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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心灵的原乡,欢迎阅读与收藏。
朦胧的月色透过薄如蝉翼的纱窗,静静地映射在暗黄书页,黑发在迎着月色在肩头流泻,淘气的晚风轻轻的挠着鬓边的几缕发丝,妄想着打破那个倚案而立的身影的沉静,流年却在不知不觉中被翻过了一页又一页
多少人,怀揣壮志离开家乡,踏上远方的征途,漫长的道路上有着太多的美丽,绚烂的花朵惹人流连,甜甜的酒香诱人沉醉,就这样,迷失。不知终点在哪儿,连来时的路也已忘记,只得飘荡。从此,心便像海上的浮木一般,晃啊晃的,被重重海水缠绕,永远的漂泊无依。却很少有人知道,这更是一场心灵的征途,从最初的心境,历经几番世事,阅近沧海桑田,终于了悟,终于勘破,再次回到心灵的原乡。人们常道叶落归根,意思是人老了就应该回到故乡,回到出生的地方,在我看来,其中真意是回归本心,也就是回归赤子之心。回归那简简单单的平凡快乐,望云卷云舒,花开花落,不悲不喜。到那时,便明白,这一生到底失去了什么,又得到了什么,什么才是毕生真正向往追求的。
如今,信息的高速化,技术的发展,竞争的激烈化,心也自然变得浮躁。看着周遭的人功成名就,志得意满,我们难免有时羡慕甚至是嫉妒,拼了命的向他们看齐,可这过程中舍弃的往往才是最珍贵的。从不认为,幸福感是外在之物所能带来的,心灵有了归属,不再漂泊,才能拥有幸福。
明明知道自己正在追求的并不是真正想要的,可往往一旦开始就无法停止,仿若那鲜红的罂粟,致命的诱惑,无法挣脱,无法停止。提到此,不得不说到《深圳向左,天堂向右》的肖然,也就是最近热播的《相爱十年》的小说版本。萧然从一个农村的穷小子变成了亿万富翁,名利兼收的他却并不幸福,他自己也知道那并不是自己最渴望的,自从韩灵离开后,他就失去了快乐,失掉了灵魂,可是他停不了,他早已被深深地吸进黑色的黑洞中,不死不休。我总想,如果他的心可以回到原乡,回到那个最初的自己,是不是就可以停下来,是不是就可以幸福。
在久远到不知是哪个年代的小巷里,撑着油纸伞静静地看着雨滴落在脚边,留下一个美丽朦胧的背影;在清冷的月辉笼罩的小屋内,素手轻轻地翻过一页页的古籍;在遥远的乡下小村庄,围坐在一起,数着满天的星斗,听着蝉鸣。这是我所能想象到最美的场景,这,也是心灵的原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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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原
(一)
有上古凶兽,其外形似鸟,其音可震慑天地,名曰钦原。
六重山下,女子一袭青衫,前面的头发用玉疏绾起,脑后的青丝垂至腰际,一双澄澈的眼眸中闪着异样的光彩,灵动却不失可爱。
女子一路哼着歌上山,一名少年嘴里叼着一根草,坐在树上流里流气地说道:“喂!你去哪儿?”
女子回眸,看了一眼坐在树上的少年,霸气一笑:“我当然,是来找钦原的啊。”
“干嘛找钦原,一个禽兽,我可比它帅多了,何不找我?”
“禽兽怎么了?本姑娘就是喜欢禽兽!而且,我是来找钦原换东西的,你会吗?”
闻言,少年轻笑,“我是不会,哎,我看你也像是会法术的人,为何不御剑上去啊?”
“钦原可不是一般人想见就能见得到的,走上去才显得出我的诚意嘛,万一,他被我的诚意打动了呢?”
“嗯,有道理,还不知姑娘如何称呼?”
“我叫叶倾城,你呢?”
