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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漫游小五台》侯金镜

发表时间:2020-1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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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在文章中总是美好的,而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说自己真正看得透情感,最全的情感美文都有哪些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漫游小五台》侯金镜,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漫游小五台

侯金镜

远眺

向往小五台的心,是在一个偶然的情况下被牵挂住的。

去年五月下旬,到涿鹿县桑干河北岸去看几个同伴。被朦朦细雨留住。雨一直下到第二天中午,当天气由燥热变得微寒的时候,我披上一件夹衣到大门洞外面去看天色:北面鸡鸣山被雨脚遮断看不见了,西面黄羊山蒙上一层薄雾,山上的树木透过雾气绿得正浓。只是南边有放晴的样子,一层又一层的山峦背后,淡蓝色的天空慢慢地露出来了。一霎眼的工夫,就在那块蓝天上面,一个最高峰笼着一抹白纱突然出现了。太阳照着上边有点耀眼,真是难得看到的好景色。我想,桑干河上打了闷雷,下了初夏的小雨,可是那目所能及的山上却降下了大雪,那山该有多么高啊!身边一个老汉告诉我,那山虽远,可是在涿鹿县边界,从远处别看那山光秃秃的,其实它上面盖满了松杉。山高林子密,人烟稀少,野兽的脚印比人的脚印多,可那是座宝山啊!

老汉漫不经心的叙说,使我的心一震:那高耸壮丽的山峰不就是地委、县委的领导同志曾介绍过许多次的小五台么。就在这一刹那,小五台峰顶那一抹银色的轻纱,就成了我和它建立感情的触媒。从此以后,心里就牵挂上小五台:能找到怎样的理由、得到什么机会,去揭开它头顶的轻纱,看看它的真面目呢?

神游

去年并没有如愿,脑子却从此向小五台打开了,不管什么人谈到或是哪里记述到关于它的事情,都能清晰地留在记忆时。

最有兴趣的是,我知道了小五台是距离北京最近的一座大山。内长城从它的腰身南面绕过去,把它留在塞外。一股水从它的腋下流出,成为拒马河的一个源头。据说小五台是河北省有数的高峰之一,这是靠得住的,因为去年我在干河岸,距它二百四十华里,还能看到它被众山拱卫着的主峰呢。北岳恒山是它的母亲,恒山山脉从雁门关迤逦而东,到了怀来、蔚县、涞水交界的地方又突起一组五个山峰,在海拔三千米以上,这就是小五台了。不过留在怀来县的只有北台和中台。所以说小五台距北京很近,因为它脚下的赵家篷人民公社就和京西矿区接壤。用尺子在地图上量量,小五台和北京的航空距离不过一百公里,腿上有劲的走起来,也就是两天的路程,比到十三陵只多五六十公里。当然这是对着平面的分省地图说空话,真的抄近道到小五台,我想,至少要翻过几十道大山梁吧。不管怎么说,小五台是北京的邻人,是首都西面最高峻险阻的一个屏障。

正因为它高峻险阻,所以宝藏也最多。

在山里住过的人都懂得,山区有深山、浅山、丘陵地带之分。丘陵地带是比较贫瘠的部分,大自然在那里的储藏最少,却把各种好东西从浅山到深山一路藏过去,越是去深不知处的地方宝贝也最多。大自然又和许多殷实富户一样,生性吝啬,当它把宝贝埋藏妥当以后,就用断崖绝壁把路堵死,用大风雪把自己遮盖起来。如果人们一定要进去,它就突然发下山洪将人卷走。还有野兽给深山把守大门,只听它们的吼叫,也就够使人胆战心惊了。在旧年月里,能耐住饥寒的人们,谁到这种险恶的地方来?

