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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树

发表时间:2020-12-09

【www.qg13.com - 树儿的情感美文】

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关于树,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可能是因为蜡梅花开了吧!我经常站在寒风里痴痴的看那些树。在我的概念里有4种树是特别的,银杏、黄果树、桂花和樱花。

银杏于我特别。因为在我很小的时候,爸爸在乡下的院子里种了三棵银杏树,三棵小树苗和我一齐成长,现在它们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树干早已经高过屋顶,夏天树叶繁茂可以消暑,秋天落叶金黄像是厚厚的地毯,每次回去我站在树下都会想——是这默默无声的树啊!比我成长得快。这许多年了,我究竟成长在哪里?

黄果树于我特别。因为它本身就很特别,第一次见高大的黄果树是在大学里,学校新区的第十教学楼门前有四棵黄果树,大学四年我经常在它们之间穿梭,那四棵树始终分别代表着四个季节,无论是在酷暑还是寒冬,有一颗树顶端光秃秃的,一棵树树叶正是繁茂,还有一棵树叶渐渐变黄,另外一颗却在冒着新芽。真是奇怪的树啊!竟然不辨四季,兀自生长。真好!

桂花于我特别。因为我大学的一个室友,胖胖的内蒙女孩,动手能力特别强,每年八九月份桂花香遍校园的时候,她就拉着我一起去摘桂花,做成一瓶瓶的桂花蜜和桂花酒。现在每每看见桂花,或者是闻见桂花香,我都会想起她,还有带着甜蜜气味的那些岁月。

樱花于我特别。关于一个翩翩少年,开车带我去中海看樱花,我们一起在樱花树下漫步,我在闹,他在笑,那里有我最喜欢的章鱼小丸子,还有他最爱的篮球场。后来我们走散了,我再没去看过樱花。但记忆里总是樱花绚烂,繁花似锦。再见,少年!www.qg13.Com

特别的树,或是关于特别的人,不如说是关于特别的岁月。人生只有来路,没有回程,任现实风雨飘零,闭上眼都是花团锦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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枸杞树


我常常想起老家院子里的那株枸杞树,会开白色的花儿,结出橘红的的枸杞。需要说的是,枸杞是橘红色的,一粒一粒的圆润饱满。

这棵树,是老爸从地里挖来的,野地里自己长成的枸杞。虽然我称之为枸杞树,但因枸杞自身生长缓慢,其样子压根不是平日里街道边我们所看到的数的样子,准确点也许称之为藤更合适一些。

年初回老家,跟父亲说起枸杞树的来历,提及可以弄两棵回城里中在花盆里,我无心一说,父亲却信以为是。第二天便要去弄两棵小点的,我好带回去。父亲最后还是带我去了,拗不过父亲,最后匆忙赶车,最终还是把那两棵枸杞落在了家里。

这些年在家带的日子越来越少,我说的是老家。父亲有做过几件事情让我新生愧疚。上面那件是其一。再说一件吧!

媳妇之前鼻子不舒服,应该是鼻粘膜有点病恙,春冬天气干燥的时候,容易流鼻血。找村里的卫生室大夫看了看,老医师建议弄点茅根泡水喝。

回家里跟二老提及此事,也说起小时候下地见过田间的荒地里有过茅草。父亲说最近农村灭草剂用的多了,这些东西少见了。因为工作的原因,我常常与中药打交道,所以大致知道一些茅根的事情,心里想着,反正一般药材店里都会有此物,回城药店买点便好,价格也不会太贵。后来事实证明也就几毛钱一两,确实不贵。

我要说的是,就在和二老讨论了茅根的事情后的第二天一早,早饭时不见父亲回来。一问才知,父亲一大早去山上采茅根去了。我后悔前日里只想到从药店买点,却不曾说出来,父亲也许觉得不太好买此物吧,一大早就下地寻去了。

早饭间隙,父亲回来了。车子上弄了两捆茅根。

这就是我的父亲,言语极少,甚至有些不太和群的父亲。

说这么多,倒是想看看那株枸杞树了,那株父亲从野外挖回来的野生的枸杞树,此时正值秋收季节,他应该挂满了枸杞,橘红色的,像极了晚霞吧!

