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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儿的情感美文

发表时间:2020-08-11

婆婆的那些小单方儿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婆婆的那些小单方儿,欢迎阅读与收藏。

那年的秋天,家里捎信过来,说是七十多岁的老父亲病危。

我心急火燎的坐上火车,也顾不得沿途的风景,那颗悬着的心,一直走在火车头的前边。

下了火车,风风火火的回到了家里,老父亲正在打点滴,缓缓伸出皴如树皮的老手,紧紧的拉着我,两行老泪,从深陷的眼窝流淌在干瘪的脸上,喃喃的说:哇呀,你要再不回来,就见不到你爹了。

听弟弟说,父亲得病已有数日,起初是高烧拉肚子,继而转成红白痢疾。

弟弟在部队上学过医,父亲平时一般的小灾儿小病,都是弟弟给他捏几样药一吃就好了,可这次不但弟弟没能把他治好,就是大队卫生所的医生也越治越厉害,恶心呕吐,不思茶饭,眼看一天不如一天,瘦的只剩骨架子了。

晚上,我坐在父亲身边一筹莫展,忽然心里一亮,急忙让弟弟找个大手电筒,我们一起去到大队卫生所,经过询问医生,我要的药缺少一样,弟弟说,我们去地里找吧,谢过医生,我们奔向收过庄稼的地里。

秋天的夜晚,漆黑幽静,夜幕深沉,清风微凉,我们在刚刚收过玉米和黄豆的地里,黄豆叶覆盖满地,发出阵阵的幽香,蟋蟀们藏在豆叶下面放声歌唱,弟弟弯着腰儿,小心翼翼的用手扒着豆叶,打着电灯仔细的寻找,忽然弟弟喜出望外:姐,找到了!

回到家里,连三赶四的把药煎好,已经夜里十一点了,父亲有气无力的说,娃儿,这中吗?输了好多天的水都不见效,你这一碗啥汤能行吗?

我说:您把这药喝了,明天就会好的。

第二天一大早父亲就说想吃饭,三天没怎么吃饭的父亲,早上吃了半拉馍,一碗面疙瘩汤,两个鸡蛋。

人是铁,饭是钢,父亲顿时来了精神,高兴地说:娃,你这是啥灵丹妙药啊?这么管用啊!

我说:这都多亏了我婆婆,是她老人家告诉我的,我曾经用这个单方治好了很多人呢,怎么会心里一急把它给忘了,其实这很简单,黑山楂(炒过的)炒槐豆,炒扁豆,车前子,一样各三十克,如果没有车前子,可用车前草它的母体代替。

说起来我婆婆,那可是个百事通。

婆婆并不是我的亲婆婆,是过继婆婆,我的老公十几岁的时候,过继到伯父伯母膝下做了过继儿子,反正媳妇儿都不是婆婆亲生的,亲婆婆和义婆婆没什么两样,婆媳关系全靠一个处字。

婆婆是个嫉恶如仇,且善恶分明,知恩必报的人,她出身于地主家庭,中年丧偶,解放后携带两个女儿,与伯父再婚。

婆婆特别有个性,你若不称她的心意,得罪了她老人家,那可就遭殃了,她会扯开嗓子,不遗余力地骂你七七八后晌。不到自己精疲力竭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们结婚时,婆婆住在城里大姑姐家,无论我老公怎么请就是不回来,我们结婚后第六天,婆婆才和二姐一起气势汹汹地回到家里,那阵势似乎我是来霸占她的万贯家产一样,对我虎视眈眈,整整骂了我们六天六夜,若不是别人及时抢救,早把我把骂到阎王殿去了,经过邻居的再三调解和批评,她才很不情愿的收了场。

我就以铁梁磨秀针的耐性对待她,不信感化不了她,

婆婆患有直肠癌,时常拉在裤兜里和床上,我每天给她洗屎搓尿,千方百计的给她做好吃的,精心的伺候她,照顾她。

经过半年的的磨合,艰辛的付出,终于得到了婆婆的认可,婆婆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不再对我有敌意,有戒心,还处处疼爱我,待我比她亲闺女还要亲呢!一家人和睦相处,其乐融融。

婆婆是个虔诚的道教信徒,非常有心计,又乐善好施,一辈子积攒了不少的小验方,平时一家人谁有个小病小灾儿的,婆婆总是利用她的小单方儿,一吃就好。

婆婆语重心长的对我说:不要小看这些小单方儿,这些都是多少年人们流传下来的,关键时候能救命,穷人生病一般没钱去医院,没有这些单方就会送了命,比方说,常常来咱家的你叫她淑兰姐姐的那个女的,几年前咱家租房子和她住在窑厂的大院儿里,她男人没有啥能力,家里很穷,在生她女儿的时候,得了产后风,一直高烧不退,又没钱去医院,眼看人就不行了,一个院子的人都在为她着急发愁,我忽然想起了一个单方,我就赶紧拿着咱家的小磨香油到她家,把一勺香油倒在锅里,油烧热后,挖一勺白面放在锅里炒黄,然后倒上一碗水煮开,再放上一勺红糖,趁热喝下去,盖上两三双被子,一直等汗出到发粘,能在两个手指上扯丝儿,就算毒气出完了,因为出汗多了虚脱,赶紧用面汤灌进去。治好了以后,你淑兰姐,为了感谢救命之恩,逢年过节的都来看我。

婆婆接着说:从前女人产后风死的可多了,这个单方还是我年轻时候,我们村上有一个产妇,产后风只剩一口悠悠气儿了,人都已经抬到灵薄上了,也许人不该死有人救吧,正在全家痛苦悲伤的时候,有一位过路的老先生,说了这个单方,家里人抱着试试看的态度,急忙把汤做好,把人又抬回床上,病人牙关就紧了,用筷子别着牙,从嘴角灌下去,又把病人救活了。

婆婆还告诉我说:有一种专治久治不愈的恶疮的方子:天上黑云,地上鳖,活人脑子,活人血。

当时我就吓蒙了,婆婆说:你别害怕,天上黑云是咱们用的鏊子(烧柴用的平底锅)下面的锅烟,地上鳖是土元,也叫地鳖,咱们叫它可泡虫,身体棕黑色的扁行。活人脑子是耳屎,活人血是奶水,把地鳖凿碎,这几样和在一起,抹在疮口上。

