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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在手杖上的电话号码

发表时间:2020-07-01

【www.qg13.com - 情感上的美文】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刻在手杖上的电话号码",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今年,父亲已经八十七岁了,偏偏好动,到远离老家三百多里的我家也是一样,除了看看电视就是常常到街上走一走,可是我又不忍心将他关在家里,因为那对他实在是一种痛苦。这可不是在老家,他一来没有多少文化,只是在信教活动中认识了几百个字,二来又不认识几个人,三来精瘦精瘦,万一让车撞了那将是不可想象的。

为了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既让他开心地走动,又让他尽可能地安全一些,去年,我想了一个办法,就是在他的手杖上刻上几个电话号码,那是我一家三口的三个手机号码。可是,父亲不但不领情,还常常把手杖丢在家里不带出去。当我问他为什么不用手杖时,他说:那是老人用的,我用不着。天啊,一个八十六岁的人竟然不把自己当老人,我真不知道父亲有着什么样的心脏。今年,我对父亲进行了多达几十次的安全教育,并反复讲了手杖上电话号码的作用。我说:手杖上有了电话号码,万一你走丢了或者是遇上什么麻烦事,别人看见电话号码,也许就能帮你找到家。这样,父亲才慢慢地用上了手杖。自从他用上手杖以后,偶然也丢过两次手杖,不过,很快又让他想起来并找了回来。丢了两次手杖以后,他对我说,再也不想带这个东西,经过我的反复劝说,他才不得不带上它。只是他说真的不如不带这个劳什子的东西。

父亲的手杖慢慢地成了大街上的一道风景,涂上了红颜色电话号码的手杖一会儿前一会儿后地晃动着,白胡子白头发的老人在大街上走着,这一红一白让路过的车辆提心吊胆,让来往的行人觉得更加开心,因为人们从父亲身上看到了中国老人的寿命和活跃程度。

父亲不但喜欢走动,还三五天要去爬一次山。这可不是一般的山,海拔高度二百多米,总行程达三公里。可是,父亲每十天要上一次山项,每三天到山的半山腰再返回。这座山实际上也是一座公园,并且是一座省级公园。它就是江西横峰的岑山公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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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在树上的字


刻在树上的字

那时候,他们还都在一所学校读书。植树节学校里组织植树,每人种一棵。她也在植树,由于要挖坑,要提水,她累得脸儿红扑扑的,晶莹的汗珠挂在额前颔下。他觉得她就是上天派给他的公主,她的一举一动都令他沉醉。在同学们都散去的时候,他偷偷带着小刀在她种的那棵树上刻下了XXX我爱你。

不久这六个字就被眼尖的同学发现了,在校园中掀起层层波澜,她成了大家议论的对象,也成了众人目光的焦点。班主任大为恼火,而她却看上去精神始终特别好,就好像已经和谁已沉浸在热恋中一样。

15年后,他重返校园,那棵树还在,她还在大学毕业后主动要求回校当一名教师。

沿着校园的小路散步,他们来到那棵树前。树长高了,那几个字显得更加大了。

不怕你笑话,这么多年来,我时常会来看这棵树,还有上面的字。她笑吟吟地说

为什么呢?他的心一动

因为它让我感觉非常温馨她禁不住嘴角上扬甜美的笑:这是我少女时代最浪漫的事,虽然他没有向我承认,但我知道这一定是他做的。

谁?他的心快跳到喉咙了。

她轻轻地说了一个同学的名字,遗憾的是并不是眼前的他,而是当时他们班的另一个男生。

我曾写信追问过他,但他一直不回信。也永远不会再亲口告诉我了!

为什么?

他已经走了,去一个宁静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她忍不住哭泣

看着她难过他非常心疼,他咬了咬嘴唇揽过她的肩肯定地说:是他刻的字,请原谅我这么多年一直替他保守这个秘密!

她抬头看了他一眼有点吃惊。不过马上反应过来了:没事, 谢谢你..........

就这样她默默地倚在他怀里好一会儿,直到夕阳西下。

到了快分手的时候,她捡起地上的一枚中间被虫子咬了一个洞的叶子递给他这里有我们童年的记忆,还有他.........也在这片叶子里!

他笑了一下,接过放在皮夹里。珍藏起来。

挥手的时候,她看着他远走。自言自语地说:你不知道你刻树的那把刀是我在树下捡到的,当时你总喜欢用和我一样的文具,甚至是夏天里的一把扇子,你都要废尽心思找和我一样的扇。而那刀直到现在它还躺我的抽屉里!

从一开始她心里就明白这是他做的而不是别人,但人生总有悲欢离合,太多的事不是你我能控制和把握的,不管怎样她觉得现在这样也很好,没有必要去改变。只是她必须要让他明白,因为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不能重新来一次,她希望彼此都过好现在的生活,回忆只在记忆里!

刻在我心里的伤疤


我有一块伤疤,一块刻在我心里的伤疤。

那天早上我正在讲台上东拉西扯的,政教处的刘主任猫着腰轻轻的走了进来。刘主任是我的上司,虽然书教得不敢恭维,但他的有些本事却很令我折服。他凑近我的耳根子小声说:“快跟我来,马彪的母亲在我办公室等你。”我稍稍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尾着他的屁股出去了。

马彪以前是我班上的学生,这家伙平日里不声不响,一到夜里就像有鬼魂附体似的,硬要偷着去上网。在他的影响下,我班上的网虫越来越多,课堂上成堆成堆的“冬眠”,而马彪更是雷都打不醒。上课的老师无不兴味索然,他们纷纷表示,饭碗儿迟早就要砸在这些虫子身上了。为了杀一儆百,这学期马彪来报名时我就没有收他,可是现在,他的家长还来干嘛呢?

