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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游桂花村

发表时间:2020-09-18

【www.qg13.com - 有关桂花的情感美文】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秋游桂花村,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偶然认识一网友达县赵家镇中学的杨老师。闲聊中说起他们那儿有个桂花村,因村里有片桂花林而得名,以柑橘为主的水果面积达2200余亩。我开始向往那个桂花飘香,漫山挂着金黄色柑橘的地方。

11月的第一天是星期天,真好!

不到七点,我起床了!给从小一块儿长大的俩姐妹打电话,相约一起去桂花村。10分钟内我们就上了车,一路上都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

半小时后,到徐家坝高速出口换车,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花儿和草是清香的,露珠晶莹剔透,泥土也带着芬芳。

接我们的车还没到,先吃碗面条。小狗张京京痴痴地望着我们的碗,小店没他的早餐火腿肠,饿坏了这可怜的小东西!

接我们的车来了!三姐妹像猴一样窜上车,开车的粟哥一路上和我们说笑着。汽车在高速路上欢快的行驶半小时后,驶出百节出口,开始在一段土路上颠簸,粟哥心疼他的车,还被我们抢白了一顿。半小时后,我又看见那在视频上熟悉的身影杨老师,在路口等着我们。

杨老师要先带我们去看赛鸽。上楼梯的时候,他说有条大狗,我东张西望,你不是狗吗?大狗哪儿会咬同类?我无奈地晃了晃拳头。上了两层楼,就是赛鸽的家,两个房间里共有各式各样的赛鸽90多只,多半都是灰色的,还有川陕赛鸽大赛的冠军。三只冠军享受着特别的待遇一间精致的小屋子!姐说他们眼睛放光,动作也机灵一些。杨老师见我们这么喜欢赛鸽,就带着七八只鸽子让我们出去放。Www.qG13.com

小心翼翼地下了窄窄的楼梯,我的狗狗怎么不见了?我在周围搜寻,只见粟哥从怀里掏出张京京,好像刚喂完奶!我想着抓拍这个珍贵的画面,可是手发抖,镜头都拿反了。我和姐都笑蹲下去了!娟妹买了火腿肠回来解释:刚才狗狗冻得瑟瑟发抖她喂着京京,我拍下了幸福的三口之家!

穿过三四道田埂,来到鱼塘。雨过天晴,水特别清澈,霞光与田埂上不知名的杂树倒映在水里。姐带着张京京,漫步在池塘对面,水里倒映出的影子,多像仙女下凡!可惜相机不能拉近,我没有留下这个镜头。姐捧着展翅欲飞的鸽子,我抓拍下来这个经典镜头:姐笑得好灿烂!我刚刚抓住鸽子,无意瞅见杨老师的眼睛里有一丝怜惜,故意放了鸽子,却不小心滑进了水坑里,巴巴地望着离我不到1米的杨老师,他瞥了我一眼,稳坐钓鱼台!我快要哭了,还是姐妹一人拽只手,救我起来了!

由于钓不着鱼,他们要挪地儿。汽车行驶几分钟后,仿佛来到了世外桔源:这是一个山坳,就像风水学说里的像一把椅子,坐北朝南,东西是两个扶手,东西北三面漫山是金黄的桔子,挂在矮矮的树枝上,可惜不让采摘,少了几分情趣。南面是清澈见底的湖水,把周围的橘树倒映在蓝天白云里主人摘了一袋过来,13斤!好甜!

太阳渐渐升高了,有点儿发热了,姐妹都去了凉亭,只有小狗在逗岸边的几只鸭子玩儿:他要靠近,鸭子伸出扁扁的嘴,嘎嘎直叫,他又缩回听见我的声音,他奔过来,在岸边跑来跑去,小东西也很兴奋。

杨老师钓了好多条小鱼儿,而粟哥却一无所获,难道鱼儿也欺生?他们的额头已沁出密密的汗珠儿,我觉得钓鱼也挺辛苦的。杨老师却问大家饿了没有?

吃午餐那家小院门口,鲜红的鸡冠花开得正艳,我忍不住和这些花儿合影,这是我最满意的照片。我想着摘一朵,可是不好意思说出口,就一个劲儿赞美着花儿漂亮。主人很善解人意,让我们摘了两朵。

厨房里的香味让我感觉到更饿了。杨老师在打扫辛苦钓的鱼,也凑过去帮忙,被赶回来了,说别让我小手沾上腥味儿,我感觉他朴实得可爱!杨老师钓的鱼做成酸辣味儿,我们边吃边赞赏他。有种炸成金黄色的小面团,很酥脆,我们姐妹都爱吃,于是又加了一份。

午饭后,我们去参观村委会。

首先进入视线的是别致的石刻简介:桂花村位于达县赵家镇西北1.2公里处,是达县三村建设示范村、省、市命名的科普村、无公害农产品基地村和国家以工代赈示范村。桂花村将建设成为集绿色生态、休闲娱乐、旅游观光于一体的柑橘园新村。

村委会的二层小楼依山而建,很漂亮,门前环绕着柑橘树,金黄的柑橘点缀在绿叶中,姐妹们忍不住亲吻着这金黄的精灵,合影留念。和大地的精灵亲密接触的感觉真美!姐还把鸡冠花插在粟哥的头上,戏称鲜花插在牛粪上!

村委会的宣传栏上,挂着领导班子成员的照片,很亲切。院儿里还有健身器材,真是小康村!

太阳偏西了,我们告别这美丽的小村,种鸡冠花那家主人还送我们两袋橘子。

为什么愉快的时光总是短暂?

要是还有机会去,我一定要抢在桂花盛开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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桂花飘香


五岁那年,我们搬新家,那是我父母省吃俭用攒下的钱修的第一栋房子,夯土木质结构,到现在我回去仍住这屋里,房子刚修好的那年冬天,父亲带着我们姐弟两个回到老屋,将种在屋旁的一颗半人高的桂花树挖了出来,扛回来种在新屋门前,母亲说,等它长大后,可以在树荫下架个石板,夏天乘凉,如母亲所愿,那株桂花树一年高比一年,父亲每年修剪,后来修成了伞状,夏天真的可以躲在底下乘凉。

每年中秋节,金灿灿的桂花就会爬满树冠,隔很远就能闻到桂花香,过往的行人会折几支回家摆在八仙桌后的案几上。小孩够不着的便爬上去折,有次因为这,我还差点跟别的小孩打一架,那时比较小气,觉得桂花是我的,你要折得经过我的允许,可来偷桂花的偏偏一声招呼不打脱了鞋就上,于是我很恼火,幸亏母亲看见,制止了对方,叫他不要爬,掉下来很危险,还亲自摘了几株给他们带走。急的我跟母亲赌气,她便告诉我,让他们采吧,反正桂花过了,你爸也要修剪的。

那段时间,我也会采一些桂花,自己窨花茶,做这件事好像从来也没人教我,潜意识的认为,把茶跟花拌在一起,喝起来就是一股桂花的味道。刚好那个季节,茶树会长出一茬嫩芽,我便去茶园里采新鲜的茶叶,把它和桂花拌在一起,放在烘橱里烘干,当然后来成没成功不记得了。有机会还蛮想再试一次。

桂花树一年一年长大,母亲曾站在桂花树下无数次地送我们姐弟去外地念书,寒暑假我们回家,还没到家门口,便使劲儿探头寻找那株桂花树,彷佛看见它我们才真的到家了。

桂花树的栽培很简单,可以压条成活,父亲从那株桂花树上压了几根,隔年便挖出来种在了院子的另一侧,因为它太小,我都不曾注意到,直到有一年寒假,我回去一看,长的很大。

母亲从医院回家休养的那段时间,刚好是炎热的夏季,可能长期受病痛折磨,shenti十分虚弱,白天在家她也会觉得凉,于是我把椅子搬出去放在桂花树下,让她躺在那,既不会晒到,还能享受自然风。那年我去北京念书,母亲因为shenti不佳,没能在桂花树下送我。我那天只是回头看了一眼桂花树,就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中秋的时候,我给母亲打电话,她告诉我说今年桂花开的特别多。那年的桂花谢了没多久,母亲也跟着就走了。

第三年,有个老板看中了那株桂花树,问我父亲买,父亲给我打了电话询问我的意见,我说你想卖就卖吧,反正边上还有一颗,以前妈在的时候,一到冬天就抱怨只能晒半天太阳,阳光全给树挡住了。父亲便真的卖掉了它,过年回去的时候,看见院子里突然一下子宽敞明亮了许多,而离它不远的那株小桂花树,早已枝繁叶茂快逆天了。我责问我爸,你为什么不剪剪,他说反正也不挡阳光,随它去。

穷村


勤汗吃臭水,懒汉吃泥水,牲畜吃的是废水......这是每天凌晨最熟悉不过的声音,如同清晨的鸡鸣一样准时,从未终止或迟延过。

天还没有大亮,村子里又响动起来:开门声,呼喊声,夹杂着狗咬声打破了夜晚的寂静,汇聚成了一首不合时宜的打击乐。村里人又要抢水了。吃水难是这个村二十户人家一年四季的惆怅事,家家户户为了抢水常常三更半夜打着灯笼到沟里去等水,大桶小桶排着队。

