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一生网

欢迎来到情感一生网
你的位置: 情感网 > 情感故事 > 导航 > 三生烟火,半世倾情

三生烟火,半世倾情

发表时间:2020-09-09

【www.qg13.com - 大三女生情感故事】

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三生烟火,半世倾情,欢迎阅读与收藏。

三生烟火,半世倾情

缤纷五月,春光袅袅,万般红紫斗芳菲,芙蓉塘外,杨柳堆烟。娉婷漫步,心房蓦地涌起一层层暖暖的情思。

四季五光十色,喧闹多姿,而我始终崇尚本真,恒守纯色,在角落里缄默。安然欣享天地清凉。

岁岁年年,日复一日的平凡重复中,体验寻常,体验平淡,细心地品味一隙光亮,一抹新鲜,一悸心动,一场花事,胜固欣然,败亦可喜。

细草微风的旷野,黄莺恰恰轻啼,归燕双双畅颉,心曲浓浓淡淡深深浅浅的满溢,点点滴滴柔柔软软地流淌,将心事付与瑶琴,轻挑慢撚,浅唱低吟,婉转幽咽,盘踞在胸的郁气渐渐消散褪去。

生活的渡口,赶路的人儿来来往往,不能停歇。抬首,万丈光芒,直穿内心,晴空蔚蓝,花香气朗,群鸥悠翔。

喜欢静静的接近内心,与思想对话。在无人的花茎,在幽雅的深闺,在未央的子夜。喜欢恬静,就像薄雾的梦乡一般轻柔的环绕。于是蓝田日暖,古台芳榭,诗意殷殷激发,淙淙冉冉蔓延千里。写出一片深蓝,写出一片海洋,至近至远,至深至浅,粲然此生。

陌上简单纯白的女子,在岁月的年轮中独行,渐渐满身疲惫,满心清寒,是否如当年纯色静美。江畔灞桥明媚的少年,是否如最初的初见?

光阴流走,匆匆转瞬,昨夜星辰昨夜宿风已不再,流失了什么呢?又沉淀了什么呢?昼夜累积的我,如涓涓溪泉,汇聚成滔滔汪洋,汇聚成厚重书页。

此刻,放慢徜徉的脚步,由衷感谢属于我的这份恩遇。烟火人间,一室月明一床书,一锭俸禄一钓翁,一尺讲台一腐师。举案齐眉,两情长久,只求余生安稳,别无奢望。很久很久不想添置半件衣装,却爱沉湎文字,在文字的缠绵中乐而忘忧。我感恩,上天眷顾我的;我敬谢,命运给予我的;我艳羡,可望不可及的;我抱憾,错手而失的,擦肩而过的。缘尽莫再求,感怀曾经的美好,感怀现在的拥有。

曾经迷离仓皇,身陷纷乱的沼泽,只是一直没有找到精神的芳甸,越靠近越迷恋,越深入越颤栗,那份令人窒息的美。倾情倾力,只为融入你的沧海,成为你的一粟。

月照花林,星垂绿芜,一树树花开,一涧涧水流,生命尽展蓬勃华美。

20xx、5、18

小编推荐qg13.com

半世夫妻三生情 平凡而又伟大的爱


经济学家张宏驰在夫人去世后,竟从天津乡下领回来一个老态龙钟的文盲老太太,让她成为继室。这令他的儿子张成和张敢百思不得其解。2009年11月,张宏驰辞世,千万财产要分给继母一大半,儿子张成万分不满和不甘。在企图阻止继母继承遗产的过程中,他追寻着父亲的情感轨迹,经过层层剥茧抽丝,他发现了父亲和继母的一连串秘密

父亲辞世

2009年11月5日,下午3点多,84岁高龄的经济学家张宏驰突发心脏病。在被送往医院途中,张宏驰还有短暂意识,他拉住儿子张成的手艰难地叮嘱:要是我熬不过去了,你和弟弟,一定要照顾好王姨

王姨是张成的继母王秀珠。张成和弟弟张敢都没有料到,这竟然是父亲的遗言。

当天晚上,张宏驰因医治无效,与世长辞。张成和张敢悲恸欲绝,更对父亲的临终嘱托万分疑惑:父亲是大学教授,再婚为何要娶一个文盲?父亲为何对这个农村老太太感情这么深?临终遗言,子孙他一个也不提,单单交代要照顾好王姨!

张成兄弟对此事百思不得其解,对父亲也多少有些怨气。

张宏驰1925年出生于天津,是北京某大学的教授,享受国务院颁发的政府特殊津贴。张成在父亲的盛名之下成长,继承了父亲踏实坚韧的品格,年纪轻轻就成为中关村一家科技公司的总裁。

1996年,张成的生母冯华去世。怕父亲晚年生活孤寂,张成和张敢都希望父亲续弦,却被父亲一口拒绝。5年后,父亲忽然打电话来,让兄弟俩回家。张成和张敢匆匆赶回去一看,家里多了个陌生老太太!她衣着土气,一脸皱纹,满头白发,一问,老太太70多岁了,是从天津农村接来的,父亲准备和她结婚!

兄弟俩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父亲如果找个老年女xing知识分子做伴儿,有共同语言,属人之常情;或者找个没多少文化但比他小十几二十来岁的漂亮女人,也可以理解。可这个年龄又大又没文化的农村老太太,究竟哪点吸引了他?

听说父亲第二天将和这个叫王秀珠的女人去领结婚证,张成兄弟怕父亲不高兴,所以没敢反对,但又一时无法接受这个继母。于是他们试探着问父亲与这个女人是如何认识的,父亲不悦,说:我的事情不用你们操心!兄弟俩对视了一眼:父亲不是老糊涂了吧?

父亲与王秀珠结婚后,兄弟俩都对她很冷淡。他们很少回父亲家,即便逢年过节回来看望父亲,也很少与她说话。王秀珠话不多,在张成的印象里,她永远都只是在家里收收拣拣,从来没有刻意讨好过兄弟俩。

现在父亲忽然去世,王秀珠将要参与遗产分配。父亲一生向学,硕果累累,生活又极其俭朴,学校分配给他的位于北京三环以内的两套住房,加上多年的津贴、著作版权费、收藏的字画等,总价千万之巨。张成和弟弟更加愤愤不平一个70多岁的村妇,能嫁给他父亲已是一步登天。这8年来,兄弟俩对她谈不上敬重倒也客客气气,她在北京享了8年福已经是人生的造化,她有什么资格分父亲的遗产?

但兄弟俩的身份、地位、学识和修养,使得他们纵然心有不满,做事也在情在理。2010年1月,两人开始办理父亲的身后事。由于王秀珠也是高龄老人了,耳背、眼花、行动迟缓,张成虽有一百个不情愿,也不得不亲自奔波,去为她代办一切遗产继承的手续。

2月初,张成来到王秀珠的老家天津市郊。王秀珠终生无子,很多东西由其妹妹王佩娥的孩子赵亮代为保管。张成兄弟俩与王秀珠的亲戚从来没有过半点儿联系,此次为办继承手续才相互认识。听说张成来拿材料办理继承手续,赵亮非常高兴,主动地搬出了家里放材料的木箱。在箱底,张成看到一本发黄的家谱,打开一看,他万分震惊:王秀珠的母亲竟然是张宏驰父亲的表姐!也就是说,王秀珠和张宏驰是表亲关系!而三代以内旁系血亲的婚姻在法律上是无效的!