马彪的母亲正在焦急的等着。她是一个典型的农村妇女,衣着粗陋,裤管和鞋帮上都沾满了泥巴。看我进去,她很拘束的从沙发上站起来,一双手极不自然的不知往哪儿放。

“您就是王老师吧?我想问问我的儿子马彪。这娃子打开学后就没有回过家,我前两天才听说他已经没读书了……”

于是我把马彪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然后我不无遗憾地说:“我多次打过你们家的电话,但每次都是‘欠费停机,谁想他会没回家呢?”

马彪地母亲叹着气,嘴里不断地责骂着儿子。我看到她的眼里已渐渐地含满了泪水。

“唉,这娃子……王老师您不知道,自打他爹没了以后……为了供他,我连电话都没用了,哪想他……”

我不便问及马彪的父亲,只是安慰她说:“你也别太担心,我叫同学们多留心点,一有消息就马上通知你。”

“那就太感谢您了。王老师,这娃子让您费心了,我这就去交电话费,就原来那个号,您能打通。”

她用手揩了揩眼角,拎起放在地上的一个布包走了,只留下一个憔悴的背影在我眼里久久地飘摇。

等马彪的母亲走远后,我很同情的感叹了一声:“唉,可怜天下父母心啦!”

“可怜?我看你还是先考虑考虑你自己吧。”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开腔的刘主任冷不丁地甩了我一句。

“我……我怎么了,我?”

“我就说你还年轻嘛。”刘主任一脸老成的模样,“前两年,老周和刘芳的事儿你没忘吧!”

“当然没忘。可我这事儿。不,他马彪的事儿,有那么严重吗?”

我嘴上硬着,心底还是有点儿虚。刘主任说的老周和刘芳都曾是学校里的优秀班主任。老周带着全班去野炊,回来时有几个男生偷偷地溜到河里去洗澡,不巧就淹死了一个。结果是老周和学校共同赔了好几万,还害得校长都差点儿下了岗。刘芳的班级管理是出了名的,她让一个学生去叫家长来解决问题,不料却被那小子给耍得够呛。那家伙跑到外地去潇洒了几个月,他父母却聚集了三亲四戚一天到晚的来找学校要人。刘主任是处理这类事件老手,马彪这事要真没问题,他也不会故弄玄虚。

“你想想看,这马彪前学期没被开除吧?”

“没有。可是开学时我就没有接收他,换句话说,他已经不是我班上的学生了啊?”

“不对。”刘主任慢吞吞地点上我递给他的烟,“既然没有开除,你咋能不给他报名呢?你不给他报名,不就是变相的把他赶出学校了吗?你私自的赶走了学生,家长不找你找谁去?”

刘主任跟我没有明显的过节,他不会有意找我的茬子,我已感到问题的确有点严重了。刘主任还在追根究底,好像那马彪就是他的亲生儿子一样。

“小王啊!”,他开始习惯性的用起了场面话,“学校不是多次告诫过你们吗,啊?就算是你们高中班,就算是必须开除的学生,也得事先通知其家长,啊?你说你咋就……”

“我通知了呀,谁叫他家的电话……”

“你那也叫通知,啊?人家都还不知道,咋能叫通知了呢?再说,你就不能找他村委会给捎个信,啊?或者你就不能亲自跑一趟?”

我被刘主任一连串的“啊”追问得哑口无言。照这么说,那马彪真要出了什么意外,我可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我手心里渐渐地渗出了一层密密麻麻的小水珠。你别看我平日里油嘴滑舌的,其实我内心里特别胆小怕事。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教书匠,扔到垃圾堆里也保不定就认得出来。虽然刘主任一再的说我“还年轻”,但多年的循规蹈矩早已磨灭了我的灵敏和胆气。我怕我会下岗,我很清楚,除了这份儿受苦受累还受气的工作以外,我再没有任何可以谋生的技能。我怕摊上老周和刘芳那样的倒霉事,我天生脆弱的神经根本经不起那样的折腾。我不收马彪,并不只是怕他搅浑了班级砸了我的饭碗,我更怕他迟早会在我手里出点什么差错。哪想到现在竟会这样,难道真的“是祸躲不过”吗?

刘主任掐灭了烟头,我连忙又给递上一支。他就拿起那支烟,又在我的面前指点开来。

“其实嘛,你也可以没有责任的,啊?都怪你年轻啊。”

“可您刚才不是说……”

照他刚才的逻辑,马彪明明就是被我赶走的,如今下落不明,我又咋会没有责任呢?这反倒让我有些糊涂了。

刘主任点上烟,慢条斯理地呼出一口浓浓的白雾。

“马彪的事你没在班上说过吧?”

“没明说。”

“跟其他老师呢?”

“也没明说。”

“那就好!”刘主任像终于找到病患结症的老中医一样长长地舒了一口气,说话也不再“啊”呀“啊”的了,“小王你听着,马彪不是你赶走的。你没说不给他报名,是他自己说不想读了,你叫他先考虑一下,随后他就不辞而别了……”

“可我没这样跟他母亲说啊?事实也……”

“管他什么事实!”见我还不开窍,刘主任特地放低了语气,“你就是这样跟她说的,我听见了。我听见了就是事实,懂吗?而且,你跟你班上的学生和老师也是这么说的,懂不懂?”

