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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我身体里的黄河

发表时间:2020-11-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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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会有很多的文章去描述情感,情感这件事我们永远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到底有哪些优质的情感美文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母亲,我身体里的黄河,欢迎阅读与收藏。

当村庄在我颠沛流离的路上瘦成灵魂里的那一眼老井,我还是习惯了在城市的灯红酒绿中弯下腰撒一把粗壮的绳索,去老井汲水喂养漂泊路上越来越沧桑的心灵。

你用漂白粉你用过滤器甚至昂贵的红酒希望换掉我素面朝天的野性,想让城市彻底对我改头换面,可我身体里的乡村却怎么也不肯臣服浮华冰冷的城。

我不得不说在漫长的人生旅程上,妈妈的大爱构成了我身体里的黄河,它孜孜不倦的奔淌着,彻夜不歇的滋润着我的浮生。

这次回乡下若不是农村合作医疗需要身份证与原先的记录核对一下,我没时间回去,不过厌倦了城市的虚假外壳,乡村永远是我灵魂栖息的地方,刚坐上返乡的列车,已经归心似箭。

一进院子,母亲扎撒着白糊糊面粉的手出来迎我,母亲说,小菜长的稀罕人吧?咱俩家的猪羔子也打滚的疯长呢!你看你看,这是什么?

母亲指引着我来到空心砖砌的墙边,掀开上面一块砖,天呐!一只好可爱的小鸟,正用一双眼睛盯着我们!

母亲兴奋地说,已经半个月了,小鸟在它筑的窝里下了五只白色有黑斑点的蛋,母亲每次来都可以和它对视几分钟,它也不飞不吵也不闹。母亲说,这是老天赐给她的宝贝。

她几乎每日都和鸟儿对视几分钟,她说,当自己的目光与小鸟对视时,世间的痛苦都烟消云散了。

我仔细的靠近这位人类的朋友,它褐色的羽毛,体积如麻雀那么大,却有一双明亮的眸子,清澈善意而又充满安徒生般的童话。

这几分钟的对视,我的心也被一份穿过冰河的力量与温暖融化,我不能惊扰它,是的,它一直全神贯注的盯着我,它唯恐我占有了它的领地,并用它巴掌大的身体捍卫着鸟儿世界的自由和生命的权力,母亲说,你也给它拍张照片呗。

我断然拒绝了,我害怕在按动手机快门时,那一声咔嚓惊吓了它一个母亲的梦。

小鸟此时也是一名不折不扣的母亲,它在以生命的经纬线去延续孩子来到尘世的那一片阳光。

我对母亲说,不要破坏鸟儿做母亲的空间,母亲说,放心,你爸磨刀石头都搬到屋檐下了,鸟儿在咱家安心做妈妈。

是啊,世间的花草树木,山河湖泊甚至大自然的一只鸟儿一个蚂蚁一根枯枝不都是上帝赋予人类的风景与伴侣吗?

我孤独吗?不,我可以这么斩钉截铁的回答,因为生命里遇到了如此美丽的花花草草有缘人怎么说孤独呢?

所以,每一次回到村庄我必会收获满满的憧憬和希望,那希望像旷野上自由的花开,总在你意志消沉时给你送来一生的暗香。

我因此感恩生活,虽然在行走的步履上有时候将迈过一座座废墟,只要我们心里有阳光,你就是盛绽在废墟上的格桑。

任何时候,都没有理由轻视自己,上帝给万物生灵都是一样的光芒,困顿时思考一下吧,我们再卑微也比鸟儿强大。

我时常憎恨自己不是一个乖女子,说话大嗓门,粗粗拉拉惯了,即使和自己最亲的人,母亲,说话也一样。

总是一点火就着的脾气,恨自己老了老了没出息。吃饭时,母亲说,把园子里的青菜一样拿两份,一份给你弟弟两口子,一份你自己吃。猪大油搁在楼里壁橱洞里因为温度偏高有异味了,我无意间一说,母亲记住了。煮饺子时,到处又找开罐头瓶子要给我盛今年烤的猪油。

毛葱,韭菜,生菜,昨黑炒的落花生,我和弟弟一人一份。

饺子包的也不多,五舅舅下班回来见我舅妈饭没做好,也来了。母亲怕饺子不够,一个没吃。吃了一钵子生菜就苞米面饼子。

吃完饭后,大包小裹装好了,母亲捂着右边脸咝咝拉拉吸着气,是不是牙疼了?

