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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个傻瓜曾经给过我好的爱

发表时间:2020-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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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有哪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有个傻瓜曾经给过我好的爱,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十月的早晨已经足够凉了,晨跑的时候会觉得小腿飕飕的冷过一阵。我缩着肩膀躲在被窝地下不肯起来,许栩硬将我拉出来,陪她一起在操场上慢跑。我小声的抱怨真讨厌,凭什么我就得陪你减肥啊,我又不胖的说。

许栩附和着说阮七七,你在吃再睡就会变成一个大肥猪啦!我好心拉你出来是不想看着你虐待自己!

那样子的话,想想变成猪确实有点吓人,慢悠悠的走向讲台,自我介绍大家好,我是阮七七,我80公斤!然后小肚腩被衣服无情的暴漏在外面,挤得几乎炸开。我想了想,甩甩头,心里暗自下决心,一定慢慢跑到底,捍卫青春保持体形。

一个大胖子忽然从灌木丛中钻出来,手里捧着一大把蓝白相间的雏菊,那些花儿我熟悉,正是学校外面路边开满了的雏菊,但是那个人我真的不记得在哪里见到过?

他呵呵一笑我叫何川,我们上月底见过,在食堂。

许栩先我一秒想起来哦,我想起来了,你是苏黎安的高中同学,你到这里来做什么啊?说着许栩脸上露出了笑容,她那样子让我看到了好想冲上去一顿扁。

可我依旧没有想起来,苏黎安那么有气质的美女怎么会认识这么没有水准的男生呢?可是这个胖子来这里做什么啊,他应该有200斤重吧,我暗自想着。

许栩忽然诡异的一笑,低头在我耳边说了一句七七,他好像是为你而来的呢?果然,许栩的话音刚落,胖子就已经把花凑到我的面前,他似乎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憨憨的笑着,就像个包子,眼睛眯成一条缝,耳根却是那样的红。Www.QG13.Com

什么嘛!我懊恼极了,哪个女生希望仰慕自己的人是一只包子呢?名牌大学里的男生,随便拎一个出来都是70分以上的帅哥。看着何川,我的脸色忽地变了。操场上晨练的人已经向我这边看了过来,好事者吹起了口哨。我恶狠狠的瞪了何川一眼,我把他的这种示好当成一种侮辱。

我一言未发,大步的从他面前走开。倒是许栩,倍感兴趣的跟他聊了起来:哎,小子你眼光还真好,不过追我们七七的男生那么多,追到得还从没有,应该挺有难度的,你努力哦

我真恨不得用万年胶把许栩那张嘴巴给粘的死死的,这世界真让人灰心,避之不及的状况却偏偏发生。

有一天午休,楼下有人喊我名字,不用想也知道是何川那个大包子。他还真有耐心,接连着一个星期天天到我们班上来。我猜路边的雏菊几乎快被他采光了,也许采光了之后他就会死心吧!

我跳下床,走到窗子边,想将他恼人的声音彻底关在窗外。许栩说我好像听苏苏说何川自尊心特强,伤不起那种。在这几秒钟,我我扶在窗沿上的手换了用力的方向,我将窗子打开,探出头微笑着对他说我喜欢许栩,你知道我们天天形影不离,并且睡在一起!

身后的许栩听到便拽我,说死七七,我不是同性恋啊,你可不要坏我的名声啊!

秋天还没过完,阮七七恋爱的消息不竞而来。我真是冤枉,我哪里说过我与何川恋爱了,我只是不再对何川鄙视又或者大吼大叫而已罢了,也没有再当着他的面把雏菊扔在地上。

说起来,何川也不是那么的讨厌他只是长得有点胖,人又闷一点,但是他对我和我的姐妹特别的好。这胖子每天早上准时送早点到我们班上。何川结结巴巴的说阮七七你可不要减肥啊,你这样的身材很好啊?絮絮叨叨的就像我老妈一样。然后递给我热豆浆和包子,我接过豆浆然后对他说这个你自己留着吧!转身走进教室。自从看到他之后我再也没有吃过包子,不知道是不是有一种恐惧感、

一次专业课,老师正在讲台上奋笔疾书,该死的杨扬撑着脑袋看着我这边,我抬起手挥了一下,示意再看我就揍人。忽然教室里闹哄哄的,我抬起头向窗外看去,何川那包子跑来教室门口站着。杨扬带头大笑,他笑得很夸张一边拍桌子一边大笑媳妇,送雏菊来了?因为嘴巴一张一合的原因,白色的粉笔头嗖的一声顺势被老师弹进他的嘴巴里,全班人首先一惊,然后开始了哄堂大笑。我瞪了他一眼,他尴尬的不知道是该跟着笑呢还是坐下来。这时候我对他笑了一下白痴,活该你倒霉!

