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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真墨芳释禅意

发表时间:2020-09-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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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画真墨芳释禅意,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祝我尊敬钦佩:

《油画家李春荣老师》生日快乐!

我与李春荣老师认识两年有余,一开始并不知道在我QQ好友列表众多师友里面竟然隐藏着这么一位画坛奇葩。直到有次无意间亲眼目睹他的真迹一幅名为《仙境》的油画,那精湛的画功,那投入全部热情一笔一画去勾勒而成的作品,从美学理论的角度,分析、鉴赏这幅油画。画中展现出雄奇瑰丽的缤纷世界,奔涌着深厚浓烈的思想情感,其景动人心魄,其情感人肺腑,具有强烈的艺术魅力和极高的审美价值。

对于初涉及油画天地,外行赏阅者我来讲,只有两个字:神奇!在亲睹他画作聂人神魄之处,又耳闻到他画作受欢迎程度竟然令人如此咋舌:他的油画一般销往英国荷兰美国意大利俄罗斯加拿大澳大利亚新加坡台湾香港往往画还没干透就被人家拿走了。

李春荣老师同时也是一家鞋子配件冲刀加工厂的老板,外表温文尔雅、内敛的他,其实是一个集商人铜臭味与画家儒雅味为一体的传奇人物。我也是一名小商店经营者,同时也是一个热衷于文学的女子,颇能够体会到这些舞文弄墨者艺术家的心理。他们借由画作、文章,极力借图(文)宣泄某种寓意的感觉是那么强烈。往往灵感来了画到(写到)三更半夜,越画(写)越精神,大有欲罢不能趋势,常被人戏称为画痴、书呆子不痴不呆怎出优秀作品呢?是不?

缘分牵引让一个居于莆田、一个居于漳州的俩师友,在福建掀起了一股艺术狂潮。他们不希翼成为什么伟人,只有一个小小心愿:凭借手中的画笔(文笔),把人性的真善美诠释透彻!盼望大众了悟画中(文中)禅意,生活和美幸福,这就够了!于是乎雅人韵士,为续梦想筑画廊,与友雅俗共赏,在2013年1月20日创办了《涵韵画廊》。李春荣老师精品油画漂洋过海推广至千家万户,晓涵借文寓意育人也得以在《中国写作论坛》散发墨芳

李春荣老师是国内外深受欢迎的油画画家。祖籍福建省莆田市。他并不满足于现在画画的格局,一心想着更上一层楼,于油画的创作方面得以有更大的突破。于是更专心致志于油画创作上,去探索、揣摩

笔触,决定艺术的成就。工法,决定建筑的永恒价值!

李春荣老师运笔借助颜料的厚薄对比、调合剂的浓淡变化、落笔的轻重力度、运笔的快慢节奏及点染的气韵感觉,为我们奉献出一幅幅优秀作品:《国魂永存誓造巨龙》《欧洲花市一角》《轻松的灰调子》《七七孟女情》《青青子衿悠悠我心》《松鹤延年图》《端午情思》《人生境界赋山水图》

其中以《春夏秋冬四季长城》这一巨作最为难能可贵!世人皆知万里长城凝聚着中华民族历代劳动人民勤劳聪明智慧和血汗结晶,是中华民族的象征!如今,万里长城永不倒只是歌词,现实中呈现残败一面。

李春荣老师别出心裁地把春、夏、秋、冬的景色和神韵,融贯于四季长城巨作中。长城是一座宏伟的舞台,李春荣老师是高明的魔术师,季节则是优秀的演员。每个季节都表演出自己的绝招,令赏客油然产生一种心灵的共鸣和美感。《春夏秋冬四季长城》巨作逐一推出,立刻在画坛、文学界引起极大反响,众人无不钦佩于李春荣老师新颖的构思极其画作恢宏的气势,纷纷拍案叫绝

可能是性情所致,一来二往的往后日子里,加深平凡女人我与李春荣老师深厚的师友情谊。慢慢对李春荣老师有了以下了解,请与我一同品味。

一、画作

我品李春荣老师的画作,就像看真正的风景一样心旷神怡,如溪鸣的画作比比皆是,如柳绿桃花红的画作一张又一张,看的我目不暇接,像是国宴的花坛姹紫嫣红,分外妖娆百看不厌。

二、思绪

我饮李春荣老师的思绪,就像品茗龙井茶一样,色泽翠绿,香气浓郁,甘醇爽口,形如雀舌,即有色绿、香郁、味甘、形美四绝的特点。绵柔,清香爽心情

三、才情

我赏李春荣老师的才情,就像沐浴原始森林的甘露,绝尘,寻着祖先遗留的谜,舒爽滋润心田润物细无声

四、人品

我识李春荣老师的人品、友谊,就像醉诗,润泽,飘逸怡朦胧,似傲雪绽放的红梅一样品性。由如来口中吐出的佛家密言,让我相信虚拟网络人与人之间的交往,照样可以真实可信。他清新纯洁的品德,像化作一道道清流渡入我及众师友的心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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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笔浅墨,禅意人生


不知从何开始,爱上了寂寞,爱上了一人独处的时光。在寂静的夜晚,将重门深锁,将自己投入书海之中,尽情地徜徉遨游,只一本书、只一盏茶、一笔浅墨、几卷古风小楷,便如此地令人心动。静坐在窗台下,掩耳听不见窗外纷扰喧嚣的人潮,只有此刻清闲雅致的时刻,而寂寞便是如此地令人陶醉,也唯有此刻,世事才会如此地波澜不惊。

爱上了一人独处的时刻,并非是因为不喜欢融入人群之中,也并非厌烦喧嚣复杂的环境,而是喜欢一人独处时的寂静与平和。当一个人独处的时候,常常能听见自己内心深处的声音,面对自己时,也从无需刻意地掩饰或伪装,想哭的时候便大哭一场,想笑的时候就尽情地笑,只要这一切出于自然就好。

当一人独处的时候,也时常能够静心思考,反省自己的过失,回首来时的路,也常常能在独处的时候与心灵深处的自己产生共鸣,明白自己究竟想要得到的、想要追求的是什么,而不该去做的,又是什么。唯有自己明心见性,才能够更加坚定地奔赴远方。

也不知是从何时开始爱上了练习毛笔字,几卷古风小楷,几笔浅墨,在白纸上留下印记,无论白天有多么繁忙,到了夜晚总会抽空来写几卷蝇头小楷。一直坚持至今,晴耕雨读,盛世无惊。将近三年的坚持,虽所曾写过的文字,既不够雄浑敦厚,也不够骨力劲健,亦不够圆润娟秀,但是每每练字的时候,心情总是宁静平和的。在那泼墨练字得时候,仿佛所写下的每一字每一句,都是由心底流露出来的话语,或婉约的宋词、或隽永简练的歌词、或是豪情壮志的诗词、或是几句禅意的佛语与人生哲理名言。尽情地挥笔洒墨,只为抒写心中之所愿所想,纵此刻窗外风雨交加,我心亦如秋水明镜般宁静平和;纵此刻窗外纷纷扰扰,我心亦是清风朗月,不为外界的一切所扰乱于心。

而每当挥毫泼墨练字的时候,父亲总告诉我,你所写的字,便是你的修养。心正则笔正,练字不求效率,而是要在练字的过程中学会静心,要在练字的过程中修身养性,这才是真正的练习书法,练习毛笔字的真谛之所在。一笔一划,笔下的一字一句,皆是我们每个人的修养,你的心境如何,所撰写的行文便是何种风格。

