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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君死,为君生

发表时间:2021-01-25

【www.qg13.com - 君雪爱情挽回成功】

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有哪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为君死,为君生,欢迎阅读与收藏。

当我们的爱情从眼前真切的流逝,那种感觉是生不如死,既然如此,不如永远绝迹。可是又毫不甘心,是决绝还是再生?是妩媚还是冷淡?是满心欢喜还是伤心断肠?

我叫阿萱,生于九重宫阙。

打我记事起,我就知道了我生命中最为珍贵的人,一个是我的母亲,另一个我也不确定他的姓名,或许是纪玎,或许是丁稷。

但至今,我却是孤身一人,看到宫中的男男女女都是成双成对,也不由得去幻想我的爱情会是生命样子,是遇见纪玎,与他执子之手,与子偕老?还是碰到一个更加令我动心的男子,与他长相厮守?或是不会出现生命的另一半,从此孤独终老?

无论如何,这些只是梦幻,而现实永远都是残酷的。如今,命运无故捉弄于我,想着一朝公主落得如此下场,也只有独自彷徨。

其实事情也并非那么糟,但最后我还是毅然赴死,只因在我生命中出现的那个人,扰乱了我的心。就好像我的心成了乱哄哄的一片,我的身体,也已经不属于我。

那是一个春光明媚的清晨,我漫步于凉亭之上,正当我要离去之时,他出现了,后来我也无数次的想过,如果我没有因为好奇心去偷听他与皇姐的谈话,会不会一切都不是那般凄寒,只是,人世间哪来的如果?

我站在假山之后,可以清晰的看见他的容颜,高挺的鼻梁,如雪的肌肤,薄薄的嘴唇,冷冷的黑眸,似墨的黑发,一袭绿衣如同一道碧峰。一只大雁飞过,勾起了我曾经的记忆,但不想提起。

我知道,我已经被他深深地吸引了,可听到他与皇姐的谈话,我的心正在抽痛。原来,所有的男人都很看重一个“权”字。

“文代公主,考虑的如何了?”他的声音有一丝懒散,可他的黑眸当真是一动未动。

“丁公子未免也太过心急了吧!”皇姐向来都是个有心计的女人,正因如此,她才能在众多公主中脱颖而出。

“公主说笑了,并非是丁某人心急,而是如今朝野上下动荡不安,这么好的机会,难道公主想就此放过不成?”他死死的盯着皇姐,英俊的外表,多少都与他的黑眸有些不符。

皇姐陷入了沉思,虽然不知道究竟为何事,但我很清楚,此事必定会引起皇城的动乱,这么多年,我对皇姐还是有所了解的,心狠手辣,冰雪无情。

“就依丁公子所言,不成功,便成仁。”皇姐于他的口气中有着不同往日的激动担心。

而他是直接转身离去,直到消失不见,我还是恍惚未定,难道这就是爱?

“丁稷,总有一天,你会跪在我的脚下。”皇姐的双眸已满是恨意,冷哼一声,不见了踪迹。

自那以后,我知道了,他叫丁稷,二十三岁,人称天下第一商,而且富可敌国。我整日站在那日的凉亭之上,仿佛他就在我眼前,本以为,日后我再也就不会见他,谁料,一个月后我再一次见到了他。

父皇召见了所有皇子皇女,于百花庭前,至于他,竟是以皇姐的驸马出现在了百花庭,没想到,短短一个月,他就做了皇姐的驸马,真是世态炎凉,难以预料。

这也就罢了,我真正没想到的,是他和皇姐动手动得竟如此之快。

那一日,百花盛开,红色充满着喜气洋洋,没有人会想到那天的红色就是葬送他们生命的色泽。烽烟四起,边关告急,皇城也被他和皇姐的兵马围的水泄不通。

在我躲避刀剑之际,我清晰的看见,一个箭头从暗中穿过人群,直直的穿过父皇的胸膛,我没有心痛,因为我和那名义上的父皇,有的,也只有名义。

可这一刻,我终于明白了一个道理,每一个男子都有他心狠手辣的一面,就如今日的丁稷,就如七年前我的父皇亲手杀死母亲的那一刻。

果然,无情最是帝王家。

其实我一直不明白,就算他拿下皇城杀了父皇又如何?皇子众多,自会有人继承帝位,那时的他又能算什么呢?说他要登位,又要以怎样的方式去做呢?

但时间太快,我根本没有时间去思考。三日后,他与皇姐发生了争执,具体的我并不清楚了,但一日后,皇姐病逝,他以摄政王的身份扶持了我不到五岁的皇弟,这一切还真是可笑。

只是我终究不明白,他要夺位有必要杀光所有的皇室吗?他可谓是血洗皇城,而我也不例外,只是稍微幸运点儿,是他所杀的最后一个对象。

不过更准确点就是倒数第二个了,因为他一定会杀了我那不到五岁的皇弟,然后再自立为帝,他的野心,我也不相信只有这一点儿,如今五国鼎立,只怕他最终的目的是一统天下吧!而我的家国很不幸成为了他第一个所蚕食的对象。

炎炎夏日,荷花盛开,我身穿月牙长裙,站于那凉亭之上,等待着他的出现。微风吹过,满头黑发飘起,有几束遮住了我的脸颊。

他果然来了,一袭黑色劲装看到我的样子,他不由得一愣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摄政王来此,不知有何贵干?”其实我很清楚,今日便是我生命的尽头,可是在他眼前好像也不错,至少他一辈子也忘不了我。

“那不知无忧公主在这凉亭之上一袭长裙,发丝散开,眉间一抹朱砂,又是作何?”他的黑眸中闪过一个白点,站在夏光之中,更显得英俊不凡。

当然,刚才他的话也在我的意料之中,谁让他聪明呢?但有一点不在我意料之中,那就是他竟看见了我眉间的朱砂,第一次和他如此对视,我是毫无底气,加上他刚才的话,没有办法,我只好背对着他。

“乘凉。”反正天气很热,我这么说也是没有错的。

“公主倒是有闲心。”他说着说着居然向凉亭之上走来。“不向丁某人,还要担心那些个想要对王权不利的人。”

说到此时,言中之意已经很明显了,王权不说出皇权,分明是说他自己,不利的人不就是我吗?只是,今日的他没有自称本王,而是用丁某人来代替,好似现在的我们仅仅是朋友之间的谈话。但,显然,毫无可能。

此刻他已经站在我眼前,第一次这么近,不足三尺,不过这样也好,能让我死在他手上。看到他面无表情,我的心早已紧张到了极点,说实话我还是有秘密的人,但这个秘密实在太大,可是能救我的命,但他若不信又该如何既然如此何不放手一搏?

我以极快的速度对他出手,对准他的胸前,果然他躲了过去,我和他就这样厮打在一起。我武功虽不弱,但他的武功早已属于上上乘,再加上出手凌厉,我哪里是他的对手。

他从袖中取出匕首毫()不留情地刺进了

我的心脏。最后一次,我很认真的看了他,这一切我不后悔,哗哗地躺在了冰冷的石板上,闭上眼,对他还是有些不舍。

“为君死。”在最后一口气时我努力的说出这三个字,我从来都没有奢求过什么,但无论如何还是希望他能够明白我的心意,记住有我这么个人曾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

恍惚之间是那样的美好,仿若人间仙境,我与他四目相对,也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眉目传情,我不知道他的目光,我也不想知道,我不过是在幻想我与他的最后一个瞬间。

后来的事情我又怎能知道,但愿他记得我——阿萱,但愿他记得无忧公主,但愿他能够世世无忧。

凉亭上有夏风吹过,只是地上的鲜血让阳光都变得血腥,可惜时光无法倒流,可恨此时他才知道一切,可笑命运太会捉弄于人,月牙玉佩在发出万丈光环。

无忧公主为护摄政王而亡,普天同哀。

只听宫廷的乐师传来无限悲凉……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他一袭白衣,站于凉亭,寂月皎皎,秋风吹过。他看到了那枚月牙玉佩,可惜只是幻觉,但最终还是留了那不到五岁的皇帝一命“举头望明月,低头思佳人。”他不由得说出了这样一句话:“假若时光可以倒流,假如我早些知道,假若命运不会如此捉弄,阿萱,你可愿为君生?”

