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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兰香远,那年那青春的故事

发表时间:2021-06-16

【www.qg13.com - 香奈儿的情感故事】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白兰香远,那年那青春的故事,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那一朵五月的白兰花早已凋谢,暗香残留。

青春里发黄的照片、古老的信以及圣诞卡早已褪色。

那些旧时光,再也回不去。

题记

一场秋雨。

记忆中这座城市的秋季总是来得特别晚,当北方已经黄叶舞,红叶飘,层林尽染成秋色时,它仍然满目青翠,毫无一丝凉意。

雨不大,但却淅淅沥沥,空气中都浸满了寒意,坐在深秋一隅,这样的温度最适合怀念以前的旧时光。

她想起那次多年后的同学聚会,那些许多年未见的同学,数数,该有将近二十年了吧,时光如白马过隙,一晃就过去了。这样的场合,最适合的话题就是想起当年了:谁又暗恋谁,谁又喜欢着谁?当大家八卦地问她:你当年跟陈风可有在一起?发展到什么程度了?是拖手?拥抱?还是Kiss?她愕然,然后才一脸无辜地说道:哪有啊,冤枉啊,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大家却不相信:怎么可能?当年全班谁不知道他喜欢你呀?隔壁班的同学也知道,甚至老师都知道。她竟无言以对,这是否就是那狗血的剧情: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唯独女主角不知道?

如果多年后她知道是这样的结果,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当年会否会把那些罪名都坐实了?至少怎么样都拖个手吧!才不枉大家的猜测?现在,无论他们当年是多么的纯情,由始至终都没有开始过,却始终没有人相信。

然而时光不能倒流,他们不能穿越时光回到从前,不能回到那个月明星稀的晚上,看着他亲手将他写给她的第一封也是最后一封信交给她。当纸张化作灰烬之时,他们早已成陌路。

她的回忆就在那一刻开始泛滥,那些埋藏于心底淡淡的忧伤的青春故事,仿佛一下子从记忆深处涌现出来。

那时候的她,单纯羞涩,总是不多言语,或许在其他人的印象里,甚至还有一点忧郁的气质。而他当时,坐在她的前面,外向阳光。那时跟她同桌的是当时班里一个受男生欢迎的女生,叫飘飘。因为同桌的名字,以及她的名字中的最后一个字,同学们都会戏称她们为当时一个比较出名的洗发水的名称飘柔。那时候的男生女生,没有现在那些初中生那么大胆的,在课室以外的地方,甚至都不敢说一句话,所以只是在课室里与前后座比较熟悉,他们也不例外。不过他们也只是君子之交,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倒是飘飘很喜欢跟他说话,而她只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在这里要简单交代一下她与飘飘的纠葛,要不然这个故事无法继续下去。

其实她与飘飘是小学同学,有幸还在同一间中学的同一个班里做同学,关系应该很好了。其实女生间的友谊就是那么奇怪,你不遭人妒忌只能说明你很平庸,没有威胁到其他的女生。小学时,她们俩都是老师眼中的好学生,有一次要选学习委员,有两个候选人,一个是她,一个就是飘飘了,也许当时她的成绩是比飘飘好了那么一点点,作文也比她写得好一些,一直以来,飘飘都将她视为对手,暗暗较劲。最终老师在衡量了一晚之后,决定让她当学习委员。之后,飘飘就联合其他女生开始杯葛她,孤立她。

上了初中以后她们的关系有所好转,还是同桌,在外人看来,要比其他人要好。其实只有她心里知道,那些只是表面的客气。而她们,因为陈风的关系,注定一辈子也不会成为好朋友。

一切都貌似很平淡,直到不久以后老师调了位置,她坐到后面去了,不再与他前后桌。在上自习课时,她有时会在作业中抬起头看着前方,无意中会看到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直视着他,目光热切,那是一种会融化人的眼神,直到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到现在她还会隐约记得他那双好看的大眼睛。下课的时候,总会有一两个男生在她旁边叫着奇怪的chenzhen两个字的发音,还有很多人走过她旁边时眼神总会怪怪的。

后来她才知道,这是他们的姓,刚好是一个家喻户晓的武打人物。那一年圣诞节,他往她的课桌里放了一张圣诞卡,是带有音乐的那一种。当时学生的零花钱是不多的,一般大家过节送的卡片都是平常薄薄的那种,那种带音乐的是比较奢侈的礼物,在当时来说。卡上就普通地写了圣诞快乐这些祝福。后来,当他知道她是圣诞节生日的以后,又在她的课桌里放了一张生日音乐卡。那一年,她收到了他送的两张带音乐的祝福卡片!那一年,她清楚地记得,是刚刚初一的时候。

日子就在这平淡中转眼到了初二,那一天,她的手不知为何弄伤了,流着血,那时上着晚自习,正当她不知所措的时候。他忽然跑了出去,回来时,往她手上放了一张止血贴,她当时惊讶得连谢谢也忘了说。空气中仿佛多了一丝不同,又仿佛跟平常没有什么两样,照样地上完自习就回宿舍。

她隐隐感到了什么,可是,却又没有什么,周遭的人见到她还在怪声怪气地叫着他们的姓,可是,他们并没有交集,没有交谈,遇见了也只是相视一笑,有时候他们会各自在同学的陪伴下,在中午的时候碰巧一起走过那条翠绿的幽幽小径,一前一后,有时她会回眸一笑,对着他。仅此而已,他一直都没有对她说过什么。可是,她却不时地到他的小礼物:白兰花开的季节,会有几朵白兰花安静地躺在她的课桌里,散发着夏日的馨香,因为她喜欢白兰花清新的香气;有时是一盒小小的珠子,里面的珠子颜色很美,散发着香味;有时是一把遮阳的小扇子。可是,他依然没有对她说什么。多年后的她在同学聚会上看到他仍然绅士地照顾着其他女同学,她不得不承认,他是挺会哄人的那一种,怪不得当年那么多女生暗恋他。

