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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沈园》郭沫若

发表时间:2020-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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绍兴的沈园,是南宋诗人陆游写《钗头凤》的地方。当年著名的林园,其中一部分已经辟为陆游纪念室。

《钗头凤》的故事,是陆游生活中的悲剧。他在二十岁时曾经和他的表妹唐琬(蕙仙)结婚,伉俪甚笃。但不幸唐琬为陆母所不喜,二人被迫离析。

十余年后,唐琬已改嫁赵家,陆游也已另娶王氏。一日,陆游往游沈园,无心之间与唐琬及其后夫赵士程相遇。陆即未忘前盟,唐亦心念旧欢。唐劝其后夫遣家童送陆酒肴以致意。陆不胜悲痛,因题《钗头凤》一词于壁。其词云:

红酥手,黄滕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

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邑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

这词为唐琬所见,她还有和词,有病魂常似秋千索,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等语。和词韵不甚谐,或许是好事者所托。但唐终抑郁成病,至于夭折。我想,她的早死,赵士程是不能没有责任的。

四十年后,陆游已经七十五岁了。曾梦游沈园,更深沉地触动了他的隐痛。他又写了两首很哀惋的七绝,题目就叫《沈园》。

城上斜阳画角哀,沈园非复旧池台。伤心桥下春波绿,曾是惊鸿照影来。

梦断香消四十年,沈园柳老不吹绵。此身行作稽山土,犹吊遗踪一泫然。

这是《钗头凤》故事的全部,是很动人的一幕悲剧。

十月二十七日我到了绍兴,留宿了两夜。凡是应该参观的地方,大都去过了。二十九日,我要离开绍兴了。清早,争取时间,去访问了沈园。

在陆游生前已经是非复旧池台的沈园,今天更完全改变了面貌。我所看到的是一片田圃。有一家旧了的平常院落,在左侧的门楣挂着一个两尺多长的牌子,上面写着陆游纪念室外(沈阳)字样。

大门是开着的,我进去看了。里面似乎住着好几家人。只在不大的正中的厅堂上陈列着有关陆游的文物。有陆游浮雕像章的拓本,有陆游著作的木板印本,有当年的沈园图,有近年在平江水库工地上发现的陆游第四子陆子坦夫妇的圹记,等等。我跑马观花地看了一遍,又连忙走出来了。

向导的同志告诉我:在田圃中有一个葫芦形的小池和一个大的方池是当年沈园的故物。

我走到有些树木掩荫着的葫芦池边去看了一下,一池都是苔藻。池边有些高低不平的土堆,据说是当年的假山。大方池也远远望了一下,水量看来是丰富的,周围是稻田。

待我回转身时,一位中年妇人,看样子好象是中学教师,身材不高,手里拿着一本小书,向我走来。

她把书递给我说:我就是沈家的后人,这本书送给你。

我接过来看时,是齐治平着的《陆游》,中华书局出版。我连忙向她致谢。

她又自我介绍地说:老母亲病了,我是从上海赶回来的。

令堂的病不严重吧?我问了她。

幸好,已经平复了。

正在这样说着,斜对面从菜园地里又走来了一位青年,穿着黄色军装。赠书者为我介绍:这是我的儿子,他是从南京赶回来的。

我上前去和他握了手。想到同志们在招待处等我去吃早饭,吃了早饭便得赶快动身,因此我便匆匆忙忙地告了别。

这是我访问沈园时出乎意外的一段插话。

这段插话似乎颇有诗意。但它横在我的心中,老是使我不安。我走得太匆忙了,忘记问清楚那母子两人的姓名和住址。

我接受了别人的礼物,没有东西也没有办法来回答,就好象欠了一笔债的一样。

《陆游》这个小册子,在我的旅行箧里放着,我偶尔取出翻阅,一想到《钗头凤》的调子,也酝酿了一首词来:

