情感一生网

欢迎来到情感一生网
你的位置: 情感网 > 情感美文 > 导航 > 最后一片叶子

一对一情感心理

发表时间:2019-11-23

最后一片叶子

总是会有很多的文章去描述情感,而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说自己真正看得透情感,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最后一片叶子,欢迎阅读与收藏。

穷画家琼珊得了重病,在病房里看着窗外对面树上的常春藤叶子不断被风吹落,她认为最后一片叶子的凋谢代表自己的死亡,于是她失去了生存的意志。医生认为再这样下去琼珊会死去。贝尔曼,一个伟大的画家,在听完苏艾讲述室友琼珊的事情后,夜里冒着暴雨,用心灵的画笔画出了一片“永不凋落”的常春藤叶,让琼珊重拾对生命的希望,而自己却因此患上肺炎,去世了。

??? 在华盛顿广场西面的一个小区里,街道仿佛发了狂似的分成了许多叫做“巷子”的小胡同。这些“巷子”形成许多奇特的角度和曲线。一条街有时自己本身就交叉了不止一次。有一回一个画家发现这条街有他的可贵之处。如果一个商人去收颜料、纸张和画布的账款,在这条街上转弯抹角、大兜圈子的时候,突然碰到一毛钱也没收到、空手而归的自己,那才有意思呢!
??? 所以,不久之后不少画家就摸索到这个古色古香的老格林尼治村来了。他们逛来逛去,寻求朝北的窗户、18世纪的三角墙、荷兰式的阁楼,以及低廉的房租。然后,他们又从第六街买来一些锡蜡杯子和一两只烘锅,组成了一个“艺术区”。
??? 苏艾和琼珊在一座矮墩墩的的三层楼砖屋的顶楼设立了她们的画室。“琼珊”是琼西的昵称。她俩一个来自缅因州,一个是加利福尼亚州人。她们是在德尔蒙戈饭馆吃客饭时碰到的,彼此一谈,发现她们对艺术、饮食、衣着的口味十分相投,结果便联合租下了那间画室。
??? 那是5月里的事。到了11月,一个冷酷的、肉眼看不见的、医生们叫做“肺炎”的不速之客,在艺术区里悄悄地游荡,用他冰冷的手指头这里碰一下那里碰一下。在广场东头,这个破坏者明目张胆地踏着大步,一下子就击倒几十个受害者,可是在迷宫一样、狭窄而铺满青苔的“胡同”里,他的步伐就慢了下来。
??? 肺炎先生不是一个你们心目中行侠仗义的老绅士。一个身子单薄,被加利福尼亚州的西风刮得没有血色的弱女子,本来不应该是这个有着红拳头的、呼吸急促的老家伙打击的对象。然而,琼西却遭到了打击;她躺在一张油漆过的铁床上,一动也不动,凝望着小小的荷兰式玻璃窗外对面砖房的空墙。
??? 一天早晨,那个忙碌的医生扬了扬他那毛茸茸的灰白色眉毛,把苏叫到外边的走廊上。
??? “我看,她的病只有一成希望,”他说,一面把体温表里的水银甩下去,“这一成希望在于她自己要不要活下去。人们不想活,情愿照顾殡仪馆的生意,这种精神状态使医药一筹莫展。你的这位小姐满肚子以为自己不会好了。她有什么心事吗?”
??? “她——她希望有一天能够去画那不勒斯海湾。”苏艾说。