时光继续流淌着,直到有一天。那一天,他忽然叫住了她,我有话跟你说,他说,你等等,先不要走。等到同学们都走了,只剩下他们两个的时候,他看了看外面,忽然把一封信放到了她的手里,跟她说:回去再看。其实她已记不清当年的情景,只记得她拿了信后就跟他一前一后离开了课室。那一晚,月明星稀,铺满了一地月色,空气中似乎弥漫着夏夜白兰花的若有若无的香气。可是她清楚的记得,他们的确是连手都没有拉过。

回到宿舍,躲在蚊帐里,她才敢把他的信打开,在信里,他第一次叫了她的小名小柔,说他的确是像其他人说的那样喜欢她,可是,现在有一个初三的男生警告他不能喜欢她,所以他可能在课室外面不能跟她打招呼了,也不能跟她一起走那条小径了等等。她想起来了,的确是好像有一个高她一级的男生常常放学后在课室外面等她,有时走过也会叫她的名字,她觉得挺烦的,每次都跟死党快快离开。后来她才从别的男生嘴里知道,那个高年级男生的警告,可不只是口头警告那么简单。

虽然好像要装作陌路人,可是她的心中也充满了甜蜜,她单纯地以为,可以如此简单地甜蜜下去。直到那一次,是放学后,课室里没有人,她陪飘飘回到课室座位里拿东西,她发现飘飘的课桌里好像有什么东西晃了她的眼,香味若有若无地钻进了她的鼻子。这时飘飘却笑着大声说了一句:这个陈风真是的,叫他不要送我白兰花,还要送?真是神经病啦。说完,还用粉笔在他的抽屉里写上了神经病三个字。我终于看清楚是什么晃了我的眼,是那几朵白兰花,他曾经送给她的白兰花,这一次,他却送给了别人。她终于明白飘飘为何会特地叫上她陪她回课室拿东西了。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在不久前飘飘主动提出来要与她和解,要跟她冰释前谦做好朋友。原来她只是想知道她与他到底有没有在一起。

画面回转,她想起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中午。那时,他还没给她那封信,飘飘约她出去走走,说是有事跟她说。在一处草地上,飘飘忽然说:从今天开始我们和解吧,冰释前嫌,以后做好朋友,好吗?她是那种心思不怎么会拐弯的人,所以当场就跟飘飘握手言好了。随后飘飘问了一个永远都忘不了的问题:你跟陈风是在一起了吗?当时她很老实地回答她没有。飘飘却不相信,生气地走了,没有再理她。

原来,飘飘早已暗恋他已久,迟钝的她却在那时才知道。之后,那个曾在信中说着喜欢她的男生,一转身却已经在飘飘的身边,每次她听到飘飘那好像炫耀式的笑声,都觉得很刺耳。后来,班中的同学有一种传言:原来他喜欢的并不是她,而是飘飘,他因为看到她与飘飘同桌相熟,才想通过她追飘飘。听到这样的传言,看到同学们看她那种同情的眼神,她心里觉得好屈辱,甚至有点恨他。既然这样,为什么他要在当初让所以人知道他喜欢的是她,不但班里的同学知道,隔壁班的同学也知道,甚至连高他们一个年级的学长们也知道?还写那样的一封信,让她从甜蜜里跌入荒芜。

后来,他与飘飘不知为何闹翻了,终究没有在一起,他仍然有大把女生暗恋,他之后又跟几个女生貌似好过

她在过后几年都始终搞不懂,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属于他们两年的时光,高调的暗示,相视而笑的灵犀,那一封信的表白,难道都可以抹去吗?可是,她没有勇气去问他,也不想再去关注他,就这样,她与他,没有再说过一句话。

那一封他给她的第一封信,她让她变成了灰烬,而那些带有音乐的圣诞卡片和生日卡片,当某一日她在整理东西时,发现它们早已经泛黄褪色

而她与飘飘,就算是多年后的同学聚会,早已是时过境迁多年,她们无论表面如何客气,却始终隔了一层东西,永远无法成为好朋友。

多年后的一天,那是同学聚会后的几天,她的死党打来电话,说昨晚跟几个男生和女生又小聚了一下,其中有他,喝了几杯啤酒之后,他们决定讲一讲真心话:当年真正喜欢过或者暗恋过的人,不能说谎。死党说:你知道当年陈风真正喜欢过的人是谁吗?她说:大家都知道是飘飘。错了,错了,不是飘飘。他说当年年少无知,当时真正喜欢过的人是你。很遗憾昨晚你没有在场!

