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一生网

欢迎来到情感一生网
你的位置: 情感网 > 情感美文 > 导航 > 合格暗恋,妥善保存 情感文章

合格暗恋,妥善保存 情感文章

发表时间:2020-11-09

【www.qg13.com - 男生暗恋】

关于情感方面的文章很多,情感这件事我们永远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合格暗恋,妥善保存 情感文章,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她叫阿翘,伪左撇子。也不记得是从哪里看到的说法:如果世上只有百分之十的人是左撇子,那么在地铁车厢里靠紧你的十个人里,会有且只有一个。但和一见钟情相比,概率不见得很低。想象一下,你出了地铁,行走在地面上,人山人海不留心,遇见最喜欢的那个:像台风卷来时,你站在旷野,房子给掀开了顶,枝头冲天的大树被连根拔起,小污泥水塘被颠翻,带起粒粒雨点坠落。你傻站着不动,等台风眼逼近。不确定的东西很多,但唯一确定的是,台风眼是他。更神奇的是,这个人恰巧是个左撇子。

不相信吗?但真实案例是有的。比如,阿翘遇见棕熊。

棕熊这个名字是阿翘偷取的,是她漫长暗恋史里的专属代号。

高二那年,她被一帮花痴朋友架去看篮球赛。场地上两色背心闪来闪去,身旁的好友拽她胳膊:“快看!对方11号!”可阿翘光想着比赛结束后去吃米饭还是面条。球赛结束,正是晚饭点儿,窄街最热闹时。邻班那帮臭汗哄哄的小子勾肩搭背嬉笑着走来。阿翘在吞茶叶蛋,鼓着脸看他们赢球了的劲儿。棕熊歪着嘴和兄弟讲话,倏然转头,目光长久地停在阿翘脸上。他给了阿翘一个不明意味的笑,眼睛里淌着温柔的光。这个眼神是什么意思?阿翘不懂,一愣,就愣了好久,等他们走远才狠狠咽下蛋黄。

在这之后,他们俩就常莫名其妙地遇见,而且,彼此都假装不经意瞅过对方。

阿翘暗恋的小心思藏不住,被同桌一戳即破:“原来你暗恋的是他啊!我们算是初中的老朋友了,哎,下次介绍你俩认识!”但她非不让,说“暗恋只适合偷看,声张是犯规”。

高考前,她壮起胆撺掇同桌弄来一张他的大头照,晚自习时飞奔回家锁上门,把照片和没递上他手的情书一起锁进抽屉。阿翘不是硬气,是因为大脸盘、胖大腿和不出挑的成绩,令她缺了往前一步的底气。阿翘不作声地挖了个坑,把暗恋的种子埋进土里,想等悉心灌溉生根发芽后,结出够美的花再送他。

毕业后各奔一方,阿翘留在武汉念大学,从朋友那儿打听到他考去了广州。有距离,阿翘反倒不焦心。在被拉开的空间与时间里,她能安心修行出一个有资格“掐他小臂、笑倒在他怀里”的新阿翘。而“进化升级”的第一件事,是逼自己用左手——“左撇子”珍稀,“他”让珍稀翻倍。要是能和他一样,拥有一点儿少数派的技能来对抗枯燥世界,那多有趣。为了达成目的,阿翘跑去药店买了圈胶布缠在右手虎口上,一概换上左手吃饭做事,虽然写字时抓不稳笔,切菜时刀没拿住差点割到手指头,不过那颗长到20岁却依然少女气爆棚的心,依旧为棕熊而无比坚定。

阿翘把这份单恋也归为恋爱。反正心里有个人,知道他在那里,一切就都会好起来。她拒掉其他人的追求,挂了个牌匾在心门口,上书:内已住人,望君勿扰。

大学毕业,阿翘迫不及待地踏上开往深圳的火车。深圳包容性强,空气清爽,但都不及在这座城里工作的那个“他”令人期待。

棕熊大概业余时间在健身房做教练,大概住在福田区的红光小区……这些都是从他的网络动态里看到的。阿翘盘算好了,11月11日去表白。她早就不是高中那个马尾辫一梳就整三年的小丫头了,如今的她长卷发,会画眉涂腮红,昔日的同学们都说她越来越好看。而且她已经凭一己之力在深圳找到了一份稳定的工作。一切就绪,就等日子来。