??? “绘画?——别瞎扯了!她心里有没有值得想两次的事情。比如说,[1]男人?”
??? “男人?”苏艾像吹口琴似的扯着嗓子说,“男人难道值得... ...不,医生,没有这样的事。”
??? “能达到的全部力量去治疗她。可要是我的病人开始算计会有多少辆马车送她出丧,我就得把治疗的效果减掉百分之五十。只要你能想法让她对冬季大衣袖子的时新式样感到兴趣而提出一两个问题,那我可以向你保证把医好她的机会从十分之一提高到五分之一。”医生走后,苏艾走进工作室里,把一条日本餐巾哭成一团湿。后来她手里拿着画板,装做精神抖擞的样子走进琼西的屋子,嘴里吹着爵士音乐调子。
??? 琼西躺着,脸朝着窗口,被子底下的身体纹丝不动。苏以为她睡着了,赶忙停止吹口哨。
??? 她架好画板,开始给杂志里的故事画一张钢笔插图。年轻的画家为了铺平通向艺术的道路,不得不给杂志里的故事画插图,而这些故事又是年轻的作家为了铺平通向文学的道路而不得不写的。
??? 苏艾正在给故事主人公,一个爱达荷州牧人的身上,画上一条马匹展览会穿的时髦马裤和一片单眼镜时,忽然听到一个重复了几次的低微的声音。她快步走到床边。
??? 琼珊的眼睛睁得很大。她望着窗外,数着……倒过来数。
??? “12,”她数道,歇了一会又说,“11”,然后是“10”,和“9”,接着几乎同时数着“8”和“7”。
??? 苏艾关切地看了看窗外。那儿有什么可数的呢?只见一个空荡阴暗的院子,20英尺以外还有一所砖房的空墙。一棵老极了的常春藤,枯萎的根纠结在一块,枝干攀在砖墙的半腰上。秋天的寒风把藤上的叶子差不多全都吹掉了,几乎只有光秃的枝条还缠附在剥落的砖块上。
??? “什么,亲爱的?”苏问道。
??? “6,”琼西几乎用耳语低声说道,“它们现在越落越快了。三天前还有差不多一百片。我数得头都疼了。但是现在好数了。又掉了一片。只剩下五片了。”
??? “五片什么,亲爱的。告诉你的苏艾。”
??? “叶子。常春藤上的。等到最后一片叶子掉下来,我也就该去了。这件事我三天前就知道了。难道医生没有告诉你?”
??? “哟,我从来没听过这么荒唐的话,”苏艾满不在乎地说,“那些破常春藤叶子同你的病有什么相干?你以前不是很喜欢这棵树吗?得啦,你这个淘气的姑娘。不要说傻话了。瞧,医生今天早晨还告诉我,说你迅速痊愈的机会是,让我想想他是怎么说的---他说你好的几率有十比一!噢,那简直和我们在纽约坐电车或者走过一座新楼房的把握一样大。喝点汤吧,让苏艾去画她的画,好把它卖给编辑先生,换了钱来给她的病孩子买点红葡萄酒,再买些猪排给自己解解馋。”
??? “你不用买酒了,”琼珊的眼睛直盯着窗外说道,“又落了一片。不,我不想喝汤。只剩下四片了。我想在天黑以前等着看那最后一片叶子掉下去。然后我也要去了。”
??? “琼珊,亲爱的,”苏艾俯着身子对她说,“等我画完行吗?明天我一定得交出这些插图。我需要光线,否则我就拉下窗帘了。”
??? “你就不能到另一间屋子里去画吗?”琼西冷冷地问道。