王秀珠的妹妹和赵亮知道此事吗?至少他们肯定不知道近亲婚姻无效。张成不敢声张,只是悄悄将家谱放进公文包。这时,他发现了更令他震惊的事在王秀珠珍藏的物品中,竟然还有一份离婚证书:张宏驰,王秀珠,青海省共和县,1955年结婚,1965年离异。他们竟然曾经有过长达10年的婚姻!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太多的意外纷至沓来,令张成心乱如麻。他将全部材料都带上了。告别了王佩娥一家人,张成立刻打电话给弟弟:爸和王秀珠有血缘关系,婚姻无效,她没有继承权!张敢也万分诧异,更加疑惑:你为什么不问问王秀珠的妹妹到底怎么回事?张成说:我一心想着王秀珠没有继承权,别的事没敢惊动他们。等我回来再和你商量怎么办。

一路上,看着铁轨旁笔直的电线杆呼啸着后退,张成心潮起伏。难怪父亲对他和王姨的相识经历讳莫如深。张成明白,只要他向法院提起诉讼,就意味着王秀珠从这场无效的婚姻里得不到任何遗产,她将净身回到天津杨柳青镇。这对于一个糊涂的年迈老人而言,是不是太残忍了?可是父亲在世时,一家人也对得起她了。不是进入这个家庭,她怎么能出入坐小轿车?怎么能有保姆照顾?怎么能气定神闲地侍花弄草?而她对这个家庭并没有付出过什么。

张成纠结一路,最终还是决定起诉。想到王秀珠并无子嗣,一个人回到天津未免凄凉,张成和弟弟商议,每月付给她一定的养老金。

2010年3月25日,张成向北京市海淀区人民法院提起诉讼,要求判决父亲与继母的婚姻关系无效,请求依法取消继母王秀珠的继承权。

因为胜券在握,张成有了一丝歉意,决定回去看望一下继母。一进家门,他看见王秀珠正坐在阳台上晒太阳,身上披着父亲生前常穿的灰色大衣,那风烛残年、行将就木的凄凉晚景,让张成难免有一丝心酸。他问:王姨,你和我爸爸在1965年离过一次婚?为什么你们结婚又离婚?王秀珠半晌才听清,迟钝地叹了一声:你爸爸读了很多书多少年了啊

是啊,半个世纪过去了,那时离婚是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这是怎样一段感情?张成再追问下去,王秀珠却已语无伦次。她苍老得说不出一句逻辑正常的话,只剩下悲切混浊的泪水。

几天后,张成到弟弟家做客,与弟弟、弟媳议论起继母的事。弟媳提醒兄弟俩:爸临终时交代我们要对得起王姨,我们都答应了。现在他尸骨未寒,我们却剥夺她的遗产继承权,是不是有点儿过分?张成心头一震。

父亲为什么对一个村妇如此情深义重?这背后一定有着不为人知的故事,自己不能做出不孝不义的事。张成决定再赴天津,搞清楚事实,决不让父亲在九泉之下难以瞑目。

6月初,张成再次来到天津杨柳青镇。

追寻真相

王秀珠的妹妹王佩娥,得知张成是来追寻张宏驰人生轨迹的,不禁老泪纵横。她告诉张成,张宏驰和姐姐王秀珠是青梅竹马的表兄妹。在那个愚昧的年代,表亲可以成婚。1944年,两人举行了传统结婚仪式,拜了天地。

同年,张宏驰考入辅仁大学社会经济系。为了支持他念书,王秀珠来到北京,在有钱人家中浆洗衣物、被服,挣钱供张宏驰读书。

年轻的感情,动荡得如同惊涛骇浪。张宏驰在求学期间,喜欢上了漂亮的城里女孩儿。而且,读了书的他,知道了近亲结婚是违背科学和伦理的。

1947年,王秀珠和王佩娥去大学看望张宏驰。张宏驰根本不愿意同学们知道他结了婚,见姐妹俩找来,暴跳如雷:谁让你们来的!王秀珠只好拉着王佩娥快步离开。王佩娥至今还记得,那天为了去见姐夫,她和姐姐穿的都是没有一点儿补丁的、最好的花衬衫。她们一来一回,徒步走了整整一天。她天真地问:为什么姐夫不高兴?姐姐回答说:读书的时候是不准结婚的,他怕同学知道。王佩娥信以为真,直到几十年后她才知道,当时的学堂并没有这样一条规定。在那个烈日炎炎的中午,王秀珠独自咽下委屈,丝毫没让妹妹发现端倪

1948年,张宏驰大学毕业。1955年,想到当初结婚只拜了天地,王秀珠的父母为了巩固两人的婚姻,逼着两人到民政部门登记结婚。

20世纪60年代初,中国开始大面积闹饥荒,北京也不例外。最残酷的时候,走在路上吃馒头都会被饥民哄抢。为了把粮食省下来给张宏驰吃,又不会被人发现偷去,王秀珠缝了个小布袋拴在腰间,把自己的口粮省下一半放在布袋里,晚上睡觉都攥在手心里,等着丈夫每周回来,让他吃一顿饱饭。

王秀珠瘦得皮包骨头,却守着她的布袋,一直把食物留存下来。她无数次饿晕在大堆要浆洗的被服前,清醒后又拴紧她的布袋继续干活听着王佩娥的讲述张成心里波涛汹涌。如果一个人能在自己的生存都受到威胁的情况下,把活下去的希望留给另一半,那样的爱情是多么不容置疑!

1961年,王秀珠告诉妹妹,自己没有文化,怕将来被丈夫看不起,她也在自学,还想在北京城找一份工作。几经申请,街道办事处把王秀珠安排到一家工厂工作。为了更好地照顾丈夫和公婆,王秀珠毅然将公婆接到了北京。

而张宏驰却在这时向上级申请到青海工作,夫妻两人分居两地。1962年的一天,王秀珠回到娘家,一进门就痛哭不止。她告诉妹妹,张宏驰不但不回家,并且怂恿父母与她分开住。直到那时,她才意识到,这段婚姻已经不能再靠她卑微的讨好和无私的付出去维系了。

可即便是回娘家,王秀珠还是来到张宏驰的父母家帮忙干农活。她卑微地爱着他,拼命打磨自己,希望与他比肩,和这个对她寡情的男人拥有天长地久的美好。

1965年夏,王秀珠和王佩娥一起到青海去看张宏驰,发现他穿着时髦的的确良衬衫,头发梳得油光可鉴。张宏驰仍然很不高兴,提出两人之间已没有感情,并且近亲结婚是违法的。王秀珠想了想,对王佩娥说:他要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我不能拖累他。就这样,两人平静地在青海办理了离婚手续。

王秀珠将一个女人一生最好的年华都奉献给了张宏驰,却没有一丝怨言。但王佩娥清楚地记得,姐姐回到娘家后,三天粒米未进,哭得天昏地暗。整个镇子的人都知道她被读大学的丈夫抛弃了。姐姐在家待了两个月,出去还要替丈夫解释:不是他品xing不好,是我们近亲结婚,这是违法的

不久,王秀珠回到北京上班。因为年轻时洗被服浸了太多凉水,她患了严重的风湿xing关节炎,关节粗大,双腿不能弯曲。王佩娥去北京看望姐姐,哭着帮姐姐按摩变形的双腿,心里为姐姐不平:当年,她为供张宏驰读书,替人洗衣才落下了关节炎,难道姐姐一生的命运就是为了成就和成全张宏驰吗?

1967年,张宏驰与张成的妈妈冯华结婚。后来,张宏驰被调往北京任教。听闻前夫结婚的消息,王秀珠终于在亲友的撮合下,与一个离异退休职工结了婚。

赵亮拿来姨妈和姨夫的照片,张成一看,惊呆了!照片上,王秀珠的丈夫,是深深刻在他童年记忆中的那位陈叔!

随着真相被一层一层揭开,张成不禁泪水滂沱

情深义重

照片上的男人,正是被爸爸称为乡下亲戚的老陈,老陈常常给张成家送粮送面。那时,张成和张敢还小,但一见到陈叔,他们就知道,世上最好吃的东西来了。他上小学时,看到有小朋友穿军装,也想要一套。陈叔知道了,就将自己家半年的布票给了妈妈,妈妈用这些布票买布给张成做了一身军装。1977年父亲赴英留学后,家中一时拮据,陈叔还曾送钱来。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像彩色的真实生活中忽然闪过的黑白镜头,温暖而令人心碎。张成无论如何都想不到,幼年时记忆中那位陈叔,竟然是王秀珠的丈夫!他立刻打电话告诉弟弟:你还记不记得,小时候家里经常出现一个陈叔叔。他是王姨曾经的丈夫啊张敢在电话中得知了一切,沉默了许久,泣不成声

原来,文革期间王秀珠听说张宏驰成了走资派,急得六神无主,她对妹妹说:张宏驰从小就没有吃过一丁点儿苦,我怕他熬不住啊!他没了工资,两个孩子吃什么?为了不让冯华尴尬,她那同样善良的丈夫老陈替她去看望张宏驰一家,每个星期都给张家送吃的。张宏驰赴英留学期间,王秀珠夫妇毅然表态:两个孩子,他们寄钱来养。

当时王秀珠的工资是每个月18元。他们每个月寄给冯华6元,还有一些粮票、油票。而她自己一件衣裳,却是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