母亲没吱声,把话题岔开了,你爸让我买了七只母鸭子,养大了下蛋给你们吃。你端午节回来别买东西,俺们有钱,你爸挣老鼻子钱了,你别操心家里。

我问你牙疼是不是!

我的声音提高八度,母亲才低低的说了声,都疼一个星期了,牙帮子烂了。吃药了,没事。

我的泪刷一下滚出来,妈,你有病就扛着,上次拿回来的撤火消炎药吃了吗?

还有那么多呢,你看你看。母亲为了让我相信她的话,将几包五毛钱的清火栀麦片拿给我看。

妈,你以后哪里不舒服给我们打电话啊!城里回屯子也不远,四十分钟就到了。

兜里的工资花的只剩一百多元,还的节省着挨到开工资的日子。计划了很久要扔给妈几百元钱,也都在一次一次满足自己的欲望后才想起对母亲的承诺。

我不是个孝顺女儿,母亲早上打电话说爸爸埋怨我买回来的酒不好喝,我信以为真,只买了二十元的鸡腿回家,爸爸的酒这回没买。中午放好桌子,饺子端来,每天中午必喝一顿酒的爸,将上次我买的三沟酒提留来,我知道母亲撒谎了。

这顿饭很多事情搅和在一起,现实的网络的,饭吃在肋骨上,胃病犯了。

母亲肯定没吃好,不仅仅是牙疼。只是爸喝了酒,和五舅喝的酒。我要走的时候,爸问我有没有坐车的钱,我说,有。

爸在炕上歇一会一点钟上空心钻场干活,母亲送我到车站,这次我推着自行车,因为我说话嗓门高了,母亲和我说什么都谨小慎微,她征求我的意见问,韭菜饺子你也留一盘子,晚上不用做饭。

我说,不要。冰箱里有鱼,今晚炖鱼吃。

收拾了桌子,母亲送我到车站,在站点的时候,母亲小声说,青儿回去别忘了给妈打个电话。

天地之间一片模糊,我的世界下雨了。

母亲的背影分明矮了许多,我不敢正视她的手,那手凸着青筋和细细粗粗的血管,每一根血管都是一个沉重的年论。是的,我听到我身体里奔淌的黄河,它是我唯一可以不必花费一毛钱却能触摸到的水源。

黄河,它从一根根血管里延伸着通向我的灵魂,那是母亲生命跳动的焰火。每一次,当我被日月星辰捧在掌心时,那浪波就会献出香唇吻我的肌肤,我知道这是我无法拒绝的召唤。

无论我落魄还是贫穷,沿着它的轨道我就会架上一块爱的汕板,划回我的故乡。#p#分页标题#e#

桑椹熟了吗?芸豆和土豆端午可以吃了吗?在城市的泥碗里,我习惯低着头拣拾故乡的月光,喂进肚腹才会暖意融融。

马厩里的粪味,如今渐渐在我们的回忆中流浪。

饥荒岁月支撑我们走出蛮荒的民谣也变成一座坟墓,在清明节或者某个特殊的日子活在一沓烧纸与香柱上。

母亲是我身体里的黄河,她在一天,我就不能干涸。

她在一天,我的人生就无比芬芳。

母亲,老了。干瘪的牙床一说话像拉风匣,拉一次风匣,我的心就被疼一次。

老了的母亲絮絮叨叨,我一回家,她恨不得把所有好吃的都装到我的肚子里。其实,她不知道。她在平凡的日子里,已经把整个爱的世界盛在我的背包中,默默的伴随着我,走过春秋冬夏。

母亲,老了。她越来越扛不动二十斤的苞米粒儿,她扛一会儿要歇息几下,我清楚是时光把母亲带进了夕阳,她常常对着儿女在的方向磨牙,磨着假牙咯吱咯吱响,夜里枕着孩子的小名进入梦乡。

