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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

发表时间:2020-12-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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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在那桃花盛开的地方,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梦里又见阿惠,还有那个桃花盛开的小山村。认识阿惠那年我二十三岁,从部队复员分配到铁路工程队已有三余载。常年累月沿线架桥筑路,单调枯燥的野外生活,让我青春躁动的心也一度陷入寂寥。

那是阳春三月,莺飞草长的时节。工程队浩浩荡荡进驻了一个离城很远的小山村——马岭村。马岭村四面环山,满山遍野的桃树,红艳艳的桃花跳跃在枝头,婉约村姑含羞带笑的脸。

黄昏,夕阳下的桃花林别有一番景致。我和阿强、阿力三个“铁杆”在林中一路穿梭、嬉闹,快活无比。

“哎!你们别碰落了桃花。”甜美的女声富有磁性,仿佛遥远又近在耳畔。我们几乎不约而同蓦然回首----桃林深处,一窈窕少女款款走来……真是别有气质的女孩!一对水灵灵的大眼睛会跟人说话似的,白里透红的脸蛋,鼻子很直,嘴唇润润如露。

“哎,你们听到了吗?别碰落了桃花。”少女带嗔的娇叱也悦耳。“好!我们这就走,这就走!”阿强呆楞楞答腔推耸我和阿力。

“俺又不赶你们走,只别碰落了桃花,明日少了收成。大哥们是修铁路的吧?俺爹说修铁路是给村里造福,真谢谢哪!”少女落落大方。

“对,对!我们是修铁路的今天刚来,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海涵。”平日粗野的阿强突然玩起斯文,让我忍不住想笑。

“大哥读了不少书吧?说起话来真有学问”少女捂着小嘴咯咯笑,尔后又用手指向村头。“俺叫阿惠,住村南头第三家,欢迎大哥们经常来玩耶!”。夕阳下渐远的阿惠,让我们有了一丝遐想。

马岭村真是一块净土,没有喧闹听不到火车汽笛声,非常闭塞,但乡风淳朴,村民厚道。铁路大军的到来,让他们有说不出的喜悦。

第二天村长来到工程队盛情邀请队长一行去做客,说是代表乡亲感谢铁路支持地方。因我在部队里干过文书,队长很器重安排我在队部助勤,干些打杂的事,村里请客我自然也跟队长一块去。

酒宴设在村南头第三家,那不就是阿惠家?进门、寒暄片刻后,我知道了阿惠原来是村长的女儿。满满一桌地道农家菜,很丰盛,酒也是地道的家酿酒,喝上一口让人不想放杯。

那晚,除了队长去的人几乎都醉了,走的时候大家都很高兴,步伐有点飘。我年龄最小醉得也最厉害,当时就趴桌边了。依稀记得村长说,这米酒后劲大,醉了不能着凉,俺看就让小伙子留下吧!

第二天,阳光懒懒的爬上树梢,床褥上的我浑身舒坦得发软,一股幽幽的清香沁鼻,我禁不住打了个哈欠,揉揉惺忪的眼我看见满桌子堆满桃花。

“你醒哪?俺给你打水去!”阿惠的笑脸艳若桃花。回想昨晚令人羞涩,那会碰见阿惠故意装着不认识,可每当阿惠上菜时我都豪迈地把酒干了,结果是大醉没了男子气。

阿惠打水进来,我已穿戴整齐,说了声谢便拿过毛巾胡乱抹脸。“知道大哥喜欢桃花,俺大早摘了些来装饰一下”。阿惠见我目光留恋桃花很高兴。“这样不会少了收成?”我诧异。“大哥们老远来俺村修铁路,牺牲点桃花算啥呀!”阿惠的真诚感动得我半晌无语,走的时候只说了句我叫阿武。

工程开工后,许多村民加入到筑路队伍中。那天时近中午艳阳高照,我协助技术员测量地基累得口干舌燥。这时,甜甜的一声阿武哥从身后传来,我回头看见一身穿粉红衬衣的女孩,挑着担子晃悠悠走来。

阿惠!那刻我兴奋得差点喊出声来。渴了吧?阿惠望着我咕噜咕噜喝水咯咯笑。怎么你也到工地干活来了?我关切地问阿惠。俺爹说这会地里活少,没事到工地上帮忙送水去,俺就来了,怎么着不欢迎吗?阿惠歪着脑袋很调皮。我连忙说欢迎欢迎!于是我们便一起笑了,阿惠笑起来很美。

转眼间桃花谢了,毛绒绒的青桃挂满枝头。我和阿惠接触多了话也多起来。原来阿惠是村长唯一的女儿,刚满十八岁,在县城念过初中,算得上村里的“才女”。阿惠一脸孩子气,充满好奇心。每次我出去搞测量,无论多远阿惠都会送水,还常凑近我身边看仪器问这问那,我也乐意回答。阿惠靠近我时总有丝丝秀发缭绕,让我有耳鬓厮磨的幸福感,我还闻到了青春少女特有的馨香。我发现自己好象喜欢上了阿惠。可后来,我发现阿惠好象对阿强、阿力他们都很好,这让我的心有点揣揣不安。

闲暇的时候,阿惠总喜欢到工棚里来玩,看到我们乱糟的床铺就笑,看!像俺家的猪窝。于是麻利地给整理了,临走的时候又把脏衣脏袜什么的拎了,还夸张的捂起鼻子,哎呀真脏俺拿回去洗洗。时间长了,我们都念叨起阿惠的好处,队部有啥娱乐活动都邀她参加。

“五四”节那晚,队部举办青年之友联欢活动,阿惠作为“特约佳宾”上台唱了好几首山歌,甜美的歌声让我们陶醉。阿强当时就兴奋得不行,上台干吼了一曲至今我怎么也记不起来的歌,逗得阿惠咯咯笑带头把小手拍得脆响。我五音不全怕丢了面子呆坐着,阿惠过来笑眯眯说阿武哥也唱一首嘛!真的不会唱!我摇头。别听阿武的,他是队里的秀才啥都会呢!快上台啊!阿强不怀好意的“将军”。