“我叫玄嚣。”
“哦……很高兴认识你,不过我得上山去找钦原了,你自便。”
玄嚣黑眸一转,对叶倾城笑道:“哎,要不我跟你一起去吧?我也想看看,传说中的钦原长什么样子。”
“好啊。”她说罢,少年纵身一跃跳下树,跟上叶倾城的脚步,两人的身影在六重山下渐行渐远……
(二)
夜,繁星点缀星空,月亮躲在像个小姑娘似的躲在云层的后面,月光如水般倾泻而下,洒在两人的身上,玄嚣双手撑着自己的头,躺在树下,“哎哟,六重山
真是一个好地方,灵气环绕,碧水青山的,真好看。”
叶倾城也一脸痴迷,倚在树下仰望星空,“是啊,我师父以前一再告诫我,六重山是凶险之地,一直不让我来,却没想到,竟是如此美丽。”
“既然你师父不让你来,那你是怎么来到六重山的啊?”
叶倾城转头,对玄嚣神秘一笑:“你猜。”
闻言,玄嚣笑而不语,叶倾城怒:“有什么好笑的啊!”
“咳咳……好,我不笑了,这么晚了,你快睡吧。”
“那你呢?”
玄嚣转头睨着她,倏而痞笑:“我这么帅,肯定是护花使者了,快睡吧。”
叶倾城:“……”果然从他嘴里都说不出什么好话。
……
翌日清晨,叶倾城一醒来,都没见到玄嚣,找了半天也没找到,回到昨晚休息的地方,想想又觉得不平,“哼,还以为那个小子会跟我一起上山呢!没想到自
己却先走了!哼!”
“你不要乱冤枉人啊!”树上传来好听的声音,叶倾城抬头,少年嘴角叼着一根草,眼角含笑,他对叶倾城笑了笑,“不要用那种看大餐一样的眼神看我,我
会误会的。”
叶倾城瞪了他一眼,“你以为本姑娘跟你一样啊?看到美女就两眼放光!无赖!流氓!”说完,不顾玄嚣回答,叶倾城径自朝山上走去,玄嚣在后面大喊:
“我哪里像流氓了?哎,你等等我啊!”说着,他跳下树去追叶倾城。
(三)
两人走了三个时辰,总算是找到了钦原所在的洞穴。
玄嚣和叶倾城抬头看着眼前这棵屹立不倒的千年古树,树的中干是一个巨大的洞穴,树的周围灵气充盈,藤蔓缠绕在树上,宛如仙境。
“哇,原来这就是钦原的住处啊,灵气充盈,怪不得它要在这儿栖居。”
玄嚣笑了笑,“当然,诶,你不是要跟它易物吗?快去吧。”
“那你呢?”
“我……就在外面等你就好。”
“嗯。”说着,叶倾城足下轻点,身体腾空而起,缓缓落在洞穴前方,她刚想进去,就被外面的结界给弹飞,玄嚣见状,飞身而起,右手勾住她的腰肢缓缓落
地,叶倾城跺跺脚,朝树上大喊道:“钦原,你不是喜欢跟人交换东西吗?你怎么不出来见我!本姑娘为了见你,走了足足五天,你是瞎了吗?!”
玄嚣想说什么,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你想换什么?”
“谁?出来!”叶倾城大喊,那声音再次响起,“我是钦原,你一直在找的人。”
“你?就是钦原?”
“不错。”
“那你为什么不出来见我!”
“你不需要见到我,我只和你交换东西。”
闻言,叶倾城看了玄嚣一眼,犹豫地开口问道:“你真的什么都能换么?”
“是的,你想换什么?”
叶倾城垂下眼睑,许久才开口说道:“我……我想让九师妹离开二师兄,你能做到吗?”
“我能,那么,你拿什么来换呢?”
叶倾城诧异地抬头,“我师父给了我许多法宝……”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钦原打断,“不,我不要法宝。”
“那你想要什么?”
“你的笑容,你肯么?”