见我对他微笑,受宠若惊之际他吞了一下口水,粉笔头似乎被他吞了下去,怪不得古人说,最难消受美人恩我摇了摇头

何川还在门口站着,我举手示意老师出去一下。然后跑到教室外面,七七,你在纪管部每天要检查很久,要不然我找我朋友帮你弄进文艺部吧,没什么事做的?那个胖子对我说

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件事吗?他点点头那你知不知道你浪费了我很长时间,我还在上课?还有我纪管部待得很好,不需要换,谢谢你,拜托你下次别这样出场,我心脏受不了,再见不送!我走进教室,留下他一个人呆了5秒,然后默默的离开。

喂喂,媳妇,他又跟你说什么了?杨扬吞下粉笔头似乎还不够,小声的喊我。

杨扬,你别吵,上课呢,下课再说。许栩站出来替我摆平了他,他懊恼的趴在课桌上。

一个周末,何川兴冲冲跑来找我们阮七七,你下来好吗?我耳朵里面塞着耳机摇头晃脑的听着音乐,七七,何川来找你了,你下去一下吧?许栩摇摇我说。

我不去,烦不烦啊,又不是没事做,老来找我干什么呀?我转过身不再搭理。

走啦走啦,不然吵到别的宿舍,人家会说的嘛!来,我陪你去。被许栩拉起来,我不情愿的跟着她下楼。

有什么事,你们不用午休吗?我摘下一只耳机对他说,忽然他从袋子里掏出一只盒子,许栩替我接过来打开,一只戒指,那是一枚小小的白金戒指,上面的标签还没有撕掉,2460人民币。我终于忍不住问何川你烦不烦的啊,我不喜欢你这类型的男生!我总觉得这样还不够,我抓起许栩手上的戒指甩手扔他的脸上,那戒指顺着他的脚边咕噜咕噜的滚到另一边。忽然我感觉到一丝歉疚,我还是什么都没有说,狠狠心转身走进宿舍。

其实,我一直想跟何川说清楚,说我不能跟他在一起,只是我一只找不到合适的借口。或许是我心存善良,唯恐伤害他的纯真与自信。

宿舍窗前,我看到何川呆若木鸡般的站在那边没有动,许栩替他捡起戒指,放在他手上,不知道他那胖胖的脸上是否有泪珠。许栩回来后一直没有做声。

许栩是我到上海来之后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她粘我,什么都跟我说,她是最了解我的人,但是此刻却一字一句冷冷的说阮七七,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我打了个冷战,但是很快的蒙上被子沉沉的睡去,梦里,我见到了自己飞到郊外我无所畏惧,飞的高高的,闪亮如黑夜的星星。

和室友们一起出去庆祝我们单科测验结束,疯玩散场回来的途中,杨扬对我笑着说阮七七,我还真不能小看你呢?我发现我越来越崇拜你了,你可要对我负责呀!

我一个甩手挥到他头上找死,少抬举我!

哦,媳妇你真是个坏孩子,暴力倾向,你把我打残废了你可得养我一辈子呢?杨扬怪笑的跳到一边。

是是是,把你打残废了有人心疼,不过不是我,放心吧,我会大发慈悲的送你去精神病院修身养性?我们一路笑着朝学校走去。

你们看,那哥们儿就像一只灰熊。顺着杨扬的手指我看见,灰白衣服的何川落寞的背影消失在我们的视线里。

爱情真的是让人耳聋盲目,总是要走出很远很远才知道,有个傻瓜的爱情曾经弥足珍贵,只是再回首,一切都无法回到原点。

不知道要多久,我喜欢的他才会知道,也有个傻瓜对他付出了所有的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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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我也曾经暗恋过


16岁,我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考上了重点高中。那时我是个瘦瘦高高的女孩子,穿衣服极不讲究。我的大多数衣服都是部队上的,因为姑妈在部队,所以,有很多肥大的军装,根本没有什么腰身。我也和假小子一样,和后桌的男孩儿打架,庆幸的是,学习成绩一直遥遥领先,考了第一名之后,得意了好长时间。

