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ww.qg13.com - 青春风铃情感故事】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画满春风,夜袭空城,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寸心点滴,半世流离。你是我心的美丽,花开一时,争一世风流。彼岸花开,流逝间离。
你我分离在花开的世界,迷失在风的故里:梦里花开了,在风里倾听你的述说,慢慢我为你痴狂,摆开心里的枷锁,释放我的爱,得到春的花香。
你是否还在古画中,画中的仙子啊,你愿意低下你高傲的头啊,亲吻你无暇的额头。
挽起你的秀发,带着古韵的香。夜莺在我耳畔歌唱,夜空闪烁着迷人的光,仿佛在向世人炫耀她的歌喉。月儿在黑云中晕现,就如含花带笑的姑娘,半遮着美丽的芳颜。夜再美也敌不过你浅浅的微笑,不在眼里,而在心里。慢慢发酵咋心里,越演越香。
酒色花梅点寒春,莉茉瑰丽新香门。安久怀清城满歌,府城人事半癫狂。剑划东南峰碧海,尘光封锁九黎困。在城的风中,听寂寞的歌。想爱在那,你是我心里的春树,我的向往。夜色来临,降落在夜空的繁星就勾勒出你最美的笑。在夜里独自流离,漂泊在外乡的夜中,你是我思恋的人儿。
我愿你繁华一世,颠倒人生情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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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一)
最感动的不是你送我一大束99朵玫瑰,不是你带我吃烛光晚餐,不是你给我买的衣服包包。是午夜做噩梦吓醒找你添油加醋的说你在电话那头迷迷糊糊安慰我的声音;是你带我去不要门票的博物院走在民国馆那种恍若隔世的感觉;是你每次在问有选择困难症的我吃什么的时候我回答不知道,你却知道我那好几个不知道的答案里最想吃的东西。
最悲哀的不是我爱你你不爱我不是我爱你你爱我却分在两隔不是我知道你爱我我知道我爱你却不能在一起,而是你现在在我触手可及的地方说我们重新在一起而我却只能摇头摇头再摇头。
一
一年半多马上两年了了。
可是那些事还是在我大脑放空的时候通通从那个泛着彩色光的氤氲的盒子里跑出来。一股脑的跑出来。
老郑,帮忙把发的卷子收拾收拾还有乱七八糟的东西都放我桌子上,我今晚自习去拿。
四年前,我是一个高三生,可是和普通的高三生不同。我是一个考单招没考上却丧尸了任何学习动力的高三生。每天不去上课,课桌被我从第一排拖到了最后一排的一个旮旯里。
老郑是我高中时候的一个哥们。
考的编导。但是最后却学的会计。
因为他家里没钱让他上一学期几万块钱的艺术学校。有时候理想和现实的差别还是不能够忽略的。这是后话了。
你是一阵阵震动在我枕头旁阵开了。
老郑竟然不认识我?!
你脑袋学傻了啊!
又看了一眼短信内容,不太像。因为对方毕竟连问好也懒得发,或者是不屑于发。
还好吧。你是
我定了定神,一看原来6和9按错了。
不好意思啊。我发错了
没事。
他终于不懒得发标点符号了!我也顾不得什么一条短信一毛钱了,整天一个人在家都快闷死了,索性和他互动了起来。
你好像很高冷啊!大哥
你怎么知道我是男的?
直觉咯~而且你终于发问号了!
额我还会发省略号!还有感叹号!哈哈哈哈哈
大哥你二五啊!对了,你干嘛的
学生
我也是诶!你哪个学校的啊!
南航
我拿着手机呆了半天。
南航。南航?南航?南航
五分钟后我默默的事实。可是这五分钟里我想的只有一个问题,为什么只是一个数字不同,我就特么的短信就飞到南京去了?!
我清了清嗓子。好像无比紧张又无比兴奋,好像那个南航的帅哥就在我对面。天哪!我脑袋进水了!