还有一些治咽炎的配方等等,格朗棒器可多了。

婆婆在生命的最后,紧紧拉着我的手,深情的说:人都说百天床前无孝子,可六年来,你一直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伺候我,从不厌烦,你是世上最好的媳妇,你善良贤惠,比我的亲闺女强十倍,遗憾我没有什么财产留给你,我只想要你记住那些小单方,利人利己,你也是信佛人,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多做善事好事,为孩子为自己积德积福,相信你一定会做的比我好,我死以后,我会永远做你的保护神,保佑你一生平平安安,以报你的大恩大德。

婆婆带着满满的幸福走了,我牢牢记住婆婆的嘱托,继承婆婆的善德。

有一年夏天,我们一个后街的邻居,抱着她家的一岁多的小姑娘悠来悠去,来到我家门前,小姑娘脸上身上长满了小脓泡泡儿,不住的流着血水儿,她妈妈一只手抱着她不停走动,一手象抓云彩似的,有节凑的舞动,轰撵苍蝇,做抓痒痒的动作,稍有停歇,小姑娘就哇哇大哭,她妈妈说:孩子浑身痒疼,几天了,吃药打针就是不好,整夜整夜的大人孩子都睡不成,愁死人了。

我告诉她,回家找点端午节的艾,白矾,和蒜鞭子,放在一起煮一煮,放温了,一天给孩子多洗几次,以后每年秋季,挖点黄黄苗(蒲公英)炖一两小公鸡给孩子吃,就不会再有这种现象了。

结果两天后,她妈妈又来告诉我,孩子身上已经不痒了,都结痂了。

婆婆的小单方儿不但治好了困扰我十多年的鼻炎和咽炎, 门前门后的邻居们,厂里的同事们,好多多年的咽炎都治好了,他们有什么疑难的事情,总是来找我,还取笑我说,你怎么那么大的神通啊!啥事都懂!

满足了婆婆的心愿,继承了婆婆的善德,我想婆婆的在天之灵一定很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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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美那些小草吧


在德令哈,我和同事到柏树山游玩,看到了很多值得欣赏的风景。可不知怎么的,我却对那些看不到边际的小草格外地青睐,还觉得应该赞美它们。它们看起来平凡、朴实、默默无闻,其实它们却有不屈不挠的精神;即使在寒冬里也有柔绿了使人兴奋的绿色梦,它们还能够在四季里把生命演绎得淋漓尽致。

默默地看着它们,心里却翻腾起来:人生坎坷,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坎,而当过属于自己砍的时候,甚至有时竟然想不到会有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那一天,而那些小草却不是这样。是的,寒冬里即便它们枯萎了,奄奄一息了,也要在土壤里重振旗鼓,过寒冬这个砍,那是因为它们想到了,只有这样做了,才会有抖动着纤细的身躯,迎着和煦的春风,舞蹈着生命的又一次诞生,舞蹈着青春的又一次焕发啊!

想想在现实的社会里,觉得有时候做人很难,就不知道欣赏自己愉悦心情,觉得想达到不与富交,我不贫,不与贵交,我不贱,自感不贫不贱,就能常处乐境,于身心有益。这样的境界是很艰难的事情。而那些小草呢?它们过生活顺其自然,不羡慕松柏的巍峨高大伟岸,不羡慕杨柳的婀娜多姿,不羡慕牡丹的雍容华贵;还懂得欣赏自己,觉得自己是所有的花草中最后一个离开这块大地的绿色天使,自己不惧春寒第一个给这裸露的大地披上了绿装。为此,它们就有一种自豪感,觉得就连柏树山顶上的蓝天都俯下身来,白云也低下了头,屈尊地来与它们缠绵亲近,还带着诚意来赞美它们。

是的,那些小草的确应该赞美:在德令哈万物还没有苏醒的时候,是它们最早向人们发出春天的信息,是它们以自已的素淡青秀点缀了这里的大地;在酷热的夏天,那些被人们观赏的鲜花,都耷拉着脑袋,显得没有精神,而那些小草却仍然顽强地昂着头;当暴风雨袭来的时候,虽然说被吹打得东倒西歪,但它们没有屈服,仍然牢固地扎根在泥土里,任凭风吹雨打;它们挺聪明的,知道团结,相互之间盘根错节,这样即便是到了寒冬腊月,根也不会被冷酷冻坏,还能够一起在黑暗中不屈不饶地迎候春光的呼唤。

那些小草还能陶冶人们的情操,讨人喜欢呢。在夏日,当雨过天晴,太阳露出了笑脸的时候,尖尖的叶子顶端挂满了晶莹的水珠儿。瞧,乐得它们微微地颤动,那是阳光照射到水珠上,散射出一束束七彩光焰来,使它们也变得夺目亮丽啊!如果俯身轻抚细嫩的小草,就宛如婴儿柔嫩的皮肤从掌上滑过,丝丝甜润划过心头,还能闻到扑鼻而来醉人的幽香呢!

在那幽香的涟漪里,感觉到了它们的乐于奉献,还觉得它们是那样的单纯,竟然没有一丝躲藏的阴影。真的是这样:人是有头脑的,有时利用关系和手段是可选择自己的人生轨道的,而那些小草却不选择,只能单纯地求得春风、阳光和雨露的自然恩泽活着,对此它们却无怨无悔,依旧坦荡地面对生命。和小草比起来,人的确是幸运的,要是人像小草那样单纯,不为己利贪得无厌,勾心斗角,那么,相信每个人的生活都将会变得更加精彩。

那最高处的风景吸引着我们,我们几个相互鼓励着爬到了山顶,还在山顶向山下坐在草滩上的同事挥舞着手,那是感觉到了一种离天最近的自豪啊!驻足,向远处眺望,那些牛羊肥美,花红柳绿,雄鹰翱翔盘旋,蜂飞蝶舞,柴达木盆地上的明珠德令哈市璀璨明媚,这一幕幕的瑰丽,还不是有了那些小草和像那些小草一样的人默默无闻和无私的锦上添花吗?