新生报到的第一天,我抱着自己新发的书往教室走,在拐弯的地方,突然撞到一个人。

正是秋天,他穿一件蓝色球衣,抱着一个篮球,高高帅帅地站在我面前。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们同时说了声对不起,然后就笑了。再然后,我的脸莫名其妙地红了。

记得拐角处有一株高大的合欢树,分外地妖娆,我匆忙把掉在地上的书捡了起来,然后一路跑向了教室。

他就是我撞到的那个男孩。我看到他的同时他也看到了我。我注意到,他把额前的散发往上撩了撩,那个动作非常迷人,再之后,他坐在了我的后排。

我的心跳得更快了。之前和男生吵架动手的时候,我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是个女孩子,是从他开始,我觉得自己是个女孩子了。手不知往哪里放了,心跳得那么快,手心有微潮的汗,重要的是,脸红了,同桌叫周素,她说,你怎么了?

我热,我说。

那时男女生根本不说话,我们班只有一个女生和男生说话,她是我们的班长。但我的心思可没在她身上,从第一天撞到他开始,我就知道,我可能坏了。

所谓坏了,就是忽然之间觉得自己那么难看,裤子也肥得不像话了,腿脚也放得不是地方了,头发这样短,杂志里说男生都喜欢长头发的女生,眼睛是不是太小所有的一切全错了,而他进教室的刹那,我更是面红耳赤。如果没有记错,他进教室,13步到他的位子。

而且,他喜欢用海飞丝,有淡淡的薄荷香。

他哪天理了头发,哪天换了衣服,我一清二楚。从此,那个大大咧咧的人开始多愁善感,开始看李清照的词,她说,剪不断理还乱,才下眉头,却上心头。怎么这么对啊!

学校里组织文学社,我第一个报了名。非常踊跃地投稿,比朦胧诗还朦胧,其实写的全是他,无论是写秋还是写夏,总之,全是他。

他的声音那样充满磁xing,他的头发那样黑,甚至他走路都与众不同。我常常跑到三楼去,那里可以望到后面的操场,他在那里打篮球或排球,不过我更喜欢看他踢足球,跑起来时非常动人,头发一飘一飘的。那件藏蓝色的球衣非常好看,好看得要命。我总是咬着自己嘴唇,偷偷想他在家的样子,也这么好看吗?

那时我们都是走读生,因为家在城里,所以学校不让住宿。晚上下了自习之后,一起骑车回家,我总是习惯跟在他的后边。春天的时候,他会把那件蓝色的球衣围在腰间,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往前骑。有了他,我觉得整个路程显得那样短,和我走的还有另一个女生,她总是说我说话有点前言不搭后语,其实,我的心思不在和她说话上。

不仅写诗,我还开始写日记了。

在日记中,他的名字叫JQ,是他名字汉语拼音的缩写。这是世界上只有我一个人才知道的秘密,这种隐秘的快乐叫我喜悦,叫我不安,也叫我慌张。

我开始偷偷学着打扮,比如偷穿母亲的高跟鞋,比如擦上淡淡的口红,其实全是为了取悦他。可他好像并不在意。在上体育课时我出了丑,高跟鞋让我摔倒了,非常尴尬,我低下头,委屈地哭了,因为耳边有男生的笑,好像还有他。

真是委屈死了。

可还是喜欢,甚至有点盲目了。

有一天我早自习去得早,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我走向自己座位时他抬起了头。我的脸腾就红了,他就在我的后桌,我的后背上好像都是眼睛了。那时觉得时光不要走了才好,然后就地老天荒了,然后就海枯石烂了。那时我迷恋上看三毛和琼瑶的书,一边看一边哭,以为自己就是其中的女主角了,而男主角,我当然安排到他身上了。

文理科要分班了。我绝望地想,看来,我们要分开了。

那几天分外地惆怅和忧伤,高大的合欢树开了一树的花,我把它们夹在日记本中,日记本中有他的名字,分外地芬芳着。我想着想着,突然就掩面哭了起来。

让我想不到的是,我和他居然分在了一个班,同时去的还有五个人,当老师念完分班结果后,我摸着自己的心脏,怕它跳出来。下课后,我去操场上跑了十圈,那样的喜悦,比中了大奖还要高兴。

我们仍然在一个班,仍然不说话,可我的心里还是那样惦记着,颤动着。日记越写越厚了,心思越来越长了,但是,我却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任何人。在别人眼中,我不再是那个疯疯癫癫的丫头了,文静了,温柔了,知道要衣服穿了,学习不如以前了,偷偷开始写小说了。

