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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季

发表时间:2020-06-28

【www.qg13.com - 一季相思情感美文】

总是会有很多的文章去描述情感,情感这件事我们永远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错季,欢迎阅读与收藏。

顾颜走的那一天,石晓哭得梨花带雨,她的脸上脏脏的,浓重的睫毛膏化了妆。

我和石晓的认识,以及认识顾颜都在同一天,我们三个陌生人因为一场夏日的漂流而结缘。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我的新伙伴石晓喜欢上了顾颜。石晓喜欢坐在我的右侧,顾颜常常坐在我的左边,我神情自然,善意地调侃,惹来石晓羞红了脸;而顾颜始终沉默着看向窗外,我看到最多的是他冷俊的侧脸。我始终都不明白他在想什么?为何我如此戏谑的明目张胆,他竟不温不火还能安静地坐下来。

石晓自诩花痴,她说第一眼见到顾颜心已沦陷。她涂浓密的睫毛膏,穿七厘米的高跟鞋,身上散发着朦胧的甜,我喜欢她身上的香水味,尽管我讨厌香水。

顾颜眉清目秀,器宇轩昂我想是个女孩子大概都会喜欢他,比如石晓,再比如我。我与石晓一样,也是第一次遇见就开始心跳,想起漂流回来的路上,我湿答答地坐在他的右侧,想起他递过来的毛巾,还带着掌心的温热。我大大咧咧的性格最爱装酷,我心潮澎湃地为石晓撮合,心底的喜欢却躲躲藏藏,像做了亏心事一样。

顾颜走的那一天,石晓终于鼓起勇气向他告白,却被他的一句我有女朋友当面羞辱。石晓不甘心,追问她是谁?顾颜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我,笑着走开。我像一个傻瓜,呆若木鸡却被石晓误会。

一年后,我大一,顾颜大二,我从廊坊回家,石晓未归。我和石晓的生分不是因为顾颜,而是源于距离。我很少跟石晓聊扣,也偶尔会被顾颜联系,我从来都没有质问过他当初为什么要用我作盾牌,是真的喜欢我,还是为了保护他的女朋友,我没有问他只是因为他答应我,为了弥补过错,他会每天睡前打电话跟我道晚安。

我知道他有女朋友,可我推辞不了他的晚安,我习惯了他的声线,在我初入大学的第一年。我当初隐瞒了对他的喜欢,蹩脚的手法竟让他轻易看穿,他说他喜欢我,却要给另一个人交代。我笑了,我说,现在的我有和你一样的苦衷。

我们彼此隐瞒,又坦率得可爱,那些看似单纯的脸,背后却有猜不透的故事。我在大学的牵手,只因一句喜欢,我与顾颜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可是我厌恶等待。

顾颜发信息约我,说下雪了,夜景很美,想请我喝杯咖啡。

我裹上黑色的羽绒服,推开德克士厚重的玻璃门。顾颜朝我挥手,示意我过去,我微笑着落座,捧起他递过来的卡布奇诺,我们相谈甚欢,俨然是旁人眼中的一对亲密恋人。顾颜的视线始终落在我的脸上,我大方地承受着他眼里的炽热,甚至不由自主开始煽情调侃。他大概是有些冲动,索性点燃了一根烟,大口大口地排遣。我坐他对面,微笑着不再多言。

春节的热闹还未褪尽,街道上不时有人在放烟花,那些五彩缤纷的火花,盛开在冬夜里,格外的美。

我和顾颜肩并着肩,散步在荒芜了的西海公园,老旧的路灯投射下暧昧的光线,扰乱了我们欢畅的聊天。是顾颜先停下的脚步,他挡在我的前面,让我无路可走,我顺势放缓了脚步,打算停下来,却被他突然的一个拥抱趔趄着倒入他的怀里。他不安分的心,我早已看穿,可是我还是莫名其妙地乖乖上套。我迎合着他热烈的亲吻,他胸口怦然的心跳我听得清清楚楚。我与他之间的喜欢其实早已克制不住,我们彼此贪恋,却不能够。