表白礼挑了许久,阿翘还是决定去书店翻爱心菜谱。当“午睡小熊蛋包饭”出现在她眼前时,震出了她第一次见棕熊的怦怦心跳。离表白还有段日子,阿翘得空就捏一头小熊练习。无敌可爱的菜谱看起来容易,实际很费功夫。鸡蛋饼好摊,难在胡萝卜切成的小薄片和紫菜撕出的小三角形,贴上饭团就往下滑,稍微偏移了正确的位置,熊就嘴歪眼斜,像在睡极不舒服的觉。

练习了好一段时间,好歹做出了比较像样的。躺在饭盒里的小熊闭着小鼻子小眼,睡得酣甜。阿翘6点跳下公交车,到他上班的大楼对街,提着便当袋来来回回地走。缘分仍眷顾她——往对街又一瞥,看到他的半个身影出现了。阿翘赶忙转身往天桥上奔。棕熊走路很快,天桥上人潮汹涌,阿翘差点跟丢了。岁月堆积,年少的爱慕不敢言说,等他远走,有人站在原地期待,有人起身迈步去贴近他的步伐。

一路跑下来气喘吁吁,阿翘终于在一条人行道上拍上了他的肩。她大口喘着气,语无伦次地说:“还记得我吗?我是阿翘。以前我们一个学校的。”

棕熊先是有一点小讶异,但很快,就又露出了友好的笑容。他说:“哎,你怎么在这里?我记得你的。”

如果阿翘有尾巴,那她在当时一定开心得不停摇动。她如释重负,邀他去附近的小餐馆吃一顿:“好不容易再遇上,顺便吃顿饭吧,怎么样?”棕熊欣然答应,两人一前一后地往路边的川菜馆走,他的身影在前,阿翘在后。

夫妻肺片、毛血旺和干锅花菜上齐了,阿翘左手拿着筷子给他夹菜,嘴边盛满笑。棕熊讶异:“嘿,想不到,你也是左撇子呀!”阿翘淡淡地笑:“是呀,这么巧。”两人被麻辣呛到,边喝水边咂舌头。高中时光的趣事变成餐盘里的菜,阿翘和他一起愉快地慢慢咀嚼。谁讲暗恋苦又涩、没结果、费时间?“暗恋”是个褒义词,是座孤独的核电厂,能涌出无限力量,比如不言一声的修行,坦然面对自己。

吃到一半,阿翘悄悄拿出便当盒搁在膝盖上,反复念叨了千百遍的表白宣言刚要出口,核电厂却突然爆炸了。棕熊的手机响了,他当着阿翘的面接起来:“哦……好呀,笨蛋,你等我啊,马上来。”阿翘猜出几分,然后他印证了答案,像解了六年没解开的方程式总算有了答案。棕熊起身,拿上外套,掏出两张一百元的钞票放在桌上,眼睛里依然淌着温柔的光芒:“对不起啊,阿翘。我女朋友那儿出了点急事,我得走。我们改天再约出来吃饭吧!”

他的背影消失得很快。阿翘这才清楚,现在的棕熊,已经跟自己一点关系都没有了。

命运跟她开了一个小玩笑。他只当是在街头偶遇高中校友,却不知她为这一天演练了多久。

阿翘打开保鲜盒,盒里的小熊还在睡。饭馆的窗外人来人往,但她的对面是空位,如梦幻泡影。她慢慢吃掉已经凉了的小熊蛋包饭,心却没痛也没绞。

后来,阿翘放弃了关注棕熊的动态,但还是没有离开深圳。吃饭时,依然习惯用左手。无论夹蚕豆还是夹米粉,都轻轻松松,并且嬉皮笑脸地跟人家说左手练右脑,自己是双刃利剑,左右开弓。但没人比她更明白,这其实是习惯使然。

暗恋刹不住,那就随意吧,不用强行终止,反正,终会碰见另一个人;习惯成了真,那就潇潇洒洒把它当作自己的天賦技能。乐观点,生活才会比较容易快乐。无论怎样,她学会了“去爱”。

而旧梦依然是好梦,应妥善保存。

小编推荐

送别 情感文章


在我家,送别是件很郑重的事。父母总有太多东西想给我们,大到腊肉、香肠、辣糟、盐酸菜、土布,小到几克一瓶的花椒末、花椒油……这些东西做起来都很费神,所以通常全家人都得笑嘻嘻地忙上一整天。