闲话筒晚上不睡觉,和她男人去等水,一夜就可以倒满大缸小缸锅碗瓢盆。天刚麻麻亮,她就在村头宣传村里的头号新闻:昨天夜里村支书和无底洞(刘宏卫的媳妇)正搞那个,刘宏卫从新疆搞副业回来(本地方言:打工),村支书光着屁股逃跑了,闲话筒说的十分生动,满嘴喷着唾沫星子。听新闻的婆娘越聚越多,把闲话筒围在中间。她开始愈发说地津津有味,似乎已经把等水的枯燥乏味抛到九霄云外了,也不会因为早起影响他丝毫的精神状态。边说还禁不住手舞足蹈起来。他从中因此体会到了自己的价值和意义,也找到了自己的存在感。当然她的存在的确使这个人孤寂的村庄带来了不少生机。

怪不得今早高音喇叭没有响,吴玉英说。

五十多岁的人了儿媳一大阵,还干那么伤脸的事情菊花抢先说。

你不知道老马爱吃嫩草吗?,赵女子一句话使在场的婆娘一阵哄笑。

刚从泉上挑水回来的王月月放下水桶也插了一句,我看那瘦婆娘哪有眼见人。

光棍李牛子起床最迟,担着担子去挑水,听见那群女人说这事,边走边骂,狗杂种,吃了群众的救济粮,用了群众的救济款,又玩弄起女人来了。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尤其像这样热闹的村子,各种有形无形窜动的大小广播无处不在。

只要不是傻子,任何人就知道了。当然刘宏卫耳朵也好使。

刘宏卫憋了一肚子气回到家,狠狠地揍了媳妇一顿,他觉得媳妇不仅丢人现眼还给他戴了一大顶绿帽子,让他在其他老少爷们面前抬不起头。

让他更加生气的是,就算和别人乱搞,那也得看人啊。。。

想到这里他愈发生气,于是又拿了杀猪刀子向村支书家里走去,未进门就被村支书的老婆一顿臭骂,骚狐狸精,勾引我家男人......,两人嚷得不可开交。这时天已大亮,赶着牲口种田的村民放下犁围在大门口,几个人进去连忙解劝,好说歹说才使一场风波平息了。刘宏卫不甘失败,觉得丢不起人,马得山害怕刘宏卫暗害自己,他心里明白刘宏卫天不怕地不怕。于是赶紧叫了乡上干部召开村社会议,乡镇府的官们在在会上批评了刘宏卫,说刘宏卫侮辱村干部,寻滋挑事,造成不良影响,罚款一百元,事情就这样不了了之。

晚饭过后,牙豁台(地名)上坐满了人。

老天爷不下雨,地里没有一点湿气,麦子咋种哩,八十手里搓着旱烟卷说。

老年人常说,怕的是鸡猴饿狗年,今年是狗年,这是大意,存生边磕烟灰边说。

李大爷接着话茬说,泰伯也殿里香火不断,卜了卦,说老天爷要降雨了。

一方神灵保佑一方百姓,泰伯爷神恩广发,有求必应。王二爷虔诚地说。

李大个右手拿着长杆旱烟锅,慢慢地走过来,狠劲吸了一气老旱烟,嘴里像烟筒似的,显出一副得意的样子唉,真是奇事怪事的眼角屎,猫儿拉了个鸡汤屎。赵思成(做过结扎手术)翻过邻居家院墙,被那年轻媳妇连哭代骂撵了出来,惊动了对门婆婆家的狗,婆婆以为媳妇家发生了什么事,连忙开门去看,只见媳妇抱着大孙子哭泣呢。

女人们听见李大哥个说这风流事,拥过来,你一言我一语说个不休。

夜深了,男人们从牙豁台走散了,光棍李牛子回到家里,父母很多年前都离他而去,走的时候他还没有成家。现在更别提娶媳妇了,那对他来说都是很奢侈的事。看着若大的院子里,除了几间黑洞洞的房子,唯一的主人就是他,白天很少有人来,晚上更是寂寞空虚冷。他躺在创上辗转反侧,昨夜那甜蜜美好的梦使他回味无穷:他梦见自己站在一群年轻漂亮的女人中间一阵快感,他惊醒了,身下湿漉漉的一片,用手去摸有滑腻感,他连忙拿被子去擦,早晨起床后一看,床单上明明显显地印着一个澳大利亚。

美梦像放电影一样结束了,他不禁哑然失笑。村支书和无底洞,赵思成越墙的事又在脑子里周旋,越想就越睡不着,决定出去转转,他拉上篱笆门,怯生生地向桂花家走去,边走边想,桂花的男人不在家。一种兴奋感油然而生,嘴里哼哼着:

过了二道关我心里比蜜甜,妹呀妹呀我来到你炕前,只要你不把我往外撵呀,我就算度过了三道关

一抬头到了桂花家门前,他轻轻敲了敲门,桂花蹑手蹑脚地来开门,门开了,牛子一把握住桂花的手;绵绵的、嫩嫩的、甜甜的,似乎在嚼六月的哈密瓜,一股汁液下肚去,心里甜透了,他想把这种感觉永远嚼在嘴里,藏在心里,回味无穷,他用力一握桂花的手,不知啥时候她早已缩回去这一夜牛子睡得特别甜,不知不觉太阳东升起来了。

一年一度月中秋,月亮圆了人却瘦。夜深人静,月光如流水一般。王蝉老汉去庙里还愿,老婆坐在屋檐下静静地等候,总算盼来了,儿子有了对了,还是神仙有灵。她自言自语地说。

王蝉老两口为了给儿子找媳妇到处求神拜佛,请阴阳念经,盼星星盼月亮总算盼来了个儿媳妇,但儿子总说不顺心,嫌那媳妇一只眼不顶用。母亲看着儿子愁眉苦脸的样子,苦苦哀求说:你快三十的人了,只要人家愿意你就谢天谢地了。

眼看结婚日子逼近,三万彩礼还欠人家。王蝉老两口(二十多个夜晚没睡觉了)眼熬红了,人也瘦了。

明天你就到娃娃他姨姨家去碰碰运气,我托人去营业所去一趟。王蝉对老婆说。

连续三年大旱,老百姓勒裤带过日子,借钱还比上天难!王蝉老婆说着叹了口气。

村上的高音喇叭又响起来了,村支书鹦鹉学舌地讲着乡上会议精神,什么土地承包费啦,超计划生育罚款啦。下面就有人亮着嗓门喊,又是崔粮食款,刮宫引产。

光棍李牛子挑着空尿桶径直往回走,边走边喊,修房钱,打院钱,柴米油盐酱醋钱,天天要钱;水费、电费,土地承包费,真的费钱......

大伙们对这样不洋不土的声音早就恨之入骨,不仅污染视觉还影响胃口。

其实大家都心知肚明,这几年来看着村支书一家的生活过的越来越富足,房子是拆了又盖,不断翻新,从最初的土房子换成砖瓦,再到现在看着高大上的宫字亭。矗在这个寂寥的小山村还真是养眼。从远处望去,和其他泥砖瓦片比起来甚是刺眼。

村支书媳妇本来就人高马大,走路从来不看脚下,如今更是趾高气扬。但是那又能怎么样呢,似乎人们已经潜意识里已经不知不觉形成了一种顺服的心态。

晚饭过后,牙豁台上又开始热闹起来了......

杏花村


那是清明前的一场细雨,落在行人急促的思念间,携几片零碎的柳枝,戴一个草叶编织的帽子,骑着一头瘦小的老马,行走在淤泥的路上,一步步走进故乡的路途。马蹄浅显,人迹稀罕,唯有缕缕轻烟,占据山间荒芜的原野,摹成一副雅典的淡景。

某个突然出现的路口,看见几个行影匆匆的人儿,许是离家荡泊的浪子,借以清明的光阴,缅怀某个已离了人世的故人。或许,那里该有一座矮小的坟墓,碑文让时光抹了痕迹,记忆化作梦里寻常的场景,突然涌上心头,方才暗自明了,早已归宿无路。

遥望荒际肠路,看不见一个可以相伴的人,亦没有一丝袅袅而升的炊烟,几棵半已枯萎的树,安静的遮住了远方的景色。胯下的瘦马,经不起长途劳累,走一程休一程,归家的路却仍旧那么遥望,何时又是相逢时。

山间岁月多久远,想要找一人打听距离清明的日子,路边简易的草堂,已久未居人,收在屋里的干柴,已燃不起火焰,土石搭建的屋墙,青苔布满,已没了原先的模样。门前挂着的牛皮,许是有人刻意留下,可惜让岁月脱去了水分。