人生中最为悲哀的事情,不是你的权利与前途只剩一步之遥,却转眼灰飞烟灭,而是你的爱情近在眼前,却被你亲手摧毁。

尾声

十一年前。

他才十三岁,我在西山寺遇见了他,轻轻地唤他一声:“玎哥哥。”他告诉我,他叫纪玎,我告诉他,我叫忧无。

秋雨里,他为我遮挡脸颊,曾经的我,只当他是我的哥哥我的依赖。

“忧无快看,是大雁。”他拉着我到西山寺的后山。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里怎么会有大雁,于我来说已是怪事,可我那时却是不记得我曾对他说过,我一直都很喜欢大雁。

在他要走的那一天,他拿出一枚月牙玉佩挂在我的脖前,他说:“忧无,我喜欢你,终有一日,我会娶你为妻。”

当时,我只当他是在开玩笑:“那忧无就在这里等着玎哥哥,不过我要告诉玎哥哥一个秘密,其实,我母亲不喜欢我父亲,也从未和父亲圆房,以后也不会,而我只是母亲好心救下的孤儿。”

他一怔,完全没有想到,但他也很快反应了过来,坚定的告诉我:“我不介意。”

“那好,玎哥哥可不能反悔。”我一下下钻进了他的怀里,这时傻傻的我还不知道自己为何这般不由自主。

纪玎笑了,在我看来,他就是个阳光小男孩,他的手指渐渐放到了我的发丝上。一般来说,对于这种行为我是十分厌恶的,可这一次,我居然奇迹般的有些开心,有发自内心的能够永远如此下去。

一恍十一年,爱情,命运,还是缘分。

我的一生,活得好不自在,母亲早逝,又知道太多事情。或许,这就是命中注定,即便我的永寂,是为了摆脱爱情的苦难。

为君死,我可以为他舍弃一切,乃至我微不足道的生命,哪怕我的家国。纵使千万铁骑与我一争高下,我也不会犹豫。

为君生,我可以为他重塑我早已死掉的心,为他改变我无论多少年的想法,为他留到最后一口气做殊死搏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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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生君已老


我第一次见到她时,她三十岁,我十六岁。

许多年后,我看电影《西西里的美丽传说》时哭,看《朗读者》时哭,看刻在长沙铜官窑瓷器上的诗我也哭。我花了那么久的时间,却似乎一点都没长大。我变得伤感,最终成为了一个似乎不会长大的沉默的男人。

我是一个贫穷而不幸的孩子,父母在我很小时便双双故去。因为一场车祸,父亲开着拖拉机掉下了山崖,而母亲也在上面,从此我就和年迈的爷爷奶奶相依为命了。照我这样的情况,我根本不可能读高中、读大学,过如此人生的,要不是她,我大概在十六岁的时候就和同乡一起去广东打工,然后像蚁虫般地过完我的一生。

但是她出现了。

那年中考,我考了我们县的第三名,是我们那个乡村中学从来不敢奢想的成绩。他们把我的名字写在横幅上,挂在校门口,迎风飘扬。他们都以为我会有一个好前程,以为我会是鸡窝里飞出的金凤凰,可是对我来说那时正是我人生全面灰暗的时段,不毕业我尚有书读,毕业便无言地宣告了我读书生涯就要终结,爷爷奶奶完全没能力供我读书,我要赚钱养家。那时族里的父老还曾商量一起出钱让我读书,可是最后却没有了结果,他们可以出这次的钱给我,可是后面呢,大学呢?那时候谁家都没钱。

于是我开始准备去广东,那时我真是感觉人生无望,因为不能再读书而整夜整夜地睡不着,就是睡着也会被噩梦惊醒,那时候我甚至有过一些不太好的想法。没人知道我多么爱读书,没人知道我多么不甘这样的命运。

我要去打工的消息不知为何被我们学校的校长知道了,他来了我家很多次,给我们讲道理,也把我们家族的父老拉来,甚至说他也会支持我读书。这个方法看似可行,不过我拒绝了,我违心地对他说,是我自己不想读书了。其实说这句话时我的声音早就喑哑了,心堵得要死,可是我知道,我没法亏欠这么多人。

校长说,可是你的成绩这么好啊,怎么能不读书呢?

我真佩服自己,就是那么想哭也忍住没哭出来。我坚决地摇了摇头,然后走出去了。

我和同乡一起去车站时,我的心情低落到了极点,我想过要走出去的,但是没料到是这种方式。但就在要上车时,校长骑着摩托车截住了我,他气喘吁吁,声音高亢地喊:白朗,你读书不要钱啦,去读书吧。

我听得一愣一愣的,还一个劲儿地往车里钻。校长一下子急了,忙跑进来将我拽下来,对我说:不准去打工,去读书,钱的问题解决了。

解解决了?我糊里糊涂地问。

校长说:有人答应资助你了,能让你读到大学毕业呢。

是是谁?

你要和她见面呢,见了你就知道了。

于是我被校长拖了回去,一路上我都是稀里糊涂的,像是做了一个梦。

我不知道那就将会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我不知道就是你来改变了我的命运,将我从命运的深渊里拖出来的。

我过了很久才搞清楚状况,原来是校长将我的情况告诉了别人,然后别人告诉了她,于是在我要去打工的那天,她打来了电话,说要资助我。我一直以来的自尊心和自卑心都同时到了顶点,可是对于这样的资助,我依旧满怀感激,我从没有想过世界上还有这样的温情。

听校长说,她要来看我。

于是她来了,从省城千里迢迢地来到我们这个小镇。她来的那天天气很好,天空万里无云,我穿上了我唯一一件衬衫去学校见她。

在校长的办公室门外时,我就听到了她和校长的谈话声,于是我陡然紧张起来。我敲了敲门,校长让我进去,于是我推门进去,然后我看到了她。她坐在藤椅上,穿着白色的衬衣,下摆扎在裤子里,紧身的牛仔裤,下面是一双白色的运动鞋,头发扎了起来,额头上还有汗。她看上去一点都不像三十岁,她很漂亮。

我嗫嚅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站起来,笑了笑说:你就是白朗吧。

我点了点头。

长得挺帅气的啊。她笑着说,她的声音很好听。

校长说:这就是你的资助人,苏云翳苏小姐。

叫我云姨吧。她对慌乱的我说。

我低着声音喊了她一声云姨。

她又笑起来。

那天我们在校长办公室谈了很多话,她问我家里的情况,问我的情况,还问我父母过世时的情况。自然她很聪明,她都是以聊天的方式问的,我一点都没知觉,我憋在心里好久的东西都给她说了,不过这并没有消除掉我的拘谨和难堪,我那时一定低到了尘埃里。

在她说她会资助我读完大学时,我突然说:云姨,我给你打张欠条吧,我毕业后会把这些钱还给你的。

我的话让她和校长都很诧异,他们盯着我看了好一会儿,她才笑着说:你把这张欠条打在心里吧,如果以后你真挣了钱要还给我,我会很开心地收下的。

她这么说我才好受了一点,才没有了那么强烈的自卑。

她没有在我们这里待多久,除了去我家看了一次就什么都没做。我记得她站在我家那破败的房子前,头发被风吹起来,空气中都是她淡淡的香味。她当天就返回了,她说她朋友在县城等她。她在离开时给了我几百块钱,并说我去学校那天她会和我一起。

因为她的关系,我终于得以继续上学,高中读的是我们的县一中。

她每个月会打五百块的生活费给我,只有在每年开学时,她会来给我交学费。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资助我,我也不知道她别的情况,她来学校时都是一个人来的,和我吃顿饭,然后聊聊天就离开。有时我会给她打电话或者写信报告一下我的成绩,但是我感觉得到,她对我的成绩并不是那么关心,换句话说,她资助我时就从来没有想过让我好好学习来报答她,甚至连让我好好学习的话也没说。或许她知道,这些话根本不用说,因为我的确是我们学校学习最努力的人。

我高中三年心无旁骛,努力学习,终于换来了高考的好成绩。成绩公布那天,我给她打了电话,然后我没出息地在电话里哭了起来。我哭时她没有说话,等了很久她才说,但她的声音突然沙哑了。

挂掉电话后我前所未有地轻松,我看着这座小城的灯火,又突然哭起来,然后我就开始奔跑。

过了几天后,她给我寄来了一个包裹,我打开一看,是她给我买的手机,我买来电话卡后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她的。她在那头笑得很开心,说手机是祝贺我读大学的礼物,还让我好好填志愿,并给我分析了好多大学,她说:你去北京或上海吧,你这个成绩去得了,出去长长见识。我没有立即回复她,事后我写了一封长信给她,无非都是表达感激的言语。

我基于几方面的原因终究去了省城上大学,一来离家比较近,方便照顾家里;二来省城消费相对较低,学校也不错,还能上最好的专业;再有一个原因是我不愿承认的,就是可以和她在一座城市。那时我只把她当作一个最尊敬的人,没有任何一点杂念,但是我不知道这感觉是什么时候改变的。