上就上,谁怕谁呀?我一急就脸红脖子粗。今天,我给大家朗诵一首诗,诗的名字《黄昏》:当夕阳踏着金浪般的阶梯悄悄离去/汽笛的诱惑声被回头的一眸深情/拥入了身后的苍穹/在晚风的柔曼中/黄昏属于我们/属于我们这一群手也粗糙/脸也粗糙日子过得粗粗糙糙的男人/是的黄昏属于我们/一群挥舞大锤用十字镐书写人生的/现代牛朗/一群用汗水和忠诚使共和国/大动脉畅无阻的铁路工人……。我走下台落坐了好一会,阿惠还使劲鼓掌,阿武哥真棒!那晚我们闹得很晚。

暖春的乡夜,虫鸣蛙噪。“喂!我说哥们睡了么?”躺在床上的阿强侧过身。

“没有!”我和阿强住一个工棚。

“你说阿惠姑娘好看么?”阿强问。

“好看!”我答。

“我发现自己喜欢上她了,她也可能喜欢我吧!”阿强自言自语。

“别自作多情了真是!”我听了心里有点酸溜味。

“那你说喜欢不?反正我是喜欢。”……“干吗不说话?莫非你也喜欢?”阿强见我半晌没应声便追问。

“自古多情空余恨,我才不像你呢?”我故意用戏肆的口吻回答。

“哥们,话可是你说的啊?别到时跟我做情敌哟!”阿强转身把被子盖了头,不一会发出了很欢快的鼾声。

那会我感觉自己虚伪得要命。

因了那次晚会,阿惠和我们走的特别近。星期天休假,阿惠常带我们到附近山上转悠,让我们熟悉了许多不知名的花草。那会树上的桃子也半熟了红白相间,阿强总是讨好阿惠说看你的脸多像这桃啊!弄得阿惠羞答答的说不理你了!有时我很羡慕阿强敢说敢做。

阿强是第一个给阿惠写情书的,内容直白但很真挚,我看了没提意见,只说了句祝你成功。阿强单独约会阿惠那晚,穿的西服很笔挺,去的时候口哨吹得悠扬,我听了心里却有一种莫名其妙的不快。那晚阿强很晚才回来,我睡不着正躺在床上看枯燥无味的数学,我心情不好或者太好的时候就复习以往的功课。那时铁路成人大学每年面向职工招生,我考过一次落榜了就养成了怪习惯。阿强进工棚时满身酒气,西服皱巴巴,领带也没了。

恋爱成了?我有点幸灾乐祸故意问。阿强一言不发歪歪撇撇坐上床,用两脚相互蹬了皮鞋,衣服也没脱把扯了被子倒头睡。

好多天阿强谁都不搭理,不过后来我们还是知道了事情的真相。那晚阿强在桃林里等了好一会,阿惠没来,只托邻家的两姐妹捎了信,说阿惠没有那意思要阿强别见怪。阿强就一个人进了工程队厨房,陪做饭的麻木大师傅喝酒,喝了好多,让那大师傅都啧啧称舌。

阿强恋爱失败了,但很大度,这点我至今都很佩服。天崖何处无芳草?大丈夫何患无妻!阿强用劝慰的口气说,仿佛失恋的不是他自己是我。之后,他又发出唉叹,阿惠漂亮能干可惜我没福啊!可能是拒绝阿强的原因,阿惠也有好些时日没来了。我说阿强要不我们再去约阿惠来玩,阿强说我是没戏了要去你去我不反对。于是又一个星期天我把阿惠约出来了,阿惠问阿强不怪我吧?我摇摇头。阿武哥我真的对他没有感觉,我喜欢……那种含蓄点的。我听了心里突然有了“砰砰”跳的感觉。

后来,阿强和阿惠冰释前嫌又像以前一样了,只是阿惠来玩总爱跟我聊,也谈得来。因为青春年少的阿惠喜爱诗歌,而我在没认识阿惠以前,业余时间除了复习高中课本,就是写诗歌什么的,总梦想有天一举成名天下惊。参加工作三年多,我写了百余首诗,虽然投了不少都石沉大海,但自那次联欢会上,我朗诵自创的诗歌后,阿惠总用近乎崇拜的眼神看我,让我的自尊心得到了极大满足,于是又埋头写了好多诗歌。每次阿惠来玩,我都摇头晃脑念给她听,尽管阿惠文化程度不高,但从她目不转睛盯着我的神情,我知道她是非常喜欢的。而每次我俩聊得欢时,受了冷落的阿强就借故离开,事后他告诉我不愿当“电灯泡”,这反让我有“夺人所好”之嫌。尽管阿惠常主动接近我,与我谈诗歌谈理想,我也似乎感觉离不开阿惠,但因了阿强恋爱失败和我与阿强“铁杆”关系的缘故,虚荣的我从来没向阿惠表示什么。

时间像流水,不知不觉桃子熟了。一年一度的铁路成人自修考试即将开始,不甘失败的我又投入到紧张的备考中,阿惠知道我要参加考试,找我的次数也日渐少了,不过她每次来都会带许多桃子,那桃又大又甜,让我惊喜不已便逗趣地说,还是阿惠对俺好啊!阿惠听了笑的很羞涩,一句不理你就风一样跑开了。