顾颜与我亲吻,那清晰的触感让我沉醉。我迷恋他的舌头,还有呼吸和心跳,我抑制不住想与他靠近,尽管我从未尝试过那种臆想的事情。

冬夜十点的风开始凛冽,路上的行人渐渐少去,我与顾颜相拥在路灯下接吻,内心的燥热慢慢被雪花降温。

我用力地推开了他,缓了片刻,我依旧声音带喘,我说,顾颜,我该回家了。

昏黄的路灯下,我看到了顾颜的泪,他几乎是带着哭腔,他说,他一直喜欢的都是我。

我用纸巾轻轻擦拭着他眼角的泪,在我们用掌心平分青豆的那个暑假,早已认定了彼此的心。只是未来的路上除了爱情还有我更想要的东西,我选择远方的大学,与他渐行渐远,那条未删的短信,我一直保留。

紫蓝,求你别走,不是说好了要来我的学校上吗?我会骑着山地车天天载着你,带你去丛台公园,你不是说想看看市里的花会有多艳?

顾颜,对不起,请原谅我的背弃。若春暖花开,我愿你的新娘带着最美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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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季


毕业后的我开始流离失所。身体的无所适从,心灵的无处安放,我迷失了。

单薄的四本单行本,记录着我的四年。

大一的我,踏入大学校门,所有的一切都充满着新鲜感,似乎这样的生活是我所向往的。它更如同潘多拉的盒子,一步步把我拉进了这似乎充满欢笑的生活。那一刻,我感觉上帝向我打开了一扇窗,似乎有着唾手可得的闲云雅致和从未想象的美妙生活。一切就像个梦。

大二的我,在流畅的像场甜蜜骗局的大一生活下度过。大二的到来,是现实的到来。慢慢地,我认清了大学的现实。慢慢脱离了做梦的状态。我开始跟老师讨论问题,在意看见他脸上的微笑;我开始跟老外对话时,在意他打的满意分数,我开始熟悉校园里任何一处美食,开始学会了一个人悲伤,一个人在图书馆角落里呆至很晚,开始一个人在论坛中闲看。开始找一个能陪着我的人一起孤单。

大三的我,开始冷静了下来,明白自己离未来究竟有多远,并要为此做出选择:出国,考研,还是工作。所有的一切都与这选择挂钩,包括那懵懂的爱情。自以为可以抛下一切只为爱,也许是自己太嫩了,依旧会败在现实之下。

大四的我,眼前蒙着雾霾,看不见远方。彷徨,每一个人都忙忙碌碌,每天早晨留下的是一个背影,每一个晚上再见的是一声沉默。似乎一切都在渐行渐远。在毕业的这一年,一切都仿佛是一首没写完的诗,匆匆开始又匆匆离别。

大一时的我曾说,到毕业时,我一定会哭的,因为认识了你们。

大二时的我曾说,到毕业时,我会哭的,因为我熟知你们。

大三时的我曾说,到毕业时,我也许会哭的,因为我舍不得你们。

大四的我说过,到毕业的那一天,我感觉哭不出来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真正的到了离别的那天,心空落落的,我没哭,不知道什么样的感觉,反正哭不出来了。但是,那又为何,再放下行李箱,乘上归途的火车时,泪会不禁留下。

也许毕业后的我流离失所,也许我迷失在这个世界;也许我的身体无所适从,心灵无处安放;也许,我会在很多年以后,感慨着以前的大学生活。

原来的原来,曾经的曾经,这四年深深浅浅在记忆中划过痕迹,如此,仅够了。

季凉


遇见安冉是在一个微凉的黄昏。

她和季凉手挽着手,约莫是饭后散步。

多年不见的她褪去了青雉傲慢,曾经精芒的眼里只剩下温和。

季凉和从前一样俊朗,眉眼低垂,唯一不同的是他的眼里只有安冉。

阿沐,安冉站在对面,好久不见。

我看了眼季凉,听到我名字的他愣了一下抬起头,眼里一闪而过的尴尬,随后也微笑道:好久不见。

真巧。他们的无名指上带着精致的对戒,有些刺眼。

初夏的黄昏,微风撩动雪纺的白色裙摆,露出安冉白皙纤细的脚踝。额前的刘海遮挡了视线,我伸手将它们拨到一边:你们结婚了?