于我而言,一笔浅墨,几卷古风小楷,心似明月秋水,过禅意人生,有一盏属于自己的茶,似此,便已是最大的幸福了。

将日子过成诗,有一盏自己的茶,过清简如水的生活,写行云流水的文字,白日里忙碌于工作,当夜幕降临时,则可以搁置白天里的繁杂琐事,静下心来做自己最喜欢的事情,纵白天里再忙碌,夜晚时仍可以摆脱各种琐事的缠缚,不为附庸风雅,只为静心养性,在翰墨纸砚间,找寻到另一番更广阔的、更明郎纯净的天地。

曾读过这么一首禅诗来时无迹去无踪,去与来时事一同。何须更问浮生事,只此浮生在梦中。纷繁复杂的世界,独守己心,拥有一颗淡定从容的心,就能拥有一份宁静与美好。

《二十四诗品》中曾写道:玉壶买春,赏雨茅屋。坐中佳士,左右修竹。白云初晴,幽鸟相逐。眠琴绿阴,上有飞瀑。落花无言,人淡如菊。书之年华,其曰可读。愿在一盏茶中,品出人生的四季,品至波澜不惊。愿泡一盏茶静坐,任世间山河尽落杯盏之中,当乱世风烟都归于平静,似皓月澄辉。在人生每个经过的路口,在每一个擦肩的刹那,只要内心通透平和,任凭风云席卷,星梦残缺,亦可以花好月圆,淡看世间的缘来缘去,淡看这红尘里的起起落落。

有缘之人自会相遇,无缘之人终会擦肩。红尘修行,本是如此。纵锁层遇见的人不断离去,一路上也自有山水为伴,清风朗月相随。如若遇见了,便只作远别重逢,如若擦肩错过,就这么擦肩,也未尝不好。以一颗善良平常心相待,以纯善之心,行善之事,做纯善赤诚之人,过禅意人生,似此,便已是此生最美的福报。

释残


残缺,遗憾,有时是一种生命的呐喊,是一种美丽的诠释。

题记

破镜不能重圆,波澜不能骤静,长空,云卷云舒,淡忘遗憾;庭前花开花落,止步静心,转念察思,破镜有唯美的斑纹,波澜有恬静的曲线,残缺有时也是一种美。

残缺的体表,成全一颗刚强的内心,残缺的代价,塑造了一轮刚劲的体魄,残缺的痛苦,唯美了微笑的酸楚。

也许你不是十全十美,当然世间也没有十全十美的东西,这一点我深信,所以你何必自卑,也许你是一个残疾人,失去听力或美好的光景,但是,你至少还剩下生命,你可以用其他健全的器官去感受去聆听这个梦幻的世界,上帝为你关上一扇窗吗,就会在原地为你敞开一扇门,不要绝望,不然你会失去整个世界。

缺,不能缺人格,残,不能残尊严,张海迪的残缺是一段传奇,贝多芬的残缺是动人的音符,他们是残缺的范本,却也是刚强的典范,残缺在他们身上是一种力量,是一种独特的魅力,就像比萨斜塔,塔身的倾斜在塔界无疑是一个大漏洞但他们正因为这个漏洞,才使得这座塔变得独特,变得独具魅力,从而文明世界,谁还会嫌弃他的倾度呢?

残缺的时代,破不了前进的脚步,残缺的世纪,缺不了美好的未来,我国几百年的屈辱与耻愤,从《南京条约》签订以后的种种条约,场场战役,都为中国拷上了沉重的枷锁,但是这轮残缺的章回,泯灭不了我们复兴的力量,阻止不了我们前进得小碎步,哪怕是原地踏步也从来没有停止过,残缺的世纪,虽然是黑暗的灵魂,但是他们也给了我们如黄继光,邱少云这些最可爱的人,给了我们,团结奋进的力量,给了我们反封建的勇气与信心,正因为残缺的历史,才给了我们今日的传奇,每一个战斗的场面,都折射出抵抗侵略,保家卫国的正义的力量与光芒,残缺有时也是一种美。

秋日蓦然飘落的红叶,冬日,淡然凋谢的花片,为迎接下一个春天,重启了季节轮回的诗篇,下一个春天,因为他们的残缺才绽放动人的画卷残缺,有时也是一种美

禅意莲花


当光阴流转,那莲,在晨露的润染下,晶莹如玉的身姿,无不述说着无尽的禅意。让莲在碧水荡漾间,盈盈的润了如玉的娇颜,在时光的长廊间,与佛结缘。

莲,在雨色朦朦时节,让那圆圆满满的叶,沾满晶莹的雨珠,如珍珠般,映射出莲清淡干净的容颜,在月色银辉如水的夜色间,悄然打动世人的眼。在岁月的递增间,越发喜爱那一池碧波里剔透干净的玉颜,在莲的神韵间,发觉生活的简单和满足。就让繁琐淡去,让岁月静好,一世安然。看取莲花净,应知不染心。佛曰:淡定即从容,世间风月,不忘初心,赏花的心情,总能心静即安。

就让我们一起在清风拂过面颊,蛙鸣蝉叫的夏日,在六月的暖阳间听鱼戏青莲的声音。能一起等待花开,凝视花落的人儿,都是缘深。请在珍惜里原谅,请在原谅里珍惜。在莲瞬间的娟秀间,读懂岁月匆匆的碾转、聚与散。让如烟的往事,在轮回间,沉淀,在莲的一朵禅意间,浮生花开,月静日长,最终,岁月沉香。

我不愿在岁月的门楣间,感叹人生的苦涩,让丝丝怨意蔓延开来。莲,在瞬间的完美中,定格一世的安宁。在盛开的季节里,让人忘却凋零的悲切。就在这繁华喧闹的夏日里,莲轻浮在圆润的叶间,听涛涛水流的轻吟。仿佛一世静好的期盼,在微风拂面的月色间,在心底荡漾开来。

在凡尘烟雨深处,总是在乎一些人,在我的岁月间暖了心田,让我的生命瞬时绽放霞的光芒。可却敌不过光阴似箭,碾转流长。总有很多在乎的,需要用一生的时光来离别。却痛了自己的心扉。

就让莲的清幽感染我的思绪,在流年似水的岁月间,低眉凝眸,凝视一花的风雅,在静好的岁月间,让我读懂一花一草的世界,在别样的心情里,盛开一份别致的温柔。

就让我在自己的世界里,浅浅遇,淡淡忘。在流年里,读懂烟火,流年,红尘,沧桑。

谁说,读懂过莲的傲骨?在一波荡漾间,发现那孤独傲然的心灵。从一片莲叶间,挺立出一朵青里泛白的花苞,在一抹温柔里,孕育出满满的深情。莲如人的心情,也寂寞,也淡薄,也黯然。却在时光流转间,甘愿化为佛前的宝座,在孤独中,听尽一片梵音佛语。

莲,用自己的娇柔,惊喜世人的心灵。让静美的温柔,流淌在世人的心间。就让我在一世的静好里,细细读懂一世的流年。

释冬季


无需要用寒冷来形容这无情的冬季。因为我用冰冷的心来描述这个季节,不知能否渗透我的笔记,记录一点关于自己,或者自己和你的一些事迹。

黄昏临近,自己刚睡醒,路灯远处点亮渐渐靠近。深爱黑夜的自己淘汰了白天,那是我该醒的时候,融合不了的温度,带上的那点情绪渐渐憔悴。无意中目送你的背影渐行渐远,我决心离开这窗台,是否还有勇气去回忆,用灰色的键盘去代替自己的心,只是敲打的时候有点疼痛。