??? “我要在这儿陪你,和你在一起,”苏艾说,“再说,我不喜欢你老是盯着那些叶子看。”
??? “你一画完就叫我,”琼珊说着,便闭上了眼睛。她脸色苍白,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就像是座横倒在地上的雕像。“因为我想看那最后一片叶子掉下来,我等得不耐烦了,也想得不耐烦了。我想摆脱一切,飘下去,飘下去,像一片可怜的疲倦了的叶子那样。”
??? “你争取睡一会儿,”苏艾说道,“我得下楼把贝尔曼叫上来,给我当那个隐居的老矿工的模特儿。我一会儿就会回来的。你不要动,等我回来。”
??? 老贝尔曼是住在她们这座楼房底层的一个画家。他年过60,有一把像米开朗琪罗的摩西雕像那样的大胡子,这胡子长在一个像半人半兽的森林之神的头颅上,又鬈曲地飘拂在小鬼似的身躯上。贝尔曼是个失败的画家。他操了四十年的画笔,还远没有摸着艺术女神的衣裙。他老是说就要画他的那幅杰作了,可是直到现在他还没有动笔。几年来,他除了偶尔画点商业广告之类的玩意儿以外,什么也没有画过。他给艺术区里穷得雇不起职业模特儿的年轻画家们当模特儿,挣一点钱。他喝酒毫无节制,还时常提起他要画的那幅杰作。除此以外,他是一个火气十足的小老头子,十分瞧不起别人的温情,却认为自己是专门保护楼上画室里那两个年轻女画家的一只看家犬。
??? 苏艾在楼下他那间光线黯淡的斗室里找到了贝尔曼,满嘴酒气扑鼻。一幅空白的画布绷在个画架上,摆在屋角里,等待那幅杰作已经25年了,可是连一根线条都还没等着。苏艾把琼珊的胡思乱想告诉了他,还说她害怕琼珊自个儿瘦小柔弱得像一片叶子一样,对这个世界的留恋越来越微弱,恐怕真会离世飘走了。
??? 老贝尔曼两只发红的眼睛显然在迎风流泪,他十分轻蔑地嗤笑这种傻呆的胡思乱想。
??? “什么,”他喊道,“世界上竟会有人蠢到因为那些该死的常春藤叶子落掉就想死?我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种怪事。不,我才没功夫给你那隐居的矿工糊涂虫当模特儿呢。你怎么可以让她胡思乱想?唉,可怜的琼珊小姐。”
??? “她病得很厉害很虚弱,”苏艾说,“发高烧发得她神经昏乱,满脑子都是古怪想法。好吧,贝尔曼先生,你不愿意给我当模特儿就算了,我看你是个讨厌的老... ...老啰唆鬼。”
??? “你简直太婆婆妈妈了!”贝尔曼喊道,“谁说我不愿意当模特儿?走,我和你一块去。我不是讲了半天愿意给你当模特儿吗?老天爷,像琼珊小姐这么好的姑娘真不应该躺在这种地方生病。总有一天我要画一幅杰作,那时我们就可以都搬出去了。“
??? “一定的!”
??? 他们上楼以后,琼珊正睡着觉。苏艾把窗帘拉下,一直遮住窗台,做手势叫贝尔曼到隔壁屋子里去。他们在那里提心吊胆地瞅着窗外那棵常春藤。后来他们默默无言,彼此对望了一会。寒冷的雨夹杂着雪花不停地下着。贝尔曼穿着他的旧蓝衬衣,坐在一把翻过来充当岩石的铁壶上,扮作隐居的矿工。
??? 第二天早晨,苏艾只睡了一个小时的觉,醒来了,她看见琼珊无神的眼睛睁得大大地注视拉下的绿窗帘。