连绵的细雨,延续不停,一段本已狭窄的小路,经雨水冲刷,先前的脚印,行人刻下的疤痕,乃至曾经留下的标志,历历消失在雨季间。曾经念念不忘的身影,也该如是忘却的吧,不知不觉,已找不到相逢的借口和彼此探望的缘由。

思念飞跃千山,落在不可抵达的院子,那里曾有耀眼的灯盏,佳人相随,红袖添香,一杯茗茶,一宿温柔。只是不知怎就忽然消失,留了一夜不眠的惆怅,行路上多了念想的梦,就此少了些许寂寥,心怀牵扯,漫长的路,自然有她相随。

可惜,路尽处荒草丛生,如思念一样,唯有期盼前路短一点,相遇的时期短一些,即便只是一邱低矮的坟墓,足以唤醒心间沉静的某段回忆,黯然伤怀却亲切真实。或许,唯有苦疼的畅想,倍感舒心,有时不如意,反而更让人记怀不忘。

终于临近一处村落,牧归的童子骑牛而来,遥遥望见行人单薄的身影,不着怀疑的缓缓而过,想要说些客套的话语,却终究还是道出了缘故。酒家何处,今日几时开阁。掌柜的又是哪个,儿时曾认识的故人又有多少,几人归家扫墓,几人赌物思人。

微风凛凛,细雨荡街,一股浓浓的酒香,和着雨滴飘来。多少年故乡的酒依然如故,村前飘扬的酒旗,迎风飘舞,该也是打望某个归人。牵马走过街巷,哪里是家呀,几个打趣的孩子,悄然走进,询问从何归来,可惜,却没有认识的人。

走到熟悉的门前,几个头发花白的人,久久守望,走进一看方才清楚,原来是几个还未辞世的友人,相约等候我归来,送去的书信想来已经收到,不知那时是否也有人刚好离世,唯独却见不着最后一面。温好的酒,一杯灌入肚中,不知是外界的风太寒冷,还是内心的情丝太长,收不住成了泪水。

喝吧,这杏花村的酒,许久未曾入肚,像经久不回的故乡,仅此一杯,足够温暖沧桑的心。

火影村的奥秘


我是一个非常爱美的女孩子,由于我从小眼睛就比较小,所以我非常爱戴美瞳,最近我又迷上了动漫,特别是火影忍者,特别喜欢那里面的有写轮眼的人,尤其是哪里面的宇智波鼬,他的天照,以及最强幻术-月读。

以及他那帅气的晓组织的祥云衣服,所以我特意在淘宝上面买了一对写轮眼的美瞳,是宇智波鼬那个款式的。过了几天我收到了快递公司的来电,说我订购的美瞳到货了,我很快就开车到了快递公司然后我说出了我的姓名然后他拿出一个快递包装盒,我说了一声:“谢谢!”然后我也没有等他回我话就走了出去,然后把美瞳放在了车上然后就飞奔到家中,然后我回到家中把美瞳放在了化妆台上,然后取出了以前戴的美瞳,然后飞快的拆开了包装盒,然后我就看见了那个帅气的宇智波鼬的写轮眼美瞳。我迅速的把美瞳用美瞳的专用工具把美瞳拿了起来,然后我把美瞳慢慢的放进了眼睛里面,然后我抬起头看了看镜子然后不禁感叹道:“我戴上这个美瞳还蛮好看的。”我不禁这样子感叹到。

我就这样子戴了几天,每次晚上我要取下美瞳的时候我还觉得有一点不舍,可是我还是要取下来,因为我知道美瞳对眼睛伤害很大,就算是白天也会有很大的伤害,更何况是晚上呢。

不过有一天我晚上玩电脑玩得很晚了,所有就忘记取下美瞳了,我直接就带着美瞳就进入了梦境,在我睡着的时候是还做了一个梦,而且还是一个噩梦,我梦的大致情况是这样的:

我梦见我进了一个村子,那个村子我非常的面熟,可是我一时间也没有想起来这个是什么地方,但是我可以确定的就是我一定见过这个地方。我走进去之后看见了很多的人,她们的在和谐安静的生活着,我走了一会儿才发现这里是哪?

为了证实我的猜测我又走出了这个村子,出来之后我抬头一看我就知道我没有猜错,这里就是我在动画片-火影忍者里面看见的火之国的-火影村。

我见到这里的建筑物的时候我第一个想法就是我在做梦,我为了证实这个猜想,然后我就找人打了我一下,那个人在听我说要他打我一下的时候他都有点发抖的说到:“真的要我打你?”

我点了点头,他虽然还是有一点儿害怕,但是在我的一番鼓励之后他还是打了我一下,这一下很轻,然后我就对他说到:“你没吃饭啊,用点力。”他见我有一点发怒然后就用了很重的一下就打在了我的脸上,这一下很痛,我既感到可怕,但是又感到高兴。

因为我害怕我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可是又高兴来到了我一直想要到的地方。然后我突然就尖叫了一声,然后所有人的目光都看着我,眼神中充满了杀意,我吓得赶紧把嘴闭上了,然后我自己又往前走了很久,最好我进到里面的时候我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然后我听见里面有哀嚎声,我仔细辨认了一下然后发现那是类似于野兽般的叫声。

我蹑手蹑脚的走了进去,当我推开门的时候我惊呆了,我眼前是一片无法形容的景象,我看见一个人正在啃食另一个人的尸体,我认为这种场面只有在电视中那些科幻的,或者恐怖电影中才能出现,可是到了现在我已经不感到有什么怪异了,因为我现在站着的地方就是只能在电视中才可以出现的火影村,我吓得大叫了一声然后我就跑了出去,之后我出去之后我不知道往哪里跑了,最好我想到了火影的雕刻碑-影岩。

我跑了过去,然后我看见上面站了一个人,这个人证蹲在上面,然后双手抱着头,正在哪里打颤。我顺着山岩爬了上去,然后我走到那个人的身边,我轻轻的拍了一下他的肩膀说到:“喂,你是谁呀,还有这里是什么地方?”他被我拍了一下,然后过了一会儿他也没有说话,然后在我想要再一次拍他的时候他猛的站了起来,这一个突如其来的举动把我吓了个半死,然后我见他只是傻傻的盯着我看,我以为我身后有什么东西,可是我回头一看我发现我身后什么东西也没有,过了一会儿他还在盯着我看,我不知道他在看什么,然后我就问到:“喂,你在看什么?”这句话刚问出口我就反应了过来,我想往常一样的看了一下胸前,果然,刚刚我上来的时候我的衣服上的一个纽扣掉了,现在我的半个文胸已经露在了外面,我赶紧把两个衣服用手拉了一下,这时候他也反应了过来。

然后我又问到:“喂,我问你话呢,你在这里干什么?”

这时候他才对我说了第一句话,他也许是因为太长时间不说话了的缘故,所以他说的话都是磕磕巴巴的:“我,我,我是外,外面世界的人,我,我也不,不知,知……”我听见他说话这么费劲然后就对他说到:“停,我知道了,你是外面世界来的,那么你应该和我一样都是来自地球的吧?”他听见我这么说,然后就飞快的点了点头,然后我想要上去把他扶起来,可是我刚一碰他,他就突然间蹦了起来,然后他就向着村子里面跑去,我急忙要上去拉住他,可是他力气很大,一下子就窜了出去。

我赶紧叫住了他:“喂,你要去哪里啊?”他头也没有回,还是像刚才一样像村子跑去。

我也赶紧追了出去,然后我下去之后我发现他跑的非常的快,我四处找到了,他的身影之后我就赶紧跑了过去,然后我跟着他转了几个转角,随后我发现他进了一个巷子里,然后我也跟了上去,过了一会他进了一个好像是酒吧的地方。然后我进去之后我看见的一幕把我吓傻了。

那里面有很多的丧尸,然后我赶紧想要跑出去,可是已经晚了,外面被人挡住了,一群丧尸冲着我走来,然后我吓晕了。

“啊。”我大叫了一声,原来是个梦,我洗了脸,刷了牙,然后化了一个妆,然后我发现了眼中的写轮眼美瞳,我这才明白,原来这个梦就是这个美瞳带来的。

桂花飘香的日子


外婆家附近有一棵桂花树。每当我暑假回到外婆家时,也正值桂花开得旺的时候。小小的花儿点缀在枝桠间,静静地,散发着沁凉而浓郁的香。

在这时候,外婆总喜欢搬一把摇椅坐在树荫下,我就像个小跟屁虫似的,也搬一把小凳子,挨着外婆坐下来。

于是,在带着桂花的清香的微风中,在咯吱咯吱的摇椅声中,外婆开始为我织起毛衣来。

我也曾好奇外婆为什么要在这大热天织毛衣,外婆只是呵呵笑。难道你不觉得在这桂花雨的沐浴下织毛衣,是件格外高雅而有情调的事吗?