安冉微笑着点头:是啊,一月的事情。

季凉又将视线转向了她,眉眼间满是溺爱,似乎眼里再也装不下其他。

恭喜恭喜,什么时候准备抱个宝宝?

啊安冉略微红了红脸,还不急。

下次有机会约你们一起出来吃个饭,我还赶着有事,先走了。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做出一副有些焦急的模样。

和安冉互留了联系方式,我快步走过他们的身侧,与季凉擦肩而过。

不知道走了多远,盲目拐过一个又一个路口,脚步越来越乱,呼吸越来越急促,胸口的酸涩终于到了按压不下的程度。

少人的街边,我缓缓蹲下抱住自己,眼泪无声砸向斑驳地面。

季凉,我们又一次擦肩而过了。

阿沐!

记忆中高二的那年夏天。

捧着从书店刚买的书,沉浸在书中内容的思绪被从身后追来的季凉打断,他气喘吁吁地搭上我的肩:叫你半天没反应,想什么呢!

细密的汗珠在他稚气的脸上反出健康的颜色,俊朗的五官此刻皱在一起以表达他的不满。

怎么了?

明天下午有事没?陪我去唱歌?他努力平复了下呼吸,但似乎并没有什么用。

你又要参加比赛?

参加什么比赛啊!就是想嚎两嗓子。说完还甩了甩额间散落的发。

知道了,明天联系。无视他的耍帅,我点了点头,迈开步子就准备离开。

他一把拉住我:跑什么?你准备干什么去?

回家,看书。

又看书?他看了看我怀里翻了个白眼,人间失格?成天看这些,你还想不想融入这个社会了。

我喜欢。

一起吃晚饭去?他拉起一侧短袖擦了擦头上的汗,我奶奶又出去野了,没人烧饭啊。

想了想,这个提议似乎不错。

我和季凉从小学就认识,一二年级的时候他坐在我后面,是个传统意义上的熊孩子,我一直认为我的成绩下滑都是因为他的影响,而他死活不承认。三年级开始因为成绩下滑我两直接被安排成了同桌,用老师的话说:你们自己坐到最后去玩吧,别影响别的同学。

于是从三年级开始我们便成了所有父母眼中的坏孩子,似乎除了对方,也没什么同学愿意和我两走太近了。

我两住在同一个小区,成天手牵手一起上学放学,好的是我没事能到季凉家蹭蹭饭吃,不好的是我两玩的更疯,以至于更不爱学习。

不过我们倒也不是那么差劲,季凉和我一样,偏科极其严重,不过我偏文科,他偏理科。记得六年级的期末考,我的语文全班第三数学倒数第三,季凉的数学全班第三语文倒数第三,以至于班主任报成绩时看我们的眼神充满了戏剧性。

不过当时这让我们觉得很值得骄傲。

季凉从小就长得不错,随着年龄增长越发的祸害少女,再加上运动神经发达,每到课余时间他们男生打篮球时路过的女生都爱冲着季凉犯花痴。

他的帅,我也一直看在眼里。

也许是女生太过早熟,大约上初二的时候我就发现我对季凉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情绪,于是我直觉出:我喜欢上了季凉。

但他不喜欢我。

季凉一直把我当铁哥们对待,这一点我心里明镜似得。

年少时也不知道爱情到底是个什么,我只知道季凉对我来说和其他人存在的意义不同,不知该怎么对待,也不敢开口去说爱。

于是从那时开始我就学会了暗恋。

因为偏科类别的不同,小学和初中都同桌的我们终于在高中分道扬镳了,我去了普高的艺术班,季凉去了职高。

于是我以为我的暗恋在初中毕业的那天便被暂时被搁浅了。

记得季凉和安冉相识,就是在那次唱K。

季凉爱热闹,典型的白羊座。

那天季凉召唤了很多狐朋狗友,有男有女,安冉便是和其中一名女生一起来的。

安冉和我一个学校,同年级隔壁班。她在我们那一届很有名,几乎所有男生都知道这个年级届花。

安冉和我有过几面之缘,见面免不了互相招呼一声。

季凉见我两相识,好奇的问我她是谁,替他两互相介绍一番后季凉便跑去自顾自的做麦霸了。

当时的季凉对女生确实不太感兴趣,或者说对感情方面他还没开窍。

不过对于暗恋着季凉的我来说,他们的相识让我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虽然看着季凉毫不关心的模样内心有些窃喜,但那股不详实在是让人无法忽视。