坐在山顶上有小草相伴欣赏着风景,都有一种惬意感:这不,舒心得一个个的脸庞,就像那熟透了的晚霞;若是累了,还可以躺在柔软的草地上,那些小草幽幽的清香就会围着鼻孔转着圈儿,令你把心中的烦恼交给湛蓝天空中漂浮的几朵白云,令你在它们的簇拥下,闭上眼睛,想想它们并不孤独,而是朋友天涯海角到处都有,想想远芳侵古道,晴翠接荒城。春风徐来,拂得那一片野草齐整地摇摆起来的情景,也许一会儿就会闲散地做上一个最轻松的梦。

是啊,那些小草的平凡、不阿依取容、坚忍、顽强、团结凝聚、乐于奉献的经营着自己生活的美丽都令我们敬佩,那就让我们赞美那些小草吧!

蚕儿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蚕儿",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从已经开花的粗布棉袄里撕下一疙瘩棉花,小心地撕开,轻轻地扯大,把那已经板结的棉套儿撕扯得松松软软。摊开,再把铜钱大的一块缀满蚕籽儿的黑麻纸铺上,包裹起来,装到贴着胸膛的内衣口袋里,暖着。在老师吹响的哨声里,我慌忙奔进由关帝庙改成的教室,坐在自个从家里搬来的大方桌的一侧,把书本打开。

老师驼着背,从油漆剥落的庙门口走进来,站住,侧过头把小小的教室扫视一周,然后走上搬掉了关老爷泥像的砖台。教室里顿时鸦雀无声,只有我的邻桌小明儿的风葫芦嗓门里,发出吱吱吱的出气声。

“一年级写大字,三、四年级写小字,二年级上课。”老师把一张乘法表挂在黑板上,用那根溜光的教鞭指着,领我们读起来:“六一得六……”我念着,偷偷摸摸胸口,那软软的棉团儿,已经被身体暖热了。

“六九五十四。”胸口上似乎有毛毛虫在蠕动,痒痒儿的,我想把那棉团掏出来。瞧瞧老师,那一双眼睛正盯着我,我立即挺直了身子……难以忍耐的期待中,一节课后,我跑出教室,躲在庙后的房檐下(风葫芦说蚕儿见不得太阳),绽开棉团儿,啊呀!出壳了!在那块黑麻纸上,爬着两条蚂蚁一样的小蚕,一动也不动。两颗原是紫黑的蚕籽儿变成了白色,旁边开着一个小洞。我取出早已备好的小洋铁盒,用一根鸡毛把小蚕儿粘起来,轻轻放到盒子里的蒲公英叶子上。再一细看,有两条蚕儿刚刚咬开外壳,伸出黑黑的头来,那多半截身子还卡在壳儿里,吃力地蠕动着。

“叮……”上课的哨儿响了。

“二年级写大字……”写大字,真好啊!老师给四年级讲课了。我取出仿纸,铺进影格,揭开墨盒……那两条小蚕儿出壳了吧?出壳了,千万可别压死了。

我终于忍不住,掏出棉团儿来。那两条蚕儿果然出壳了,又有三、四条咬透了外壳。我取出鸡毛,揭开小洋铁盒。风葫芦悄悄窜过来,给我帮忙,拴牛也把头挤过来了……“哐”地一声,我的头顶挨了重重的一击,眼里直冒金星,几乎从木凳上翻跌下去,教室里立时腾起一片笑声。我看见了老师,背着的双手里握着教鞭,站在我的身后。慌乱中,铁盒和棉团儿都掉在地上了。我忍着头顶上火烧火燎的疼痛,眼睛仍然偷偷瞄着扣在地上的铁盒。

老师的一只大脚伸过来,从我坐的木凳旁边伸到桌子底下去了。一下,踩扁了那只小洋铁盒;又一脚,踩烂了包着蚕籽儿的棉团儿……我立时闭上眼睛,那刚刚出壳的蚕儿啊……老师又走回四年级那第一排桌子的前头去了。教室里静得像空寂的山谷。

放学了,我回到家里,一进门,妈就喊:“去,给老师送饭去!”又轮着我们家管饭了。我没动,也没吭声。

“噢!像是受了罚!”妈妈看着我的脸,猜测说,“保险又是贪耍,不好好写字!”我仍然立在炕边,没有说话。

妈妈顺手摸摸我额头上的“毛盖儿”,惊奇地睁大了眼睛:“啊呀!头上这么大的疙瘩?”她拨开头发,看着,叫着,“渗出血了!这先生,打娃打得这样狠!头顶上敢乱打……”我的眼泪流下来了。

“不打不成材!”父亲在院子里劈柴,高声说,“学生哪有不挨板子的?”妈妈叹口气:“给老师送饭去。”“我不去!”“去!”父亲威严地命令,“老师在学堂,就是父母,打是为你学好!”我一手提着装满小米稀饭的陶瓷罐,一手提着竹篮,竹篮里装着雪白的蒸馍,菜碟,辣碟,走出了街门。这样白的馍馍,我大概只有在过年过节时才能尝到的。

进了老师住的那间小房子,我鞠了躬,把罐和竹篮放到桌子上,就退出门来,站在门外的土场上等,待老师吃完,再去取……“来!”从小房里发出一声传呼,老师吃完了。

我进了小房,去收拾那罐儿碟儿。

老师挡住我的手,指着花碟子,说:“把这些东西带回去,不准丢掉……”我一看,那盛过咸菜的花碟里,扔着一块馍,上面夹着没有揉散的碱面团儿;另有稀饭中的一个米团儿,不过指头大,也被老师挑出来。我立时觉得脸上发烧,这是老师对管饭的家长最不光彩的指责……妈妈看见了,一下子跌落在板凳上,脸色羞愧极了。

父亲瞅着,也气得脸色铁青,一把抓起“展览”着碱团儿和米团儿的花碟子,一扬手,摔到院子里去了。

后晌上学的时候,风葫芦在村口拉住我,慷慨地说:“我再给你一块蚕籽儿!”我心里冷得很:“不要咧。”“咋咧?”“我不想……养蚕儿咧!”没过几天,学校里来了一位新老师,分了班,把一、二年级分给新来的老师教了。