所以小五台脚下的赵家篷人民公社,社员们祖祖辈辈都在浅山和丘陵地带聚居。公社管辖的面积很大,东西长一百华里,南北宽六十华里,比冀中平原上一个县还大好多。人口少,才一万一千人,可是能耕种的土地平均到每个人身上才一亩挂零。这里的人有个笑话:一个农民有一天耕了七十二块地,还有一块怎么也找不着了,后来才发现它在碾盘底下压着呢。也可见深山区土地少到什么程度,地块又小到什么程度了。

人少地少路难走,就这样,深山里的农民对山也没发过怨言。他们有许多关于山神的传说一个须发全白、手里拄着拐杖的老人,在大风雪中怎样给他们引路,帮他们赶走妖怪(那困难的象征)的故事。这就证明,他们向深山进军,夺取宝贝,也热爱这座山,用传奇的调子赞颂它。解放以后他们又强调吃山养山,维护小五台的青春,山和人们已经相依为命了。

现在,他们又编出歌谣唱道:近山低山花果山,远山深山森林山,全年季节二十四,四十八秋都增产。挺好听的一个歌。什么叫四十八秋?平均每个季节收两个秋,全年就有秋四十八个了。几个粮食秋不算以外,还有山区特点的生产象养蜂取蜜,养蚕采茧,放牧牲畜,育兔剪毛,去密林里打猎,下清水潭捕鱼,妇女儿童摘花椒,拾像实,捡榛子秋多得很,何止四十八个。

他们自豪的是盛产大扁杏,仁肉厚,出油多、颗粒大到七八个叠立在一起不也会倒下。有一年收了九万斤,再加上二十万斤]核桃仁,只这两桩就给公社增加了二十万元的收入。药材也是大宗出产,柴胡、大黄、五加皮等等我们是熟悉的,还有什么长在塔形蘑菇下面的猪粪根,根须一律向左拧去的秦九,就是名字也很新鲜。党参已经人工培养了,野生的,一个劳力在一个秋天能刨百多斤。

没有被人全部征服的是绿色的金子。深山里郁郁苍苍的处女林,长在中台北台的阴坡上。灌木林子还好办,砍河杨、桦树能做椽子和矿井的支柱,不成材的可做农具柄,做大车的也可以从它们里面挑选材料,桑干河洋河两岸的果园也离不了它们,搭葡萄架的杆子,编水果筐的荆条子,都得从小五台山上往下运。这些材料人背、毛驴驮、手车推都可以,那些顶天立地的松极就没法了,因为没路,还不能大量采伐。松杉最茂密的是唐音寺和老林沟两道沟,纵深不下四十华里。这个林带少太阳、少炎热、少旱象,看来既是劳动又是避暑的好地方,可是无村、无人、无路,再加上雨多、水多、雪多、冰多、阴天多,沟里就不容易进去安下村庄。人烟少了,虎豹在这里出现,狍子成群地住在密林里,毒蛇也选择到繁殖后代最好的巢穴了。

峰回路转

向往小五台整一年了,今年,恰恰也是五月下旬才得到机会,爬到它的北台附近,了却这桩心愿。

艰苦的是最后一天路程,从赵家篷到唐音寺林场的那六十里山谷。一出发,穿过大片大片的核桃林、杏林,就要循着步步登高的拒马河上游爬上去,什么时候十几丈宽的河床变成三二尺宽的溪流,才算到了目的地。河谷越走越窄,有时只给蓝天留下一道缝,几乎要夹扁了行人的脑袋。在半坡的羊肠小道上攀援得说是最省力,总算是看得见路,路上也还有点松软的土。在河谷里走,就得留神找寻前人的脚印,不然,就走到断崖底下,湍急的水把人拦住。最愁人的是大石头,山头风化了。岩石崩裂开,被山洪冲下来,一群一伙散乱的蹲在山沟里。高兴了,它们留个窄石头上寻好落脚到十里地。如果只是低着头找路,东歪西余地往前走,用不了多大工夫,就腿脚发酸,越累就越发烦躁。#p#分页标题#e#

可是等你挺直身子喘口气的工夫,马上就发现百转千回的山谷也忽然山穷水尽了,开满了紫丁香的悬崖绝壁突然横在面前。再拔起腿来钻进谷口以后,忽然又豁然开朗,几丈高的瀑布呼啸着跌碎在清水潭里,绿尾巴的水鸟在飞溅的浪花里打着回旋。这是休息的好地方了,在青石板上坐下看那水潭的颜色吧:从上望由浅绿淡蓝到深蓝,层次分得很清楚,最下面就黑得透明,象一块正在凝结的玉,澄澈而看不见底。投石头下去,它摇摇摆摆好半天,才没到黑颜色那一层里不见了。同时一股清凉也扑到脸上,汗下去了,也该继续赶路了。