忙到夜深,大家围坐在厨房炉边闲聊,谁都不忍心开口说出那句“去睡吧”,通常我爸是第一个:“好啦,先这样,都去睡吧,明天还要一大早起来。”

说着便站起来,抹一抹脑门的头发,转身出门去了。然后和往日一样,他挨个到屋子里给我们开好电热毯,铺平被子,才回卧室。

若看厨房灯火未灭,就又下楼来,推开门说:“电热毯还没热啊,那就再坐一会儿。”半小时后,又是他催促大家去睡。我妈会继续呆坐十来分钟,上下眼皮都打架了,才红着眼起来。尤其在我哥离开前的晚上,她总比以往沉默。

我妈最疼爱的是我哥,一碗水端不平这种事在我们这么和睦的家里也是存在的,有时候甚至表现得挺明显。虽然我不愿承认,我妈自己也可能都没意识到,但事实的确如此。

我们姐弟曾讨论过这个问题。每年春节过后,三人离家的时间通常不一样,轮到哥走时,我妈会格外用心,比如辣椒面、花椒油这些味道容易散的东西,为了确保新鲜一定要等到出发前一天才做,早一天都不行。路上的吃喝也考虑得更细致周全,会想到要不要买点鸡爪子卤上,是不是剥半个柚子补充维生素。

到了我和我姐离开时就相对马虎一点,辣椒、花椒这些,把家里原有的包一包就行。

哥离开之后的两天,我妈总是面色黯然,有时无意识地眼淚就下来了。她总是心不在焉,时不时抬头看墙上的挂钟,问一句:“松该到了吧?怎么还不来电话?”晚上一两点仍睡意全无。

姐离家后,她也不会如此焦虑,不知道我走后是怎样的情形。

当然这有多方面的原因,我们都能理解。哥是长子,少年离家,童年还未结束就失去了父母的看护,我妈总觉得欠他的爱太多。

我哥自小特别乖,我呢,初二时便成了野马。高一下学期刚开始,我就不得不走上了流浪的路,自此沦为没文化的“盲流”。跟我哥相比,真可谓一个天上游龙,一个地穴虫豸。

姐则是吃了性别上的亏,重男轻女是中国的顽疾,我妈也受影响。事实上,我爸特别疼爱姐,只是我妈霸道,家里大小事都由她做主,爸对姐的那份疼爱便显不出来。

不过我仍然记得,高考前夕爸会给姐买奶粉和各种水果补充营养。那时候这些东西都不是日常消费得起的,我不能碰,否则要挨揍的,但姐特别疼我,会偷偷分给我吃。

儿女都长大后,父母对待我们的差别已然微乎其微,即便偶尔还是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不同的期待和关切,但我们仨能顺利成人,他们的欣慰是相同的。

每年春节都是欢娱与阵痛的交织。

有一年节后离家,刚到火车站我就收到了我妈的短信:“早知道心里这么难受,你们明年干脆别回家过年了,我和你爸平时清清静静惯了。回来几天又走,家里刚一热闹又冷清下来,我们受不了。刚才想叫你下来吃面,才想起你已经走了。”

我一个壮如蛮牛的大老爷们,居然从进站口哭到了车上。

放妥行李,坐下看滑过车窗的独山城,想起临别时爸跟我走到街角,妈直到我们拐弯仍然倚在门口,手扶铁门,我又忍不住泣不成声。

大姨 情感文章


我又想起了大姨“偷偷摸摸”给我家送大米的情景;想起了大姨给我们送饭到田埂的情景;想起……

“一个大姨半个妈,你们以后要记得。”四十多年前,妈妈躺在病床上讲出这句话时,眼泪水就在眼圈里打转。

那是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年代。五月的一天下午,患有偏头痛和心脏病的母亲,喘着粗气,把我和哥哥叫到跟前说:“孩子,吃了中午这餐饭,晚上的米就没了,也不知道你爸爸出去卖面条今天会不会回来?”“没关系,我们吃红薯。”我和哥哥不约而同答道。