“哦。”我再愚劣,这下也该听懂了。刘主任的意思是,马彪家里真要前来问罪的话,我就死不认账,他可以帮我作证!当时只有我们三个在场,他的证词虽不见得就是事实,但至少可以混淆视听。至于班上的学生和老师嘛,我马上就可以告诉他们事情的“真相”。

刘主任让我吊在悬崖上的一颗心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他成了我的恩人。而我以前还常说人家只会媚上欺下。我忽然觉得我太愧对我的上级了,仔细想想,这做领导的也真不容易!

刘主任还向我交代了很多的细节。比如,不要主动向马彪家里了解情况,跟学生们解释也一定要轻描淡写举重若轻……我说如果我耍了赖,然后又找到了马彪,不就露馅儿了吗?他说你傻帽儿啊?既然人都找到了,还能有大事儿吗?再说你就不能跟他也来个死不认账?我告你的只是预防万一。预防万一,懂不懂?

但我心里还是虚得要死,远甚于无证驾驶的人害怕交警来盘问。我这人从来不会说谎,学生之所以还听我的,全因为他们觉得我还比较实在。从刘主任里办公室出来以后,我就时时刻刻地祈祷着马彪千万别出事,我真的不愿意扯破面皮去做一个没心没肺的人。

我忘记了刘主任的忠告。我急切地打着马彪家里的电话,还派了他的“同党”到网上去搜寻。学生们都没有怀疑我的好心,他们看我整日里失魂落魄的样子,都很感动,有的还在作文本上流露出了一些心疼。他们说马彪吉人自有天相,他们都发誓一定要奋发图强,再也不辜负我这个天底下最有慈母胸怀的好老师了。马彪的母亲渐渐的变得有些麻木,她丝毫没有怪我,还不断地说都是自己没把儿子教好,遇到了这样负责的老师都还不成器……

而我的害怕却在与日俱增。马彪依然了无音讯,我像一个杀人越货的罪犯,想逃逃不掉,想自首又无人受理。我成天背着一副沉重的枷锁,一遍又一遍的承受着良心的拷问。有时候我甚至希望走失的是我自己的儿子而不是马彪,只要能够找到马彪,别说让我负责任受处分,就是让我下岗让我去坐牢我也心甘情愿。快到期末的时候,我再也承受不起这种遥遥无期的煎熬,我住院了。

马彪的消息来自我住院后的第三天,来自一座千里之外的城市。也不知他哪有那么多钱,他居然在城市里混了那么久,而且几乎天天都泡在网吧里。开始的时候,他还每天都吃一点盒饭,吃完后就继续玩儿游戏,玩累了就在椅子上靠一靠。网吧的老板也没在意,像他这样的网民在城市里并不少。后来他大概是太投入了,竟然不吃不喝一连奋战了六七个昼夜。当老板拍了他的肩膀想要叫醒他时,他已完全走失在他痴迷的那个世界里,再也醒不过来了。

我是第一个接到噩耗的。马彪的口袋里还揣着他的学生证,他把我的电话号码写在他的相片下面,却一直没敢打。

现在,我已记不清我是怎样从那些时日里熬出来的了。马彪的母亲没有来学校,派出所的一个民警跟她去办理了赔偿和后事,她只留了一个憔悴的背影在我的心里久久地飘摇。

刘主任已经成了我们的刘校长,他常在会上语重心长的拿马彪的悲剧来教导我们既要管好学生,更要保护自己。到最后他总会强调一句——幸亏那马彪不是王老师给赶走的!但我还是无法感谢刘校长。马彪已经成了一块刻在我心里的伤疤,一块永远愈合不了的伤疤。而刘校长的每一次教导,都会把它抓得血淋淋的。

记忆刻在槐林里


我的老家在村子的东北角山根下,往东一二百米有一条沟,沟东西走向,长也是一二百米,我们叫棘子沟,满沟都是刺槐树,虽名不见经传,但那片槐林留下了我少年时候的很多记忆。

那条沟约几丈深,不算宽,沟底平坦,两岸陡峭,密布着刺槐树,有些刺槐树的根都裸在泥土之外,虬曲着,盘踞着,欹曲着,倔强着,姿态各异。那里的土层很瘠薄,没有熟土,石礓里夹杂了细小的碎石,那些扎进了土中的根系护住了珍贵的泥土,接住的是被雨水冲刷下来的些微泥浆,而没有树根的地方已经被冲刷成浅浅的弯曲的小沟,仿佛是经过瀑布的洗礼而成的小小山脊。山上的雨水没有继续扩大棘子沟的宽度,应该是那些黑不溜秋的刺槐树做了护崖将军。棘子沟的上端入口处是一条石板桥,下雨的季节,那些山洪咆哮而下,但到了这里就马上被桥体拦住,不再汹涌了,从桥上跌落到棘子沟里,就像做了一个悬崖勒马的动作。这是我对跌水最初的认识,以为最有奇情异味的就是跌水的景致。从棘子沟下游看,那简直就是瀑布悬挂,不怎么壮观,倒也是我们这些没有见过世面的孩子的最美风景。