父亲树


化工厂旧宅院,有棵杏树,距今已经十八年了,每年七月中旬,都能结很多酸甜爽口的黄杏,颜色黄中带红,十分亮丽,无论是看还是吃,都值得品味。

那年仲夏的周末,父亲和母亲搭乘邻居拉石灰矿的卡车到我家。石灰石矿就在化工厂北边,卡车正好路过学校门口。母亲右手拎着布兜,左手搀着父亲下车。从办公室后窗,我看到两个熟悉而蹒跚的身影,赶快跑出去。

门口树荫下,摆放着几个小菜摊,父亲买了几斤黄杏正准备付钱,我急忙从摊主手里抢过来,装进父亲白半袖上衣口袋,询问了价钱,从裙子兜里掏出五块钱迅速塞给卖家:别找了。转身去找母亲,她已经买了两个茄子,四根黄瓜,一颗圆白菜,正蹲在地上一个个往起拎。

爸,您先拿着黄杏,我帮妈去拿菜。我把装杏的袋子挂在父亲手上,跑过去扶起母亲,抓过所有袋子。

妈,我来。

母亲看到是我,笑了:没课能早走?

我请假了。走,咱回家。

父亲已经挪过来。母亲上前搀扶着。我们一同回家。

我家离学校很近,不足五十米。进门我就淘米做饭。母亲帮着洗菜,父亲也从橱柜里找了一个小盆去洗买的黄杏。

儿子放学回来,进门看到家里这么多人,高兴地说:今天上课,听到教室旁的大柳树,有只喜鹊叫个不停,我猜就是有喜事,这不,姥姥姥爷来了。

父亲把小盆推过去,宝贝,你尝尝这杏好吃吗?

姥爷您先吃,我把书包放好就吃。

父亲吃完杏,对儿子说:这杏酸甜爽口,很有杏味儿啊。走,到院里,姥爷给你种上。

父亲起身,儿子跟着,爷俩儿就到院子里。我和母亲忙着做菜,不知父亲怎么种的。

深秋,父亲独自来看我。这种情况,在父亲的生活里是第一次,不知为什么,我没问,也没来得及问。

这个季节在我生活的小镇,水果品种相当丰富。父亲的到来令我欣喜,给他买各种水果品尝,特别是形状颜色犹如小翡翠球的玻璃翠葡萄,晶莹剔透,皮儿薄的不用吐,无核,果肉香甜。

半夜,父亲突然起床,我很吃惊:爸,您怎么了?

肚子有点儿不舒服。

您就不要出去了,就在便盆里方便吧。夜间温度低,我怕父亲受凉,

不了。说着,父亲出了屋门,往院里走,可能是肚子痛得厉害,没出院门,就想解手。丈夫扶他蹲在墙角下水口,把院里水池龙头打开,哗哗使劲儿冲下水道。

父亲年纪大,肠胃功能减弱,秋凉吃水果可能不适应,现在无法控制排泄,内衣裤里都是粪便。丈夫拿出内衣裤给父亲换上,扶他回屋,安顿躺下,又到院里,把父亲拉在内裤秋裤上的粪便清洗干净。

父亲很感激他,一个劲儿说:女儿胃浅,看到脏东西就恶心,还得你给爸洗。

丈夫说:她就这毛病,孩子的尿布都是我洗,爸不用在意。

有你这样的女婿真是我们的福气,爸把女儿交给你真的很放心啊!

我默默地流泪,为爱我的男人,也为我爱的男人:

父亲,给了我生命,养育我,教育我,影响我一生;丈夫,一见钟情,用爱呵护,用爱包容,宠爱我一世;看着熟睡的儿子,乖巧、聪明,懂得爱。这是我最亲的三个男人。

父亲一早起来换上自己的衣裤,把丈夫的衣服替下来要拿出去洗。丈夫说什么不用父亲洗。

吃完早饭。父亲说:女儿啊,爸今天回去了。我吃惊地看着他,你看,家里你妈也不会弄炉子,我也怕她中煤气。父亲说的理由,我不知该怎么阻拦。我心里清楚,这一走,不知父亲什么时候再来,不争气的眼泪静静地溢出来。