??? “把窗帘拉起来,我要看看。”她低声地命令道。
??? 苏艾疲倦地照办了。
??? 然而,看呀!经过了漫长一夜的风吹雨打,在砖墙上还挂着一片藤叶。它是常春藤上最后的一片叶子了。靠近茎部仍然是深绿色,可是锯齿形的叶子边缘已经枯萎发黄,它傲然挂在一根离地二十多英尺的藤枝上。
??? “这是最后一片叶子。”琼珊说道,“我以为它昨晚一定会落掉的。我听见风声了。今天它一定会落掉,我也会死的。”
??? “哎呀,哎呀,”苏艾把疲乏的脸庞挨近枕头边上对她说,“你不肯为自己着想,也得为我想想啊。我可怎么办呢?”
??? 可是琼珊不回答。当一个灵魂正在准备走上那神秘的、遥远的死亡之途时,她是世界上最寂寞的人了。那些把她和友谊极大地联结起来的关系逐渐消失以后,她那个狂想越来越强烈了。
??? 白天总算过去了,甚至在暮色中她们还能看见那片孤零零的藤叶仍紧紧地依附在靠墙的枝上。后来,夜的来临带来呼啸的北风,雨点不停地拍打着窗子,雨水从低垂的荷兰式屋檐上流泻下来。
??? 天刚蒙蒙亮,琼珊就毫不留情地吩咐拉起窗帘来。
??? 那片枯藤叶仍然在那里。
??? 琼珊躺着对它看了许久。然后她招呼正在煤气炉上给她煮鸡汤的苏。
??? “我是一个坏女孩儿,苏艾,”琼珊说,“天意让那片最后的藤叶留在那里,证明我曾经有多么坏。想死是有罪的。你现在就给我拿点鸡汤来,再拿点掺葡萄酒的牛奶来,再---不,先给我一面小镜子,再把枕头垫垫高,我要坐起来看你做饭。”
??? 过了一个钟头,她说道:“苏艾,我希望有一天能去画那不勒斯的海湾。”
??? 下午医生来了,他走的时候,苏艾找了个借口跑到走廊上。
??? “有五成希望。”医生一面说,一面把苏艾细瘦的颤抖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好好护理,你会成功的。现在我得去看楼下另一个病人。他的名字叫贝尔曼... ...听说也是个画家,也是肺炎。他年纪太大,身体又弱,病势很重。他是治不好的了,今天要把他送到医院里,让他更舒服一点。”
??? 第二天,医生对苏艾说:“她已经脱离危险,你成功了。现在只剩下营养和护理了。”
??? 下午苏艾跑到琼珊的床前,琼珊正躺着,安详地编织着一条毫无用处的深蓝色毛线披肩。苏艾用一只胳臂连枕头带人一把抱住了她。
??? “我有件事要告诉你,小家伙,”她说,“贝尔曼先生今天在医院里患肺炎去世了。他只病了两天。头一天早晨,门房发现他在楼下自己那间房里痛得动弹不了。他的鞋子和衣服全都湿透了,冰凉冰凉的。他们搞不清楚在那个凄风苦雨的夜晚,他究竟到哪里去了。后来他们发现了一盏没有熄灭的灯笼,一把挪动过地方的梯子,几支扔得满地的画笔,还有一块调色板,上面涂抹着绿色和黄色的颜料,还有,亲爱的,瞧瞧窗子外面,瞧瞧墙上那最后一片藤叶。难道你没有想过,为什么风刮得那样厉害,它却从来不摇一摇、动一动呢?唉,亲爱的,这片叶子才是贝尔曼的杰作。就是在最后一片叶子掉下来的晚上,他把它画在那里的。”