在棘子沟,有着四季的风景,即使是冬天的萧条,这里的刺槐树也是有着风景的意义。铁黑的树干,并非是日光的烈照,而是朔风厮磨的风采。读书看到明代的杨继盛在临刑前写下的名联铁肩担道义,辣手著文章,由上联,我马上想到了那片刺槐树的树干,铁色粗黝,迎风不颤,裂皮无声,无需疗伤,如此的拔萃,不是铁肩么?是的,冬天里,北风怒号,走在沟边的山路上,如果你不是有所心理准备,一定会被那怪异而恐怖的声音吓坏。掠过枯枯的树梢,发出啾啾的子弹划过的声响,做出的是凌厉的风势;那拔挺的树干则面对朔风无惧,以开裂的皮肤任其撕扯,娇嫩绝不是它的姿态,它拒绝浓妆艳抹。我常想,正是如此才孕育了五月的槐花香?正是经过寒冷的洗礼才贮存了精气,否则不会那样悠悠喷香。很多人只道五月槐花香,却不究其为何香,我以为是太过浮躁了。那些槐树根在风化,却是更加艺术,无论粗细,都是一个生动的动作,紧紧地抓住那些贫瘠的土,不因无缝而放弃,那是攀岩者的手,即使是因风吹裂了石礓碎石露出一丝空隙也不会放过,马上弥补了,成为一个整体,不再掉落半粒泥渣,渐渐的,就像是混凝土里缠绕在一起的钢筋,爬满了陡崖,搂住了岩土。我们只能说它不幸选择了这样的所在去安身立命,它何尝明白有多少人在同情它的际遇,是的,但它无需你为之怜悯,它看不见你为它而垂泪,别以为它不知好歹,其实,真正的品格,是无需别人的同情激励而自我历练养成的,就像风雨中的行人,他根本不要你去为他喝彩。

是啊,别人怎么可以理解它的情趣与苦难。人言铁肩担道义,那是壮怀激烈,但我没有那样辽远而硬朗的胸怀。我在外面读书的时候,半途,我的妈妈在新年前几天溘然而逝了,那样的突然,那样的不留只字半语。今后的日子怎么过去,我想到了那片槐林,想到了那些攀附在陡崖上的槐根虬枝,想到了铁肩担道义,因为你要扛下去,担当做人的一切责任,这就是我的道义。于是,我不是一个丑小鸭了,给人同情可怜的可能,而是一棵不起眼的刺槐树,秘藏在心底的是五月的槐花香,而袒露在外的是一股凛然与铁色,所有的颜色都是抑郁的,是绝对的冷色调,是让人感觉寒冷而避之的冷酷。

这一切,都是为了它必须奔放而热烈的五月,就像一个寒冬里在寒窗下闻鸡早读的学子,就是为了那个似火的六月,就为那三两天的赴考,学子要付出一年的每一个晨昏,如果你这样理解,那你就明白了,刺槐为何要耐住每一个凛冽的冬天了。

仿佛漫长的冬天一下子就走了,那些槐树孕出了深绿,深绿的颜色贯穿了它的全身,它从来就拒绝嫩绿,那些苍老的带着皲裂的肌肤也泛出了墨绿,从那裂口处闪着绿色的亮,去蓄足阳光里释放的每一粒色素,充实着每一个细胞,然后开始了膨胀,胀掉了那层铁色的外壳,将骨子里的绿送给春天。从它的身上,我发现,很多不幸,甚或是无奈的悔恨,还有伤痛的记忆,总是不能从生命里消失,时时来夜袭你的心,这是你缺少自我剔除的功夫和勇气,不能释怀,也不能放下,更不能爆发,只是想把那些苦难的记忆抹掉,而且还要去寻觅一种合理的解释,这是自怜的疗伤,其实,这都是很枉然的,承担下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不要去找寻第二条捷径了。

那日看青年作家卢思浩的 《别着急,该来的始终会来》,其中一段话很朴实:该来的始终会来,千万别太着急,如果你失去了耐心,就会失去更多。该走过的路总是要走过的,从来不要认为你走错了路,哪怕最后转了一个大弯。这条路上你看到的风景总是特属于你自己的,没有人能夺走它。你的生命本来就是铁色的,你非要一个酒绿,人家不给,你怎么办?固守那铁色,未必就不是最好的人生,而且可能还是一个无悔的人生。当然这不是宿命,而是生命的常态。如果你硬要选择急躁地活着,喜欢那种没有章法的活法,喜欢杂乱无章,那你的人生必然是没有亮点,因为侥幸是不能构筑一个精彩的人生的。

还是要转回棘子沟,去赏那些刺槐。上高中的那两年,我天天从它的身边经过,那条槐下的山路仿佛在五月也浸染了墨绿的颜色,渐渐的,散出了花香。槐树吐出了嫩的片叶,并不张扬,但就是那样的平凡,你不敢伸手去打扰它的生命,因为那枝桠间都藏了许多的小刺,我们叫棘子刺,那是自我维护的宣言,只是告诉你,我反感你动手动脚。

北方的天气总是不肯把炎热突然送给人,春天似乎很长,但这是给刺槐树一个孕育花香的机会,凡是着急的,就不会有纯粹,漫长总是所有有质量的东西的前提。

终于,你看见泛白且带绿的槐树花悄悄地含蕾了,那些初始的花儿分布在枝儿的节骨处,一层层一串串,就是不怒放,那些含蕾的刺槐花像什么?我的见识不广,也缺乏审美的眼光,我总是暗想,似乎和我妈妈包裹了的小脚很相似,花儿的前端稍宽,但是轻轻而有型地包住了,后面被花蒂拢住了,很规则地排列着,似乎是在等待一个最好的时机。那花的最末端还泛着微微的绿意,不甚明显,是国画里的淡写的样子。最好看的是刺槐花的花蒂,是两片或者是三片褐色的透着红晕的瓣儿,包裹着花的末端,为什么刺槐树可以成为自然画家的高手?我常常这样没有根据也没有逻辑地想,得不到答案。

