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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真实故事

发表时间:2020-08-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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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会有很多的文章去描述情感,而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说自己真正看得透情感,最全的情感美文都有哪些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我的真实故事,欢迎阅读与收藏。

我本应正当享受青春年华时,然而命运却跟我开了一个玩笑。二十六年前我出生在一个普通家庭里,父母都是工人,家里虽然不富裕,但一家人生活得却很开心。然而正当他们沉浸在我降临的喜悦里,灾难却向我们一步一步地靠近。

时间过得很快,我十几个多月了还不会坐也不会爬,父母开始有些担心了。于是他们带我去医院做检查,医生确认我患了脑瘫这种病是由于缺氧所造成的,是从母体里带出来的,它将使我终生残疾,这突如其来的打击使我父母无法接受。

尽管如此,但生活还要继续。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父母日夜东奔西跑,为我四处寻医,但一无所获。医生说这种病治愈的几率非常小,但他们始终不放弃相信会有奇迹出现。而我也一天天的在长大,知道的也越来越多了。父母为我治病几乎花光了所以有的积蓄,还向亲戚朋友借了许多,可以说是负债累累了。

时间一天一天的过去,我的治疗毫无效果。父母开始有些失望了,还记得那是一个寒冷的夜晚,外面下着鹅毛般的大雪。我发着高烧,妈妈用自行车载我去医院,我家那条路不好走,很崎岖。我差点从车上摔下来,幸好妈妈一把抱住了我,可她却摔在了地上了。她还一直问我是否摔疼了,当时的我眼眶湿润了,妈妈把我背在她肩上,瞬间我觉得妈妈的背好温暖啊!

第二天醒来我已经在医院里的病床上了,妈妈整整守了我一夜,看着眼睛里布满血丝的妈妈,我的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我紧紧地抱着妈妈哭了。

七岁时我们搬了家,搬到离外婆家很近的地方,因为父母都要上班,外婆可以照顾我。然而父母整天在外面工作,因而没有时间陪我,于是我就觉得他们开始厌倦我了。突然间觉得自己变得很孤单,脾气也变得越来越坏了。我本以为自己可以不在乎别人的眼光,但事实并非如此,当那一刻真正来临时你就不知如何去面对了。

小时候我都是靠椅子走几步路,所以我从不敢出院子。有一次表姐让我出去走一走,我心里犹豫了一会儿,看了看外面是否有人,没人啊,我刚走了几步,周围就传来了异样的目光,背后还有人在指指点点的。当时的我困窘极了,真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自从那以后我再也没出过门,心里难受极了。

我的世界就只是我的房间而已,儿时的玩伴就是那个洋娃娃,我也不再相信人了,包括父母。我把自己开始封闭起来,可以说是与世隔绝了。我的脾气也变得很古怪,不爱与人说话,整个世界只有自己。我讨厌那时的自己,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生活了两年,而在这两年里都是外婆在照顾我,虽然我嘴上不说,但心里很清楚外婆对我的关心。

其实父母为我付出的已经够多的了,他们把一生的心血花在了我身上,可我还埋怨他们。我知道他们这么辛苦地工作都是为了赚钱能给我继续治疗,可我不但不理解他们反而怨他们,我真的很恨自己,我决定用真心去对待每一个人,我不能再伤他们的心了,我知道他们的痛苦绝不亚于我。

一个人无论受了多大的挫折,他们总要学着自己长大,有些痛苦只有自己承受后,你才会发现它是激励你前进动力。我相信人世间仍有真情存在,我要为了我的家人和关心帮助过我的人,坚强地活下去。后来政府和残联知道了我的情况后还特地来看我,带来了关心和帮助。他们还帮我圆了上学的梦,从那时起我的新旅程开始了。

我以为老师和同学也会用异样的眼光看我,但是我想错了,老师们不仅在学习上帮助我,他们还在生活方面给予我很大的帮助。同学们对我也非常的友好,如果我有什么事都可以去找他们,他们愿意和我做好朋友,在我上学的这段期间是我过得最开心的日子。我第一次感到自己并没有被遗弃的感觉,我感受到了温暖,觉得自己并不是一个人。自从上学后我的心情开朗了许多,我再也不管别人用怎样眼光看我了,只要自己活得开心,塌实就可以了。

在我八岁时,妈妈生了一个妹妹,而这个妹妹为家里增添了几分喜悦。妈妈本来不肯生的,可别人都劝她生一个说是将来可以照顾我,但不管怎么样,我也很喜欢这个妹妹。她很活泼可爱,而且非常的聪明,在学校里一直都是班长,成绩也很优秀。在家也很懂事,学习上从不让我们担心,我为有这样的妹妹感到自豪。而我的性格比较内向,我很文静不太爱说话,但我却有很多好朋友,因为我很容易相处的。