上大学那天,她开车到火车站接我。我见到她时,犹如回到了第一次见她时,她白色的裙子犹如一片云,轻轻地飘展着。她笑着看着我,我鼓起好大勇气才迈出走向她的第一步。她一点都没有改变,依旧是那样,美丽爱笑,只是我已经比她高出一个头了,两个人站在一起像是姐弟一样。

她笑着说:你以后别叫我云姨了,都把我叫老了,要不叫我云姐吧。

我红了脸,没说话。我看了看她,在心里轻轻叫了一声云姐,这个我不经常见的人,这三年来,竟成为了我最依赖、最信任的人。

到学校时,她帮我报名,交学费,买被褥,收拾床铺,忙里忙外,忙上忙下,在室友都有一众家人陪伴的情况下,因为她我才没有感觉到异样,我第一次从心底生出尘世间的幸福。下午时我和她在食堂吃了饭,吃饭时她很高兴,说她再一次当了一回学生,最后她让我好好珍惜大学生活,还让我争取在大学找一个女朋友,可是听到她这么说,我的心突然就疼了一下,皱了起来。在她离开时,她告诉我她放了一千块钱在我的书包里,让我别弄掉了。我忙说这不行,生活费你都打到我卡上了。我正要追上去还给她时,她冲我挥了挥手,开着车走了。她开始维护我小小的自尊心了。

我回来后室友问我她是谁,我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底气,对他们说:她是我姐。说完这句话,我差点流泪了。

开学后的第一个周末,她开车来载我去她家吃饭,这时我才第一次走进她的生活。当车开进那个很高档的小区时,我一下子扭捏起来,我从来没这么不自然过,那一刻我特别想逃,我那可悲的自卑又汹涌了起来。

她笑着对我说:今天我来做饭,你尝一下我的手艺。

进她家时,我被那绚丽的装潢迷住了眼睛,以至于不敢踩进去。她递给我一双拖鞋,我换了鞋后才敢小心翼翼地踩上去。她把电脑打开,让我上网,然后自己就跑进厨房做饭,看来菜是买好了的。我紧张地坐在电脑前面,那是一台苹果台式机,我甚至都不知道怎么打开,于是涨红着脸坐在那里。她出来时看到了,给我打开,我才红着脸开始看新闻。

一会儿后我跑去厨房问她要不要帮忙,她先说不用,但立马又说:你来给我洗菜吧。

那是我过得最卑微又最快乐的一天。她做的饭菜很好吃,我们边吃边聊天,这时我才知道她的情况。她现在在开一家餐厅,既卖咖啡也能吃饭,她大部分时间都花在那个餐厅上面。她离过一次婚,没有孩子,前夫已经出国,父母退休前都是国企的职工,现在在城市的另一端生活,她离婚后就一直一个人生活。

她离婚时我在上高三,但我却一点都不知道。

她执意要送我回去,我拒绝了,我搭的公交车回去,就是在回学校的一个半小时,我才意识到一些东西超出了我的控制范围,但是我说不清楚是什么。

大学的生活安静而无聊。没有高中的紧张有序后,我就有点不知所措了,上课的时间毕竟太少,作业也不多,当室友都在寝室上网时,我只能去图书馆看书或者睡大觉。这么过了两个月后,我终于决定要去找份工作。

而我也找到了一份辅导小学生学习的家教,钱不多,周末两天辅导,一天三个小时。她知道我当家教后,开始还有点生气,问我是不是生活费不够,我连连说不是,最后我还给她说,以后生活费就不用打给我了,我自己能挣生活费,她没说话,但是一个月到了,生活费照样打了过来。久而久之,她对我当家教的事情就不反对了,还和我聊了许多要注意的事情。她曾让我去她的餐厅做兼职,不过我没去。

几个月下来,我兼职挣的钱竟然能勉强维持生活,我便正式给她提出不要给我打生活费,她怎么都不同意,最后我再三说她才同意打一半。那个欠条一直打在我心中,甚至比写在纸上更清楚。像我这种环境长大的人,是最害怕欠别人什么的,不管那个人是谁,可是命运偏偏又让我欠了那么多人。

我兼职后见到她的时间变得更少了,有时候几个月才能见一次。但是我想不到那次我在公交车站等车时见到了她,她向我靠了过来,然后摇下车窗,喊我:白朗。

我低头一看,是她,她坐在副驾驶座上,开车的是一个男人。她问我这么晚了怎么还在这里,我说,现在我在肯德基兼职,下班都这个点。她看了看旁边的肯德基招牌,问我是不是那家,我点了点头。她让我上车,说要送我回去。我摇了摇头,说我等的车马上来了。这时旁边那个男人问她我是谁,她说是我弟,男人笑着说没听过你有弟啊,她就装作没听见,继续要我上车。这时我感觉到了一种深深的委屈,或者说是被什么伤害到了。

我的车来了。我说,然后对她挥了挥手,就跑向了公交车。在上公交车时,我感觉我的鼻子酸得厉害。

那个男人是她的新男朋友,相亲认识的。

她第二周就来我上班的肯德基等我,然后我们吃饭时她告诉我的。

那时是我第一次鼓起勇气问她说:你爱他吗?

她愣了一下才说:爱不爱有什么关系呢,我三十五了。那一刻我的心忽地一下就疼了。

我默默地喝着东西,许久后我才说:我自己也能挣够学费了,以后学费我就自己出吧。生活费在一年前我就劝服她不要给了。

她很诧异,一会儿才说:好吧,要是不够你跟我说。

我有些负气地说:不够的话我可以申请助学贷款。

这下她没话了,她点了点头,默默地吃着东西。在那一刻,我又是怜惜她又是心疼她,我第一次意识到她在变老,虽然她保养得很好,也很会打扮,除了眼角有丝鱼尾纹外,脸还是那么丰润好看,可是我知道,她已经在变老了,而我都大三了。

那时有个女生和我走得很近,我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她,她有些吃惊,看了看我,许久才说:这样很好。

我突然问她说:云姨,我真的可以叫你姐吗?我说出来后才发觉自己失言了,忙找理由说,我都这么大了,再叫你这么年轻的人姨的话很奇怪,而且我室友都以为你是我姐。

她笑了笑,终于点了点头。

其实她早就让我叫她姐了,只是我一直没有叫出口。

我最终和那个女生在一起了。大四快毕业时,云姐和那个男人分手了,那个男人动手打了她。那晚她打电话给我,第一次对我哭,我忙打了车去她那里,我女朋友问我是谁打的电话,我没告诉她。

到她家时,她用盈满泪水的眼睛看着我,问我怎么来了。我一看她,脸和手青一块紫一块的,额头上还有个小口,血还往外面流。我不知是气愤还是勇敢,一把拉住她的手说:跟我去医院。

她先是反抗了一下,但终究任由我拉着去了医院,上好药后,我又陪她回来。

那时我一根筋儿地想着送她回去后就去找那个男人算账,她似乎看穿了我的心思,就拖着我,不让我走。那晚我第一次在她家睡觉,虽然她睡房间我睡沙发,但是我感觉从来没有离她这么近过。我女朋友疯狂地给我打电话,我最后直接关机了。

毕业后,我和女朋友很自然地分手了。

我的运气很好,还没毕业就找到了一份很好的工作,只是这份工作是在上海。我告诉了她,她却没有说话,既没同意也没反对。那时我野心勃勃,一心想混出个人样儿来,也就去了上海。在离开那天,她来送我,她哭了,我也哭了。那时我们早就平等了,我在她面前已经没有了那种自卑感,我也很自然地叫她云姐了。

当火车开动时,我看到她站在外面,冲我轻轻地挥着手。在上海的日子很苦,可是很能锻炼人。我和她的通话突然就多了起来,有时一天要打几个电话,有时一个电话能聊很久。

我曾问过她为什么要资助我,资助一个陌生的孩子。她说,她一开始资助我是因为觉得我这么好的成绩不读书太可惜了,可是在见过我后,她觉得和我很有缘,然后就更加决心要资助我了。

我说:要不是你,我估计会在广东的某个城市的工厂里。我说:谢谢你,你改变了我的命运,你给了我未来。她却哭了,哭得说不出话来。

我开始考虑回省城,回去报答她,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我接到了她的电话,她说她要结婚了。