宫墙柳,今乌有,沈园蜕变怀诗叟。秋风袅,晨光好,满畦蔬菜,一池萍藻。草,草,草,沈家后,人情厚,《陆游》一册蒙相授。来归宁,为亲病。病例情何似?医疗有庆。幸,幸,幸。

的确,满城春色宫墙柳的影象是看不见了。但除满畦蔬菜,一池萍藻之外,我还看见了一些树木,特别是有两株新载重的杨柳。

陆游和唐琬是和封建社会搏斗过的人。他们的一生是悲剧,但他们是胜利者。封建社会在今天已经被根推翻了,而他们的优美形象却永远活在人们的心里。

沈园变成了田圃,在今天看来,不是零落,而是蜕变。世界改造了,昨天的富室林园变成了今天的人民田圃。今天的陆游纪念室还只是细胞,明天的陆游纪念室会发展成为更美丽的池台人民的池台。

陆游有知,如果他今天再到沈园来,他决不会伤心落泪,而是会引吭高歌的。他会看到桥下的惊鸿照影那唐琬的影子,真象飞鸿一样,永远在高空中飞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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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雪访梅


窗外寒风习习,雪花儿舞姿曼妙。

望着圣洁晶莹的天外来客,诗意油然,我随口吟道:梅花欢喜漫天雪!

梅花?说到梅花,不由得心里愀然一揪,就想到那块白手帕上的五瓣红梅:哦,梅花!娇妍芬芳的梅花啊!你还好吗?

这是入冬后的第二场雪了。初始,雪霰子撒盐一般,漫天飘洒,落在旷地树桠上,发出唰唰啦啦的碎响,令人在寥落的严冬里幽思萦萦。至晚,雪花大了,如杨花柳絮遇风纷飏,飘飘洒洒,漫天飞舞。落地无声,却把娴静、怅惘、期许都落在心上,心里忽萌万千思绪。待明日,推窗远眺,大地银装素裹,远山近水皑皑辉澈,琼楼玉宇如仙阁、似瑶池、若龙宫,整个世界都披上圣洁素雅的妆,心灵也为之浣洗,竟忘了那些恼人的污浊和阴霾。

我痴痴仰望着这个冰清玉洁的世界,陶然于诗情画意里。忽然想起一段陈情旧事,想起梅花来。急忙翻找出那块洁白素雅的手帕,上面的五瓣红梅依旧鲜艳夺目,一行娟秀的行楷映入眼帘:梅花不染尘,落英悠然香,庄梅洁赠。梅花,梅洁,多么令人悱恻!你在哪里?

那也是一个冬日,一个飘雪的日子,我去大店拜访庄清韵老师。说老师是个尊称而已,说文友更贴切些。因为他下放回乡改造,身上背着说不明道不清的问题,暂时被安置在供销社。聪明人都躲之如疫。我向来愚钝,反觉得他身上的文人气可爱。是文学把我们麇集到一起,彼此的心声在一个音符上振颤,所以就走得近了。

轻轻叩了几下黑漆大门上的铁环,一阵簌簌地踏雪声由远渐近。门开了,一个红衣妙龄女倚门而立,红扑扑的脸上韶光氤氲,在雪光的映衬下愈加油润粉嫩。她呵呵红润的手,抿抿朱唇莞尔一笑,笑靥清纯含羞,一个温柔娴淑的少女婷婷玉立。那是日久熏陶的婉秀与文静,是白璧璞玉上的沁色,没有经年的蓄修累积是不可造次的!