“笑容?”叶倾城疑惑。
“只要契约达成,我会帮你让弄晴离开裴然,而你,永远不会再拥有灿烂的笑颜。”
玄嚣在一旁小声提醒:“你要想清楚。”
叶倾城犹豫了一会儿,还是点头答应,“好。”
(四)
叶倾城话音刚落,周身就有绿叶环绕,一片绿叶划伤了叶倾城的眉心,血液顺势流下,落到绿叶上消散,一片绿叶覆住叶倾城的眉心,慢慢消失,眉心的伤也
慢慢愈合。
钦原沉厚的声音响起:“记住,不要跟人说我们的契约,否则,一切都将覆灭。”
叶倾城面无表情地点头,“好。”说完,周围的环境又发生了变化,仔细一看,正是当初来时的六重山脚,叶倾城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眼珠子都不动一下
。
玄嚣的手掌在眼前晃悠,叶倾城看了他一眼,问:“怎么了?”
“怎么了?这句话应该是我问你吧?从刚才到现在,你一句话都没说过!”
“我很好。”
“你好什么啊好,看你这一副别人欠你多少钱一样的表情,还有啊,那个二师兄对你很重要?”
叶倾城蹙眉,“有没有人说过你很吵。”
玄嚣撇撇嘴,小声咕哝:“一般别人都说我可爱呢。”
“你说什么?”
“啊……没什么,诶?我看你一个弱女子这样到处跑很危险的,不如我保护你把。”
“不需要。”
玄嚣皱眉,一双好看的墨眸直直的盯着她,许久才开口问道:“你和钦原换了什么?怎么从一下来你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用你管?”
“那你要怎么办?”
“回天机崖。”
“我跟你一起去。”
叶倾城偏头,看见玄嚣嘴角挂着一抹好看的笑意,浅浅的漾在心底,她疑惑:“为什么?”
他痞痞一笑:“跟着你啊,我是孤儿,无依无靠,好不容易认识了个朋友,自然是要跟她一起同患难啊。”
闻言,叶倾城微微一怔,朋友?她在天机崖,好像也没什么朋友,如此,便随了他吧。
(五)
叶倾城刚回到天机崖,就听说九师妹弄晴被师父远嫁青城的消息,心中大喜,可脸上再怎么样都无法扯出一个笑容,倏然想起钦原说的话,我会让弄晴离开裴然,而你不会再有灿烂的笑颜。
原来,是这样吗?
叶倾城刚想起来要去找二师兄,可一到武场就见二师兄气冲冲的过来,对她冷冷地说,“别以为你让师父把弄晴嫁到青城,我就会和你在一起,我告诉你,你做梦,趁早断了这份心思吧!”
闻言,叶倾城脸色苍白,不可能?是啊,二师兄最爱九师妹,怎么可能会和她在一起?钦原只说帮她让九师妹离开二师兄,又没说会撮合她和二师兄。
她面无表情的说道:“不是我让师父把弄晴嫁到青城去的,你若不信,我也没办法!”说罢,她带着玄嚣转身便走,只听裴然在后面讥笑一声:“原来是去外面找小白脸了啊,怪不得那天那么着急就出去了。”
叶倾城的咽喉想卡了什么一样难受,说不出话,只带着玄嚣快点离开裴然的视线。
玄嚣果断不爽了,挣开她的手,对她抱怨:“本公子哪里像小白脸了,如此风流潇洒,俊逸若仙,你二师兄眼睛真不好使!”
“你若不爽,可以揍他。”叶倾城面无表情地说。
“你确定?”
“嗯。”
“算了,怕你心疼。”
闻言,叶倾城微微一怔,她说:“我再也不会心疼他。”
她再也不会为他心疼,有些人,不值得她叶倾城心疼。
玄嚣没再说话,默默地陪着她,他竟为了这个女孩,独自下山,突然记起九婴的话,六重山是灵气环绕的地方,他只能栖息在那,如果离开六重山,灵气渐弱,直至死亡。
(六)
翌日清晨,叶倾城被天机崖崖主叫了去,长发白须,清风正派,一股的长者之气。
“你从六重山带回了个人?”崖主眯起双眸盯着她问。
“嗯。”
“你可知,我从你身上察觉到一股凶气?”