一路上都是静静的,偶尔在河边看到小孩子精神专注地钓鱼。鱼在流急水浅的河里不易吃到东西,所以很快就上钩,不到一袋烟的工夫,他已经得到七八条了。只有一次突然听到爆炸的声音,赶上去看,几个赤裸裸的壮汉正在水潭里打捞被炸得昏厥了的鱼群,那种一尺多长、生得挺秀气的鱼,已经装了满满几筐了。

村子是有的,这里的耕作区叫董家站,纵深三十五里,辖五个村,一共才五百多人口。伸到林区边缘的村庄叫美吉,象是由赵家篷人民公社派出征服深山区的先遣队,又象是窥探森林的了望哨。到美吉,已经走了整整四十里,正是快要筋疲力尽的时候,就进了唐音寺林区。

晒得我们口干舌敝的太阳光,现在只能稀稀疏疏地射进林子里,脚下是一层厚厚的腐烂了的白茅草,象是有意给过路人铺上的软垫子,踏在上面,腿脚显轻便多了。两边都是灌木林,有挺拔的河杨,也不被当地人称做老脸皮的桦树这种树的表皮可以一层层剥下来,做成精致的小盒子,并不妨害它的生长。太阳已经斜过去,前面的二十里路没村,再也不会碰到人了。突然一声狍子叫,就马上想起昨天公社的同志们讲说的野兽的故事。豹子是追人的,突然碰到一头下到河边来喝水的怎么办?天黑下来找不到过河的踏石,怎么办?哗啦哗啦的水声听起来不再心旷神怡,反而有点恐怖了。

累了,饿了,又怕天黑下去摸不着路,脚步虽然不由得加快,可是路觉得更长了。等到打定主意走夜路,自己给自己壮胆子,准备迎接惊险或是狼狈场面的时候,路旁出现了被砍掉的树干,刀斧的痕迹还是新的,小河上摆的也不是踏石,而是又宽又结实的木板,今天的路程是不是快要结束了?正盘算的时候,一抬头,已经望见唐音寺林场院小屋上缓缓升起的炊烟了。

这六十里路,从日出到日落,算上中午打尖休息,整整走了十二个小时。爬上了林场驻地的小坡,等好客的主人把小五台的主峰指给我的时候,太阳突然从山顶上沉下去,周围的山色就已经模糊不清了。

密林一日

主人告诉我,唐音寺林场是河北省的两大林场之一(另一个是承德专区),木材蓄积量有二十六万立方米。如果八厘米粗以下的不动,只采伐的第一茬,用二十辆卡车要拉十年。其实这林带是次生林,落叶松和云杉中树龄最大的约八十岁左右,有二十厘米粗,十三米高,据说这是质量很高的典型林带。

林场是去年建立的,以一个坍塌了许多年的古刹唐音寺得名。林场辖区纵深四十里以内早就没有了人家。距离最近的村庄美吉也有二十里,使林场成为一个孤零零的据点。三十多个林业式人刚一来的时候,还住在临时搭起窝棚里,夏天来了山洪漫平了河谷,淹没了所有的道路,雪也来得早(九月初旬),消融得晚(五月下旬),大雪被风吹积起来有两米厚,在这靠河北平原很近的地方,一年倒有半年雪封山。所以工人们除了护林以外,当务之急是盖房子,蓄积粮食。

第二天一清早起来就爬山进密林,不久就经过唐音寺废墟,它只剩下了地基,寺院的轮廓一点也看不见了。废墟的对面的幽谷里,有一道道常年不化的小冰川,从半山腰一直延伸到沟底,寒风也从那里一阵阵出来,可是一拐进密林里的小路上,野花都已经盛开了,一丛丛铃兰花,在路旁排得齐整的薄公英,风一吹就摇曳起来的胭脂花,完全是一片早春的气象。昨天涉过百多次的拒马河上游,现在成了叮叮呼呼唱着、急促的从石头缝隙里穿行的小溪了。沿着陡峭的小路走上去,时常有山鸡被脚步声惊起,扑楞楞地飞走。脚也常常绊在狍子骨头上,上面还附着皮毛,有的血钯还是殷红的。很可能昨天夜里,就在这道路附近,一个狍子做了豹子的牺牲品了。