父亲用粗糙的手擦掉我流到脸颊的流水,嘴里不停地说:这孩子,你哭什么?爸还要来,和你妈一块儿来,别哭了啊!我点点头。丈夫进来说:我请假去,顺便到学校门口,看看遇到谁,帮你说一声。

父亲上火车了,从车窗探出头来,挥挥手:回去吧。放心,爸没事,下车有二路,直接到家门口。

火车鸣着汽笛,越来越快,渐渐模糊成一个影子,我的眼睛噙满泪水

春天,我家院里的小土坑里长出很多嫩芽,其中一棵长得很快,很高。看看叶子,丈夫说:这是棵杏树,我给挪一挪,让它在坑边,别影响种的那几棵窝瓜。

父亲种的杏核儿发芽了,渐渐长到两米多高。

暑假,我兴奋地告诉父亲:您种的杏树长很高!他笑了笑没说话。儿子考上重点中学要住校,开学前,我需要做些准备,在父母家只住几天,就回去了。

半月后的一天下午,侄子突然来到我家。我看看门外没有别人,急忙问:爷爷呢?

爷爷病了,让姑回去呢。没等我细问,他看屋里没别人,跑出去找弟弟去了。

晚饭时,我才到侄子早8点就从家出来,在宣化火车站误点,乘坐中午车到沙城,又等厂下午四点一刻班车。父亲病情他并不清楚。我赶紧借邻居家电话问三哥。他说:父亲拉肚子,从医院回来,没住院。想你了,回家看看吧。

夜静悄悄的,一只猫头鹰从屋顶飞过嘎、嘎叫了两声。我的心被揪了一下,想起老话:不怕猫头鹰叫,就怕猫头鹰笑,可我也不知道它笑起来是什么声音,听的就是叫声。猫头鹰原本是夜行性飞禽。脑子乱糟糟的,直到眼皮再也支撑不住,迷迷糊糊睡着了:

母亲家人来人往,看不清面孔。父亲坐在炕上,笑着嚼我喂到嘴里的点心。醒来才知是梦,匆匆忙忙带侄子坐班车,谁知早班车坏了,只好忍着焦虑,盼到十点十分发车。

到达宣化火车站已是十二点半,随人流到地下道口,我看见三哥徒弟领着小侄女接我。我挤过人群,拉着侄女的手,问:静,爷爷的病怎样了?

爷爷死了。

我似乎没听懂,竟也没任何反应。大脑一片空白,我都不知怎么走出站台,拥挤的接站人群,二哥的影子晃了一下,可他看到我走出站口,却扭过头去,用手抹了一下脸。

我什么也没问,一滴眼泪也没有。二哥开车也没说话。我不相信小侄女说的是真的。我不相信父亲走了。

很多亲友站前排房墙根阴凉处,我不知道都谁在那儿,没细看,也没和任何人打招呼,径直进了家门。

最不敢想象的一幕还是呈现在我眼前:

父亲静静地躺着,躺在临时搭的门板上,穿着鲜艳的寿衣,像古装戏里的人物。这就是我的父亲?这就是一向疼我,爱我的父亲吗?

我伸手去摸他的脸,冰凉冰凉的。父亲的嘴微张着,像是有话对我说吗?这就是我最亲最爱的父亲吗?

铁青的脸没有笑容,他就那样躺着,躺在我的面前,再也不看他心爱女儿一眼,再也不欣慰的笑着。这具毫无声息的肉体就是我最敬重的父亲吗?

父亲走了!这是真真切切的。我不得不清醒地意识到,躺在门板上,穿着寿衣的父亲,已经根本不在意我是否回来了。他听不到也看不见我就站在他面前,情感的闸门一下泵开,泪水伴着哭声流淌着,流在父亲的脸上,流在父亲的衣服上。

家人把我拽起,我看到母亲苍白的面容。她望着我,我望着她,相视流泪。母亲轻轻揽着我,不停地抽噎着:

你爸一直等着,说不出话,一劲儿看窗外。你打过电话,你爸就不行了,他知道小沙到你家,平安无事就好,他放心的走了。

无法理解我做的梦,更无法解释来时班车推迟,难道真的有另一种意识存在?