叶倾城只觉得有些好笑,她反问:“您是说我带回来的人有问题。”
崖主微微眯眼,沉声说:“不排除这种可能,可否让我看一看那人”
“师父,弟子做不到。”
“哼,这般忤逆,倒知道叫这声师父?倾城,你平时胡闹些便算了,可这事事关天机崖的安危,为师不得不管。”
“随你,反正我是不会帮你一起对付他。”说罢,叶倾城转身想走,崖主知道拗不过她,便放了个诀在她身上,只要那人是凶兽便能触发这诀,现在只要紧紧盯着叶倾城就行了。
叶倾城回到房间,发现玄嚣正坐在那儿等她,她疑惑,“你怎么不回去休息?”
玄嚣靠近她,痞痞一笑,“当然是等你啊。”虽是玩笑,可他的眼神中带着些许真挚,也许,他是真的动情了吧。
闻言,叶倾城微微一怔,过了许久才说,“玄嚣,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好吗?玄嚣自嘲一笑,他夺走了她最珍贵的东西,难道不该对她好吗?
“傻丫头,我就只有你一个朋友,不对你好对谁好,是吧?”玄嚣说,然后宠溺地摸了摸她的发丝,倏然,一道红光乍现,包围住玄嚣,听到门外窸窸窣窣的脚步声,玄嚣便知这是怎么回事了,叶倾城瞪大双眸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她说“你……糟糕了,肯定是师父,你赶紧走啊!”
玄嚣霸气一笑,道:“没事的,以我的修为,天机崖这些人想对付我,还没那么容易!”
“哼,你果然是妖孽!四师妹,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勾结妖孽祸害天机崖!”裴然冷冷地说。
“二师兄,我觉得你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叶倾城转身看着他,眸光清冷如水。
“何以见得?”
“你说我勾结他祸害天机崖,你可有见过他害过天机崖的哪一个人?”
“够了!还嫌事不够多?布阵,今天必要抓住这妖孽,不能让他为祸人间!”天机崖崖主厉声说道,裴然和众弟子只好闭嘴,毕恭毕敬地垂下头,“是,师父!”
看着众弟子摆出的阵形,玄嚣冷笑,“虚谷子,凭你也想抓住我?”说罢,只见玄嚣化为原形,冲出了虚谷子精心炼制的囚笼,羽毛簌簌落下,化为一片片利刃刺向众人,虚谷子大惊,急忙设下结界,才勉强护住众弟子。
玄嚣宽慰一笑,语气温柔,对身后的叶倾城说道:“放心,我会护你平安。”
虚谷子双眸危险的眯起,沉声问道:“你怎么会有如此强大的修为?”
“你可知,我是谁?”
看着众人茫然的神情,玄嚣冷冷一笑,道:“钦原。”
什么!叶倾城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男子身材挺拔,迎风而立,说不出的傲人与霸气,竟是那个拿走了她笑容的人!
虚谷子盘腿而坐,闭上双眸,嘴里念着口诀,顿时一些佛家的语言像小蛇般缠绕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囚笼,玄嚣冷眸一眯,哼,他最讨厌这些人,明明为非作歹,却满口的正义!虚伪!
玄嚣伸手,一片羽毛飞向笼子,企图把笼子刺穿,却被囚笼上的密语化为灰烬,只听虚谷子猖狂的笑声响起,“这是专门用来对付你们这些凶兽的,你跑不掉的!”
玄嚣抿唇,剑眉紧锁,叶倾城想,他可能遇上大麻烦了!