那时我来上海已经五年,她四十岁了。

而我也只能强忍着悲痛对她说祝你幸福,于是我回去的想法彻底打消。

我和她约定不再联系了。我给她提过很多次要把钱还给她,但是都被她拒绝了,她问我是不是要这么急着撇清我和她的关系。

我哭着对她说:撇不撇清关系有什么区别,你结婚后我们反正都不会联系了。

她一字一句地说:我要你记在心里,把我记在你心里,就像你将那张欠条记在心里一样。这是她对我说过最直白的一句话,可是一切都晚了。

滚滚尘世,我又将孤身一人。

可是她没结成婚,她在婚前检查时被查出了肝癌,那个男人因此拒绝和她结婚,并消失得无影无踪。我知道这个消息后反而很平静,收拾好东西,退了房子,辞了工作,将所有的存款都取了出来。离开上海时我上司问我:你在上海肯定有很好的前程,你回去能干什么?我说,有一个人需要我。

于是我回去了,那时她已经在医院住院,开始接受化疗,因为脱发,后来直接把头发剪掉了。她知道我回来后怎么都不见我,我去了无数次医院都被她拒绝了。但当我有一次硬闯进去后,我发现,她已经戴着帽子,还扑了一点粉,安静地坐在床上等我。

她说为了我的前程她不能见我,但是为了她自己,她想见我。

我在她面前哭得像个孩子,我在她面前就从来没长大过。

她摸着自己的后脑勺问我:我是不是不好看了?

我说:你永远是我第一次在校长办公室见到的人,那个穿着白衬衣,额头上一层薄汗,浑身散发着香气的女人。

她笑了笑说:投资你还真没投资错呢。

于是我们笑了起来。

她的父母对于我的出现采取的是一种默认态度,我觉得这样很好。

由于之前有在上海不错的经历,我竟然在这座城市找到了一个不错的工作,各方面都不错。

我一有时间就来陪着她,陪她说话,给看念书,她化疗时我就在外面咬紧牙关,她痛苦得直呻吟时我就拼命忍住想冒出来的泪水,我和她的最后时光过得很幸福。

原谅我把我和她的最后一段时光说得这么草率,这是我心底既明媚又忧伤的光,我要尘封在我心里,永远永远。

她是在一个晚上死去的。那天白天她回光返照,特别有精神,她要我带她出去转转,我不同意,她就非逼着我,然后我就只好带她出去了。我们去的地方是我的大学,我开着车载着她,一路上泪水不断地涌出来,无数次模糊了我的眼睛。她这时在后面轻轻地唱起歌来,是我没听过的旋律。

到学校后,我猛地想起前尘往事,不禁热泪盈眶,她安慰我,叫我不要伤心。

在回去的时候,我终于听清楚她哼的是什么了,她哼的是长沙铜官窑瓷器上的诗: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她一向有音乐天赋,她将这首诗谱上了曲。

唱完后她幽幽地说:要是早一点该多好。

我的泪水再也抑制不住,无声地流了出来。

还没回到医院,在我开车时,她的头就突然偏在了我的肩膀上,再也没抬起来了。

心悦君兮君不知


最近读徐志摩的散文《我所知道的康桥》中第一句话:我这一生的周折,大都寻得出感情的线索时,我就思绪翩翩,想入飞飞。为找到我与她这有缘无份的感情线索,我想了好多天。

39年前,即1979年,我13岁,而她刚出生。不要说我不知事,就算知事,也不知道未来的丈母娘在何处,更何况那时的她刚出生呢?只能用我生君未生作结。

26年前,即1992年,我26岁,她13岁。我已谈婚论嫁,她却象我13岁时一样不知事。就算她知事了,可我们相隔十万八千里,又何来相识相知相爱呢?只能用我婚不识君作结。

13年前,即2005年,我39岁,她26岁。其间,我们有接触,有交聚,而且逐渐认识了,但接触不多也无交情。

93年,我送职工子女到荆州交校去读书,她也在其中。现在想想,他们之中,好象没有谁引起过我注意。要说有,就是荆州交校陈校长很看重的蔡区长的女儿有点印象。而对于我所爱的她,我没有一点印象。

他们毕业后,很多人都来咨询我(我当时管人事)工作的事,可从来没有看到她。

公路大酒店招人。她不仅参与了,而且被录取了。我也参与招考了,但我对她还是没有印象。

在公路大酒店工作期间,我在公路局办公室工作,常有客人安排到公路大酒店吃住。可我好象很少见到她。

此13年,虽有接触交聚,但我搞我的工作,她做她的工作,她结她的婚,互无干扰。只能用我无情来她无意作结。

1年前,即20XX年,我52岁,她39岁。其间发生过许多事:我从公路局到养护公司当过老总,到路政大队当过大队长,后又回公路局工作。而她也和我一样工作变动着,从公路大酒店调到养护公司工作,又从养护公司调到公路局工作。

真正了解她,喜欢她,并爱上她是从她调到公路局开始的。在日常接触中,逐渐感觉她是一个热情热心的人,内涵丰富的人,爱学习的人,待人和气的人,孝心孝敬的人,贤妻良母型的人。。。。。。

直到1年前,看不到她,就想打电话,听不到她的声音,就有一种淡淡的忧伤,但这些都没有什么。

直到去年,也即20XX年农历中国情人节那天,清早我给她发了个红包,祝她情人节快乐,她即没有收红包,也没有回话。我知道她看到这个红包了,也收到我的祝福了。中午时,我主动说:打扰你生活了,只是关注你太多了,以后不会了。她说:谢谢关注!说了这话后,当时的心情无法用语言表达,那时才发现我已经爱上她了,而且爱得那么深。那天也不知是怎么过来的。

这个发现也只有我知道,她根本没有感觉。只有用我有情来她无意作结。

至于为什么会爱上她?这问题是清明后才明白的。今年清明过后我们到客店镇去踏青时照了一些照片,特别是在葛藤谷看樱花时,给她照的许多侧面照时发现的。原来她就是我藏在心里许多年的憧憬向往着的那个偶像。我在读高中时,好象是在一本杂志上看到一张画像一个扎着马尾巴的青春美女,扶着椅背的一个侧面画像。那时感觉很漂亮,并把这张画像剪下收藏着,现在也不放到哪儿了。

至于什么时候爱上她的?这个问题好象也随上面的问题而解决了。那是我们公路局还北湖办公时,我下乡路过校场路与沿湖路交叉时,她当时就站在那十字路口的南面,好象记得她穿着红色的高跟鞋,红色的上衣,也扎着马尾巴,穿什么颜色的裙子记不清楚了,当时风吹起她裙子,那形象就是我多年前心里的偶像。

这段有缘无份的情和爱,可用三首诗词里的三句话作结:

《全唐诗续拾》无名氏五言诗:君生我未生。

宋代的李之仪的卜算子: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

春秋时期的越人歌: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心悦君之君不知


至昌平公主的死询传来以有一月。,当年的那十里红妆,虽以过去多年。至今还有不少女子为之羡慕,昌平公主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妹妹,倍受圣宠,十几年前嫁与中山王,使黎越两国结成秦晋之好,夫妻和睦,恩爱非常,是黎国的一断佳话。

派来的使者跪在大殿中,等着御座上那人的吩咐,可他只是坐在那,无言语,也无举动,他身旁的内侍察觉到不合适。低呼了一声“陛下”,

“她,可有什么遗愿。”一道低哑的声音从上头传来。

“没有,”使者答道,似乎想缓解悲伤的气氛又继续说“皇后,她死的时候很安详,嘴角还挂着笑意。”

“这样也好。”

2

谢希还记得当年被父亲抱在怀中,还是婴儿的阿蘅,母亲体弱所以刚刚降生的女婴就夭折了,父亲从宫外抱了刚出生的阿蘅放在母亲枕边,安慰道“放心,孩子没事。”

母亲终究是去了,临去前对谢希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

“照顾好,妹妹。”

帝王之情并不长久,在母亲去后,他们兄妹很快就被抛在脑后。

起初,谢希并不喜欢这个妹妹,这个毫无关系的妹妹,长得绉巴巴的,又爱哭。

但在她开口说第一句话后,他忽然觉得有这么个妹妹也不错。她说的是

“哥哥”

3

没有了母亲,他们在宫中的生活异常坚难。他开始学会察言观色,说违心的话,懂得权谋,善于算计,把握有度。

在这虚假的宫中只有阿蘅是真实的,只有在她面前,他才会放下所有的伪装,她仿佛是从深宫这潭淤泥里生出的一株白莲。

她平常唤他哥哥,一犯错就喊王兄。

一说谎就爱眨眼睛,还总赖皮。

她的笑容是真实的,发自内心的。她是他那阴暗的生活里唯一的一束光。是他要守护的人。

他想一直陪着她长大,想让她一生无忧,可是一场预谋已久的诬陷,让他错不及防。

他性命不保,

在地牢的那段时间他想了很多,时间很长足以让他正视他对阿蘅的感情。

他爱她,不是身为兄长的爱

他知道自己一直逃避的东西,那是扭曲的感情,一直否认,不愿承认,不敢面对。

虽然他们并没有血缘关系,不管外人怎么看,但在阿蘅心目中他一直是她的亲哥哥

他很怕,怕她知道自己的心意,会讨厌他。

怕再也见不到她,保护不了她

他死了,那么傻丫头会伤心吗?