我们母子对话过后大约一根烟的工夫,大姨还未走近我家大门,就习惯性地“嗯嗯”干咳了两声。我和哥哥应声出门,以为是大姨去赶集回家路过,像往常一样给我们兄弟姐妹送零食来了。就见大姨背着一只大花箩,箩筐上盖满了刚刚采摘的猪草,机织蓝布衣的背上湿淋淋的,额头上挂满了汗珠……我们的高兴劲顿时往下掉没了。

“玉仔,身体这几天好些吧?给你送了些米来。”大姨跨进我家的木门槛后,放下花箩筐,就直奔到我母亲病床前问道。

“没事,好多了,反正老毛病,好不了,也死不了。呃,你怎么晓得我家今天没米煮了?”母亲听说大姨给家里送了米来,心里瞬间来了神气,马上拖着病体起身移下床来。

“我今天一大早就心里一动,想着你这肯定没米吃了,上午就没去墟场,等煮好几锅猪潲,别人家都赶集去了,我就用花箩背了些米来给你们吃。”大姨说着,眼睛在我家的大门和窗户上扫了扫,生怕让人听见,一脸的神秘。

“在哪里,在哪里……”站在一旁的我和哥哥,听到大姨说给我家背了大米来,重又高兴得跑到花箩前,抓走铺在花箩上的猪草,只见箩筐底下用菜叶子捂住筐边,中间压着一个鼓胀的黑色布袋子,用苎麻丝拴着布袋口。小小年纪的我,伸手想把布袋子拽出来,可是拽不动,好沉好重。

“大姐,你每次给我送米来,姐夫他晓得吧,要不,我给你记起数,等小孩子们做得来了,要还你。”母亲说这话时,把眼睛盯向了我。我抿着嘴,听不懂母亲和大姨在讲些什么,只知道这是母亲说的:“记数……要还……”

我家和大姨家相隔不到两公里,田土相依,语言相通。我妈自生下我们兄弟姐妹四人后,身体就像溃了堤一样,常年四季“哎哟,哎哟”地低吟着。因为母亲不能像正常人那样每天出工劳作记工分,尽管父亲把全身心的力气都用上了,每年一到年底,经生产队盘点核算,我们家总是入不敷出,成了全村人都知晓的“老超支户”。再加上我爷爷在土改时因多买了几亩田,被定为“地主”成分,左邻右舍有心想帮助我们家,也怕他人小题大做。

父亲是我们全家人背靠的山峦。每天从早晨天还没亮爬起来,要等到月亮挂在西窗,才会囫囵地上床休息。母亲每次生病后,一天几次,他都会按照医生的交代及时给母亲喂药;母亲身体好些了,他便每天早出晚归,挑着一百多斤的面条,爬坡越坎,走村串户去叫卖,赚取几个血汗钱,给母亲抓药,给家里买粮。到了夏季,父亲身上就很少穿上衣。不管太阳酷暑炎热,每次出门,他都是肩膀上披挂着一条米多长的洗澡帕,挑担时,则把澡帕铺垫在肩膀上,任凭肩上的重担磨压。父亲身上的皮肤,就像村子中间的老堂屋,四处都漆上了一层褐红色的桐子油,光鲜光亮的。

大姨命好,嫁的丈夫是个大户人家,自己身体又硬朗得像树桩,虽然不似农村人讲的那种“男人婆”,但在方圆几公里还是响当当的。论身材,走在大路上属于高回头率的那一类;论口才,站在人群堆里可以放开喉咙扯上几个钟。姨丈年纪轻轻就当上了生产队长,大红人一个,一家人的小日子始终都比别人家要过得殷实许多。那些年里,大姨到底给我家“偷偷摸摸”送过来多少大米,后来母亲没说,也没把数目传下来。

改革开放政策落实后,生产队实行家庭责任承包制,分给我们家的好几亩田,都在离大姨家不到五百米远的地段。每次到这里来做事,我们都会有事没事地跑去大姨家坐一下,玩一会。大姨见我们兄弟姐妹到来,脸上总是挂满了笑,把家里最好吃的东西“搜”出来,摆在桌上。到了吃饭时间,大姨会麻利地准备好饭菜,一定是留我们吃了饭才走。