幸好没有在场,她心里想。

真相总是来得太迟,但却已经无关紧要,属于那些年鲜活的记忆,就如凋落的白兰花,无声铺满一地,但却有暗香残留。

外面的秋雨仍然没有停歇,多年的时光就这样如流水匆匆逝去,那些属于曾经的青春的故事已飘散于空中,唯余回忆落满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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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年那月那石磨


想起石磨,一幅老旧的黑白照片就在眼前铺展开来。

因为距石磨的年代有些久远,就从对石磨的不专业的介绍入笔吧。石磨的主体是叠合在一起的两爿青灰石的短圆柱形磨石,上爿是转动盘,下爿是不动盘。磨石相互叠合的两面凿有排列整齐的凹凹凸凸的斜磨齿,用以磨碎粮食和向外运移磨成的粉或浆。两爿磨石之间有磨脐相连(铁轴),以防上爿磨石在转动时掉下来。托着两爿磨石的是面积更大的、粗糙的圆形石坯,边缘一圈是凸起的,便于接住和盛放磨好的粮食。一边留着凹陷的磨嘴,便于粮食粉、浆流下来。垫在大石坯下面的一般是几块圆柱的或长方体的大石。这就是一盘石磨的大体样子了。再说说细部。顶部的那爿磨石留着拳头般大小的两个圆圆的磨眼,用以漏下粮食;侧面相对的两边各凿了一个眼,分别按上了短木橛。木橛套上结实的绳套,磨棍放进去,一头抵在磨石上,一头抵在人的腰部,人推着磨棍用力往前走,上磨石就转起来了,磨好的粮食就哗哗地从两爿磨石之间流出来了。所以我们这里一直泛称所有的磨面活动为推磨。磨石的另一边也可以安排上一个推磨的人,这是双人推磨的形式;当然也可以由蒙着眼睛的驴子代替人来拉磨。

这样的石磨,不少农家小院里都有。碎石的院墙边,高大老梧桐的斑驳树影里,袅袅炊烟的投影下,有这样一盘石磨跟墙角倚着的锨、镢、锄头呼应起来,这小院才算有了正宗农家院的味道。扒着墙头的草垛边,几只矮胖的母鸡在啄食;再旁边的的猪圈里,肥猪懒懒地卧着,时或哼唧一声。拙朴,静谧,散淡,从容,像一幅黑白旧画,透着醇厚的乡土气息,这就是石磨时代的小院最完整最经典的样子。

石磨散落在各家各户,没有石磨的人家经常来借用,小村的人淳朴厚道,石磨主人大都很乐于给乡邻提供方便。我常跟随母亲去北街的大婶家借磨。那个时候磨面有了磨面机,我没见着用石磨磨粮食的情景。大家磨得比较长远的是黄豆浆,用村里人的话说是推馇沫,因为磨好的豆浆是用来加在菜里做馇的,就是城里人说的小豆腐。母亲挑着担子,一边的水桶里搁着泡得白白胖胖的黄豆,还有两个葫芦做的瓢;另一边的桶里是刚挑回来的澄澈清甜的井水。扁担吱呀呀地唱着有点沉重的歌,早晨的淡橙色阳光把母亲矮小的身影投在高高低低的黄土路上,我追着母亲的影子,欢跳着跟在后面,仿佛要去参加一个盛大的仪式。

到了大婶开裂的旧木大门前,母亲示意我扣打黑铁门环。门没关,进来吧!门缝里透出大婶温和的回应。我转动门环,啪嗒一声,转开的门关儿落在门后的横木上,门吱呀呀地开了。走进院子,大婶从灶间门口探出来的胖胖的笑脸迎了上来:娘俩来啦!她招呼一声就去忙她的事情了。母亲卸下担子,喘口气,我们就要开始磨黄豆了。

母亲把黄豆倒出来,堆放在上磨石的一边,再舀一盆水搁在另一边,两扇瓢都扣在磨石上,又把磨得油光黑亮的磨棍套在短木橛上的索套里,就开始推着磨棍转圈了。石磨异常沉重,似乎堆积了很多年月的艰辛,瘦小的母亲必须使出全身力气。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每天差不多都是这样走着的,她的双肩似乎勒着无形的纤绳,她就是个坚毅不拔的拉纤人,生活的巨大磨石,在她沉重而坚定的步伐里呜呜哼唱着,一点点艰难向前。母亲用拉纤的姿势和精神推着磨。她一边行进,一边还把少许黄豆推进磨眼里,另一只手则舀起半瓢水,按比例洒进另一个磨眼。很快,白花花的带着细碎泡沫的馇沫儿就从两爿石磨间缓缓流出来,小院理顿时豆香四溢,连阳光都充满豆浆的芳醇。母亲也不停下,又拿起另一扇瓢,放在两爿石磨的叠缝间,瓢随人走,大部分馇沫儿就被刮进瓢里了。瓢满了,母亲就顺手把馇沫儿倒进旁边放着的空桶里。如此工序,一遍遍轮回,直到把黄豆磨完。这期间,我多少也能帮点忙,比如刮接渣沫儿,不过我做得远不如母亲利索,接不住的馇沫儿会掉落到大石坯上。我也会帮她推几圈磨,但走歪歪咧咧几步腿脚就像灌了铅,头发晕,于是撂了挑子了。所以母亲也不指望我做些什么。她一个人忙,忙一会儿就累得腰酸背痛、气喘吁吁、头昏脑胀了。她就停下来扶着磨棍大口喘息一番,再继续她的工作。推着沉重的磨石,碾展开艰难的岁月,不放弃不厌倦不停息地迂回向前,这是那些年月母亲和父亲在我心里如雕塑一般鲜明的形象。

黄豆全部磨完,母亲就转着圈儿把没刮干净的馇沫儿刮一刮,把落在石坯上的馇沫儿收一收。然后拽着上爿磨石两边的木棒,把上磨石移开一些,再把里面的馇沫儿收一收。收得差不多了,就舀上水,洗磨。一边一边地收、清洗,直到把磨底清洗干净。收拾好东西,我们向大婶告别。为了表示感谢,母亲舀起满满一瓢馇沫儿,诚恳地要给大婶留下。大婶哪里肯,说,我家有磨,要吃随时可以推,你推点不容易。推让了一会儿,母亲只好作罢。挑着担子,走出大婶暖暖的笑容,她心里还老大地过意不去。