20世纪70年代末的一天,有学生送给张宏驰一罐麦乳精,他舍不得喝,拿给王秀珠。看到她家的枕头上还打着补丁,张宏驰大约觉得刺眼,伸手拽过来给翻了个面,没想到背面的补丁更多。张宏驰叹了一声:年轻的时候不懂事我这辈子唯一对不住的人就是你,不知道还有没有偿还的机会。王秀珠说:等你有了出头之日,就送我和老陈一对新枕头。

1990年,老陈因病去世。张宏驰前来为他送终。追悼会上,他老泪纵横,送上亲手写下的挽联:手足情笃几度生死未曾离左右,肺腑言箴从来荣辱不计守炎凉。

此时,张宏驰和王秀珠都已年过花甲,再多恩怨都已被岁月打磨平整。那之后,王秀珠回到天津老家安心颐养天年,与妹妹一家住在一起。

2001年初,赵亮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是找王秀珠的。赵亮非常吃惊,谁会打电话给一个耳背的老人?见王秀珠在院子里晒太阳,赵亮便大声叫她:大姨,你的电话!70多岁的王秀珠颤巍巍地走进堂屋。电话的那一头,是76岁的张宏驰。

王秀珠很快听出是他,她把电话捧在耳朵旁边大笑着说:你大声点儿,我耳朵听不见啦!眼泪却一泻而下。两人又哭又笑,很多话不断地重复着,赵亮站在边上,忍不住流下泪来。

张宏驰对王秀珠说,自己从一个老家朋友处打听到她的电话。他的老伴在几年前也去世了,两个孩子都已成家立业,他却感到了生活的孤苦。他说:你到北京来吧,我们都是没几年光景的人了,我们一起过吧。谁知道人还有没有下辈子呢?王秀珠毫不犹豫地说:好哇。话一出口,哭得一塌糊涂。

2001年3月,张宏驰亲自到杨柳青镇接王秀珠,赵亮送姨妈进京。晚上,张宏驰在学校的餐馆里请王秀珠和赵亮吃饭。因为王秀珠走路不方便,张宏驰怕她摔倒,一直牵着她的手。

赵亮每年都去一趟北京看望姨妈。在最后的两年里,两人都有些糊涂了,但张宏驰有时会费力地俯过身去吻她,她还像少女一样笑

张成怎么都没有想到,他得到的是这样一个缠绵悱恻的故事。这个平凡的女人贯穿了父亲的整个生命历程。如果连她都没有资格继承遗产,这世上就再没有人有资格了!他眼含热泪回到北京,与弟弟商议:递交撤诉信。

2010年6月10日下午,张成得到撤诉通知后,立刻回到父亲家中看望继母。王秀珠还坐在阳台上,像几个月来没有动过一样。她静静地看着外面的世界,眯着眼睛,仿佛快要睡着了。阳光罩在她身上,有一种祥和的光辉。

张成泪如泉涌,蹲下身,将脸轻轻放到王秀珠骨节已变形的大手上,唤了一声:妈妈王秀珠愣了一下,伸手摩挲他的头发。张成深情地说:不管您的思维是不是清晰,我都想告诉您,我去过您的老家,了解了您和我父亲的过去。您是一位伟大的母亲

如果王秀珠听得懂这些话,那么她一生的无私付出终于有了最有力量的幸福回报。假如张宏驰在天有灵,他一生未了的歉疚终于有了最美好的完结。

三生白骨


【1】千古上神

“上神,上神?”

穆摇被这一声换回了思绪,而站在她面前是一名身着青墨色青衫的女子,那女子细瘦的蛮腰,火辣的身材,颇浓的妆容下一张标致的脸,额头中央点了青色的鸾鸟,象征着羽族一大长老的身份。

说来也是惭愧,穆摇并不是什么上神,她本是一株血红色的山楂花,修炼个几百年终于可以化作精灵的形态,无奈还未化形就被人给一脚踩死了。

她本就是朵花,自然无法像人类那般,死了有人烧纸钱,到了阴曹地府,却因为没钱交过桥费,孟婆连那碗忘却前尘的孟婆汤都不给便把她踹进了往生门,她来不及做出反应,已经附身在千古上神扶摇的身上。

扶摇上神乃是羽族的皇,是凤凰。纵使穆摇是一朵再小不过的花精,也曾听说过战无不胜的扶摇。

在羽族中,最尊贵的无异是五方神鸟,东方发明,南方焦明,西方鹔鹴,北方幽昌,中央凤凰。就例如羽族位于东方大长老青鸾,南方二长老朱雀,西方三长老鸿鹄,北方四长老鸑鷟,扶摇上神便是五神之首,百鸟之王,凤凰。

自然并非羽族的,另还有其他神鸟,孔雀、彤鹤、蓝凫、雪鸮、紫燕、大鹏、招风、奔雉、百鸣等

传说扶摇上神喜怒无常,一里之外闻风丧胆,若是生气,双瞳赤红,十里之外草木尽毁,金火滔滔不竭,扶摇上神虽为千古上神,却足足已经活了十六万年,穆摇暗想这难道就是传说中‘老不死’?想起自己前世是朵花的时候也不过六百岁,同样都有六,这相差可不是一星半点啊……

青鸾又走近了些,“上神?……”

“啊?”意识到自己又走了神,穆摇正了正身子,满脸不好意思,不过这自然是青鸾所看不见的,无人敢正视扶摇上神的容颜。

“上神的伤还没好吗?”

伤?穆摇想起前不久自个儿练习驾云愣神没留意一下子撞到了人家星君的怀里,还还还一不小心啃了人家的嘴,穆摇清晰地记得,那星君满脸娇红,双目盯着她看,哼了一声便飞走了……走时,地上还遗落了一块发光的石头。

回忆起自己干得事,脸颊微红,穆摇轻咳了一声,“我……孤无碍,不知青鸾长老找孤何事?”

青鸾面无表情,虽然穆摇早已知道青鸾是个冷美人,却还是不大习惯,见青鸾递上了一份帖子“青帝诚邀上神参加婚宴。”

青帝也是千古上神,只不过比扶摇小上个一两万年,作为扶摇,自然是见证了青帝的成长,寂寞了几万年的青帝如今要娶朱雀,去参加也是应该的,可问题是,她是穆摇并非扶摇,万一大场面露了马脚……

刚想拒绝,却又听见青鸾说道“朱雀本就对上神心怀不满,上神若不去,他日青帝与朱雀一联合,纵使上神保得住羽族,免不了伤亡。”

穆摇泪流满面,正因为这样才更不能去啊!若是让朱雀知晓我是假上神,青鸾你所说的只会更快发生罢……

【2】墨鸿星君

距离婚宴还有五日,这五日里穆摇夜不能寐,茶不思饭不想,就像那想着情郎的思春少女一样,实则不然,青鸾怕她再一个不猛撞到别的星君,禁止她驾云,这可就苦恼了不驾云就不能逃,难不成青帝的婚宴注定她要参加?

这么想着,突然看见不远处白色的人影,那不是……被她撞到的星君吗?穆摇想着上次撞了人家还没有道歉呢,更何况那星君的石头还在这儿“喂!星君留步……”

谁想那星君听了她的呼唤驾云飞走了……飞……

可恶!不就是欺负她穆摇不会飞吗?“那什么星君,有种你就别飞!你他妈飞那么高算什么本事!”

这一喊果然起作用,那星君反飞了回来,嘴角带着讥笑,“那也比某人蠢没本事高强。”

蠢蠢蠢蠢??竟然说我穆摇蠢?哦不对,竟然说扶摇上神蠢?穆摇怒瞪着眼前的人,眼前的人身着月白色墨衫,墨衫上有用金丝绣着的凤凰。

凤凰……对了,扶摇本身就是凤凰,不用驾云也可以飞……不过出于面子,打死穆摇都不会承认蠢这回事!“你好大的胆子,你可知道孤是谁?!”

穆摇暗想,扶摇上神的名号定是人人都知晓,说出来定是吓得他屁滚尿流,自信地扬了扬嘴角。

面前的人却不以为然,一双桃花眼微咪,朱唇启言“扶摇,千古上神,五神之首,至今已有十六万岁的高龄,前些日子当众撞向男人怀中投怀送抱,不仅如此还抢行轻薄人,今日泼妇骂街……”

“停停停!”这怎么听都像是在数落自己,什么叫轻薄!怎么滴也是你轻薄我!

“怎么?扶摇上神不是让我将所知道的全盘述出?”