父亲还是念起了与母亲往日的情份,把他放了出来,但他被发往滇南,远离帝都,未得诏令终身不得入京,

后来他听说,是阿蘅到殿前跪了一夜,才求的父亲心软。把他放了出来。

出宫的那天阿蘅没有来送他,他有些失落,

在出城的时候,当他回头想再看最后一眼帝都的时候,看到了站在高墙边的阿蘅,那是帝都最高的地方,能看的很远,他听不到阿蘅说什么,但他知道,阿蘅在说

“哥哥,要平安啊”

4

在滇南的时候,他常常想起阿蘅,不知道没有她在干什么,过的好不好

他总是很努力的在边境立战功,培育自己的势力,滇南是险境,好几次到了垂死边缘,连自己都快放弃的时候,总是想起她说

“哥哥,要平安啊”

就那样挺了过去。

再次见到她,以是五年后,父亲突然崩逝,让所有人都错不及防,太子未定,新帝之位成了迷,他终于可以回京。可以见到她,

她就那样一身白衣,眼角还有未拭尽的泪水,立在灵堂前,和从前一样低低的唤了声

“哥哥”

五年没见,她还是和从前一样,又有些陌生,不知这没有他的这五年她经历了什么,什么人陪在她身边,她变了。

变的不爱笑,但让他高兴的是,父亲在他离开后待她很好,她被封为昌平公主。尊贵无比

宫人,乃至妃嫔无一不对她毕恭毕敬。

可他知道阿蘅并不开心。

他不只一次的想问清楚发生了什么。直到阿蘅那样的哀求他:

“哥哥,不要问,什么都不要问,好不好”

他终究是答应了她,他也没有再去打听,应为他怕,怕知道某些自己承受不住的真相,不论怎样,他想,他会一直陪着阿蘅,尽自己的全力让她快乐无忧。

在众人为新帝之位争的不可开交时,父亲的亲信王总管,从暗格里拿出一个匣子,据说父亲把储君的名字放在里头,并想密诏亲信大臣详告。谁知还没等到他们来,就以崩逝。那些大臣也纷纷表示,自己接到了密信,那里面写的是

“四子,谢希”

皇后和二哥一直不愿相信,任谁也不会信,先帝有八子,怎么也不会轮到一个被流放的皇子身上,别人不懂,但谢希懂,父亲是那么的爱着母亲,为了母亲,抱来了阿蘅,为了母亲,给了他皇位。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应当。

他终于明白在滇南时,总能封凶化吉,虽然艰苦但没了暗算,边远之地,总易培育势力,父亲为他算好了一切,还照顾阿蘅。

在他想明白的时候,终于没了对父亲的怨怪,自责,在父亲的灵位前,就那样不顾众人的看法,跪地哭了起来。

5

于是他继承帝位,他可以拥有一切,唯独阿蘅,二哥流放前,他笑着对他们说

“你以为你赢了吗,我从来不知道,老天会眷顾不伦之人!”

然后他就一头撞在了石柱上。

谢希转过身看着后面的阿蘅,她脸色惨白,跌坐在地上。

二哥临死前的话,成了一把利刃,活生生的将他们劈开。他扶起阿蘅,牵起她的手,可阿蘅却本能的缩了回去,她怕他!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他知道,他们回不去了,阿蘅终是知道他的心事了,她失望了。

好在此后二人都心照不宣的不说破,只是阿蘅一直躲着他。

直到那天,她主动找了他,身边还有了另外一个人,那是五年来一直陪在她身边的人吗

她求他赐婚,远嫁他国,她说

“别把二哥的话放心上,都是胡话,”

“这就是我喜欢的人”

“我想嫁给他,”

“哥哥?”

他不知用了多少力气,才从嘴里吐出一个

“好”

一个字用尽了他所有的心力,他多想拥住她告诉她,一切都是真的,他爱她,但没有那个勇气,他想就算她不爱他,也不要她对他失望,不要她讨厌他,他会是一辈子的好哥哥。

他不能娶她,但还是给了她十里红妆,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其他的他没有能力,也没有资格。她说

“哥哥,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回帝

都了”

“我知道”

他知道,阿蘅不爱他,想躲开他,甚至讨厌他,她原本就不属于这个皇城,她有多么想逃离这里,那些相伴的岁月,像是从上天那偷来的,现在该是还回去的时候了。

她走的日子里,他每天都会站在当年阿蘅送他的地方,朝着越国的方向望去。他想,是不是阿蘅也曾这样的盼过他。这么好的阿蘅,被他越推越远,五年里是另一个人陪着她,那个人会待她好,毕竟一个他国皇子,会甘愿为她,身犯险境,前来求亲。每每望月,他就会想是不是阿蘅也在看着同一个月亮。可阿蘅不爱他,想离开他。

她讨厌他。

从那天起,他再也没见过阿蘅,再也没有

?20XX/5/2122:20:17

6

我叫谢蘅,是一个不受宠的公主,从小见到父亲的次数一只手都可以数出来,可我很满足,应为我有哥哥,一个全天下最好的哥哥。

他待我很好,有他在身边我很欢喜。

直到那一天,他被冤入狱。我没有办法,我只有去求父亲,应为哥哥常说父亲心里是很在意我们的。只是太忙了。

为了哥哥我只好去求那个陌生的“父亲”。

就是那一夜,我的人生彻底变了!

那个高位上的父亲,毁了我。从他嘴里,我知道了真相我们不是亲兄妹,我很高兴,我终于有资格喜欢他了,但很快我也不配喜欢他了。

那个满口道貌岸然的父亲,那个我叫了十多年的父皇,就那样毁了我。我失了女子最宝贵的贞洁,被一个叫父亲的男人。

我很没用,连死都不敢,生怕恼怒了他,哥哥就的没救了。我终于知道皇宫真实的一面,黑暗,龌龊。从前的一切,都是哥哥以一己之力为我营造的幻像,让我避开那些,无忧的长大。

我仿佛一夜长大了,我想现在是换我来守护哥哥了。

我没脸见哥哥。也没敢去送他,只能站在远远的站在那望着他的背影。

我知道,父亲并不喜欢我,应为我从他的眼里看到了恨意。他似乎很喜欢看到我在他面前温顺的样子,他喜欢我便装给他看。

是我求他把哥哥送去滇南的,至少他不用面对那些暗手,可以离来这个阴暗的地方,不用看到这么脏的我。

滇南远在天边,是个培育势力的好地方,那也有保护他的人,而五年的时间足够长,拔了皇后的爪牙,京中也有不少势力。这些都是用见不得人的方法换来的,

在这生不如死的日子里,唯一的乐趣就是看着滇南送来的密报,都是他的一切,大到生了病,小到打猎救了一只兔子。五年来,他干了什么,我全知道,随着他的喜悦而快乐,为他的悲伤而难过。只有这样,我才会觉得我还是个人,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直到父亲病逝的一月前我才明白,原来他口中的“阿蘅”,是阿姮。我的生身母亲。他恨我的母亲,恨她负了他。母亲的债是要女儿来还的。

他喜欢我温顺的样子,好似看到从母亲身上从没有看到的东西。可他还是低估了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可以为了喜欢的人,做出任何无法想象的事来。

他并没有病,只是我日复一日下的毒,起作用了,那是一种无解的慢性毒,无人觉,无人解

临了了,更依赖“阿姮”了。常常只有我陪在他身边。也很信任我。我可以做很多事,包括烧了密匣里的锦布,包括,让他在亲信大臣赶来之前死去。一切都在我的计划里,他死了,哥哥就就回来了,按照预想的那样,他继承大统。可是我没想到二哥会那样。

“不伦之人!”

这样的话,让我怔住。“父女”的不伦!