冬季的风吹乱空中未落的雪,整个大地显得如此凌乱。孤影和冰冷的雪融合在一起,让我的世界变荒凉。如果我不敢说每一秒每一刻,至少自己是每一天都会想起你的身影和关于你的所有。可是命运的签让我在这个冬季显得如此伤感。不屈服不甘心又能如何,谁能走过生命中的安排。曾经单纯的以为自己努力了,什么事情都能做好做到。只怪自己太天真,却不知道一切都在悄然改变。

茶的热气渐渐变淡,我知道是自己的心在冷却。胃又开始剧烈的疼痛起来,于是,我点烟,这样可以让我暂时的平静些,至少病痛可以暂时的忘记。夜晚,一个人不知不觉的走到了断桥边,这边的雪很美,不断地落下,连着一位老人的白发,衬托出了一片安详。记忆里我经常会看到这位老人,他独自坐在桥上,还带着一杯茶一包烟,但是我从来没有和他搭话过,我想,或许他一直在等待,等待一个不可能会出现的人而已,我不敢轻易的想,只是看到他一个人打着伞,在雪中独自坐着,这个目光划过的瞬间让我心痛而已。他笑着面对沧桑,尽管岁月在他身上布满了痕迹,但是内心依然不屈服。而我太年轻,看到他,我却找不到一个可以哭泣的理由,于是我转身离开这片风景......

路灯下的雪很纯白,反射灯光照亮这街,射不穿我内心深处那些烦琐。黑暗生长这里,恍惚,而我却看不见。我并没有哭,想远方还在的你,那温馨夹带久违的甜蜜。想开创一个世界,只属于你和我的,那种简单浪漫的感觉永存。这却是幻想。

为什么会难过,或许想起了你,雪下过后需要阳光,让地回到过去。聆听风的叹息,雨落之后也只是一时,承受了不该有的痛。如果心和雪可以一起去融化,那我给这些泪一个微笑。如果心与心距离我们到不了,那彼此就把这记忆封锁。笔记结尾写上剧终。

一个人走的这条路真的太漫长,我身披黑色的大衣,却找不到自己想要的伞,于是我学会了淋雨,此时我只想哭,唯有泪水还有温度,但是那样的简短,如同烟花,也只是瞬间的美丽。

回首那条曾经在雪天与你一同走过的路,只看到自己一排孤单中夹带凌乱的脚印而已。

芳姐


到了!这就是我们的家了!这是10多年前夏天的一个午后,爱人指着河对岸的一户土坯房屋由衷地说。

在这样山清水秀的地方有一个老家,想想都让人流口水!我头戴小红帽,肩背双肩包,身穿白底黑点的连衣裙,一下车就蝴蝶一样扑向那小桥流水人家

迎接我们的有公公婆婆还有回娘家的芳姐和她的小孩。他们是憨厚朴实的,看着就让人从心里近,我的这种感觉也许是爱屋及乌吧。仔细看芳姐,刚30几岁,却有几多白发藏匿其中,影响着芳姐的年龄,大眼看去,比实际年龄要大上10岁。芳姐的眼睛里写着忧郁的歌

就在那年的前一年,那个不务正业的芳姐夫田忠给远在长春工作的我们写了一封洋洋洒洒的长信,有10几页之长,信中提到芳姐的两个儿子,一个5岁一个7岁,说在农村实在养不活他们了,要卖掉一个这个田忠,大概早就摸清了我心地善良的毛病。田忠字写得好,文笔也不错,我读过一遍之后,被感动的一塌糊涂,不止一次地跟爱人商量:让芳姐夫来长春打工吧,或许这样挣点钱养家,芳姐他们就不用卖孩子了爱人也是个善良的人,就回信说明了我们的意思。不久,田忠来了我们家,我是第一次见到田忠真人,以前经常听爱人说他和芳姐多么相爱。现在见到此人,我却有种不好的感觉,这个田忠不知在哪里捡了一副墨镜戴着,在屋里也不肯摘下来,自以为潇洒;走路时从来不知目视前方,而是东瞧瞧西望望,仿佛丢了东西;爱人给他找好了工作,他干了一天,人就蒸发了。一下子一个星期找不到人影。过了半个月,有一天晚上居然领一个女人来我家!在田忠心里,可能领个女人是他长本事了!那个女人一进屋就坐在我家床沿上,正巧大姨妈来了,搞我家床上一块血迹我真是气不打一处来!爱人回来,把田忠一顿臭损!第二天就买车票,打发这个田忠从我家消失,让他赶紧滚回老家去!半个月后,收到芳姐的来信,芳姐和田忠离婚了,孩子一人一个,大的跟田忠,小的跟芳姐。

一年后的我站到芳姐面前,心里却有无限歉意:或许当初田忠要不到我们那里去打工,他们就不会离婚

这里是爱人的老家,也是我的老家了,不管婆家人真心也好假意也罢,我自己拿这里当家了。婆婆忙活着,什么吃的都拿出来做好给我们吃,而她看着我吃得那么香甜,笑得比我亲妈还慈祥。更让我感动的是,在吃蒸肉的时候,婆婆居然理解我不爱吃肥肉,把肥肉咬下自己吃,而把瘦肉夹给我!更是芳姐,其实头发完全可以自己洗的,芳姐见我一头的长发,喜欢的了不得,非要给我洗,她轻柔的手啊,长满了茧子,却温暖得似初春的阳光我幸福成幸运的公主,眼神里写满感激与亲切,我就用这样的眼光和芳姐对视着直到芳姐流下眼泪。我不说话,只为芳姐擦拭着,芳姐终于说:我离婚不怪你们,田忠是一个什么人啊看到母鸡去蹲窝了,他就在窝外守着。等母鸡一生下那个蛋,立马把母鸡一赶,鸡蛋煮都不用,就生喝了早晨睡到中午,什么农活也不做,20几亩地都是我一个人弄

看来,是当初芳姐看走眼了。

这一年,田忠到长春去了,我的心总算轻松了一些,可是,无尽的农活,两个需要照看的孩子多亏了阿贵

阿贵是谁?

田忠的朋友。

阿贵也有两个儿子,我和他们家搭伙,做完他们家的再做我家的,有些农活,女人做不动的他老婆桂芝也很好,我知道她心里苦,买衣服总是给她买,好吃的尽她吃,脏活累活我去做

走走说说中,很快太阳偏西了,不久银盘似地的月亮挂在天上,大山隐约在夜色里,朦朦胧胧,更是那可爱的萤火虫,一隐一现,让人似乎走进了如梦如幻的境界。大姐,二姐,三姐以及她们的夫君和孩子都来了,舅妈舅妈地叫得我晕头转向他们更多谈起的是芳姐的婚姻,我一直没说话,我实在无言。

人是会老的,岁月却永远不老。10年后我和爱人带着儿子又回老家。刚走到婆家的打谷场边,就见一台手扶拖拉机停在场里,一个40多岁的中年汉子正在拖拉机上,把一袋袋的化肥用力向地上掀这是个炎热的夏天,那汉子被汗水浸湿的衣服贴在身上,两鬓的头发已经花白,眼睛却炯炯有神。

这时,公公婆婆才看到我们回来了。他们脸上写着兴奋,兴奋里藏着尴尬,公公指着拖拉机上那个中年汉子说:阿贵,来,抽支烟!又回头对我们解释似地说你那几个姐夫都说忙阿贵方便

阿贵,这应该就是那个和芳姐相好的了。

年初,芳姐被检查出来患了子宫瘤,后又检查出来严重贫血,阿贵什么补血的办法都想过了,在芳姐家里肉、鸡蛋一顿也不让她断。当年田忠亏欠芳姐的,阿贵都补上了,而且超超有余。两个月后,芳姐在县人民医院里做了手术,芳姐在住院期间,阿贵忙坏了,白天要招呼两个家,两家都有孩子,都有农活;晚上要守护芳姐这些情况,芳姐在电话里给我说起时,是哭着描述的。

夫妻又怎样?亲姊姐妹又怎样?