穆摇咬牙看向面前看似儒雅却极其毒舌的星君,真的怀疑自个儿当初是不是看错了,他怎么可能会娇羞地看着她?

“孤还有事,不与你等刁民说下去!”本就够心烦,不过是想道个歉还个东西而已,却不小心将扶摇上神的名声败了……

“上神……”

穆摇越过那星君,拔腿就走,却被身后的人喊住,不耐烦地转向身后“干嘛啊!星君您还有何贵……唔!”

穆摇惊讶地看着眼前放大了几倍的脸,他的舌在她的唇上摩擦……一吻毕后,穆摇愣在了原地。

而眼前的人却是用那深邃而又充满笑意的眼神看着自己“墨鸿,我的名字。”

“……”

【3】三生白骨

自从那日以后,穆摇这厮就整日和墨鸿星君厮混在一起,在墨鸿星君的领导下,穆摇终于学会驾云。

“墨鸿墨鸿墨鸿,我会飞了耶!”

墨鸿点了点头,眼看出师的穆摇,赞叹道“嗯,笨鸟先飞……”

“……”你才笨!

穆摇忽然想起那天墨鸿星君掉下来的东西,“喏,墨鸿,这块石头是你的吧……”

墨鸿看向她,“嗯,送给你了,定情信物。”

听到定情信物时穆摇脸红到了耳根,这也太直白了吧,可定情信物就送块石头,这也太草率了吧……

知道穆摇所想,墨鸿星君笑了笑“阿摇可听说过三生白骨?”

“三生石白骨哀,据说是一对仙侣在三生石前盟誓却因无法在一起滴落下的眼泪便就成了白骨哀,白骨哀名虽怪,却促就了不少有情人,难不成这就是白骨哀?”

“这只笨鸟还不算太蠢……”

“……”穆摇黑了脸“我警告你墨鸿!你再说孤蠢,孤分分秒灭了你!!”

墨鸿无辜,“明明是上神你自己代入的……”

【4】尾声

最终仙界的两位千古上神在同一日举办婚宴。

大婚之日,洞房花烛夜,穆摇倚在墨鸿

身上“墨鸿,我原本不是上神……”

“我知道……”

你知道什么?你什么都不知道……“我本是一株山楂花。”

“我知道……”

这就让穆摇疑惑了,他竟然知道她不是真的扶摇上神而且还为花精?“嗯?你知道?”

墨鸿笑着点了头,便没再说些什么“嗯……”

穆摇好像明白了什么,“墨鸿!你快说,那天把我踩死的是不是你!被我撞了以后故意留下三生白骨的是不是你!”

“阿摇,该就寝了……”

就寝你毛!你快给孤起来,不要压在孤身上!

……

从此,扶摇上神与墨鸿星君幸(互)福(掐)地生活在了一起。

三生三世


1、

圆圆的大日头将要落进西山,黄昏的阳光温暖而润亮,一丝丝、一片片透过老屋木格窗的窗纸,射进屋子里来。喜欢阳光的雨茹这几天身体异样,一直在挨着窗子的榻上休养。

这一场病下来也有年数了,附近村子里的郎中都请到了,都是那几付又苦又涩的中药,喝下去不见病情一点好转,可身体却每况愈下。雨茹喜欢暮春的自然,喜欢自然的风微拂身心,喜欢听自然的雨滴答轻语,喜欢看蜂儿穿梭花间,喜欢看蝴蝶翩翩起舞,喜欢看窗里树影轻摇……

然而,这一切都会在不久消失在她的世界里。她知道自己的身体大不如以前了,但她还是热爱着世间的一切。她轻弱地抬着头,闭着眼,长长的睫毛不失青春的色彩,表情纯然的她,宛若年轻时那般可爱、温婉。

一个儒雅、温暖的男人坐在她的床边,手里熟练地削着苹果,不断地抬起头来深情望着她,那眼里分明含着喜欢和不舍。这个男人就是雨茹相濡以沫的丈夫,村子私塾里的教书先生知浓。

“浓,这样的时光不会太久了,你看亭前的花要落了。”雨茹带着淡淡的忧伤惋惜地说着。

知浓放下手里的苹果,温柔地拿起爱妻的双手,轻吻着:“不要乱说,我们还没有结束,我有那么多的爱还没有来得及给你。”看着爱妻依旧深邃清澈的双眼,在明媚里似乎看到了他们一生的过往。初始的他们牵手走过盛开的鲜花草地,一起在烛光下追逐共同的梦想,曾经的多少贴耳软语,相拥而坐,低眉浅笑处轻柔地诉说爱意。一生恩恩爱爱,相濡以沫,似酒醇香,似茶幽味,似水流长。一起由青丝变成白发,一起由青春欢歌到黄昏夕阳。拥着脆弱的爱妻,紧握她的双手,泪不知不觉地随着思绪流淌着。

爱了一生,梦了一生,追了一生,却难了这一生。

西边的窗子忽然“砰”的一声打开了,一缕彩霞瞬间化作彩云升上了天空,向着太阳的方向越飘越远。知浓大声欢喜地喊着:“茹,快看,快看,有朵彩云升空了!”雨茹既没有应他,也没有动。依旧稳稳地靠在他的肩上,如皎白蓝韵分明的青花瓶渐渐清凉,只留剪影在他怀中。那安然的样子,曾是她与他在一起读书时对目相望的静谧光影。她走了,化作一缕彩霞,一朵云彩,飞天而去。她的彩衣上,知浓的泪水还未干,依旧带着他怀抱的馨香。

送走了雨茹,知浓太累了。他没有在葬礼上哭泣,因为他知道茹不喜欢悲切的样子。亲友们都散了,儿女们依旧飞到了远方,夕阳下的光线依然如往常般照在雨茹生前休息的榻上,只是剩下他一个人捧着雨茹的照片,呆呆地坐着,直到沉沉地睡去。

眼前还是那片彩云,在向他招手,不觉间他也跟着飞了起来,直向云霄深处,穿过一架五彩的门楼,穿过重重云朵,停在了一个遍地鲜花的山谷。青山绿水,鸟语花香,各色花种尽情开放。一阵微风,一阵清香,一层斑斓的浪花,一片灿烂的阳光。浮桥上走来一位女子,手挎花篮,碧绿罗裙,桃红色的脸庞,轻束发簪,纤细的腰间环佩铃铛,一步一莲花地走来。

“雨茹,雨茹。”知浓不由得急急呼唤着。这位女子,她回头一笑,眸子里那清澈的光景,像极了青春时的雨茹。

“我已不再是凡间的雨茹,这里是九重天紫幽谷,众仙唤我绿衣仙子,我已在三界外,不在五行中。轮回因果均烟消云散,知浓我们一世夫妻恩爱有情,你我就此告别。等到来世还有还有一位女子与你有些缘分,等你结为夫妻,你回人间吧!”

绿衣仙子在彩云间飘然而去,只留漫天花香,知浓奔跑着,呼喊着:“雨--茹,等--等--我,我--不--能--没--有--你。”

醒来的他躺在地上,梦里的奔跑让他重重地从榻上摔了下来,手里的玻璃相框摔碎了一地,小玻璃渣子在阳光下闪亮,如同颗颗小小的钻石,那是他碎了一地的心。坐在地上的他,喃喃自语:“雨茹不会再来,生生世世永不相见,我的爱在哪里给她,我的妻啊!雨茹,我的心,我永远的宝贝,来生还要与你相濡与共。”

“欧阳科长,你这咋的啦?”一阵女人的尖叫把欧阳雨从梦中唤回来,他竟然发现自己瘫坐在办公室的地板上,面前是满满一地的碎玻璃,地上的茶水正在向四周蔓延,一片狼藉。良久,欧阳雨才明白过来,原来是一场梦。也许是上午太累了,午餐小酌几杯,回到办公室,倒上一杯茶水,坐在沙发上,竟然睡去。

“欧阳科长,刚才我进来,分明听到你在呼唤一个叫‘雨茹’的女人名字,究竟咋回事呀?听你急切的声音,分明是你最亲近的人。”

“我也不知道,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好像穿越了一个时代,又觉得一切都是那么熟悉。”欧阳雨睡眼朦胧地盯着那个刚才尖叫的女人,刚刚调到培训科的女干事,圆圆的大脸,胖胖的身材,丰腴肥臀。眼睛里分明含着些许责怪,她来的太不是时候,那个梦境真的好美。虽然有些悲凉,但凄美无比,还带着些许悬念,搞不明白。尤其那个绿衣仙子,闪烁着一双大眼,透着精灵之气,还在她的眼前晃动着。