哦。还挺好的呢
还行吧。我还以为你吓傻了呢。哈哈哈!对了,你在哪个学校啊
高三的渣渣生
呀!现在高三的学生有能耐了啊!
怎么说?
不看书复习和我这个南航的渣渣生谈情说爱
我承认我看完后脸红了。可是,我凭什么红啊?是他说的一句玩笑话谈情说爱吗?最难看的是。当天晚上去学校拿试卷脸也是红的。
姑且就叫做天太热人太慌。考前综合征吧。
我揉揉了脸,已经下午4点多了。
从桌子上拿起10块钱就晃晃悠悠出去了。
在广电喝冷面的喝的天昏地暗大汗淋漓的时候,我擦了擦汗,给老郑重新发个短信。
我晚上过去,收拾好了放我桌子上。
美女你还知道来啊!你痊愈好了啊!可是我们都不欢迎你啊!还有啊,你的桌子我们每天都炸金花都炸没了!
死走!我去拿试卷然后呆一节课就回去
我擤了擤鼻子,继续喝我的冷面。
我可能一和他说话一见到他就大脑短路。所以和他见得第一面,我就请他喝冷面。那是高考完,天更热的时候。可是他不埋怨我还直点头的说好喝啊好喝。
又扯远了。
晚上六点多的时候我到学校了。学校还是我走的时候的那样,只是在人工河旁边的杨柳更加脱水蔫吧了。
我看到我的桌子上还有零零落落的扑克牌。在左上角有一摞有点褶皱却又想尽力铺平的语文试卷
数学试卷英语词组历史大纲还有地理学案。
眼角温热起来。我是怎么了,还没毕业就矫情起来了。就为了几张破卷子几张零落的扑克还有歪歪斜斜的板凳。如果那时候我有单反就好了,我就照下来然后洗出来、最后,我还是没有单反。那时候单反对我来说是奢侈品。虽然现在也是。
我抱起一摞卷子。在一张扑克的空白处写老郑,谢谢你们。我走了,短信联系。有空吃饭
然后拿出手机找到南航,编辑短信。
我现在在学校,一会回家。
然后发送。
不知道为什么会给他说这么无聊的事。或许我就是一个那么无聊的人。
把手机放口袋里然后抱着那一摞卷子。缓缓的走,看着这个我生活了一年的校园,还没熟悉就要分开了。多少有点缅怀。
走出高三的那栋楼,就是高二的那栋楼。
如果你愿意一层一层一层一层的剥开我的心~你会发现你会讶异你是我最压抑最深处的秘密
我扭头看过去,二楼走廊上一排的女生靠着墙,背着夕阳,唱洋葱。
夕阳洒在楼上映在她们身上暖在我心里。如果我有单反我也会把这一幕拍下来。可是我还是没有。
我又矫情了。
可是现在我才知道那些记忆那些画面就算没有单反,我现在仍然还是记得依旧清晰。因为我的心记住了。
当然,我记住的不止这些。
步行到家以后,手机里有三条未读短信。
一个老郑的,两点南航的
两个,南航的。
他给我发了两个短信,他竟然给我发了两个短信。
呵呵呵呵呵。我笑的很花痴。
点开。
哦
加我QQ吧。比较方便932429
哦。他是因为发短信浪费钱他是因为和我说话掉价。
算了。
可是加QQ一样可以说话啊!