一路走来有酸也有甜,有苦也有乐,使我长大了不少。让我懂得了人生还有很多美好的东西,我们必须向前看。虽然你不能选择你的命运但你可以改变它。我感谢父母给了我生命,让我知道它的宝贵,我一定会好好珍惜的,在未来的日子里我会走稳脚下每一步路,不让自己跌倒。而这些经历将会成为我以后最珍贵的回忆。我一定会勇敢地去面对今后的生活,遇到挫折不退缩,我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的。因为我要做生活中的强者,用微笑去迎接每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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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真实的故事


痴情不是女人的专利,男人也有痴情的人。在这个非常物质的年代,痴情的男人更可爱、真诚。

云与雨的相遇是上天的安排,雨受环境的影响成熟的早了些,爱上了云。云是一个小女子,一米五几的个子,虽然个子不高,但长得俊俏,瓜子脸,一头乌黑的长发,扎着一条马尾辫子。云活泼好动、性格开朗,就像一只春天里的燕子,飞来飞去。但她也有静的时候,静下来柔声细语,很淑女。雨在众目睽睽之下追求云,云在众人的劝说里与雨相爱了。

这一年两人互赠信物,云赠了雨一支笔,雨向云要了一张云的照片。两人就像校园里的两棵小树,一起风里成长;两人就像两只春天里的燕子一起追逐、嬉戏,花前月下。那一年的冬天下了一场大雪,雨用一件厚厚的大衣紧紧地裹住了云,乡间小道上留下了一串串两人相吻相拥的脚印。可是又一年的春天,花开的时候,云的竹马找到了云,向云表白,虽然云拒绝了竹马,但在云与雨平静如水的湖面上激起了波澜。雨家里很穷,给不了云什么物质上的享受。从此雨疯狂的错错错,当着云的面折断了云的笔,云厌恶了雨。雨已经离不开云了,没了云,雨像没了魂。

转眼三年过去了,云去了远方,雨追到了远方。云不给雨面见,雨就在外面等。一天二天,太阳落了又出,云还是不给雨面见,就这样持续了一个秋天,雨病了,绝望了。云托人捎信给雨,信上说她有了新的朋友,明年的春天就要办事了。雨声泪俱下,这一年他来来往往,等来的是什么呢?

这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一个真真切切的故事,一对年轻的恋人,聚了、散了,一个痴情的男人爱了、恨了。他叫雨,自知不能给云带来安逸的生活,放弃了追求,留下一段空荡荡没人听说过的爱情故事。他爱听一首歌,甘萍的《一个真实的故事》,在这个春天清明,祭祀那个久远了的痴情男孩。他与她的相遇就像云与雨的相遇,一阵风后,云开雾散,阳光出来了,那青青的草上坠着水珠。

一首歌《一个真实的故事》飘过来。走过那条小河,你可曾听说,有一个男孩曾经来过,走过这片芦苇坡,你可曾听说,有一个男孩留下一首歌,为何片片白云悄悄落泪,为何阵阵风儿为他诉说,喔!啊~还有一群丹顶鹤轻轻地飞过;走过那条小河,你可曾听说,有一个男孩曾经来过,走过这片芦苇坡,你可曾听过,有一个男孩再也没来过,只有片片白云为他落泪,只有阵阵风儿为他唱歌,喔!啊~还有一群丹顶鹤轻轻地轻轻地飞过。