他很年轻,穿一身列宁式制服,胸前两排大纽扣,站在讲台上,笑着给我们介绍自己:“我姓蒋……”说着,他又转过身,从粉笔盒儿里捏起一节粉笔,在木头黑板上,端端正正写下他的名字,说:“我叫蒋玉生。”多新鲜啊!往常,同学们像忌讳祖先的名字一样,谁敢打问老师的姓名呀!四十来个学生的初级小学,只有一位老师,称呼中是不必挂上姓氏的。新老师一来,自报姓名,这种举动,在我的感觉里,无论如何算是一件新奇事。他一开口,就露出两只小虎牙,眼睛老像是在笑:“我们先上一节音乐课。你们都会唱什么歌?”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回答。我们啥歌也不会唱,从来没有人教给我们唱歌。我只会哼母亲教给我的那几句“绣荷包”。

蒋老师把词儿抄在黑板上,就领着唱起来:“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没有丝毫音乐训练的偏僻山村的孩子,一句歌词儿,怎么也唱不协调。我急得张不开口,喉咙里像哽着一团什么东西,无端地落下一股泪水。好久,在老师和同学的歌声中,哽在喉咙里的硬团儿,渐渐溶化了,心里清爽了,张着嘴,唱起来:“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我爬上村后那棵老桑树,摘了一抱最鲜最嫩的桑叶,扔给风葫芦,就往下溜,慌忙中,松了手,摔到地上,半天爬不起来,嘴里咸腻腻的,一摸,擦出血了,烧疼烧疼。

“你俩干什么去了?”蒋老师吃惊地说。

我俩站在教室门口,低下头,不敢吭声。

“脸上怎么弄破了?”他走到我跟前。

我把头勾得更低了。

他牵着我的胳膊朝他住的小房子走去。这回该吃一顿教鞭了!我想,他不在教室打,关在小房子打起来,没人看见……走进小房子,他从桌斗里翻出一团棉花,撕下一块,缠在一根火柴棒上,又在一只小瓶里蘸上红墨水一样的东西,就往我的脸上涂抹。我感到伤口又扎又疼,心里却有一种异样的温暖。他那按着我的头顶的手,使我想到母亲按抚我的头脸的感觉。

“怎么弄破的?”他问。

“上树……摘桑叶。”我怯生生地回答。

“摘桑叶做啥用?”他似乎很感兴趣。

“喂蚕儿。”我也不怕了。

“噢!”他高兴了,“喂蚕儿的同学多吗?”“小明,拴牛……”我举出几个人来,“多咧!”“你养了多少?”“我……”我忽然难受了,“没养。”“那好。”他不知我的内情,喜眯眯的眼睛里,闪出活泼的好奇的光彩,“你们养蚕干什么?”“给墨盒儿做垫子。”我说着话又多了,“把蚕儿放在一个空盒里,它就网出一片薄丝来了。”“多有意思!”他高兴了,拍着手,“把大家的蚕养在一起,搁到我这里,课后咱们去摘桑叶,给同学们每人网一张丝片儿,铺墨盒,你愿意吗?”“好哇!”我高兴地从椅子上跳下来。

于是,后晌,他领着我们满山满沟跑,采摘桑叶。有时候,他从坡上滑倒了,青草的绿色液汁粘到裤子上,也不在乎。他说他家在平原上,没走过坡路。

初夏的傍晚,落日的余晖里,霞光把小河的清水染得一片红。蒋老师领着我们,脱了衣服,跳进水里打泼刺,和我们打水仗。我们联合起来,从他的前后左右朝他泼水。他举起双手,闭着眼睛,脸上流下一股股水来,佯装着求饶的声调,投降了……这天早晨,我和风葫芦抱着一抱桑叶,刚走进老师的房子,就愣住了。

老师坐在椅子上发呆,一副悔恨莫及的神色,看见我俩,轻声说:“我对不起你们!”我莫名其妙,和风葫芦对看一眼。

“老鼠……昨晚……偷吃了……蚕!”我和风葫芦奔到竹箩子跟前,蚕少了!一指头长的又肥又胖的蚕儿,再过几天该网茧子了。可憎的老鼠!风葫芦表现得很慷慨:“老师,不要紧!我从家里再拿来……”老师苦笑一下,摇摇头。

我心里很难受。我不愿意看见那张永是笑呵呵的脸膛变得这样苦楚,就急忙给老师宽解:“他们家多着哪!有好几竹箩!”“不是咱们养的,没意思。”他站起来,摇摇头,惋惜地说。

三天之后,有两三条蚕儿爬到竹箩沿儿上来,浑身金黄透亮,扬着头,摇来摆去,斯斯文文地像吟诗。风葫芦高兴地喊:“它要网茧儿咧!”老师把他装衣服的一个大纸盒拆开,我们帮着剪成小片,又用针线串缀成一个一个小方格,把那已经停食的蚕儿提到方格里。

我们把它吐出的丝儿压平:它再网,我们再压,强迫它在纸格里网出一张薄薄的丝片来……陆续又有一条一条的蚕儿爬上箩沿儿,被我们提上网架。老师和我们,沉浸在喜悦的期待中。

“我的墨盒里,就要铺一张丝片儿了!”老师高兴得按捺不住,像个小孩,“是我教的头一班学生养蚕网下的丝片儿,多有意义!我日后不管到什么地方,一揭墨盒,就看见你们了……”第二天,早饭后,上第一节课了。他走进教室,讲义夹上搁著书本,书本上搁着粉笔盒,走上讲台,和往常一模一样。我在班长叫响的“起立”声中站起来,一眼看见,老师那双眼睛里有一缕难言的痛楚。