现在想想我真的很羡慕那时候的自己。
虽然成绩差但是是从转学以后才差;虽然成绩差但是有很多狐朋狗友也有很多乖乖女;虽然成绩差但是爸爸妈妈从来不给我压力;虽然成绩差但是老师还是对我有期望还是照顾我;虽然成绩差我还是广播站的还是国旗队的还是文学社的;虽然我成绩差但是我心态好。
就像南航已经嫌弃我了我还乐滋滋的想以后还有更多机会说话。
后来,我加他QQ,有一句每一句的聊着。
他说他也是渣渣生,但是是南航的渣渣生。我想,这档次就是不一样。
他说他和他女神去看电影了,电影是北京遇上西雅图。
我想我就和弟弟们看过一次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的悲剧楞是让我们看成了喜剧,因为我们捡到了一大袋没有开封的零食。
他说他送那个女生回寝室的时候在她寝室楼下轻轻亲了她一口。
我想我的初恋=吻好像也是看电影的时候没得吧。可是那个女生是初吻吗?
他说他又去那个女生寝室楼下了,他们分手了。我想,他高兴吗?我高兴吗?我甩甩头,不去想。
后来好像是距高考结束还有不到30天的时候,我好像是满血复活了一样,开始拼命学习。虽然爸
爸妈妈不说什么还是说不要有压力但是我能看到他们眼里久违的光。
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这也只不过是回光返照而已。顶不了什么用。
我也知道那时候的我像趴在玻璃上的苍蝇,前途一片光明。可是,也只是看起来比较光明而已。因为苍蝇还在玻璃上,他出不去。
而那是的我就像一苍蝇被困在了高考的那四面都是明亮亮的玻璃里,我知道我的前途也只是看起来比较光明罢了。
高考结束了以后,我安安静静的在家等成绩,上网,浑浑噩噩。
没什么兴奋的因为我没努力过。只是心里空荡荡的,因为我这三年的无知我这三年的空虚。好像走出考场以后我就老了。
我记得老师收草稿纸的时候看到我一页纸字,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
只有我自己清楚。那是七里香的歌词。
还有藏在在歌词里我自己也不知什么时候就出现的少女情怀。
我在二中考的,离我家很近。出来二中的校门口,6条短信。
晚上出来玩老郑
考的怎么样南航
我明就走了,填志愿见晴
老地方边吃边唱老郑
尊敬的移动用户10086
哥几个都到了,你以前提前一个小时交卷的魄力呢!!!老郑
我一个一个的看完,一个一个的回过去。
回老郑的是什么我忘了,我只记得我回复南航的只有三个字。
南京见
我还记得那天晚上我没去狂欢,在家吃了一顿无比寻常却又劫后余生的晚饭。
爸爸在饭桌前絮絮叨叨,因为我爸喝醉了。
说的无非就是我怎么从一个乖乖女变成了不爱上课只和混混玩的女痞子,说都是张桅毁了我。说弟弟不要在步入我的后尘。说如果考不好怎么办,说考不好也不用怕,爸爸有钱供你上三本,说上了大学要好好学习,把以前的时间补回来。
我默默的扒啦着饭。哭沉了泪人。
爸爸的话不多,当他的话絮絮叨叨说不完的时候,只有一个原因,是醉了。
醉了也有一个原因,太累了。
我嗯嗯啊啊的应着,不想让他们看到我哭。
眼泪掉进饭里好多次。可是这一次的味道最刻骨、
吃完饭就和妈妈看今年的试题,到时间以后就睡觉。
和每一天都一样,没什么不同。只是讨论了一会高考,只是思考了一会人生。
第二天我被老郑他们数落了半天,说什么我不讲义气啊说我怎么不去死说我怎么那么衰说我怎么怎么样。我就在那静静的听着,然后我有想到了那个南航的渣渣,然后我的脑袋又一次短路了。在他们嘻嘻哈哈的时候那么弱智说我好像喜欢那个南航的
寂静了几秒,然后全体什么?!
好厉害,还没毕业就勾搭上大学生了。
行啊你,长得咋样啊!
啥时候带来看看啊!
啥时候的事啊?