是杜兄吗?一个苍老庄重的声音从屋里飘逸而出,落地沉浑。我知道那是庄老在招呼我。若论年龄他比我大多了,我们不是一代人,算得上忘年交。可他总是以兄称我,我知道他是儒家后裔,最讲究孔孟之礼、庄氏谦恭,或曰:尊者为长,故而颠倒了年轮序齿。

进得院来,满院花木,虽在雪天里显得憔悴,可以想见春风得意时节该是多么繁丽。几株腊梅树,古朴庄雅,杆皲枝虬,匍匐弄姿,红艳艳绿莹莹的梅花喧闹枝头,映雪绽秀,幽香随风悠悠。我忘情地欣赏着古朴的梅园。庄老笑吟吟迎出屋外,满面绯光,足使数九寒凝消融。他喤喤地笑着,拉着我的手进了屋。屋中央一个铸铁炉子,吐着蓝莹莹的火舌,一股温馨扑面而来。我环视屋里,简而不陋,冗而不俗。一张雕花架子床,几件老式家具古色古香。正中墙上挂幅中堂轴:一枝虬龙遒劲的枯梅上,炎炎烈烈地开着疏密有致的梅花,一幅对联衬两侧,上联是:月倚疏枝倩影斜;下联是:风沾蜜蕊暗香来。那字铜筋铁骨,力拔山兮。问出自谁手?庄老吟笑不答,细看落款是庄陔兰。我一下惊讶起来:啊呀呀!是那位老先生呀!晚清翰林、大学士,末代衍圣公孔德成的老师。他可是真正的大儒啊!是埋在孔林的唯一旁姓,令世人仰止弥望。

是,他是乃祖。庄老平淡地说,脸上没有多少表情。

啊呀呀从没听你说过呀!我对庄老愈加刮目了。

那有什么好说的,祖上的荣耀,就是一张翻过去的纸。我出事就因为写了一段家事,被人断章取义,上纲上线,才不说也罢。梅子,贵客临门,快把咱家的经典拿出来让贵客品尝。庄老推开苍凉换上笑颜,笑眼瞅着红衣女。红衣女哎了一声,盈盈一笑去了。望着红衣女的背影,庄老美美笑说她是我的小女,就生在这个园里,正值腊月梅花盛开,小名就叫梅花,取号庄梅洁。天下父母爱末小,打小我昵叫她梅子。其实叫梅子是不妥的,梅子在五味里是酸的,梅花才是香的。刚上大学,就受了我的牵连庄老说着神情黯然起来,拿眼定定地看我,看得我脸上火燎燎的。

一阵清香扑鼻,梅花迈着轻盈盈的步子进来,手托一个木雕茶盘。茶盘里放两只蓝花盖盏,冒着丝丝缕缕的热气,那股清香就从茶盏里溢出。梅花捋袖裸露出嫩藕般的腕子,翘翘纤纤笋指,捧起茶盏,送到我与庄老面前。我揭开盏盖嗅了嗅,真香!昂脖饮尽。梅花站在一旁,捂着嘴嗤嗤地笑。庄老也笑出了声:饮茶不是这种饮法,舔饮为品;吹饮为喝;暴饮为那话就不雅了,说了你别犯恶。《红楼梦》里妙玉说过,那叫灌驴。只有细品,才能品出茶汤里的蕴涵滋味。说说看,你品出了什么?

淡雅清香,沁脾怡神。我随口说道,其实我是在附会。

能说说茶的来历吗?庄老卖起了关子。

来历说不清,一定是用梅花窨的,茶里有梅花的清香。我如是说。那茶喝到肚里,的确口齿留香。

你说对了一半,茶叶是用梅花窨过,水就不是了。还记得《红楼梦》第41回贾宝玉品茶栊翠庵,刘姥姥醉卧怡红院吗?里面有这样的情节,妙玉在栊翠庵烹茶款待贾宝玉、林黛玉、薛宝钗。宝玉觉得那茶清香甘冽,就问茶的来历,妙玉说是采了梅花朵上的落雪,储在瓷罐里窨窖五年而成。我也学了妙玉,每年都采撷梅花上的落雪藏之。庄老不经意的话让我瞠目,原来他对红学研究也至深通透,哪章哪回里的警句竟能倒背如流。如此广取博采,我自叹弗如。