有年夏天,正是稻谷抽穗扬花时节,天气连续高温无雨。眼看就要收割的稻谷要被旱死,父亲心急,不分白天黑夜抗旱保苗。到了星期天,父亲让我和哥哥两人也搞起了责任承包,把我家离大姨家最近的那两丘田分给我们。

我们村的稻田本來是水旱无忧的。上面有口水井,每天像条水龙汩汩而出,浇灌着它下面的几百亩田土。可这年,连续一个多月,老天爷都是睁开着“火眼”,眨都不眨一下,把那些高旱田里正在扬花的禾苗都旱成了点火即燃的稻草。

这天早晨,我和哥哥还没起床,父亲就爬上楼梯,把我们拖起来,说:“都什么时候了,我都已经去浇了两块菜地回来了。赶快起来,到罗家洞去提水浇田。不然,今年下半年就只有喝西北风。”父亲说话的语气,没有一丁点商量的余地,硬邦邦的。

“那么大两丘田,怎么保得了。”哥哥坐在床上揉着有几分倦意的眼睛,回了父亲一句。

父亲伸手就把哥哥的手臂劈开,吼道:“别废话,赶快下楼。等你们到了罗家洞,水沟里的水都被别人舀干了。”我和哥哥无可奈何地跟着父亲赶往罗家洞。

出门时,母亲叫着说:“孩子他爸,他们都还小,提累了,就让他们在树蔸下躲下凉,肚子饿了,要记得早点回家吃饭,别饿坏了身子。”父亲没有回话,母亲倚靠在大门旁,目送着我们,就像目送勇士出征一样。

我家的稻田边有条人工引水渠,水是从一条叫花溪河的河床上引过来的,但比我家的稻田要低一米左右。父亲把我们带到现场后,要我和哥哥两人,一人把守一丘田,一边从上面的水渠引水灌田,一边找一处最佳地段提水浇田。见我年纪小,没经验,父亲在离开前还帮我用泥巴在垠头上筑起了一个倒水进田的引水沟;在引水渠上垒砌了一道蓄水堤。

按照父亲的安排,我卷起裤脚,双脚插入到齐膝盖骨高的引水渠里,一手提桶把,一手端桶底,弯腰挖水,挺腰提水,似机械一般,将一桶桶的水送进自家的稻田里。

夏天的太阳越是中午越炙热,我晒得有点顶不住了,就干脆用水桶挖半桶水淋到自己的身上,然后,把水桶倒转过来,遮住头顶上暴晒的太阳。一分钟,两分钟,一小时过去,在我和哥哥一整天地擎提下,稻田里的水才渐渐浸没出地面来。

回到家里,我笑着跟母亲说:“妈妈,中午的时候,我好想去大姨家吃饭,可是……”我没把话说完,母亲就接过了话茬:“可是什么呀,想去大姨家吃饭就去嘛,你大姨对你们比妈妈还好。”母亲一脸的自信。

次日,又是一个如火烈日。大清早起来,家门口的几条狗,就吐出长长的红舌头,喘着粗气,懒洋洋地伏在地面上。爸爸见我们兄弟俩都起床后,板着脸,很不爽地说:“你妈的病比前几天严重些,我要送她去镇卫生院检查一下。你们两个就按昨天的样子,还是一人一个点,继续去提水灌田,一定要保住这两丘田,不然的话,下半年全家人都要捏紧裤带过日子。”

“爸爸,我们昨天才把那两丘田提满了水,干不得那么快,今天能不能不去了呀?”我眼鼓着大门口似火烧的日头,央求着。

“你懂个屁,这么大的太阳,一天都要三指水,等田都干死了,再去救,就没得卵用了。去,一定要去。”父亲有点烦躁地说道。我嘟着嘴,低着头,没有正眼看父亲。

“哎哟,哎哟,崽呀,都这么大的太阳,你们去,就要戴顶草帽,中午就去你大姨家吃饭。”听到我发出很不情愿的哀求声,母亲从里屋吐出一串微弱的声音来。

在父亲的怒视下,我和哥哥又各人提着一只水桶向着罗家洞的稻田赶去。到了引水渠边,继续重复做着昨天的事,双脚插入到齐膝盖骨深的引水渠里,一桶桶地挖水、提水、倒水……

等到太阳爬过头顶,我对着哥哥那边喊:“什么时候去大姨家吃饭,我肚子饿了。”哥哥没有回答。我又继续喊:“哥哥,我们什么时候去大姨家吃饭,我肚子饿了。”哥哥还是没有回答。我心急了,怄着气,爬上垠头,直奔哥哥的取水点。