母亲说,我累了。八亩地的庄稼,除草剂没打死杂草,一疙瘩一疙瘩的地块,杂草在疯长,我早上喂好鸡鸭猪羔子,嘴里吃着馒头就大葱扎进露水及及的田里拔草,天晌了还要回来做饭。

晌午了,母亲在外地敞开的风门框边坐着小板凳依在门楣上打个盹儿,笨鸡憋红脸钻出锅洞,咯咯咯蛋,把母亲吵醒。

我真想是母亲蹲下身握在手心里的鸡蛋,感受着她的体温,一转身关掉途经的风雨沧桑。

母亲说累了,手没有停的迹象。她躬着腰在锅灶上剁酸菜,案板上的酸菜一点点变成碎末,她给女儿包菜饼子,我又一次听到我身体里的黄河在朝着更遥远的地方徜徉,那黄河是母亲的大爱在延续。

而我此刻,哪里也不向往,我只愿躺在母亲的臂弯里享受幸福的时光。可是,我选择了远方,在那个陌生的城市开始了我中年以后的心灵流浪,无论怎样的风雨沧桑,母爱,我身体里的黄河,它在无限的岁月中,铺垫和成就了我人生的消沉或者辉煌。

母亲,我回到城里了,拿起手机给母亲打了电话,告诉母亲,我平安抵达。

延伸阅读

秋天里的母亲


母亲的满头的白发,常常让我想起秋天,想起秋霜后遍地枯萎的苍凉,也想起花落后金枝累累的果实。母亲已经老了,老了的母亲已经走进秋天里了。

母亲的春天实在是太短太短。父亲体弱多病,收入很低,陆陆续续出生的小儿女如嗷嗷待哺的雏鸟,让母亲的夏季也匆匆忙忙,来不及开花便兑给了秋季。

秋天里的母亲总是忙得不可开交。为了撑起入不敷出的家,母亲除了照顾小儿女,养猪喂鸡,还要开荒种地。每当秋叶泛黄,母亲便带着我们去秋收。

苦苦地忙了一个春夏,终于到了收获的时候,我们像离巢的小鸟在田垄间嬉戏着,母亲却一丝不苟地摘着豆角、茄子;割黄豆、起土豆

秋天的果实堆满了小院,母亲疲惫的脸上写满了欣慰。白天忙着把白菜、土豆收拾好下窖,晚上,便坐在小凳上,挑些细嫩的豆角、茄子切成丝晾干,丰富没有青菜的冬天。

金灿灿的黄豆在母亲的心中占着很重的分量,可以生胖胖的豆芽,可以换豆油和豆饼。打黄豆的时候,母亲总是把我们关在屋子里,一个人扎着毛巾,拿着扁担,在风中噼里啪啦地打着,灰尘和豆粒一起四处飞溅,呛得母亲不停地咳嗽

秋风涤尽了绿色的生命,光秃秃的原野终于对母亲失去了诱惑。母亲每天早早起床,去煤场排队,带着我们往家运输过冬的取暖煤。从煤场到家是一段长长的坡路,母亲拉着自家的小车,像驾辕的老马,把又粗又硬的绳索套在自己的肩上。无情的绳索刀刃般切进母亲的肌肉,磨破了母亲的双手。听着母亲粗重的喘息,我的心隐隐作痛。我知道,母亲背负的不仅仅是一车煤,而是一个九口支家的重负啊!

一车车煤在院子里堆起了黑色的小山,守着通红的炉火,母亲坐在灯下为我们缝制棉衣。爱静的我常喜欢坐在母亲的身边,三十几岁的母亲带着花镜,头上散落着薄博的棉屑,不苟言笑的脸看上去是那么老成、庄重,甚至有几分神圣。无知的我于是便相信,这就是一个母亲真实而标准的面孔,母亲的涵义就是头上的一把伞,身边的一堵墙,可以让我们在遭受任何困境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喊一声妈。直到今天,四十岁的我,穿着长裙,披着长发,一脸孩子气的活跃在人群之中,为了梦想追求跋涉,我才蓦然醒悟:母亲的一生该有多少遗憾!