是梅园的馨香高品?是梅花的天生丽质?是梅茶的幽香甘醇?从那日起,我就心驰神往庄老的梅花园,依稀有股磁力吸附着我。一年铁鞋踏破,有雪就踏雪访梅;无雪就踏绿访绯。春来繁华似锦;夏来绿肥红瘦;秋来硕果累累。梅花在繁峙的季节里变换着衣装,愈加楚楚,婉婷娟丽。她的书法也像乃祖,日臻炉火纯青。只要遇上她泼墨,我就给展纸,啧啧称奇。她看我的眼神不再清澈,眼波里时常飘浮着眷的涟漪。我也缱绻在心,一日不见恍若三秋。

那是初冬的午后,寒气微微,庄老约我到他家。我去一看,门外停了一辆轿车。进了门,园里乱糟糟的,几个人正忙着捆扎东西。庄老见了我,没言笑,很郑重地把我领进里屋,打开一个皮箱,从里面拿出一套线装《红楼梦》。书很陈旧,积满了岁月的沧桑:我落实政策了,明天就回黑龙江上班,这套书跟随我多年,留个纪念吧!庄老的话让我十分震惊:你们都走?我惶急起来。庄老点点头都走。梅子得去完成她的学业。他稍微停顿了下,看看我又说我想叫她出国,因为外国研究儒学红学更渊深,不是蜻蜓点水那么肤浅。哎!她刚才还念叨你唻。我顺着庄老的目光一路寻去,在灶房里见到了梅花。她清冷冷面向一隅,见我进来,强展笑颜嫣然一笑,从衣兜里掏出一块白手帕塞给我。深深看了我一眼,转身离去。低头间,脸上分明滚动着泪珠。

那年的冬天特别漫长,特别寒冷,我一直盼着下雪。好不容易落雪了,望着漫天飞舞的洁魂,我心有千千结。忘不了梅园的馨香,忘不了梅花的娇妍。明知道梅园已空,梅花亦天涯孤旅,竟神使鬼差地来到梅园,像往年一样踏雪访梅。举手叩响那扇黑漆大门,依然是簌簌地踏雪声由远渐近,我心中一阵激动。可是开门的不是心中红妆艳丽的梅花,而是一位老态龙钟的老太太。她步履蹒跚,耳朵也有点背。

我在她疑惑的眼神里走进园子,举目四望,梅园颓唐凋敝,百卉俱腓,心里好不惨然。好在腊梅树依然峥嵘,梅花依然红蒸绿蔚。心中的梅花呢?早已物是人非,只留得萦念菲菲。梅花啊!妍丽的梅花!我仰望着树上的梅花,触景生怜,喃喃自语。你问梅花呀!她走了。我跟她家是近门,她爹叫我给看这个园子。老太语出颠倒。梅花自酷寒来,不知落向何方?我仍在喃喃诉心。梅花是香,落到哪里都香。老太瞅瞅我再眺望树上的梅花,脸上的皱纹堆砌着慈祥。她的话让我忍俊不禁哈哈大笑。可不是嘛?梅花是岁寒三友,又是花中四君子之魁,天生幽香,可不落到哪里都香么!

我匆匆走出梅园,这番踏雪访梅虽未遇心上的梅花,却如春风拂煦,消融了心中的冷凝和郁垒。有情人何必朝朝暮暮,情丝丝、思缕缕、心依依不好吗?那昂首怒放千万朵、香飘云天外的梅花里,一定有她的笑容和暗香

今天是除夕,辞旧迎新的日子。告别了羊年迎来了猴年,祝青友吉祥!

