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恋爱技巧半离

发表时间:2020-11-26

《北大河》刘半农

总是会有很多的文章去描述情感,而每个人对情感的看法的都是不一样的,最全的情感美文都有哪些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北大河》刘半农,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北大河

刘半农

惟中华民国十有八年有二月,北京大学三十一周年纪念刊将出版,同学们要我做篇文章凑凑趣,可巧这几天我的文章正是闹着“挤兑”(平时答应人家的文章,现在不约而同的来催交卷),实在有些对付不过来。但事关北大,而又值三十一周年大庆,即使做不出文章,榨油也该榨出一些来才是,因此不假思索,随口答应了。

我想:这纪念刊上的文章,大概有两种做法。第一种是说好话,犹如人家办喜事,总得找个口齿伶俐的伴娘来,大吉大利说上一大套,从“红绿双双”起,直说到“将来养个状元郎”为止。这一工我有点做不来,而且地位也不配:必须是校长,教务长等来说,才能说的冠冕堂皇,雍容大雅,而区区则非其人也。第二种说老话,犹如白发宫人,说开天遗事,从当初管学大臣戴着红顶花翎一摆一摇走进四公主府说起,说到今天二十九号汽车在景山东街啵啵啵;从当初同学中的宽袍大袖,摇头抖腿,抽长烟管的冬烘先生说起,说到今天同学中的油头粉脸,穿西装,拖长裤的“春烘先生”(注曰:春烘者,春情内烘也)。这一工,我又有点不敢做,因为我在学校里,虽然也可以窃附于老饭桶之列,但究竟不甚老:老于我者大有人在。不老而卖老,决不能说得“像煞有介事”;要是说错了给人挑眼,岂非大糟而特糟。

好话既不能说,老话又不敢说,故而真有点尴尬哉!

哈!有啦!说说三院面前的那条河罢!

我不知道这条河叫什么名字。就河沿说,三院面前叫作北河沿,对岸却叫作东河沿。东与北相对,不知是何种逻辑。到一过东安门桥,就不分此岸彼岸,都叫作南河沿;剩下的一个西河沿,却丢在远远的前门外。这又不知是何种逻辑。

真要考定这条河的名字,亦许拿几本旧书翻翻,可以翻得出。但考据这玩艺儿,最好让给胡适之顾颉刚两先生“卖独份”,我们要“玩票”,总不免吃力不讨好。

亦许这条河从来就没有过名字,其唯一的名字就是秃头的“河”,犹如古代黄河就叫作河。

我是个生长南方的人,所谓“网鱼漉鳖,在河之洲;咀嚼菱藕,捃拾鸡头;蛙羹蚌瞿,以为膳羞;布袍芒履,倒骑水牛”,正是我小时候最有趣的生活,虽然在杨元慎看来,这是吴中“寒门之鬼”的生活。

在八九岁时,我父亲因为我喜欢瞎涂,买了两部小画谱,给我学习。我学了不久,居然就知道一小点加一大点,是个鸭,倒写“人”字是个雁;一重画之上交一轻撇是个船,把“且”字写歪了不写中心二笔是个帆船。我父亲看了很喜欢,时时找几个懂画的朋友到家里来赏鉴我的杰作。记得有一天,一位老伯向我说:“画山水,最重要的是要有水。有水无山,也可以凑成一幅。有山无水,无论怎样画,总是死板板的,令人透气不得。因为水是表显聪明和秀媚的。画中一有水,就可以使人神意悠扬远了。”他这话,就现在看来,也未必是画学中的金科玉律;但在当时,却飞也似的向我幼小的心窝眼儿里一钻,钻进去了再也不肯跑出来;因而养成了我的爱水的观念,直到“此刻现在”,还是根深蒂固。

民国六年,我初到北京,因为未带家眷,一个人打光棍,就借住在三院教员休息室后面的一间屋子里。初到时,真不把门口的那条小河放在眼里,因为在南方,这种河算得了什么,不是遍地皆是么?到过了几个月,观念渐渐的改变了。因为走遍了北京城,竟找不出同样的一条河来。那时北海尚未开放,只能在走过金鳌玉冻桥时,老远的望望。桥南隔绝中海的那道墙,是直到去年夏季才拆去的。围绕皇城的那条河,虽然也是河,却因附近的居民太多了,一边又有高高的皇城矗立着,看上去总不大入眼。归根结底说一句,你若要在北京城里,找到一点带有民间色彩的,带有江南风趣的水,就只有三院前面的那条河。什刹海虽然很好,可已在后门外面了。