精选阅读

我只是一片叶子


总是会有很多的文章去描述情感,而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说自己真正看得透情感,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我只是一片叶子",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窗外萧瑟的风,吹着,没有来处,没有去处,只是那么散散地吹着,吹来了一地的落叶与残香。在这个属于风的季节,心中不免漾起几缕幽幽的伤感或惆怅

相聚和离开总是那么如影随形。

我仿佛那片被风吹来的树叶,轻轻地落入河面。学生是鱼,一群悠游于自己的小世界中的鱼儿。落入他们的世界中,是打扰了他们的生活,还是增添了他们的色彩?我不得而知。

但是,作为树叶的我,在鱼群的推推攘攘下漂着、游着,算是目睹了一番未曾在大树上领略过的景致。

曾几何时,我也是那条如叶的鱼儿,在纯真、快乐的世界中悠哉、乐哉。可是,秋风是有魔法的。在他左右翻飞的手中,我被幻化成了树叶,离了水、离了鱼,竟挂在了河畔枝头,成了一片叶子。我的身影虽倒映清晰,但终究探不到沁人的河水。

如今的一阵秋风又是冷冷地刮过。我得了愿,回到河中,但时间这条河太深、太长,几经流转,一切早已是物是人非。我只是一片零落的叶子,再也成不了游戏的鱼儿。

我只是那么看着、望着、等待着。或许等待秋风再一次将我吹上枝头,或许等待着河水将我冲向某个岸口,停滞,然后腐烂。

一片沉思的叶子


总是会有很多的文章去描述情感,而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说自己真正看得透情感,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一片沉思的叶子",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夜雨,毫不掩饰漫天的落寞。淅淅沥沥的用一些单调乏味的句子,没完没了的向大地诉说着冬的萧杀与严苛。纷纷飘落的寂寥与窗内的消极一样百般聊赖,百般无奈。对着这样的夜似乎没有好感,却又漫不经心,乐此不疲的往返在其中,任黑暗的空虚恣意地吞噬时间的一分一妙,恣意感染一个人的苍白。

静静地聆听着柔软的音乐,岁尾的清寒穿行在近乎低沉的旋律里,更有一种淡淡的迷蒙充斥着整个心扉,如一团雾气从灵魂深处缓缓而起。隐隐伤怀的味道漫随着孤独的空白,凝聚成一缕缕、一团团的痛楚和念潮,浮现在小小的房间上空。那个夜晚,没有纯真拥抱的表情,没有依依告别的鲜花,失控的盛怒把那个深邃而无辜的背影一下子打入了苍茫的暗夜,遥远了彼此赏阅的从容与默契。从此天各一方,再也感受不到时空交错的理性与本真,人性的至善至美再一次被拉开了距离,成了渐远

突然间的哽咽,一下子打破了那份沉寂,那份冰冷,不争气的眼泪啪嗒啪嗒的、不留情面的流过心舟,流过眉角,跌落在文字的缝隙。仿佛要将这几个月中所有的委屈,所有的阴霾,所有的不开心,都羽化在灰色的鼠标上。潜意识的叩开键盘的颓废,和着强忍的暗泣,拼凑起一行行忧伤的脆弱。其实,少了谁都无关重要,无论是他,还是她,无所谓离愁别恨。生活依然,生命依然,夜,漫长;路,漫长。可这雨夜的格调啊,实在无法让人释怀。

繁华谢了花红,找不到还可以和她愈合的理由,极度的失望把以往某些形象辗转成面目全非。如果不是从头至尾的陷身在那场风暴中,如果不是真相的依据在见证着现实的残酷,那么此刻的我,应该还在没心没肺的和大多数人一样,继续流连并穿行在故事中,在人潮拥挤的虚与伪中,围绕在她身边,笑着闹着寒暄捧场,披着华丽的色彩让各自的微笑更加光鲜动人,让各自的身影更加张扬跳跃,让各自的姿态更加奢华唯美。

那是怎样深重的无奈?又是怎样绵长的遗憾?竟然,由我亲手去掀开了是是非非的过错一角,个中事实惨白无力的低吟,被牵涉到其中许许多多的人事与恩怨,在纠结并缠绕着,几多黯然的滋味实在难以言表!按理说,烟消云散,握手言和是我在这三个多月的战火绵延中最希望看到的一幕,也正是我努力追求的必然结果。可我,竟然感受不到丝毫的快乐与欣慰,更看不到豁然开朗的前景明媚。或者,是我真的长大了,成熟了,懂得在追求的过程中观察和辨别了。而这一切的一切,被心知肚明的指责成不懂世故,不近人情。曾经,我是那么纯真地为了她,想将一切掩饰得天衣无缝,轻描淡写。可事态的发展,让性格直率的我幡然颖悟,一切的规劝与感化都是枉然。梦境与现实的分晓,早将某些熟悉却又回归陌生的情感,就着与其牵连的经年往事,一起印刻上岁月的变迁,折叠在记忆的边角,从此,从此,再不打开。