他在我的日记中,仍然是JQ。

两年之后我们要毕业了,他去了一所技校,我去了石家庄读大学。再见的时候有些男女开始说话了,但我们还是没有说,始终隔着很远的距离,甚至毕业留言我都没有找他写。因为,没有那个胆量,也许是太喜欢了吧,所以,觉得太遥远了。

大学第一年开始写信寄明信片,我给他写过一封信,无非是大学里的吃喝拉撒,实在与爱情没有任何联系。薄薄的一张纸,写了撕,撕了写,最后不了了之,还是胆小,还是不敢说。

明信片倒是寄了一张,选择了一张帆船图案的。蓝色的大海上漂浮着一只帆船,非常美。只写了他的地址和四个字:新年快乐。写他的名字时,我的手在发颤,心也在发抖,那是我第一次完整地写他的名字。

寄出去了。寄出去能说明什么呢?他收到的这种明信片大概太多了吧,寄出去的是一张大海,很快也石沉大海了。

然后我开始了真正的初恋。

恋爱应该有的内容我都有了,写情书、约会、看电影、赌气、流眼泪和我在一起的男孩很宠爱我,我们像所有情侣一样谈着恋爱。不过有时我心里会涌起淡淡的惆怅。说不清那惆怅是为什么,那薄青瓷一样的暗恋,已经在岁月中变冷,如同冬天来了,衣裳薄了,我要把过去藏在心里才好。

有同学提起他的名字时,心还是会咚咚地跳,好像失了魂。后来听说他结婚的消息,脸上寡淡了一天,好像是彻底绝望了。没理由地想发脾气,记得那是个冬天,很冷。

后来我也结婚了,过着凡俗的日子和生活,慢慢就忘记了那些风花雪月的事。那几个日记本,一直锁在抽屉里,自己安慰自己说,谁年轻时没做过梦呢?

自始至终,他只是我的一个梦而已。

记得有一次去国美买摄像机,和先生一起逛着,忽然对面就走来了他,我们愣了一下,突兀地,我的脸又红了,红透了。

他和我先生寒暄着,握着手,而我的手开始莫名其妙地哆嗦起来。

过了些日子,老班长张罗同学聚会,天南海北的同学全回来了,他和我都去了。说实话,如果他不去,我可能就真的不去了。

我们之间还是没怎么说话。

直到都喝多了。有男生提议玩个游戏吧,真心话大冒险,说当年谁暗恋谁一定要说出来,大家认为对就喝酒,不对就自罚,我心里忽然紧张得不行,浑身发抖。

有人说出来,大家就哄堂大笑,因为好像全是为了取笑编的。所有男生全说迷恋我们班长,怎么可能啊。于是班长就一直喝,说对说错她都喝,谁不愿意被暗恋啊。

他了,他看了看我,然后说,我暗恋过她。

所有人都静了一下,我当时就傻了。之后,有男生说,他说得对,我早觉得这小子不对劲,肯定动过人家心思。看,脸还红了,来,我们喝吧。

乱哄哄的,不知怎么就把话题岔了过去。而我却微笑着看着他,问,真的吗?他笑了笑

我忽然就笑了,心底里,千树万树的梨花开了。我总以为自己是多么的不知羞,这样的暗恋人家,原来,那么多人都曾经暗恋啊。

其实真的应该感谢暗恋,是从暗恋开始,有了一颗蠢蠢欲动的心,有了做女孩子真好的念头,而且常常会照镜子,会自言自语,现在想起来,是那样的美又那样的纯。

外面开始下雪了,我们走到窗前,我伸出手去,感觉一阵阵的凉爽和清新,他侧过脸问我,你也曾经暗恋过吗?