人大概都是自私的吧,对于比我高挑比我漂亮比我优秀比我讨人喜欢的安冉,我最大的感受除了嫉妒就是不想让她和季凉走得太近。

于是那次唱K,我的占有欲让我完全下意识的紧紧凑着季凉,摆出一副任人都会想多的暧昧模样。

季凉天生大条,自然完全没有发现。

但让我没想到的是,那只是我以为。

那只是我以为季凉没有发现。

阿沐。一只大手盖上了我的脑袋,轻轻的揉了揉,在想什么?

没什么,面前是熟悉的面孔,路上偶遇了以前同学,有些感慨。

以前同学?他沉吟片刻,难道是你之前提过的青梅竹马?

辰良,我将面前的碗推给他,太聪明可不好。

那可是你初恋,他笑着把碗带到自己面前,我得好好盯着你几天?

求之不得。看着他自然的替我把吃不下的那半碗粥喝掉,心里很温暖。

和辰良在一起已近两年,半年前我们决定同居,年近三十的我两定于明年初春步入婚姻的坟墓。

辰良的性格很温柔,是个典型的巨蟹座,风趣幽默体贴细致,也很恋家。

我很庆幸在这样的人生中遇到一个辰良,他给我长久昏暗的生活带来新的色彩,就像初春的阳光,温暖,不热烈。

初始的时候记得辰良曾对我说过:感觉你就像块冰,说什么都一副特冷漠的样子。

每个人有自己的风格,我的风格显而易见就是冷淡,所以当时我觉得他和许多其他人说的都一样,是废话。

紧接着辰良说了一句:那你怕冷吗?

当时觉得,这人莫不是个逗逼吧。

不过挺有趣。

人的相处大概是看眼缘吧,有些人初次相处会让人觉得不想做朋友,有些人初次相处会让人觉得彼此大概会有故事。辰良便是第二种。

不过当时我只是觉得,我们可以做个朋友。

这次的对白在后来我们偶会提起,似乎偶尔的回忆会是两个人之间的一味良药,这段感情我们深陷其中都很享受。

我去洗碗。辰良笑着将餐桌上的碗筷收起,转身走向厨房。

我看着他的高大背影,突然想起一些很久很久以前的记忆。

高二期末的时候,我们的城市偶然的下了一场暴雪,为此连期末考试都推迟了,学校愣是给我们放了一天假。

这让我们这些混日子的差生高兴的欢呼祖国万岁。

作为差生自然是不用抓紧时间复习功课以备考试的,我和季凉直接约好了难得假日的娱乐项目。

当然,依旧是唱K。

季凉唱歌很有天赋,参加过各种大大小小的唱歌比赛,他宏远之志便是做一名歌手,势要成为当代最有才华的歌手,所以一有时间他就喜欢叫上三五好友一起唱K。

一成不变的娱乐项目,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我认识了阿帆。

阿帆是季凉的同学,性格大大咧咧和季凉有些相似,不过硬件比季凉还要高一阶。

无论家庭条件还是长相,和季凉相比都有过之而无不及。

让人讶异的是,只此一面,阿帆居然喜欢上了我。

昏暗的包厢的确可以营造出暧昧的气氛,也可以让很多不自信歌声的人大胆唱出不全的五音。

但昏暗的环境也有一个弊端,那就是让人看不清路。

这使得我这次出场用了一种极其尴尬的方式。

廉价的练歌房,翘边的地毯,昏暗的灯光。

打开门的一瞬间,我被脚下的地毯边缘成功的绊了个跟头。

好在平时经常和季凉一起运动,身体较强的协调性使我不至于摔个狗吃屎,落地的一瞬间用双手撑住了地面,一个扭身便坐在了地上。

恩当时觉得,我应该挺帅的。

我沉默着拍拍屁股从地上爬起,退出包厢带上门,过了两秒再次推开门走了进去,微笑着和一脸懵逼的季凉打了声招呼,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包厢里除了季凉还坐着三个不认识的男生,四个人各自用着完全不重复的懵逼表情望着我。

恩气氛一度很是尴尬。

瞅啥呢?我觉得我应该缓解一下这个气氛,于是主动开口,被我的美貌震惊了?