如今,芳姐的大儿子早从田忠那里跑回芳姐身边,在阿贵帮助下已结婚生子;小儿子在县城有份不错的工作。两个孩子都叫阿贵伯伯,他们不记得自己有个父亲叫田忠。芳姐在家看孙子,我想:芳姐是幸福的!

画心,画扇


悔不及的是当初,如果还能回头,我愿能不散的,还是那经年。

我曾抛弃了所有的身外之物,乃至所有物质、原本以为可以坚持己见,一心只读圣贤书,持心一匠,却又不得不感慨,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毛泽东诗情之豪迈、谦引、壮观。

还有山花子,《风絮飘残已化萍》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清代纳兰性德这般柔情至真!只做自己喜欢的就好,朝着那个心持念想一直走,一直毫无顾忌的可以往前走,殊不知现实一回头即入不了世,又出不了世。

白纸一张,丢之可弃,闻之无味,无色。从心不能,从情不能。但,还是愿画心,画扇。

相思容易解,思情不顾身!易画江山,难画人情。泪断肝肠空含恨,自古悲伤最磨人。千篇一律悲与喜,谁闻潇洒笑凄凄。

情字头上空点头,佛经云: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修真易如此,修殊途同归时,但愿那些人也都、还在!

画心画扇画江山,双木非林,田下有心,心中无人,万顷皆空。也想像三毛一样的《说给自己听》,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这般铿锵洒脱,坚韧自如!

只是人说: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你。可我也像他一样,树深时雾起,海深时浪涌,梦醒时夜续,不见鹿,不见鲸,唯独见不到的,却是你!为此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情缘牵,一线情缘牵白头,日日思念排忧愁,相见可否别离步步匆,又来得及是否?落梅拂雪就对我说,所以说人生,人这个字虽然只有一撇一捺,但做起来真的很不容易。

是啊,太难。都为的是能艰难的,好好活着!谁又愿意心无所定,颠沛流离,心不甘情不愿的,为将就而生于平凡?却不知平凡的可贵。

可就算黄泉路上近,富贵如我、还是皆如浮云也,万象万法终归于平淡,于尘埃!但还是,愿用我三生烟火,来换你一世的,扑朔迷离。

但我们却忘了,我们都是尘世的戏子,以为脱下了戏服,在戏还未结束之前逃离,就可以躲过那场悲剧,却不知人生这场戏才刚刚开始。出自白落梅《爱如禅,你如佛》。

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又何乐而不为。

清风如我,我如清风。随风而来,随风而去。谓清微的风;清凉的风。清惠的风化。《诗,大雅,民》: 吉甫作诵,穆如清风。 毛传就曾言:清微之风,化养万物者也。清惠之风,同於天德。即清风也~如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轻轻的来,不带走,一片云彩。

枕画


“你若不怕,就跟我走吧。”

君陌钰眉头一皱,语调毫无起伏。他在君家素来以怕麻烦之最著称,今儿居然在路边捡了个女娃,甚至连这女娃的姓氏都未曾问起。

这条街道是大长安城内最繁华的街道,富绅官贵、皇亲国戚的宅院参差布落极尽奢华。她选了这条街来跪,也是必然的。

君陌钰了然挑眉,这条街上各式各样的骗术他见了不少,虽说不得火眼金睛,倒也不会轻易被骗。现下,他心中已有八成觉得这女娃也就靠着这身麻衣素服来行骗,索性连这女娃的名字也懒得问了。这女娃也怪,看模样约君豆蔻之年,虽身着麻衣素服,却不见眼眶里有一滴眼泪花花。

大街上往来人群众多,中也不乏达官贵人的公子小姐起了怜悯之心,愿意带她回府。君陌钰的马车未出现之前,却不曾见她的目光停留在任何人身上。

无论如何,她总是一声不吭。

次数多了,便有人开始对她指指点点,她依旧不语。

她不似旁的可怜人儿低眉顺耳。跪在地上,却比旁人正襟危坐更让人觉得难以靠近。是以街上众人只是在远处咬耳朵,过了许久觉得无趣,也就散了。

直到,那驾青龙木雕刻着繁复图案马车,被一匹绝尘拉着,从朱雀大街街尾,缓缓经过她跟前。

她魔怔了一般,冲到马车跟前伸手拦下了马车。绝尘虽为良马,毕竟也是畜牲。因这女娃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受了惊吓,扬起前蹄开始嘶鸣,越发不受控制。

赶马车的小厮无法控制躁动的绝尘,从马车上摔了下去。这匹白马中了邪一般扬起马蹄朝女娃踏去。

女娃也不躲,甚至连眼睛都不曾闭上。

围观群众开始小声惊呼。

“天呐!这是要出人命了呀!”

“这姑娘是傻了还是瞎了,躲开啊!”

马蹄落下的同时,一直在马车内一言不发的君陌钰,眨眼之间捞起门帘抓住了缰绳,把绝尘硬生生拽到另外一边。

众人哗然。

并不只因为他救了那女娃,更因为他的面容……如恶罗刹一般!

女娃见君陌钰出手制住了发狂的绝尘,嘴角微不可查向上勾了一下,清澈的目光停留在那张让人看了夜不能寐的脸上。

“请让我跟您回君家。”

原本已经快散去的众人再次哗然。

“这丫头莫不是真傻吧,唉,可惜了一个好女娃。”

“哈哈,踏进君家门的女人非妾即妓,这丫头约莫是疯了!”

直至周围议论声平复后,君陌钰才缓缓开口。

“你可听清了他们说的话?”

女娃目光灼灼,跪在地上脊梁却笔直,只见她灿然一笑。

却道:“未曾。”

于是,便有了开篇一幕。

“为妾为妓何足惧,只有君家,才能助我完成夙愿!”

女娃声音清冽,与君陌钰相较之下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哈哈,好!有我君家人的骨气!”