自此以后,我对于这条河的感情一天好一天;不但对于河,便对于岸上的一草一木,也都有特别的趣味。那时我同胡适之,正起劲做白话诗。在这一条河上,彼此都嗡过了好几首。虽然后来因为嗡得不好,全都将稿子揉去了,而当时摇头摆脑之酸态,固至今犹恍然在目也。

不料我正是宝贵着这条河,这条河却死不争气!十多年来,河面日见其窄,河身日见其高,水量日见其少,有水的部分日见其短。这并不是我空口撒谎:此间不乏十年以上的老人,一问便知端的。

在十年前,只隆冬河水结冰时,有点乌烟瘴气,其余春夏秋三季,河水永远满满的,亮晶晶的,反映着岸上的人物草木房屋,觉得分外玲珑,分外明净。靠东安门桥的石岸,也不像今日的东歪西欹,只偷剩了三块半的石头。两岸的杨柳,别说是春天的青青的嫩芽,夏天的浓条密缕,便是秋天的枯枝,也总饱含着诗意,能使我们感到课余之暇,在河岸上走上半点钟是很值得的。

现在呢,春天还你个没有水,河底正对着老天;秋天又还你个没有水,老天正对着河底!夏天有了一些水了,可是臭气冲天,做了附近一带的蚊蚋的大本营。

只是十多年的工夫,我就亲眼看着这条河起了这样的一个大变化。所以人生虽然是朝露,在北平地方,却也大可以略阅沧桑!

再过十多年,这条河一定可以没有,一定可以化为平地。到那时,现在在蒙藏院前面一带河底里练习掷手榴弹的丘八太爷们,一定可以移到我们三院面前来练习了!

诸公不信么?试看西河沿。当初是漕运的最终停泊点;据清朝中叶人所做的笔记,在当时还是樯桅林立的。现在呢,可已是涓滴不遗了!

基于以上的“瞎闹”(据师范大学高材先生们的教育理论,做教员的不“瞎闹”就是“瞎不闹”,其失维均,故区区亦乐得而瞎闹),谨以一片至诚,将下列建议提出诸位同事及诸位同学之前——

第一,那条河的最大部分(几乎可以说是全体),都在我们北大区域之内(我们北大虽然没有划定区域,但南至东安门,北达三道桥,西迄景山,谁也不能不承认这是我们北大的势力范围矩——谓之为“矩”而不言“圈”者,因其形似矩也——而那条河,就是矩的外直边),我们不管它有无旧名,应即赐以嘉名曰“北大河”。

第二,即称北大河,此河应即为北大所有。但所谓为北大所有,并不是我们要把它拿起来包在纸里,藏在铁箱里,只是说:我们对于此河,应当尽力保护;它虽然在校舍外面,应当看得同校舍里的东西一样宝贵。譬如目今最重要的问题,是将河中积土设法挑去,使它回复河的形状,别老是这么像害着第三期的肺病似的。这件事,一到明年开春解冻,就可以着手办理。至于钱,据何海秋先生说——今年上半年我同他谈过——也不过数百元就够;那么,老老实实由学校里掏腰包就是,不必向市政府去磕头,因为市政府连小一点的马路都认为支路不肯修,那有闲情逸致来挑河?(但若经费过多,自当设法请驻平的军队来帮帮忙)此外,学校里可以专雇一两上,或拨一两个听差,常在河岸上走走。要是有谁家的小少爷,走到河边拉开屁股就拉屎,就向他说:“小弟弟,请你走远一步罢,这不是你府上的中厕啊!”或有谁家的老太太,要把秽土向河里倒,就向她说:“你老可怜可怜我们的北大河罢!这大的北平城,那一处不可以倒秽土呢?劳驾啊,我给您请安!”诸如此类,神而明之,会而通之,是在哲者。#p#分页标题#e#