最有兴趣的是,一片森林依着山的高度的不同分成了颜色不同、树种相异的林带。一进密林都是灌木丛,榛子树、山杨、过去打游击时用做手杖的六道木(细细的树干长着有规则的六个楞角),还有许多不知名的树种。爬到海拔一千五百米以上,灌木林就让位给桦树和其他树种的混交林,再往上走,别的树种越来越少,只剩下清一色的桦树了。再爬两千米左右,又嗅到松杉清香,伞盖一样的云杉,这是飞机用材和上好的图纸材料,落叶松的小针叶已经碧绿,它开始了今年的生长期,桦树又被挤到下面一层去了。那些高耸挺拔的树木喜欢群居,颜色最苍劲,树种最名贵,敢于经受严酷的风霜,都盘据在最高处,于是不成材只能做小什用的灌木们就都拥塞在山脚,混居着,拥挤得直到地面上不留一点空隙。

再往上走就到了裸露地带,只有白茅草在峰顶上横生竖长,历年的腐草积了一两尺厚,就是最能耐寒的云杉也从不越过裸露地带的界限。大风吹来没一点遮拦,阴坡上的山洼里还有成堆的积雪,要到三伏天才能融化一部分。

站在裸露地带看脚下,是一片无边无沿苍郁的林海。远处,四面都是布满森林的一道道大岭,它们的头都伸到云朵里面,有如多座顶天立地的绿屏风。小五台的主峰在我的背后,它从林海中伸出的头顶,现在看来,没有从桑干河北岸远眺时那样壮丽,在起伏的松涛上面却显得庄严肃穆了。

躺在茅草坡上,望着天空,云慢悠悠地游动。上山之前对森林的神秘感觉完全失。心情逐着林海的波涛起伏,舒畅辽阔得要将神秘感觉完全消失。心情逐着林海的波涛起伏,舒畅辽阔得将要进入忘我的境界。忽然,一声野兽的吼叫把我惊醒了,又象是悲哀地呼唤着什么,一递一声地叫了两三分钟。过一会才意会到这是狍子。我的同伴老猎人和怀来县委会的同志们已经找到了狍子的固定的道路(它们总是在几棵大树干上磨犄角)发现了狍子反刍的地方(茅草被压成窝,粪便还是新鲜的)。不久就听到枪声,一群狍子被赶出密林,跑上裸露地带。有一头从我们面前穿过小路,跑上百多米就站下来回头看看,那眼睛露出恐怖又怨恨那些追捕者的神色。不过一两分钟,它窜上高达五百多米的高坡,翻过山顶,不见了。右面山顶上,这时候腾起了一阵欢呼,猎人们都从隐蔽着山头上跑下来。老猎手射中了一只,弹穿了腹部,它还挣扎着跑了二十多米,流血过多,才倒下来。这是一只雄狍,重五十三斤,身形秀美而健壮,角目有三个丫叉,已经三岁了。#p#分页标题#e#

抬着猎获物下山凯旋回去才过了半后晌,疲乏得不想动的时候,好客的林场主人又邀我们洗温泉。翻过一个小山头,不过半里路就到了。水很烫,有摄氏五十度左右,一坐进去就汗流浃背。出了浴池以后全身清爽,脚底板马上恢复了弹力,两天的疲劳都洗净了。泉水里有什么成分,判断不出。硫磺是没有的,水清而滑腻,并且能饮,可帮助消化,不知道是不是稀有的苏打泉?这泉在涞水、蔚县都知名,常有患严惩的关节炎以及各种疑难病症的人,背上棉被干粮,翻大山,走八九十里路到这里来。恢复健康的例子并不少。现在还有十几个病人住在温泉旁边的茅屋里呢!