是啊,坐在这桂花树下,就像沐浴在一场别致的桂花雨中。微凉的风轻轻拂过,带起一朵朵小巧的桂花,然后又静静地,迈着舞姿打着旋儿,缓缓落下。

我捧起偶然落入手中的桂花。她真得很小,小心翼翼地放在手掌心中,她显得是那么羸弱。但我喜欢她的颜色,她是huangse的,一种淡淡的黄,不张扬。那是一种温润的颜色。凑得近了,鼻息间都萦绕着这小小的花儿沁人心脾的香。心,也在不知不觉间平和起来。

于是,在桂花树洒下的小小一块树荫下,我轻轻摇着蒲扇,抬头望这桂花纷飞的样子。有时又好奇地将视线落在穿梭在毛线中的针线上,痴想着将这技艺学来,以此来继承外婆的衣钵,却仍是一星半点都未看懂。但不知为何,我看得依旧津津有味。不时地,还将调皮地落与针线上或是外婆那头掺杂着许多银丝的头发上的桂花摘下,小心地用一张纸巾收集起来,想着能将这娇嫩的桂花带回家,能将这沁凉的香味留住,能让这美好的时光长存。

外婆也总会时不时看向我,脸上带着平和的笑。偶尔,又话几句家常。

于是啊,这美丽的时光,就如白驹过隙般奔去,如指间细沙般逝去了。

临走那天,外婆将给我织好的毛衣折叠得整齐,然后又轻轻抚着。那件毛衣是huangse的,一种淡淡的黄,不张扬。这是一种温润的颜色,就像那桂花的颜色。

她又用一种从未那么认真的眼神看我。她说:

囡囡,你知道我为什么那么喜欢桂花吗?因为她从不张扬,也从不自傲,尽管她的花蕊很小,但她却散发着无可比拟的芳香。她是一种朴实的美,是一种默默无闻的美。她,有她属于自己的光芒。我希望,你也可以像她一样。

之后的人生路上,我遇到过很多张扬而又夺目的人,但我不会羡慕,也不会嫉妒,只是默默地,拼尽全力地闯过这条曲折路上的一道道难关。因为,我的心中一直有一朵花在悄然开放,那是一朵桂花,一朵记录着那一段桂花飘香的日子的花,一朵尽管十分微小,却散发出无与伦比的芳香的花。

秋风又惹桂花浓


江南的一个小镇上,不知何时传下的习俗,谁家生了女儿,就在家里栽一棵桂花树,还要埋下一坛桂花酒,等到女儿出嫁时,用桂花树作妆奁,和桂花酒一起作为陪嫁。新婚之夜,新人共同饮下桂花酒,预示着夫妻心心相印,永不相忘。

母亲生她那年,父亲为她栽了一棵桂花树,在树下埋下一坛桂花酿。

父亲常年在外经商,她和母亲在家,学做女红,母亲也教她些诗书绘画。母亲原本想让她出去上学,但是父亲反对,也就作罢了。

女儿家的日子和心事就在诗书、绘画、女红中百转千回,渐渐流逝。转眼她十八岁了。

这年的春天,父亲给她说妥了亲事,是本地的秦家,也是经商人家。母亲说秦家的公子秦川一表人才。

春风将将吹干了那棵伐下的桂花树,梅雨时节又氤氲着她女儿的心思,如帘外的细雨,剪不断理还乱。

羞涩的向往中,似波心涟漪圈圈迂回。眷恋不舍中,划过岁月的淡淡余香。

天风绕月何时过,吹子人间落。尘缘结缔越春秋,娴静影淑花品第一流。秋花不入时人眼,只向浓芳看。青黄浅淡满山花,渺远暗香情怯吻霜华。

小镇桂花香时节她出嫁了,带着桂花树做的妆奁,还有那坛陈了十八年的桂花酒。

新婚之夜,她和新郎一起坐在洒满红枣、花生、桂圆、莲子的大红喜床边喝着那坛桂花酒,夫说她很漂亮,还说很喜欢她,还说永结同心,白头偕老。说着说着,夫就醉倒了。

夫对她很好,在他们住的院子里栽上了桂花树,夫知道她喜欢桂花的微黄和淡淡清香。

她和夫过着举案齐眉,红袖添香夜读书的清雅生活。

第二年桂花开的时节,她为夫添了个女儿,因为满院都是淡淡的桂花馨香,夫给女儿取名香儿。

秋风萧瑟,卷着阵阵清寒凋零了满院的桂花。雨丝斜斜的织成网,遮在天地间,灰蒙蒙混沌一片。

香儿刚办完满月酒的那个晚上,夫告诉她,家中在北平城的生意出了问题,需要夫亲自去打理。临幸时,夫说很快就回来。

桂花开了又落,桂花酒她也酿了三次,夫还是没有回来。期间也来过信,只是说生意刚刚好转离不开。香儿四岁了,在她的膝下绕,倒也驱走了她的不少思念和孤寂。

又是一年桂花时,夫回来了,还有一辆车,下来的是一个抱着一个小男孩的贵妇人。她懵了,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但是现实又让她不得不清醒。四年了,该改变的都改变了,该来的都来了。

夫回家的第二个晚上来了她的院子。她想从夫的脸上寻找一丝愧疚,好给自己的原谅一个理由,可是没有,一点都没有。她望着夫的脸,没有任何表情,那双原本会说话的眼睛里也没有一点点的波澜。她的心渐渐的沦陷。夫开门见山的说,因为北平城的生意出了问题,需要汪家的支持才能度过难关,就答应了和汪家联姻的条件,而且是汪家的女儿嫁过来做正妻,都是为了家族考虑。听着夫波澜不惊的叙述,她的心沉到了谷底。她想喊,喊自己当初也是三媒六聘娶进门的正妻。她想哭,哭自己没有任何过错,还要蒙受如此的委屈。可是千言万语,都随着夫的那句:“你自己休息吧,我去汪氏那里了。”和关门声,变得毫无意义。

清风一纵桂子香,伤心一夜人白头。

恬澹香飘若语柔,不争红紫冠深秋。萦霜染醉芳菲景,桂露仙娥客梦留。当秋风又起,桂子香满院的时候,她的心已经平静地能闻到淡淡的花香。

秋日的阳光透过窗子,晒下一室的暖暖,她坐在窗边细细的梳着满头白发,看着女儿在专心的作画,一如当年的她一样玲珑娇俏。

大宅里虽然还称她是夫人,可是都知道汪夫人才是正宗的主子,管着大宅里上上下下的大小事情,她只是个摆设。没人理她。这样小院倒也清净。春日柳絮盈,夏日黄昏荷香沁,秋风桂子送天香。全然不闻那边桃花谢尽李华开。后进门的李夫人,和刘夫人都有了儿子。她和夫照面只有在年终祭祖时,远远的看看。

大概是因为她生的是女儿的缘故,不会对家财构成威胁,所以她在这个看似繁荣的大宅里日子过的还算安稳。可是汪、李、刘三位夫人那边就没有她这么和谐了。日子在明争暗斗和不停地争吵中过着。

夫厌倦了,就时时出去,一来二去,一顶小轿,张夫人进了门。由于出身青楼,张夫人时时遭到其他三位夫人的冷嘲热讽。可是夫却是一直喜欢张夫人。因为在张夫人身边,没有抱怨,没有诽谤,没有无尽无休的索取,夫可以安安静静的休息。在那里话家常,说趣事,摆弄生疏了的诗书绘画。就像她和夫的当初。

外边的世道很乱,听说日本人占了北平,战争的硝烟虽然还没有波及到她居住的小镇,但是人心早已惶惶。

夫放心不下北平城的生意,几番思忖后,还是带上两个仆人北上了。

一个多月了,她整天心神不宁,纷传日本兵已经过了长江。这天随夫北上仆人狼狈的逃回了一个,才知道夫已经死在日本飞机的轰炸中,连尸首都找不到。她的心重重的痛,不能自已。

汪夫人主持为夫设了灵堂,匆匆忙忙的祭奠了三天,就草草的葬了个衣冠冢。

她知道,办完夫的葬礼后,就是这个家散伙的时候了。

果然,隔天的早上,她和张夫人就被扫地出门了。

汪、李、刘三位夫人都有儿子,且都有娘家的支持,为了争夺家产吵得不可开交,委决不定,只有拖延时日。

张夫人把她和女儿带到小镇东边一个安静的小院落,坐北朝南一座两层小楼,虽说不是新的,但也算整洁清净。她和女儿就在这里安身了,她很是感激张夫人,张夫人笑盈盈的回应着她。

这天夜里,有隆隆的飞机声传来,接着就是接连的爆炸声。她站在楼上望去,夫家老宅的方向有火光和浓烟腾起。心蓦地一沉,那里是她生活十几年的地方,承载这她的幸福和悲伤,那是抹不掉的痕迹。眼看着被炸成一片焦土。一个个鲜活的面孔在眼前闪过,却也没有了平日里的可憎。去了,都去了,带着她们的梦想,她们的欲望。这样也好,终于可以不用再无休止的争吵。人死了,若真的有灵魂,或许到了那边,有夫当家,她们就不用再分家了。