脑袋里混乱哄哄的但是好像也甜蜜蜜的,这种甜蜜在我初恋结束以后就再也没有了。
好像,初恋也没有他甜蜜。
(待续)
画心,画扇
悔不及的是当初,如果还能回头,我愿能不散的,还是那经年。
我曾抛弃了所有的身外之物,乃至所有物质、原本以为可以坚持己见,一心只读圣贤书,持心一匠,却又不得不感慨,沁园春《雪》 北国风光,千里冰封,万里雪飘。望长城内外,惟余莽莽;大河上下,顿失滔滔。
山舞银蛇,原驰蜡象,欲与天公试比高。须晴日,看红装素裹,分外妖娆。江山如此多娇,引无数英雄竞折腰。惜秦皇汉武,略输文采;唐宗宋祖,稍逊风骚。一代天骄,成吉思汗,只识弯弓射大雕。俱往矣,数风流人物,还看今朝。毛泽东诗情之豪迈、谦引、壮观。
还有山花子,《风絮飘残已化萍》风絮飘残已化萍,泥莲刚倩藕丝萦。珍重别拈香一瓣,记前生。人到情多情转薄,而今真个悔多情。又到断肠回首处,泪偷零清代纳兰性德这般柔情至真!只做自己喜欢的就好,朝着那个心持念想一直走,一直毫无顾忌的可以往前走,殊不知现实一回头即入不了世,又出不了世。
白纸一张,丢之可弃,闻之无味,无色。从心不能,从情不能。但,还是愿画心,画扇。
相思容易解,思情不顾身!易画江山,难画人情。泪断肝肠空含恨,自古悲伤最磨人。千篇一律悲与喜,谁闻潇洒笑凄凄。
情字头上空点头,佛经云:舍利子,色不异空,空不异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受想行识,亦复如是。修真易如此,修殊途同归时,但愿那些人也都、还在!
画心画扇画江山,双木非林,田下有心,心中无人,万顷皆空。也想像三毛一样的《说给自己听》,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土里安详,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这般铿锵洒脱,坚韧自如!
只是人说:林深时见鹿,海蓝时见鲸,梦醒时见你。可我也像他一样,树深时雾起,海深时浪涌,梦醒时夜续,不见鹿,不见鲸,唯独见不到的,却是你!为此我已在佛前求了五百年,求它让我们结一段尘缘。
情缘牵,一线情缘牵白头,日日思念排忧愁,相见可否别离步步匆,又来得及是否?落梅拂雪就对我说,所以说人生,人这个字虽然只有一撇一捺,但做起来真的很不容易。
是啊,太难。都为的是能艰难的,好好活着!谁又愿意心无所定,颠沛流离,心不甘情不愿的,为将就而生于平凡?却不知平凡的可贵。
可就算黄泉路上近,富贵如我、还是皆如浮云也,万象万法终归于平淡,于尘埃!但还是,愿用我三生烟火,来换你一世的,扑朔迷离。
但我们却忘了,我们都是尘世的戏子,以为脱下了戏服,在戏还未结束之前逃离,就可以躲过那场悲剧,却不知人生这场戏才刚刚开始。出自白落梅《爱如禅,你如佛》。
生不带来,死不带走,又何乐而不为。
清风如我,我如清风。随风而来,随风而去。谓清微的风;清凉的风。清惠的风化。《诗,大雅,民》: 吉甫作诵,穆如清风。 毛传就曾言:清微之风,化养万物者也。清惠之风,同於天德。即清风也~如清风徐来,水波不兴。轻轻的来,不带走,一片云彩。
凉心空城
独自一人走在这条老街,看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似乎比往年热闹了许多。
可自己的心情却无比沉重,也许是少了某些人的缘故吧!我总反复的问自己,到底该如何去面对一个全新的开始。
都说往事如烟,一切的喜怒哀乐都会随时代的变迁而渐行渐远。
可自己依旧这样老化,是不是早已被时代淘汰了呢?