给大家讲个真实的故事


已经很久都没有写过东西,时间积攒的多了,好像情绪就有些泛滥。我本不是靠文字生活的人,所以平时有情绪也都会被我那吃吃逛逛的方式消磨掉,但是现在想积极上进的我觉得那样的方式好像不太健康啊,所以还是决定选择一个比较文艺的方式解决以下我内心的小情绪。
我属于很极端的一种人。我想独处的时候,就不希望有人在我身边,哪怕是不说话,我也觉得好像空气都不太自由,就好像自己本来想裸奔,结果旁边一个人一直盯着你看一样。但是假如我需要人陪,就会立刻变得像一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一样,恨不得赶紧找个怀抱呆着,所以那种很走心交的朋友都知道我这幅德行。他们都是任我自生自灭,没有想要改变我,任由我发展下去,以至于现在受委屈的是我的老公。有时候闭眼想想处于关系网一环路的闺蜜好像也就是小国和老李最靠近市中心了。这俩呢是我在高中的时候认识的,一个跋扈的妹子,一个温柔的汉子,外表跟性格有些不符,不像我这么表里如一,一如既往的汉子,不得不说我好悲哀啊其实能否成为好朋友只需要在一个瞬间,你需要的时候出现,那就注定了这一辈子你们就是好朋友。念你的好,记你的情,从此牵挂一生。高中的时候谈恋爱,那个懵懂的时候,好像我们所谓的爱情就是最重要的事情,不管同学们怎么看,不管老师怎么看,做出要跟全世界作对也要跟你站在一起的决心。高三在吵架,分手,复合,吵架的死循环中渡过,有一次我很难过,在一张单人床上,老李抱着我安慰我,就这样过了一夜。那一刻我清楚的明白,这是我一辈子的闺蜜,如果你亲身经历过,你就会明白,那种痛哭之后的安慰,有多么温暖。我还是比较幸运,我的爱情坚持到了大学,在我上大学时候,经常往返成都和天津,虽然疲惫,但是却很幸福。
虽然我的爱情没有坚持到最后,在我大学毕业的那一年,我的爱情走了,都怪当时太年轻,一时接受不了,开始绝食,以至于最后饿到有点晕,但是已经无法进食,我只能去医院打点滴。但是在我往返两地的时候我的闺蜜小国告诉我,姐们你缺钱了告诉我,我打给你,我的生活费够我用的,放心吧,这句话我一直记着,记了很多年,到现在我毕业,结婚,这两个人也没有从我的生活中溜走。另外我的老公还是我闺蜜的发小。很庆幸,上苍对我的眷顾。一路走来,我们成为了家人,彼此承诺:如果哪一个过不下去了,剩下的俩个就养着那个人。这种幸福,虽然平凡,但是很不简单。
一句话,一份情,坚持了十几年,如今我们都已经年近30。我们毕业,工作,经过了懵懂,青春,走向成熟。我们不忘初心,坚守年少的承诺,我们开始一起经营某宝网店。开店的初衷并不是利润,所以利润并不是我们要追求的,所以我们不刷单,不急功近利地宣传,我们希望我们的棉被能够跟我们的友谊一样纯洁,我们只是希望,我们的友谊能够有一份延续和承接。我们为了我们的这家小店努力,只是为了每一年攒够我们旅游的费用,一起出去旅游,一起去看远处的风景,也让我们知道,生活不仅是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以后有机会,我们会把旅游的风景贴在详情页,或者我们的微信公众号,让大家跟我们一起见证友谊。我甚至想过如果有一天我们和自己的老公吵架,离家出走,那么毫不犹豫的就是三个人聚在一起,等到了那个时候,这就是最幸福的事情了吧。
我今年28岁,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去续写我们的故事,我们的故事没有结束,还在继续

陕北农村一个真实的故事


黄土高原土质疏松,每到夏天进入北方雨季后,连绵的阴雨细细地浸入稀松的黄土缝隙中,把这些黄土像泡豆芽菜一样泡涨,然后顺着水流被带到遥远的地方

雨已经连续下了三个月,下庄村这个季节是农闲时期,刚刚碾完的麦子已经进囤,赶在雨前家家户户都把最后一次豆子锄完了。下雨天也赶上地里没活,整个村子都很慵懒,各家都有来串门的邻居,大家在一起拉家常、说闲话。王起说今年给娃娶媳妇,俊起则明年准备拾掇地方。下庄村世代住窑洞,很早以前的窑洞是在山坡上凿的洞,后来慢慢的,人们按照先前凿的拱形窑洞的样子在平地上用砖头建起了窑洞,窑洞最里面一层是砖,窑背(窑的表面)上则是一层厚厚的黄土,这层黄土可以使窑洞上的砖块在夏季不至于被火热的太阳烘烤的像烧砖时候一样,灼烧、滚烫,所以窑洞里面的夏季并不太热,相当舒服。当然,冬季也是由于窑背上面这次厚厚的黄土保护,窑洞里的砖也并不像河水一样很快冷却凝结,所以冬天的窑洞里比较温暖舒适。下庄村的人世世代代住在冬暖夏凉的窑洞里,过着循规蹈矩的生活。窑洞是非常坚固的,村子里很多废弃的老窑洞经过多年的风雨侵蚀依然挺着xiong板站立着,可是今年的雨却是比往年多,持续三个月的连阴雨,满粮发现自家的窑顶上裂开了一个大口子,西窑的窑顶更是垂下来一大节,拱形窑洞的窑顶中间本是凹上去的,此刻由于承受的压力太重中间凸下来了。原来黄土的土层很稀松,连日的雨水浸入泥土中像和面时把水倒入干疏的面粉中一样,慢慢的融合最后化为一体,窑背承受的重量越来越重,窑顶中间也凸的越来越严重,满粮基本不敢在屋里呆了,他想自己还没娶媳妇呢,万一哪天晚上睡着了窑顶塌下来他就被活埋了。后来满粮找了根很粗的树桩,他在窑里地面上挖了一个坑,把树桩的一头埋在坑里,另一头抵在窑顶上,有了这个支撑力他想这下窑一时半会是塌不下来了。满粮还专门去集市上扯了一块十几米长的塑料作为雨伞盖在窑背上防雨。有了满粮的经验,村里人也都纷纷跑到集市上去扯塑料,以防自己的窑洞也掉顶。