日本兵经过小镇是,没被炸着的富贵人家都被洗劫一空。她被赶出来时原也没有什么,因祸得福,躲过了日本兵的打劫。

动荡的日子也总是要过的,她和女儿和张夫人相依为命的度日。好在张夫人手头不缺钱,也不吝惜花在她和女儿身上,日子总还算过得去。

日本人投降了,举国欢庆。她住的小院也喜气盈门,女儿今天出嫁,夫家是镇上一户殷实的人家,张夫人又为女儿置办了一份丰厚的嫁妆,女儿嫁的也算风光了。

夕阳的金辉在窗上度一圈彩色,瑰丽的有些虚幻,她坐在窗前,梳着如雪的白发,不经意间绾成当年夫喜欢的样式。眼中流溢着昔日的神采,嘴角还勾起一抹笑意。

张夫人拿着一封信进来,平静的递给她,转身轻轻掩上门出去了。

她拆开信封,里边是几页泛黄的纸。她的手有些抖:香儿她娘,是我对不起你,当年北平城的生意实在是危机,要不是汪家出手相救,夫就是把全部家当都填进去也改变不了破产的命运。无奈之下才答应汪家的条件。在生意和你之间我选择了生意。我知道我没脸见你,也没脸求得你的原谅。没有办法,只有硬下心肠躲着你。你的一头白发,让我愧悔难当。

我放纵自己,麻醉自己。可是越是这样越痛苦。张夫人很像你,但不是你,即使重复着你我从前做的事,但心境已是没落。

此次北上,料定凶多吉少,可是我已经厌倦了,累了,去了也好。

张夫人是个侠女子,我把你和香儿都托付给她了。

不敢踏入你的房门,那一头白发如根根银亮的针芒,刺入我的眼,穿透我的心。我深知自己辜负了你,但是对你的初心不变,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宁愿选择一无所以,用我的一身力气挣钱呵护你和香儿我们的三口之家!

她的手不再抖,她的心也安宁了,那几页泛黄的信纸,在眼前清晰,又渐渐模糊。

一头白发,一世等待,终是无悔。她不等了,她去找夫了。

西沟村纪事


连日来,除了早晚有点寒冷外,中午热的人们想脱掉棉衣棉裤,人们似乎忘记了冬天已经到来。

秦岭深处金川河流域的西沟村里,在村西头陈老头的院子,两个木匠正忙着手中的斧子、刨子。不时,有三三两两的人来送黄纸,孝子们看到有客人到来,放开喉咙大声地哭起来

陈老太太躺在停尸板上,面上盖着一张黄纸。她既感觉不到寒冷,也感觉不到饥饿,她想起来,想知道家里这么乱哄哄的是咋回事?可她再也起不来了。

七、八天前的一个傍晚,陈老太太一个人从家里出去了。

当天晚上,雪下的很紧,纷纷扬扬,飘飘洒洒。雪整整下了一个晚上。

上世纪六十年代初,一位年轻的农家姑娘来到西沟村,嫁给了同样年轻的陈师傅。他们夫妇经历了生活的磨难,生养了两个儿子和一个女儿。陈师傅在凤山县农机公司工作,包产到户后,每到周末,他骑着自行车,回到西沟村,和亲爱的老婆一起营务庄稼。

儿女们慢慢长大了,两个儿子初中毕业后,出门打工。又过了几年,两个儿子分别成了家,女儿也出嫁到邻村。不久,陈师傅退休了,回到了西沟村。退休后的陈师傅,种点地,和老伴拉拉话,逗逗孙子孙女,享受一片天伦之乐。

幸福快乐的日子总是短暂的。两个儿媳,见了公婆,她们,总是吊着脸,好像谁偷吃了她们的馍馍;见了陈老头,她们满脸含笑,心里都谋划着陈老头的退休工资。时间一长,搞得陈老头老两口互相猜疑,免不了有小争执。甚至有传言,陈老头和儿媳妇长长短短。

不久,陈老头在金川街道租了一间房子。平常的日子,陈老头在金川街转转,在金川河边散步,在租房的附近打打小麻将,这样的日子倒也快活。偶尔,西沟村家里有事,陈老头也会回村里看看。可老两口,从那些事以后,再也没有年轻时候的热乎劲,好长时间见不见面都无所谓了。

几年过去了,老两口的年龄也大了。陈老头,心胸开阔,嘻嘻哈哈,每天在金川街吃着豆腐脑,照样打着小麻将,身体还算硬朗。只是苦了住在西沟村的陈老太太。儿子、儿媳忙着他们的光景,每天很少与陈老太太说话。女儿住在邻村,家里啰嗦活多,她也不常来来看看陈老太太。这样的日子,陈老太太一天比一天寂寞。

这天,天气突然降温。吃过下午四点多的晚饭,天空慢慢飘起了雪花,陈老太太考虑到,秋天种的菜还长在地里,她要去地里看看。这天傍晚,陈老太太一个人从家里出去了

当天晚上,雪下的很紧,纷纷扬扬,飘飘洒洒。雪整整下了一个晚上。天亮后,田野里,路上,山坡上,房上,树上,到处一片白的世界,路上的积雪足有一尺多厚,大人和孩子在路上很小心的向前探行着

第二天,家里人以为陈老太太到哪个亲戚家去了。

几天过去了,家人还是以为她到亲戚家去了。

五、六天后,田野里的雪消了许多,在离家不远的菜地里,人们发现了陈老太太的遗体,面部朝下,爬倒在雪地里

几天后,在西沟村北山山坡跟出现一座暂新的墓,在双洞墓的一边,沉睡着雪中归去的陈老太太。

丁村的酸梅


1

从远远的地方看去,这一带都是荒凉的沙丘,只有一棵树摇曳着繁茂的枝条,像在召唤远方的什么。沿一条牛足踏成的小路走去,逶迤地翻过一道道沙冈,就能从土里掘出一些房屋、动物和人类来。这些房屋、动物和人类加起来,就叫做丁村。

村口的这棵大树,丁村人一齐喊作酸梅。

叁百多年前,北方高原出现一次罕见的旱灾,天空半年不落地一滴水,连云影也难得看到。成千上万的人离开祖祖辈辈生息繁衍的故土,寻找新的家园,下雨的地方。羊子的高祖羊太公婆挑着两个孩子不停地往南走,因为有人听到南方的天空有雷鸣的声音像辘轳从石头上碾过,他们踩着滚滚烟尘,一路乞讨下来。越是往南,日头越烈,人就越焦渴而孩子们总是哭哭啼啼,怎么也安慰不了。不知过了多少时日,他们走进一片银白色的沙地。沙地很柔软也很烫,煮着他们的脚。他们不由加快了步伐,然而,就在这时,他们听到了海的潮声。他们知道,陆地将要穷尽。正进退不是时,羊太公看到不远的地方兀立着一棵树。他们朝那棵树走去。那棵树也向他们走来。他们发现这棵树是如此苍绿,如此茂密。它的影子特别阴凉,而且密密匝匝的叶子间挂满了黄色的豆豆,散发着令人渴不可耐的甘酸味儿。在灾情如此严重的年月,地里还有一棵树果实累累,实在是不可思议啊。莫非有毒?但是此时此地,即使有毒也得吃了。没想到果子又酸又甜,十分甘润。孩子们更是非常喜欢,连仁都不愿吐出来。于是,他们便在这棵树下住了下来。能养大树的土地必定能养人,羊老太婆说。果然,在东边不远处有一汪水,水里面还有鱼。

叁百年的日子如树上的叶子纷纷飘落,十几代人埋入了洁白的沙,于是,羊子站到了风头上。

常年不衰的西风从遥不可测的地方怒吼而来,卷扬起弥天漫地的烟尘,摇撼着村口的这棵大树,发出苍茫的叹息,云仿佛遭到袭击的羊群,张皇失散,从不在天空中停留。羊子常常站在大树底下,以他那双迷离的眼睛眺望着远方。风将他单薄的衣衫紧紧地勒在他细长的身子上,显出一腔完美的肋骨,像被啃过的一样。

“回来吃饭了,羊子!”妈妈有点悲凉的声音从那排低矮的房子里传出。

羊子似乎没有听见,依然失神地张望着那条已经变得飘渺的道路。

“回吧,不会有人从那边过来了。”羊子终于挪动了身子。妈妈弓着背走过来,用手摸他的额头,说:“身子都吹凉了,还不快吃饭。”“总是吃饭!”