沁香总是在这个时候轻轻地来袭你的鼻息,走在那条山路上,不经意你就会隐约闻出淡淡的花香,似乎你不着意深嗅一下,是没有花香的享受的,但我知道,你不能着急,每个时候闻香的感觉不能相同,仿佛是看梢头的豆蔻,虽然青涩,却有青涩的美感,并非亭亭玉立才是你最爱的时候,如果你有品位的话。

大约是五月底了,你不知道具体的日子,也不知道是怎样绽开的,给你了一个突然,总是有一天,它的香直袭你的鼻息,甚至沾满了衣襟。还是唐人于史良说得好:掬水月在手,弄花香满衣。也不对,根本就没有去弄花,那香就沾上了。

每当这个时间,我去上学都要提前一下,为的是在那条槐下的山路上多驻留一会,但不敢放肆,更不敢去陶醉,生怕有同学走来看见,会嘲弄一个男孩怎么可以这样喜欢花,不好么?如果这样说你,意味着你娶了媳妇会特爱你的媳妇的,会影形不离,就像拴在媳妇的裤腰带上,这有什么不好么?不好!男子汉怎么可以这样没有出息!所以,其中的潜台词就是没出息。

花儿全开了,此时墨绿的刺槐叶子早就躲了起来,退缩到了舞台的后面,全被那连串的刺槐花遮住了,那才是满树的灿烂,皎洁如白雪,云朵从她头顶划过,那云朵可惜没有花态,不敢与刺槐花媲美,只能流过,因为它含羞了,怯阵了。低垂的,碰到了我的头,我摘下一串,先闻香,再取几颗在嘴里轻咬,慢慢地回味,是淡淡的甜,甜得舌尖感觉微醉了,还有一股青草的草香味,我知道,那是山野的味道,比什么都好。似乎你不敢偷吃,一会儿,你的腮,你的耳,你的唇,你的颊,还有你的头发都被刺槐花香染渍了,不怕,这不是偷香,是路过的染香,谁人可躲过,我都是这样安慰自己。于是,我胆子就大了。那时我上高中,可以有一件还像样的中山装制服,只一件,尽管是普通的衣料,而且是妈妈亲手纺织的,是粗布,我还知道,这些粗布的染色其中就有刺槐花的成分,当然主要是玻璃柴的叶子,后来我读书知道大概就是荀子《劝学》里所言的蓝,是靛蓝。穿这样的衣服已经是很豪华了,高中生的标志就是胸前的衣兜里必须别一支钢笔,也有别两支的,但往往人们会觉得你太酸了,我们是以此为荣的。于是我便摘一串刺槐花,不大的一串,也别在胸前,遮住了钢笔,走路的时候,还垂头侧脸看看那串槐花,嗅一口花香。但快要到了学校就必须摘掉,否则小资产阶级习气的帽子就可以扣在头上了,让你不能直目你的同学,仿佛是做了一件十分丢人的事儿。

每当刺槐花全开了的时候,我必须趁了不上学的日子,一头钻进那条棘子沟里去,两岸的刺槐树已经枝叶繁茂了,几乎把沟上的天空全都遮蔽了,有时候也就是一线天,那头顶都是白花花的树花,脖颈仰得都不能再坚持了,只能在棘子沟里东西散步。那年去南京走在总统府景点外的大街上,我突然想起了我们村子的棘子沟,多么相像,那里是法桐树参天,路两边的树木相对接,遮住了路上的天,不见一丝的游云,多么像我们的棘子沟,漫天的雪花舞动,多了生动与骄傲,因为那是我们的,而那里却属于另一个城市的。有时候,头顶上的槐树花还没有对接好,举首望,那才是一线天,这里的一线天却是花海一线天,若是五月飞雨,那更是落下花香,那是槐花雨,朱庆馀的《都门晚望》写得好:绿槐花堕御沟边,步出都门雨后天。无需我赘言嗦了。

我不知道何时可以去采那刺槐花,都是妈妈告诉我,没有事去采一些回来吃,这是每年可以帮助节粮的重大举措。

我寻遍了家里的木杆,都不够长,只能将就用那些还没有败坏的葵杆,向日葵的杆子虽不经折,但却长而直,末端绑了一根铁丝,做成弯度,好在刺槐花的茎并不结实,只要钩子勾住了,轻轻一旋,那串花儿就落下了。没有去过别的地方,每次,几乎是天天,都直扑棘子沟而去,站在沟边,探出杆子就触到了槐花,不多的功夫就是满篓。有时候,站在沟边,那些伸向沟外的枝子上就有很多槐树花,那么近,你还可以挑剔点。