他站在讲台上,却忘了朝我们点头还礼,一只手把粉笔盒儿也碰翻了,情绪慌乱,说话结结巴巴:“同学们,我们上音乐课……”怎么回事啊?昨天下午刚上过音乐课了,我心里竟然不安起来,似乎有一股毛躁的情绪从心里窜起。老师心里有事,太明显了!老师勉强笑着:“我教,你们跟着唱:”春风,吹遍了原野……‘“我突然看见,刚唱完一句,他的眼角淌下一股泪水,立即转过身,用手抹掉了。然后再转过身来,颤着声,又唱起来:”春风,吹遍了原野……“我闭了口,唱不出来了。风葫芦竟然”哇“地一声哭了。教室里,没有一个人应着唱。

“我要走了,心想给大家留下一支歌儿……”他说不下去了,眼泪又窜下来,当着我们的面,用手绢擦着,提高嗓音,“同学们,唱啊!”他自己也唱不出来了,勉强笑着,突然转过身,走出门去了。

我们一下子拥出教室,挤进老师窄小的房子,全都默默地站着。

他的被卷和书籍,早已捆扎整齐。他站在桌边,强笑着,说:“我等不到丝片儿网成了。你们……把蚕儿……拿回家去吧!”说罢,他提起网兜,背上被卷。

我们从他手中夺过行李,走出小房。对面三、四年级的小窗台上,露出一个一个小脑袋。一声怕人的斥责声响过,全都缩得无影无踪了。

我的心猛一颤,还得回到驼背的那个教室里去吗?走出庙院了,走过小沟了。眼前展开一片开阔的平地,我终于忍不住,问:“蒋老师,为啥要走呢?”蒋老师瞧着我,淡淡地说:“上级调动。”“为啥要调动呢?你刚来!”风葫芦问。

老师走着,紧紧闭着嘴唇,不说话。

我又问:“为啥不调动驼背?”蒋老师看看我,又看看风葫芦,说:“有人把我反映到上级那儿,说我把娃娃惯坏了!”我迷蒙的心里透出一条缝儿,于是就想到村子里许多议论来。乡村人看不惯这个新式先生,整天和娃娃耍闹,没得一点儿先生的架式嘛!自古谁见过先生脱了衣裳,跟学生在河里打水仗?失了体统嘛!我依稀记得,我的父亲说过这些话,在大槐树下和几个老汉一起说。那个现在还不知姓名的盘踞在小庙里的老师,也在村里人中间摇头摆手……他们却居然不能容忍孩子喜欢的一位老师!三十多年后的一个春天,我在县教育系统奖励优秀中小学教师的大会上,意外地握住了蒋老师的手。他的胸前挂着“三十年教龄”纪念鳝,金光给他多皱的脸上增添了光彩。

他向我讨要我发表过的小说。

我却从日记本里给他取出一张丝片来。

“你真的给我保存了三十年?”他吃惊了。

哪能呢?我告诉他,在我中学毕业以后,回到乡间,也在那个拆掉古庙新盖的小学里教书。第一个春天,我就记起来该暖蚕籽儿了。和我的学生一起养蚕儿,网一张丝片,铺到墨盒里,无论走到天涯海角,都带着我踏上社会的第一个春天的情丝……老人把丝片接到手里,看着那一根一缕有条不紊的金黄的丝片,两滴眼泪滴在上面了……

1982.1.灞桥

芽儿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芽儿,欢迎阅读与收藏。

“从前,有个小女孩,她有一个毛病,每天早上一旦被吵醒,就会又哭又闹,那个时候,她的母后很凶,会不停骂她,但是她的父皇会一直抱着她,哄她睡觉。”

芽儿说着,吐出一口烟圈,旁边那个男人,拨弄着她的头发,两只修长的大手熟练的在她身上滑来滑去,像抚摸一件艺术品。

“但是,她和父皇一年也见不到几面,父皇不在的时候,没有人会哄她,任凭她哭闹,渐渐地,她就改掉了发起床气的毛病”

“再后来呢”

“后来,她就长大了,遇到了一个王子”

“再后来,她和王子就分开了”

男人灵活的右手顺势解开她的内衣,一头扎进了她的胸前。

“我爱你,我的公主”

凌晨三点的上海,狭小的出租房里,只有黑夜,和黑夜的喘息声。

高琛,你有没有发现,我说的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身边男人沉沉睡去,芽儿轻轻搂住他的后背。

“芽儿,到你上了”

芽儿带上面具,顺手提过吉他,走上醉意朦胧的吧台,红颜酒吧里两类男人居多,大腹便便的中年大叔和稚气未脱的大学生,在迷离的灯光下,芽儿觉得,这两类人,其实没有差别。

大概脱下衣服以后,高琛觉得她和其他女人也没有差别。

胃里一阵作呕,差点没能把一首歌唱完。

夜色渐浓,和她一起表演的姐妹,各自有了各自的工作。芽儿和她们不同,她们是表演,芽儿是唱歌。表演需要调动你的四肢,胸部和屁股,而唱歌只要一把吉他。

眉清目秀的她,十八岁就在红颜驻唱,却只有唱歌这一个工作,以至于当她在高琛身下流着眼泪说疼的时候,高琛讶异的眼神像在看一只从马戏团跑出来的棕熊。

那天晚上,是她认识高琛的第一天晚上。

她来上海的时候,什么都没有,就连坐火车也是逃的票。她对老板红姐说想唱歌,红姐是个不到五十岁风韵犹存的女人,缓缓吐了她一脸烟,于是她就被留下了。

很多人眼里的上海,是梦想,富贵和繁华。对于芽儿来说,却只是郑泽宇。

北京的小胡同,糖葫芦和郑泽宇就是芽儿的童年,还有当当的自行车铃响和晚饭时间准时响起的芽儿妈的谩骂,那是因为她从早到晚都跟着宇哥哥,从来不记得回家吃饭。

那时候,宇哥哥说,长大后要娶芽儿;

宇哥哥说,要和芽儿一起上大学。

破旧的出租房内只有一台老旧的破电风扇,窗户已经摇摇欲坠,所以芽儿也不敢去动他,床是高琛送的,原来的床已经塌下来一块,被子上有细碎的花纹,芽儿总把被子洗得干干净净,高琛说,有一股奶香味。