我曾经看到过一张母亲年轻时的照片,照片上的母亲文静淑雅,梳着很古典的卷发,眉眼之间透着大家闺秀的气质。照片上那张梦幻式纯净的脸和眼前被艰难岁月风化的脸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令我的心也生出无尽的酸楚。虽然我无法真正读懂母亲那一瞬的心境,但我却仿佛看见了一个母亲被生活剥蚀了的沧桑的心。

于是,我开始关注母亲,希望能走进她心灵深处,谛听她最真实的心音,以和她同忧共喜。我在这条路上走着,宛如走在一条落英缤纷的小径上,时而为一串溢香的果实怦然心动,时而为几片落叶而神伤当我终于就要走到这小路尽头的时候,我却惊讶地发现:原来我走得越近,却反而离得越远了,我能触摸到的仅仅是一片博大的秋林里几处匆匆的掠影而已。

小时候,目睹着母亲疲惫地在秋风中奔忙,我以为我很理解母亲,可那时,我理解的仅仅是母亲的辛劳而已;当我终于背负母亲最大的愿望,考上大学,鲜红的录取通知书映着母亲眼角盈盈的泪水,我能理解的仅仅是母亲的欣慰和自豪;当我盘起长发,穿上嫁衣,在母亲喜忧参半,几乎不敢与我对视的眼眸中,我坚信,那一刻我已真正读懂了母亲,可我领悟的也仅仅是母亲的落寞和孤寂。当我终于也成为母亲,每天面对着镜子中敖红的眼睛、苍白的脸,我却不敢再说,我理解母亲!我只能以一颗初为人母的心去体验一个背负家庭重担、养大了七个儿女的老母亲的心。

记得一次文学笔会上,我的一篇《读山》的散文里提到了母亲,因为山的博大与凝重让我想到了同是生命之根的母亲。当我把文章读给母亲听的时候,母亲却流泪了。母亲的泪水震撼了我的心,几乎为儿女付出一生的母亲竟然经不住这么微不足道的一句赞美吗?几十年的风雨沧桑之后,一颗刚强的心在儿女点滴的回报面前变得如此卑微。

时常,望着母亲被岁月磨得粗糙的脸,我总忍不住想,假如母亲当初能找到一个属于自己的人生支点,可以让她把支撑家庭的精力投放到自己的事业上,那么今天的母亲又会是怎样的生活状态呢?也许是带着厚厚的近视镜在书房里写作、在画室中作画、欣赏经典名曲而不是带着磨得粗糙的老花镜,年复一年地缝补着艰难岁月。即使最终依旧是一名家庭主妇,但经历过那么多冲击梦想的尝试之后,母亲的人生也就没有遗憾了。

或许,我以这一代人的目光探寻这一切,已经超出了上代人的期望、思想所及,然而,从母亲眼中间或流露出的失落与无奈,我的所思所虑又何尝不是母亲心底一个反复结痂的伤疤呢?母亲的思想虽然也打上了同龄人的烙印,但她毕竟是敏感且有才能有梦想的人,儿女们的成就潜移默化地诱惑着她、启示着她,使她心底那片模糊的遗憾日渐明晰,而终被时间冲洗成完整的底片,深藏在心灵的一角,蚕食着母亲刚强的心。这种心灵的重负、梦想的殉葬,比起生活的艰难,也许更为沉重更为疼痛。触摸到母亲心底结痂的一角,我的心比抚摸着母亲结茧的手更痛。或许,这才是母亲这代人最大的牺牲和不幸吧!在母亲的心中,我们是她一生永远的收成,但母亲却因此荒芜了属于自己人生的那片绿地。

秋叶飘零一次,母亲的脸上便年轮般添一道皱纹,心里的秋色也愈深愈浓。虽然母亲不再种地、做棉衣,却依旧有事没事地忙碌着,这种忙碌已不再是生活意义上的奔波,而是心境上的消遣和寄托,或者说是几十年生活的惯性。偶尔静下来的时候,母亲也总是显得心事重重。和我们聊天的时候母亲也总是喜欢说年轻时引以为荣的事儿,说自己的聪明、老家人对她的期望。