讨厌的是泉子周围的毒蛇很多,不多见的两头蛇这里也有。每天中午它们都蜷缩在石头上晒太阳,从浴池的石墙缝里它们也敢出来探头。不过今天因为人太多,它们都躲起来了。这次虽然没有受到惊吓,可是毒蛇群怎样在这里自由自在生活着的状况,也交臂失之了。

晚上的佳肴当然是清蒸狍子肉。但我吃得最上口的是主人为大家喝小米粥而准备的苦菜。吃法是一口菜一口粥。苦菜的确名副其实,涩苦得很,可是再喝一口稀饭就象加了少量的糖。苦菜和热的流质淀粉化合一起就发甜,弄不清是什么缘故。但是,苦尽甜来的滋味确实是经过舌上的味蕾感受到了。

林场的夜黑沉沉没一点声音,森林又变得有点恐怖了。睡下的时候我在想:什么时候在这距离北京最近的林区修通了公路,络绎不绝把松杉运到基本建设工地,建立起纤维板厂,把不成材的灌木林充分利用起来,并且在温泉附近建立疗养院,让唐音寺变成消夏的风景区?苦菜稀饭那苦尽甜来的滋味,不正是唐音寺林场的明天的象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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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白镜湖记》


长白镜湖记

还在长白山下,我们就听说有一个小天池,水面碧蓝平静,风光绮丽动人。原以为它和白头山天池一样,也是在山顶之上,要不怎么会称小天池呢?当雾气刚刚在山谷中消失,我们便登上了长白山顶,饱览了烟波浩渺的天池风光,可惜没有看到小天池。一问,方知它并不在山上,而是在山下,距离长白瀑布还有四、五里远哪。

太阳西斜,我们由天池归来。行至瀑布口,只见一块大石横卧瀑布跌落处中流将水分成大小两股,陡然跌下,水石相搏,声如击鼓,气势磅礴。据说此石名曰:牛郎渡。我们站在它附近,手擎望远镜,把目光移向那翻花吐雪的二道白河,忽然发现在白河西岸的绿树丛中,有泓圆圆的,亮得发白的池水。我问:那是什么地方?

小天池,又名:长白湖。同游者说:要我看,应该管它叫长白镜湖,你们看象不?

我们重又举起望远镜,轮换看了一番,都说:象,象极了!我们也管它叫镜湖好了!

要是到跟前去看,那就更是一面宝镜啦!同游者兴致勃同游者兴致勃地说。自然,我们非它近前观览一番不可。

一边往镜湖走,同游者又把他刚刚听来的故事,绘声绘色地讲给我们听:为什么有人管它叫镜湖呢?据说很久很久以前,它就是七天仙女的一面镜子。每天,仙女们到天池中来洗浴,洗浴完毕,她们就到天豁峰的最高处,坐在两个峰尖中间开阔处的圆石上,对着镜湖梳理打扮同游者说到这里,朝天豁峰上一指说:看那石头,光滑滑的,据说那是让仙女们成天价坐的;那光石旁为啥寸草不生呢?据说那是让仙女们的胭粉熏的

踏过二道白河上的一座小木桥,爬过一个陡峭的山崖,走过一段两边全是翠绿欲滴的牛皮杜鹃的小径,钻出一片密林,眼前顿觉豁然开朗其是名副其实:镜湖!

湖面不很大,约有五千多平方米。此时,正值一点风丝也没有,湖面就象刚刚擦过的镜子似的,一眼看到底。一层绿中带红的细沙,匀匀称称地铺在湖底,搭眼一看,就象展开的一床新鲜的金丝绒毯。水中的蝌蚪颇多,有的从倒映在镜湖中的树梢上、彩云间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漫游着,不知它们到底是游在天上,还是水中;有的在金丝绒毯上睡懒觉,冷眼一看,象刺绣在上面似的;有的在水中一动不动,象凝固在那里;有的则三五成群朝岸边游来,把头探出水面,好象是在迎迓我们这些远游的客人。我们趴在岸边的石头上,俯首朝水中探望,每个人穿飞着的白腰雨燕,那低翔的姿影,清晰地映入湖面,水天疾飞的债影对称,一闪而过,相映成趣。

站起来身来朝湖中细看,有明有暗,彩色斑斓。由湖东朝湖西观望,躲在山后的夕阳,把赛棋崖、鹿鸣峰的影子投进水中,深苍而幽碧。忽而,连续听见几声呦呦的鹿鸣,那一定是群鹿在鹿鸣峰的密林里窜行。可惜我们在湖面只见其峰,又闻其声,却不见其形。假如鹿跃峰顶,把它那匀称的体形、优美的线条现在镜中,那该有多么惬意呀!