最终我如愿以偿考取了西安铁路运输学院,收到录取通知书的那天,正巧碰上第一期工程完工,队部为了表示祝贺专门请了一场露天电影。因为愿望实现我很兴奋,下班后就作东请阿强他们喝酒喝得很多喝得很晚,以至忘了约阿惠。电影放映了好一会,我们才扶肩搭臂晃晃悠悠赶场。村子来看电影的人很多,到放影场后阿强他们一屁股坐地上看起来,我醉眼朦胧见影幕对面站着一女孩很像阿惠,于是过去瞅嘿还真是她。“阿武哥咋才来啊!俺正准备去找你呢,又怕走岔了路,就在这等了”阿惠见了我直抱怨。对不起!喝了点酒来晚了。我舌头有点打颤。那俺们就坐这看,阿武哥平时可不爱酒的人啊,咋也喜欢喝酒起来。阿惠要把手中的凳子给我坐,我摇摇头说阿惠我有事告诉你,阿惠听了低着头半晌不语突然扶着我臂膀说,阿武哥你喝多了点,那俺们找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夏夜的桃林,偶尔有一两声虫鸣。阿惠!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考上大学了!真的?是真的!九月份开学。我分明看到阿惠的大眼睛闪过一丝喜悦之光,随即那光又暗淡了。怎么不说话呢阿惠?那恭喜你了阿武哥。阿惠默默望着远处色彩变换的电影屏幕,两只大眼睛忽闪忽闪的让我着迷,我突然有了一种说不出的冲动。阿惠!其实我……我是很喜欢你的。阿惠柔软的小手在我的手中轻轻挣扎,阿武哥你喝多了?我没喝多我真的喜欢你,我的手握得更紧了。阿惠侧身抱紧我的时候,我感觉自己真的醉了。

月亮羞涩掩入云层,电影早已谢幕。望着阿惠小鹿似地跑回家,听到她爹的一声咳嗽,我吹起了口哨,那声音悠扬而嘹亮。

从牵手那晚开始,阿惠便常来找我,我们一起上山摘果,一起在桃林里朗诵徐志摩、席慕容的爱情诗,感觉日子就像花一样。哥们,别得意的太早,小心悲剧重演!看我春风满面的样子,阿强总会泼来“冷水”。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我陶醉在爱河里才不会理他。

离开学的日子愈来愈近了,阿惠找我却少了,起初我没在意,后来我发现,阿惠每次来的时候似乎有心思,话也比先前少了许多,我追问过几次,她总是欲言又止。看到阿惠不开心的样子,我也不开心起来,那会我真的有点相信阿强那句“悲剧重演”的话了。

年轻气盛的我一直以为爱就要爱得明明白白,于是有一天晚上我喝了酒想约阿惠问个明白,可当我快走近阿惠家门时,听到她嘤嘤的抽泣声还有他爹的吼声。

“阿武哥有啥不好?俺就是喜欢他!”。

“再说,俺不打断你的腿。”

我从来没见这不讲理的人,一时怒起气冲冲地撞进门。

“干嘛打阿惠?”我借酒壮胆。

“你小子想拐骗俺闺女还有胆子来?”阿惠爹两眼凶光,手差点指着我的鼻子。

“我们自由恋爱受法律保护。”我毫不示软打了个酒嗝。

“就你这熊样,像个醉猫似的还受保护!你能保护谁呀?”阿惠爹竟挽起了袖子。我也一时性起胡乱地摆起了打架的姿势。

“爹你们别吵了,俺谁都不嫁!”阿惠一头冲进夜幕中。“闺女,你到那里去,你回来呀!”阿惠娘慌慌张张追了出去。阿惠爹甩了一句,俺找你队长去,看他咋收拾你小子。屋子里只剩我傻傻的酒也醒了。

第二天,队长铁青着脸把我狠“汹”了一顿,责备我太不长进,刚考上大学就翘尾巴,还一厢情愿恋什么爱?我想解释说阿惠真心喜欢我,队长却摆手不让我开口,还警告我别因为个人的小事而影响工程队与村子的关系,我气鼓鼓走的时候,队长命令我给阿惠爹陪礼。那会我正在气头上,谁都不想搭理,对阿惠也冷漠了。阿惠那句“俺谁都不嫁”如刀般刺我心痛,我觉得马岭村是最伤心的地方。

上学那天,队长派阿强送我到县城,一路上阿强见我郁郁不乐,就劝我说有缘的话可能会找到比阿惠更好的女孩,我说真想不通好好的阿惠咋不愿嫁呢?她爹咋那样烦我?也许人家阿惠有难言之隐吧!听了阿强的劝慰,我带着满腹惆怅离开了……

开学了,我时常想起阿惠,想起我们早夕相处的美好时光,便禁不住提起笔,可信写好了后又总莫名其妙地撕了,过去的就让它成为记忆吧!

冬去春来,又到了桃花盛开时节。校园里的桃花开了,但我始终觉得没有那遥远之地的桃花香艳。不知出于何缘由,我突然有了某种冲动,于是我请了假怀抱着忐忑的心,登上了重返马岭村之路。工程队依然驻扎在马岭村,与工友相见我们都有久别重逢的喜悦。夜深了,我和阿强砥足而眠,阿强问,你就不想知道阿惠的事?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唉!阿武你误会阿惠了。阿强从枕头里摸索了好一会,将一封揉皱的信交给了我,尔后他慎重地说好好看看。借着昏暗的灯光,我读着读着禁不住泪眼朦胧——阿武哥:首先请原谅,是俺辜负了你。你也别怪俺爹那样待你,爹只有俺这一个女儿。爹不让俺跟你好是有原因的,俺小时候就定了娃娃亲,是邻村村长的么儿,说好了倒插门,爹娘都指望养老送终的。俺和你开始好的那天起一直不开心就因为这事。那晚俺刚把俺和你好的事告诉爹,爹不同意你就来了还和爹吵架,俺知道爹的脾气,不说那句话,爹是不会罢手的。阿武哥你不要见怪,俺是真心爱你的,可你却一点都不理解俺的心。你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没打,你上学了俺等,可你好长时间也不给俺写信,俺想你一定是把俺忘了,但俺一辈子也忘不了你,是你给了俺初恋,给了俺最值得回忆的快乐的时光!阿武哥你知不知道,没有你的日子俺过的很不开心,你走了俺的心也死了……