(七)
骤时玄嚣化为原形,想要冲出那囚笼,却被烧伤,变成人被弹了回来。
叶倾城急忙上前扶住他,看着虚谷子念动着口诀,心里有些不安,果然!看着虚谷子发动意念,一把匕首分化成无数精准的刺向玄嚣,叶倾城看清那上面嵌着的蓝宝石之后,大惊,一把抱住玄嚣。
顿时,无数匕首刺穿了叶倾城的身体……
“倾城!”玄嚣大吼,眼里蓄满了泪水,他抱着她,问:“你怎么这么傻?”
叶倾城眸子里满是温柔,却笑不出,她说,“这是弑魂,专门用来捕杀凶兽的武器。”
“叶倾城,实话告诉你,我从见你第一眼开始就喜欢你了,你不准死,听到没有!”玄嚣激动的吼着。
叶倾城没有说话,轻轻念动着口诀,只见自己的血飞到囚笼之上,瞬间囚笼湮灭,她说,“虽是限制凶兽的牢笼,却不经凡人之血的沾染。”
玄嚣拦腰抱起她飞身出去,却触发了虚谷子的雷霆阵,一道道火雷劈到玄嚣身上,他用尽灵力护住叶倾城的心脉和保护她,天机崖弟子想拦住他,却被他的声音震慑,他抱着她,迅速飞了出去。
“倾城,坚持一会儿,我带你回六重山。”
“可以……让我再笑一笑吗?”叶倾城深知自己将死,提出了自己最后的愿望。
“没问题。”玄嚣指尖蕴出一抹幽蓝色的光芒飞到叶倾城的眉间,他看着叶倾城,嘴角缓缓露出一抹微笑,“此生有你,足矣。”
闻言,玄嚣微微一愣,才明白过来原来自己一直喜欢着的女子,对他也是同样的感觉,他捧着她的小脸,温柔地说道:“我一定会救活你。”
她苦笑着摇摇头,“弑魂蚀骨入心,我怕是,没救了。”
“总会有办法的,马上就到六重山了,坚持一会儿,不要睡。”说罢,钦原化为原形,以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六重山。
“倾城,倾城……你醒醒,倾城……”玄嚣拍着她的小脸,叶倾城微微转醒,她说:“玄嚣,一如初见你,便是我最美好的日子。”初见他时,他坐在树上,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少年一身黑袍,俊美无双,眼角含笑,却有种说不出的傲气与尊贵。
玄嚣怔怔地看着怀中的女子,青衫被血沾染,给她平添了种妖娆的美。
过了许久,眼角滑过一滴泪,顿时大吼:“倾城……”凄厉绝望的声音荡漾在六重山,他抱着她,痛哭了好久。
他叫玄嚣,也是钦原,那名笑靥如花,一袭青衫的女子,是他一生的挚爱。
春色乡
红瓦白墙,层叠了身后的青山,映出了儿时的嬉笑。
几缕晨光,照出了如梦的童年,那如天堂般的日子。
曾几何时,我也如这般痴醉在柔风里。
只是那时,多了许天真,
只是现在,多了份缅怀。
跌撞着蹒跚走来,那无忧无虑早已随往事离去,不曾留下半点痕迹。
现在,柔柔的抚摸眼前的一切,小心翼翼的与记忆重合,
调皮的小孩,天真的少年,再到如今的我,多的,不仅仅是岁月在脸上携刻下的痕迹。
虽然眼神已不再清澈,但它映出的山依然巍峨让人崇敬。
今日,我追寻儿时的记忆,贪婪的凝望每一寸土地,此时春天不再是油柏路旁人工雕琢的绿化带,也不是花盆里的妖娆,只为一人浓妆。
它承载的,是如我这般身在他乡落为异客的思念。
它容纳的,是祖祖辈辈化为尘土流为历史的身躯。
风悄悄的卷起衣衫,怕是惊扰了我的思绪,轻笑着起身,拉回最后一丝不舍。
身边的老人,岁月蹉跎了他原本刚毅的脸庞,却永远抹不掉他看向这片土地的慈祥。轻轻的挽起他早已干瘦的手臂,如同小时候他拉我一样。在他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最忠贞的凝望,那是我难以割舍的故乡。
乡恋
我和老伴执教30余年了。
退休后在那儿养老,度过晚年,一直久久萦绕于怀。
在城里,我们住着一个单元的房屋。三间北房,通风明亮;方方的院落,宽宽绰绰。院子中间自己切了一个大花池。下课之余,饭后茶余,浇水赏花,也颇有情趣。然而,退休之后,这种情趣渐渐乏味,脑海中经常闪现的是家乡的美景。家乡的水,家乡的房,家乡的人,越来越牵动着我的神经。
一天,我对老伴说:这套房我们还能住多久呢?