2

丁村的白昼和夜晚都是从羊子家这棵酸梅树蔓延开来的。清晨,日头把酸梅树照得金光灿灿,丁村还沉迷于一片阴暗之中。正午过后,酸梅树的影子便悄悄扩展开来,最后终于把整个村子抹去。最后一道夕阳染在这棵树上,整棵树就像一堆燃烧着的篝火,无比辉煌。傍晚收工回来的人一看,还以为日头掉到了树里呢。和所有丁村的孩子一样,羊子就是在酸梅树的荫影下生长起来。对于羊子和所有活着的丁树人来说,酸梅树是从来就有的,而且还将有下去,直到地老天荒、海枯石烂。没有谁能回到焦灼和渴望中,回到叁百年前的那一天去,和羊老太公婆一起重新发现它的存在了;也没有谁会担心,在他们不经意的时候,这棵树会像一只鸟那样振翅飞去。

酸梅树通常生长在干旱的地带,它的叶子缺乏水的润泽,少有青翠欲滴的感觉,显得营养不良。一年大部分时间里,它看起来都是没有什么风光的。作为树木,它的躯干自然伸向天空,但它的枝条却低垂下来,婆娑成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这使它十分容易攀援。四、五岁的小孩便可爬到树冠上去玩耍。树的枝条非常柔韧,小指般大小的枝就能承受一个大人的重量。由于有良好的弹性,加上性质凉快,酸梅树成了挂摇篮的好地方。农闲时,女人们为了聊天,便把孩子的摇篮挂到一棵树上,任其七上八下地在风中晃荡。丁村是个多风的地方,全村的风似乎都集中在羊子家那棵树上,但是再大的风也不会将酸梅树刮倒,因为它的枝条是随风赋形的。

作为一种高大粗壮的植物,酸梅的叶片显得过分琐碎,一个人可能数得清天上的星星,但他绝对数不出一棵酸梅到底有多少叶子。丁村人形容富裕,就说他的钱多得像酸梅树的叶子一样。这些叶子虽小,却都充满灵性。每到黄昏,太阳沉没于西边的海水,波浪平静下来,酸梅树成千上万的叶子在不知不觉的瞬间同时并合,使它看上去如同一棵枯木。可想而知,它的生机一定是藏得很深很深了。这时,月光便可穿过它的身体,洒到它的影子中去,留下水一样迷离的感觉。早晨,一旦日头重新升起,酸梅树又舒展开它的叶瓣。得益于品性的寒酸,凝结在酸梅树叶子上的露珠总是比别的树上的要多得多。白天,枝叶舒张的酸梅树显得密密匝匝,不论多么锐利的光芒都难于穿越其间,因此,它成了人们乘凉消夏的好去处。只要家里有一棵酸梅,夏天就能过得很好。即使是流火的七月的正午,只要往树影下一坐,再往背上撒些叶子,人就得道似的清凉。要是地里有活,不能到影子里面来,捋一把嫩叶子泡碗盐水喝下去也是挺舒服的。酸梅树是少有的人类可以在上面睡觉过夜的树种。酷暑天,晚上不见孩子回来上炕,八成是趴在树枝上睡着了。每年清明一过,便有人在树上用枝条编织自己的巢,羊子家对门的歪脚公就是典型的有巢氏,酸梅树上有一把天然的躺椅是属于他的。四脚朝天地躺在树巢里,嘴里含一节梅豆,或是嚼一把梅花,晃悠晃悠的,不知不觉中,人就没有了自己,生老病死都成了别人的事情,直到醒来时才知道是睡着了。歪脚公至今不明白,当初猴子为什么要从树上下来,做一个人类图什么。

3

歪脚公是一个有意思的人,他来自更北的北方,在那里,天上下来的不是雨水,而是棉絮一样的东西。他到过许多地方,直到四十岁上下才来到丁村,娶寡妇刘住下来。

自从到了丁村,歪脚公哪都不去,常常袒裸着肚皮在酸梅树下吹风。人家问他,哪个地方离我们最远。他说是丁村。那一年,张家港有人捉到一条怪鱼,说是美人鱼,不穿裤子,还会流眼泪。方圆几十里的人都拥去看热闹。看一眼十文钱。丁村就差歪脚公没去。他带一条狗在村子里巡逻,说我给你们看家吧,别让贼给端了。对于寡妇刘,丁村人颇多微词,歪脚公也不是聋子,他只说了句:她看起来不像是男的,就娶了过来。后来听说丁村人有眼不识珠,这么好的女人还让她守寡!婚后的日子个个都数得溜,孩子们个个长得有模有样,女的不到十六岁便给娶走了。走在路上,人们常常见他无缘无故地笑,笑得有点莫名其妙,问他笑什么有什么好笑,他说不笑什么什么都好笑。每年除夕,农家人户户都是新桃换旧符,这已是几千年的传统。歪脚公家门上年去年来都是一副旧联:曾经沧海皆是水,除了巫山还有云。横批是:一年又一年。丁村的人都把他当作不算数的怪人,说他过去肯定在地方上混得不开,吃了不少亏,才给弄成这个样子。但是,谁都不得不承认,他是丁村最安居乐业的人,家里田里打理得清清楚楚。羊子家门口的这棵大树,每年飘花落叶不知多少,都是他一片片扫干净的。

4

春天最初是在羊子家的酸梅树梢头露面的。看到高高的树顶上涌起一汪嫩黄,丁村人就心领神会,口里咕嘟咕嘟地冒出涎水,心里也就有了渴望。羊子几乎每年都在盼望着这个时候。

新长出的梅芯儿娇嫩嫩的,让人好生怜爱,味儿酸苦中带着甘甜,有清热解毒敛阴潜阳之功效,可以直接入口,沾点盐水可就更妙了。刚从海里打捞上来的活鲜鱼,和着梅芯一同煲煮,让人吃饱了还不知足,孩子们吃到裤子掉了还不知道。新叶从顶上黄到树脚,唾手可得,过路的人随意抓上一把,一路咀嚼而去。待到嫩黄不知不觉中变成了翠绿,花儿就要开了。酸梅的花有五个角,骨朵小小的像星星一般。它白中有黄,还间着一点点一丝丝艳艳的红,像妇人的思念。孤零零一朵梅花很不起眼,但千千万万的花朵一夜间开满了树,却让人叹为观止。花儿开得最盛的时候,几乎就看不到绿叶。如果所有的花儿都结成果实,整棵树怕是承受不了的。实际上大多数花朵只是开放,然后便纷纷扬扬地飘落到地里,它们仿佛是为风准备的,并非要结什么果子不可。梅花散发出来的馨气很淡很淡,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会显著,而且得鼻子没有毛病才好闻。有一年夏天,那时羊子还小,歪脚公出门回来时夜已过半,走在朦胧的路上,呼吸着淡淡的月魄花魂,歪脚公心神飘忽,似醉非醉,到了家门口站着久久不愿进去。他突发奇想,挨家挨户把门敲。睡得正死的村人光着身子慌慌忙忙跑出来,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案,却说是请大家起来呼吸呼吸月光,换口好气,别让睡觉把好时光给耽误了。歪脚公的歪事讲也讲不完。

梅花的味道比芯叶儿要甜些,最惹小孩子和女人喜欢,滑胎的女人多吃梅花没事。因为花开的时间不长,加上丁村的风又大,羊子每次上树,都要摘到所有的衣兜都塞不进了才心甘下来。梅花落尽之后,豆豆就悬挂在枝头。梅豆由青到黄都可以吃,不过青青的梅豆酸得人掉牙。由于贪婪,孩子们总是等不到果子成熟,他们吃到的大多是青的。待到皮皴肉熟后,梅子的味道也由酸苦变成酸甜,最让人渴望。在远离村庄的野外作业,如果渴了,又找不到水喝,只要虔心默默地思念那弯弯如眉的梅豆,口腔中便有津液如甘泉。

5

实际上,谁都说不准酸梅到底是怎么一种味,说它酸吗,还有点苦;说它苦吗,还有些甜,似乎甜酸苦辣各种味道都不落下,但又说不清甜酸苦辣各占几分。很长一段时间里,羊子觉得酸梅的味道是足够的,它能让人渴望,又能解人之渴。他甚至连盐都不用沾,就可以吃得很美。

然而,自从妈妈一次从黄流市上带回一角菠萝蜜以后,情况就有所不同。

每隔一段时间,妈妈总要和村里的女人结群去赶集,挑些谷薯或鸡蛋去换日用品回来。妈妈是个节俭的人,舍不得给孩子买东西,但那次是有一个人卖菠萝蜜,只剩下最后一块,很便宜就卖给了她。羊子实在想不出世界上还有如此庞大又如此甜蜜的果实。从此,每次都闹着妈妈给他买果果回来。做妈妈的怎么拒绝孩子!她每次买回来的果果都不一样。每尝到一种新的果子,羊子就觉得酸梅少了一种味道。到后来,果子尝得多了,酸梅便似乎什么味道都没有了。对着满树累累的酸梅豆,羊子常作这样的幻想:想是它能变成菠萝蜜该多好,为什么年去年来总是结同样的果子?有时,外乡的货郎挑着担子到羊子家的酸梅树下摆卖,其中有一种小小圆圆的鱼眼珠糖最令孩子们喜欢。他们只要抄出家里旧鞋子旧瓶子或破铜烂铁,就可以换到一些彩色各异的鱼眼珠糖儿。羊子把换来的糖珠轻轻放进舌心慢慢地吮着,舍不得吞进肚子里去,待到它完全溶化。家里没有什么东西可换时,他便提议,可不可以拿树上的酸梅豆来作交换。尽管十条豆豆才能换取一棵鱼眼珠糖果,羊子还是觉得赚了。