父亲离开了,那棵种在我旧宅院里的杏树却越长越高,越长越好。

第二年清明前的周日傍晚,儿子准备拿东西回学校,不小心踢倒放在桌下的暖壶,刚灌的开水,全都洒在脚上。他脱掉袜子,脚皮被湿漉漉的撕下来,露出鲜嫩的肉。我的心像被刀割一样,匆忙中竟抓了一把碱面撒在儿子没有脚皮的伤口上,疼的他抱着脚直跳。

丈夫找来医生给儿子冲洗,又挤上最好的烧伤膏。夜晚,我和他轮流守候儿子,以免不小心碰掉药膏感染。

凌晨,我迷迷糊糊地看到父亲坐在床边,背对我望着病床上的儿子。我兴奋地大喊:爸!爸!爸!他没答应,只说:孩子烫了脚,我来看孩子。

醒醒。我睁开眼,丈夫正站在床边推我呢:你喊什么呢?做噩梦吧?我瞅了瞅静静安睡的儿子,问丈夫:今儿几号了?

清明节,正好星期一!

我不知人死会不会有灵魂,但我坚信:父亲真的来过!

父亲两周年我也没回去上坟,母亲心脏病发作,出院后,在我家住了一个月。

一天早晨,母亲告诉我父亲来过,就站在杏树下。

杏树长到第四年,真的结果了。它只结了一个。婆婆说:给楼上的闺女吧,兴许能生一儿半女。第一次结果的独杏能帮久婚不孕女?我无从考证,可婆婆确实把唯一的果实送人了。

第五年,第六年,第七年

杏树结的果实越来越多,我分给亲朋好友品尝,也许它没石片杏好吃,可饱含浓浓的亲情。我想:父亲的爱早已化成颗颗果实,嚼在嘴里,渗到骨髓

搬离旧宅时,婆婆说:把树砍了吧,遮挡屋里不亮堂,不好出租。我说:不能砍,这是父亲种的,我要留着,让它看着旧屋。

房子租给别人,我要求别亏待我的杏树。我很少回旧宅,杏树成了影子,长在我心里,成了父亲不朽的化身!

青春树


你我相信的童话与缘分美丽的就像是春天的花朵

一片片五色的云停在黄昏的楼头上

那色彩忧伤的就像是我们的整个青春

你是三月柳树下的花朵

飞舞的柳絮就是我的灵魂

题记

夕阳,晚霞,粉红色姑娘。

山河永慕,古老的石桥。

晚霞,夕阳,暗黄色少年。

千秋莫负,遥远的思念。

一颗孤单的柳柳,或者茫然或者迷乱,只是怀着梦想的行程豁朗的走着。犹如青衣拂袖缓缓,随意一挥便成墨雨。对酒当歌,明月几时,倚窗惊艳诗赋,再复返已是过去,习惯着平凡写完你的故事。

一个宝贝的复杂地带,酝酿着如诗如画的江南风情,摩崖石刻上的思念演一段真真假假,风过的青春似嗜血般的模样,光电飞驰擦肩着,如何春天里还在纷纷落雪?梨花下的呜咽邂逅在一场一辈子的风景里,却尽是不能割舍。

熟悉的风景里永恒着陌路,后来时过境迁能留下也是不真实的回忆,恍惚间,抱着回忆过日子的金岳霖等了一辈子。剩下回望的时间里终究错过,悲哀是不言而喻的。

初识交集等同的柳柳是在不冷不热的天气里,听着富有爱心幻有抱负的话语,开始了关注,也去留意一些关于他的动态,原来是我的校友,于是为了拉近距离,我称他学弟。很长的闲暇里,翻看他的文字,清新明媚我的心灵,更多是想念生活别处的成州,来证明我从未被时光遗忘。

游乐场的天真,图书馆的恐慌,食堂门口的等待,北操场的急匆,无一例外的被我拥护着。那些记忆里,我的自闭封锁在每一朵木棉花里,然而游览于银河的文字时,不再平庸,崇尚绿色生命里的浪花洒洒落落。意外的是,你与银河的缘分也仅于此,奈何我早你两年。