冬日访杉


这个冬日,一些喜欢文字的朋友相约访杉。

黄海森林公园和两年前已大不相同,新增了许多景点。穿过宽阔的中心大道,我们选择了从空中栈道进入园区深处。

木栈道长千米,颇有些九曲十八弯的味道。轻轻踩上木板,没有一丝摇晃,和以往踏过的木栈道完全不同,不必手忙脚乱,随时随地可以将眼前的无边画意定格。因为,头顶是开阔的蓝天,脚下是清澈的河流,前后左右拥抱你的都是树。那些树们,裸露着褐色的枝干,不复夏日的浓翠,就连往日纷纷的鸟雀也已不见踪迹。水杉是主角。这些挺秀勇敢的战士们,不管高矮胖瘦,无不站得笔直,高擎着手臂直指蓝天。站在这栈道上,无论看向哪一个角度,这冬日旷远幽深的森林公园,都是一幅极美的水墨画。

同行的一位老师突然笑道:真奇怪!这些水杉的枝桠怎么有的突然就断了?我们这才发现,一棵棵水杉似约好了一般,树身越往上枝桠才渐渐多起来,枝桠下方的树身上却布满了许多大小不一的圆形疤痕。看我们疑惑,漂亮的导游妹妹解开了谜团。原来,水杉有一项特异的本领自断横枝。为了追寻阳光,努力长高长直,一些旁逸斜出的枝条就会在秋末冬初自觉停止吸收养分,我们看见的那些耷拉在树身上的枯枝不久便会自然掉落,然后化为养料。

我一下zi愣住了,竟然从没细细观察过它们。也许是不挑剔环境、易成活且生长极快,小时候,小村家家户户屋后总要长几棵水杉。每到深秋我总会抱怨这些讨厌的家伙非但不能做成结实的家具或农具,那些细小的叶片还总在不经意间就洒满院落。乡亲们也从没有认真打理过它们,长大的水杉,若是被买家挑中则随时砍倒可以贴补家用,没被挑中的干脆砍下当柴烧。就这样,它们在我的故乡没心没肺、泼泼洒洒地绿着,向着阳光努力向上伸展着我木质疏松不堪大材,但我长得足够高足够直,这,便是我生存的根本原来,这些在乡下再寻常不过的水杉竟然也懂得!

我不禁汗颜了。怀着敬畏的心,我抬头仰天。那些直刺云天的水杉树梢竟然还高举着早已枯褐的叶,不肯凋落。在这冬日的寒风中,在这迷蒙的雾气里,它们裸露着每一寸肌肤却依然如此倔强。哦,是了,它们托举着的本就是一棵不屈的心啊!

云雾还没完全散开,在这灰白的世界,在这芳华逝尽的林海,在这时光似乎失去了工整的木栈道上,我一步步与众人拉开了距离,寒风铺天盖地,瞬间将我裹挟。

而我的心就这样沉静下来,刹那间,一种无法言说的感动流遍全身。每一个生命,哪怕再卑微,当我们没有走近,没有走进他们的生命,绝没有资格妄加评论。

访庞德故里


在新修的洛礼公路线上,距四门5公里处有一个叫新庄的收费站,河对岸就是新庄村,也就是庞德故里。

乘车来到庞德故里时,已是雪后五天的一个中午。放眼望去,一条连接着洛礼公路的水泥路,跨过桥直通向山脚下的村庄,路面干净整洁,看来是雪后扫过的,两旁的翠柏林立,像是在欢迎着来往的客人。在水泥路面左下方的麦田地里,静静地矗立着一块石碑,上面写着:庞德故里。