从此,羊子爬树的目的有了改变,不是为了摘梅,而是为了眺望。酸梅树成了他眺望另一些树棵的脚手架。他开始觉得梅树不够高。在他的想象中,远离丁村的地方,生长着各种各样的奇异植物,它们的果子无比甘香。这种想象令他垂涎。妈妈赶集的日子,羊子早早就登上树梢,守望着天地交接的路口,肚子饿得咕咕响还不愿吃饭。待到发现妈妈她们的影子出现就赶忙从树上滑下来,一个劲地往外跑,揭开妈妈的篮子乱抄。做妈妈的这时才知道自己的孩子可怜。

站在酸梅树的头顶,望着苍茫茫的远方,羊子觉得整个世界似乎要弃他而去,丁村变得很小很小,他的心怙怙的像是没有了爹娘。一天,妈妈回得晚了,等待中走神的羊子突然失手,他那没有翅膀的身子从树顶上翻转着飘落下来。幸好是酸梅树,树枝繁茂而柔软;幸好在下坠中途他还能抓住一条小枝,落到了地上也只是伤了胳膊。歪脚公削两块梅树皮,洒了些盐烘热往他胳膊上一夹,过十来天便好了。但妈妈从此限羊子不准爬树。歪脚公意味深长地说,这孩儿的心看来是飘到野外去了。听说张家港那边有一棵长生树果子的味道特别好吃,羊子非要人说出怎个好吃法。歪脚公听着便走过来,说什么东西我歪脚公没吃过,凡是特特好吃的都是有毒的。这话没能把他吓住。他招呼上几个同伙悄悄地上路,走了二十多里,终于来到张家港,一看才知道,这长生树原来就是丁村的酸梅,只是吆喝不同罢了。回来时,他们迷了路。晚上,不见孩子们回来,各家慌成一团。还是歪脚公提着灯笼把他们找了回来。

6

叶绿叶黄,花开花落,时间在永远的轮回中流转。酸梅树下的羊子,却一直在长大。最让他惊奇的是,酸梅树永远是一棵树,一棵酸梅,没有变成别的什么东西,对于世界的无限辽阔和远方美好事物,它似乎无动于衷。羊子无法接受这种不变的事实,他曾经幻想过一棵在野地里奔跑起来的树,一棵在天空中御风飞翔的树,一棵每年每年开不同花朵、结不同果子的树。但是,现在他知道,这是不可以的。于是他想,在酸梅树生命的深处,一定隐藏着很多遗憾和无奈,难怪它从叶子到果子浑身都这么酸!而一辈子守候着酸梅树、天天就知道干活吃饭睡觉干活吃饭睡觉的丁村人,个个都透着一股酸馊味。

十六岁那年夏天,酸梅树的果子已经成熟,空气里洋溢着酸酸馋馋的味儿。羊子惊奇地发现,望着满树的黄色豆豆,他的口里竟然没有一滴涎水。酸梅已不能激起他的渴望。成群的鸟不知从哪里飞来,降落在树枝上,争相啄食,大喊大叫,欢天喜地。羊子没有像往年那样为难它们。他明白,自己必须到别的地方去了。他听说,在平原的尽头,海那边的岛屿上,生长着面包果、牛奶树等许许多多奇特的植物。只要割牛奶树皮,接一碗白白稠稠的奶汁,再摘叁两个面包果,就可以吃得很美了,人们用不着每天吃饭干活睡觉。

那是一个炎热难捱的中午,当时刚刚喝过小米汤的羊子,正在家门口那棵酸梅树下走动,双手插在已经戳穿的裤兜里。

“坐下来吧,羊子,别像一条春狗那样走来走去。”歪脚公坐在凳子上纳凉,他喜欢拿年轻人开心。

“热,我坐不下来。”“怕是心里头热吧,坐下来就凉快了。”歪脚公的话带着暗劲。

羊子越走动汗水就流得越猛,裤子都给淋风透了,但他实在坐不下去。他觉得,随着年龄的增加,整个世界变得愈来愈热,酸梅树已帮不了他的忙。

“不坐我就躺了?”歪脚公捋一把梅叶撒在背上,然后将自己庞大的身躯横放在细长的凳子上,他可以通宵睡在上面不掉下来。

妈妈死活不让自己的孩子流浪他乡,她相信歪脚公能说服这个孩子,让他回心转意,因为歪脚公早已把整个天下走遍。但是这次,歪脚公反帮了羊子的忙:“他人早就不在了,你还留他!”

7

羊子和几个年轻人到张家港搭上了条商船就走了。丁村的酸梅年年都开着同样的花,结着同样的果,供奉于青天白云之下。但羊子这一去就没有再回来。

外婆村的怀想


外婆家距离我村十多里,是一个新石器时代就有人类居住的老村子。外婆离开我们已经二十年多年了。十年前的正月外爷在一场车祸中撒手人寰,舅舅们也因工作也相继离开了村子。可是,每每走到外婆村,我都会身不由己地走进那条熟悉的胡同小径,看看那个装满儿时记忆的村庄院落。

外婆的家,在村子一条幽长的、崎岖的胡同里。儿时,每每提起去外婆家,我和所有儿童一样,兴奋的心情总是无以言表。二三月间,胡同两边的草牙儿,那些弯着枝儿的酸枣在胡同的高崖上调皮地探出头来。住在这条长胡同里的人都是外婆的自家人,据说胡同口是十外爷家、继而是八外爷、九外爷家只要走进胡同都是在热情的招呼声中穿过的。尤其刚进胡同东头大场边上,一堆热情跟我开玩笑的爷爷们,他们都簇积在那口面南的老窑台旁:有的手拿个长烟杆眯着眼睛抽烟;有的戴着黑瓜皮帽,两手cha在袖筒晒太阳;尤其是xing格开朗的六爷,津津乐道地谈论这个小镇的奇闻趣事

招呼过了这些老顽童爷爷们,稍向左转,便就看到了外婆家的门楼。外婆家的楼门总是虚掩着,打开楼门的瞬间我就激动地、连喊带跑冲向院落外婆、外婆,我来了。

那时的外婆,从没有让我的呼唤声失望过。明媚的院落中外婆闻声赶出来,院落中央她那高大的身影,已经发白的发髻,偏襟的灰上衣。这无比亲切的场景永远地定格在了我的脑海中。继而外婆会先摸摸我的头,把我的小手放在她的衣襟下给我暖和。如此安顿好之后,便去灶房,片刻拿来切成各种大小的锅盔,锅里煮的还烫手的鸡蛋。外婆会把鸡蛋塞进我手里让先暖着,拿个切下来的锅盔牙牙说:这最筋,快吃,人暖嘴,狗暖腿说完这句颠倒的俗语,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尽情地穿梭在外婆家那些狭长院落和各个窑洞,一直是我儿时乐此不彼的事。这个院子有依沟畔箍的十来孔窑洞,以前住过许多户人家的。但从我记事起,仅有面南的那一排四五只窑洞里是时常住人的。那些废弃的窑洞里有好多书,我在这些阴暗潮湿的窑洞里翻箱倒柜,有彩色封面和cha图的是我最宝贵的读物;院子前面大片的草莓地,在三月里已经蓬勃地生长着;地畔有几棵高大的柿子树,被儿时的我一直攀爬着;树下是外婆种的鸡冠花,还有许多我叫不上名字来的花草,夏天群花争奇斗艳,但在我眼里,还是喜欢鸡冠花与喇叭花。院子中央放着一只大铝盆,经常晒着的从窖里打上来渗凉的水,蜜蜂们最喜欢在盆边啜那甘甜的窖水。放眼向沟里望去,漫山遍野的绿里面点缀着星星点点的小花,外婆说翻过了院子西边通神沟有她的姐姐家,等她一有时间就翻沟去看姐姐。

儿时最好的去处,莫过于二舅的新房了。二舅驻守边疆,只有新婚带着二舅妈回来住过几日。那孔窑只要不是天阴下雨,两扇黑门上的栓子总是耷拉着,门是敞开着的。外婆说怕里面太潮,舅舅回来没法住。可惜这扇开着的门久久等不到归来人。里面只有一套崭新的镶了金边的组合家具,我会挨个拉开抽屉衣柜翻。虽然除了那两个锦缎丝绸面的新被子,别无其它。但我还会执着地呆在里面,躺在炕上的席上面仰望着窑洞顶。黄泥桨将窑洞粉刷得平平整整,谁能看不出这俨然的新房呢?幻想着将来我做新娘,会不会也有这般好的窑洞新房。

外婆家经常让我流连忘返,母亲回家时,我总会藏在这些窑洞的某个角落,对于母亲的召唤声我会置之不理。听着外婆的圆场声和母亲对我的责备声越来越远,楼门嘎吱儿一声,我就嗖地跑出来,继续在院中央玩耍。