是啊,我是个不洁的人,我不配呆在哥哥身边。所以在哥哥伸手扶我时,我抽出了手,我不想弄脏了他。我也不能让他知道这一切,不想让他对我失望。不想让他厌弃我。

先帝是个多疑的人,在每日的汤药里,日日陪在身边的我,也免不了。我也中了毒,死,也不过是迟早的事。

于是我和中山王做了一个交易。

人人都说,中山王不远千里前来求亲,是真的,只是求亲的对象不是我,是我的暗卫,雪意。他想娶她,可是越国皇帝不会让一个没有背景的女人当正妃的。

于是我让他帮我,帮我离开帝都,让雪意顶着我的身份远嫁。就有了在哥哥年前演的那场戏,我对他说,中山王是我喜欢的人,只是不想让哥哥知道我对他的那份情意。那份为世人不耻,永远不会说出口的情意。

他会以为,他的父亲很爱他的母亲,很爱他,所以才会为他算好了一切。

他会以为,他的妹妹嫁给了心爱的人,幸福安康的过完一生。

他还会是个好皇帝,实现让天下四海升平的志愿。还有好多,可是我都不能看到了。

我终于出了帝都,看到了一生都没见过的东西,还有了自由。可我没有想像的那么快乐。我有了我想要的一切,却唯独他。哥哥不在身边,那一切就没有了意义。

没想到一切那么快,还没出黎国,我就去了,我很满足,只是还想再见他一面。我把愿望都寄托给雪意,希望她过的幸福。

我拜托清风,把我的骨灰带回宫中。就埋在当初哥哥接住掉下来的我的杨树下。不管我有多讨厌帝宫,我还是选择回去因为他在那,他在哪,哪就是我的家。

不管宫中怎样可怕,我会一直陪着他。我不后悔,但如果从来的话,我会告诉他

“我爱他!”

7

一个帝王,就那样站在墙头,身边只跟了一人,他们就那样站了一天。

“清风你说,我有多久没见她了”

清风顿了顿,答道“以有十六年”。

“不,是十六年,一月零两天。你当初代我送她到越国,告诉我她过的很好,其实我一直不愿相信,可是我又怎能不相信呢。她过的那样好,所以才从离开后,再也没有回来,是不是。”

看着眼前的谢希,清风很想说什么,但想到那人的嘱托,他只能答了一个

“是,”

他想告诉他:

其实她从未离开。

心中君


细心甜蜜得令人迷醉的,金不换之暖男。走在路上,被你一把拉过,牵着双手,闭起眼红着脸等你的吻沉沉地落在唇上。半晌没动静,睁眼一看,你正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然后,你蜻蜓点水一般,吻落在了脸颊,或者唇边。你说有一颗小饭粒,或者一点小菜屑这一类漏网之鱼,公然挑衅了你的视线。你那么自然地做着这些,完全自觉,不以为意。然而第一次被你当街拉住的时候,真被你惊了,像一只小兔子,被狮子追逐得无处可躲的情状。一次两次三次,渐渐习惯了。吃东西虽然不再敢马虎,但是奇怪地是,总有不听话的小东西,像小苍耳似的,挂在你毫不注意的角落。

开车的时候,你最严肃。表情严肃,但嘴里却故意隔三岔五地,逗人。就是喝水也是不同的招呼。有时是故意提高声音的上茶!给水!;有时是软软的请求哥要喝水给哥一口水喝

要开车,你一定是不喝酒的。要开车,也不缠人。

你是一个对自己自视很高的人。所有和自己相关的,都是最好的,至少是自己可以接受的那个程度。看你谈起他们时,那得意和隐藏的快乐,总是忍不住嫉妒。虽然我,也是其中你最得意的内容之一。我只想你因我而自豪,却不愿你因别人而自豪。这时你会笑话我,打翻了醋坛子了这醋你也吃?仿佛不能置信的模样。是的,是的,一个深爱的女人,当然也是一个爱嫉妒的女人。

惊讶你能一个人,十天半月地整天在家呆着。一整天,一个人也不见,抽烟,看书,写诗像一个隐士。只有我,关注你何时起床、何时晨练、何时读书、何时吃饭想要知道你的点点滴滴。然而,这样一个你,一旦手握方向盘,却是猎豹一般,奔驰如飞。你悄悄地告诉我,高速一年罚款上万,被扣五十多分。车速常常跑到一百四十码。看着我惊得合不拢的嘴,你像犯错的小学生: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我可不信,没有我坐在你的身边,你会不敢?一旦兴起,一定又是策车飞奔吧!真是一个让人惦记的,静若处子动若脱兔的小少年!

看透一切,接纳一切,又保持隐约的距离,这就是你了。把事情想得太通透明白,是你的优点也是缺点。因为太通透了,你又得在表面上,把它恢复到未曾看透的那刻,所以你费尽心机地隐藏自己,掩盖自己的即时反应。一个活得很辛苦的聪明男人。

然而,在有些事上好像是一个直男。

没有什么话不能说啊,在我这儿。你的眼睛很温暖,像可以容纳一切的山泉,流经的每一个山谷、每一处拐弯,似乎都被你滋润。但是浅薄的我,却依然嘴角弯起浅浅的微笑。听你说过N次这句话,但没有一次是完全相信的。如果我信,那我就是真正的小少女了。

果然,你终于说,有些话是不能说的。人心是不可以试探的。不是试探人心。只是你说过,你是唯一完全接纳我的人。接纳我所有的心魔或者坏坏的想法。可是一个电话就让你原形毕露了,你直接告诉我:不可理解。你差点因此转身离去。当我不可思议地看着你,绝对想不到只是一个电话就可以让你气恼如此。

你不会理解,一个许多年以来,一直封闭自己内心的女人,是多么孤独。她很少打电话,没有朋友可以交流,没有亲人可以做精神上的倚靠,她可以相信的唯有文字而已,而文字并不是在所有的时空里,都可以随意抒写。

这样的女人,她不拒绝在安全距离之外的一丝善意的关怀,可能只是出于潜意识。如今有了你,她完全敞开了心门,让你自由地进入,不知是福是祸呢。

不管怎样,心中有此君,似乎大多数的日子里,内心都可以安定平和,这个世界也变得前所未有的多姿多彩,虽然常常有不可预测的风云,但终归拥有了你,就拥有了幸福的可能。

君无邪


繁华落尽,许你一世无忧。

泥土夯实的房屋,夹杂着青草的茅草顶,留着的通风口闪耀着煤油灯,房前屋后是经年的杏树桃李,这是朱家村特有的农家温暖。

芷狐已经不记得舅舅的模样,模糊的影子,总是伴着阳光,长大以后,影子更是模糊了,但是总能勾起芷狐的文艺范儿,她觉得舅舅是诗中: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酒疯子曾说过: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陌上陌上,就是田间小路。

自小芷狐自觉的将陌上归为俗称的“田埂子”,所以,陌上人如玉,就是经常在田埂子上的男子。至于长得好不好,那就无从考究了,只不过,在芷狐心里舅舅就是神话里的太阳神,那是从内心萌发的敬仰。

小时候,很是具有岁月感的三个字。芷狐家是山间充满书香气的四合院,真材实料的木质结构,不见一丝混泥土。舅舅家是颇具年代感的西洋楼,小时候每次舅舅家芷狐总是不过夜,小时候每次见到舅舅总是哭,小时候貌似大概也不曾见过传说中的舅母。那么多的小时候,芷狐并不了解朱家村的那些人,那些事。

赵东来对朱家村的舅舅很是推崇,舅舅的传奇都是经过赵东来夸大渲染的,年复一年的宣讲,芷狐心中自然而然的萌生出了一种盲目的崇拜,其实芷狐的妈妈并不爱提起朱家村的人,好似嫁给赵东来便是与过去一刀两断了,就像那遗失在世间的仙女一样,忘却前尘。

小时候,这是芷狐舅舅小时候了。赵东来说:舅舅小时候是爱读书的,只是那是一个动荡的时代,读书时没用的,舅舅也就随大流,成天的山里来水里去,活脱脱一个野小子,村里人都夸都笑,夸这么好动,将来一定是田里的一把好手,笑的是这么野的小子,将来定的下心来种田不。

慢慢的舅舅长大了,果然人们都说中一半一半,他是一把好手,他定下心了,只是没有种田。

刚刚安定的国家,总是百废待兴的,年轻的时候舅舅在外奔波,极少回家,每次回家总是能在朱家村引起轰动。年老的人总是说:这小子出息了,精神。同一岁数的小伙伴们靠着墙角,抽着烟,怪声怪气的眼气着舅舅。