加工是妈妈的事儿,一撸就是一串,只要再耐心一点把花蒂下的茎去掉就可以,在清水里洗涤一遍,然后放进一个陶制的饭瞅子,上面拌些豆面,略微施盐,一会就可以出锅了。饭瞅子,大约是这几个字,瞅与眼有关,那饭具的底部全是眼儿。这种饭具可以过滤掉饭时的水蒸气,不至于坏了槐花豆馍的口味,也有人叫槐花菜团的,似乎这种吃法很普遍。但你不能饱餐,更不能连续吃,大家都知道,吃多了会水肿的,尤其是脸,如果是过敏的体质,那脸肿得就像个小面包,我们家还没有遇到这样的不幸,但我看见了邻居有的就那样。还有一种很地道的吃法,就是在窝窝头里掺进刺槐花,黄白相间,有时候妈妈特意把那些刺槐花附着在窝窝头的外层,熟了的时候,那些刺槐花都炸开了,非常好看,更喷香,此时更有了食欲。妈妈告诉我,每年只有尝尝,算是饱了口福,不能贪食。但她也是不舍得放弃吃刺槐花的时节,曾经还包了包子,咬开,甜丝丝的。她说,刺槐花不同于榆树钱榆树叶榆树皮,那些是无论怎么吃都不会有危险,三年困难时期,他们得出了弥足珍贵的食用经验,我发自内心地崇拜那些农人,是他们以不能坐以待毙的精神去与困难争斗,才使得我们的民族走出困境,如此的伟大,我真想振臂呼喊万岁。

那时上学每年都有夏收假,尽管我长得很小,还是要跟了大人们去地里劳作,挣点工分以持家,起码是年终决算少点外找(从家里往生产队上找钱,家里没有钱,也都是年复一年地欠账)。干什么活忘记了,只记得其间暂休的当儿,在棘子沟附近干活,都要去那刺槐树下乘凉。肥绿的槐树叶,遮蔽了沟边,密密匝匝的,不见一丝天,尽管大人们可以在暂休的当口拿出扑克甩几把,但我没有兴趣,便在槐树下溜达,浓密的树荫下,微风拂过,绿香中和了燥热,惬意而受用,现在想,远比房间的空调来得便宜与自然。这时候可能有很小的刺毛,其毛厉害无比,沾上皮肤就要痛痒好几天,只要你小心,不去晃动那刺槐树就没有事。似乎那些刺毛并不伤害树叶,我曾经想,那些刺毛为什么都是藏在树叶的背面,所以不敢爬到正面,它是非常怕光的吧?也许是树叶的正面不让它爬,无奈之下只能在背面,这都是小时候的妄想,根本没有道理可言。队长一声吆喝,大家要磨磨蹭蹭地起身去干活了,我也极不情愿地离开那片浓郁的树荫。

刺槐花儿谢了,铺满了棘子沟的沟底,但有的也是倔强地残留在枝头,不想入土,惋惜有什么用,这是轮回,是时序,正如我们要经历一年四季的转换一样,只是我们过于敏感多情。我不!我希望每年都是这样,开了谢,谢了再开。因为,在那个年代,刺槐树,棘子沟的刺槐树,是我们家的重要收入来源,所以我心中曾经极力地暗赞它是我们家的救命树。

到了六七月份,我们又要打棘子沟的刺槐树的主意了。先是找一副破手套,拿了嘎了包(网口很大的农器,是用稻草做成的),遮住了两条胳膊,生怕那刺毛蜇人,站在沟边,揽过槐树枝子,将那些绿透了的叶子采下,采的时候要有技巧避开它枝条上的毛刺。一连几天,采够了,堆放在一起,倒入泥土和人粪尿搅拌,然后堆成方方正正的一堆,外表用粘稠的黄泥涂好,一点空气也不透,大约是要沉闷一个月,其间还要请队上的会计去丈量方数,这是一项可以增加工分的农事,必须去做。记得那时叫沤绿肥,肥料来自植物,秋分种麦子之前还要送到田里。

老秋了,还是要打槐树的主意,不把槐树的所有掏空不算完事。叶子碧绿,甚至要流油了的时候,我们都知道村上会收购刺槐叶粉的,而且是开现款。老秋的槐树叶上的刺毛十分的厉害,一不小心就会被蜇,但钱的吸引,你不能无动于衷,人家收购的时候也分等级,根据叶子的好坏给分出上中下。那时候学校要放秋收假的,除了去队上挣工分,我们都十分喜欢去采刺槐叶。专捡肥大的叶子去采,而且为了得一个好的等级,采摘的时候简直就是一根根去摘,不忍弄坏了叶子和叶柄。大约在家里的空地晒一两个日头就可以了,手捏不会马上碎,一揉才碎,这是标准,然后送到队上去粉碎,你必须亲自输送到机器里,收购粉碎的日子就那么几天,错过了时间人家就不收了。一个老秋的努力,可能会挣两三元钱,这是最丰厚的收入了,买本子缴书本钱基本不用张口要了。

至于这些槐树叶的去向,我们曾经议论过,有的说是国家收去造肥皂,后来知道这是可能的,因为槐树叶里含有大量的油脂和酸性物质,所以村妇有时候把槐树叶捣乱了当肥皂使用,也有泡沫,也祛灰。也有可能是她们误以为的皂荚树了,我不知道。也有的说,是为了制药,但我想是不现实的,槐树叶到处都是,且是中医用法,即使是制药,该不会粉碎了用吧。最让我们猜不透且怀着神秘感的是听说那些槐树叶粉碎了以后要运往日本,后来价格涨了,我们更加确信是那样,日本人要那东西干什么?有的说是提取什么最有用的物质,再返卖给我们中国,这是最刺痛我们心的说法,如果不是涨价了,我们都想停止那些叛国的行动了。