晚上趴在光溜溜的土炕沿上,吃着外婆为我剥好的甜甜的黑衣核桃。但天越是黑,想母亲的念头越是强烈,心里头涩涩的、酸酸的,这是甜核桃不能抚平的。我开始呜咽开来了,这时外婆为了让我静下来,听,外面什么鸟在叫唤,会飞来抓小孩的。的确咕咕嘚、咕咕嘚咯咯喵、咯咯喵等不知名的鸟叫声回荡在这空旷的院落。早都听哥哥说过咯咯喵会勾人魂的,他的同学杜鹃的夭折就和这种鸟有关系。不由吓得我一头钻进被窝,直至次日窑顶上传来羊蹄走过与放羊人的咳嗽声,晨光从窑洞的高窗上射到窑洞深处的八仙桌上,外婆带我在窑洞门前用唾沫当摩丝给我梳出光溜溜的小辫子我才不再想起那些吓人的鸟儿的事。

呆在外婆家时日多了,这空荡荡的院子也会让我感到寂寥。我就跑上洞子,找邻居家那个脸上有小酒窝长得很喜庆的喜凤,或者去家里有很多新鲜玩意儿的梁佩家。喜凤是个机灵的丫头,那会儿跟她很知心,那次在外婆家的厕所里拉出了一条小白虫的事儿,至今我除了喜凤谁都没告诉过。倘若遇见雨天,这个沟畔畔的泥土院子成了青蛙的聚会场所,我会邀请喜凤来外婆家的院子里捉青蛙。那些小青蛙总是逃不过我们的手掌,罐头瓶光滑的壁上小青蛙挣扎着,我们却在坏笑着,跟本不计较外衣已经湿透。

时光荏苒,已经多年。我长大上学,外婆早早作古。上千年的老村,也跟不上时代的步伐,随着烤烟苹果的种植,有钱了的舅家表哥们,都在村边国道旁盖起了新房子。漫长的胡同,沧桑的窑洞,淡淡走出了新时代人们的生活。经历了几十个这样的雨季,外婆家的院子在我心中越来越模糊,外婆的影子也渐渐地不再脑海中闪现。院子里肆意生长的野草再无人去理会,窑洞崖畔上的土坍塌下来掩盖了窑院往日的风光,土墙上的苔藓与酸枣的红果成了老村唯一的风景。只是甚好,因为这个散落着我儿时记忆的外婆村,是周代以前的古文化遗址,逃过了渭北山区千千万万窑洞老村被复垦的厄运,得以保留下来。几何时,我常回老家,游走在这荒芜的外婆老村,重拾儿时的珍贵记忆,成为人生幸事。世事苍茫,变迁无常,历经千年的外婆村,养育了无数老辈人家,这才三十年,在我眼前,就和最敬爱的外婆一样,淡作云烟

古村有梦


一袭长发,清澈的眸子闪烁着,十指曼妙的轻捏着笔端,在风光里摇曳着的旖旎显得很透彻。轻轻地走过是路边的风景,迷失在这水光漪涟的刹那里。专注的眼神就像吟诵着《神女峰》时朗朗声响,停下了细碎的步子,久久的我凝望着,远远地无意有意间听着心灵的跳动,在默默的听着,听着的是那静静划动着笔尖的女孩!

似抿了几口杜康一样的醉意朦胧的迷恋着江南,江南那烟雨蒙蒙长桥散成舟的四月天,是暖、是轻灵、是云烟,杏花春雨一壶酒、醉卧娉婷烟雨楼,早已被这江南深深地水墨色所烙印在心灵深处,时光静好,怎能错过与江南山水近距离接触的机会呢!

莺啼了几声,只在望向窗外的梧桐叶子有了颜色的变化,猝不及防的感触到了那绿、那力量!

捡着个好心情,天是暖暖的笑,一张旅程的车票载不动太多的感动!那时,我背着行囊,像慌了神的人儿一样逃离繁华都市的喧嚣。独自一个人,望着窗外飞尘掠动的景致,沉沉的、沉沉的,久违了的悸动尽是那样的澄澈、空灵!

正是油菜花茵茵跳动着季节的心事,山野萌动着生气,徘徊在西递七尺巷弄里,一次次的用指尖轻轻的划过,生怕惊扰了沉寂着的岁月烟尘。沉睡着的梦,也是古村幽梦般的做一回吮吸着的孩,走过了的是一个时光的拾荒者,满满的将村落的千年烟尘装进我的衣袋。

在村落的巷弄里,遇着许多写生的学生,他们遍布街巷的角落里,三三两两的偎依在墙角、石板上坐着,静静的凝望着飞檐、高墙、枯萎着的门还有那些镌刻着时光碎片的静美!穿透着时间味道的各种各样的建筑,在冥冥之中给你透露着些什么?是古徽州的繁华、古朴,是时光这世间最伟大的雕刻者留下的神奇魅力,显得时光那么的美,有时候敬畏于现世安稳的梦境里。

有人这样写过:无需从梦境中去寻找,只要到了徽州,便是世人的一生痴绝处。也曾在古书里读到过古徽州的繁华烟尘,也曾被这山水墨色间的村庄田园的美丽吸引着,打心底的喜欢上了或者说是爱上了!就像迷恋上一个人一样,城,于你而言就是那么美。

很早就听朋友说:当你看到那么多去写生的人时候,古徽州就露出她的美了。西递的墙檐美,宏村的景色幽、涓涓溪流穿街而过,将时光的泪痕冲洗得干干净净,让世间烟尘洗净后更加高贵的面对俗世羁旅看客流言。

这个村子不是很大,不消半天功夫即可绕村两周,而我徘徊在街巷弄里,却不肯再离去,听着村里的老人说着村子里的前世今生,发生在村子里的故事,这老房子里的故事,就像梦一样的。进去老房子,我总是不舍得放大声响,脚步子也是轻轻的走过,只需静静的听着房子里的老人讲着那些放生在很久很久以前,属于这个老房子事儿,或可以说是她的财产。怎能不放下那颗躁动不安的心呢?一番洞天,一串闪着金光的故事,一扇门,还有青石板砌成的老故事,一座老房子就是一宅故事,一场梦一样的!

老房子里藏满了时间给我们准备的珍馐,或是上帝有意的遗失的吧!走进村落的那一霎那,心就无形中颤了一下,或许,古老是因为旧的不堪,不堪却能深深地吸引人。那些被时光剥落的油烟味,透彻到心脾,令人是有种食有味冲动,但是我不能,我木讷的眼神告诉我那深邃到骨子里的梦,消管尘世,就做回梦,若是可以,最好是不要醒来!

若从梦中走来,躺在老房子里窗檐角,看着天井洒下的阳光在慢慢的移动,夜晚天井上的月亮圆圆缺缺,夏夜天上的星星点点麻麻,冬天的天井里飘下鹅毛大雪,老人们在厅堂喧声笑语,一年四季天井下的风景浸淫着童年的年月。明明灭灭的清油灯在那一个个灰暗的夜里抵抗过多少次风的袭扰,也给那个古老的夜点亮里一次次梦悸动。

远山眉黛,清幽。宏村,错落在黄山脚下一枚朱砂,男人们在一次次铜铃远行之后,给这个古老的村落带来富饶和喜悦,山间小盆地里星罗棋布的乡村,开门就能见到山,那苍绿,出村就是满野的田地,春来,青青的菜苗,成片金黄的油菜花。此时,你若能媛步,走进田间,你会发现原来梦就这么近。(网 )

水,是那么的灵动,沿着巷弄,在老房子的周围守护着,点亮着那春的畅想。南湖的荷花开放的时候,一簇簇的苍绿和着灰瓦、白墙,远山淡淡的淡出了视线,留下的韵味,讲了几个春、几个夏,后来就走过了那么多个春秋。

乡村的美丽在乎于山水四时的更替里,有时候想问自己,时间什么最美?时间最美。春天里大片的油菜花,夏天南湖里连成簇的荷花,秋天里无边的稻浪,深秋里季节漫山遍野的红叶,冬天的雪景。古村落的四时之美景尽是那么的令人痴醉,生活在这里的人就像陶渊明描绘着的那样令人艳羡。人在画中游,是梦,炊烟起时,这就是最美的人生!

在巷陌里晃悠着,也许这也是世间最美的事儿了。穿梭在茶楼话事里,如果老天爷凑巧的话,天空正下着密密的细雨,夹着一丝丝凉风,踏着湿湿的石板路,徐徐而行远去家园气息抚慰着疲惫的心,不经意间收获着生活的情趣。

老房子有梦,最美,最美莫过于镌刻在门檐、圆柱上一幅幅楹联,墨字褪去了色味,却难以丢弃千千万万个文人识字老人的良苦用心。一幅楹联就是个满满的期待,就是带着飞翔的梦啊!

无需从梦境中去寻找,只要到了这里,你会发现梦就在眼前,是那么的真实!

停云落笔20xx10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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