曾经也想过找个对的人在适合的年龄适合的地方相思相守一生,可最后发现自己喜欢的人却不喜欢自己。
自己真心真意要用生命去爱的人,却只是个过客。
伤口好了又继续前行,牵了无数人的手却始终找不到避雨的港湾。
终究还是个堕落的天使,伤了累了却只能强颜欢笑。
再也不肯把自己的懦弱向别人述说,因为只有爱你的人才会珍惜你的眼泪。
其实人生也只不过数十载,青春可以挥霍的日子可数而知。
一个人他有多爱你,就应该看看她愿意为你付出的多少。
如果他不爱你,即使他在你面前说再说的情话,你也会听出那么一两句的矛盾。
当矛盾无法解决时,就会看到谎言的尾巴再也剪不掉了!
其实我一直把你藏在我心灵的最深处,也期盼着你能回过头来看到的第一个人是我。
可天不从人愿,怪我长不出你爱的样子。
你每一句话,每一个眼神都会让我开心一上午。
你可知道你的一句话将会影响我整天的心情么?那不是我不的错,只因为我把你放在我心里的位置太重了。
你可以把我赤裸裸的心捧在手里任意的玩弄,除了你有这种权利之外,我再没给过谁这种特权。
请不要让我伤得丢了灵魂而没心没肺的活着好么?我不想在没你的日子里失魂落魄的生活。
我要求不高,只要你也能真心相对就已足够。
无论明天是晴天还是雨天,我都希望能看到你那甜美的笑容。
还记得我开始创作的时候写了一首__(拾忆),是我写给你的第一首诗歌!
也许多年以后你能看到,也许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了吧!
从分手那天起可能就注定了这辈子我们不会再有联系了吧!请原谅我念旧的性格吧!让我为你多写几句话好么?
我们虽然相遇在最好的年龄,却不能携手同行。也许是缘分太浅吧!我们终究沦为最熟悉的陌生人。
凉心终被空城弃,将死马走无人牵。
枕画
“你若不怕,就跟我走吧。”
君陌钰眉头一皱,语调毫无起伏。他在君家素来以怕麻烦之最著称,今儿居然在路边捡了个女娃,甚至连这女娃的姓氏都未曾问起。
这条街道是大长安城内最繁华的街道,富绅官贵、皇亲国戚的宅院参差布落极尽奢华。她选了这条街来跪,也是必然的。
君陌钰了然挑眉,这条街上各式各样的骗术他见了不少,虽说不得火眼金睛,倒也不会轻易被骗。现下,他心中已有八成觉得这女娃也就靠着这身麻衣素服来行骗,索性连这女娃的名字也懒得问了。这女娃也怪,看模样约君豆蔻之年,虽身着麻衣素服,却不见眼眶里有一滴眼泪花花。
大街上往来人群众多,中也不乏达官贵人的公子小姐起了怜悯之心,愿意带她回府。君陌钰的马车未出现之前,却不曾见她的目光停留在任何人身上。
无论如何,她总是一声不吭。
次数多了,便有人开始对她指指点点,她依旧不语。
她不似旁的可怜人儿低眉顺耳。跪在地上,却比旁人正襟危坐更让人觉得难以靠近。是以街上众人只是在远处咬耳朵,过了许久觉得无趣,也就散了。
直到,那驾青龙木雕刻着繁复图案马车,被一匹绝尘拉着,从朱雀大街街尾,缓缓经过她跟前。
她魔怔了一般,冲到马车跟前伸手拦下了马车。绝尘虽为良马,毕竟也是畜牲。因这女娃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受了惊吓,扬起前蹄开始嘶鸣,越发不受控制。
赶马车的小厮无法控制躁动的绝尘,从马车上摔了下去。这匹白马中了邪一般扬起马蹄朝女娃踏去。
女娃也不躲,甚至连眼睛都不曾闭上。
围观群众开始小声惊呼。
“天呐!这是要出人命了呀!”
“这姑娘是傻了还是瞎了,躲开啊!”