尘世纷攘,万物不再,一片沉思的叶子,一个冷然的姿势,一道怅惘的风景

一片叶子的轮回


深秋,风里渐渐有了凉意。还有另外一种冷凉,不是衣物能抵御得了的。忽然就十分怀念姥姥,想像她活着的时候那样,和她说说心里话。遂决定去给她上坟,藉此,向她讨点儿过冬的暖。

姥姥的坟地坐落在黄河故道北岸一片梨园内。梨园静悄悄地,没有了硕果累累时期的热闹和果香,只能听见鸟儿的鸣叫声,啁啾,啁啾清冷的风刮动着树枝,落叶片片。我穿行在梨园深处,寻找到被落叶覆盖的姥姥的坟丘。

我跪下来。似乎是姥姥疼惜我,在我膝盖下面铺了厚厚的一层落叶,亲切的梨叶,我抓一把放到鼻子下,闻到姥姥的味道。

我是姥姥一手带大的,她是我最亲的人。那时,父亲在城里工作,妈妈带着我们下放到姥姥居住的村庄里,姥姥把毕生的精力都放在拉扯我们兄弟姊妹身上。在我的记忆里,印象最深的画面就是,放学后到果园场里去爬那高高的大梨树,噼哩啪啦往下扒拉梨树叶子,装了满满的一袋子,回家后,让姥姥喂的羊儿吃个肚饱。

或许因为四弟最小,体格也最弱的原因吧,姥姥格外偏爱他,珍贵的羊奶总是给他一个人喝。那个学期,每天早上必保一碗羊奶。害得我当哥哥的嫉妒有加。奶奶看出端详,说我上学费脑子,也得多补补。有一次,早上起得晚,怕迟到,爬起来就往学校跑,到了学校之后,姥姥也跟着进来了,大汗小流的,累得都直不起腰来了,气喘吁吁地递给我一个瓶子,里面装着热乎乎的羊奶!

深秋的季节是最辛苦的季节,为了储存一冬的饲料和柴草,姥姥要在半夜里起来到果园场梨园占地块搂树叶。深秋的下半夜,露霜深重,一弯月牙静静泊在梨园的夜空。姥姥一棵树一棵树地去摇晃梨叶,夜色里的梨树显得更粗壮,而姥姥的身影愈发显得瘦小,就像要隐匿在梨树粗暗的枝条里。梨叶随着姥姥的摇晃,越落越多,枯黄的梨叶带着冰冷的露水打在脸上、身上,姥姥衣服鞋子也都被露水侵湿了。看着厚厚的落叶,顶着一头白霜的姥姥早已忘记了寒凉,兴奋得像捡了满地的宝贝。当天空露着微光,东方现出红晕时,我去接姥姥,然后开始把姥姥搂了半夜的梨叶装车。用被单缝起的大兜肚似的包,被梨叶撑得满满的,看着真像那大肚罗汉似的。我踏着清晨的阳光去上学了,姥姥拉着一车树叶返还那雾霭朦胧的村庄。一冬的羊草有了着落,人也有了希望。

后来,我穿上了军装去了冰天雪地的东北。当我看到东北的桦树林,杨树林,我就想到家乡的梨树林,槐树林,想起深秋的夜晚姥姥和我们一起搂树叶的情景,那样的亲切、绵远、情深意长。

而今姥姥就葬在那片梨园里,一地梨叶,早把姥姥的坟严严实实地盖住了。而今,生活好了,当初被姥姥如此钟爱的梨叶,却再也无人捡拾,一任它随秋风飘落,然后枯黄、变黑、腐朽。

我不想把落叶拂去,我不想惊醒姥姥,让她在梨叶的覆盖下香甜地睡吧!让她做一个安稳的梦,梦里有我和她的亲人们,这满园的梨叶都是她梦里飘散出来的呓语。

我端详一片梨叶,仿佛端详着姥姥的脸,端详着她的前世今生。叶子有轮回,我坚信,爱也一样,是有轮回的,生生不息。

文章来源:http://www.qg13.com/q/4674160.html

上一篇:神奇的狗 下一篇:狂人日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