馇沫儿挑回家,倒进锅里,用旺火烧滚,加上蔬菜,通常是老白菜帮子,萝卜叶,萝卜丝,或者是某种野菜,再加盐,就是母亲最喜欢的馇了。新出锅的馇有着黄豆的醇香味儿,每个人都会吃掉一钵子。剩下的,母亲一般是用葱爆爆锅像炒菜一样炒着吃,这样的馇吃起来有种葱油的香味。

我不怎么爱吃馇,因为大都是老菜叶子做的,小的时候最让我觉得难以下咽的就是白菜帮老菜梗。我比较喜欢的,是加了馇沫儿贴的玉米饼子,这种饼子比一般的饼子细腻、松软、香。我更喜欢的是做馇时家里的喜气样子:父亲叼着他心爱的旱烟斗烧火,火光映着他黑红的脸膛;锅灶上蒸汽缭绕,母亲在其间挥舞着锅铲。那情景,我看得心里好快活。

母亲每年除了要推几回馇沫儿,蜢子虾下来的时候还要推一茬虾酱。她从虾贩子哪里买回成桶的小虾。虾里面往往会混着很多小蟹,母亲不喜欢,螃蟹多了推出来的虾酱皮多粗糙,吃起来糠巴巴的。但孩子们喜欢,我会不厌其烦地把小蟹挑进钵子里,顺便还挑些很小的小鱼。我只是喜欢挑拣的过程,吃倒是没多大兴趣,这蟹太小,水煮了吃除了壳没多少肉,母亲还嫌浪费。她有办法,她加点面粉糊糊把蟹拌起来,做成蟹饼,饼两面烘得焦黄,咯嘣咯嘣嚼着吃就可以了,连腿也可以吃掉。这东西乍吃好吃,又香又鲜,吃多了却反胃,头疼,所以我不怎么喜欢。至于那些小鱼多是不了了之,被倒回去磨成了虾酱。最让人不待见的是小虾虎,磨虾酱净是皮,扔掉了又可惜。那时候,没人会想到虾虎身价倍增、人们高价争食的今天。那个物质匮乏的年代,只要是填不饱肚子的东西,都算不得好东西,谁能料到虾虎们居然会有那么辉煌的未来。

磨虾酱是比磨黄豆艰辛得多的工作。虽说工序差不多,但那刺鼻的腥味,要引得母亲呕吐多次,直吐到翻江倒海胃肠错位才能把活儿干完。但是她每年都要坚持磨一次。蔬菜稀缺的年月,制作各种咸菜就是每家主妇的必修课了。芥菜腌的咸菜疙瘩家里有大半缸,除此之外冬天母亲要做几坛酱豆(高温发酵的拉丝的黄豆)腌白菜,再就是储备几坛虾酱。虾酱磨好了,加盐密封在瓷坛里,过些日子发好了,就可以吃了。放小碗里蒸熟吃是最通常的吃法,加点油蒸那就太香了,再加个鸡蛋拌起来蒸那就好吃得没法形容,就着玉米饼子最对味,让人觉得那简直是世上最美味的东西。煞风景的是玉米饼子也得计划着吃,蘸地瓜干吃也凑合吧。哥哥嘴馋,会吃些花样,他有时候会央求母亲炒着吃。用大葱爆爆锅,加个鸡蛋一翻炒,用现在的话说,那是好吃得不要不要的。

说到这里突然流出泪来了。如果不想想磨石,似乎忘记了,活着在某些年代是需要付出巨大代价的事情。那个年月,父亲母亲们肩负着沉重的责任和使命,承受着无法估量的艰辛,用修炼到近乎本能的隐忍和坚毅,推着生活的磨石,一寸寸走过没有尽头的苦难。

如果不想想磨石,也许还会忘记什么叫幸福。那个年代的人们,似乎更善于在贫瘠的生活中找寻和创造各种各样的满足和快乐:那时候的舌尖,能尝出最细微的甜香;那时候的眼睛,能看到不易察觉的美好;那时候的心房,能体察到最简单的幸福。后来人们拥有的多了,反而因挑三拣四、妄图攫取更多而患得患失。

石磨不仅记录了一个时代的艰难和酸辛,也代表一种拙朴、天然、单纯的生活状态。

我愿意时常想起石磨石碾一类跟土地跟父老血肉相连的事物,以便让自己不因忘记土地、忘记根本而活得贪婪和不快乐。

那年那景


独坐在你我曾相依街边的长椅上,看着街边每一个行色匆匆的人,我突然感觉是那样的安静,想笑,可笑到半途又停了下来,因为感觉心里有一样东西在隐隐作痛。读懂了好的心态就像是路边绿草丛中的花朵一样伴随着我的生活,而我总能从每件事情中快乐积极一点在快乐积极一点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很难很难。因为你的存在,我做到了,夜静得忘记了呼吸,夜已经熟睡,我却枕着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名字从自己的梦里醒来。泪滴的源头在不定的方向有滚动声响,像一首苍老的情歌哀婉凄切,细致的流经我对你的思念冷却了我半生的浮躁。青草凄凄晶晶莹莹的透透彻彻的,见谁都挂满泪滴。夜冰冷的柔情让一切彰显幽深,对你的眷恋沉醉在梦里梦外。你我情感世界里都有一个柔软的部分,触及它的时候都有一种撕心裂肺的疼,当我懂得心疼你的时候,当你感觉到这爱里面有亲情的时候,你我彼此难以割舍,因为爱情到最后一定会有亲情的感觉,舍了他你会痛,没了他你会觉得生命没了意义,来我的怀里或者让我住进你的心里,默然相爱寂静欢喜。静静的站在冷清的街头,内心深处的彼岸仍在热切的呼唤,落霞还是我身上的那一件粉色的长裙吗?不是,落霞是你滚烫的双唇,一如你的那一吻绵长细腻,才知道你我在泥泞潮湿的依恋的路上累累的苦痛也是一种美。