君陌钰爽快一笑,牵动着那张本就可怖的面容更加狰狞。

小厮慌不迭从地上起来爬上了车,恭敬地从君陌钰手上接过缰绳,扬起马鞭赶着马车继续往街头的君家大宅去。

“想进那个门,就跟上。”

马车里飘出一句依旧毫无起伏的话,跪在地上的女娃缓缓起身,拍了拍膝前的尘土,将那一身衣服稍作收拾,才快步跟上马车离去。

繁华的朱雀大街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刚才一幕如每天都会发生一般,平常到不足以成为大众的谈资。

君家的红木大门紧闭,也无人在外把守。君陌钰下了马车后,小厮将绝尘往旁边一牵便不见了人影。君陌钰回顾女娃,却见她淡然站在台阶下,丝毫不为这眼前的气派所惊。

君陌钰冷声道:“你站在这里,不要动。”

待女娃点头应允后,他绕到右边石狮的身后,将石狮后脚稍稍往外挪了挪,随着古老陈旧的吱呀声,君家大门缓缓打开。

白驹过隙,匆匆而已。

十年弹指一挥间,当初的小女娃已出落得曼妙婀娜。

她有了新的身份:江南名妓。

是夜,歌舞婆娑,纱幔条条。

她一身轻衣罗衫,纤纤玉指拨动秦筝。

曲子日日不变。

她朱唇轻启,唱:“十洲云雨,红笺难寄。云尽处客行千里。旧砚新墨,归鸿无信。楼外微雨临窗滴。凭栏见林花谢春红,白驹去无踪。

勾栏苑多官宦子弟、风流公子,她这一弹一唱一低头,且娇且柔,佳人绝色也。

堂子里坐的凝神观望,雅厅里坐的凭栏而眺。

她不为所动,一如十年前。

“左相之子好美色,你此次任务是取得他的信任,以此获得左相通敌证据。”

这是君陌钰—如今君家掌家的命令,也是能助她完成另一使命的绝一途径。

她眼睑低垂,睫毛抖动。

十年来,君陌钰朝夕陪伴,那个恶罗刹般的男子,却有着如玉般清冽的声音,多少次梦回时,她耳畔回响着初遇时他与她的对话。

他教她武功,一次次试炼时将她打得浑身青紫,口流鲜血,却在试炼完后给她上等的金疮药,他次次蒙着眼也要亲自替她上药,她总闻他微不可查地叹息。

她执行任务,危险也好平安也罢,回首时他的护卫总在不远处站定。

他出门远行,回府时在第一时间去看她。

然而,也仅仅如此而已。

并未发乎情,而却止乎礼。

大抵,她思慕于他

。却不知从何而起,因何而深,又如何是好。

门庭喧闹。

是他,她的目标出现了。

于是,她停手。松了松肩上的薄衫,袅娜而上。

略欠身,道:“左相公子今日乃枕画入幕之宾,有礼。”

公子一脸欢愉。

美人投怀,岂能不乐。

左相公子放荡,几欲俯身亲她,她赔着笑,柔若无骨地撘上了公子的肩将他推开,娇笑道:“公子怎如此着急。”

那公子“嘿嘿”一笑,又倾身上前。枕画不怒,左右这次任务要出卖色相,这左相公子长得亦无甚大碍,索性便由他。

“公子不妨喝酒助兴?”

左相公子如此方才坐回原位,眼里依旧充满情欲之色,嘿嘿一笑,道:“好,好,姑娘说甚就是甚。”

酒过三巡,公子急急出门如厕。

枕画斜倚在榻上,无聊地绕着发丝。公子很快便回了雅室。将她衣衫褪尽,便放下了帷幔。

一朝承宠夜专夜。

公子似被枕画迷了心智,竟替她赎了身,养在一座别院。

她也矫情,替院子题词“明月照枕画,闲听夜风斜”,小女儿姿态,一览无遗。

公子宠她,知道她爱朱雀大街晚烟堂的胭脂,便请了晚烟堂的匠人到这别院,只为她一人研制新样式;

知道她爱青龙巷客似云来酒楼的水煮肉片,便也将那厨子一道请了回来。

某日,公子不知从何处搬来枝叶葳蕤的蔷薇种在院中,还躬身为它搭了花架。

她素来习惯隐藏情绪,如今却为之动容。

从无人对她这般上心。

时日多了,那别院成了枕画的地盘,那里的入门客,都因为有她的喜好作一技之长。

公子如玉,多情亦专情。

入住别院一月有余,枕画将公子对她的好实打实记在心间,她并非凉薄之人,受人恩惠千年记,这公子对她如此之好,她又如何能开得口?

她眼闭心横。

“大不了我便用下半生长长久久伴他左右罢。”

一夜风流后,她薄被蔽体,媚眼如丝,风情万种。

犹豫着说出了目的。

公子二话不说,应允。

她背对他,突而怆然。

又过月余,她偶然发吐。公子极为担忧,差人去请了郎中。

隔帘诊脉许久,郎中收线,对公子抱拳笑道:“恭喜恭喜,夫人这是喜脉。”

他愕然,她亦然。

至此,枕画心中早已将君家命令置之度外,将君陌钰藏于心底。

她仅是区区女子,现已为人母,为了孩子,她不想再涉足险恶江湖;她已有了那人的孩子,便从此,将君陌钰当成心口抹不去的朱砂吧。

那一晚,屋外雨落如瀑,嘈杂扰人,屋内烛火跳动,忽明忽暗。

枕画在灯下缝一件虎头衫,灯火欲灭,她挑了挑灯芯。

门被撞开,公子满身是血。跌跌撞撞几步,轰然倒下。

她吓得几近晕倒,大声唤来下人将他抬到床上。

她坐在床沿看着他,面色如蜡,唇色惨白。

终于,哭了。

是担忧,委屈,害怕,以及内疚。泪无声而下,滴到他手背上,仿佛找到了归宿,不再流动。

他的手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瞧见她哭,便吃力地抬手,为她抚去了泪痕,轻语道:“别哭,我没事。”

一阵咳嗽…

枕画胡乱抹泪,笑道:“我不哭,你没事。”

公子微微牵动嘴角,枕画突然发现,他根本不是那个平日与她相处的左相公子!

君陌钰曾说,左相公子下颚有一颗痣。朝夕相处如此之久,她日日都能见到。而今日,他那颗痣如何不翼而飞?

“你是谁?”

她起身,退出几尺,警惕地问。

“假扮果然容易露出马脚啊…”公子躺在床上,无奈地笑望床幔。

“丫头,你怎么能听不出我的声音…”

枕画杏目圆睁,难以置信。

“君…陌钰?”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姓名,却不想,也是他能听到的最后一次。

君陌钰了然挑眉,与十年前一般。

“左相府高手如云,我怕你任务不成而受伤,又怕左相公子轻薄于你,怕这一生不能拥有你丝毫,怕你的笑落到他人眼眶,怕你哭时我不在你身边,怕不能时时刻刻将你放在身边。于是,我想了这么一个办法,丫头,你觉得,好与不好?”

又一阵咳嗽…

“别说了别说了!”枕画捂耳,摇头打断。

“丫头,你看看我…看看我…十年了,抛开丑恶的人皮面具,这才是我真实的模样,我怕…我怕…君陌钰从未怕过何事…如今,却怕不能与你偕老…”

她抬头,与他双目对视。只一霎,便又泪流满面。君陌钰抬手,终于又无力地放下。

“丫头,我一直以另一个人的名义爱慕于你,是我此生做过最怯懦之事,此后…若我不能留于世间,你便丢弃这腹中孩儿,另觅良人。我在钱庄放了一笔银子,就当做,你的…嫁妆,这,便是信物…”

他指了指腰间玉佩,眼中含泪,却未落下,怔怔地看着枕画小腹,叹气。

“我不!你若死我绝不独活!你伤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去找大夫!”枕画回坐床沿,终于握住那双她梦寐以求的手。

“丫头,你别走…左相通敌证据我已拿到…你不必再忧心。我的伤,小

到皮肉,大到五脏六腑,华佗在世也救不回的…丫头,你…仔细看看我…往后的时日太长,我怕你将我忘记…我不想就这样死去…丫头,你…爱我吗…”

尾音渐弱,眼泪终于落下,君陌钰再次抬手,抚过枕画眉间,双眸,鼻峰,嘴唇,最后…直直落下。

枕画不语,泪已满衫。

良久,才崩溃道:“我爱你啊…从你将我带入君家那一刻,我便将心系在了你身上,君陌钰你听着,你若是死,便是要了我们娘俩的命!我绝不会独活…你听到了吗……”

只是,他再听不到了。

枕画双手捂面,痛哭出声。她爱的人,原来也爱着她。可这份爱,为何这样短暂,短暂相依过后竟然是生生世世的天人永隔!