丝雨蒙蒙的四月清晨,我看到一簇蒲公英,金黄色的花瓣上泛着颗颗露珠,舒畅鼻孔沁人心脾。墙角处的柳树也在吐出点点嫩芽,像极了春天的音符。而你说四月的开始蒲公英已经飞走,柳枝条上还有未落尽的柳絮在时不时的随风飘舞,你错了,可我认为你迁移了季节丰满了想象。第多少年的夏至,我也心碎快乐无关着纠缠,空中的蒲公英会飘飞的,只是那个片刻,我会不可言喻的害怕。

喜欢柳絮的年纪里,没有你的写生,却也总在寂寞百载踩着玻璃鞋赴约一场盛大而又悲凉的舞会。可是四月的阳光温暖怡人,松松散散的慵懒铺衬梁山的油菜花,即便我未曾去过。广播挥发忧伤的气息,潮湿的凉意侵袭不断,一号楼的教室里总能更好的感觉到空灵,像在摩诘的山居秋暝里徜徉。此刻,我们是否该感谢那片纯美的天地供我们肆意唰唰涂写。

几年前,绕了好多圈落在积山脚下,一个人行走的天空却也璀璨。

几年后,回环了来去的盘山蜿蜒间,一个人停驻的悲伤却也耀眼。

我们的故事里,杜撰了那么几个人,于是提着怯怯的心剖析自己,不慌不忙。我知道你是喜欢柳絮的,就像放不下宁静的流年,其实,飞流直下的水花会记得日月星辰。

繁花盛开,和煦微风,青春粉饰了思绪,你那别离苦涩的笔会不会勾画经年的梦?

烟雨灯影,褶皱信纸,青春妆扮了情感,你那冷清摇曳的笔会不会送行痴迷的梦?

燃尽眷念,凤凰涅盘,青春流转了容颜,你那幻化执意的笔会不会凝望深陷的梦?

柳柳,一颗柳树,一颗青春的柳树,我在你的青春里依稀看到汗水、感动、开心、难过、还有对人生的磨砺。光荣绽放的青春里,该去追逐该去奔跑,若功成,终有学姐默默的喝彩。一路上有关青春的故事,都去闯荡,这将是你一生的宝贝。你总是害怕孤单,却也总忽略了孤单美的寂寂动人,所以去感恩这份礼物。

柳柳,犹如你说迎着朝阳,踏着清风,醉倒在一季的韶华里。

拼凑的碎语里,全是学姐的真心,祝安好,越走越远。

爱人树


她是一棵树。他出生时,她已经在他家的庭院里生活了一百年,也等待了一百年。当然,对于一棵树而言,一百年她才刚刚长成少女──树中的少女,从此进入清纯亮丽的青春期。那个秋高气爽的午后,阳光炫得令人心碎,她终于见到了他──这个让她祈求了一百年、又等待了一百年的男人。她无法不颤抖,激动和紧张令浑身的树叶在秋阳里像小风车一样滴溜溜地转。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他。他还小,搀着一位美丽少妇的手,脚步蹒跚地向她走来。

突然,他挣脱少妇的手,踉跄地朝她扑去,那架势显然是还不会走路就想跑了。她幸福得也惊吓得要尖叫起来,简直不知道如何是好。当他肉嘟嘟的小手触摸到她的身躯时,她的心停止了跳动──不,她整个地停止了,死了。人们常说的幸福死了,大概就是这个感觉吧。他还太小,还无法扶着她站稳脚跟。当他摇晃着向后倒去时,她从地下抬起一条树根,稳稳地托住了他。所幸的是,这一切不曾被少妇发现,她见小男孩骑马(树根)玩,直夸他聪明呢。