这信放我这里都好几个月了,是阿惠出走前让我转交给你的,怕你伤心我就搁着了。阿强见我眼泪漱漱拍拍肩,失去了才懂的珍惜有什么用?听阿惠爹说她走的时候啥也没带,到处拖人打听至今都没下落。

阿惠!我真混球!是我辜负了你啊!深夜的桃花林里我一个人默默哭,哭到了天明。

两年后,马岭村通了铁路,工程队开拔之时阿强给我来信,告诉我阿惠从广州打工回来了,人变得更漂亮也更成熟了,只是没提过你阿武。接到信后我立马坐上了火车。然而,当我风尘仆仆赶到那桃花盛开的地方时,阿惠已远嫁它乡!(湖北武汉赵福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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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闪烁在那遥远的地方


雪山很美,美得让人胆寒;雪山很美,美得让人窒息。雪山很美,美得让人肃然起敬!只为飘扬在雪山上的五星红旗,只为常年坚守在这里的哨兵。

六年了,他无怨无悔地坚守在海拔5400多米的雪山哨卡。他1992年出生,一个响当当的九零后。当兵六年,除了每年大换防下山轮休外,其余时间都在这个哨卡执勤站哨,守卫在祖国的边防线上。

巍巍昆仑,见证他铮铮高原魂。从普通战士到优秀班长一路走来,他的足迹踏遍了昆仑山的每个角落,带领一批批新兵巡逻在生死线,守卫祖国边防,他脸上红里透黑的高原红就是最有力的见证。

他为人谦和,常挂在脸上的微笑总能融化冰雪,让大家在漫天飞雪中感受到阳光般的温暖。他对新战友总是照顾有加,鼓励大家要坚强,要勇敢,只要咬牙坚持慢慢就会习惯。是的,和他相处久了你会发现他身上是驻着铁血军魂,依然不失九零后特有的阳光气质,任性中带着柔美。

雪山很美,是真的。但是这里的战友情更美,也不是假的。

守卫在昆仑山上,氧气只有平原的50%,生活很苦,在这里时间久了,面部嘴唇都会因缺氧而发紫。生命在这里显得那么娇弱:一个小小的感冒,一点不起眼的头疼(缺氧最直接的表现),一次再正常不过的洗澡也许都会要人的命,班长的离开就是被头疼带走的。

头疼了7天的他,最终还是没能坚持住,昏倒在前哨班。在哨所军医的护送下,战友们下午6点出发到晚上1点到达海拔3780米的医疗站,途经400公里,历时7小时,这对于冬天的昆仑山路来说已经是很快很快了,因为这是与生命赛跑,这也是在考验司机班长的技术。可是事与愿违,这些昆仑山上的守护神并没有留住战友年轻的生命,凌晨四点这位班长停止了呼吸,离开了我们离开了这个世界。

一直在抢救,我没看清他的长相,甚至到现在也没能完整地叫出他的名字。我只记得他离开的时候,天空依然下着鹅毛大雪。

我原以为在高原经历了见惯了生死、离别,可是当班长年轻鲜活的生命离我们而去,仍然觉得高原兄弟们真是不易。兄弟一路走好!天堂里再也没有刺骨的冰河,天堂里的氧气绝对充足!愿你能常回到亲人的梦中

昆仑山这方净土,见证了多少战友情,又夺走了我们多少战友的生命。因此,无论怎么闹性子、闹分歧,战友们都非常珍惜这份情谊。这里生活很枯燥,夜晚数星星望月亮是战士们最快乐的事;白天面对茫茫白雪喊山,又是对心灵的呼唤,对亲人的思念与祝福。

战友们都知道在茫茫雪山里的那座烈士陵园,它是上昆仑山的必经之地。康西瓦烈士陵园,位于喀喇昆仑山腹地,海拔4280米,是1962年中印自卫反击战牺牲的烈士们的长眠之处。一个个英魂长眠于此,如天上星日夜守望着祖国边疆,见证着一代代边防军人的无私奉献。

保卫祖国边疆,英勇奋战,踏着老一辈走过的路,一代代边防军人带着烈士的遗愿站立在生命禁区,巡逻在世界屋脊。我们没能知道他们的名字,但却清楚地知道他们就是闪烁在那遥远的地方最闪亮的星星

头七了,班长珍重!

在那年


在宫徵羽十七岁的那年,班里转来一位美术生。

那年高二,开学那天,班主任领他来报到,他默默的走上讲台,垂下眼睛,一字一字惜字如金地自我介绍:我叫谷熹恩。当宫徵羽看见美术生的那张俊秀的脸庞,还有那带弧线的长睫毛和那优美骄傲的眼眸,一时心中像是瓶苏打汽水刚打开盖,不停翻腾踊跃着细微的泡沫。男生怎么可以有那样清秀的面容和那带洋娃娃般的睫毛?真是没道理。

在宫徵羽的眼中,谷熹恩又高又大,特爱穿松松垮垮的白色衬衫,总是坐在教室里最后一排的角落,不声不响。由于美术学习,其它科目对他要求都不高,他也不用节节课都来上,事实上他所有科目都很少来,基本属于放牧型读书。每当他垂着那有些倨傲的长睫毛,走进教室,长腿阔步地走过宫徵羽的身旁,便会听到一路哗啦哗啦的声响。宫徵羽常常默默数着,一、二、三、四数到六之时,哗啦声刚好停止,之后课桌椅凳发出巨大声响--谷熹恩抵达了座位。

有谷熹恩在场的课堂,宫徵羽的心中总是感到异常紧张与敏感。宫徵羽总是忍不住佯装若无其事地扭头往后飞快瞥瞄一眼,却不总能成功侦测到他的动态。这一路实在是漫长遥远,障碍重重。