黄土高原的雨总是这么集中,这么粘人。雨水总是要回归海洋的,在地表径流的过程中,难免会带走一些疏松的黄土,土质较疏松的地方,随着岁月的流失,土壤基本被带走,那么这个地方就形成了沟,土质相对厚实的地方地势就比较平坦。于是黄土高原就有了千沟万壑,支离破碎的地貌。沟是下庄村人喜欢的一个地方,一般两家的地中间会隔一个沟,两家人干活累了,就隔着沟坐在地畔上聊天,这样隔着沟聊天就像面对面一样,中间只有几米的距离。但如果要翻过这架沟,站在同一个地畔上聊天,那可能得走上一天一夜。

雨田家的地边也有个沟,隔着沟是同村另一家人的地。那年雨田5岁了,她第一次兴奋地跟着爸爸下地,可是到了地里就很无趣,爸爸只顾握着锄头在和他膝盖一般高的苞谷地里锄草。雨田只好噘着嘴蹲在地上自己玩。她在地上看到了一群蚂蚁,几百只蚂蚁排成一个长队正忙碌的前进着,雨田只有在跟爸爸去镇里赶集的时候看到过这种场面。下庄村的村民们都是去石头镇赶集的,每月的1、7是石头镇逢集的日子,逢集的这天石头镇周围个个村子的村民就早早吃完饭,脱掉下地干活时穿的油汗衫,换上只有过年才穿的新衣服,骑着自行车早早赶到镇上,下午4点左右人最多,赶集的人成群结队,卖东西的在街道两边支一块床板,摆上各式各样的男女布鞋、塑料印花,杂货摊上有盐、味精、酱油、胡椒面床板中间空地上,有卖炸油糕的,老板在地上支个火盆,烧热的油锅里切的薄薄的油糕片正撕心裂肺地发出呲呲的叫声,老板咧开嘴露出一排发黄的牙齿嘻嘻的笑着,他知道油糕就要炸好了,老伴在一旁赶紧拿着很长的筷子把油糕捞出来,夹在事先切好的白吉饼中间,再给油糕上撒一层白糖,热情的递给一直在旁边等待的种田,种田最喜欢吃的是白吉饼夹油糕,每次赶集他都要吃上一个,种田伸出一只黑乎乎的手赶紧接过热腾腾的白吉饼,他的手心被锄把磨出一层厚厚的死茧,掌心像地图上火车道的标示线一样,黑白相间,掌纹里全是些黑的不知名的东西。赶集的人在街道的中间,有向东走的也有往西去的,像一股巨大的洪流,但这股人流一时半会是流不走的,一直到夜幕降落,洪流才会退去,街道才会渐渐恢复平静。

爸爸,你看,蚂蚁在赶集呢!雨田兴奋的喊着。

嗯,那明天肯定要下雨了。爸爸说。

为啥呢?

因为蚂蚁会事先知道要下雨,所以蚂蚁在搬家呢。

爸爸,那我们是不是也要搬家呢?雨田担心的问。

我们不搬,无论刮风下雨,我们都不用搬家。

哦,可是为什么蚂蚁要搬家呢?

因为蚂蚁的家不结实,会被雨冲塌,它们要赶紧找避雨的地方。可是咱家的窑洞就很结实,所以咱们不会搬家的。对女儿讲完,爸爸接着又开始抡起锄头。

哦。雨田若有所思的继续看这群正忙碌搬家的蚂蚁。

一天的闷热已经退去,太阳只把半边脸露在西边低矮的山头上,山的周围被太阳映成淡淡的石榴花红色,像是在一个青蓝色的的确良布上撒了几道淡红的墨水,墨水慢慢的渗透、蔓延开来。雨田抬起头看着西边太阳下山前的云彩,她看见夕阳下一个人正卖力的一下一下抡着锄头,由于隔得太远雨田看不清他的脸孔,只看见他侧着身的脊背是古铜色的,雨田不知道这是他的皮肤的颜色还是他汗衫的颜色。他的脑袋后面盘着一个疙瘩,雨田想起曾经在电视上看见好像只有飞机上的女人才会在脑袋后面梳这样一个疙瘩,并且用那种像蜘蛛网的东西网起来,在挽的疙瘩根部还有个蓝色的蝴蝶结。

雨田兴奋的对爸爸喊着:爸爸,爸爸,太阳下面有个飞机上的女人在锄地。爸爸停下来,站直腰,拄着锄把笑着,胡说啥哩。

不信你看呀雨田指着西边太阳落山的地方,骄傲地说。

顺着雨田指的方向,爸爸瞅了一眼,笑着说:傻瓜,他哪里是飞机上的女人,那是个男人,是咱们村的疙瘩娃呀!