他已没有呼吸,面色却突然变得红润,仿佛只是睡着一般。

原来,爱能穿越生死。

五年后。

她一身素衣,坐在早已如盖的蔷薇花架下。

眉若远山,瞳剪秋水。

“娘亲,今日便是清明了,爹爹还在等我们呐。”糯糯的童音夹杂着无邪的天真,小娃娃摇晃到她跟前,扯了扯她的衣袖。

“钰儿乖,爹爹可调皮了,让他多等等我们,不急。”

她眼波流转,满脸宠溺。

“娘亲总说爹爹调皮,为什么呀。”

“因为…爹爹总是和钰儿玩捉迷藏呀…等钰儿长大成人了,爹爹才会从那里出来跟钰儿相见,所以,钰儿要快快长大…”

"如今天下战乱连连,为师让你出谷也是情非得已啊。"

隐幽谷内,白芷抬手轻抚过女娃头顶,一脸慈爱。

女娃扬起头,眼珠子俏皮一转,咯咯笑道:“师父你啊,总这样不放心徒儿。徒儿此去是为了替百姓化灾解难,师父不是说,君家有个名唤君陌钰的男子,能够阻止这场更朝易代的浩劫么?”

白芷捋了捋袖口,沉沉地叹了口气,低声道:“也罢,你去吧,切记三个绝不可。绝不可缠绵俗世、绝不可暴露你是幽谷弟子的身份、绝不可对男人动情,天下男子,皆是薄情寡义之人!”

女娃笑道:“师父,并非所有的男子都是薄情寡义之人。”

“师父,这天底下并非所有男子都是薄情寡义之人……”

完。

书中画


书中画

“凌萱,到学校了吗?”公交车在夜幕之中缓缓行驶着,一个男生坐在座位上拿着手机打电话。他的脸庞随着车的行驶路灯照得忽明忽暗。

“还没呢,快到了。”凌萱已站在车站昏暗的灯光下,行李箱立于她身旁。

今天是她去高中报道的第一天。由于这是所封闭式的高中,所以她将在这所学校度过新的一学期。打给她电话的是前不久刚和她在一起的男友萧枫。萧枫已经高三了。虽然他们没有在同一所高中,但他们打算共同努力,考上同一所大学。

“我的天,为什么这里这么人烟稀少啊。”挂掉了电话,凌萱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轻声嘀咕着。

的确,虽然现在已是晚上,但也不至于人迹罕至到这种地步。好歹,这还不算是郊区,而且离市中心应该没有很远的距离。只有一个女生站在大马路上还真是诡异啊!

呜呜呜,早知道这样她绝对不会报考这所高中。

独自一人塞上耳机听音乐,拖着如同千斤重的行李箱,慢腾腾地挪步于宽广的马路上。终是看到了学校,她不禁面露欣喜。

校门口站着一位值班老师。凌萱很有礼貌地跟那老师打了声招呼。那老师扫了她一眼之后,正欲低头记录,却又忽然抬起头来,盯着她,急急说道:“姓名?”

“凌萱。”

那老师似乎松了口气一般:“你进去吧,405号寝室。”

“好的,谢谢。”凌萱虽然礼貌地回应了一声,内心却忍不住吐槽:“四楼啊!要疯。”

她看着长长的楼梯,算是认命了。

累死累活地连拖带爬地到了寝室,推开门,另一个室友早已在整理行李。

“你好。”凌萱面带微笑。

那室友转头来一看,眼里满是错愕,但那仅仅只是一瞬。她正欲仔细观察,那人的眼瞳中却已恢复成波澜不惊。

“你好。”那人同样报以微笑,“我是叶宁。”

据说这所高中的学生比较少,所以两个人一间宿舍不足为奇。

叶宁是高三的学姐。她们两个虽然聊得很开心。但是,凌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这所封闭式高中里的图书馆大得让人意想不到,里面的书几乎样样齐全。

凌萱很早就起了床,她要去图书馆借几本文集。早上图书馆里人不多。她在青春栏目区找书时,手不小心碰掉了一本书。低头一看,是一本米色的本子,但没有图书馆的标签。拾起打开第一页,居然写着她的名字。

或许,有人跟她同名吧。

她如此想着,拿着这本本子,走到了柜台前。管理员不在,她把它放在了柜台上比较显眼的地方。

转眼就到了晚上。上了一天课的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踏进了寝室。此时,叶宁正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凌萱把书包里的作业拿出来放在桌上,突然看到了那本早上看到的本子。

“叶姐姐,这本子……怎么会在这里呀?”早上她明明把它放在了图书馆的柜台上,怎么晚上它就出现在了自己的书桌上?

“哦,是图书馆管理员送来的,他们看那上面写着你的名字,就认为是你的了。怎么了,这本本子不是你的吗?”

“不是我的啊。会不会是跟我同名的人的呢?”

“我之前也问过那人,但他说他查过了,全校只有你一个叫凌萱的。”

这就奇怪了。

她打开本子,发现除了第一页有好像是用铅笔写了她的名字之外,其他书页全是空白的。

她走在教学楼内的走廊上,有些人与她打招呼,有些人与她檫肩而过,然而更多的却是,瞥了她一眼然后立即收回目光急急走去,甚至有更离谱的,有学姐看到她立马逃走了。这使得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结果一不留神撞到了一个刚走出教室的学姐。

“对不起,对不起。”她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歉。

“没关系。”那学姐原本还有些不满,听到她道歉了也就不追究。

谁料,当那学姐看清她的脸时,却是大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凌萱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喊。

突然另一个学姐冲出教室,捂住了那个学姐的嘴:“没事的,小栀。”继而又对凌萱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她认错人了,请不要介意。”

“嗯,好的。”凌萱觉得事出蹊跷,但没有继续追问。

“天啊!杀人了!”宿舍楼内到处传来惊恐的叫喊声。凌萱打开寝室门,刚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就见一女生仓皇地跑过。她连忙喊住那女生:“哎,同学,发生了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吗?”那女生停住脚步急急说道,“高二(三)班钱栀学姐被杀了!那个惨状啊。”

“什么?!”凌萱诧异地喊出了声。

“不过,”那女生神秘地看了看附近,见没有人,便压低声音对她说,“我今天晚上一直呆在414,就在钱栀学姐住的415号宿舍的隔壁,可是我没有听到钱栀学姐走出那个房间,她死得那么惨,我却没有听到她的惨叫声,不觉得很奇怪吗?”

“那你怎么会知道她死了?”

“是她房间对面的430号寝室里的林怡学姐,她们关系一向很好,据说她本来打算去钱栀学姐房间串门的,却看到她那副样子躺在地上……”

“是啊……是很奇怪……”凌萱喃喃道。

“那个,同学,我先走了。”那女生话音刚落,便已跑得不见踪影。

叶宁学姐不在,凌萱打算只身一人前往415。

这时415的门口已有不少人围观,而林怡正跪坐在钱栀的身旁哭泣,不时喊着:“小栀,醒来啊,怎么会这样啊!”