你朋友?开口的并不是季凉,而是另一个男生。

季凉点了点头:不用在意,习惯就好。

美女,他自来熟的挪到我身边,我叫阿帆,你叫什么?

阿沐。

你就是阿沐啊!他夸张的反应让我的心凉了半截,经常听季凉提到你!

果然。

没说过什么好话吧。

他哈哈一笑:怎么会!

这就是我和阿帆的初识。

乱七八糟的尴尬。

阿帆对我的追求简直是当代追求妹子的楷模。

细致入微,挑不出一根刺。

而在这段时间内,季凉突然消失了。

原本每天上学放学期间都会偶遇的他突然偶遇不到了,电话短信留言也一律没有回应,本以为发生了什么,问了阿帆却说季凉每天正常上学放学没有任何变化。

只是不搭理我。

这样的状态维持了一周左右,我再也忍无可忍冲到季凉家门口堵住了他。

你什么意思?一把拉住掉头想跑的季凉,我怒气冲冲的质问。

什么什么意思?他表现的很别扭,你这么凶干嘛?

一个星期不搭理人,电话短信留言什么都没反应!我要是做错什么你倒是说啊,莫名其妙玩冷战干嘛!

我没有啊,他别过脸让我看不清他表情,阿帆不是在追你吗,我总得跟你保持点距离吧。

我站在原地愣住:你吃醋?

怎么可能!他红着脸梗着脖子对我扯着嗓子,你能不能别老这么自恋!

那你为什么要跟我保持距离?

季凉忽然沉默了一会,接着低着头沉声道:没什么,就是不想跟你走那么近。

晚冬的天气依旧冷入骨髓,即使裹着厚实的羽绒服也阻挡不了寒气浸入体内,让人抑制不住的颤抖。季凉家漆黑的门紧闭着,晚归的人们从我们身边不断路过,我睁大了双眼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相识了十几年喜欢了五年之久的熟悉面孔,不争气的哭了。

年少的我们总少那么一些判断力,听不出言外之意,也会盲目讲义气。

当时的我们因为他的这句话,断了联系。

于是我,和阿帆走到了一起。

没有了季凉,我的生活少了很多色彩,但阿帆无微不至的陪伴让我很快就从这种情绪中走了出来,除了心里空落落总觉着少些什么之外,倒似乎也没什么过不去的。

但。

和阿帆的这段感情,大概和所有有始无终的初恋一样。懵懂初尝爱情的我们从一开始的美好逐渐凋零,最终以阿帆的喜新厌旧作为句号,结束了一年之久的牵绊。

记得那时刚结束高中生涯,自知大学无望的我正处于茫然期,阿帆的一通电话无异于雪上加霜,我躲在家里趴在床上嚎啕大哭,宣泄着自己脆弱的、经不起任何压力的玻璃情绪。

而就在那时,一个出乎我意料的人敲响了我的家门。

一年不见,季凉似乎又长高了许多,皮肤比以前更黑了些,是健康的小麦色,眉眼似乎比过去也张开了许多,多了些成熟的感觉。

哟。他站在门外显得有些局促,提起一包塞满零食的袋子红着脸问我,能进去吗?