“科长是不是看穿越的影视多了,也想穿越一把,哈哈哈。”

“我也奇怪,这到底是咋回事呀?”欧阳雨一脸懵圈。

“科长,也许是你太累了,还是再休息一会儿吧。”说完,女干事给欧阳雨沏了一杯热茶醒酒,放在他的面前。开始打扫地面卫生,之后便去忙工作了。

欧阳雨开始回味刚才的梦境,梦中他好像是走进知浓的身体在做着一切活动,但是那个知浓明明是一个旧时代的教书先生,老而书呆,怎么能与年轻潇洒的自己有半毛钱的关系,太不可思议了。倒是那个手提花篮的绿衣仙子有几分面熟,“对了,就是她,太像了。”欧阳雨手拍桌子,“腾”地一下子站了起来,桌上满满的茶水溅出了许多。

此时,欧阳雨脑海里浮现出一幕幕上午的场景:按照SL县教育局的安排,要求对新入职的青年教师进行一次岗前培训,以便于这些青年教师完成从学生到教师角色的接轨和转化。作为培训科长的欧阳雨是这次培训活动的主要负责人,之前就做了大量的工作,比如:邀请领导,聘请讲师等等,忙了好一阵子,直到前天才确定把培训场地安排在县教师进修学校的多媒体会议室。全县300多名新入职教师同时参加培训,还有一些领导及教师参与,人员众多,场面宏大,需要严格组织、管理。培训科人员本来就少,还有两个外出开会,欧阳科长便亲自上阵指挥。

参加培训的人员都是刚刚从全国各地大专院校毕业回来的大学生,思想活跃,语言丰富,行动敏捷,时间观念很强,但大多不是按时而是及时到达会场,所以会前的几分钟内显得有些嘈杂。场地虚假爆满,年青人们不是依次落座,而是集中在若干区域,熟悉的人、好久不见的同学、朋友便扎堆在一块,小范围内显得座无虚席,还有两三个挤在一起的,坐在桌子上的,有堆积簇拥的感觉,培训科的人忙碌调度,必须在培训讲座开始之前调理完美。

欧阳科长正忙碌其间,突然,一阵银铃般笑声轻击耳膜,似由天际飘落耳畔,回响在偌大多媒体大讲室。甜润的笑声如泉水喷涌一般欢快,又如小溪流水般潺潺轻柔。那般甜美飘在半空中,近于嘈杂而不染,从低沉中滤出,从高亢中分离。欧阳科长在人群中搜寻,却见人群中一紫衣女子笑得阳光灿烂,碧绿裙摆跳着舞蹈,清纯模样透着灵气,一双明眸闪动着睿智,仿佛天上仙女落凡人间,带着仙气,显得与众不同。瞬间,欧阳科长感觉到身体进入了一巨大磁场,灵魂被吸引了过去,眼睛像钩子一样抓住那紫衣绿裙女子,仿佛空间的一切都不存在了,在这个巨大磁场里面,只有他们俩。那紫衣女子似乎也被欧阳科长所吸引,明亮的眸子里闪着动人的色彩,娇嫩的脸蛋泛起红晕,丰满的胸在高频率地起伏跳动。瞬间,空气凝滞了,足足两分钟。

就在这时,台上广播喇叭里传来响亮的女高音:“欧阳科长,请到主席台上来主持会议,培训典礼马上开始。”大家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欧阳科长,他这才回过神来,像从梦中苏醒,使劲把自己从巨大的磁场拖出来,走向主席台。

“各位领导,各位老师,各位新入职的同仁们,你们好。在今天这个美好的日子里,我们相聚这里,共同探讨‘阳光下最光辉的事业’这一伟大的课题,我本人感到非常荣幸,因为今天来到我们这里的年轻人们,都是走在时代最前端的楷模人物,都是大专院校培养出来的优秀人才,相信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将会成为站在高端的学者、专家、教育家。我们今天这个入职培训,旨在抛砖引玉,实现由学生到老师的无缝链接,以期马到成功,造就人才。”

欧阳科长的精彩发言,使得整个会场变得鸦雀无声,即将入职的拳拳学子们,心潮澎湃,一边倾听,一边编织着美丽的梦想。

中途,欧阳科长被一个电话招呼出来,一直忙到中午,忙大了头。如果不是这个梦境,也许上午的场景,不过是个瞬间闪烁吧,没有这么快产生联想。

此时的欧阳科长觉得很奇妙,梦与上午的场景不停地在他脑海里变换着频道,之间不断建立信息连接。欧阳雨糊涂了,不同时代的两个女人怎么会如此相像,像电脑复制了一个样,只是存在的时间相差很远,跨越了很长的时空,像穿越了一样。

再说那紫衣女孩,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知识女性,活生生的,可视可见;浮桥上那位绿衣仙子,在彩云间飘然而去,定是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神;病榻上那位病若游丝的西门雨茹,变成彩云飘向天空,之后成了仙子。莫非她是她的前世,她是她的今生,莫非真的有生命的轮回,莫非……

欧阳科长想的头变大了,这么多的疑问一下子涌进他的大脑,一时间真的搞不明白。自小相信这个世界没有神鬼,后来学习马克思主义哲学,更加相信这个世界是物质的,唯心主义的东西好像从他的大脑过滤掉了似的。可是这个梦又怎么解释,自己明明在梦中扮演着‘知浓’这个角色,一言一行,一举一动,分明出自自己的身体。

“大慈大悲的佛呀,我糊涂了,我真的搞不明白,请给我智慧吧。”憋闷的欧阳雨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把双手伸向空间,歇斯底里般呼喊着。女干事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健步冲进来,发现科长如此动作,神情木然,一时间不知所措,呆呆地站立在进来的地方,一动不动,傻傻地,懵逼了似的。

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那个彩云飞的梦境不断出现在欧阳雨的脑海里,却百思不得其解。他也想到过寻找那个紫衣女孩,可是三百多新入职的老师中,有二百多个是女生,已经分别就职于全县一百多个学校或教学点,想要找到绝非易事,况且手头工作很多,哪有这么多精力。但是欧阳雨却久久不能忘怀,在夜深人静的时候浮现出一幕幕,有时直接链接梦境。

梦里又回到了那寒凉的小院,小雨绵绵,天色清凉,那个黑白色调的院子里静得只能听到雨声,树叶被雨水冲刷得更加鲜绿、光亮,盛开的合欢树将一阵阵幽香含着微风吹进木格窗。欧阳雨觉得自己又钻进那个穿着黑色长衫的教书先生的身体里,一边喊着:“雨茹,你回来了吗?”一边跑进屋子里,只见那个挨着窗户的榻上还是空的,上面依稀看到落下的尘埃,雨茹已经离开很久了,一个大大的信封安静地躺在榻上的角落里。知浓知道,那是她的爱妻雨茹写给他的,在她知道自己生命不久于人世的时候,不断地写诗,她想更多地留给她最爱的人一些念想。这些文字,是她永远活着的思想,是她真实的灵魂。

被病痛煎熬的雨茹,有时一夜不眠,尚有一息精神的瞬间,她的世界都是与知浓的爱,她把这些人生美好凝结成诗句,默记在心里,等天亮白了,写到纸页上,留给爱人。

带着铭刻在心间的执念,知浓后来的人生郁郁寡欢,孤独寂寞,未老先衰,很快便风烛残年,伤心地离开了那座黑白色彩的老院子,不舍地离开了这一生一世与雨茹真意浓浓、相濡以沫的凡间。来世,他将继续寻找这段未了的情缘。在来世四目相对时再诉衷肠,相依相偎,将雨茹那颗柔软的心托在掌心,让它永久留下来。忘不了,丢不了,抛不走,他的深爱,他那千回百转的一腔柔情。

欧阳雨从梦中醒来,枕头湿了一大片。他有点懂那个美好的爱情故事,他被真切、生动的爱情所感动。只是他还不明白所有这一切和自己有什么关系,为啥他在梦中似乎进入了角色,一切都那么真实,像发生在自己身上,那样刻骨铭心。

2、

故事还要推到二十年以前的农历六月二十四,是荷花盛开的日子,这一日清晨刚刚下了一场大雨,凡间大地的荷花带着灵气,罩着仙气。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

“新荷漫沼叶田田,对莲余做世外仙。”