马蹄落下的同时,一直在马车内一言不发的君陌钰,眨眼之间捞起门帘抓住了缰绳,把绝尘硬生生拽到另外一边。
众人哗然。
并不只因为他救了那女娃,更因为他的面容……如恶罗刹一般!
女娃见君陌钰出手制住了发狂的绝尘,嘴角微不可查向上勾了一下,清澈的目光停留在那张让人看了夜不能寐的脸上。
“请让我跟您回君家。”
原本已经快散去的众人再次哗然。
“这丫头莫不是真傻吧,唉,可惜了一个好女娃。”
“哈哈,踏进君家门的女人非妾即妓,这丫头约莫是疯了!”
直至周围议论声平复后,君陌钰才缓缓开口。
“你可听清了他们说的话?”
女娃目光灼灼,跪在地上脊梁却笔直,只见她灿然一笑。
却道:“未曾。”
于是,便有了开篇一幕。
“为妾为妓何足惧,只有君家,才能助我完成夙愿!”
女娃声音清冽,与君陌钰相较之下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哈哈,好!有我君家人的骨气!”
君陌钰爽快一笑,牵动着那张本就可怖的面容更加狰狞。
小厮慌不迭从地上起来爬上了车,恭敬地从君陌钰手上接过缰绳,扬起马鞭赶着马车继续往街头的君家大宅去。
“想进那个门,就跟上。”
马车里飘出一句依旧毫无起伏的话,跪在地上的女娃缓缓起身,拍了拍膝前的尘土,将那一身衣服稍作收拾,才快步跟上马车离去。
繁华的朱雀大街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刚才一幕如每天都会发生一般,平常到不足以成为大众的谈资。
君家的红木大门紧闭,也无人在外把守。君陌钰下了马车后,小厮将绝尘往旁边一牵便不见了人影。君陌钰回顾女娃,却见她淡然站在台阶下,丝毫不为这眼前的气派所惊。
君陌钰冷声道:“你站在这里,不要动。”
待女娃点头应允后,他绕到右边石狮的身后,将石狮后脚稍稍往外挪了挪,随着古老陈旧的吱呀声,君家大门缓缓打开。
白驹过隙,匆匆而已。
十年弹指一挥间,当初的小女娃已出落得曼妙婀娜。
她有了新的身份:江南名妓。
是夜,歌舞婆娑,纱幔条条。
她一身轻衣罗衫,纤纤玉指拨动秦筝。
曲子日日不变。
她朱唇轻启,唱:“十洲云雨,红笺难寄。云尽处客行千里。旧砚新墨,归鸿无信。楼外微雨临窗滴。凭栏见林花谢春红,白驹去无踪。
”
勾栏苑多官宦子弟、风流公子,她这一弹一唱一低头,且娇且柔,佳人绝色也。
堂子里坐的凝神观望,雅厅里坐的凭栏而眺。
她不为所动,一如十年前。
“左相之子好美色,你此次任务是取得他的信任,以此获得左相通敌证据。”
这是君陌钰—如今君家掌家的命令,也是能助她完成另一使命的绝一途径。
她眼睑低垂,睫毛抖动。
十年来,君陌钰朝夕陪伴,那个恶罗刹般的男子,却有着如玉般清冽的声音,多少次梦回时,她耳畔回响着初遇时他与她的对话。
他教她武功,一次次试炼时将她打得浑身青紫,口流鲜血,却在试炼完后给她上等的金疮药,他次次蒙着眼也要亲自替她上药,她总闻他微不可查地叹息。
她执行任务,危险也好平安也罢,回首时他的护卫总在不远处站定。
他出门远行,回府时在第一时间去看她。
然而,也仅仅如此而已。
并未发乎情,而却止乎礼。
大抵,她思慕于他
。却不知从何而起,因何而深,又如何是好。
门庭喧闹。
是他,她的目标出现了。
于是,她停手。松了松肩上的薄衫,袅娜而上。
略欠身,道:“左相公子今日乃枕画入幕之宾,有礼。”
公子一脸欢愉。
美人投怀,岂能不乐。
左相公子放荡,几欲俯身亲她,她赔着笑,柔若无骨地撘上了公子的肩将他推开,娇笑道:“公子怎如此着急。”
那公子“嘿嘿”一笑,又倾身上前。枕画不怒,左右这次任务要出卖色相,这左相公子长得亦无甚大碍,索性便由他。
“公子不妨喝酒助兴?”