过去的一年里,从阿帆那听来许多季凉的事。

比如他和安冉走到了一起,比如他和安冉分了手,比如他搬了家,搬到离我四公里远的地方,再比如他们闹了矛盾打了一架断了联系。

我一直以为,从那个冬天以后,我和季凉就再也不会有任何交集了。

此时此刻,季凉的出现无疑是一把敲击心脏的锤子,那一瞬间我下意识的迈开腿扑过去一把抱住了他,声嘶裂肺的嚎哭了起来。

瘦了呢。

大开的防盗门前,装满零食的袋子掉落在地,季凉小心翼翼地抱着我轻轻揉了揉我的脑袋,用一种极温柔的声音说道。

从那天开始我们又像回到了过去,除了不再每天早晨都能同搭一班公交,除了无法再在小区内随时碰见,除了无法再到对方家里扯南扯西。

我们鲜少见面,但联络不断。季凉和从前一样开朗话多,但我总觉得他有什么事瞒着我。

这种直觉终于在那天傍晚被印证了。

那天季凉发短信约我吃饭,将近一周未见他的我显得有点兴奋,比预计时间早到了将近十五分钟。

当我拿着手机玩着俄罗斯方块正起劲的时候被一块硕大的阴影笼罩住,余光瞥见季凉的鞋子,我头也不抬道:快坐,我菜都点好了有你爱吃的牛蛙。

季凉站在原地却没有动,当我纳闷着抬头的时候,他沉着嗓子说:你怎么在这?

映入眼帘的是紧紧挽着季凉胳膊的纤细手腕,以及安冉柔柔笑着的姣好面容:我拿你手机约的阿沐啦,好久不见了,总觉得可以一起吃个饭。

我呆愣着望着他们纠缠在一起的胳膊,一时间忘了反应。

手机上的方块一块一块落下,当我终于想起来低头想继续玩的时候,刚好最后一块方块摞了上去,歪歪扭扭的方块堵满了整个手机屏幕,像极了我堵着难受的心脏。

不欢迎我?我趁着退出游戏的短暂调整了一下心情,抬头鄙视地望着季凉,站着干嘛?我又不是没见过安冉不用特地介绍啦。

季凉沉默着坐在对面,安冉挽着他的手坐在他身侧,对着季凉有说有笑。

我挪开视线,有些恼怒。

为什么要骗我?为什么和安冉在一起不告诉我?

不得不承认我是个很差劲的人,我多希望他们可以分手,记得当初阿帆告诉我他两分手的时候我内心是极其庆幸的。可现在。

我甚至不知道该怎样面对这件事实。

就在我的思绪乱成一团的时候,脑海里忽然想起那天和季凉的聊天内容。

我听人说起你和安冉的事过。

恩?

听说你们分手了。

吵架了。

对,季凉当时说的是,他们吵架了。

他没有说,他们分手了。

也许的确分手过,但他们不代表不会和好。只是我单方面以为,他只是在告诉我为什么分手。

坐在季凉的对面,一顿饭吃的索然无味,从一开始的恼怒到最后变成自嘲。草草结束后我借口有其他安排,头也不回的跑回了家。

安冉似笑非笑的脸一直在我眼前晃,精明的眸里是宣布主权的心思,全程的恩爱也在告诉我季凉是她的。

想起他们初识那次我在KTV里的表现,现实就像个巴掌狠狠抽在了我的脸上。

真疼。

第二天一早,季凉敲响了我家的大门。

他是知道我爸妈什么时候上班的,几乎是前后脚的事,父母刚出门他就来了。

阿沐,他站在门外敲了敲防盗门,不多不少三声,在得不到我的回应后开口说道,我想和你聊聊。

我轻手轻脚走到客厅里,站在离门一米远的距离,沉默着。

我知道你在,他沉默了一会,瞒着你是我的不对。

我望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双手颤抖着,没有打开的勇气。

我的内心早已乱成一团,我不知道自己到底在闹什么别扭,我又有什么资格去闹这个别扭。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良久沉默,在我以为他已经离开的时候季凉哑着嗓子说,希望你给我个解释的机会。