舅舅确实该被嫉妒,年纪轻轻就在朱家村建起了第一座城堡,十几年后依然是朱家村第一,只是那时人已不在,再高的荣耀,都是为他人做嫁衣。

赵东来说,舅舅的一生虽然短暂,但是足矣,再过下去,也是没有意思的。那时芷狐不懂,为什么舅舅可以用短短的五十年过完一生,还显得绰绰有余呢,他的遗憾都是别人的遗憾,他的完满也都是别人的遗憾。

舅舅一生唯一的缺憾便是没有娶得自己心仪的人,芷狐为此纠结了很久,大人的私事,她也不好打听,过去太久也没有人会提起,在芷狐心里,舅舅心仪的人一直是一个谜。

久到芷狐都要忘记曾经如此的执着于一个人的时候,有人又提起了,不过仅是蜻蜓点水一般,泛起半丝涟漪,便销声匿迹了,不是那人不愿说,只是芷狐不好问,那人的欲言又止,芷狐的高深目测,终是让之成了谜。

有没有心仪的人貌似也不重要,也许对于舅舅的一生来说,儿女情长并不重要,因为他死了,还为朱家村的城堡留下了一位不怎么受人尊重的舅母。她既不善待公婆,也不亲近姑侄,爱东加长西家短,但是她确实是受到了舅舅一生的尊重,我们不能理解。芷狐想的是或许等某一天舅母老了,昏昏戳戳的,说不定能在她那迷糊的语言中找到答案,只是好像也不是很重要。

只是门头的那株杏花又开了,只是曾经明艳的花朵为什么有点悲伤,只是舅舅的传奇到底是什么呢,芷狐不明白,仅仅抓住的不过是一点点泛着桃花的曾经……

现在她只想扫落一树杏花,酿一坛叫岁月的酒。

远方有诗: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启足纤尘里,问君思无邪。

张帆君


张帆君,豫地巩义人士,一二年与我一同考入c大,c大在本地三本学校中还算小有名气,但入学后给人最大的印象却是不像一所大学,一是没有学术人文气息,二是商业化现象异常凶猛。究其两点,学校中能够静心潜学,算得上真正意义上大学生的人也就寥寥无几了,而张帆君,必在这寥寥之中。借引周敦颐的话说就是出淤泥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大一学年我与张帆君同住,但我俩专业不同,宿舍六人其余四人皆是与张帆君同班。我两一见如故,常常畅所欲言,交谈中我暗暗惊诧,c大竟会有如此博学的学生,学识之厚远超c大绝大多数人,且性情和善,为人儒雅有古代士大夫的气质。我一方面为能在c大交到如此学识广博的好友而庆幸,一方面又为张帆君感到屈才,在c大这般浓厚的商业气息下,张帆君过得并不痛快吧。

张帆君对历史情有独钟,比起历史知识我更是难以望其项背,每每与张帆君聊及历史,我都深感自己对历史知识的匮乏,从张帆君的话中我可以学到很多,增长学识。张帆君是个真性情人,酷爱针砭历史事件,且立场坚定,尤其是对那段特殊的历史事件。

一日,张帆君邀请我去图书馆,神情兴奋的说发现了一本令人震惊的禁书,我一看,不得了!是介绍那段特殊的历史事件,书名为《铁军开进天安门》,绝度的禁书!说来遗憾,那本书是典藏本,不外借,只是匆匆一阅,打那以后就再也没有见过这本书。张帆君之所以对那段特殊的历史事件有如此大的兴致,大概是因为张帆君的父亲就是当年进京的大学生之一,当年的当事者,想必是受这影响。

我俩之间常常是针砭时弊,发表各自的看法,也常常对学校的方方面面发表过不少牢骚,什么校内不可告人的内幕啦,亦或是校方政策的不合理之处了,但我俩似乎很有默契地对理想抱负缄口不言。

其实,关于未来的打算我与张帆仅谈过一次,那天在学校的河畔西餐厅,我与张帆君吃饭,谈及未来打算,张帆君讲自己很难做到像社会上的人一样,他厌恶社会上复杂的人情世故尔虞我诈,自己是真心喜欢历史。

最终的目标是留在大学做个老师,专心授课,潜心研究历史,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我听后更加感到震撼,心里也更加释然,如今的花花世界中,性情追求如张帆君那样淡雅如菊的人又会有多少呢?

半年后,由于种种原因我休学了一年,因此返校时便不常遇见张帆君,那时我一个人独住一间宿舍,张帆君也早已搬到楼上了,左右无事,开课也还有一段时间,百无聊赖中,张帆君便过来寻我交谈,从晚间七点多,我俩畅谈不止,此前的一年里,我一直在社会上飘荡,心里几乎堵了整整一年,绝不跟无聊的人多说半句话,再次见到张帆君,这一年半来的心里话便再也难以封闭,不觉已到夜半,这次与张帆君的畅谈实在是太痛快了。

那是我与张帆君最后一次畅谈,此后的时间里,张帆君准备考试升学,我呢也图书馆寻了一份管理员的差事,薪水固然不高,但愿自己在以后的岁月中可以做到像张帆君那般,不违吾心!

惜君


我叫苏清。

那年,我十六岁,已到了嫁娶的年龄。家中父母总是嚷嚷着要把我嫁出去,找个好相公,踏踏实实在家相夫教子,圆满一生。

可惜天不遂人意,这两年正是两国开战之际,战火硝烟弥漫到了这里,毁了我温馨的家,害死了我的父母。

我在死人堆里找呀找,可始终找不到父母的尸骨。伤心,痛苦,仇恨几种情绪一同涌上来,我用自己那双从不曾拿起过刀枪棍棒的手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发泄着心中的愤恨,鲜红的血喷在我的脸上,手上,身体上。我的手在颤抖,我的心在恐惧。慢慢地,双手没了力气,我,倒下了。

当我醒来时,看到一陌生的小院,那小院极为清净,偶有徐徐微风吹来,倒是增添了些风雅。院子中央的石桌旁,坐了一位公子,那公子一袭白衣,三千青丝披散在肩,俊美的脸上挂着一抹温雅的笑,仿若仙人降临。

“敢问公子,这是何处?您,又是何人?”我走上前去问道。

那公子抬头看我一眼,戏谑地笑道:“你说这是何处,这院子里除了我和你还有什么人?我好心救你回来,你不知感恩,反而问我是谁?”

“我……”一时被堵住了话语,索性也不与他争辩:“公子,那可否告知我当下的局势?”

“别公子公子的叫,听着真不顺耳,称我吴裕便是。”

“吴裕?”

“嗯。”

听吴裕说,当下吴国大举进攻赵国,赵国军队不堪抵抗,节节败退,百姓怨声载道,苦不堪言。

这时,家乡的血腥场面一下子浮现在了我的眼前,家乡被毁,朋友离散,父母惨死,这一切一切都是拜吴国所赐,我对他说,我要上阵杀敌,保卫赵国。我知道这样的想法很可笑,哪有女子上阵杀敌的呢?可是难道我要虚度一生,任凭吴国残害我国更多的百姓吗!我做不到!

他听了我这话后,复杂地看了我一眼,我看不懂他眼中的含义,只想要他教我学武,帮我卫国。他却是淡淡道:“学武要耗费的时间很长,等你学好,赵国怕是早就灭了吧!”

“那,那我当军师,排兵布阵,总归还是能尽一份力的。”

他似是觉得说不过我,也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深思。良久,才缓缓开口:“好,我教你。”

后来的几天,他一直在用心教我,我也学得很快。

他总是会在我学得废寝忘食时,把我拉去,让我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总是会在我学得专注时,用细柔的丝帕帮我擦汗……

慢慢地,我的目光逐渐停留在了他的身上,开始越来越多地关注他的喜好,开始会不由自主得想起他的样子,生气的样子,细心的样子,关心我的样子……

每每想起这些,我的心都会不规律地跳动,脸上也总是会挂着傻傻的笑容。

我,似乎是喜欢上他了……

要,对他说吗?

我一直没有下定决心。

这几天,我总是躲在门框后面静静地看着他下棋,好像这样,就能与他地老天荒,可是我大仇未报,心中总还是有些牵挂,况且,如果赵国没有了,那我们还能像如今这样吗?

于是,我对他说,我要去军队。

他说,我帮你安排。

他果真做到了,赵国皇帝任命我当军师,帮助前线排兵布阵,护卫祖国。

当我临走时,他问我:“可不可以为了我,不去当军师?”

我当他担心我,便说:“不行,我必须要保卫我的祖国,帮我的亲人报仇。你放心,我一定会回来的!”