左相公子如此方才坐回原位,眼里依旧充满情欲之色,嘿嘿一笑,道:“好,好,姑娘说甚就是甚。”
酒过三巡,公子急急出门如厕。
枕画斜倚在榻上,无聊地绕着发丝。公子很快便回了雅室。将她衣衫褪尽,便放下了帷幔。
一朝承宠夜专夜。
公子似被枕画迷了心智,竟替她赎了身,养在一座别院。
她也矫情,替院子题词“明月照枕画,闲听夜风斜”,小女儿姿态,一览无遗。
公子宠她,知道她爱朱雀大街晚烟堂的胭脂,便请了晚烟堂的匠人到这别院,只为她一人研制新样式;
知道她爱青龙巷客似云来酒楼的水煮肉片,便也将那厨子一道请了回来。
某日,公子不知从何处搬来枝叶葳蕤的蔷薇种在院中,还躬身为它搭了花架。
她素来习惯隐藏情绪,如今却为之动容。
从无人对她这般上心。
时日多了,那别院成了枕画的地盘,那里的入门客,都因为有她的喜好作一技之长。
公子如玉,多情亦专情。
入住别院一月有余,枕画将公子对她的好实打实记在心间,她并非凉薄之人,受人恩惠千年记,这公子对她如此之好,她又如何能开得口?
她眼闭心横。
“大不了我便用下半生长长久久伴他左右罢。”
一夜风流后,她薄被蔽体,媚眼如丝,风情万种。
犹豫着说出了目的。
公子二话不说,应允。
她背对他,突而怆然。
又过月余,她偶然发吐。公子极为担忧,差人去请了郎中。
隔帘诊脉许久,郎中收线,对公子抱拳笑道:“恭喜恭喜,夫人这是喜脉。”
他愕然,她亦然。
至此,枕画心中早已将君家命令置之度外,将君陌钰藏于心底。
她仅是区区女子,现已为人母,为了孩子,她不想再涉足险恶江湖;她已有了那人的孩子,便从此,将君陌钰当成心口抹不去的朱砂吧。
那一晚,屋外雨落如瀑,嘈杂扰人,屋内烛火跳动,忽明忽暗。
枕画在灯下缝一件虎头衫,灯火欲灭,她挑了挑灯芯。
门被撞开,公子满身是血。跌跌撞撞几步,轰然倒下。
她吓得几近晕倒,大声唤来下人将他抬到床上。
她坐在床沿看着他,面色如蜡,唇色惨白。
终于,哭了。
是担忧,委屈,害怕,以及内疚。泪无声而下,滴到他手背上,仿佛找到了归宿,不再流动。
他的手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瞧见她哭,便吃力地抬手,为她抚去了泪痕,轻语道:“别哭,我没事。”
一阵咳嗽…
枕画胡乱抹泪,笑道:“我不哭,你没事。”
公子微微牵动嘴角,枕画突然发现,他根本不是那个平日与她相处的左相公子!
君陌钰曾说,左相公子下颚有一颗痣。朝夕相处如此之久,她日日都能见到。而今日,他那颗痣如何不翼而飞?
“你是谁?”