一次课间,宫徵羽帮英语老师分发考卷,看到了谷熹恩的试卷,分数一塌糊涂,谷熹恩三个字倒写得异常潇洒俊逸。谷熹恩不在座位之时,第一次宫徵羽在他课桌旁慢吞吞地磨蹭,对他充满了好奇,见课桌上有只印着米老鼠的天蓝色文具袋,拿起来出乎意料地有熟悉的沙沙声响,宫徵羽很想看一下里面装的是什么,但又顾忌不能胡乱翻动别人的东西,终究忍不住好奇,只是心中默默念着,对不起啊,只看一下,偷偷瞟一眼,不弄坏你的就行,偷偷打了开来,发现整整一袋削好了的绘图铅笔!宫徵羽莫名其妙地兴奋起来,似乎知道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巨大秘密。

是的,宫徵羽喜欢上了谷熹恩,一点儿没有隐瞒,哪怕是在少女怀春的十七岁。

宫徵羽跑了很多地方,去美术用品专卖店买了几盒有名的中华绘图铅笔,放在背包侧袋,每天都幻想着在某个地方与谷熹恩不期而遇,然后拿出买的铅笔送给他,欢快又得体地说:谷熹恩,我是宫徵羽。你可不可以每天都来上课?

这个场景宫徵羽幻想过无数次,然而还没来得及实施,谷熹恩就突然消失了。他一直都没来上课,谁也不知道他干什么去了。宫徵羽曾一度很惆怅郁闷,甚至胡思乱想他是不是感觉到我喜欢他,以致故意躲起来不见我。一日,年级大型搞卫生的大扫除,宫徵羽所在的班级也不例外,宫徵羽主动去擦谷熹恩的桌椅,那张凳子是学校仓库拖出来的陈年旧物,轻微动作就吱呀吱呀声响。于是,宫徵羽将自己的凳子悄悄换给了他,并有点儿疯狂地想买一桶咖啡色的染漆,帮他将陈旧斑驳的桌椅粉刷一遍。宫徵羽从未这样想过对另一个人好,不知不觉就只是对他好,甚至都忘记了在乎一下回应。

谷熹恩再次出现之时,宫徵羽准备送给谷熹恩的铅笔被书包拉链蹭出了一条条浅浅的漆线,显得格外陈旧。

在乱糟糟的课间,宫徵羽将脱了漆的铅笔递给谷熹恩。宫徵羽是那么的害怕谷熹恩会再一次不可预料地消失,几盒铅笔成为了一个委曲求全的礼物,连带着些许微酸的少女心意,仓促又隆重地双手递出。曾经预演过千百次的对白,这时,她一个字也说不出。握着铅笔的手安静地停在半空,心中回旋着没有缘由的伤心,渐渐的红了眼睛。

宫徵羽心中在想:这应该就算是表白了吧?,可他为什么不接我的铅笔,是拒绝了么?心中期待着。

谷熹恩接过铅笔,如他一贯作风那样,不声不响。

在第二日的上课,宫徵羽突然发现自己的凳子被换了回来,课桌里放着一张画着笑容清新的自己。这让宫徵羽兴奋了好一阵子!

在谷熹恩来上课的一段时光里,放学时,宫徵羽总是会和谷熹恩一起走上一段,一般会选择一条比较远的路,走的时候放慢脚步,尽量多一些说话的时间。有时宫徵羽会说很多话,似乎只是为了填补一下谷熹恩不说话时而空闲下来的时段。有时宫徵羽又会很沉默,羞愧地反省前一日自己的喋喋不休。

谷熹恩说:宫徵羽,你这个人活得很生机勃勃嘛。

宫徵羽回道:是啊,我热爱生活!可是谷熹恩,你怎么总是垂着眼睛没精打采的呢,怎么总是显得那么幽怨呢?

谷熹恩回答得云淡风轻:我对这个世界没兴趣啊。没什么值得我关心的。

听了这句话,宫徵羽为此隐秘地难过了好一阵子,最后又无药自愈了。在那一段稀里糊涂的日子里,宫徵羽喜欢着谷熹恩,没有缘由,没有道理,甚至也没有指望。谷熹恩喜欢我吗?宫徵羽不知道。在那些镶了金边的淡淡黄昏,两人只是漫无目的地在一起走着,一路踢着石子。

高考结束,宫徵羽被南方一所著名师范大学录取。而谷熹恩美术专业课通过了,却因为文化课太糟糕不得不留校复读。

宫徵羽从上学的城市买来各种各样的绘图铅笔,在昔日读过的高中校门口等谷熹恩,看到谷熹恩那洋娃娃般的睫毛高兴地扬起来,高高大大一个人在夕阳下笑得微红了脸。谷熹恩接过铅笔,拉住宫徵羽的手,在校园里走着。宫徵羽觉得他的手宽大清凉,手指干干净净。身边一路过的男生看见吹着怪哨,宫徵羽牵着谷熹恩的手,走路都有些飘飘然,心里升腾起无数甜蜜幸福的气泡。

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来。没过多久,复课的谷熹恩情绪波动得厉害,电话里开始说一些偏激愤世嫉俗的话。对宫徵羽来说,功课补不起来,就意味着没有明天,没有将来。

宫徵羽换位思考,尽量体谅他,可还是会被某些话隐隐地划伤。长久下来,再怎样强盛的愈合能力也被新旧叠加伤口弄得筋疲力尽,再挂掉电话的时候,宫徵羽终于发现自己确实有些累了,但还没有绝望。

宫徵羽想见到谷熹恩。

为了经常去见谷熹恩,积攒路费,宫徵羽做两份兼职,还开始整理高中各科笔记给谷熹恩。为了这人生中第一次的爱,宫徵羽拼尽了全力。

就在这个时候,谷熹恩又再次突然消失了。电话那头的嘟嘟声让他们之间的联系显得那么脆弱。由于给谷熹恩做笔记,大量的书写使宫徵羽的中指起了疼痛的厚茧。由于谷熹恩的消失,宫徵羽只能望着桌上东跑西颠搜罗来的各种稀奇铅笔发呆,第一次看清楚自己从头到尾的一厢情愿,也第一次明白对于爱情,她做不到不计回报的付出。