高琛说,每次到芽儿这里来,总是觉得很安心,那时候,芽儿摸着他的头发,听他絮叨工作上无聊的事,而后高琛在她全身留下一个个深情的吻,每一个吻,都像一个庄重的承诺。

“芽儿,我爱你”每次他都会这样说。

芽儿想起高琛隽秀的字,在热血沸腾的红颜酒吧,他的小纸条写着唱得真美。

有人要她陪酒,有人要她摘下面具,那是他第一次听到一个男人说,你唱得真好。

“芽儿,你原来叫什么名字”

“芽儿”

“芽儿你为什么要来上海”

“没地方可去”

“怎么没地方可去”

“房子被姑姑拿走了”

“芽儿,你父母呢”

“妈妈走了,爸爸死了”

“芽儿你真会说故事”

“高琛,那个公主的故事,是个悲剧”

春入夏的时候,芽儿的胃就会很难受,几天几天的吃不下东西,当初为了练酒量练出来了胃病,却还是沾酒就醉。

这几天更是难受,早起的时候,胃里面就是翻山倒海。

白天的时候,无所事事的芽儿,就在偌大的上海到处走走。

X大的樱花开了,不知不觉,芽儿又走来这里。

几个月前来到这里的时候,是深秋,校园的林荫道上布满了落叶,风一吹,飒飒的响,脚踩上去,吱呀吱呀的声音很好听。

郑泽宇和他手心里的奶茶和身边一袭长发的女孩就这样撞入了她的视野。他们走过小道,又旁若无人的离开。

那天,芽儿想和宇哥哥说分手,却发现,其实谁也没有承认曾和对方在一起。他们就这样自热而然而又不负责任的走了许多年。

而他说要娶芽儿的话,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那之后,她就遇到了高琛。

“上周忙着开我儿子的家长会,没有来,芽儿你有没有想我”

“可以给我看看照片吗”

“嗯?”

“你儿子”

高琛的手机里,都是他儿子的照片,照片里的小男孩,圆嘟嘟的,眉眼之间,有着和他一样的冷峻和严肃。

“高琛”

“嗯?”

“我要走了”

“高琛”

“芽儿?”

“我的真名叫芽儿”

高琛,离开的时候,关于你,我一无所知。

来的时候,我一无所有,走的时候,还有一个孩子,等孩子长大了,眉眼之间,一定也是和你一样的冷峻。

三儿的新房


三儿的新房终于盖好了,两泼水的砖瓦房,在老家,屋顶中间高,两边低的房子叫做两泼水的房子,大概是因为下雨的时候,房顶两边都可以流水,所以叫这个名,只有一边可以流水的叫一泼水。

新房装修好的这天,三儿提了几扎啤酒,叫一块玩大的伙伴给他暖房,也就是找一帮朋友在新房子里吃吃饭、坐一坐,给新房子增加一点人气,老传统了。新房铺上了木地板,也吊了房顶,灯是三儿爹到县城特意买的,装修楼房用的那种吸顶灯,房子里放着一套新买的组合柜,还有一套仿真皮的沙发,以及一个玻璃茶几,这房子在老家算是很阔气了。三儿娘用臊子炒了三个热菜,又端来一盘油炸的花生米,上面撒了一点白糖,还有一碟子新蒸刚的花卷。菜上齐了,几个人一边吃一边不住的夸三儿娘的手艺。

自从去年底三儿把对象领到家里来,三儿爹娘就开始张罗三儿的新房,备材料、找匠人,一切准备好已经到了农历四月。三儿爹娘只请了一个匠人,抱石头、搬砖、和水泥全是他们两人的活,虽然辛苦,但三儿爹娘心里是高兴的,三儿结完婚也算是了了他俩的一桩心事,自从三儿二十五岁那年,这件心事就恼的三儿爹整宿整宿的睡不着觉,现在好了,终于有着落了。三儿大专毕后进了厂,工厂里环境差,加上不好找对象,三儿回到了自己的小城里,兜兜转转干了好几份工作,去年跟同单位的小田谈恋爱了,年前又见过了双方家长,三儿爹娘心里甭提多高兴了,这才张罗新房,准备十月份去亲家家里商量彩礼。

酒喝到浓处,几个人都有点醉了,大呼小叫的划起拳来,三儿爹高兴,也参加了进来,十二点钟,农村人都睡着了,夜显得格外安静,这一晚三儿很高兴,三儿爹娘也很高兴,我们也为三儿高兴。

一直在外面工作,年初回到家里,听母亲念叨着村里的事,不知不觉说到了三儿的亲事。十月初,三儿跟他爹去了小田家里,三儿还特意给小田包了份一千零一块的红包,寓意千里挑一,商量婚礼的时候,对方提出的条件是,三儿必须在县城买房,彩礼给六万六,嫁过去之后彩礼全部给小两口,他们才同意小田嫁过去,最后两家人不欢而散。谈恋爱是两个人的事,结婚却是两个家庭的事,大概觉得没有父母祝福的婚姻不会幸福吧,小田跟三儿提出了分手,两个人纠缠了一段时间,最终和平分手。三儿爹娘盖房子花掉了一部分积蓄,余下的钱只够三儿的彩礼钱,在县城买房,对于这个家庭确实有点像天方夜谭。

后来经人介绍,三儿跟邻村的一个姑娘结婚了,两人从认识到结婚两个月,刚听到三儿要结婚的消息,我给三儿打了个电话,电话中三儿的语气很平淡,他说跟谁不是一辈子,两个人相处久了也能产生爱情。挂断电话,我的心情很复杂,像三儿这样由于现实的原因,潦草一生婚姻,真的会幸福吗?

哑儿


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有哪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哑儿,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哑儿是小镇上的一个小乞丐,哑儿和爷爷生活在废弃的城隍庙里,无依无靠。

今年冬天异常的寒冷,但小镇上的灯火却依旧那么旺。废弃的城隍庙里见不到温暖的火光,寒风一阵阵的吹来,哑儿和爷爷已经饿了好几天了,爷爷受了风寒,躺在草堆里。他脸部的皮肤已经干涸,紧紧地贴在骨头上。

哑儿,爷爷怕是撑不住这个冬天了......爷爷放心不下你啊......低低的喘息声从爷爷口中发出。

哑儿静静地望着这个唯一的亲人,眼泪无声的留下来。他知道,再没有食物,爷爷很快就会离他而去。

趁爷爷睡下,哑儿静静地走出城隍庙。街上人来人往,红红火火的气息让哑儿心中感到一丝落寞,仿佛自己的寒酸与其格格不入。

远处的包子铺传来香喷喷的味道,哑儿肚子开始咕咕的响。哑儿跑到街边的小河边将手洗干净,又跑到包子铺前,静静地看着卖包子的中年人。

中年人注意到哑儿的目光,看向了他,笑着说:孩子,饿了吗?