河岸上的树,现在虽然不少,但空缺处还很多。我的意思,最好此后每年每班毕业时,便在河旁种一株纪念树,树下竖石碑,勒全班姓名。这样,每年虽然只种十多株,时间积久了,可就是洋洋大观了。假如到了北大开一百周年纪念会时,有一个学生指着某一株树说:“瞧,这还是我曾祖父毕业那年种的树呢。”他的朋友说:“对啊!那一株,不是我曾祖母老太太密斯某毕业的一年种的么?”诸位试闭目想想,这还值不得说声“懿欤休哉”么?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我虽然不相信风水,我总觉得水之为物,用腐旧的话来说,可以启发灵思;用时髦的话来说,可以滋润心田。要是我们真能把现在的一条臭水沟,造成一条绿水涟漪,垂杨飘拂的北大河,它一定能于无形中使北大的文学,美术,及全校同人的精神修养上,得到不少的帮助。

我人话已说完,诸位赞成的请高举贵手;不赞成就拉倒,算我白费,请大家安心在臭水沟旁过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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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农的日子


学农的日子,如一首诗、一幅画、一个梦,明明就在昨天,却又仿佛离的很远。

曾是那样热切地翘首盼望着学农的日子的到来,曾是那样热烈地憧憬着学农的美好,不为一个星期不用上课,而只为冥冥中的那份回归--心灵的回归。而当我置身于熙熙攘攘、提着大包小包涌动着的人群中时,我却有些害怕了。等待是一个漫长的过程,充满了甜蜜与憧憬,而一旦有了结果,却往往是残忍与失落。学农的日子究竟会怎样,我不敢多想。

不理会同学小声地埋怨,对这儿的一切,我已很满足。农村的天,格外高、格外蓝、格外透明、格外清澈,让人在仰望之余,不敢徒生一丝杂念;乡间的风,格外纯、格外甜、格外憨实、格外清冽,呼吸于其间,常觉自己是上天的宠儿。于是,愈加不理会排队洗脸的无奈,下田劳动的艰苦。学农的日子是值得期待的呀!

学农的日子,会与好友肆无忌惮地在马路上狂奔,只为了用最快的速度从几公里外赶到营地,任凭脚已被压抑得痛苦不堪,任凭人已浑身瘫软,上气不接下气,只为了寻找一份释放能量的快意,只为换得一种长发在身后飘扬的洒脱。

学农的日子,灵魂仿佛不再受身躯的羁绊,任意飘荡在沟畔、树梢、溪流。会为山羊“咩咩咩”热烈地回应我的呼唤而惊喜不已;会为烟雾缭绕中一往无垠的农田与挺拔高大的林海而感动不已,同样拥有一份“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情;甚至会在深夜寂静无人的小道上,与友在淡淡的月光下哼起一首老歌。学农的日子,人是疯癫的、自由的、也是真实的。

学农的日子,喜欢在月光如水的夜晚,与友坐在寝室门前。月光静静泻在面前一片矮矮的灌木丛上,好友悠扬空灵的歌声渐渐侵入月光。她向我低低诉说中她的心路历程,或喜或悲,我的心便随着她时而起、时而伏。蓦然发现,她是那么陌生,又是那么熟悉;蓦然发现,原来心与心可以靠得那么近,而在那钢筋铸成的城市中,心与心隔得又是那么远。那晚,我微笑着流泪了,为那惨淡如梦的月色,为空气中流淌的浓浓的春意,更为少了层厚厚的盔甲。

学农的日子,生平第一次为男孩子清洗伤口,在滴滴的水声中,感受着空气中弥漫着的只有在童话中才有的美丽氛围。学农的日子,人简单了很多,浪漫了很多,也无畏了很多。

学农的日子……学农的日子,也终将走到尽头。

那一晚,皎洁的月光照着40多个沉默的人儿,40多颗年轻而喧闹的心沉寂到了可怕。蓦然发现,学农的日子一直是我们的避风港,抛开了世俗的烦恼,我们想哭就哭,想笑就笑;蓦然发现,为什么学农前临上车时我是那么害怕。盛筵必散,学农的日子将尽,而我们这段“少年不知愁滋味”的岁月又还能有几多?如果大喜之后必然换来如此的大悲,那我宁愿一生都生活在平淡中,尽管心里是那么强烈渴望美丽灿烂的日子永存。

学农的日子不会再来,但愿也不要再来,因为学农的日子只有一次,学农的心绪只有一种。

布列瑟农


关于情感方面的文章很多,而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说自己真正看得透情感,最全的情感美文都有哪些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布列瑟农,欢迎阅读与收藏。