金色的十月是母亲的生日,我决定按照母亲年轻时的照片包装一下母亲:

古典的烫发、开着小花的红色外套,却依旧遮不住母亲的满脸风霜。我知道:隔着长长的夏季,母亲永远不可能逆着时光的走向,再重新回到岁月的春天,但我希望能用儿女年轻的梦想,为秋天里的母亲还原一颗春天的心

《黄河梦》海飞


黄河梦

海飞

黄河,是神圣的。那一泻万里、气吞山河的气势,那浊浪排空、惊天动地的咆哮,那凝重深沉、黄金一般的色彩,都给了我永恒的崇拜。

“山高者高不过太子山,山连山,九枝把叶叶的牡丹;若要是我俩的婚姻散,石头烂,十二道黄河的水干!”

——这是一首流传在黄河上游的优美动听的双衬词式的甘肃临夏“花儿”,那高亢激昂而富有情感的旋律,唱的是一对情人“河枯石烂不变心”的坚定信念:在人们的心目中,“黄河无底,大海无边”,黄河是永远不会干枯的!

然而,一九八六年十月十五日至一九八七年二月十五日,因黄河上游的龙羊峡水电站大坝下闸蓄水,龙羊峡至刘家峡段的五百里黄河河道,主流断水了。黄河水干了!黄河露底了!万里黄河百分之四的河段“洞开”了她神秘的“河府”。

据地质学家断定,从黄河的发生发育算起,至今已有二百五十万年到三百万年的历史了,万古河底见青天——这是真正的开天辟地的第一次。

多么难得的黄河河底“昙花一现”!历史将永远记载这不寻常的四个月。

一九八七年二月十五日,是龙羊峡水库放水的日子。怀着朝圣般虔诚的心,在临夏回族自治州州长的陪同下,我乘坐越野车,急匆匆地向黄河上游的积石关奔去。

黄河河底会是个什么样的天地呢?凭着多年在黄河边生活的经验,我深信万变不离其宗——黄河河底应该是个卵石沙泥的世界!我曾见过黄河下游的古河道:山东聊城地区有一百六十多公里的黄河故道,一色黄沙,堪称“黄沙河”,流的是沙,不是水。据史料记载,在一九三八年以前的二千五百四十年内,黄河下游决口一千五百四十九次,大改道二十六次。平均三年两次决口,百年一次大改道,改道后暴露在阳光下的黄河河道,道道是沙道!细如尘埃,粗如玉珠。“大风一起不见家,庄稼年年遭沙压”,成了下游一害。人们硬是用自己的聪明才智与肆虐的黄河故道作斗争,平沙、挖沟、栽树,使黄河故道成了杏、桃、梨、苹果等百花争艳的“故道果园”。

“咯噔——”一声刹车,越野车在雄伟积石关前停住了。所有猜测都成了过去,被黄河河水覆盖了三百万年的黄河上游河床,赤条条地裸露在眼前。

积石关,号称天下黄河每一雄关。峻峭耸立的积石山,两崖千仞绝壁,遮天蔽日,大有将崩欲倾、一触即发之势。挤成一线湍流的黄河,从两山绝壁之中横冲直闯而出。据传说,这里刀切斧削的崖壁,是大禹凿山疏河时留下的斧痕。我国最早的地理书《禹贡》中记载:“导河自积石,至龙门,入于沧海。”