有时候,不起眼的一件事都可以触发了你的兴趣与梦想。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不必言语就能给人一种力量,那种力量是难以形容的,却不难感受。我获得了一种莫名的学习动力,那就是要学好化学,化学是研究分子变化的,日本人不就是要提取什么么?首先我要弄懂到底是怎样的过程。所以在我所有的学科里最自觉的是化学,语文退居其次了。可是,我上高中的时候,遇到了批林批孔运动,遇到了学工学农的热潮,念书的时间大大地压缩了,那些皮毛的知识让我终于失去了能力与兴趣。

雪花还没有飘洒,槐树叶差不多谢落光了,树上剩下的是一片褐色,那是槐角,扁扁的,风吹作响,我把它当做了风铃,需要侧耳细听,仿佛对着懂得它的人说话。我知道槐角是很好的药材,有人给它很好的名字,叫槐米,槐角有清热、润肝、凉血作用,可以治疗心胸烦闷、风眩欲倒、阴疮湿痒等。人在无病的时候是不想这些的,那时只有贫穷不离我的左右,槐角成熟了的时候,你只要看看树下有槐角落下,那就是告诉你可以采了,这是很费事的活儿,就在这时,我学会了爬树,当然还要提一根短杆的棍子,棍子的顶端做一个钩子,爬上树以后,找个树杈站稳,把周围可以够着的槐角都扭掉,然后下树捡拾起来。如果你错过了采摘的日期,往往槐角里面的米粒就会洒落,必须抓紧日子去采。这也是一笔不菲的收入,采的好,一年的书本费就出来了,交给妈妈时,你会感觉自己已经可以为家庭分忧了,妈妈的眼里都蓄满了泪花。

其实,我家的后院就有两棵槐树,但不大,后来翻新房子的时候就刨掉了,我们根本没有把它作为风景树,更不是富贵树。我妈妈倒是很不舍得,不知道为什么?我想,刺槐树生长很缓慢,什么时间可以成材,真的是难以期待,为什么要吝惜呢?带着这些疑问,我查阅了一些资料,看电视,看到一部纪录片提到山西的洪洞县,有一句话让我再忆及那些给我好感的刺槐树,问我老家在何处,山西洪洞大槐树,这是乡愁?这是村落的标志?一棵槐树可以代表一个地域,真的是难以说清。

说不定有的地方是藏匿着你的秘密的,就像我,那条棘子沟让我多少年还梦绕。几次回到老家,但没有理由可以走到那里,去看看棘子沟变没变,但我又怕变化了,那些刺槐树该不会因干旱而亡吧?据说有的刺槐树可以活到1600多年,它怎么会夭折呢!那些刺槐树该不会被斧斫锯腰了吧?不仅仅是我,可能还有人对此念念不忘,留下我的记忆,留下我的情愫吧,因为往事都如烟,无法捕捉,只能顺着那些丝微的线索去探究,莫把这条线索割断,好么?

在那个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年代,那里曾经是我们深挖防空洞的地方,但因深沟两侧的陡崖石礓太硬而有几户放弃了,只剩下两户,都是家有十分强壮的劳力的人家,但也没有凿多深就停止了,我还进洞去看,应该也一并成为和刺槐树一样的纪念了吧?

人生在卑微的时候,往往与卑微结伴。忘记了是谁这样说的,但我从来不觉得卑微就是龌龊。能够给我们留下弥足珍贵而幸福的不应该是那些取之无度用之不竭的富足生活,因为这些最易轻易失去,失去的都是莫名的哀伤,很不情愿去忆及,就像李煜所言: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 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而没有给我们带来财富,也没有带来伤害的,往往是我们的旧识,挥之不去,去了还来。来的是什么?是美好也有心酸的记忆,最终都成了我的珍藏,棘子沟的那片槐林啊,你还是枝繁叶茂,在我的心中

刻在心底的盛夏星空


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也淡了;看着看着,就累了,星光也暗了;听着听着,就醒了,开始埋怨了;回头发现,你不见了,突然我就乱了。反复读了几遍,心里似乎是有点乱。

时光荏苒,织过了青春的梦幻。曾经的岁月,已是回不去的浪漫。但是故乡盛夏的那片星空,却始终铭刻在我心中。因为我把自己苦涩的青春梦幻,虔诚地安放在那片纯净的星空里,

我生长在浙北一个清秀的小山村。一条四季流水潺潺的小溪在屋前转了个大弯,欢快地流向远方。为我们这个孤零零的破旧小屋,留下了一块半圆形的河滩地。父亲用篱笆在这块半圆形的荒地上拉了一条直径,我们就得到了一块弓形的大菜地。屋前还形成了一个半亩地大小的院子。破旧大门的左边是一棵大栗子树,右面还有一棵更大的梨树。别小看了这块弓形的河滩地和这两棵果树,听母亲说,全靠它们,我们全家才度过了最困难的三年自然灾害。