钱栀的死状的确如那名女生所说的非常惨,称之为恐怖都不足为奇。她躺在血泊之中,白色短袖衬衫和深蓝色长袖外套皆染上血迹。她的长发非常凌乱,双瞳瞪得老大,嘴巴也张得很大,满脸惊恐,且七窍皆流血。围观的同学们都最终散去,唯有林怡仍旧在钱栀身旁哭喊着。

学校领导与警察赶了过来,将现场封锁起来。

凌萱走到林怡身边,一只手抚摸着她颤抖着的背,一只手递给她一张纸巾:“学姐,人死不能复生,你……”

“我知道。谢谢。”林怡接过纸巾,擦擦泪水,“可是,小栀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我的心更难受。”

“没事的,会查出凶手来的。”凌萱安慰道。

“嗯。”

学校因为这件事而放了一个多月的假,再次回到学校已是十一月上旬。

事情渐渐被平息了。然而,杀死钱栀的凶手仍未找到。根据法医鉴定,钱栀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中毒现象,甚至没有吸入某些气体而导致她产生某些幻觉。

不知不觉到了十一月中旬。凌萱想再问问之前碰到那名女生,却发现那名女生也不知所踪。

最后,却得知了她请病假的事情。

凌萱觉得那名女生请假很正常,毕竟遇到那种事,心里肯定会多少有阴影。

却不料,学校里忽然传来那名女生也死了的讯息。据说她的死状跟钱栀的一样。

事情更复杂了。

又一天早晨,凌萱整理书桌,却再次碰掉了那本写着她的名字的本子。

她拾起那本本子,打开一看,却发现第一页虽然依旧是好像用铅笔写了她的名字,但后面却有好几页不是空白的了。那几页全是图画,一张纸一面图一面空白。她翻了好几次,发现每张图画上都有一个女生的背影,而是那个身影好眼熟。

“我的天,这不是我吗?”凌萱顿然醒悟。

她又急忙重第二张开始往后翻,发现上面画的,居然就是她所经历的事。

她有种莫名的恐慌感。

她拿着这本本子,与叶宁一同来到了图书馆。

“小萱,那个管理员就是上次把这本本子送给我的那个。”叶宁指着两位图书馆管理员中的一位。

凌萱走到柜台前,将那本本子递给他:“你好,请问这本本子是你送到405号宿舍来的吗?”

“405?”那人满脸疑惑,“没有啊,我这学期没去过宿舍楼的四楼。”

“那请问你之前有没有在柜台上见过这本本子?”凌萱仍是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没有。”那人摇头否认,把本子还给了她。

“这样啊,”凌萱满脸失望,“抱歉打扰了。”

“等等!”叶宁喊了一声,“不对啊,我上次明明看见你把这本本子送到我们宿舍来的,还问高一(三)班的凌萱同学是不是住在这里的。怎么现在说没有呢?”

“那个,我可以证明他确实没有去过405,我也确定没有见到过这本本子。”另一个管理员说话了。

“奇怪了,我记得我明明那天把它放在柜台上了。”凌萱说。

“那可能是别人拿走了然后给了你们。你们误以为他是图书馆管理员了。”

“不可能啊,我分明听到他说自己是管理员的,最主要是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算了吧,叶姐姐。”凌萱不想把事情闹大,“委屈点就当作是你认错人了吧。”

“好吧。”叶宁只好作罢。

回到寝室,凌萱打开本子。果然不出她所料,刚才发生的事全在这本本子上。

这一连串事件的策划者,

到底是谁……

悄然步入冬季,外面寒风凛冽。宿舍楼和教学楼是连在一起的。林萱拎了只热水瓶跑去教学楼一楼打热水。

大部分房间的灯光都灭了,只有零零落落地几个寝室地灯还亮着。

教学楼内只有一楼走廊开着灯。寂静得只能听到凌萱一人的脚步声。晚上就是如此,安静得吓人。

教学楼有两个出口。一个是大厅那里的大门,还有个就是走廊拐角处的门。当然,晚上都上了锁的。

走廊的尽头有个饮水机。不过饮水机上方的那盏灯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她走到饮水机前面的时候,那盏灯却忽然暗了下去,不再闪烁。她凭借着其他灯的光亮去接水。灌冷水时,她感觉好像有水洒出来,溅到了她的手上。她并没有在意。结果,她无意一瞥,却让她惊恐万分!她的手上不是水,而是血!她吓得手一松,热水瓶掉到地上碎了。一摊殷红的血水与热水瓶碎片在地上犹为醒目。她赶紧顺着走廊向着宿舍楼的方向跑,却忽而听到一阵阵的破碎声。她猛地抬头一看,发现走廊的天花板上,灯一盏一盏地碎了,碎裂的灯管玻璃掉了下来,黑暗渐渐向她逼近。她跑到拐角处,发现前面的灯也一盏一盏熄灭。她用力推门,门却纹丝不动。她这才想起来门早已被上锁了。

她咬咬牙,冲向前方,身影很快被黑暗吞噬。她凭着感觉向着宿舍楼方向跑去,却感觉自己如何都跑不到尽头。

她停住了脚步,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忽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她吓得大叫一声。这时,灯忽然全亮了,完全没有破裂的痕迹,而地上也没有玻璃碎片。

她扭头一看,居然是叶宁。

凌萱刚要开口问叶宁怎么在这,叶宁却先开口了:“老师让我来帮她拿点东西。你先回去吧,门没锁。”

“嗯。”凌萱应了一声,向前走去。可她发现自己之前居然是往宿舍楼的反方向跑的,难怪她跑不到宿舍楼。

不过也不对啊,怎么之前会跑不到尽头的,难道是幻觉?

当她再回头时,却发现叶宁早已不见踪影。

她顺利到达了宿舍楼。刚要开门,却见萧枫走了过来。

“枫?你怎么来了?”她又惊喜又疑惑。

“听说你们学校发生了点事情,我就过来看看你。放心,经过学校同意了。”熟悉的声音依旧,可因为他背对着灯光,她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

她与他进了寝室,他把灯打开。她一看,瞪着眼睛大喊:“啊!”

叶宁居然躺在地上,跟钱栀还有那名女生的死法一样!

凌萱捂着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明明之前叶宁还跟她说话来着,怎么现在就死了?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去翻那本米色的本子。

果不其然,本子里的画上有之前发生的事。但是,只有她一人!

叶宁呢?

她想要跑出寝室喊老师,却发现萧枫把门关了。

“枫?”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他却没有回应她。

不对劲!

寝室里如死一般寂静,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死寂。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枫”。

她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是谁?”