你我曾经面对面的坐着,就在那个时刻,醉眼朦胧的我感觉只要你在,这个世界真的很美,很美 曾几何时你我亦欢笑展颜,此时却满心悲凉,曾几何时你我亦会侃侃而谈,此刻却唯有感受那一丝无奈与心痛,当泪水划过嘴角,才知道那种苦涩的味道。想你,是一种习惯,有了你的记忆在心里沉淀,每次打开手机,听着那首最爱的【窗外】,沉浸在伤感的旋律之中,心头的千头万绪也不过是一个你,想你是一种习惯,手指触摸着熟悉的机屏,落在的文字里,落在此生温情的回忆里

再相遇时,你我还是默默无语,用心来交流,用眼睛 来交谈,你我仍旧是读得懂来自对方的每一个微笑,每一回凝视,每一声叹息

那年,那爱


风乍起,吹皱一江秋水。似乎又看到你如水的凝眸,那般深遂,那般深情,又那般朦胧。

可我呢?曾经一度用怀疑的眼神望着你,迫使你害怕了,怯步了。那天,你哭着离开了,身影匆匆,转眼即逝。我神情愰惚,又有些呆板。我没有挽留,也没有像往日那样抱着你,轻轻为你拭去眼泪。从那一刻起,我们只是一对落单的鸟,各自寻找属于自己的蓝天。

秋叶飘飘,散落一地,我拾起一片握在手心。记得你说过,握住最漂亮的那一片。就会握住一个梦,一个童话般的梦。梦里是一望无际的草地,空气里满是薰衣草的味道,还有漫天飞舞的蒲公英。在那里,你牵着我的手一路疯跑,追逐一个又一个梦的角落。跑累了,便静躺青草之上,讲一个古老的故事哄你入睡。

常常笑你像个淘气的孩子,总爱让我抱着你睡觉,或非要我背着你在那巴掌大的地方转圈。孩子气的你也不甘示弱的叫我大笨熊,无奈的我只能抚摸你那乌黑秀长的柔发无端傻笑。还记得那个黄昏吗?你非要我陪你看日落,我便随你静坐江堤之上。你靠在我的肩上问我,为什么你的手比其他男孩子的手小得多。我回答,手小可爱啊!你淘气的说,手那么小,连我的手都握不下微微橙光中,我用力攥紧你的手。于是,你笑了,笑得那么天真。你说你又不会走,干嘛那么紧张。我在心中默念,是啊!你不会离开我的,永远不会,永远不会

年华似水,静静流躺。竟与你阔别多年,也许这一别就是永远。今晚月色暗淡,秋风席卷,一种心沉湖底的悲凉油然而生。往日的幕幕也不禁从心中某个角落袅袅升起,仿佛一瞬间又看到你阳光般的面容,正挽着我的手微笑着远去,真的好想这永远都只是一个梦,但愿长睡不用醒。

风摇曳着窗户在夜里呻吟,盆花静静谢去,望天空,只有几颗微弱的星星在寂寞的等待。我用思念的牧笛吹奏一曲,带去我亲切的问候,你还好吗?

今时今刻,我不曾想过我们会在某个角落相遇,再去牵手黄昏。年少轻狂,我们经历了青涩之恋,从此有爱在心中。年华渐长,我们分处异地,带着曾经的那点回忆穿越爱情的海洋,我想那彼岸花开应该不远了。爱情的大树,我们只经历了一个初芽阶段。待它绿树繁荫,硕果累累,还需要漫长岁月。

那年青春


如果不是再见到关于他的讯息,都以为她已释然。人总是这样,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而得到的都不觉得是最好的。

她和他的故事发生在传说中美好而残酷的高中时代。她生性安静,害怕陌生;他文文弱弱,喜交朋友。看似平行线的两个人却撞到一起。他帮助她学习,她努力。现实总比想象不如人意,他高考失利,她也未能赶上他。那年,她决定分手。只是放不下的情感占据了心脏的三分之二,分手失败,最终以我们那段时间在冷战告终。她一直缺乏自信,面对和他的异地恋,她努力地坚持着,没有为什么,只因他还没放弃。直到后来才发现原来认定的东西要放弃是很难的,坚持好像就较之容易多了。

他忙,她不扰。

我想你了她安心。

朋友都说你们这哪算是在谈恋爱呢,还不如初中时候的笔友来得亲密,她一笑置之。

某天,另一个女人出现在她的视线里,她茫然。女人很凶,她哭了。第一次觉得原来说的山盟海誓在此刻竟是那么的不堪。

她静静的,他静静的。沉默成了他们的对白,无言的伤害,她落泪,离去。

如果这是他的选择,她祝福他。她还是她,只是少了对爱情的那一股脑的相信。

去过他所描述的城市,发现没有他的风景依旧。偶然看到照片中那曾经熟悉的身影,心里莫名地触动。不是爱情,不是友情;非不舍,非恨。她不明白为什么他选择沉默,她不愿问出口。沉默也是另外一种逃避,无声地伤害。

她很痛,蜷缩在自己的小世界里。

另一个他,默默地看着她,他也痛。

那年那事那自行车


那年春节,我回到老屋打扫清洁。

尘封的杂物房里,我努力的把一些无用的杂物往外扔。

突然,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映入我的眼帘。

这是一辆很破旧很破旧看不出牌子的自行车,车身的油漆早已在岁月的摧残下脱落替换上斑斑的锈迹,可是车身刻着那个的P字似乎还隐约看得见。车头的部件早已被拆得光秃秃,后面的车轮也早不知被拆了扔哪里去了。