池塘里,湖水中,仿若无数的仙子落在水中,在片片碧绿中起舞弄影,绿衣仙子站在紫幽谷的彩虹桥上,赏着尘世间她亲手洒下的荷花,陶醉在这天地美景中。

忽然,人群中一个十来岁的青葱少年,不经意地映入她的眼帘,他着一件黑色上衣,油黑的头发清晰偏分,眉目俊朗,炯炯有神,阳光,潇洒,意气风发,生机勃勃。绿衣仙子一眼认出那个少年就是她的前世最爱知浓,模样未改,依然那样如玉般温润;性情未变,还是那般儒雅书生气。不觉间心念如涟漪一圈圈地扩散,端详着这位少年,过往历历,曾经一世的相亲相爱,相约相盟,幕幕浮现。而此时此刻他在人间,而她在天上。

三生情


(楔子)

“师父,徒儿求您不要将她锁进千妖塔。”

千妖塔外,一白衣男子跪倒在地,看着不远处昏迷的红衣女子,掩不住的悲伤埋没他的周身。

“华儿当知因她身上的煞气,人间已成炼狱。”

“徒儿知晓,但她本性纯良,只是受人利用,才酿成今日惨象。佛祖尚且可对穷凶极恶之人说‘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为何师父不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

“唉,罢了,你可知她为何煞气如此之重?”

男子摇摇头。

“她的身上流着妖魔两族的血,与生俱来的煞气已是很强,然她自身怨念极深,才造就如今的模样,不是说能改变便能改变的。再者,为师并未要杀了她,只是关进千妖塔惩戒一二。”

“徒儿愿将她引入正途,还望师父改变主意。”千妖塔是什么地方,莫说是她,即便是他也不能在里面呆上百年,可师父却要将她关上千年。

“你与她不过数面之缘,何故做到此?”

男子沉默了,他也不知为何,在他眼里她只是个弱女子,不是什么魔君妖王。许是初见时,那净澈的眼让他沦陷罢。

“罢了罢了,为师将她打入凡尘,给她三生时间,你若能消除她的怨念,为师便任她去。”

闻言,男子黝黑的眸子顿时灿亮,片刻便又黯淡,她的怨念究竟是何?他对她半分都不了解,该如何消除?

“源于情,亦止于情。”见男子皱眉,尊者悠悠开口。

男子不停的念叨这句话,良久起身,抱着女子的身子离开。

望着男子挺拔如松的背影,尊者苦笑着摇摇头。

(一)

“仙人,仙人,仙人在家吗?”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男子闻声,悠悠从床榻起身,披上外袍去开门。打开门见一中年男子,满头大汗,一脸焦急神色,跪倒在地:“仙人,救救我家娘子。”

男子微微蹙眉,扶起地上的壮年,温润的声音很是好听:“夫人可是生了?那婴儿可是招来了妖物?”

“是,是啊,仙人快去救救我娘子。”白袍男子的话似是惊了壮年,心下暗道,不愧是仙人,料事如神啊。

“好,这就去。”男子微微一笑,如春风拂柳。

刚踏进院子,便感到一股似有似无的煞气扑面而来,男子唇瓣勾起一抹愉悦的弧度。

他在这村子等了五十年,终是等到她轮回,而这一世她出生,煞气比之前两世弱了许多。只要平安过了这一世,她便可恢复记忆,而那些缺少的情,也会伴着她的记忆填满她的心,这样她的怨念就会消减,师父便可放过她。

“这孩儿生来便能招惹妖物,实不益留在你家,不如由我代养,不知夫人可愿?”

略微施法,将房子周围的妖物赶跑后,白袍男子抱起床边的婴儿,对着床榻上的妇人,温文尔雅的说道。

“多谢仙人相助,我们愿意。”壮年一听,扑通跪倒在地,不住的叩头。床上的妇人泪眼婆娑的附和着自己丈夫。这样的不祥孩儿,留在身边只会召来祸端,倒不如送走。

“嗯,这颗丹药可助你们另有孩儿。”白袍男子从怀间掏出个白玉瓶子递给壮年后,便悠悠的离去。

回到自己的住处,男子从自己的脖颈取下一块通透的玉佩,戴在婴儿的脖颈上,这玉佩是用以压制她的煞气,以免妖魔两族将她找到。须臾男子捏捏婴儿的脸颊,轻柔笑到:“这一世灼华要做桃儿的哥哥,桃儿可要乖哦!”

怀里的婴儿似是听懂了他的话,小手抓着玉佩,咯咯直笑。

(二)

日暖风清,疏枝密叶丛丛依依,花香自溢,暖了夕阳。袅袅流云,轻飘漫漫。门前桃花娇艳,千红漫天纷飞,逐东风轻落在他胜雪的白衣之上。

“哥哥可算回来了,桃儿今日好生无趣。”桃树下窜出一女子,一身红衣,煞是好看。

灼华柔和的笑笑,眉眼温柔的看着她。

光阴荏苒,不觉间已过去了十五年,而她也由一个青涩稚童长成容颜娇媚动人的豆蔻女子。看她晕生双颊,美如明月初升,新雪堆辉,一双碧澈的眸子,灿若星辰,谁能看出她便是那个嗜血如命的魔君妖王呢?

抬手温柔捏捏女子的脸颊:“明日带桃儿去谷外玩如何?”

“嗯,哥哥真好。”女子一听可以出去玩,嘴角绽开一朵明艳的笑。

“桃儿先吃东西,待会哥哥弹琴与你听。”灼华将手里的吃食在女子面前晃了晃,遂轻笑着走向竹屋。

女子欢喜的在他周身蹦来蹦去,还不停的吧唧嘴。

清澈明净的琴声潺潺流动,徘徊在这深林幽谷,伴着清凉月光,合着漫天桃花,溜进心间,柔美恬静,舒适安逸,让人只觉深在山林溪泉之间,难以自拔。

停下手,灼华注视着伏在案前沉沉睡去的桃儿,神色温柔的嘟囔道:“倒成催眠曲了?”

须臾,将木琴放在地上,小心将桃儿放在自己膝上,眸光潋滟的看着她。

第一世,他做了她师父,给她师徒情。同样住在这桃花谷,他教她良善做人,温和待人,带她体验人间疾苦,她很聪慧,以自己的行动回应他的期待。

第二世,他做了她的故友,给了她友情。与她赌书泼茶,谱棋弄局,游历山河,品尝了人生之哀乐。

而这一世,他做她的哥哥,给她亲情,宠她爱她,护她一世安好无忧。若能过了这一世,他便能给她永生永世的儿女情。

这便是师父所说‘源于情,亦止于情’罢。从出生便处于妖魔的争斗中,人间七情,她半分都没有,纯净的像清泉,又浑浊如泥潭。

而他要给的便是七情中最为重要的,师徒情,友情,亲情,以及日后的儿女情,不知这些可够填补她所缺失的情?

(三)

天刚蒙蒙亮,桃儿便已起床,在灼华房门上使劲的敲,大声嚷嚷:“哥哥,起床,哥哥,你说带桃儿出去玩的,哥哥赖皮,快起来,起来,起来,起来。”

咯吱一声,门应声而开,灼华无奈的摇摇头,拍拍桃儿的脑袋,佯怒道“谷外的人家起的可没桃儿这般早。”

桃儿撇撇嘴,佯装无辜:“桃儿好久不曾出谷了。”

闻言,灼华笑笑,柔和的说道:“哥哥知晓,待吃过早食,我们便走。”

注视着那风花雪月般的笑颜,桃儿脸颊微微发烫,乖巧的点点头,心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若他不是她哥哥多好。

今日的街道格外热闹,车水马龙,纷纷闹闹。桃儿也格外高兴,见这个要买见那个也要买,似乎在她眼里,万物都是新奇,更是稀奇。

“哥哥,我要那个,你去买,我要玩这个。”桃儿拿着手里的拨浪鼓,指了指前方摊位的纸

鸢,兴高采烈。

灼华抱着一大堆东西“这小丫头!”语气甚是无奈。

待买完东西,回过头,身后竟不见了那娇艳的红衣,灼华心一沉,施法将买下的东西收起,快步来到方才的摊位,焦急询问:“方才那个拿着拨浪鼓的红衣姑娘呢?”

摊主摇摇头,继续做自己的生意。

灼华眸中笼上一层暗光,这小丫头会乱跑?平常去哪都会告知与他,今日是怎的了?莫不是被妖魔......