老伴若有所思地反问道:怎么,住够了?去泰安?去北京?
我说:去我们最思恋的地方吧。
我们有三个子女,都是研究生毕业。老大在泰安,老二老三在北京。这两个地方都是最好的养老之地。然而,它们的吸引力远远不如一个偏僻的小村庄。
百年为客老,一念爱乡深。人说,人越老越思念家乡,现在恐怕自己也是如此吧。我对老伴说:你不思念自己亲手建起的那个家吗?
谁说不想呢?
美不美,家乡水。亲不亲,家乡人。家乡人待人是那样的淳朴、真挚、热诚。六十年代末,我们从外地下放回家,大有五类分子被遣返之嫌,有的人冷眼相视,而大多数人却亲如家人。有送豆角茄子的,有送甜瓜红枣的,有送玉米地瓜的。我们虽然住在两间低矮阴暗的小屋里,却深深领悟到乡亲们的深情厚谊。
后来,我们买砖备檩,进土拉坯,在祖传的宅基上建起了八包角硬门口的五间大北房。这房屋是我们汗水的结晶。当我们住进去时,乡亲们燃鞭放炮,以庆乔迁之喜。老伴说:这回扎下了根,八抬大轿也抬不走了!
谁知,不到十年,又把我们调到县城里来了。当离开自己亲手建的大北房时,不禁流下了热泪。
人生无物比多情,江水不深山不重。热爱家乡的深情是不能用任何东西来比拟的。
老伴笑笑说:好吧,咱们这老知青,来个二次下乡吧。主意就这么定住了。
我们分别给三个孩子去信,征求他们的意见。他们的信像雪片一样飞来,有的说,人们都千方百计的进城,你却出城,太傻了;有的说,老家偏僻,缺水少电,回家找罪受,劝我们不要回去。然而我们的想法,根深蒂固了。
羁鸟恋旧林,池鱼思故乡。读吧他们的 信,恋乡之情,如潮水奔腾。在家乡生活的日日夜夜如画卷一样展现出来。
我们村像一个西瓜,结在漳卫新河河畔,是鲁北平原的一个小小的村庄。村南有一个大湾,湾旁有一棵老高老高的大杨树,树身很粗,三四个小孩手拉手都围不过来。树冠像一把擎天大伞,叶子密密的,有风无风总是哗啦哗啦地作响。树上有一个老鸦窝,说是比磨盘还要大。我们瞅着它,总想爬上去摸老鸦蛋。但谁也没上去过。
村西是宽宽的漳卫新河,河里常年有水。每到夏天,水势浩大,我和小朋友们,一天到晚泡在河里。河水上涨了,河面加宽了,水流湍急。水面上拧起一个又一个的漩涡,向北汤汤流去。母亲不放心,出现在河岸上,大声喊着我的乳名,让我回家 吃饭。这河里有我搏击的身影,河岸 有母爱的温柔。我的童年充满着诗情画意,令人神往。那是多么幸福的时代啊!