哑儿狠狠的点头,中年人笑着递给他一个包子,拿去吧。哑儿看了看他,却迟迟不接住包子,怎么了,孩子?中年人疑惑,只见哑儿打开口袋,示意自己没有钱。

中年人笑笑,孩子不要钱,当大叔送你的。哑儿猛然抬头,稍稍愣了几秒钟,眼泪便猛然流出,很想张口说谢谢,却无奈没声,只有努力做着口型。中年人笑了,快回家吧。哑儿重重鞠一躬,便往城隍庙跑去。

没人知道,这时候的哑儿心里是多么开心,仿佛冬日的寒冷变得开始温暖,哑儿嘴角挂着最温暖的微笑。

匆忙的步伐让哑儿忘记看路,一声闷响便撞在了别人身上。

哪个不长眼的,居然敢撞本少爷!少年一阵怒骂,重重的推开身上的的障碍物。

哑儿被推在地上,手中的包子也滚入雪地。一阵惊慌,便扑过去,抓住那滚动的包子。哈哈哈哈,还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原来是哑巴乞丐啊!少年的嘲笑响彻雪地。

怎么,今天老乞丐没和你一起?这么多天没吃饭,怕是熬不过,死了吧!哈哈哈 !少年的声音狠狠的刺痛了哑儿的心,哑儿顿时便扑过去,将少年扑倒在雪地。

妈的,臭乞丐,居然敢推本少爷,我非打死你不可!说罢,便和一起的男生将哑儿围起来痛打了一顿。鲜血从哑儿口中喷出,染红了白色的雪地。

哟,手里居然有个包子,不知道又是偷了谁的东西!少年强制夺过包子,哑儿立刻便紧紧拽着少年的衣服,眼里含着泪水,似在恳求。呸,敢拉本少爷的衣服,我非让你好看!说着少年将包子扔在雪地里,用脚狠狠的踩。我让你吃,让你吃!哼!

哑儿看着雪地里的包子,眼泪涌出,哭泣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少年的笑声将哑儿狠狠的打入冰冷的境地。远处的我呆在原地,不敢靠前,因为我惹不起这个霸王,只能默默看着这一切,心中有一根针慢慢的刺入我的心,让我窒息......

儿子你在这里啊!快快和我回去,你爹和你大姑父都等着你吃年夜饭呢!一位中年妇女从远处跑来。

好的,娘!少年回了一句,这次先放过你,下次......哼!少年便走向那位妇女。

呀!怎么有血?儿子你没事吧?妇女将少年抱在怀里反复看了一遍。娘,我没事。少年笑着,那......妇女疑惑的看着少年,不多是教训了一个不知好歹的臭乞丐!

妇女呼了一口气,还好还好,娘还以为谁打你了呢!臭乞丐你就不要理他,打他也不怕脏了你的手啊。妇女瞥了一眼哑儿,少年乖顺的回答道好的,娘。我们走吧!说罢,朝哑儿做了一个鬼脸,拍拍屁股便走了。

雪地里,哑儿慢慢爬起来,拖着受伤的身子走向了风雪深处。这一幕深深的刺痛了我的眼睛,心里想着,什么时候我竟如此冷漠无情了......

一路上风雪渐渐侵蚀着哑儿的心,但那颗心并未寒冷,想着爷爷还等着自己,哑儿便觉得那颗心脏正炙热的跳动着,有了牵挂,再多的苦也不算什么。

推开城隍庙的门,哑儿有些高兴,急急地便奔向爷爷身旁。

哑儿轻轻推着爷爷,但爷爷并没有反应,哑儿有些着急又推了两下,爷爷人没有反应。哑儿抖着手探了探爷爷的鼻息,那里很冷,很冰......爷爷,已经离开有些时间了。

哑儿仿佛听见有东西破碎,一点点碎掉。那时哑儿的心,渐渐寒冷,渐渐坠入冰渊。顿时,哑儿失声痛哭,那久久不曾有的声音回来了,但却是以这种形式。冰凉的泪水划入哑儿的心,现在的他到底是该笑,还是该哭,他不知道,只觉得心很痛很痛......

堂上已破旧的城隍爷,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是浅浅的笑,不知是凄然还是高兴。

午夜来临,新年的爆竹声掩盖了这一切的凄凉。人们享受在新的一年的来临,家家欢笑声连绵不断。

开春后,没人再见过那个哑巴乞丐,也没有人还记得他,只是城南的包子铺老板说,不久前见到那孩子远远地在树丛中看着他,并且深深鞠了一躬便跑掉了。老板说本来想拦着他,看他瘦的只有骨头了,结果......唉......

那之后,便再无哑儿的消息。偶然一次,我去了那破烂的城隍庙,在堂内留着一些干枯的草,几个破碎的碗,和一个发黑的成沙的包子。我记得,那是那时候的馒头......这一幕幕深深地刺痛了我,眼泪顿时喷涌而出,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罪恶感,它将一直伴随着我,一直一直......

我想,若我再见到哑儿,我会向他道歉,让他原谅我的冷漠,或许这样,负罪感就没那么强了。只是不知他现在在哪里......

他或许已经死了,或许在哪里好好地活着......