布列瑟农

列车一直在走绕过南部的蒂罗尔山区,离开了布列瑟农小镇,山谷中回响着教堂的钟声,山羊在牧场漫步,远处是高耸的白色山头。路途中,我缓缓入睡了,在梦中,我隐隐约约地听到了这样的一首歌,非常美妙的旋律和歌词!像潺潺的溪水,甘甜的味道。知道这次送走你之后恐怕再也见不到了!火车滚轮在铁轨上砸出的声音连动着心跳,鸣响的汽笛声叫唤着一个又一个镇子上的行客!匆匆之中我将与你的记忆写成一串我最爱的话语,每当读起时,字里行间中包藏的情感总是满满的溢出。

记不记得你第一次从佛罗伦萨到小镇上等我的时候,好像整个镇子都有了新的活力新的空气,我也有了不同往日的心跳。感觉有人为我拉开了崭新美好的生活画面,我们的笑容总是多过话语。透过眼神直照内心的欣喜若狂,天趣美感。你年纪轻轻,非常精神,发育的有点微胖。可是不管怎样,我都喜欢,这就够了!你看你喝咖啡时的样子好像在疑问天空中为什么有那么多的星星?而今晚的月色更是为何这般的皎洁如玉,走在小镇的泥土路上仿佛恍惚在童话中的天荒地老,摇曳在诗词意境中的妙不可言。我不肯牵你的手,始终都是这样,你也不好靠我的肩,总会离得很近却又不靠在一起,像绽放在目光中的星火影花,仔细看每一刻都在变化,追逐不停自己反倒被形役所累,倘若闭上眼直接去体会却无处不在,流动在心间。每一刻,每一步都在朝着你,朝着你看,自然她是深爱着你的,马修.连恩在结束语中也如这般所说是时候我与你同眠了。我一直以为自己的那些情感没有什么可以去慰藉,没有什么可以去寄托,直到我看听到你发给我的《布列瑟农》在去埃塞俄比亚之前我告诉过你终于到了这个时候,可惜没能坚持下来,我签了去埃塞的项目你问:是不是都已经准备好了!我说还要去义乌学习三个月就走。家里人我都问过了!你说:恩,等了很久发来了一个苦涩的微笑我本也想说句,嗯!就打住,可是我突然又想起来一件事情那就是你留在我家里的衣服。我妈妈都都找出来整理好了,是不是什么时候你去拿走。你说等你回来再给我。于是,我说了句,恩!离开你也接近两年了,我们每次都是这样,一分别就是一年半载的,那种不在而又处处无不在的浓烈感情至今保存,并且我打算把他永远的留在心间。

后来赛拾国际货代公司HR部门发来的邀请书上填写内容时我改变了,也没有去成,那晚我坐在自己惯用的旧版暖色台灯下,我不知道该在键盘上敲出些什么,突然想起来我最后给你说的一句话我说,我改了名字现在,我跟你姓,笔名从此以后换为苏薄欢。她说那我以后可以在百度里找到你了,时间大概有两个月了,到现在,我深刻的体会到人性有多么的复杂,而我只有在她面前始终如一的简单,有耐心!像泉水一样纯澈温和。我现在仍然在老地方,签约的公司也在本地,每当风起,雨落,雷鸣,雪飘的夜晚,我都会坐在台灯下,冲好一杯咖啡,放起音乐,把你从我的心间叫唤出来与我对望,凝视,然后把他们敲击成一行行的文字,在一个飘雨的黄昏,不停地吹着风,我望尽路人,伫立不动只是因为爱你的文字荡起在了我的心间,我在体味那不可复得的曾经,矢志不渝的爱情。

刘志高与刘小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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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妇产医院的产房外,刘志高焦急的来回踱步,香烟一根接着一根,烟雾弥漫在产房等候区刺鼻而又浓烈。

二十三年前,他也在同样的医院,同样的等候区地等待着自己的女儿的降临。

而现在,躺在产房内的孕妇,正是自己的女儿刘小米。

刘志高出生那年正遇三年自然灾害,老母亲将他生出来后全家都炸开了锅九斤七两!