小男孩常常在树下玩,他骑树根,就像骑着战马一样驰骋沙场;他挖树皮缝儿,看有没有蚂蚁;他黏知了,却讨厌它们的歌声;他爬树,只为显示自己的能干;他撕树叶儿,这张撕成燕子,那张撕成蝴蝶,但撕了就扔她知道,他常常在树下玩,并不是喜欢她,而是这儿好玩、有趣,可以打发寂寞的童年时光,但她依旧要感谢上苍,让她有机会共度他的童年,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一晃十多年过去,少年的他情窦初开,有了心事。她看到他徘徊在庭院里,听到他在黄昏里的叹息,比他自己还难过。有一个夜晚,他步着月色,来到她的跟前,借着月光,用那把比月光还要犀利的尖刀,在她的身上刻下:黄小玫,我爱你!那刀子,刻在身上,痛在心里,一刀有一刀的疼痛,一刀有一刀的流血,因为黄小玫不是她;如果是她,别说是刀刻,就是死了,她也心甘情愿。但她是一棵树,她默默地忍受,没有叫喊,没有哭泣,只有血在流。又有一个夜晚,他抱紧了她失声痛哭,拼命地拍打着她,好像一切都是她的错,因为那个女孩拒绝了他。她拥抱着伤心欲绝的他,树上的叶子忍不住落下来了。她知道那个叫黄小玫的女孩,华而不实,爱揪他的头发,不值得他那么去爱。但她什么也不能说,只有感谢上苍,让她拥有他的秘密,并守口如瓶。

后来,他遇见了他现在的妻子,那是一个聪明贤惠、心地善良的姑娘,容貌更迷人,大大的眼睛会唱歌。但他犹豫了,胆怯了,是她在一次树下的约会中,将这个姑娘猛地推入他的怀抱,直到姑娘温软如玉。不是她有多伟大,而是不忍心让自己心爱的人苦苦折磨。

其实,她也会嫉妒,她也会伤心难过,知道春天哪来的露水吗?那是因为每一张树叶都是她的眼睛,每一张树叶落下来的都是她的眼泪。他们倒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她却惨遭灭顶之祸,被砍伐被去枝剥皮被修正,最后成了他独立户门的栋梁,被贴上护家符,替他撑起一片屋檐,守护着一个完整的家。这是他的家,也是她的家。大喜之日,她在高处默默地瞧着他洞房花烛,无怨无悔,含泪欢笑。她庆幸,从今以后,她对他的苦与乐了如指掌,她对他的爱和恨洞若观火,他们终于成了一家人,同命运,共患难。尽管他不知道她是谁,但她已知足了。

有一支歌说,与自己的爱人相守着慢慢老去,是最浪漫的事情。这是错误的。不是浪漫,是心安。与自己的爱人相守着慢慢老去,是最令人心安的事情。至少在她看来是如此,心安得叫人不知地老天荒。终于,他有了儿女。终于,他的儿女也有了儿女。终于,他老了。终于,她也到了约定的时日,可以去赴第三个百年的承诺,在未来的百年里,她将和他结为夫妻,被他百般宠爱,享受不尽人世间的幸福。一场台风如期而来,所有的人都转移了,惟有他的老妻不肯走,死也要死在家里。按照约定,老屋将坍塌,她将碎成数段。是夜台风大作,暴风骤雨,但她硬是撑了过去──她不能置他老妻的性命不顾,抽身而去。

又过了十年,他的老妻也已过世了,这间老屋经过翻修,做了他长孙的新家。她依旧是这个新家的栋梁。当她第二次要如约离去时,他的长孙媳妇早产了。这天午后突如其来的龙卷风,以及骇人听闻的冰雹过后,村子里倒了十七八家房屋,而她的那间老屋却安然无恙,长孙媳妇产下了七斤八两重的男孩,母子平安。那是他的血脉,她不能沾着这血去见他。她的再次爽约终于触犯了天条,她遭天谴,遭雷轰,遭天火焚烧。老屋坍塌,她被劈碎成八段,在烈火中焚烧,最后化为灰烬。但即使化为灰烬,她也要留下一棵树的木炭,给他的子孙生火、取暖,度过这个失去家园的寒冬。

而她,永远错过了那个祈求了一百年、等待了一百年、付出了一百年才能拥有的百年姻缘。

永远错过了被爱的人生。

而这一切,他都不知道;他只知道,她是一棵树,一棵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