过头去,我轻轻笑着说,那年,我也曾经暗恋过。

他没有问是谁。

我也没有答。

我们一块伸出手去,去接那纯洁的、透明的雪绒花。那场最美丽的暗恋,就是这一片片飞舞的雪绒花吧,那么轻灵,那么美丽,却又那么忧伤。

你的微笑,曾经慌乱过我的年华


妍走进学校大门的时候,这里早已经不是从前的样子。时间一晃,匆匆十多年过去了。虽然家就这在这个镇上,但妍只在毕业后回过一次这里。那一次,也是十年前了。学校还是自己上学时的样子,而现在已经面目全非了。

正对着校门的仍然是学校的礼堂,只是那栋上世纪三四十年代的白墙灰瓦建筑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栋白色现代建筑。今天,是学校六十周年校庆。妍并不是特意为了参加这个校庆才从五百公里外的城市赶回来的。前两天,妍的母亲晾衣服时从椅子上摔下来,结果把手给摔断了。妍是回来看母亲的,哪知道正好听说母校的校庆就在这两天。

从前的班主任还在学校任教,十来年不见了,看着倒是苍老了许多。妍一直觉得没脸见班主任的,当时老师对他寄予厚望,但高考时她却没能考个好成绩。虽然后来也上了大学,但那是后话。师生二人聊起来也就没完了,却不知道人群里突然有人叫了妍的名字。回过头,在人海里寻找那个声音的样子,她的视线定格在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上。

“怎么?不认识了?”迎面走来的男人笑容可亲,好像是在哪里见过,熟悉而亲切。可是,如何就想不起脑海里有这样一个男人的脸来。

“你是?”妍想着,如今这医学发达了,整容技术能把人整得要像谁就像谁,她实在想不起这张脸是哪位同学的。

“文啦。我是文!”

“文?”妍迟疑着。她记忆中的文可不是这个样子。文的个子可没这么高,而且文总是留着平头,文也从来不叫她的名字,只叫她姐。

文见她不敢相信的样子,立马解开衬衣的扭扣,露出脖子根处半个指头那么长的伤疤来。妍记得那伤疤,那是多年前文的父亲打他时,不小心弄成那样的。

“还真是文!你可比从前高多了。”

“我说姐姐,好歹也要让我长长个吧。”

妍笑了笑。已经有十年没有见过文了,如今这般遇见倒是像做梦一样。

两个人找了个安静的角落说话。如今的学校已经不是他们当初上学的样子,而如今的他们也早已经不是当年那个男生女生。

“这些年,你都好吗?”

文点点头。

“姐,你可老多了。”

“哎,岁月不饶人。姐都快奔四的人了,能不老吗?”

互相询问了对方的境况,各自成家,并且都已经为人父,为人母。

“姐,还记得咱们怎么认识的吗?”

文的一句话,把妍的记忆拉回到了学生时代。妍比文高三届。妍上高三的时候,文才上初三。虽然两个人在一个学校里,但从来不认识。他们的认识是在这所学校的最后一学期。那时候学校规定学生不让把饭菜带到教学楼里去吃,并且每天都安排了值日生,在午饭时间守在去往教学楼的两条路上。那一天,妍早早吃过午饭,因为刚刚失恋的好友没有去食堂吃饭,妍便打了饭菜准备给她送到教室去。平常,值日的学生就算看到高三的学生端饭盒去教室也都装着没看见,谁让高三那帮人在学校惹事生非是出了名的。但是,那天妍偏偏被不识趣的文给拦住了,而且死活不让妍带饭菜上去。因为这事,妍跟文理论了半天,最后却被文说得没法反驳。也就因为那样,他们就算是认识了。

那以后,他们总会在学校里遇见。可能是在楼梯上,也可能是在校园里,或许是在食堂里,有时候还是在放学的路上。文看到妍时,总是笑着点点头,好像那就是打招呼了。开始,妍不搭理他,但后来,妍也会回应他一个笑容。

那年夏天,妍高考意外落榜了,这在很多人的意料之外。而文却没有任何悬念地考上了城里的重点高中。当时城里有两所重点高中,一所是全封闭式教学,另一所是全开放式教学。全开放式学校的高中当时有个补习班,而妍后来就上了那个补习班。她一次也没有在学校里遇到文,那时她想,或许只是因为这个学校太大,人太多,所以他们才没有遇见。

直到有一个周末,妍到那所全封闭式的高中去见在那里上学的表弟。她在男生宿舍外面等待表弟的时候,意外地看到文背著书包从学校后门进来。因为当时隔得太远,而正好表弟又来叫走了她,所以她和文毕业后的意外遇见就那样擦肩而过了。那时候,妍才知道,文并没有跟她一个学校。

两个人聊起从前的事,好像那些往事就在昨天。文看了看表,说是到饭点了,便拉了妍去学校外面的餐馆吃饭。他们上学时,这学校外面没有什么餐馆的。因为当时学校也是实行半封闭管理,所以学生也没有什么机会出来就餐,因此学校周边的餐饮业也不发达。不过,现在倒是完全变样了。