与君惜别,却不想,这一别竟是再听不见对方的声音,感受不到对方的温度了。

我踏上去军队的旅程。一路上,军队里的人并没有因为我是个女人而歧视我,排挤我,而是对我很好,像对自家小妹似的。我的一颗心总算可以放松下来了,就是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呢?

来到军营驻扎地,这里生活条件艰苦,没有暖和的棉被,也没有美味的食物,有的,仅仅是那破旧的衣物和难以咀嚼的馒头,将士们围着火堆坐着,火堆上正煮着青菜汤,见我来了后,纷纷向我打招呼问好。

这一晚,我和将士们交谈得很融洽,了解了他们的作战经验,特长以及人马分布情况,商谈了些作战方法为第二天的战斗做准备。原本认为这一战会很难取胜,却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夺回了一座城池,着实令人有些惊奇,也让人觉着古怪。

自从这一战起,敌军缕缕败退,一直退守到了自家城门前。

我坐在营帐里,看着帐外正在操练着的士兵,明天就是最后一战了,只要这一战打赢了,我就可以回去见他了,可为什么我的心里总会隐隐有些不安呢?

随着这不安,最后一战的战幕终于拉开了。

战场上硝烟弥漫,黄沙滚滚,我坐在战台上,指挥着军队,不知为何,每看我军走对一步路,我心底的不安就加深一分。

突然,我的目光在那敌军将领身上落定,他,为何要带着面具?为什么我会觉得他的身影是如此得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慢慢地,我将他与我记忆最深处的白衣公子联系了起来。不可能,不可能会是他?天下身影相似之人何其多?不会是他的!虽然这样想着,但眼睛还是会不由自主地跟着他转,一颗心都被揪了起来,悬在空中,迟迟不肯落下。

正在我分散指挥时,敌方的几个头目好像发生了什么争执。突然,一根利箭从空中直直向我射来,那箭射来得极快,以我的速度根本闪避不及,只得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来临。

可当我再次睁眼时,那根箭却已消失了,我向战场看去,只见那原本将我军打得节节败退的敌军头领,已从战马上滚落下来,带起一道长长的血渍。

我突然站起,心里十分的慌张与不安,心脏跳的极快,好像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马上就要失去了……

我双眼紧盯着那敌军将领,他的胳膊上好像有一根箭,伤口还在不停的流血。

是,是他吗?

他的身影背对着我,奋力地厮杀,渐渐地,他的体力似乎有些不支,一招一式间皆露出了些许破绽。突然,一个长矛直直的穿过了他的身体。这时,我似乎听到了他的声音,“苏清,再见了……”声音消失,战场上那身影轰然倒下,带起一地的滚滚沙尘……

凯旋途中,我向一士兵询问,那带面具的人是谁,他说那人是吴锡,虽是敌国的将军,但却是个好人。

我听罢,心底还是觉得空落落的。回到城中,不顾后面人的追喊,急忙跑到那个小院子里去,小院子还是如往常一样清静,但石桌旁却少了那脸上带着温雅笑容的白衣公子,唯留下这还没下完了的棋局。

我向石

桌走去,一步,两步……眼泪顺着脸颊滑下来,滴落在了棋盘上。

我看着棋盘上那颗晶莹泪珠,急忙用手擦了擦。这棋盘没有尘灰,他不是他,他不是他!他还活着,他还活着!

我跑进屋,到处的找他,喊他,可始终没有他的踪影。坐在石凳上,忽然听到不远处有扫地的“沙沙”声,他还在,他还在!我急匆匆赶到这里,看见的人却不是他,而是一个小厮,他把一封信交给我,说是这院子的主人临走之前特意嘱咐他的。

我拿起这封信,走到石桌旁坐下,拆开来看:

苏清,我已有心悦之人,此次离开便是要回家中与她成亲,我知晓你对我的一片心意,但终究是要辜负你了,原谅我。

吴裕

“我不信,我不信!你是骗我的,你是骗我的!”我跌跌撞撞地跑出小院,买了一匹快马,赶了三天三夜终于赶到了战场。

战场上,隔了十天还未清理的尸体,早已开始腐烂,散发着腐臭的气息,令人作呕。我越过一个个的尸体,找呀找,终于找到了那个带着面具的男子,我拨开它的手,摘下他的面具,泪水就在这时滴落了下来。

“原来,真的是你。我就说我的感觉不会有错……可是,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呢?呵……其实我早该想到,你是吴国的人。但你既是吴国人,又为何要救我?为何要教我那么多东西?又为何要助我攻破你的国家?我一直都不明白,不明白你究竟在做什么,在想什么?我从来不曾对你说过,我喜欢你,也许你早就知道了,可我还是想对你说。我想再听听你的声音,看看你的笑容,可惜不可能了……不可能了……”

苍茫的沙漠上,偶有阵阵大风刮来,带起一地的尘土沙石,在飞扬的尘土间,可依稀看到一对璧人互相依偎,两人的手紧紧地牵在一起,随着那阵阵强风被掩埋在了黄沙下……

思君赋


黄初三年,余朝京师,远济洛川。古人有言,斯水之神,名曰宓妃。感宋玉对楚王神女之事,植作斯赋,洛神赋。

吾今思君,百感交集,茶不思,饭不语,夜入梦,皆君影。辗转反侧,身心俱疲。少时不识愁滋味,赋词强说愁,而今辨其形,竟欲语还休。于是精移神骇,忽焉思散。俯则泪流,仰以强颜。若睹君颜,胜却万千。

乃援闺蜜而告之曰:尔有觌于彼者乎?余心所置,若此之深也!闺蜜对曰:昔闻暹罗之子,名曰马丁。然则痴儿所梦,无乃是乎?其状若何,吾愿闻之。

余告之曰:其形也,健若青松,美若蛟龙,荣曜夏竹,华茂银杏。髣髴兮若白鹭之遮云,飘颻兮若流风之回叶。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磐石,背如直树。延颈锁骨,皓质诱人,肌肤芳泽,可媲洛神。发短峨峨,浓眉脉脉。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亮眼,洞察入微。雄姿英发,羽扇纶巾。刚柔并济,外柔内刚。品味卓绝,眼光奇特。披锦缎之璀璨兮,珥瑶碧之华琚。戴皇冠之头衔,缀明珠以耀躯。赴学业以素颜,忙影视以重彩。微上学之困难兮,步坚定于校园。于是发奋刻苦,以勉以励。左捧典籍,右挟笔杆。攘皓腕於神卷兮,乍如玉之初现。

余情悦其清新兮,心兴奋而不止。无月老以牵线兮,寄彩笺而通辞。愿诚素之先达兮,剪撮发以示之。嗟佳人之信修,羌习礼而明诗。琴棋书画样样精,竟赛闺中小姐。执子之手梦中逢,梦醒泪湿罗襦。感正太之面容兮,欢天喜地不已。叹距离之遥远兮,若识不易自知。

于是马丁感焉,徙倚彷徨。神光离合,乍隐乍现。忽轻躯以鹤立,若挪唇而欲讯。双眸布满疑虑,问情深何至此。余情不知所起兮,却是一往而深。

尔乃群星荟萃,闪亮银屏。或花美男,或肌肉男。或稳重男,皆不入眼。情有独钟于君,矢志不渝坚定。愿为蘑菇一生兮,远远凝望自足。吾亦不知情何兮,钟于眼缘不变。内心悸动,无法控制。羞涩腼腆,不敢表白。潜藏秘密,小心保存。全心全意,心已属君。把握机遇,全身投入。改变自己,塑造完美。期待来日,与君初遇。

于是初醒时分,睡意渐无。懒起梳妆,画远山黛。聆听凤凰于飞,清澈凛冽飘逸。旧梦依稀萦绕,往事迷离撩人。得非所愿惆怅,愿非所得悲哀。有心待相系,情相悦,心相许,身相偎,长相思长相守,却空留琴与笛。此情可待成追忆,然当时惘然矣兮。宓妃翩起惊鸿舞,余为君不辍笔兮。日日思君不见君,心若磐石永固兮。夜夜梦君君不在,身若蒲苇飘摇兮。闲来静自思之,痴迷已然成狂。寥寥数语话之,怎抵华丽篇章?

逢志同道合者,把酒话桑。彻夜长聊,不倦不怠。都闻军役一事,日夜祈祷不休。温馨蘑菇之家,唯爱马丁一人。情已真意更切,盏盏灯镶浓意。何时与君相遇?何地与君相拥?待君数世亦无悔,只愿君心似我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