终于有一日,电话中找到谷熹恩,他却很暴躁。由于在学校跟人打架,被停了三个月的课,谷熹恩他父亲将他关在房间里,没收了他的手机,他心情糟到极点。对于这一切,他说得理直气壮,好像全都可归罪他人。宫徵羽终于忍不住了,在电话这端开始嚷了起来:谷熹恩,你为什么要打架?你不是答应我好好用功么?你在乎过我吗?我们确实没有明天。我们什么都没有了!谷熹恩没有回应,流下了泪水。

是的,我只是喜欢一个男生,就不知天高地厚的以为自己的爱可以伟大到融化一切。可不知爱的背面有那么多始料未及的荆棘,宫徵羽还是心碎地败下阵来。

这世界上的人,遇到什么难事都把它推给时间,宫徵羽也是一样。时间最万能的,爱恨情仇,前生今世,即便再刻骨铭心,在时间面前都只是回首时的过眼云烟,何况是我第一次小小的爱情呢!

在两年之后,开始毕业,宫徵羽长高了许多,还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一日,部门里有男同事搬家搞聚餐,宫徵羽过去帮忙,发现男同事屋子里墙壁上贴满了他各个阶段的照片,在如此不相干的时刻,宫徵羽突然看见了谷熹恩的照片,心中立时雾翻云涌,一颗心要从心口跳出来,却假作淡定,似有似无地问道:这个人现在在哪儿?从前我们宿舍有个女孩跟他很熟。

同事抱着一箱子,回答道:宫徵羽啊!我们两家以前是邻居。他这人挺不走运的,本来挺活泼的一男孩,父母离婚后变了个人。高二时转走了,听说在那里交了个女朋友,居然跟我还当个秘密似的不肯说,后来为了那女孩打了一架,结果那女孩把他给甩了。他考了三次高考,后来去上了专科。这个人一直骄傲又敏感,觉得自己考不了好的学校,配不上那女孩。现在家搬了,彻底没了消息。

宫徵羽似乎明白了什么,忍不住问道:为了那女孩打架,怎么回事?

同事接着答道:是啊,有人说他女朋友主动追他,主动送上门的肯定不是什么好女孩,他就冲上去将人打了一顿,还绝不检讨。我曾经劝过他,他说这个世界上他在乎的人不多,谁也不能伤害他在乎的人

宫徵羽冲出门去打车,边跑眼泪边滚落下来。

宫徵羽虽然在车上,心中翻滚矛盾着,的士问她要去哪里,宫徵羽独个儿自言自语:是啊,我要去哪里?我要到哪里去?谷熹恩,我要去往哪里找到你?在那个十七岁,对于爱情,宫徵羽那时真的一无所知。说自己热情又慌张地执着于自己无私无畏的姿态,却不曾真正去了解过对方,对方怎么想,对方经历了些什么,对方拿怎样的心态来在乎自己,对于这一切一切,她什么都没想过!

盛开的达紫香


雪还没化尽,树上的苞蕾还在孕育之中,孩童头上的棉帽如一只只小动物在房前屋后追逐嬉闹着的时候,一朵又一朵的小红花不声不响地开了,它文文静静张开束缚了一个长冬的花蕊,舒畅地吸吮着清爽的空气,散发出淡淡的香味。来来往往的人们看见,高兴地说,春天来了,达紫香开了。

桂姐就像这种小花一样,文静恬淡。

她是一位军嫂,也可以说是位遗属,而我不忍心称她遗属,在她心里,她的丈夫还活着,好好的活着呢。

我今天讲她的事有背她的意愿,她总想把自己的故事深深埋在心底,成为一块圣地,一片净土。而我纯粹是因为一个叫英子的女孩才最终落笔的。

桂姐从辽宁中医学院毕业那年,给她介绍对象的人真是踏破了她家的门槛,个个都是沈阳市条件相当优越的家庭。因为,桂姐不仅是本科生、高材生、长得姣秀,她最大的优点是贤惠善良。别人的好意桂姐都婉言谢绝了,家人不解,她说,我喜欢当兵的。家人知道了,她所说的这个当兵的是一个农村小伙子,但他家境贫寒,远在大东北当庄稼兵,有什么好的呢?桂姐说,因为他是当兵的,我就喜欢军人。一年后,桂姐只身来到部队,看望忙得连探亲假都没时间休的男朋友吴昊。桂姐的到来,正准备投入豆收战斗的全连官兵一窝蜂地炸开了:吴指导员的婚礼今天就办吧,给我们的豆收战斗鼓点士气。拗不过大伙儿,桂姐与她的兵哥哥吴昊当天就举办了婚礼。

新房就设在丈夫的宿舍,除了几张大红喜字还招惹人外,其它的都很简单:单人铺旁加了几块木板,一床军用被又临时借了一床,用棉袄加了一个枕头,这就是新房的布置。

晚上开饭时,多加了两个菜,一个在连队住勤的营长主持婚礼,几句必要的祝贺致词后,是战友们不依不饶地各类程序。虽说没有喜酒喜烟,但喜庆的气氛很热烈很浓厚。

婚礼很简单,却是桂姐今生今世最幸福的回忆。二十多后的今天重提这事时,桂姐脸上还荡漾着激动呢。

结婚五年后,桂姐为了不使丈夫分心,说服了家人,把户口从沈阳市的一家大医院迁到了边陲小县城,全心全意支持丈夫的工作。

像所有的军嫂一样,丈夫一天到晚忙部队的工作,桂姐的丈夫好像更不顾家,节假日都难得休。桂姐理解他,因为她是医生,医院是她的家,部队当然是她这个军人丈夫的家,只顾忙大家,他哪还有空顾小家呢?