看着破烂的它,我的心变得不平静了。

抚摸着它布满锈迹的车身,我微闭着眼,思绪却回到了当年。

那年代,倘若你拥有一辆自行车是极度让人艳羡的一件事。

我记得当时刚上高中的我喜欢一个人站在校门口看着那些骑着自行车的学生像风一般的经过。

我也很想拥有一辆属于自己自行车。

可是平凡家庭出生的我只能默默把自己的这个奢想藏得深深的。

嘿,就猜到你在这里。周末的一天,我躺在家里附近不远处的一个斜坡上,正看着碧蓝的天空出神,突然一阵柔柔的声音响在耳边。

我扭过头,便看见婉儿一脸含笑地看着我。

婉儿是我的邻居,从小我们便青梅竹马地一起长大,她长得很柔美,有着有一头许多女孩子羡慕的乌黑长发。

说起来,婉儿还比我大几个月。我记得小时候自己就像个跟屁虫粘着婉儿。大人们总是开玩笑地对年幼的我说:小悦那么喜欢婉儿,以后等你们长大了就叫你爸妈到婉儿家提亲,让婉儿当你的媳妇好不?年幼的我抓着脑袋傻傻地点头,引起大人们的一阵欢笑。

婉儿的命运却不怎么好,在她刚上初中的时候,她爸妈一次春节乘车在返家途中发生了车祸。年纪不大的婉儿从此成了孤儿,这世上只剩她和她年迈的爷爷相依为命。

婉儿读完初中的时候便没有再读了,因为年迈多病的爷爷没有钱可供婉儿继续完成她的学业了,那时懂事的婉儿依然放弃了继续读书的梦想,即使当年她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县城的重点中学。

婉儿爷爷对婉儿是觉得惭愧的,可是懂事的婉儿握住爷爷苍老的手露出那时不属于她年龄的坚毅。

后来的婉儿在熟人的介绍下去了县城重点中学门口的一家文具店里当售货员,十五岁的她早早进入了社会。

婉儿,今天怎么有空回来啊,文具店里那个抠门的老板同意你旷工啊?我从草地上站起来,惊喜地看着眼前这个柔美的少女。不知怎的,近段时间我发现自己看着婉儿时心总会莫名的跳动。

我爷爷身体不舒服啊,请假回来带爷爷去诊所里看病啊,刚刚才安抚爷爷睡着哦。然后刚刚去你家找你,娟姨(她对我妈的称呼)说你出去了,我就猜想你可能会来斜坡这里,所以就过来看看啊,嘻嘻,还真见着你了。婉儿笑嘻嘻地看着我,脸上露出的笑容是那般的纯真。

我的心莫名的又跳动起来。看着眼前这个与我青梅竹马长大的少女,我才发现十六岁的婉儿是那么的美。一个小小的爱情种子在我心里慢慢的发芽了,我自己却毫无知觉。

与婉儿并着躺在草地上,我们闲聊着,聊了很多。婉儿会很好奇地问我高中学校里发生的一些事,问着问着她的脸上会不自觉地闪过遗憾。

我把婉儿的遗憾看在眼里,心里莫名的抽搐了一下。我知道那感觉叫心疼。

末了,婉儿似喃喃自语地问我:小悦,你是不是很想拥有一辆自行车啊?

啊,你你怎么知道?我惊讶地问,脸突然也莫名的一窘,自己心里的小秘密居然被人知道了。

嘻嘻,我猜的,好咯,时间不早咯,我得回去煮饭啦。婉儿柔柔地朝我一笑,从地上站起来便像一只兔子般轻快地朝家跑去。

我在后面直嚷着:等等我,我也回去了。

于是,夕阳西下时,两个青春的身影一前一后逐渐消失在斜坡上。

坦白说,我喜欢婉儿乐观的生活态度。命运的不济并没有夺走她对生活的乐观。每次看到婉儿的笑我觉得是一件很幸福的事。

听说班里的胖头买了一辆自行车了,我的心里很羡慕。那天放学,当看到胖头骑着一辆新型的银白色的自行车很拉风地从学校里出来的时候,我心里的羡慕更像疯长的野草。

那晚,我特意去找胖头,小心翼翼地问:胖头,你的自行车真好看,能不能借我骑一下啊。

胖头突然变得很高傲:不不,我才不借你,弄坏了你赔得起么?这车可是我叔叔花了500块从市区里买回来的。

听到500块这高昂的数字,我只好失望地从胖头家里退出来,想到500块是自己家里差不多一个月的生活费时我的心里就觉得苦涩。

小悦,过几天就是你生日了哦,你想要什么礼物呀?家附近的斜坡上,婉儿柔柔地看着我。

我呵呵地傻笑说:不用什么礼物啊,谢谢你记得我生日。

婉儿看着我:嘻嘻,我打算送你一份你的礼物,从这刻开始你就好好期待吧。

我看着婉儿,心里觉得很温暖,心里隐隐真的期待起来。我不觉得婉儿会送我多好的东西,但即使婉儿送我一个很廉价的小礼品我也会好好珍惜。

第二天,去上课的时候突然听到同学们在议论说胖头的自行车被偷了,说胖头昨天把车停在游戏机室外,待他出来时自行车已不见踪影了。还听说胖头的爸爸把胖头狠狠地训了一顿。

我同情胖头,但心里也有点暗爽,谁叫那时他拒绝我借他的自行车。

转眼,我的生日到了。那天,刚巧是星期六,父母都去厂里工作加班了,我呆在家里闲来无事地翻着一本我花了五毛钱从地摊里买来的故事会。

突然门外传来婉儿的声音:小悦,你在家么?