顾不上看天,顾不上看山,顾不上看关,一踏上积石峡里的黄河河底,我就迫不及待地盯着脚下的河底,昔日暄嚣咆哮的黄河,如今静谧得只听得见我的心在怦怦跳动;干涸的黄河河床,呈现着一片神圣而肃穆的灰褐色,竟是个“巨石阵”,犹如“水底石林”:奇形怪状的巨大河底石,静静躺卧着,一块挤着一块,构成了“河府世界”的主要“建筑群体”。大的如列车车体、卡车车身,小的也有写字台般尺寸,连我这个一点七八米的个头,到跟前也相形见绌。河底石虽然面貌各异,可全是优美的曲线组合,没有一条直线,没有一处棱角,处处光滑无比。黄河水万古不息的抚摸,把铮铮巨石摸得光溜溜了。我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地质锤,由轻而重连声叩击“河底石”——由弱而强的一连串“咚咚”声如同金属撞击声,悠扬悦耳。地质锤连击数十下,“河底石”除了露出花岗岩略带黄白的本色以外,竟丝毫无损!看来,亿万年的水流冲击锻打,已经使“河底石”“百炼成钢”了。

州长看我对“河底石”光致勃勃,突然冒了一句:“您最好蹲下看一看,石头有没有根?”石头怎么会有“根”呢?我立即蹲下,一看大吃一惊,“河底石”竟然与石河床同石而生,天衣无缝。原来黄河上游河床的“河底石”都是“生根石”。大概是由于黄河上游河道陡峭、落差差极大造成的。据资料表明,从龙羊峡到刘家峡,黄河河道每公里平均落差一点六六米,湍急的河水把那些泥沙和“无根石”都一带而过了,只有那些“根基”极深的“河底石”,成为“河府”的主建筑群。

“老百姓称这块巨石为藏金石,有一位牧民在黄河涸水后的第三天,曾经在底下的这个藏金洞里拣到一块价值五千多元的黄金块,卖给了政府。”州长指着一块横卧的鱼状巨石说。巨石中间被水切割出一道长长的豁口,越到背水的一面,豁口越大,最后竟成了一个直径一米、深一点五米的大圆洞。浪里淘沙,沙里淘金,滔滔的黄河水就是这样把大自然里最珍贵的金子纳入大圆洞中。州长告诉我,黄河断水为青海、甘肃两省沿河人民提供了淘金致富的好机会,数万农牧民涌向黄河河道,拣金、采金,平均每人每天采金收获五至七元,四个月的冬闲时节变成了大忙季节。黄河上游的万古河道确是名副其实的“黄金河道”。

我们左绕右绕,信步绕到了一个一尺见圆的石洞跟前。洞里结着冰,大约是断水后留在洞里没有流走的黄河水结成的,奇怪的是冰块竟不是黄色!州长一本正经地说:“这个洞看来还没有人掏过,花点力气,试试您的运气如何?”出于探奇,我也一本正经地掏开了洞。幸亏是下午。天气有些暖和,不算太费劲就把一洞子冰都掏了出来,乒里乓拉砸了个粉碎——真有意思,金子没有,倒砸出了一条带有金色的鱼鳞的灰冰鸽子鱼!

“鸽子鱼!黄河鲤鱼!我们这儿也有灰鸽子金鲤鱼!”没等我反应过来,州长如获至宝地捧起那只“冰鸽子”。原来这个外形像灰鸽子的宝贝,是黄河金鲤鱼中最名贵的上乘鱼种,只产于黄河上游湍急的流段,肉嫩味美,历史上曾经作为上贡皇上的“贡鱼”。多少年来,相传灰鸽子金鲤鱼已经绝迹,想不到在这里被发现了,州长连声夸我自治州采到了比黄金还贵重的灰鸽子金鲤鱼的信息。

下午三时十分,龙羊峡电站水库弧形闸门徐徐升起,养精蓄锐了四个月的黄河巨龙出库了。重振雄威的黄河水,奔腾咆哮了五十一个小时,于二月十七日下午六时许进入刘家峡水库。

“黄河之水天上来。”我毕恭毕敬地望着黄河之水从积石关喷泻而出。沿崎岖谷河道呼啸直下的浑浊水头,掀起三四米高的浪头,席卷着大量泥沙和许多一米多厚的巨大冰块,在石崖陡壁上冲撞,发出震耳欲聋的雷鸣般的吼声。#p#分页标题#e#

血浆般的流水,黄金液般的流水,我知道了是一个什么样的河床托拥着这民族的血浆,知道了黄金般的色彩下蕴藏着黄金,知道黄河母亲从悠悠的岁月开始就用她的乳汗哺育着大地……