还没走近哥哥的取水点,我的心就要蹦出来一般,既没看到哥哥的人影,也没听到哥哥提水倒水的响声,他去哪里了呢?我三步并作两步,快速跑过去。只见哥哥用草帽遮住自己的脑袋,双脚浸泡在水中,正仰躺在引水渠坝上睡着了。听到我的声音,哥哥瞬时从酣梦中惊醒过来。

我顾不得其他,直问他去大姨家吃饭不?哥哥说:“顶一下吧,田里的水都快出地面了,搞完我们就回去吃。老是去大姨家吃饭,我都不想去了。”哥哥年长,懂事,我一脸无奈,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了。我在心底里咒骂哥哥“死脑筋,死脑筋”。

“亮仔,亮仔,你们都过来吃饭吧。”正当我们兄弟为吃饭问题发愁时,大姨跟往常一样,扯起她的粗嗓子,带着顶旧草帽,穿着大衣襟,从村口的那条小路上快步走来。

我家那丘稻田的西边有条小河,常年都有河水流淌,河畔长有两棵水桶粗的柏树。大姨走到柏树下就没走了,立在那里,酷似她身边的那棵大柏树,手里拿着旧草帽在不停地给自己扇风,额前的头发被汗水浸湿,贴在额上。

我见状,光着脚丫子,蹦跳而去,心底里似乎注入了“核能”。等我们赶到后,大姨蹲下身,揭开盖在竹篾箩上的洁净洗脸帕,从竹篾箩仔里端出一碗茄子和菜椒混装的菜肴,提出一罐饭,随后吩咐我们自己拿碗筷吃饭。

看着我们全身沾满泥水,饿得大口大口地往嘴巴里塞饭的样子,大姨问道:“你们有没吃早饭?你爸爸今天怎么不来?”哥哥听着,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大姨。大姨没有吭声,拿起遮盖在竹篾箩仔上的灰白洗脸帕,忙转过身去,仰头揩搽了好一会。等再次转过身来后,她笑着跟我们说:“外甥,你们多吃点,以后来罗家洞做事,就去大姨家吃饭,大姨一定给你们做好吃的。”哥哥抬起头,停下碗,仰视大姨。而我,仍旧大口大口地往嘴里塞……

次日上午,等我们赶到自家稻田边时,大姨顶着烈日,已经立在我提水的引水渠里帮我家提水灌田了。

故乡村口的花溪水,流过了一冬又一春,心怀梦想的我,将要离开故土,戍守南疆。这天早晨,随着送行的锣鼓声在村里响起,大姨挤开人群,站到了我的跟前,伸手帮我整理了衣领,随手从她的衣袋里“挖”出一个黑色的钱袋子,说:“外甥,这是大姨送给你的盘缠。还有,这是我从你家罗家洞稻田的田垠上抓来的一抔土,你把它带在身上,它会保佑你一生平安健康的。”大姨说着,又从另外一个衣袋里掏出了一个灰色的小布袋。我接过留有大姨體温的一沓零钱和装有我家田土的小布袋,泪水霎时摔落下来……

记得在我小孩出生后,我妈已是半瘫之人。那天,我从商店买完小孩的生活用品回来,刚进门,爸爸就直呼我名道:“亮仔亮仔,你大姨来了。”我闻声赶出门去迎接。只见大姨肩挂着一只黑色布袋,圆鼓鼓的,边走边笑盈盈地问这问那。进了屋,见小孩正在熟睡,她把黑布袋提到茶几上,解开布袋口,从里面先拿出了几沓用旧衣裤剪裁、针缝的小孩尿布和款色各异的口水巾,然后又拽出了两个塑料袋。一个装着我十分喜欢吃的冻米油茶。这是我们家乡人接待贵客时用的,有酥脆的冻米、糯米糍粑片、油爆花生米、红薯片等,用茶水或开水一泡,即可食用。参加工作后,我每次到大姨家,大姨都会准备一大盘,见我吃得高兴,她就乐在心头。