文往妍的碗里夹了些菜,这个动作让妍有些陌生。妍的脑海里残存的是对文从前的记忆。因为文比自己小三岁,所以更多的时候是妍在照顾文。

“哎,我可真是老了,连你都长大了。”看到文的体贴,妍倒是感慨了一句。

“三十几岁的人了,你还当我是十几岁的孩子呀。”

妍笑笑。

“后来,我常想起高二那年冬天。我参加完期末考试走出考场的时候,你就站在教学楼下,那样微笑着看我。”

“那天晚上还上你们家蹭了饭。我记得那是我第一次去你们家吧。”妍说。

“那天,是我这辈子能想起来最高兴的一天。我妈做了很多好吃的,有我弟弟,还有我外婆,还有你,家里真的好热闹。”

妍的思绪好像也回到了从前。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的很难说。原本妍和文各自去城里的高中上学后是没有交集的。可是,那么大的城市里,他们却又一次又一次的遇见。

自那次妍在表弟学校偶然看到文后,差不多又过一个月。有一天,正好是周末。妍放学后回外婆家,因为要路过照相馆,所以帮同学带了底片去洗印。因为她一次也没有去过那家店,只是大概知道位置,结果在十字路口的时候走到了街的另一边。看到外面墙上挂着照片,以为是洗印的地方,就头也不回地走进去。上楼的时候,一个男孩背一书包从楼上下来。擦肩而过的时候,两个人都看了彼此一眼,这一眼让两个人都呆住了。文笑着,像是从前在学校时那样点头跟妍打招呼。妍愣了愣,有些没回过神来。不过,当她回过神来时,文已经不见了。后来妍才知道自己走错了地方,那楼梯上去是图书馆,并不是洗印照片的地方。

后来的后来,文说,他去过很多次那家图书馆,以为会再遇到妍,但却再也没有遇到过。而妍却有些哭笑不得。她后来以为文是住那附近,所以每到周末的时候总是在那个十字路

口的天桥上徘徊,以为会遇到文,但也再没遇见。当两个人都知道自己曾经做过那种傻事的时候,时光已经到了第二学期。

妍后来从表弟那里得知,表弟原来与文还蛮熟的。纠结了好几天,她写了封信让表弟带给文。但是,她等了几天也没有收到文寄来的回信。妍想着,是不是自己有点自作多情了,或许人家印象里根本没她这号人。

但是,有一天。是周六的下午吧。第一节课下课后,妍听同学说走廊里有人找她。妍没有多想,走出教室的时候,就看到文站在走廊里。两个人四目相交,彼此都笑了起来。文说,原来你就是妍,原来妍就是你。文一直不知道,他从高一时就知道的妍这个名字,会是他后来认识的女生。

那一天,文一直等着妍放学。然后,两个人散步着回家,一直从江边走到半城。那一天,文哭了,就在大街上,就在妍的面前。妍也哭了,她的手轻轻拍着文的肩膀,像是要抚平他的忧伤。

文的父母之前就离婚了。文被判给了父亲,弟弟判给了母亲。弟弟尚小,还在念小学。而他,因为知道父亲是在外面有了女人才抛弃了母亲,所以即便是法院把他判给了父亲,他也没有真正去跟父亲一起生活。就在前一个周末,父子俩意外在街上遇见。像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父亲先说了文母亲的不是,最终激得文在大街上跟父亲大吵了一架。父亲后来说,有能耐别去他那里要钱。文说,他从来没希罕过父亲的钱。即便是母亲再穷,他愿意跟着母亲。文的母亲为了挣钱供儿子读书,在城里找了份活干。文的弟弟留在老家跟外婆一起,而文每个周末都会回母亲租住的房子。虽然生活远不如有钱的父亲家那样好,但他却喜欢跟母亲在一起生活。

那时候,妍第一次知道了他们家的情况。一个十九岁的女孩,一个十六岁的男孩,十九岁的女孩不知道要如何去抚平十六岁男孩内心的伤,但她知道,她心疼这个男孩就像心疼自己一样。

那天以后,他们偶尔会有书信来往。因为各自的学习都忙,而妍更是希望文能取得好成绩,将来考一所好大学。那样,他便能改变他的命运,不用受父亲的委屈,也不用母亲那么辛苦。