我一直在母亲的视线里


我曾经问过母亲:你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情有几件。母亲微笑着说:三件。

第一件事是我出生的时候,第二件事是我考上大学的时候,第三件事是我结婚的时候。

那时候我还小,尚未成年,对母亲的话并没有太刻骨铭心。如今当我时常想起时,每每都会眼角湿润,说不清是酸还是甜,或许是又酸又甜。

我出生的那个年代正是计划生育最严格的年代。我上头已经有了两个姐姐,由于受几千年封建社会思想的影响,农村人重男轻女的思想仍然很强烈,我的母亲是地地道道的农妇,她也不例外。这种思想驱使着她无论如何也要生个儿子。

在我二姐出生后不久,她和父亲为了实现生个儿子的愿望,就把二姐寄养在母亲的娘家,就是我外婆家。于是他们就到处东躲西藏,只要村庄里有陌生人出现,有四轮的小轿车开来,他们都会一阵惊慌。父亲就把准备好的衣物干粮往背上一扛,带着母亲躲山洞里、躲草丛里、躲田野里即使他们都知道这样做的后果有可能自家的房子会被拆了,或者要缴纳巨额罚款,但爱子的急切之情还是让他们战胜了畏惧。

在这样胆战心惊的日子里母亲终日以泪洗面,她说那时候她最害怕的是夜晚,常常失眠然后胡思乱想,即使入睡了在半夜三更也会经常被噩梦吓醒。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在来年的春天里我呱呱坠地。未看见我之前母亲三番五次地询问旁人:是男是女?直到旁人一一告知她为止。在我刚出生的两三天里,母亲一刻也没合眼,她说她舍不得把视线从我身上转移开。

在母亲的呵护下我一路成长,一直都伴在她左右。直到上高中时,我到县城的中学去求学,才离开母亲的视线。

母亲虽然自己没有多大文化,但是她对我的学习却关心备至。我每换一次班主任她都会向我询问班主任的联系方式,然后用她并不标准的普通话与我班主任经常交流,所以我的很多班主任都对我母亲有印象。我每次考试的成绩、在班级的名次、在年级的名次,她也是都要过问的,等到下一次考试时她仍会记得我上次的成绩情况,两次加以对比,进步了她会露出会心的微笑,如果退步了也不免着急。

上高中后,我寄宿在学校,一般半个月才能回家一次。周五下午上完课再回到家里已经六七点了,不论是炎热的夏天还是寒冷的冬季,她总是煮好一桌自己平时舍不得吃的饭菜等我到家。父亲经常会调侃说我每次回家他会跟着享口福。我常常都跟她说不用等我吃饭,她却总是微笑着说他们不饿。

周末下午是我返校的时间,当我背着行囊提着大包小包离开家时,母亲总是会在我背后默默地注视我的身影,我都会在十米开外回头向她挥挥手,示意再见,她也会向我挥挥手。那个情景仿佛像是七八岁的小朋友看着自己的父母远去又无法跟从。我转过一次身后就不敢再回头看她,我明白她的视线依旧舍不得离开我的身影。

那时候我唯一得想法是:我要为了母亲的微笑!高考成绩出来后,我顺利的考上了大学。当我收到通知书时候,她正在洗衣服,她来不及擦干手,就把录取通知书捧在手心里,脸上露出了最灿烂的笑容。

我去大学报到的那一天,母亲没有送我,是父亲送我到车站的。她帮我收拾好东西后她就忙着去做家务,连家门口也没有跨出。后来我才得知,我和父亲刚离开家门口不远,母亲眼睛就红了,她一边洗涮着我换下的衣服,眼泪一边往下落。我才明白了母亲不送我的原因,她是怕在车站忍不住她的悲伤。即使我长大了,她的视线也无法从我的身上转移开。

如今我大学即将毕业,母亲所说的她一生中最幸福的事已经实现了两个,在不远的将来她所说的最幸福的第三件事也会实现。也许到那时她才会忍心转移开她的视线,或许她仍无法转移开她的视线,无论如何我都感到无比的欣慰,只是幸苦了母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