她起身,退出几尺,警惕地问。
“假扮果然容易露出马脚啊…”公子躺在床上,无奈地笑望床幔。
“丫头,你怎么能听不出我的声音…”
枕画杏目圆睁,难以置信。
“君…陌钰?”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姓名,却不想,也是他能听到的最后一次。
君陌钰了然挑眉,与十年前一般。
“左相府高手如云,我怕你任务不成而受伤,又怕左相公子轻薄于你,怕这一生不能拥有你丝毫,怕你的笑落到他人眼眶,怕你哭时我不在你身边,怕不能时时刻刻将你放在身边。于是,我想了这么一个办法,丫头,你觉得,好与不好?”
又一阵咳嗽…
“别说了别说了!”枕画捂耳,摇头打断。
“丫头,你看看我…看看我…十年了,抛开丑恶的人皮面具,这才是我真实的模样,我怕…我怕…君陌钰从未怕过何事…如今,却怕不能与你偕老…”
她抬头,与他双目对视。只一霎,便又泪流满面。君陌钰抬手,终于又无力地放下。
“丫头,我一直以另一个人的名义爱慕于你,是我此生做过最怯懦之事,此后…若我不能留于世间,你便丢弃这腹中孩儿,另觅良人。我在钱庄放了一笔银子,就当做,你的…嫁妆,这,便是信物…”
他指了指腰间玉佩,眼中含泪,却未落下,怔怔地看着枕画小腹,叹气。
“我不!你若死我绝不独活!你伤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去找大夫!”枕画回坐床沿,终于握住那双她梦寐以求的手。
“丫头,你别走…左相通敌证据我已拿到…你不必再忧心。我的伤,小
到皮肉,大到五脏六腑,华佗在世也救不回的…丫头,你…仔细看看我…往后的时日太长,我怕你将我忘记…我不想就这样死去…丫头,你…爱我吗…”
尾音渐弱,眼泪终于落下,君陌钰再次抬手,抚过枕画眉间,双眸,鼻峰,嘴唇,最后…直直落下。
枕画不语,泪已满衫。
良久,才崩溃道:“我爱你啊…从你将我带入君家那一刻,我便将心系在了你身上,君陌钰你听着,你若是死,便是要了我们娘俩的命!我绝不会独活…你听到了吗……”
只是,他再听不到了。
枕画双手捂面,痛哭出声。她爱的人,原来也爱着她。可这份爱,为何这样短暂,短暂相依过后竟然是生生世世的天人永隔!
他已没有呼吸,面色却突然变得红润,仿佛只是睡着一般。
原来,爱能穿越生死。
五年后。
她一身素衣,坐在早已如盖的蔷薇花架下。
眉若远山,瞳剪秋水。
“娘亲,今日便是清明了,爹爹还在等我们呐。”糯糯的童音夹杂着无邪的天真,小娃娃摇晃到她跟前,扯了扯她的衣袖。
“钰儿乖,爹爹可调皮了,让他多等等我们,不急。”
她眼波流转,满脸宠溺。
“娘亲总说爹爹调皮,为什么呀。”
“因为…爹爹总是和钰儿玩捉迷藏呀…等钰儿长大成人了,爹爹才会从那里出来跟钰儿相见,所以,钰儿要快快长大…”
"如今天下战乱连连,为师让你出谷也是情非得已啊。"
隐幽谷内,白芷抬手轻抚过女娃头顶,一脸慈爱。
女娃扬起头,眼珠子俏皮一转,咯咯笑道:“师父你啊,总这样不放心徒儿。徒儿此去是为了替百姓化灾解难,师父不是说,君家有个名唤君陌钰的男子,能够阻止这场更朝易代的浩劫么?”
白芷捋了捋袖口,沉沉地叹了口气,低声道:“也罢,你去吧,切记三个绝不可。绝不可缠绵俗世、绝不可暴露你是幽谷弟子的身份、绝不可对男人动情,天下男子,皆是薄情寡义之人!”
女娃笑道:“师父,并非所有的男子都是薄情寡义之人。”
“师父,这天底下并非所有男子都是薄情寡义之人……”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