可是,爸爸,他为啥会有飞机上女人才有的头发呢。

那不是头发,是个肉瘤。

肉瘤,啥是肉瘤。

肉瘤跟你说你也不懂,反正就是一个肉疙瘩。爸爸不耐烦地说,继续猫腰抡着他的锄头。

哦。雨田不高兴地撇着嘴,她再次看着这个让她极感兴趣的疙瘩娃。

疙瘩娃还有一个大名叫富良,由于他的后脑勺有个跟拳头般大的肉瘤,村里人就管他这个头上有个肉疙瘩的憨小子叫疙瘩娃。村民们都说疙瘩娃是个二球,他们一家人都是傻子,除了大哥满粮。

疙瘩娃还有个妹妹叫巧良,据说巧良的脑子也不怎么灵活,18岁就嫁给邻村一个比自己大三十岁的男人。而此时老大满粮已经快四十岁了,仍然是一条光棍,老二疙瘩娃也28了,不用说也是光棍。大哥光棍是因为家里穷,而且这种傻子背景的家庭也没人会把自家姑娘许配给他。疙瘩娃本身就是个二球,更是娶不到女人。妹妹嫁人之后,疙瘩娃就跟大哥和母亲一起生活,母亲有一个霸气的名字群英。群英是疙瘩娃的父亲哏栓用两只野鸡换回来的。哏栓出生在一个贫苦家庭,从小就跟着父亲端着一把土枪在山沟里打野兽。六十年代,遭遇了人吃人的饥荒时代,父母都饿死了。父亲唯一留给哏栓的是那架土枪。石头镇附近村子的人都很注重家庭背景,在给女儿选婆家的时候一定要看父母是不是还健康,如果男孩父母瘫痪或者去世,那这个男孩很容易会打光棍,因为一般人都不愿意把女儿嫁给这种无依无靠的家庭。很自然,哏栓成了个光棍。

那年哏栓29岁,同村跟他年龄相仿的男人基本都有两个孩子了,但哏栓托的媒婆去姑娘家都被坚定地回绝了。忽然有天不知道从哪里来的人贩子,拉了一车女人到下庄村换钱,下庄村从来没见过这种场面,从来没听说娶媳妇还能像买牲口那样,任意挑选,讨价还价,付了钱就可以直接领回家。这种新鲜东西引起了整个下庄村的轰动。还没娶媳妇的青年争先恐后的跑去买小媳妇,人贩子的车停在村中央的池塘边,池塘是下庄村的中心,每到过年村里的社火表演、扭秧歌这种大型活动都在这里举行。人贩子卖媳妇的消息像瘟疫蔓延的速度很快传遍了整个村子,村里的老少都不去地里干活,跑来选媳妇

大家到了才知道这些女人分三个档次,站成三排,第一排都些身材苗条、面容俊俏的漂亮女人,第二排的就较次一点,个头也矮小;最后一排的都是些脸上有麻子胎记的、身材又矮又胖的丑女人。看热闹的人远比开村委会时候的人齐全,这些小媳妇们被村民围着,像看耍猴一样。下庄村的小伙子从没见过这种细腰小嘴的女人,稍稍挽起的袖口露出的胳膊白的像村民们只有过年才能吃上的刚出锅的白面馒头一样,看了就想叫人赶紧塞到嘴里解馋,小伙子们看得直淌口水。这时,人贩子站在前排嚷嚷着:各位老乡注意了,今天我给咱们村的小伙子带来一批漂亮小媳妇,这第一排五百块钱就可以领回家,第二排三百,第三排一百。大家随便选哈!说完,人贩子依然兴奋地笑着。听完这个交易规则,村民们都失落了,十块钱对他们来说都很困难,这么多钱根本就是个千文数字。有些老汉一边摇头一边说:我活了一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钱哩,买个能生娃的女人要那么多钱,值吗!尽管如此,村民们并没有散去,依然围着饱饱眼福。人群中哏栓趴在另一个男孩的耳边嘀咕,接着两人眯眼捂着嘴嗤嗤地笑起来,谁也不知道是什么话让他们如此兴奋。而这些小媳妇的脸却像死人一样死板,没有任何表情,每个目光都是呆滞的、低垂的。如果不是站着,村民们怀疑她们是否还活着。

很快,刘妈从人群中挤进来,刘妈说她攒了大半辈子钱就是要给儿子娶个漂亮媳妇。刘妈走到第一排女孩面前,她先把一个女人的刘海捋起来,两个指头托着女人的下巴,先将她的脸向左一扭,仔细观察右脸蛋,接着又把女孩的脸蛋转向右边查看左边脸蛋。看完一个女孩,刘妈又掰开另一个女孩的嘴巴仔细地数起牙齿来,人群中一个老汉笑着喊:刘妈,你又不是在买牲口,还从牙口上看她的年龄啊。惹得看热闹的人一阵哄笑。去,你懂啥,牙齿越多越有福,三十颗以上的是富贵命。看了前面,刘妈又转到这些女人的背后,一边打量着,一边用手拍她们的屁股,人群又发出一阵哈哈的笑声,屁股大了能生娃,这都不懂,你们笑个屁。刘妈丢给人群一个白眼,接着拉起一个屁股略大女孩的手说:就这个了,我要她。人贩子赶紧走上前了,谈起了生意

天快黑了,看热闹的人也渐渐散去,人贩子很沮丧,除了刘妈买走一个姑娘,今天再也没做成生意。但是人群散了,池塘边的树桩上一直坐着一个年轻小伙子,原来哏栓没钱买媳妇,但他想要女人一直舍不得离去。人贩子朝哏栓喊:嗨,小哥,你不想要媳妇吗?