一九六五年,我初中毕业。由于特定的历史原因,我从县城回到了自己的故乡,成了公社里屈指可数的一个无业居民。第二年,史无前例的***爆发了。整个世界在膨胀,在动荡。整个人群在疯狂,在喧嚣。十七岁的我,面对这突如其来的风暴,困惑,迷茫,突然觉得自己失去了生活的方向。我临溪而立,凝望着匆匆流过的溪水,突然感悟到,生命真像眼前的这一道溪流,不知从何处流来,也不知流向何处。我就是在这样不知所措的时候,认识了你,比我大三岁的女孩。相同的经历,共同的爱好,使我们成了无话不谈的知己。在无数个清凉的夏夜,你会陪着我,坐在梨树下的石墩上。星星璀璨得如同一颗颗宝石。月亮、银河、北斗、流星,宛若一张浩瀚而又华美的星网。晚风携带着梨儿的清香,轻轻地拂过我们年轻火热的脸庞。脚下草丛里不知名的虫儿,熟练地拨动着悦耳的琴弦。你就像一股清新的山风,柔柔地抚平了我那颗烦躁的心。为了你说的那句人生的破茧成蝶, 我们在这静谧的星空下,彼此让自己的思绪在记忆的书山里汗流浃背地攀爬。拼命地用知识的内涵,充实着空虚心灵的重量。我们无怨无悔地用自己的青春,在赌着理想中的明天!遇到风清月明的时候,你偶尔也会在我这把破胡琴的伴奏下,来一段革命样板戏《红灯记》里李铁梅的唱段。优美的声音,带着浓浓的京剧韵味,被夜风送往深邃的星空。

在梨树结了第五次果实的夏夜,在同样的星空下,在同样的晚风中,你苦涩地笑着对我说,五年时间,也该破茧成蝶了。用自己的青春作赌注,太残忍了,赌不起啊!乌云遮住了皓月,雨水透过梨树枝叶的缝隙,洒落在你的发丝上,洒落在我的心田里。你撑着那把旧油纸伞,在茫茫的雨雾中一步一回头,慢慢地和夜色融为一体。那年,你,二十五岁!我望着漆黑的夜空,那忧伤的雨,纷纷地下在我的眼中。我终于明白,原来邀约好同行的知己,虽然会一起相伴,穿过雨季,走过年华。但终究有一天会在某个人生的十字路口离散。破茧成蝶的路,只能自己孤独前行!一个星期后,我收到了你弟弟送来的结婚喜帖。是啊,七十年代的农村姑娘,哪能拖到二十五啊!在喜帖的背后,你用娟秀的笔迹,摘录了诗人徐志摩的一段话:走着走着,就散了,回忆也淡了;看着看着,就累了,星光也暗了;听着听着,就醒了,开始埋怨了;回头发现,你不见了,突然我就乱了。反复读了几遍,心里似乎是有点乱。

年复一年,寒暑交替。又一个漫长的五年在孤独中流过。七八年的初夏,在浩瀚的星空下,在挂满小小果实的梨树旁,我望着手中这份整整迟到了十年的南方大学录取通知书,喃喃地说:十年呐,人生中最美丽的青春!破茧成蝶了吗?!我顿悟,像你一样与世无争,万事顺随,那才是真正的破茧成蝶!我苦笑着。是年,我,二十七岁!

著名的散文大师林清玄说:一朵玫瑰花自在地开在山野,那是奇迹;被剪来在花市里被某一个人挑选,仍是奇迹;然后带着爱意送给另一个人,插在明亮的窗前,仍是奇迹。因此,我们可以这样说:对一朵玫瑰而言,生死虽是必然,在生与死的历程中,却有许多美丽的奇迹。可是我说,在彷徨的人生道路上你我相识,那是奇迹;在璀璨的星空下成为知己,仍是奇迹;在五年青春期的时空交集中,保持着纯净如水的友谊,还是奇迹。因此,我们可以这样说:对你我而言,聚散虽是必然,在聚与散的历程中,却有许多美丽的回忆。

半个世纪过去了,当初的小山村已经成为高楼林立、喧闹繁华的浙北市了。满头白发的我,却无论如何也找不到青春记忆中那片璀璨的星空,也找不到那只记忆中的蝴蝶。不知怎么的,我的心,在刹那间突然就乱了。望着窗外这座光怪陆离的城市,我只能在自己的心底里,向着当初我虔诚地安放在那片纯净星空里的青春梦幻,作深情的倾诉:五十多年岁月的磨炼啊,所有的故事都已然成型。但,结局尚未来临!请允许我再作一次回首,去仔细地寻找那颗曾经彷徨凄楚的心。

把朋友的坏刻在冰上


凯文和好朋友罗杰结伴去旅行,一路上山明水秀,风景不错,两个人的心情也不错。两个人互相关爱,相处得很好。

转眼一个月过去了,他们俩都风尘仆仆。一天,他们要翻过一座大山时,凯文不幸失足,但就在他滑向悬崖的一瞬间,罗杰不顾自身安危,拼命拉住了他。

他们登上巅峰后,凯文在附近的一块大石头上刻下:某年某月某日,好朋友罗杰救了凯文一命。

他们继续前行。一个月后,下起雪来了,他们来到一处结冰的河边,他们为踏冰而过还是寻桥而过产生了分歧,继而争吵起来。一气之下,罗杰踢了凯文一脚。凯文气极了,就跑到冰面上刻下:某年某月某日,好朋友罗杰踢了凯文一脚。

他们的旅程结束后,凯文津津有味地向自己的儿子讲述整个旅程经过,儿子听完,好奇地问爸爸:你为什么把好朋友救你的事刻在石头上,而把他踢你的事刻在冰上呢?

凯文说:好朋友救了我,我永远都很感激他,所以刻在石头上以便牢记;至于他踢我的事,那只是朋友间的一场小纷争而已,我会随着冰上字迹的消失而忘得一干二净。

在日常的生活当中,就算是再好的朋友也会有摩擦,也会有伤害,但我们必须知道,对于真正的友谊来说,那些小小的伤害又算什么呢?更何况都是无心所致。而朋友间的互相帮助却肯定是真心的,是值得我们牢记的。让我们忘记那些无心的伤害,记住真心的帮助吧,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有很多真心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