在在。我连忙去开门。

门外,婉儿一脸含笑的看着我。十六岁的婉儿如此亭亭玉立。

小悦,快,跟我来,我有一份礼物送给你。婉儿扯着我的手就往门外走去。

她带着我走的方向是她家的杂物房。

我很疑惑地跟着婉儿走到她家的杂物房外。

小悦,你看,这是我送你的礼物。婉儿径自打开杂物房。

啊!当我看到屋子里的那件东西时,我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声音。

只见一辆黑色泛白自行车正停放在屋子中间。自行车的款式很新颖,可是车身的那层油漆好像是人匆匆涂上去的,有些地方并没涂匀,露出白色的漆。但这的确是一辆好看的自行车。

啊,这,这是送给我的么?我扭头看着婉儿,声音颤抖,难以置信的表情一露无遗。

嗯,你喜欢么?婉儿看着我,眼里突然流出一股柔情。

啊,喜欢,喜欢。可是这这礼物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你花了很多钱吧?我想起一般自行车的价格,虽然婉儿的这辆是二手的,但这么款式新颖的二手车估计价格都不会低吧。

你收下吧,小悦,我知道你一直想拥有属于自己的一辆自行车,那时你不是问我怎么知道你一直想拥有一辆自行车么?你知道我是在你们学校门口的文具店工作的,我经常会看到你站在校门口看着那些骑自行车的学生时眼里露出来的羡慕。小悦,你收下这辆车吧,抱歉只能送了一辆二手的车给你,等以后我存更多的钱了我一定可以给你买一辆全新的。婉儿目光柔柔地看着我。

都说女孩一般比男孩早熟,刹那,我懂了婉儿的心。

我很感动,心里暖乎乎的。我大着胆轻轻握住婉儿的手,婉儿害羞的却没拒绝,婉儿,谢谢你,谢谢你,你的礼物我收下了。这一刻,我和婉儿的心靠得很近了。两个少男少女青涩的感情就这样开始发展起来了。

我很欣喜婉儿送我的自行车,可是我却不敢骑回家。一方面怕父母一直问长问短自行车的来历啊,另一方面又怕被父母知道我和婉儿刚刚发展的青涩感情,又因为婉儿家的杂物房一般没人到,所以那辆自行车我还是停放在婉儿家的杂物房里。

自拥有婉儿送的自行车开始,我不再去羡慕别人的了。

每每待到婉儿和我都有空的时候,我就会偷偷骑着自行车载着婉儿去较远的田间游玩,一路上,我们总会留下许多欢声笑语。我喜欢婉儿坐在车尾环抱着我的感觉,那一刹我会觉得好像拥有了世上最宝贵的东西。我喜欢推着车时婉儿微微挽着我的手臂的感觉,那一刹我会被很满足的感觉笼罩。

这是我的初恋,与婉儿的初恋。这辆自行车仿佛一个纽带,把我和婉儿缠得紧紧的,似乎也是它见证了我和婉儿的纯真的初恋。

偶尔,我也会大胆的骑着自行车去学校,我也成为了学校里一些学生羡慕的有车一族。

父母也知道了我骑着自行车去学校的事,我向他们解释说车是婉儿的,婉儿不用时我就向她借。朴实的父母不疑有他,相信了我的话。

原本我以为我和婉儿会一直好好的,可是直到那件事的发生。

那天,下着小雨,为了赶时间不迟到,我骑车去学校。

等到了学校的时候,小雨变成了倾盘的大雨叭叭地下着。

我坐在课室里,心里却在后悔骑车来学校,因为学校的停车棚并没有遮雨的地方,而我的自行车这次肯定要接受大雨的洗礼了。

不过,天气说也奇怪,待到放学时,一连下了几个小时的大雨突然停了。

待我收拾好东西去停车场拿车时,却发现自己停车的地方围了好些同学,而胖头站在同学中间。我疑惑发生了什么事。

我走过去,连连说道:喂喂,你们怎么都围在我的车这里。

你的车?哼,小悦,我真没想到我的车原来是被你偷的,你这个小偷,我要找老师告发你。胖头一脸不屑与恼怒地说道。

你说什么?什么你的车?我听不懂,这是我的车。啊!我一边说着一边挤进人群中,但当我看到被众人围着的所谓我的车时,我却惊讶难以置信地啊了一声。因为我看到我今天停车的位置上,我原本那辆银灰的车居然变成了一辆银白色的车。当我看到一部分车身还残留着黑色的痕迹的时候,我似乎明白了什么。原来这辆车原本的颜色应该是银白色的,可是被人用一些很劣质遇水容易掉的黑油漆刷了下。