在街上来回寻了几遍,都不见她的身影,正当灼华准备施法寻时,那抹艳红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灼华上前一把抱住桃儿,温润的声音带着轻微的怒气:“跑去哪了?怎的都不与哥哥说声,下次再这样,哥哥就不带你出来了。”

“桃儿,桃儿见一个乞儿很是可怜,就......”桃儿似是没料到哥哥会有如此大的反应,惊了一跳。

望着桃儿身后肮脏的乞儿,灼华的眉头微乎其微的蹙了下。桃儿见哥哥一直看着自己身后的乞儿,连忙解释道:“他没有家,没有亲人,饭都吃不饱,哥哥能不能让他住在桃花谷,桃儿觉得他可怜。”

灼华微微一笑,温和的揉揉桃儿的头发:“好”

有他在她身边,没人能伤害她。

桃儿见哥哥答应了,开心的抱着灼华的胳膊:“哥哥真好,日后哥哥出谷,就有人陪桃儿了。”

“你叫什么名?为何在街头为乞?”灼华面色清冷的打量着乞儿。

“我叫信,五岁时,爹娘被妖怪抓走了。”那乞儿比桃儿高出一个头,看模样,约莫有十六七岁。

“信?”墨玉眸子闪过一丝异样神色,眉头轻微的锁着,良久灼华才继续开口道“罢了,你便随我们回谷罢”

“多谢前辈收留。”信很是有礼貌的一鞠躬。

(四)

待那叫信的乞儿随灼华回桃花谷后,便安然的住了下来。而桃儿因多了个人相伴,更加任性顽皮,然而还是一如既往的粘哥哥,听哥哥的话。唯一改变的便是灼华,他似乎极其介意信的到来,信的一举一动他都仔细留意着,也不再时常出谷,若有要紧事定会将桃儿带在身边。

这样小心翼翼的日子一过便是两年,灼华依旧未放松对信的警惕,然而两年都相安无事,平静如往昔,令他不禁置疑自己是否太过于紧张。

“灼华哥哥,今日是桃儿的生辰,不知可曾有所安排,阿信可能帮上忙?”

两年来信一直唤他哥哥,他自知灼华不待见他,所以行事都极为小心,生怕出现半分纰漏。

“不曾,吃过早食再行商议。”翻看医书的灼华,头都未抬起,淡淡的语气透着一股清凉冷淡。

信失落的哦了声,悻悻的离开书房。

其实灼华是有安排的,他欲带桃儿去雪棕山看雪,这是桃儿的愿望,可他不愿带着信。

吃过早食,灼华本欲带着桃儿离开,岂料谷外忽生异象,浓浓妖气,遮天蔽日,连桃花谷都蒙在灰暗中。

“抱歉桃儿,谷外的村子怕是出事了,待哥哥处理完,便带你去雪棕山好不好?”灼华满脸歉意的看着桃儿。

“我要随哥哥去。”桃儿认真的注视着灼华。她想随他去,没有他在,谷里的桃花都失尽颜色。

“好好呆在谷里,不许乱跑。”灼华瞬间冷下脸,转过身不再看桃儿那渴求的眸光。

谷外的妖物绝不简单,他不想她有半分损伤。

桃儿欲言又止,呆呆的站在原处,这是哥哥第一次对她冷脸。忽然心生恐慌,她怕就此失去他。快步上前从背后抱住灼华,小心翼翼说道“哥哥,哥哥早点回来。”

灼华淡淡的嗯了声,缓步来到信面前,神色清冷传音入信的耳:“趁早打消害她的念头,我不想杀人。”

而信依旧恭敬的看着他,似乎并未听见他的话。

(五)

夜凉如水,森寒慎人,圆月高挂半空,恍若明珠,苍白中透着幽幽红光,诡魅妖异。漫天桃花,沐浴在月光下,盈盈光华,殷红的花瓣似是冒着娇艳的血珠,摄人心魂。

刚踏进桃花谷,灼华便觉不对劲,虽是夜晚,但也不该如此安静。抬手扶额,半眯着眸子,他似是忘记什么重要的事。

仰头望了望圆月,灼华的疲惫瞬息消失的无影踪。今日月圆,又值四年一度的阴年阴月,若没有他在,桃儿怕是控制不了煞气的滋长,而如今信尚且还在谷中,他怎可这般大意,真是愚蠢。

果不其然,桃儿与信皆不在房中。灼华眸子一沉,他会带她去哪?

断崖山,这是方圆十里最高的山峰,他定会带她去那。

“呦,我竟低估了你,原以为能将你拖两日,却不想这般快便将那群废物收拾了,不愧是天一尊者的得意弟子啊......哈哈哈。”

刚到山顶,耳中便传来一阵阴寒邪魅的笑声。灼华紧锁眉头,袖中的手攥成了拳头,一步步朝着声音的源头走去。

山崖边,桃儿盘坐在地,天地间的魔气源源不断进入她体内。她双眸紧闭,额头细汗直冒,似极其痛苦,而她本人却处在昏迷中,毫无意识。

桃儿的身边站着一挺拔的男子,全身都裹黑袍中,除了那双泛着幽蓝暗光的眸子。

“唉,你留在她身上的护符可浪费我不少时间,如此圆月如此吉时真是可惜了。”男人半抱手臂,退回一旁,怜惜的啧啧嘴。

灼华哪里顾得上他的挑衅,只觉心头抽痛,是他一时大意,才害她如此痛苦。连忙来到桃儿身边,以极快的速度,将桃儿体内的煞气压了回去,使其不再吸收外来魔气,滋生壮大。

“你对这小丫头还真是情深呐。”男人阴森的讪笑声再次响起。

将桃儿小心翼翼的放在地上,灼华的眸子染上一片杀机,抬手运功,一掌打在男人的胸口,继而冰凉的说道:“你究竟要做什么?别以为我杀不了你。”

这一掌他用了八成力,然那男人毫发无损,地上的桃儿嘴角却不断往外冒血。

“你对她做了什么?......桃儿......桃儿。”立即住手,灼华抱起桃儿替她疗伤,眸中水雾缭绕。

“我不想与你交手,若你想伤我,尽管来,不过痛苦的是那小丫头便是。”

“你......你个卑鄙小人。”声音颤抖着,灼华咬着牙,近乎低吼。

“哈哈哈哈,卑鄙?我喜欢被人这么说。”男子仰头哈哈大笑,须臾面色一冷,继而阴森的看着桃儿:“她的命是我给的,替我做事是她应尽的孝道。我只是寻回自己的女儿,统治六界的法器而已。”

男子邪魅一笑,不及灼华说什么,眨眼便来到他身后,出手将其打晕,须臾,抱着两人的身子消失在夜空中。

(六)

睁开眼,灼华的身子一阵刺痛,强硬将自己从地上撑起,他还在桃花谷。

对了,桃儿呢?信竟是东皇巫,桃儿的父亲。都怪他一时心软,没趁早杀了他,才将她陷入险境。

“呦,醒了?”耳边传来信的声音,灼华寻声望去,信正端着木碗给昏迷中的桃儿不知喂什么。

“住手......你给她喝什么?你是她父亲怎可如此待她?”摇晃着身子,灼华来到桃儿身边,一把推开信,紧紧将她拥在怀中。

“这可是疗伤药,她若死了可就不好玩了。”信将药碗放在地上,慵懒的半倚在树干,嘴角勾起邪魅恣意的笑。

“虎毒尚且不食子,你为何要如此害她。”抱着桃儿轻若鸿毛的虚弱身子,抽心撕肺般的疼痛,让他的声音都带着三分雾气,将自己的真气源源不断送入她体内,灼华低眸,疼惜的看着桃儿苍白如纸的脸颊。

源于情,便是源于亲情吧,她的父亲如此待她,如何能不心生怨念。

“害她?哈哈哈......她出生便害死她娘,我没杀她,便是看她还有利用价值。而今,她玩够了就该回来干正事。”

信顿了顿继续笑道:“知道我为何不杀你嘛?呵呵呵......我要让她亲眼看着信背叛她,当着她的面杀了她最爱的哥哥,我要毁了她的精神,亲手摧毁这三生你给的情。”信一字一句,阴寒着眸子,眼中杀机浓厚,缓步来到灼华身边,抬手抓起他的下颚,邪恶一笑:“最后,再由我这个父亲出面,唤回她的记忆,拯救孤独无依的她,如此一来,我便可轻易掌控她。”

灼华甩开他的手,以同样的冰寒注视着他的眸子:“你休想,即便我死了,待她恢复记忆,心中依然有情,不会变成从前的倾鸾,任你控制。”

“哈哈哈哈,知道我为何在这一世才出现吗?枉你聪明一世,哈哈哈,笑死我了,还三生情......师徒情,友情,亲情......哈哈哈。”信忽然止了笑,面色阴沉的盯着灼华:“无论什么情,都掩盖不了你爱她,你给的全是儿女情,只是以不同的方式给予。第一世,你虽为她师父,她却对你暗生情愫,你也爱她,所以你不曾发现。第二世,你为她故友,同样她爱你,所以一生未嫁,随你浪迹江湖也不悔。而这一世,她真当你是哥哥吗?哼......你给了她三生的情,却全是儿女情,而信给的才是友情,若在这一世当着她的面,信将你杀了,你认为她还有什么?除了我这个父亲,她还能有什么?”