想,俺想娶个女人,可是俺没钱。

那你家有啥值钱的东西吗?要有值钱的东西呀,我跟你换。

值钱的东西俺家有三个水瓮,很大的水瓮,俺都给你。

水瓮?去,那水瓮家家都有,一毛钱也不值,你想换个媳妇啊,门都没有。

那,那,俺昨天在山里打了两只野鸡,特别大的野鸡,都给你,行不?

野鸡多大?

很大的,一个有八斤呢。哏栓用手比划着,斜着眼睛,裂开嘴骄傲地笑着。

算了算了,反正今天也赔本了,两只野鸡,就给你这个吧。人贩子从第三排的女人中抓了一个拉出来。这个女人并没有其他女人那种不死不活的表情,她略带好奇的表情倒好像是她把人贩子耍了一样。

哏栓兴奋得跑回家取野鸡,他像平日里总被拴在家里的狗脱了链子一般,跑起来谁都追不上。哏栓一直在嘴里念着我有媳妇了、我有媳妇了,他一边笑着一边跑,越笑跑得越快,此刻他觉得自己是最幸福的人。很快,哏栓用两只野鸡换回了一个女人,人贩子告诉他这个女人叫群英。

哏栓和群英回到家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黑颜色了,进了窑洞,哏栓抹黑点着一盏煤油灯。煤油灯的灯芯是用棉花搓成一条细绳做成的,灯芯粗,燃的油多,火苗就旺。但为了省油,哏栓把灯芯搓的非常细,煤油灯的脑袋上只有一点小小的火光,对于这么大的窑洞而言这个小火苗显得微不足道,但这点微光在这漆黑的没有任何光明的窑洞里却很明亮,窑门吹进的细风俏皮地压弯了小火苗的腰,虽然小火苗顽强地挣扎着,但来自四面八方的风包围、吞噬着火苗,火苗像吃了摇头丸一般疯狂地摆着越来越微弱的小脑袋,哏栓赶紧用两只手捂住火苗,这两只粗糙的大手掌像两堵坚实的土墙一样,把烦人的风隔在墙外,很快火苗恢复了生机,翻滚着、跳跃着这支从哏栓出生就一直陪伴着他的小火苗,今晚也是他的唯一证婚人。

火苗恢复了生机,哏栓对一旁的群英说:上炕吧,说完自己感觉脸上热热的,他不好意思地笑笑了,虽然他并没有碰过女人,对男女之间的事情不是特别明白,但不知怎地突然不好意思起来。群英没有答话,坐在炕沿上,咣当、咣当把脚上两只布鞋扔在地上,一转身躺在炕上。哏栓赶紧也脱掉鞋,爬到炕上,拉开一张被汗浸的发潮的被子,青色的被沿像糊了一层黑浆水一样,又脏又硬,哏栓把被子盖在群英身上,他慢慢地一件一件脱自己的衣服,然后一口气吹灭了小火苗,钻进了群英的被子里。突然,群英像一只受了惊吓的小鹿一样又喊又叫,她手脚并用在被窝里对哏栓又掐又拧,但根本无济于事,那一夜群英把嗓子喊哑了,哏栓全身都是青紫斑斑。

后来,哏栓才知道群英是个地地道道的傻子,她经常会把家里的盐倒在喝水杯子里扔在大门外,中午哏栓叫她做午饭,她倒是会和面,但活好的白面团往往就被她丢在院子的土地上,哏栓从地里回来总是得自己重新做饭。下过大雨后,土路上低洼地带储积的水潭旁总能看到群英坐在那里洗脚,这条土路是村子通向外界的唯一一条窄小的土路,土路由于没有铺一点石子或水泥,下过大雨后,整条路就成了一条泥泞粘鞋的固体胶,叫人难以下脚,群英总爱坐在这条马路边上,或许是她记得人贩子拉她来的时候曾经经过这条土路。她坐在路边除了下过雨在水潭边洗脚,还总爱寻虱子,有时候她会脱下汗衫熟练地抓住一个虱子放在地上用脚一踩,硬板的鞋底使劲跟地面接触之后就听见蹦的一声,群英抬起脚看看地上一个血红的小点,继续在马路边埋头抓虱子,为此群英也挨了哏栓不少揍。自群英进门之后,陆续为哏栓生了三个孩子,大儿子取名满粮,二儿子富良,小女儿巧良。这三个孩子无一幸免脑子都不怎么灵活,只有大儿子满粮还算正常。但脑门后长个大肉瘤的二儿子富良却是一点大脑都没有,他除了基本的会吃会喝本能外没有任何思想。