画魂


从小开始,唐文的手中便被父亲塞上了一支画笔。父亲是个画者,不管怎样努力,却总是画不出有份量的画来,在画界闯荡了大半辈子,还是这么默默无闻。

父亲也终于从当初的不甘心,到后来的无可奈何。不过他并没有完全的放弃自己的理想,而是把这个多年的梦想转交给了自己的儿子,他多么的希望将来有一天,儿子能在画界闯出一席之地来。

唐文从小就知道父亲对自己很严厉,无时不刻地监督和指导着自己画画,等有了些基础,便带着他走访了很多当时的名家,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指点。但是,多次的奔波和走访下来,得到的却不是名家的教导,而是他们的建议和劝告,唐文并没有画画方面的天赋,以这孩子的资质,到头来或许将和父亲一样,在画界变得默默无闻。

父亲听了心中很不好受,每天都以酒浇愁,变得郁郁寡欢起来,渐渐,父亲的脾气也越来越坏,只要看见唐文稍微有些贪玩,不好好练画,便对他拳打脚踢,毫不留情。尽管父亲知道唐文的资质有限,有时对他或许太苛刻和残酷了些,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对儿子抱有的希望太大了。

以后唐文只知道,所作的唯一事情就是不能让父亲感到失望。久而久之,这股无形而巨大的压力,让唐文的身心总是处在一种无法言语的沉闷之中,他的表情失去了年轻人特有的丰富,冷冷地,本来清澈明亮的眼睛变得空洞无神,白茫茫的目光中透出的一股寒气,让人不敢直视。

晚上开始,唐文经常做起了同一个噩梦,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明明睡着的自己,却清醒地感到自己的眼睛睁得很大,仔细地看着房里熟悉的每件东西,尤其是那扇门,总好象有一个人躲在门后,他在等待着,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事情,门慢慢地打开了,一个黑影出现在门口。啊,唐文一声惊叫,一骨碌坐了起来,细细的冷汗布满了他的额头,又是这个梦。

到了十八岁时,唐文已经跟着父亲参加了很多的绘画比赛。尽管由于刻苦的练习,他的基本功很扎实,但是画出来的画总是缺少了一种灵气,就好象没有魂魄的人体一般,虽然实实在在的,却如同行尸走肉。

于是,父亲带着他走遍了很多名胜古迹,高山,大海,原野草地,为的是让他的画中能有灵魂显现,并给他讲解很多的人文历史,把更多的名作背景解说给他听,唐文听得很仔细,他迫切的想要改变自己,希望能让自己的画拥有灵魂。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大地充满了无限生机。看啊,儿子,多么美丽的风景啊,好好感受一下,从中体会大自然的活力。唐文望着无限的风光,看了看明媚的阳光,感受着光芒直入眼中的惬意。走,儿子,我们到那个山峰上去,从高处眺望,这里风景一览无遗,对作画很好处。说完,两人背着画板,直奔山顶而去。

就把画板架在这里吧。父亲指了指山顶的悬崖处,然后两人一起寻找着衷意的画景。突然,一阵大风吹来,架着的画板倒了下来,眼看着就要掉下山去,父亲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完全忘却了自己的生死。画板被挡了回来,却由于自己冲得太猛,无法及时收脚,从峭壁上滑落下去。爸爸!唐文一声大叫,奔跑了过去,趴在峭壁处,看着下面。儿子,我在这里。父亲大声叫喊着,爸爸,你坚持住,我去叫人。

他看到了父亲,正紧紧地抓住峭壁上的枝条,在生死之间坚持着,这一残酷和恐惧的场面,渐渐在他的脑海中闪现出了一幅血色的画。唐文惊呆了,从没有感受到这么强烈的创作意识,他犹豫着拿起了画笔,就那样趴着,用俯视的角度,边看着父亲,边在画板上绘画起来,他的动作也越来越利索,越来越显得娴熟。父亲显然也看到了他正做的事情,他很清楚的能看到儿子的表情,这是一种从没有过的认真和自信。父亲知道,儿子找到创作的灵感,他没有再叫唤,怕打扰了儿子的专心,用着仅剩的一点力气,顽强地抓着峭壁上的枝条,为了能让儿子有充分的时间绘画着自己。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了,终于唐文的画作结束了。他猛地站了起来,大叫着爸爸,坚持住啊,我就去叫人来,我要给你看我的画啊!话刚完,父亲抓着枝条的双手已经再也没有力气,他的身体好象一片枯叶一般,从空中飘落下去,既而消失在唐文的视线中。

唐文这幅惊世骇俗的作品终于发表了,顿时震惊了整个画界。画作灵感的来源,画作的背景和画中的含义无不令人惊心动魄,这幅画中到底有一种什么样的灵魂存在,阴暗的,冷酷无情的,儿子的,为之献身而高尚的,愚昧的,父亲的,亦或是父子执着的,或是更多的别的,谁都无法甚至是不敢去确定。

以后,唐文仍旧不断地做着先前的同一个噩梦,不过他确切的知道,那个从门后走进来的黑影,不是父亲,而是自己。

流年忆芳雪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在看雪的时候,脑海里想到的却是远古的歌曲。古人是多情的,感性的,是为思念美幻的先祖。

自古以来,人们把思念托化为物,万物皆由此而情意缠绵。思念寄风,吹化寒士之人;思念慰月,抚了羁旅之苦;思念似沙,掩了大好疆土。思念似剪西烛,听夜夜雨声,也是愁;思念是芙蓉面,红了秋阶,白了梨花园;思念又成谁家的绿桥天,惊鸿照影,终不见。梅花芳雪,折了一枝,摇送驿江边。这些情,难解;这些思念,亦亘古不变。

不欢这寒冷的季节,却喜这季节别样的风景流年。紧密的冬日小精灵们丝毫不惧寒冷,她们也当真是调皮怜爱。农村里多见的麻雀小啾啾,在砍好的柴枝间,跳跃。跃上了柿子树枝头,却因不敌小精灵们,又慌乱的跳到了地面,一会儿叽叽,一会儿喳喳,一会儿又叽叽喳喳,不知道说的是什么,听不懂啊!一半恼恨一半无赖,无奈有趣极了。

空旷的大地,飞扬着雪,纷落着花,远远望去,似是花雨一般,觉得温和安暖。今日的雪,此刻的人,又不复从前!

犹记去年寒冬日,亲朋俱在,欢笑依然。当时的我,还是嬉笑玩耍的少年,同伴的人儿,还是有着可爱的笑脸,家人还是碰杯话从前。料想今日,却是巨变。笑,被黑夜笼罩;人,皆是各走一边;说起从前,竟无语再言;而我,也沉默着画了一朵睡莲,任火苗燃成灰烬,不喜,不忧。没了执念,可怜。

要说什么样的人最让我感到可怕,我会说是放弃感情的人。他们封闭了情感,只是一如既往地过活,表面上他们没有任何异样,实际上他们只是一个空壳了。可怕,是讲他们的所作所为,更是常见的没有半点奇特,却深深刺痛了我的心。人,麻木了,才是悲剧不断上演的根源。

我,已经不能单纯了。长大,在所难免。

昨日的大喜大悲,来得突然,来得猛烈,来得不欢而散。就好似这一场雪,可能持续了几天,可最终会消散。来了,会去,去了,又回,回了,再去循环中,等待的归处,思念的归人少了,少了。

那我,就会问,这天地间,是否有一处永为我等待,永有人存在的归依。这样的想法,又天真了,疯狂极了,亦自私落寞了。

这世间惟一看似不变的,是万物的轮回再现。花开花谢,草荣草枯,只是今时花开不出昨日艳,今日草鲜不出昨时绿。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古人之思,非今时人所及。

雪天,撑伞也好,徒手游走也罢。趁着此刻,还有心,还有情,去尽情一些吧!那条没有尽头的路,终要有人走的。既然要走,就浪漫些走,就诗情画意地走。纷扬的雪花为你开路,田地里嫩绿的麦苗点缀了这一季的光华,河丛旁,三三两两的树木,屹立着,彰显着最初的模样,远处的房舍,就是你即将拜访的对象

你慢慢地走,雪静静地下,没什么不舍,就这样吧!

我在流年忆起芳雪,谁在暗处绽放着一朵雪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