信展开双臂,仰头大笑,笑声久久徘徊不散,阴冷恐怖。

灼华瘫坐在地,心冰凉似铁,如一汪死水,毫无生机。他给的竟是儿女情,不......他在骗他,定不是这样......可他爱她,这却是事实,他错了,三生的情错了,他竟,害了她。

若他就此死去,她是不是便一无所有,三生的情也烟消云散,她便会成为从前的倾鸾,师父便会找到她,将她关入千妖塔。

不......他不能死,不能死,他还要给她永生永世的儿女亲,他不能死。

(七)

“对了,如今你是逃不出去的,桃花谷已被我施了结界,与外界隔绝了。”见灼华面色煞白,信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弧度。

然灼华恍若未闻,眸子黯淡无光,抱着桃儿一动不动。

“好好抱会吧,她已中了我的失魂散,怕是两日后便会魂飞魄散,这样我就能侵占她的身体,到时桃儿就不是桃儿了。”

闻言,灼华抬头,冰凉的目光直直刺向信,他竟如此狠。

“你个阴险小人,有什么冲我来,莫要伤她。”只一息灼华便出现在信面前,伸手掐住他的脖颈,咬牙切齿。

“使劲啊。”信不躲不闭,反而大声讪笑。

白皙的手上青筋直冒,森寒的瞪着信扭曲的面目,缓缓松了手,然刚一松手,信便一掌打在他胸膛,灼华倒退几步,嘴角渗出殷红的鲜血,灼华双手紧握,眸光冰寒。

“来啊,打我啊,你不是天一尊者的大弟子吗?动手啊?”信再次挑衅。

灼华紧咬牙,他不能出手,不能让桃儿受伤。

缓缓睁开眼,她仿佛看见了哥哥......哥哥回来?可是,阿信在做什么?他为何伤哥哥?她是不是在做梦?

穆然睁开眼,哥哥胜雪的白衣,已然渲染上大片的艳红。而阿信面色邪恶,不断朝哥哥出手,为何?

“哥哥,哥哥,阿信快住手。”桃儿虚弱的声音,颤颤巍巍飘入灼华的耳中。

见桃儿醒了,灼华才恍然大悟,信方才的话是假的,他知桃儿快醒来,所以故意挑衅他,引他上钩,好当着桃儿的面杀他。

他竟糊涂至此。

“桃......”话还未说出口,信又是一掌,将他打出一丈外。

“阿信快住手,住手啊,他是哥哥......灼华哥哥。”桃儿匍匐着,想要站起,奈何浑身无力,只能瘫软在地。眼泪如珠帘,声音亦是极度沙哑。

然而,信似乎并未听见,继续出手伤灼华,此时灼华的白衣已然红透,面色苍白毫无血丝。

“不,阿信快住手,住手,哥哥,哥哥你快还手啊,哥哥。”桃儿泣不成声,用双手拖着身子,朝着信爬去。

“阿信,我们不是好友吗?你怎能,怎能伤我哥哥,阿信我求你,求你,住手。”

“哥哥,哥哥,你快还手啊,哥哥,哥哥......”

风中桃花,浴血漫天纷飞,迷蒙了双眸,哽咽了嗓喉。一声声的呼唤,换不回任何回音,桃儿趴在地上,撕心裂肺的痛,让她顾不得,血肉模糊的双手。

“桃儿,乖,哥哥,哥哥不疼,桃儿,桃儿,转过身去,别被,哥哥,的,模样吓到......”含糊不清的话,从灼华口中断断续续挤出。

“还能说话!看来伤的轻啊。”信邪魅一笑,抬起双手运功,眸中的杀气比之方才更为浓厚,似乎想一招便杀了灼华。

“不......阿信,不要,不要。”似乎看出信的意图,桃儿声嘶力竭大声吼着,紧紧抓着泥土的手,因指甲断裂,而不断往外冒血。

闭眼的一瞬,灼华定定的看着桃儿泪流满面的面孔,心竟是暖的,桃儿也是爱他的罢,不然怎会这般伤心。

(八)

确定灼华已然断气,信阴冷的看了眼呆若木鸡的桃儿,飘身而去。

“哥哥,哥哥,哥哥。”桃儿看着不远处那殷红的身影,小心翼翼的唤。

然而,她的呼唤如石沉大海,听不见任何回音。桃儿的眼泪仿若溪泉,怎么都止不住。终于压不住心痛,大声的哭了出来,哭声刺穿了天空,惊吓了妖艳的桃花。

“哥哥......灼华,灼华,你说带我去看雪的,你不能离开我,不能,桃儿不能没有你,不能......”桃儿使出了浑身力气,爬向灼华。

抬起颤抖不已的手,轻柔的描上灼华的眉目,桃儿微张着嘴,竟哭不出声。

拥着灼华的身子靠在桃花树下,桃儿神色呆滞,目光涣散。

天边流云沾染着大片血光,撒在她苍白的脸颊,仿若一尊纂刻精美的桃花精,却集结了千年愁怨。展不开的眉头,捋不平的更漏,一行清泪,便哀伤了整个花季。

青山云隐,过往何追,自将余生付流水,深谷竹舍,半合柴扉,从此花间再无人归,梦里桃花,浴血九天纷飞,如今又该零落向何处?

枯坐在地已是三日,桃儿不吃不喝,亦是一动不动。

“丫头,丫头,爹爹可算找到你了。”不远处传来一温柔的男子声音。

桃儿不理不睬,神情依旧呆滞。

“丫头,这是怎的了?”男子来到桃儿身边,很是关心的摸摸她的额头。

“我何时有了爹爹?我只记得哥哥。”轻柔的声音因长时间不开口而沙哑。

“都是爹爹不好,将你弄丢了,你是没有哥哥的,快随我回家罢,倾鸾。”

桃儿抬眸,神色淡淡的望了他一眼:“好!”

见桃儿这般快便答应了,男子的唇角悄无声息的向上勾起。

“走吧,随爹爹回家,你还有爹爹。”说着,男子便伸手拉桃儿,然桃儿却顺手,以极快的速度,点住男子的穴,将其定在原处,动弹不得,须臾,施法将男子牢牢的困住。

“倾鸾这是做什么?”男子很是无辜的看着桃儿。

“别装了,东皇巫亦或信?还是我的父亲大人?”桃儿站在男子面前,神色清寒冰凉,不似之前柔弱,仿佛瞬间换了个人。

“你是如何知道的?”东皇巫见骗不下去,瞬息恢复邪魅,勾唇一笑。

“为了让你上钩,桃儿可是三日都不曾吃喝走动。”忽然竹屋内走出一白袍男子。

东皇巫抬眸望去,遂仰头大笑“你竟没有死!”

“我如何能死。”若没有师父赶来相助,他怕是活不到现在。

“最该被关入千妖塔的是你。”

那日师父将他救醒后,他便将一切都说与桃儿听了,包括三生情,他不想再瞒着她,他要给她光明正大的儿女情。

本想顺此恢复桃儿的记忆,然桃儿却不愿,她说:“桃儿只想做桃儿,不愿做倾鸾,记忆中只想有灼华,不想有别的。”

听见这样的话,他的心暖暖的,恍若溪泉流淌而过。

她的怨念止于情,止于他给的三生情。原来他没有错,他爱她,她也爱他,就够了,就像她说的,记忆中只要有他就够了,什么都不重要。

灼华回头温柔看着桃儿,恰巧桃儿也笑意清浅的注视着他。

四目相对,此时无声却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