然而,哏栓四十岁就暴病身亡了,剩下可怜的母子四人艰难的生活着。

哏栓死的时候疙瘩娃才十多岁,最小的妹妹巧良也才8岁,幸好大哥满粮年龄较大一点为母亲群英分担了不少负担。群英脑子不太灵活,她不懂得怎么样去过光景,如何像普通庄稼人一样春播秋收,但群英确有一个结实的shenti,四十多岁的她仍然很壮实,干起活来远远看像个男人一样,身上很有劲。为了不挨饿肚子她只能在农活忙时带着疙瘩娃给村里其他人家干活,混几口饭吃顺便有的家户也会给几个钱,满粮则继续父亲哏栓的职业去山沟里打野兽卖钱,一家四口还算能吃上口饭。

雨田没有见过哏栓,从她生下来的时候哏栓就没了,关于疙瘩娃的家庭她是从爷爷那里听来的。6岁那年雨田上学了,在上学的路上她经常会在村头碰见疙瘩娃,而疙瘩娃总是对着她傻笑,雨田吓得惊慌失措跑回家,因为她听别人说疙瘩娃是傻子,傻子总是爱揍小孩子,但是在她每次碰见疙瘩娃时,疙瘩娃并没有欺负过她,还总是对着嗤嗤地傻笑。

几年之后,雨田15岁了,她去了距离村子一百公里外的县城读高中,由于离家较远雨田住在学校,两个星期回一次家。这个时候的雨田已经长大了,胳膊腿又细又长,已然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姑娘,雨田生的一张圆脸,皮肤算不上白皙,但一双大花眼尤为醒目,普通人的双眼皮都是两层,但雨田这个双眼皮是三层,加上长长的睫毛让这双大花眼更是美丽。还有那对眉毛,又黑又浓,浓黑弯弯的眉毛像是用墨汁涂过一般,真可谓浓眉大眼。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雨田那个高挺的鼻梁,鼻尖又比常人的鼻梁略尖,加上微笑时露出的一颗虎牙十分可爱,雨田不属于一眼看上去很美丽,但却是经得起细看,仔细打量,每个部位都是那么让人难以转开视线,越品越精致。xiong前微微隆起的rufang,以及略微翘起的屁股让雨田稍有几分女xing的味道。

去县城读书后,雨田见疙瘩的娃的机会就少了,但她却还记得他,就如同一些伟人或者很有特点的人长时间都不会被人们遗忘,而那些普普通通的常人往往很快会被大家遗忘一般。雨田印象里的疙瘩娃就是每次上学经过村口时疙瘩娃都会冲她呵呵傻笑,但他们从未说过话。

一个周末雨田坐班车回家,班车只能坐到镇上,而离镇上还有5公里的村子就不通车了,雨田只好走回家去。到家后雨田发现疙瘩娃也在自己家,原来最近家里农活较忙,父亲忙不过来,叫来疙瘩娃给自己帮忙干活,可以叫他吃顿饱饭,再给点干粮。雨田进到窑里,疙瘩娃正端一大碗干捞面蹲在一个椅子上秃噜秃噜往嘴里吸,他看见雨田进来,赶紧从凳子上下来站在地上,正吸的满嘴的面条没来得急下咽,他闭着嘴巴偷偷地慢慢嚼着,嘴里像含两颗核桃一样,核桃在嘴里咕噜咕噜的慢慢转悠。疙瘩娃一边慢慢嚼着嘴里的面条一边朝着雨田傻笑,雨田没有理他,径自坐在炕沿上,但由于炕沿和疙瘩娃的凳子正对着,疙瘩娃正好对着雨田,他一边吃面一边抬头笑的看一眼雨田,笑着笑着还有点脸红,有时还用大洋碗遮住自己的脸,接着又慢慢得移开碗露出两只眼睛笑眯眯地瞅瞅雨田,像做迷藏一般用洋碗做掩护,一遮一掩地偷偷拿笑眼瞅雨田,雨田也被这个傻子的傻行为逗乐了。

第二年也就是雨田上高二那年,疙瘩娃家出了一件大事。疙瘩娃的母亲群英不幸从沟坡上掉下去摔死了。群英虽然没什么头脑,但她却知道不让孩子们挨饿受冻,那年冬天,群英为了烧炕,踏着厚厚的积雪去沟坡上捡柴,由于雪地太滑,不幸掉进深山沟里,再也没有回来。从此,疙瘩娃就跟哥哥满粮相依为命,而此时兄弟两个还依然没有娶到媳妇。年近四十的满粮为了照顾这个傻子弟弟,每天兢兢业业地进山打猎,兄弟两依靠满粮打的野鸡野兔换钱为生。疙瘩娃好像并没有意识到自己失去了亲人,依然在村子里嬉皮笑脸地瞎逛,而满粮却整天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然而,就在母亲群英去世半年左右,满粮领着同村扁脑娃的媳妇私奔了,扁脑娃由于小时候枕枕头的姿势不对,后脑勺成扁平状,于是得名扁脑娃。扁脑娃三年前娶了个媳妇,去年刚生了个女儿,但是没想到一夜之间媳妇扔下自己和年幼的女儿跟别人私奔了。