绕到湖西朝东眺望,那湖以东的半个镜面又别具风采。被夕阳映照得纤毫分明的天文峰,倒映在镜湖中更显得绚丽多姿。

我们坐在湖东面一块一人多高的火山弹石面上,把中午剩下的饼干搓得粉碎,一扬手,抛进镜湖里。只听唰地一声,镜面立即被打得麻麻点点,不但把山峦、彩去的倒影给搅乱了,连映在镜中桦树的银干也被折断,就象鱼鳞似的在那闪耀着碎光。唯有蝌蚪一时狂欢起来,一拥而上,浮出水面接食。不一会儿,镜面又恢复平静,岗影、树姿、云朵又显现出来。

真正的镜子打碎再也无法重圆,小天池这面镜子咋谁也打不碎呢?身后潜入湖中的涓涓细流似乎回答了我的疑团,原来是它在不断为镜湖镀银洗尘!这使的油然想起南宋朱熹《观书有感》一诗来,半亩方塘一鉴开,天光云影共徘徊。问渠那得清如许,为有源头活水来。这长白镜湖,真是镜中之宝呵!

神秘的太阳,未经人们的注意,一闪身,便躲到山后面去了。我们沿着湖边徜徉着、议论着:叫小天池不妥,叫长白湖也不贴切,还是叫长白镜湖为最好!

天暗下来了,我们正要踏向归途,忽闻岸上踏歌声。原来是一群嘻嘻哈哈的年轻姑娘,一边哼着《我们的生活充满阳光》的歌曲,一边手拎工作服驱打嗡嗡乱叫的蚊虫,款步朝镜湖走来。

镜湖中即刻影现出她们那丰润的面容和各式各样的花衣。她们在镜湖中洗了洗脸,又对着镜湖在精心梳理那油亮的发辫。

你们天天到这来?我问

天天!

你们在这施工?

施工!那是那位调皮的姑娘简简单单地回答。

另一位剪短发,胖胖的姑娘接着说:我们在这修路,为的是发展旅游事业;我们在这修水文让,为的是探索三江之源水文、水质的秘密,好为四化建设服务。懂吗?嗯?

说完,她们又哼着幸福的花儿心中开放,爱情的歌儿随风飘荡离开镜湖。这时,不知从何处飘来一团乳白色的云朵,轻轻地游动在姑娘们身边,她们就象腾云驾雾一般,飘飘而去。我再望一眼镜湖,再看一眼姑娘们远去的身影,说:真的仙女下凡来了!有多少这样的战斗者在镜湖中洗掉征涯尘,去迎接崭新的战斗!面对镜湖,不仅激起人们对祖国边疆密林山水无限挚爱之情,而且,也引起人们追怀过去艰难的岁月,唤起人们珍惜今天的幸福生活和奔赴光辉的未来!

镜里镜外


题记:我总还到处跑,一如天空那片不安分的云,时而晴天时而雨,仿佛有满腹的五味杂陈的故事可以作为谈资,却,也仿佛永没有家。

我盯着电脑已经整整一天了,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我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城市里活下去会这么艰辛,甚至怀疑起自己的能力了。

可无论我怎么努力,那些似雪花一样多的简历依旧石沉大海,我盯着电脑,百无聊赖的打开着各种各样的招聘网站:智联、前程无忧、中华英才网渐渐的,屏幕上的字一个个都咧开了嘴开始笑,有的甚至已经跳出来扯我的耳朵了,我觉得疼,本能的躲开,却恰好撞到了心里的忧虑,被它狠狠的揍了一顿。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逃出来的,仿佛是旁边书桌上的电话铃声,又仿佛是那些无常般的小鬼实在是累了,总之我是逃出来了。

我拿起电话,有点惊讶,竟然是爸爸打来的,他是很少会打电话给我的,自长大以来,他的脸上永远都罩着一层严霜,或许觉得我是个不懂事的孩子吧!像他的大儿子,早已是自己成家立业,现在也是有房有车的社会精英份子了,不像我,读了四年的大学,一毕业就跳来跳去,结果找了一个月的工作都还是被束之高阁,只可远观。

然后就是一个沉重的男声,听起来冷冷的:玉棠,找好工作了没?