刹那,我反应过来了,我大声地对胖头呵斥说:你有什么证据说这是你的车,这是我买来的。走开,走开,别挡着我回家。说着,我径自想推车离开。

可是胖头拉紧我的车架不让我走,他说道:我的自行车的车身有我特制的标志的,你看那车身是不是有个P的标志,你自己看清楚。

我凝神一看,还真的看见车身上有一个刻着的P字。我的心一沉。

但是我管不了那么多,只想赶紧推车离开。

于是,我和胖头僵持起来,也吵了起来,越来越多的同学围了过来。

再后来,学校的保卫处把我和胖头叫了过去问话。

保卫处的办公室里,胖头很信誓旦旦地说车是他的,而我偷了他的车。

我当然否认胖头的话,我坚决说自己的车是别人的。我的车是婉儿买来送我的,婉儿可能会偷车么?我怎么也不信。

只能说是婉儿买的这辆二手车是别人偷了胖头的然后经过简单上漆后转手卖给了婉儿。

可胖头始终坚持说是我偷他的车,死活不松口。我真没想到同学一场他居然做得如此绝。

最后闹得我的父母和胖头的父母都过来了,婉儿也被叫了过来。办公室里,婉儿很茫然,保卫处的人问起她自行车的来历。

婉儿说,车是她在旧市场那边买来的,花了150块。当时她见这车很新,然后那个卖主又说是因为急要钱才大出血贱卖的。涉世未深的婉儿不疑有他,于是便买了下来。到了这时婉儿也终于知道她自己买了辆赃车,而连累了我有麻烦。

婉儿可的解释最后似乎也是无力的,毕竟她算是买了赃车。事件的最后的结果是我朴实的父母敌不过咄咄逼人的胖头父母,在双方的所谓共同协和下,父母终赔偿了胖头家500块钱。而那自行车还是属于我。

整个闹剧事件中,我似乎只得到了一辆让我觉得屈辱的自行车。

在我推着车往家走的时候,我不敢看父母的脸色。我知道父母的心里是难受的,白白无辜就这样没了500块,没了这几乎一个月的生活费。

而婉儿跟在我身旁,她的眼里还噙着泪。她欲言又止,最后她看到我沉默也不敢打破这沉默,她眼里的光华也似乎渐渐失去。

回到家里,我向父母坦白车是婉儿送我的。父母虽然老实巴交,可也似乎知道了我和婉儿关系的不寻常。可是父母并没有继续询问我。

那一夜,心里难受,我辗转难眠。我发现婉儿在我心里的分量似乎突然变轻了。

第二天,去到学校,课室里,昨天发生的事大家在议论纷纷。我看到同学见到我都露出诡异的笑容。我知道昨天的事让不知前因后果的同学都以为我是偷车的人或买赃车的人。

听着这些闲言碎语在同学们间议论纷纷,我的心堵得慌,堵得难受。心里莫名地记恨起婉儿来,要不是她送我一辆这样的赃车我怎么会变成闲言碎语的主角。

婉儿,婉儿我讨厌你。青涩的我似乎把一切错归咎于婉儿。

自那天开始我不再骑那辆自行车去学校了,我把它锁在杂物房里。它似乎成了我的一个屈辱的象征。

而冥冥间,我似乎主动和婉儿的关系慢慢地疏远了。两个少男少女的青涩爱情似乎在某一个刹那有了裂痕。

有一次,婉儿来找我,她在楼下拼命叫我的名字,我在家也听到她的叫唤,可是我就是不去理睬她。我知道最后婉儿走开时一定是失望和失落的。

又一次,放学了,我走出校门时看到婉儿站在校门口,她似乎等得很急切,我知道她在等我,可是我偏偏装作不看到她的样子从她旁边经过。当我走过时,我似乎没听到婉儿失望的心坠落地上裂开一片又一片的声音。

往后,婉儿没有再找过我。虽作为邻居,可是我们仿佛每次都错开相遇的时间。

其实,想深一层,我知道婉儿并没做错什么,她对我的情我是知道的,可是那件事导致我的心里始终有一个梗。每次当我一想到自行车车身那个P字的时候,我就会觉得像吃了苍蝇那般恶心,又想起那时的闲言碎语在我心头造成过的阴影,我始终无法释怀。

时间匆匆地流逝,婉儿一天天似乎淡出了我的记忆,再后来进行紧张的高考备考时我更无暇顾及什么了。

一天,我听到婉儿家传来婉儿凄心的哭声:爷爷,爷爷,你不要扔下我一个人。

那天,婉儿的爷爷去了,他似乎去得遗憾了。

婉儿爷爷的葬礼在办得很简单,在邻里的协助下还是办得顺利。

可怜的婉儿,世上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她了。

我很想和去安慰婉儿,可是一直找不到机会,我也怕两个人面对时会尴尬。再后来我为了准备高考而住在学校时就更少回家了。

许久之后,一次餐桌上听父母谈起说婉儿去市区打工了。我的心莫名地抽搐了一下。

那个柔美的少女真的彻底地要从我的生活里消失了啊。随着自己逐渐长大,很多东西我也看得更清了。我更看清了我与婉儿间的遗憾。我知道自己心里难受的,我却无力办到什么,挽回什么。是什么让我和婉儿就这样错过了呢?我知道是自己的原因,为什么在那次事件上我做不到坦然?为什么那次事件发生后我要那么绝情地对待婉儿。如此不成熟!我突然好恨自己,却无能为力什么了,毕竟那时我只是一个还未成熟的高中小屁孩。那时青涩的我对于感情,不会想得多深刻,也不会表现得多在乎,所以注定错过一些美好的东西。

再后来,我上大学了。有一次回家听到父母说婉儿结婚了。

我听了心里像打翻五味瓶,不是滋味。我的初恋,我曾经的婉儿,只能都属于记忆了,永远地落下了帷幕。

而那辆原本待在杂物房的自行车后来被母亲拿去骑了。这个曾经代表我纯纯初恋的自行车终被母亲使用了它的价值代步。

再后来随着时间走过,父母老了,我成熟了,而那辆自行车也旧了最后被淘汰扔到了杂物房,再后来也慢慢淡出我记忆。

思绪从回忆中回到现实,我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我摸着残破的这辆自行车,最后还是把它保留了下来,当作对那段回忆的祭奠。

婉儿,愿你一生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