刘志高的爹娘又喜又惊,喜的是赶上战后生了个带茶壶把子的胖小子,担心的是自己小两口都吃不饱,会不会对孩子以后有影响,老刘本想着狠心把刘志高扔在荒野算了,却被自己老婆和丈母娘连骂带吼的打消了念头。于是决定再苦也不能苦了儿子!

刘志高人如其名,志存高远,理想远大,幼儿园的时候想当爱因斯坦居里夫人,上初中了喜欢数学又想做陈景润华罗庚,可惜这样的壮志抱负梦并没持续多久。在刘志高上高中时,***爆发,刘志高一家子被迫从市里转到一个默默无闻的小乡镇,在一家布鞋厂和老师傅们一共做鞋底。他上过学,知识面广,人又开朗,连工厂厂长都喜欢他,在他二十五岁是已经坐上的鞋厂的制作主任一职。

老厂长自己有个女儿,有意撮合她和刘志高,一次带刘志高回家吃饭,女儿并没看上他,觉得他块头大长得黑,不喜欢。刘志高却是锲而不舍,凭着自己学的几年文化知识,天天写情书,天天把信封放在姑娘房间的窗户台上。下雨了就那只牛皮纸包着。就这么坚持了半年,姑娘心软了,两人正式谈起了恋爱。

姑娘问:如果我永远不开窗户,你怎么办?

憨实的刘志高挠挠头:那我就只好塞进你们家门缝里啦!

姑娘脸微微一红,低头咕哝:没个正经!

两人处了一年,结婚了。

过了一年,老婆怀孕了。

那时候乡镇并没有医院,老丈人在市区又有点关系,刘志高便安心将老婆带到市医院生产。

按照刘志高本人的说法,老婆生产那天,他在医院来回走了三万多步,抽了三十多根烟,不停歇的。

当听到刘小米呱呱大哭的那一刻,刘志高瘫软似的跪在地上,掩面而泣。

他本希望生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不过在女儿出生的那一刻,都无所谓了,按照他的说法:

只要是老子的娃就够了!管他娘的儿子女儿!

刘志高憨厚,不善言辞,给人的印象有些不怒自威,他本人在工作上也是出了名的拼,对待员工更是严厉,在鞋厂有着老虎的诨号。

但是对自己的女儿刘小米,他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一般的孩子在两岁左右就已经断奶,刘小米吃奶吃到四岁半。母亲没奶了,自己掏腰包换粮票跑大老远去奶厂自己动手挤奶,理由很简单女孩子嘛,多吃点营养对干活有好处。话是这么说,同事朋友也没见他带刘小米去过鞋厂帮忙。

刘小米刚学会走路时,***早已结束,考虑到刘小米年纪还小,刘志高并没有急着回市里,等女儿大一点再说吧,现在日子不也挺好的嘛!

一次期末考试,刘小米语文作文全年级第一,班里一片羡慕的眼光。可是语文老师冷着脸批评道:小小年纪怎么肯定写出这样的文章?!抄的抄的!!

刘小米哭着跑回家告诉刘志高,刘志高妈的一声,沙包大的拳头一拍桌子,怒气冲冲杀到学校,追着语文老师绕着操场跑了四五圈,边跑边吼:凭什么说我女儿作文是抄的?!凭什么!!

刘小米遗传了父亲营养吸收快的特点,发育得比同龄姑娘要快,看到自己胸部比同龄姑娘大,刘小米又羞又慌,母亲偷偷给她买裹胸布缠着。刘志高知道后又是一通恼怒,将老婆狠狠说了一顿之后,带着女儿跑到内衣店,依着尺寸买了合适的胸罩。刘志高拍拍刘小米的肩温言道:身体发育是自然规律,什么样的身体就穿什么样的衣服。咱不丢人!

刘小米上初中第一次来月事,一大早醒来发现床单上流一大片血,惊呼救命,刘志高看过后,想了想半开玩笑的教育道:这是正常情况,女孩子呢每个月都会流一次血,每流一次血,就会比之前更漂亮些。父亲是从来不会骗自己女儿的,刘小米不仅将父亲的话当真,从此之后,每个月都盼着流血的来临,这样自己也能更快的变漂亮些。

刘小米在高中谈恋爱的事被老师知道了。

老师找到家长,严肃的和刘志高夫妇说:刘小米的成绩是在班里名列前茅的,如果谈对象了,那不就是把自己可以考上大学的机会白白荒废了吗!