村东是一片绿色的田野,田间小路上,有我小时上地下地的足迹。十一岁时,就随母亲下地干活了,耪地、间苗,赶车、送粪,什么活都干。乡亲们看了啧啧称赞说:能干活,有出息!听到赞扬声,心里甜甜的。从此,我爱上了劳动。可以说,乡亲们是我热爱劳动的启蒙老师。
读书时期,每逢放暑假,总要和乡亲们一起去田间劳动。清晨,东方透出橙红色的霞光时,我们已经在地里干活了。瞬间,金色的阳光射向天空,接着洒满大地,大地、树木、满地的庄稼,都披上了金色。我们劳动在金色的世界里,无比惬意。
午间,太阳热上来了。我们坐在大柳树底下,休息,乘凉,唠家常,谈心,打闹嬉戏,无比快活。生产队长和小伙子们,抱来了一个又一个的大西瓜,用锄头咔嚓卡擦地切开,红红的瓤,黑黑的子,咬一口,甜甜的,瓜水顺嘴往下流。大家谁也不做客,抢着吃。但是,你不用怕,吃没了,再去搬,保管你吃个肚儿圆。回忆起来,那农村的劳动生活不也像西瓜一样甜蜜蜜的吗?
少小情怀全是诗。如诗如画的童年生活,如甘如饴的田间劳动,怎不令人神往,令人留恋!家乡有我劳动的身影,有我汗水浇灌的土壤,怎能不热爱、思恋我的家乡呢?
我是语文教师,每每讲到,我们中国人,背井离乡,去国外谋生,一定带着家乡的一黄土时,想起了我的祖辈父辈。他们跑关东,一去就是十年二十年,但他们最后总要回老家的。用他们的话说:水流千遭归大海,树叶落在树底下。父亲在沈阳混了20多年,挣了钱,最后告老还乡,安眠在家乡的土地上。
我又在祖传的宅基上建起了我的房屋,不也是我的归宿吗?死时不作他乡鬼,生日还为旧土人。我是王家的子孙,我要回到生我养我的家乡去!
金秋八月的一天,一辆绿色的汽车把我们送回了老家。本院的侄儿们孙儿们来接了,鬓发幡然的童年伙伴来接了。
还是家乡好啊!这是乡亲们语重心长的话语。
又走进自己宽敞的大院,迈进了自己修建的房屋。虽然,家乡有屋仅容膝,比不上城里绰然明亮的公房,但毕竟是自己的故居,心境闲暇梦亦适,感到无比快慰!
清晨,沿着村内的街道,信步向村东的田野走去。街道两旁是一座座红砖瓦房,房顶上多是一片金黄色的玉米。一排高大的电线杆子伸向远方,是一派欣欣向荣的新气象。
向东望去,当年参加劳动的小路变成了林荫大道。大道靠着水渠,大道和水渠的两旁是杨柳,杨柳挺拔苍翠,树冠密密层层,枝繁叶茂,蓊蓊郁郁,遮天蔽日。喜鹊、杜鹃等鸟儿们,成群结伙,飞舞跳跃,叽叽喳喳,欢乐异常,这是它们的乐园啊!道旁树参天,田间响杜鹃,我不觉神摇意夺,恍然进入仙境,竟陶醉在这美妙的世界里了。
漫步归来,刚进庭院,猛一抬头,两棵枝繁叶茂的枣树映入眼帘。树冠绿绿的,无一枚枯叶。绿叶中间,密密麻麻地点缀着无数颗红红的枣儿。绿叶如翡翠,红枣似玛瑙,好看极了!这不是十多年前,为纪念大女儿考上大学,而栽的树吗?真是十年树木啊!如今枣树也长大成材,硕果累累了。
坐在自己家里的写字台前,提笔给孩子们写信。
久久埋在心底的夙愿,已变为现实,金秋季节,我们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乡
另外,告诉你们,你们亲手栽的枣树,已经树冠如盖,果实累累了,你们不思念这些枣树吗?
知道吗?不热爱家乡的人,能热爱祖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