据说大哥满粮临走之前,给疙瘩娃盛了满满一大瓮水,买了一袋白面粉,在二十世纪末的下庄村,村民们吃的都是自己种的小麦磨的面粉,但为了保证在来年小麦收割前有粮食吃,村民们都是多磨几遍,夹杂着麦麸一起吃。所以满粮为弟弟疙瘩娃买的一袋精粉白面是当时村民都向往的,这种面粉蒸的馒头肯定是又白又香,不像夹杂了麦麸的黑面馒头,吃到嘴里又涩又略带点苦。就这样,满粮走了,唯一为疙瘩娃留下的是一瓮水、一袋精粉白面。可他并不是不知道他的弟弟根本不知道这个面粉能做什么,他甚至不知道他平日里吃的面条就是用这个面粉做的。

至此,疙瘩娃失去了家,以前跟母亲哥哥一起生活的窑洞,空荡荡的院子只有他一个人,村里人告诉他,大哥满粮领着别人的媳妇跑了,他就嗤嗤傻笑,不知道他是听到媳妇这个词兴奋的笑,还是他根本不知道这对他而言意味着什么。疙瘩娃是个傻子,不知道他此刻是否难过,是否对未来充满恐惧

几年后,雨田考上了外地一所大学,她托着行李去上大学了,从此,对于家乡的了解只是电话里母亲的简单介绍,但他们从来没有提起过疙瘩娃,雨田三年没有回家,对于家乡的人和事都比较模糊。

那年寒假,雨田回家过年。回来的这天正赶上石头镇逢集,集市上赶集的人很多,来来往往的人群堵住了道路,车子无法前进只能让乘客在集市入口下车。雨田托着行李箱跟着赶集的人群前进着,这是她非常熟悉的集市,这条集市的马路从小到大她不知道走过多少遍,路过炸油糕摊,种田依然蹲在地上拿着白吉馍夹油糕津津有味地吃着,嘴里不时地哈着白气,他的手依然是那么粗糙,黑得发亮。雨田正走着发现不远处围着很多人,人群不断发出哄笑,雨田好奇走过去挤进人群,人群中央,几个十岁左右的小男孩站在前面,跟对面一个人说:你唱国歌,快唱,唱完给你抽这个烟头,一个小男孩说着从地上捡起一个抽的只剩五分之一的过滤嘴烟头,拿在手上左右晃着。走进陕西韩城县,杏花村庄有家园。对面的男的开始唱起了秦腔戏。雨田仔细打量着这个男人,上半身一件薄薄的棉袄搭在身上,深蓝色的棉袄烂了几道大口子,露出来的棉花已是灰色,棉花上黑色的小点看不清是虱子还是灰尘,青灰色的布裤上面斑驳的爬满了油渍,稀疏凌乱的头发比一般男人的稍长几分,在这堆蓬乱灰色发丝中雨田隐隐看见脑袋后面的肉疙瘩,像深山中被大树隐没的寺院一样若隐若现。而这些灰色的发丝中竟添了些许白丝叫你唱国歌,你唱什么秦腔啊,前几天教的又忘了啊!一个小男孩骂咧的走的疙瘩娃跟前,朝他腿上蹄了几脚,立正,站好了,快,唱国歌,唱不会,揍死你!只见疙瘩娃两腿并拢,两个手臂微垂两侧,但猫着的腰总是不敢直起来,低着的头始终没敢抬起来。人群又发出一阵哄笑,一个老汉喊着疙瘩娃,要过年了,你给你哥满粮打电话叫他回家过年吧!疙瘩娃抬起头看了看老汉,老汉说:你看,你后面就是个电话,就拿那个电话给你哥打。雨田看见疙瘩娃身后是一个公用的电话亭,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下庄村的村民基本都没有电话,政府在石头镇按的IC卡电话村民们基本不会用也从未用过,村民们对于电话的使用也都是从电视上学来的,但对于这种IC卡怎么用,哪里来的他们根本不得而知,石头镇这唯一一个公用电话亭也从来没有人用过。只见疙瘩娃转过身抓起电话正对自己,双手抓住电话,把听筒对着自己的眼睛,电话手柄正对鼻梁,嘴对着话筒不停的说:哥,你快回来过年,你快回来,哥,你快回来

除夕夜下庄村下了一场大雪,厚厚的积雪为下庄村穿了一身盛装,整个村子都是银白色的,火红的灯笼在白色的世界尤为夺目,第二天,有人在疙瘩娃家的炕上发现了疙瘩娃的尸体,据说发现尸体的时候疙瘩娃蜷成一个疙瘩,身上搭着一个薄薄的被子,整个屁股都在外面。村民们有的说疙瘩娃是冻死的,有的说是饿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