那年高考,妍考到了几百公里外的城市上大学。八月底的那个下午。妍到学校拿了录取通知书,她和文就那样在人来人往的公园路上遇见了。放假之后,他们再也没有联系。那个年代,没有手机,也没有网络,他们也没有电话,要找到彼此真的不容易。文说,他一直想打听妍到底考去哪里了。因为文已经分了文理科班,而他也不再是从前那个班级,害怕妍以后再写信到那个班级信箱,他就收不到了,也害怕他们就这样断了联系。然而,缘分就是那样奇妙的。

后来,他们还是像从前一样鸿雁传书。妍说得最多的就是文的学习。虽然知道文的学习很好,但高考就像是人生的一个机遇,人生的转弯也就在那短短的两天半之间。当初妍便是没能把握住,意外地落榜,而不得不重考,浪费的时间和人生是补不回来的。

“知道吧,去学校接你那天,我困得要死。头一晚坐了十个小时的火车,然后又转轮船,累得我都有些睁不开眼。实在是因为答应你了,不然也不会连片刻都不休息,回到外婆家放下行李就直接奔你的学校而去,我连自己家都没来得及回。”

“谁让你的心里只装着我呢?”

如今文说这话,妍也只是一笑嫣然。从前的从前,虽然文一直叫她姐,但是她也并不只是把文当弟弟看。她喜欢这个比自己小三岁的男生,说不清楚为什么,但就是喜欢。也许是他的忧伤,也许是他的笑容,也许是他第一次在教学楼前把她拦下时的理直气壮。但是,她知道,即便是喜欢,也只能放在心里就好。等到文上了大学,或许,或许那个时候她可以告诉文。

那天晚上,他们吃过晚饭后一起去逛了街。在广场的喷水池前,两个人经不住旁边做照相生意老板的推销,还在喷水池前合了影。然而,那张合影也成了妍和文这辈子唯一的一张合影。他们的笑容定格在照片里,无论时光如何流逝,那曾经的美好是不会淡去的。

文送妍回去的时候,妍已经累得有些走不动了。文第一次背了妍,也是唯一一次。两个人的心脏第一次靠得那么近,不用任何的话语,仿佛一切都在不言之中。后来妍在给文的书信中这样问道:你会不会介意我比你大三岁。文在回信中这样说:不会,因为你是姐姐。妍明白,那就是他们的结局。没有开始,也没有过程,只是这样一句话,便定格了他们之间的点滴。在文的心里,原来她一直只是姐姐的角色。

后来,妍接受一个男生的追求,成了那个男生的女朋友。而文也在妍大三那年考上了海南的一所大学。他们,从地域上越来越远。妍在书信里说:你去那么远上学,我便无法去看你了。文回信说:没关系,我们会在彼此心里。

妍,毕业了。留在了上学那个城市工作。文在海南,遇见了让他心动的女孩。而后来的后来,那个女孩成了文的妻,孩子的妈。

文后来带那女孩回了家乡工作。在他们曾经游走的城市里,曾经一次又一次遇见,一次又一次擦肩的城市里,文从事与他专业相关的工作,做软件开发一类的,而且做得很好。他在城市里位置最高的地段买了房子,然后把他的母亲接来一起生活。而妍却再也没见过文。

“阿姨现在好吗?”两个人饭吃得差不多的时候,妍才想起了文的母亲,那个做得一手好菜,对她也很亲的女人。

“挺好。每天接送孩子上下学,好像那便是她最开心的事。只是,她常念叨你,说我在海南上学的时候,你每次回来都去看她,结果每次都没机会给你做好吃的。”

“那下回有空,我一定去,把过去的都补上。”

文笑着点点头。他的笑容温暖,像是阳光暧暧地洒在身上。

两个人走出餐馆的时候,彼此留下了联系方式。妍看着文,他的身上早已经找不到当初的影子,而他也不再是需要自己牵挂的大男孩。虽然曾经的那些话没法说出口,曾经的那些情感没法让他明白,但她又庆幸那些话从来不曾说过。因为他们,还可以像现在这样,在彼此的眼眸里找到当年的温暖。

互相转身,然后往相反的方向走去。妍的脚步有些沉沉的,她偷偷停下来回头看文,而文的身影却正在远去。轻轻一声叹息,当她再次转过身来,包里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文在手机上发来短信:你的微笑,曾经慌乱过我的年华。看着那短信,妍淡淡一笑。多年之前,这段往事似乎可以随风了,因为当初并不只是她一个人那样

傻傻的执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