因为工作的缘故,这些年,我和大姨见面的时间不多,只能把思念藏在心底。有次,大姨很想到我家来看看,可她的子女们不允许,说“老人七十不留食,八十不留夜”,怕给我添麻烦。我知道后,请假赶到了大姨家,大姨见到我,又从她那掉了漆的碗架里端出一大钵早已准备好的冻米油茶来。见我一碗快吃完了,她马上又从瓷钵里舀起帮我添满,并不停地说:“你爱吃,多吃点。”见我吃得开心,大姨裂开嘴笑说:“工作不忙的时候,你就多回大姨家里吃,趁大姨手脚没麻,还做得起。”

“一个大姨半个妈。”

在大姨弥留之际,我蹲在床边问:“大姨,还记得我吗?”大姨眼睛直直的,喉咙在噎濡,可就是讲不出话来。我又想起了大姨“偷偷摸摸”给我家送大米的情景;想起了大姨给我们送饭到田埂的情景;想起……

旅伴 情感文章


某种程度上,一场旅行品质的高低取决于旅伴的质量。可是据说旅途人格和网络人格一样不靠谱,都是对现实人格的颠覆。比如福楼拜和马克西姆●迪康的东方之旅。福楼拜-路上只想安静地构思他的小.说,对眼前的美景无动于衷。而他的沉默被持续兴奋的同伴误解了,以至于在抵达开罗时,迪康忍不住要下逐客令了:“如果你想回法国,我把我的仆人送给你做伴。”当可怕的南风吹来,酷热难当之际,福楼拜念叨起他们在托尔托尼咖啡厅吃的柠橡冰激凌,逼得迪康简直动了杀心。凌晨3点,两个朋友分别骑着---头单峰骆驼,都一言不发。3点半的时候,福楼拜挽着迪康的胳膊对他说:“谢谢你没有--枪打破我的脑袋,换作是我,我可忍不住。”

不和谐的旅途多是因为审美差异。朋友阿猫吐槽自己的旅伴,当自己被宛若仙境的雪山镜湖点惊艳到合不拢嘴时,她的旅伴此刻也合不拢嘴一i喋喋不休地用微信语音追问信用卡的不良记录怎样才能删除。正如波德莱尔刻薄的比喻:“就算将绚丽多彩的大峡谷铺展在一个庸俗的灵魂而前,也不能使他的平庸念头减少分毫。”

有时,旅途中的矛盾甚至从准备出行的时候就暗暗滋生了:行李装好以后,眼睛盯着秤,以免超过航空公司所允许的重,量。如果先生多放一条领带,女士就得取出一双袜子。旅途中的百密-一疏也会令人沮丧:在异乡的酒店,卷在被子里的睡衣忘了塞进行李箱:在洗手池边卸下的首饰忘了戴上:即将登机的时候,那个负责保管护照的人又抓狂又无率的表情最不可原谅,尽管他为自己辩解的理由很充分。

每个人都“努力”把你和你的护照分开,海关关员、旅行社工作人员、乘务长、检票员、酒店前台、警察...这些“星星之火”,都因为有了一个能够推卸和怨忍的旅伴而变得几乎可以“燎原”。

最终决定二人旅途质量的可能不是审美,甚至也和细节无关。在麦金纳尼的小说《他们是怎样玩完的》里,一对堪称人生赢家的律师夫安去维京群岛度假,才住了几天,就感到乏味一天气千篇一律的明媚,让人赞赏过几次就懒得再赞,本来可以借这次度假多多交谈的话题(一些平常因为工作和应酬而无法深入的话题)很快就谈完了。在“天堂”醒来还不到一一个小时,他们就开始坐立不安,无所事事地看着一只只瞪着柄眼的螃蟹打横快跑过沙滩。度假并不能使他们的婚姻重拾活力。相反,丈夫看到妻子穿上泳装的样子,也只觉得她有必要做点推脂按摩和少碰甜食....这位擅长替人打离婚官司的律师听过太多婚姻终章的故事,以为听听婚姻第一章的故事可以得到调剂,就试图和另外一对如胶似漆的金童玉女聊天,得知这位“金

童”辍学、走私、入狱,而他刀尖上舔血的经历、云谲.波诡的人生深深吸引了律师的女儿,于是两个除了外形,什么都不般配的人奇迹般地走到了一起,共度人生旅......刻,世间最美好的旅行,就是一个人走向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