三儿


小三。

这个外号不好听,但我还是朝她笑了笑,默许她的任性。

初三的外号,从出现的那刻我就厌烦。上了高中以为能摆脱,但见到她的那一刻,只是见到她名字的那一刻,我就知道,这外号还要继续跟随着我。

果不其然,她的一声招呼,同学的憋笑与私语让我有些恼怒。

嗯。鼻腔出来的怒火被她接下来的动作熄灭。

她摸了摸我的头。

别动。向来冷漠对人的我有个缺点,容易脸红。怒火烧到了脸上,火辣辣的。

脸红了。她笑起来与半年前很像,话也很像。

别叫我小三。我希望喝水能缓解我红透的脸与烧坏的脑子,但效果不好,依旧红的烫手。

小三.......一如既往无视我的反抗,拖长音又叫了一句。

我没搭理她,摆弄着桌上的纸笔。她好像发现了我的恼羞成怒,放下了一块凤梨酥,徐福记的,然后走回了她的位置。

我手忙脚乱的把那块凤梨酥丢进桌里,低头填着书上的ABC。

她好像哭了。同桌知道我和她之前就是同学,特意戳了戳我。

我漫不经心的抬头看了眼,又低下头来看起手里的书。

同桌耸了耸肩,没再说话。

她哭我还能不知道吗?从她低下头趴着桌上的那一刻,我的书再也没有翻过页。

我撕了页纸,见同桌没注意,写了句话,揉成一团想传过去。

犹豫到下课,汗浸湿的纸团在手里潮潮的, 我握紧拳头,从她身边走过。

晚自习结束回到家,我拉开抽屉把纸团塞到了最角落,关紧抽屉。

又分手了啊......不管了,那几个同学应该很会安慰人的,没我也没什么关系吧。

这一天我睡的比以往要晚些。

别这样啦我的脸又红了,午休时间我只能轻声抱怨。

她没有说话,只是更紧的攥着我的衣服。隐约听见轻笑。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在午休的时候总爱跑到我身后的座位睡觉,一只手还不安分的攥着我后背的衣服。问她为什么,她说这样睡的安心。

老师会来的,看见了我们就说不清了。

你这样睡手会酸的。

你不是有点洁癖吗,睡别人桌子上不难受吗?

我的话她从来当作耳边风。我回头,发现她已经睡着了。

我叹了口气,把凳子往后挪了挪。我没敢睡,看着书偶尔瞄向窗外,怕班主任的神出鬼没,偶尔来了,我伸手将我衣服从她手中扣出,等班主任走了,她伸手一通乱摸,我只好迅速的抓着她的手放在我背后。

她碰到我后背的触电感每每都烧红了我的脸。

第一次后,除却生病,冬天我也会在父母的不理解下固执的到学校午休。

中午上学就像放假一样兴奋的我就像个傻子。

当她的唇印在我脸上时,其他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

晚自习,放着电影,大伙都很开心,她突然坐到我身后,我回头......

很软,其他的都忘了......

还记起来一件事,那一天开始,我爱上了她。

那一晚没有改变什么,我们还是朋友,做了六年的要好朋友,只是朋友。

你有我呢,我一直在。

纸团在最近收拾的时候掉了出来,我看了眼上面我的字,字一如既往的丑,我一如既往的陪在她身边。

问我爱了多久才放下?

我想吃凤梨酥了。

秀儿


那是一个封建的年代,秀儿喜欢上了一个人,本是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可她和他之间的距离,又是她如何努力也望尘莫及。她喜欢的不是别人,就是县城里富豪家的大少爷。他们相遇是在一年一度的庙会上,秀儿是和几个姐妹一起来的,都想求个好姻缘。巧的是他也随母亲前来庙会,为父亲求一平安符,就在秀儿拜完佛转身的瞬间对上了他的眼!那是一双充满了凉薄之意的眼,看了便让人心疼,想伸手抚平他眉与间淡淡的愁。会是什么样的人有这样一双眼?再仔细一瞧,除了愁容,眉与间是难掩的英气,棱角分明,唇红齿白,再看,一身的绫罗绸缎,扶着身旁妇人的那双手如剥了皮的白葱,不用想定是哪个富家少爷。这时,旁边的姐妹搭话了,她才知道那是傅家的大少爷傅柏宇。

一面之缘却种下了万千愁丝,那容貌,那眼神成为她挥之不去的梦!无奈他住在高墙别园,她住在街头小巷,再见他一面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每每从他家府门路过,都要驻足良久,盼他能从那紧闭的大门里走出来,可每次都是失望而归。就这样等啊!盼啊!盼啊!等啊!直到好姐妹给她带回来了一个好休息,傅家在招工,要几个手脚灵力的丫鬟,这可乐坏了秀儿,如此这般不就能见到他了。

这晚他高兴的一夜未眠,第二天她特意打扮了一番,涂了粉擦了胭脂,穿了一件鲜艳的衣服,衬着秀儿较好的容颜白里透着粉。她来到了深墙别园前,望着那两扇朱红色的大门,这便是阻挡她和他之间的那扇门,曾经是望眼欲穿,如今要大大方方的跨进去,心想着进了这扇门她就离他更近了,从此不用在饱尝相思之苦!很幸运她被选中了,成了傅府的一位丫鬟。就在她进府的第二天,府上张灯结彩,张罗着办喜事,傅家就一独子,不是傅老爷纳妾,也不是嫁女,正是傅柏宇娶妻。傅家家大业大,来贺喜的人定不会少,傅老爷怕忙不过来便又招了几个丫鬟,这才有了秀儿进傅府。

这一消息如晴天霹雳一般让她难以接受,自从那一面之后,如此之久的期盼,却看到的是心心念念的人成为她人夫。秀儿听着外面叫嚣的锣鼓声,她的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打湿了花衣裳,直到听到礼成一声落下,她深深的闭了眼,仿佛做了一个很难的决定,而后迈开步子走出了深墙大园,至此,她从未看过他一眼,一直都是一个抽泣的背影。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经过那扇门,她知道阻隔他们的又何止那扇门!那深墙别园里已经住的是另一个她,她又如何挤的进去,她又如何知道他是否会接纳她。

自始至终,都是她一厢情愿,他从未给过她一句承诺,哪怕是一个眼神。她只是一味的认为跨过了那扇门便能天长地久,许久的痴情变成了痴心妄想。难得她懂了,虽然懂的过程让她撕心裂肺,可却是一个抹不去的成长记号。后来她想起了那天去庙会上求姻缘,姻缘上说,她的缘分不在今年在明年,她爱上他是在今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