而我终是没有打开那扇门,听着他离开的脚步声,我像丢了魂一样回到自己屋内,那一瞬间,我突然意识到,我似乎失去了什么。

走那天起我变得沉默冷淡,我断了所有好友的联络,不断重复着工作回家两点一线的生活,而季凉也从我的生活当中彻底离开了。

工作稳定后我从家中搬出,自己租了一间一室半的小房子,养了一只猫和几盆花花草草。

渐渐地,我开始喜欢喝酒,喜欢和一二好友找个僻静的音乐清吧点上两杯调酒,再在深夜独自回家。

时光流逝,十年光影就在眨眼间过去了。

十七八岁那年发生的事似乎已经被我遗忘了,我不会再在某个深夜想起季凉感到窒息般的疼痛心酸,也不会再去嫉妒安冉。

岁月抹平了青雉的棱角,剩下的只有沉静。

如今我再也不会轻易打开一扇门,也不会再关上那扇被打开的门。

看着厨房里围着围裙洗着碗的高大背影,我想了想,打开了尘封数年的社交软件。

想了很久才想起登录密码,我颤抖着敲下登录键,在界面被打开的一瞬间,弹出了一串疯狂跳动的头像。

其中的一个头像,让我的心跳没来由的一窒。

十年了,你的头像还是没变。

犹豫着点开了那个跳动的灰色头像,映入眼帘的是十年前发来,一直没被看见的两句简短话语。

对不起,阿沐。

其实我喜欢你。

穿衣季


前几天,三姨说要给我些衣服,我心想,能有啥好衣服,三姨家条件和我娘家一样,普通又普通,不像四五六姨们,条件好,给的衣服也是名牌,穿出去就是感觉不一样,当然,到了单位把名牌脱掉换上工作服,就又变成灰突突的,可是这又怎样?毕竟咱还是有好衣服。

按捺着心里的好奇,我于一个酷热的中午,特意跑到三姨家,看那些衣服,三姨给我包了挺大一个包。我心里冒着清凉的泡泡,看三姨不在家,外出办事,只有表妹和其夫君,还有他们一岁的淘气孩子,热天,人的心情肯定是不爽的,再看上个孩子,其实心累呢。于是,当然也是看在衣服的份上,我给这对小夫妇炒了俩菜,表妹夫还在一边指挥,放这个放那个,我差点把锅铲子摔在锅里。

带着一大包衣服回了娘家,妈妈早就因为等我等不来,饿的眼冒金星,灰着脸,端上饭,和我边吃边抱怨,这么晚回来,也不说打个电话,等得我饿坏了。

我心说,饿坏了,说话还这么有劲?

可是自从老爸去世,悲伤过后,更加懂得父母的重要,对这个老妈,尤其她身体不好,我真的只想好好的孝敬她让她高兴,一般,我这个暴脾气,虽然有对老妈做事不公说话刺激而不满发火的时候,但更多的是想她好,要为她付出的心态。

于是我端起早起老妈做的一饭盆剩下的面片汤,说,妈,你看我吃剩的呢。

边说边大力的吃着,差点噎到。吃完,我赶紧去看那些衣服,抖开看了半天,挨个看,嘴里嘶嘶的冒凉气,老妈也在一边双手叉腰说,宁可要好的,不要那便宜地摊货。

我看着这些老年大妈都未必相中的花花绿绿的若干年前款式的衣服,犯愁了,我有个习惯,就是把不穿的旧衣服,挑好看的布料,做成垫子或是兜子。

可是这么暮年的衣服,就算做成垫子,都显得黯淡无光,何况这么多件,做成兜子,都不好看,像旧时光的阿姨们拎着的饭兜子。

带着一堆旧衣服回家,我暗自责怪自己,要不是你老吵吵衣服少,三姨会好心给你这么多不好看的旧衣服?本来我就黑,穿上那些花花绿绿的老布料,就像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媳妇,再戴上个假头套,拿个烟袋锅,都能走街坊给人说媒去了。

说到这里,我不由想起从前我穿衣,那时候,没钱,当然现在也没钱,对于钱的爱,估计是我目前为止最忠贞不变的。那个时候,我又爱穿,又没钱,还想买新衣,于是就到处买,什么早市夜市地摊,可是有的人淘回来的地摊货,人家穿上,好看的不得了,一样的衣服,我穿上,气质就不一样,难看的不得了。