母亲连连点头,然而刘志高不这么看。他同意女儿谈恋爱。

班主任和老婆都傻了。

谈恋爱是人类天性,拦是拦不住的,顺其自然吧!刘志高淡淡的抛下这一句。

学生时代的恋爱是青涩且悲伤的,这话适用在任何年代。

刘小米的高中恋爱在高考前结束,因为情绪影响,高考并不理想,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可谓双中打击。

夜晚,刘小米偷偷的擦眼泪,刘志高不声不响的走出来,点燃一根烟,安静了许久,他开口了。

刘小米以为父亲要骂自己,然而她错了。父亲讲的是在遇见母亲之前自己也喜欢过很多姑娘,可惜要么女方看不上,要么对方家人看不起。有时候,从恋爱中学到的东西可比书本上的知识有用的多。

刘小米搂住刘志高的脖子轻轻啜泣。

所谓的喜欢过很多姑娘这一说,刘志高从未跟任何人提起,包括自己的老婆。

幸运的是,刘小米还是考进市里的大学。

学费方面,已经是厂长的刘志高还是能付得起的。

刘小米学的是财经专业,她希望做一个合格的会计师,刘志高当然全力支持她。

刘志高和刘小米约定好,每周抽三天给家里打电话,不然当爹的就冲进女生宿舍找你去!刘志高开玩笑道。

刘小米亲了一下刘志高的脸颊,笑着挥挥手,上了火车。

母亲不住的抽泣,刘志高转过身,眼眶早已湿润。

赵虎是刘小米的同班同学,性格活泼,在大二和刘小米谈起了恋爱,就此两个人开始同居。

直到一天,刘小米发现怀孕了。

刘小米手足无措,赵虎愣是傻傻的半天说不出话。

看着一天天变大的肚子,刘小米哆哆嗦嗦的拿起话筒,给刘志高通话。

九月的一天,刘小米正常回家,看见刘志高坐在台阶上发呆。

刘小米呆住了,她并不知道父亲会来。刘志高站起身,走向刘小米。

刘小米害怕的说不出话,眼泪直流,刘志高却摸了摸她的头,叹了口气:怕啥,有爹在,不慌!

刘小米哇的一声,扑进刘志高的怀里。

很久很久,没有在父亲的怀中痛哭过了。

知道刘志高来了,赵虎吓得好久没回家,终于有一天半夜,他偷偷打开门,看见的却是刘志高在暗灯下默默吸烟的样子。

本来刘志高就不爱笑,暗光一照,更加恐怖,赵虎腿都吓软了,进门不是,逃跑不是。

你爱不爱我女儿?这是刘志高见到赵虎时说的第一句话。

爱!可........可是......平时神气活现的赵虎,现在说话直哆嗦。刘志高打断了他,爱就行,那你会不会娶她? 会!但是......赵虎想要解释,刘志高瞪了他一眼

想就好,下面的事交给我就行,婚礼酒席房子我来想办法,你他指着赵虎,好好照顾我女儿即可。

第二天,刘志高就走了,走得很突然。但又过了大半个月,他又回来了。不过这次他的怀中揣了张银行卡。

这里面有五十万,密码是你的生日应该够你们付首付,接下来还贷就靠你们自己了。他看上一套三室一厅的大房,不由刘小米疑问就把银行卡塞进她手里。

爸,你哪来那么多钱?刘小米大吃一惊,虽然大学学费家里承担得起,但是她万万没想到父亲手里居然还有这么一大笔钱!

对此刘志高哈哈大笑:你爸奋斗这么多年,难道不会留点存款吗?

婚礼那天,刘志高又哭了,刘小米看着不断抹眼泪的父母,自己也忍不住流出泪来。

过了两天,刘小米回娘家,邻居偷偷告诉她,两年前鞋厂就倒闭了。刘志高一直在开小卖部,得知自己怀孕之后店也不开了,再次见到他他却把小卖部也卖了,房子也抵押出去了。

刘小米得知真相,咬了咬牙,双拳紧握,低下头尽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是个带把的小孙子。

刘志高这次没有痛哭,也没有软膝跪地。相反,他抱着小孙子又亲又搂,朗声大笑。

一年后,市区绿荫道

刘志高抱着孙子,唱着红歌说着自己以前的故事。

而刘小米,静静的走在爷孙俩身后,愉快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