结婚12年时,丈夫好不容易与妻子儿女一起过个团圆年,谁能想到,这竟然是他们一家最后一个团圆年。

1989年的除夕夜,鞭炮声格外的响亮,惹得刚刚九岁的女儿英子捂着耳朵往妈妈身后躲,炮声停下后,又嘈着爸爸再放。妈妈知道,女儿是在对爸爸撒娇,十天半月不见爸爸是常事,女儿也想爸爸。爸爸就满足女儿的要求,又放了起来,女儿高兴得顾不得捂耳朵了,拍着小手直跳。

春节的气氛还在时断时续的鞭炮声中进行的时候,桂姐的丈夫奉命要到南方接兵,正月十五还有几天就到了,丈夫却出发了。出门那一会儿,他拍着女儿英子的小辫子说:好好学习,听妈妈的话。他走了,走得那么匆忙,甚至没来得及与妻子说几句关心的话,没来得及好好看看妻子。他走了,就这样从妻子女儿的视线里永远地消失了。

得到丈夫在外地因病倒下时,桂姐惊呆了,她眼中的丈夫什么病都没有,身体强壮得与二十几岁的小兵比赛扛粮袋都不落后,平时连感冒发烧的小病都没有,才一个月的时间,怎么就病倒下了呢?她不敢相信,把孩子托付给邻居急匆匆去看丈夫去了。桂姐的丈夫已经紧闭双眼,表情很平静,像睡觉了一样。然而,他再也醒不过来了,再也看不见她了。桂姐一下子感觉天塌了,地陷了,她觉得自己也死了,世界不存在了为丈夫换衣服时,从丈夫贴身的衣兜里掏出他的军官证,在他的照片旁夹着一张二寸的黑白老照片,那是桂姐送给他的第一张照片,照片上二十刚出头的桂姐端庄俊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微微含笑。桂姐抚摸着两张并排的照片,泪水刷刷直流,平时各忙各的几天都不照面的丈夫,哪里知道他还有这份细心?怎么就没看出平时很少顾家、很少关心妻子的丈夫能有这份深情?桂姐的心疼痛啊,真想拥进丈夫的怀里说声谢谢!可是,周身冰冷的丈夫听不到了,他永远也听不到了。

丈夫走了,桂姐的心被丈夫掏走了。

丈夫走了,家中的角角落落都放置着丈夫穿的、用的东西,就连卧室的空气里,餐厅客厅卫生间的上空,也久久回荡着丈夫浓浓的气息。桂姐始终都不愿承认丈夫走了,她的丈夫是爱兵模范,他住在部队,与他的兵们住一起呢,他很忙

已经九岁了的英子很懂事,桂姐当着她的面尽量克制着不哭,不流眼泪。而英子在梦里多少次被妈妈压抑的哭声惊醒?英子失去了爸爸,一下子觉得这个春天没有了色彩,她的梦也七零八碎地揪着她天真童稚的心。英子望着妈妈在她面前强装的笑脸,很懂事地向妈招招手上学去了,离开家门那一刻,英子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她替妈妈伤心!

雪天过去后,在黑黝黝的地面上英子突然发现了一棵淡粉色的小花,英子激动起来,激动得有些想哭。

星期天,英子告诉妈妈要与同学出去玩,就一个人跑到爸爸营房外的一片坡地上,她知道,那里也有这种小花。英子果真寻到了几朵,这是她认识最早的花。那年妈妈带她来爸爸的部队探亲,这里没有伙伴,也没有玩具,爸爸就领她到这块坡地上摘花,嗬!好大一片花,坡上坡下开遍了。英子兴奋地手舞足蹈,爸爸往她头上插了一朵,告诉英子,这红色的小花叫达紫香,也叫报春花,春天一来她最先开,告诉我们春天来了英子记下了,临走的时候采了好多,说是要带回沈阳送给小朋友。

英子含着泪采了几朵刚刚盛开的达紫香,多美呵!她在一处土堆前,用手吃力地抠了一个小坑,把鲜艳的花瓣一片一片摘下来撒到小坑里,她纵泪长流,妈妈不在身边了,可以尽情的哭了,她想念她的爸爸啊,也心疼无助的妈妈,她刚刚九岁又能帮妈妈做些什么呢?爸爸的离去使英子一瞬间长大了,她想念爸爸时多想放声的哭出来,可是,她怕妈妈伤心,总是背着妈妈悄悄的流泪。

一把一把的土掩埋着达紫香红嘟嘟的花瓣,英子在心里为爸爸送行,她想告诉爸爸,春天来了,达紫香开了,英子想念爸爸!

桂姐的丈夫走了。英子一年一年长大了。

英子到了考大学的时候,桂姐要求英子一定报考军校,当一名像爸爸一样的军人。英子知道这是妈妈对爸爸的不了情,她如了妈妈的心愿,考上了军校。

孩子上学走了,部队为桂姐联系调回沈阳大城市。桂姐不走,她说,我的丈夫在这里,我哪都不去。同事劝她说,不为你自己也为孩子将来的出路想想吧?桂姐说,英子军校毕业哪都不去,回她爸爸的部队工作。

部队出于照顾把她从地方医院调进部队医院,从此,她每天默默地为每一个军人看病,她对丈夫的爱全部用在了每一个患者身上。她谢绝了为她提升职务和患者家属感激的红包,她心里始终拥有一份情一份爱,她把这份情爱用在了工作上。她努力钻研业务,自订10多种医学报刊,利用业余时间写作发表数十篇学术论文;每年她的接诊量占门诊总数的一半以上。她的辛苦与付出得到了组织的认可,连年被评为专业技术干部标兵,并荣立了三等功,受到总后勤部的通报表彰。