我心跳突然就加快了,一股莫名的羞愧从心底慢慢地蠕动着往脑海里钻。只好回道:还没有!然后就是一阵沉默,我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有些事情仿佛说什么都没用,该做的我都做了,可工作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见我就躲。诚然,爸爸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哪个做父亲的希望自己的孩子工作找不到的一直窝在朋友的家里,可他又不能不管,因为我是他儿子,仿佛挺无奈的,是的,若我有这样一个儿子,我也挺无奈的。

过了几分钟,我实在受不了这沉默,便说道:我已经很努力的在找了,但是这地方消费又高,如果找个工资低的,我就过不下去,那还不如不找那个,而且我现在还要转行我硬着头皮打破这份宁静,我总是害怕我的爸爸,他那股威严仿佛是与生俱来的,无论是跟他说话,还是对着他,又或者跟他商量事情的时候,我总觉得被压得喘不过气来,我承认自己并不是个好儿子,至少不是个让他觉得省心的儿子,高中考大学没考上,后来去复读了一届,好不容易考上了,然后大学四年碌碌无为,一毕业就远走高飞去了云南,一年不到又跳回了长沙,然后又跳总感觉换工作真的就跟换饭碗一样,我结结巴巴把一切该说的都说了,该找的借口也都找到了,正想着可以蒙混过关的时候,他突然说话了:玉棠,爸爸没怪你找工作找不到,好好找,努力了就好,只有努力了才不会有遗憾。顿了顿,他又说道:不过我跟你说,人总要在一行钻研出一些东西,自己才会升值的,不然就一直是贬值,得了,我就是打电话问下你什么情况,该说的我也说了,挂了哈!

我木然的哦了一声,突然电话里又来了一句:还有钱用么?没钱就跟我说,慢慢找,不用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我突然间不知道说什么了,总感觉他跟这十几年的爸爸不一样了,那个威严、带着气场的父亲一瞬间就变成了这个和蔼平易近人的他,那个落差一下子冲击着我的大脑,直到电话挂了很久,我都还是拿着电话放在耳边,里面的嘟嘟声好像我的心跳,又好像是他的心跳,我分明能感受到,就是他的心跳。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从来都忙到天昏地暗的他会在我复读时候特意过来送我进考场,为什么那个不苟言笑的他在大学的时候总是问我有没有钱花,我去云南的时候,为什么刚到火车站就接到了他打来的电话,哥哥还总是抱怨说从来没有见到爸爸给他打过电话,哥哥还总跟我说爸爸眼中从来都只有他的小儿子,还有

我的眼泪突然就来了,原来我真的不那么懂事,还像那个二十年前被他架在单车后座上带着到处去玩的小娃娃。

我们之间像隔着一面镜子,他在背面,我在正面,他看不到我,总替我担心,总想敲碎那面镜子,我呢,却永远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忘了他的存在。

《漫游日记两则》舒新城


漫游日记两则

民国二十六年六月二十七日星期日早五时即起,六时半携湘等去南市外马路十一号码头,六时五十分到,即上崇明公司之天佑轮,旅客已到者数百人;携湘等至三层甲板上小坐。船分三层,可容六七百人。周览全船,于二层室中遇九如及揖君等。乃将室中板凳搬出,引彼等同至三层共坐。本定七时半开行,因等候厨房,至八时十分方起旋。经一时半出吴湖口,再过三夹水至十二时抵崇明。岸上围观数千人,盖此次由中国旅行社及经济旅行社合包一轮,旅客近七百人,为该县人士所少见也。登岸即随导游者进城,通过全城,街市甚狭,两旁店面距不及六尺,多人行经其间,甚觉拥挤。代步者有人力车,数甚少;但小车甚多,价亦廉,每车坐两人,每小时不过一角(本地人半角已足。)将出城,有电灯厂,据通告谓此为游览地点之一,但以其无他特色,未进内。出城经乡间小道数里,至镇桥已一时半。据当地人云,去黄家花园与金鳌山公园尚有十里。而天又甚热,恐湖、杭两儿幼小及揖母老大,揖、淤体弱不能支,乃为雇小车二辆,言明至下午四时为止,每辆只需三角。过镇桥,即有公路,又十数分钟至文庙,甚幽静。庙外有操场,有学生正在练篮球;庙旁有初级中学一所。一时五十分到黄家花园,未审园主为谁。宽十数亩,布置尚好,花木虽多,但无大树;园中房屋亦为水门汀所制,当系近时人物。二时五分出园,去金鳌山,据谓离此五里,半时方到。则所谓山者,只在公园中高数尺之土堆(连土丘都说不上)耳。园中有荷池。有茶座,并有纪念碑,纪念一二八之役也;均以电影录之。园中有售似水饺之摊,每九只售一分钱,我等购四百文共食之。三时出该园,沿河滨行四十分即抵轮埠,四时十分开行,八时一刻抵沪。