穿过水泥路,走在南河桥上,昔日哗哗流淌的河水,顷刻变得淑女般沉静、温柔,河面满溢着银锭般的冰块。走出桥头,把视线转向北面,一棵大树映入眼帘,再看树旁边,从南到北,有庞德上马石、庞德纪念碑和爱国战士纪念碑。路斜坡下面没有台阶,只好用手拉着桥栏跳了下去。走近一看,庞德上马石看似像柱钉石,是花岗岩的,呈灰土色,仔细看了半天,寻找人们传说中的那一寸深的庞德脚印,脑海中依稀闪现出当年庞德踩着上马石,翻身跨马,趟过南峪河(今南河)驰骋疆场的情形。庄严的庞德纪念碑,坐北朝南,背面刻有庞德传略:庞德(?-219),字令明,东汉末年雍州南安郡豲道县(今甘肃武山县四门镇)人。初平年间,投奔马腾帐下,在平定羌民的征伐中屡立战功。建安年间,庞德跟随马超征战平阳,抵御袁将郭援、高干,在马上亲斩郭援首级。张白骑在弘农反叛时,庞德也参与战斗。每次出征常冲锋陷阵,勇冠凉州三军。后几经辗转,随张鲁归降于曹操麾下,被授官立义将军,封关内亭侯,食邑三百户。219年,庞德协助曹仁抵御关羽。两军对垒期间,常骑白马驰骋奔杀,曾一箭射中关羽前额,被关羽军称作白马将军。时值汉水暴溢,他率诸将与关羽殊死搏斗,箭镞射尽,又短兵相接。而他格斗益怒,胆气愈壮,力战多时后因小舟被洪水打翻为关羽军所擒。关羽敬重他的刚毅威武,以封将劝降,但他却怒目不跪,怒斥关羽,最终殒身殉节。

看完碑文,知道了庞德故里后裔姓孙而不姓庞的原因。原来,自从庞德与关羽交战失败被斩后,族人害怕受牵连,或出走,或改姓换名搬迁到今天的新庄居住并繁衍下来。今日的新庄,只留下庞德衣冠冢、上马石和庞家花园残迹,供后人凭吊。据当地人讲,现在的新庄村是从庞家屲搬下来的,村里姓孙的人家其实都是庞姓后裔。村子搬迁是因为暴雨使山体滑坡,埋没了村庄。细细想来庞德后人的担忧也不无道理,从四门镇向南就是礼县,礼县祁山堡是当年诸葛亮六出祁山的大本营。

看完石碑,又折回原路,朝山脚下的新庄走去,继续寻找庞德衣冠冢。从村南的麦场边,顺着盘山小路跋涉,路边长满酸刺、刺槐以及铁蒿,太阳照晒着,路上的雪消融了,有泥泞,不好走,不得不拣有雪的地方走。快到山顶时,有一个分路口,一条小路向北斜通向槐树林丛中,处在背阳的位置,积雪很厚。路既窄小又陡峭,我是拉扯着树枝,慢慢往下溜着走,两侧的刺槐枝不时划向脸庞,还得格外注意。下了两个坡后,树枝缝隙中闪现出半截一尺多宽的水泥墩,越来越近了,一抔土堆,雪压枯草,墩上写着庞德墓。到近处仔细看,水泥碑有两尺多宽,上款小字是:三国名将。落款是:民国三年新庄。很显然,这块碑是后来立的。看着坍塌的土崖,凝视着雪中的衣冠冢,耳畔又响起了李克明的诗句:乱世英雄立脚难,当年谁为葬衣冠。若依涑水先生笔,终古黄初继建安。

离开新庄村时,又看了庞家花园残迹,就在村委活动中心对面,左靠着南河,四周有好多柳树、核桃树和槐树。遥想当年,这里肯定是花红柳绿,环境优美。可现在看起来像是一个麦场,堆满一垛又一垛的麦草和玉米秸,没有留下任何历史遗迹。

在返回的路上,不知谁说了一声:是该为庞德建一尊雕像了。从这几年的发展态势看,不是没有这种可能:搬迁和安置了多少年来丢弃在墙根处的庞德上马石,逐渐重建了两块石碑,装置了护栏,修缮了庞德故里碑座。再者,建庞德像也是保护文化遗产和开发旅游的需要,有一尊凛然威仪的雕像,满含着仰慕、垂颂和歌咏,岂不更好?

期待着,也许下次来时,就能看到庞德雕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