英子学成回来了,她告诉我,阿姨,劝劝我妈妈吧,她每天工作时间太长,她的眼睛不好,她的腰也不好。

劝不动桂姐。桂姐说,那些当兵的和英子她爸一样,给他们治病是我该做的事。

桂姐看上去柔弱憔悴的样子,两鬓已生出白丝。

许多人不理解她,说她活得太累。

英子说,我妈生活得很满足,也很充实。我守着妈妈,守着爸爸,生活得也很愉快。每年清明节时,我和妈妈一起去给爸爸送花,我爸爸最喜欢达紫香。

从辞海从网上都查不到这种叫达紫香的花,这种花生长在东北地区,每年漫长的寒冬地冻三尺却冻不会这种花的根系,每年的清明前后,它拱出冻土,势不可挡地满山遍野地开放。它没有牡丹花华贵,没有桂花香馨,它很平淡,也就是因为平淡,才有了这种顽强的气质,植根于寒土北疆,染就一方灿烂。

达紫香盛开时,我想回东北看看桂姐。

也想看看满山遍野的达紫香。

相遇的季节,繁花盛开


海边无声的呢喃,倾听海鸥的告白,我看见,你的身影渐渐清晰。温柔的阳光,描绘着你的眉清目秀,洒下点点金光,浪花翻白了细沙。

鱼儿迷恋湛蓝的天空,只能在海面争取一秒的凝望,天空流下眼泪,将思念融入大海,一片深蓝。

青色的石子小路,有你车轮碾过的痕迹。我幻想坐上你的单车,环着你的腰,说说笑笑。

三月,桃花盛开,焰红了天际,眼红的晚霞,竟学起了花儿的争相斗艳。铃铛的清脆声响,从小巷深处传来,终于,你看见了我。

相遇在这美好的季节,羞红了脸。你的眼里有我,仿佛偷吃了蜂蜜。指尖的触碰,醉了云朵,轻轻柔柔,唤你的名字,不再是失落的空白。

我无法给予你一片蔚蓝,却能双手捧着心,毫无保留地真心待你。你清澈的双眸里,映出我的笑颜,我的幸福。幸福的小心翼翼,生怕被它溜走,终日魂牵梦绕。

拾起一块贝壳,放在耳边,享受动人的歌声。其实,是我依靠在你的胸膛,听着你的心跳,也听见你的幸福。三月里,繁花盛开,盖过湿漉漉的天空,满是你我的剪影。

你问我什么是幸福。

很简单:只是这样看着你,静静地凝视你,一如初见。

相遇的季节,繁花盛开,一如你我今世的相伴,不忘初心。

窗下盛开的野菊


早晨的秋阳感觉很好。安静地照着,却没有那种急切的热力。我喜欢这样的安静,孩子还在床上,难得这样睡个懒觉。而今的孩子,唯有睡懒觉最奢侈。张文质先生说,中国孩子最缺少睡眠。千真万确,也是先生对于孩子生命成长莫大的关切。当很多人热衷于说着谁谁考试,哪个学校考出什么学生的时候,他却已经在看着孩子们的身体备受摧残。

偶然间探头看见窗外的那花坛里,怒放的野菊,很是一种美丽,当然没有华丽质感只有安静,朴素。我甚至不喜欢她的香气,比较浓烈,但是有什么呢?那小太阳似的金黄,还是叫人欣喜不已。

仔细看时,才发现,那野菊其实压根不是花坛的主人,而是桂花,也许它们只是在早春客串而来的,但是只要有阳光和水分,空气,野菊就可以自然滴生长。

生长,蛮好起源于野菊本身,而绝非阳光雨露。而阳光雨露也不会炫耀自己的功劳,其实很多时候我们看见的花朵和果实跟种子,阳光雨露有关,而绝非一个单独的原因。

小而美,因为我们的目光所及。没有那种艳丽,也许艳丽可能会淹没他们呢。很多人总是喜欢看见华丽,却不知道有些华丽其实时堆砌。

据说,全国均衡教育大会在五松山宾馆召开。

不知道多少人仰望铜陵人的幸福地享受教育了,殊不知,我们的孩子跟其他地方的孩子一样,被中考,高考拉着或者推着走着。也可能有点区别,但是具体我时不知道,因为我没有去其他地方生活。

我们都知道生活在新闻联播里是一种想象。生活在幸福铜陵可能也是一样。那些参会者看见数字和报告也许激动,也许感动……教育只要没有以人为本,没有关心到每个孩子的正真成长,还谈什么均衡,其实本身也是可笑的。好教育恰是不能均衡,而是顺应更多孩子天性,发挥他们自己的能量,把孩子培养成为自己喜欢的人,也是社会欢迎的人。

我们的所谓均衡教育其实只是一点改良。

但是教师之间的差异和孩子之间的差异如何能够避免呢?如何去弥补呢?一时半会,单靠开会,参观,学习时无法解决的。

整个上午,都是安静的,唯有后面偶尔传来割草的嘈杂声。

为了完成均衡教育检查团接待任务,我们学校可能在周四接待某地参观团,解说词任务落在我手里,我感觉到其实无从下笔,因为跟我自己感觉的理想距离还有不少,勉强为之。写了几句感觉总是不顺手。

孩子也比较安静,很快考试了,我知道此时的作业不少,还有很多需要思考。有时候思考所能够达到的往往是一种理解,愉快,而现在这样的愉快似乎也越来越不容易了。

总是遇见那些焦虑的母亲,以一个劲滴抱怨着孩子,孩子安静她感觉不好,孩子好动她又嫌弃孩子没有安静地听讲。其实,世界上本身就是有千千万万不同的人,千千万万不同的孩子,但是我们为什么只是接纳其中的几种呢?

天地有大美而不言,而万物生焉,那么作为母亲,作为教师是不是需要更多接纳?我们身边才可能产生大美的境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