此次旅行社承办请人,费力甚多,但不讨好。第一、午餐为洋式便餐。每人一汤一饭菜。十时起进餐,第一次尚依号次,第二三次以后,则秩序大乱,餐室设在底层,故门口拥挤百数人,等候多时不得食。坐在食桌者则久候无人照料,实以秩序乱而人手少也。该社向商家征得赠品不少,但仍不敷分配,且抽取时拥挤不堪。午前午后均于底层有游艺,但属低级趣味之苏滩文明戏等。因观众大多数为普通商人,非此亦不能迎合其心理也。第二、时间之支配亦不合;在崇四小时,途中即费去三时有余,而城市游行,实不必要;既无特点可看,又无特产可购(途中热甚,湖等渴极晒极,乃为之购生梨及伞与扇等费二元。)最好是沿河步行,专游览黄氏花园与金鳌山两处,则时间充裕,游览休息均可充足,行路亦不过多,而为一般人能胜(沿江来回只十余里)也。

佘山

民国二十六年五月九日星期日午前八时同揖君自上海西站赴松江去余山。九时半到松,公共汽车方开出,候至十时半一班起行。平日赴余山者必得在松测线之砖桥站换车,今日因赴余山之人甚多,故直开余。半小时到砖桥,又一刻至余山东山下之新镇(由松至余十四公里,为松江九峰之一,分东西两山,均不甚高,东山只三十丈,西山四十丈,新镇在东山上,由汽车公司经营店面数间,售日常食品,并有游艇出租,每二小时四角。)(由松至佘,水道可通,二小时即达。)到站后即在鼎亨商店午餐,并购《佘山小志》及《佘山指南》各一。初以为小志系纪历史及现状者,实则详于古而略于今,不足参考。东山有小路直达山巅,山后略有竹林,无建筑物。西山为天主教之圣地,清同治三年由法教士购山巅筑教堂,光绪二十五年并设天文台于其旁,民国十年改建。现在教堂之巍峨为上海所未有,天文台亦与徐家汇者相埒。据云改建费时十六年,费金六十万元。

东山麓有牌坊式之山门,惟上置圣父像。门内为石级大道,树阴蔽日,颇为幽静。现值大瞻拜期,信徒来自各方者络绎于途,一日达万数人;道旁悬宗教旗帜,甚多。循大路而上,至半山,有广场,亦有屋数椽,曰半山堂。左下有圣父圣母像,随石级上则为之字路,曰经折路,先见天使像嵌石壁中,过此则成曲折;共十四折,每折有小亭,内嵌浮雕石像,详述基督被难状;至教堂下有十字架亭。信徒经此路必跪唪教经曰拜苦路。经过时,乡村妇孺之跪拜唪经者不少。教堂高二十佘丈,方落成,堂中置几甚多,建筑为哥萨克式,甚精美。信徒在内唪经者不少。堂前有小屋售饮食,购茶一壶解渴。

山不大而建筑物又少,故未二时即全部看完。因今日游人太多,恐最后一班汽车(四时一刻由佘开)不能挤上,特于三时赶回车站,备乘三时一刻车返松。因为过于仓促,竟将电影镜头未开即行拍摄。及发现,欲转回原片,乃又将镜头开启,遂致有二十五尺影片毁去。不料三时五分至车站则车已开出,此时欲再上山,既为时间所不许,近处又无可游览者,只有枯立道旁,静待下次车开。四时售票,拥挤异常;四时二十分方来车一辆,候车者蜂拥而上,幸我等气力不小,能在车中占一席地;如携儿童同行,将无办法矣。五时十分抵松,二十一分乘火车返沪,六时十五分即到西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