就有人笑话我,什么都敢往身上穿。

当时我傻,没听出来是嘲笑,还乐呵呵的以为是说我敢穿,可是后来品出味,是说我不会穿,啥都敢穿,那就是不好看呗,还有个女人,这辈子我都不会忘了她,和我一贯不和,在我们共事的时候,很会欺负我,还就拿我穿衣服说事,我就很讨厌她。多少年过去,想起她我还是不平衡,而她偶尔遇到我,就有些不好意思。我是一听到她倒霉的事,就乐开花,就有人说,过去的你还想着。小心眼。

我说,当然想着。我就是小心眼。

我不平衡的还有一点,她穿衣服那么回事,居然就有人说,啊,你看人家,到了一定年纪要穿就穿适合的,质量好的,你看你,嗨。

虽然没明说,听在耳朵里,也像扎针。只是最近俩年,通过学佛,看开很多,我不再那么反感她,觉得当年不单是她不好,也有我自己的原因,她对我心眼不好,对别人还行,就说明这个人本质不坏。

但我不变的,就是不服气的还是穿衣服那句。你看人家,我看她啥?眼睛有点对眼倒是真的,穿衣服还就那么回事。可是再不服气,细细思量,她属实衣服都是板板整整的,质量也确实是好的。

我又回想当年,一天换一身,都是几十块钱的衣服,穿了没几天就不爱了,没个合适的,没个好的,一看就便宜喽搜的,给人吧,人还不爱要呢,怎么办,卖破烂,换塑料盆。我妈就说,咱家盆够多了,不要换了,换大洗衣盆,你的衣服还不够数,就换小盆了。没地方放。

我就悄悄的把衣服改造,牛仔裤剪开,做成兜子,裙子,结果熟人看了我的改造牛仔裙说,呀,这裙子咋这么眼熟?不就是你那条旧裤子吗?哎呦,难看,像条开裆裤。

气的我就把这裙子,送给垃圾筒了。而不爱穿的衬衣,毛衫,就把袖子剪掉一部分,做成半袖,觉得挺好,夏天还不用买衣服,可是,不会缝边,剪完的部分都卷边了,还是不好看。

而旧裤子,我想,就给剪成半腿裤也挺好,但是穿上后,妈妈第一个说,呀,这裤子让你弄毁了,一腿长,一腿短,咋像你瘸腿了?

我从此再也不敢改造,可是爱美的心,还是那么茂盛。看到街上卖俩块钱一顶的羽绒帽子,我好高兴,冬天买回来,立刻就戴在头上,身上是红羽绒服,裤子是灯笼裤,鞋是一双厚的黑底金边的旅游鞋,配着妈妈给我织的毛袜子,头上就是那顶粉红的,平顶的,俩个帽耳翘翘的羽绒帽,我还正得意买到便宜货,在银行办事遇到一个旧日同事,倒是关系处的好,人家说话也不见外,说我,你是什么都敢穿不说,还什么都敢戴头上,还以为你头上顶个平底锅。

我一下子就坐在银行的一排椅子上,就有个人说,现在忘了是男是女,说,你往那边点儿,一个人坐了俩人的地儿。

回了家,我就把那顶帽子,送人没人要,改成了我家狗的垫子,她卧了几天,叼出来也不要了,我一看,是嫌帽子上的扣子我没给去掉,硌她的狗肚子了。

痛定思痛,我想,要好好的装扮自己。先从买衣服下手,逛商厦,才发现,贵的衣服,好衣服就是不一样,但是价格也在那儿摆着。莫不如省下十件买便宜货的钱,买上一件好的。

而提升我穿衣服的第二步,就是看时尚杂志,说实话,我在这方面,真没少投资,如饥似渴的学习,要是当年有这个劲头,我肯定考上大学,不用干现在的工作,又脏又累,挣得还少。

有一本杂志的彩页,表现的是,十三套衣服一个月搭配穿都不带重样的。看得我眼珠子都快冒出来,还是没出来人家咋搭配出来的,咋就这么好看?我叹息着。尤其有天听人家说我穿的花衣服,你啊,真是个格鲁吉亚花大婶,专跑老人堆里买衣服。

我怒火升空,但哑口。属实,谁看了都说我的花衣服老气。于是我加紧步伐,改造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