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一生网

欢迎来到情感一生网
你的位置: 情感网 > 情感美文 > 导航 > 人语驿边桥

人语驿边桥

发表时间:2020-08-13

【www.qg13.com - 情感达人语录】

总是会有很多的文章去描述情感,而每个人对情感的看法的都是不一样的,到底有哪些优质的情感美文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人语驿边桥,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最近一直没有时间提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懒了还是心绪不似从前。今天是中秋节,所以就写一下。

父母亲远在千里之外的厦门,父母亲的电话早打了,和他们聊的很开心,应当父亲喝了几杯酒,说话也醉醺醺的,说是和母亲下午去看大海,说母亲今天非常漂亮,我心想父亲本来就是不善于诗情画意的人,没想到长了一些年纪倒温和起来。

吃饭了吗?

吃过了。姆妈,已经八点多了。

对,八点多了,月亮好大,你怎么没有回家看爷爷奶奶。

我不想回家,毕竟就两天假,到时候中秋节下午回学校,老年人心情又不好的。

那好,你国庆节应当回去的。

那时,在校园走了一遭,月亮已经升的比图书馆高,毕竟一个人竟无端落寞起来,我是应当怕无聊的人,就走着走着看见一层灌木,一下子蹲下去,是朋友打电话过来,坐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和她说话,等到起来时,没有多想,回到宿舍,倒一杯热水喝了,然后就开始写这一个无趣的中秋节。

月饼早已经吃过,后来,刘杰也送来月饼,说是班长给的,月饼自然是吃的,遗憾的没有道一声谢。

我想同处异乡的人,真的不需要太多祝福与热情,就像一个陌生的城市可以包容天空中每一只飞鸟。伟大的包容莫不过与父母亲对我们的爱。暑假时,我喜欢和母亲一起上街,去菜市场,母亲的行动就慢下来了,磨磨蹭蹭,我抱怨,母亲要我在市场门口等她,我自然不愿意,我怕要等半小时以上,我和她在人群中选菜,她停下脚步问我喜欢吃什么,我知道应该告诉她的,但是我真的不知道要吃什么,就说随便,这个随便可就愁坏了母亲,但是我喜欢帮母亲拎菜,母亲自然会与我争抢,说袋子会割手。后来只要可以,我就早上骑车早早帮她买好菜。

从来不敢奢求陌生人的祝福,也不喜欢与别人争吵,记得有一天我买菜回来,拿钥匙开门,天气比较热,我把东西放在门口,就进去洗手,回头从来看,东西已经被别人捡走了,我是很懊恼

: 他们本来就是比较有钱的,为什么老是喜欢偷别人的东西。他们天天叫嚣别人德行不好,我真心不知道他们竟然如此。

算了,我再去买吧。可是,你要想想你自己就对吗?

母亲出门了,太阳把黑色的沥青路照的发亮。我瘫坐在榻上,看着时钟滴滴答答。也许是我不对吧,但是就是说不出来,心里一阵阵发怵。

下午母亲要我帮她洗头,半年没有见面,母亲的头发已经没有过年时的那般光泽,如果在家里我也许会用夹板把她头发拉直,我向来就是喜欢头发直的女孩子,看起来很精神。洗好头发我建议明天去天宁寺。

清晨的路面非常干净,天气也是比较凉爽,天宁寺位于常州市中心,但是此时并没有太多人与车。其实大人也是贪玩的。太阳热起来,母亲说鞋跟太高走不动了,我和她在凉亭下休息,一起吃冰块。我看时间说已经十点多了,母亲站起来说要去买菜,她去大润发超市,我不愿意去,我一个人坐了一会,去找陆师傅聊天。

该告别的人已经告别了,准备8月22号回家,张师傅是父亲的朋友,张师傅说,不急买票,去庐江的火车晚上走,人不多,我是不喜欢带许多东西上车的,但是这一次张师傅买了超多吃的,背着,拎着,其实我已经悄悄留下不少东西。当天晚上下着蒙蒙细雨,我要穿过红梅公园去火车站,雨中的树的灯火迷离不已。我去窗口要当天的票,没有了,明天,后天也没有了。以为自己的计划天衣无缝,但是现实就是这样的易变,没有这样的领悟就不能继续人生的旅程。

我打电话要张师傅开车接我,但是放下电话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固然现在雨很大,万一和别人磕到怎么办。顾不了那么多,我接走出去,细雨一会就雾了衣服,沿着大运河走,和风细雨依柳,我想到黄埔先生一句话兰烬落,屏上暗红蕉。闲梦江南梅熟日,夜船吹笛雨萧萧。人语驿边桥。如真的可以我驾着一叶扁舟破梦乘风,去路过烟雨如画的南宋王朝。

就在此时明月擦亮每一个游子的心。

相关推荐

外婆·桥


每个人都有外婆。我也一样,只是我的外婆不在了,她沉睡在屋后半山腰的老槐树下。

儿时最快乐的事,就是去外婆家。外婆离我家不远,翻过一道梁,淌过一条小溪就到了。虽十几里地,可山路崎岖,走路也要三个小时。小黄就是我的伙伴。小黄是我家的狗。山里人喜欢养狗,也爱狗。

每次小黄总跑在前面。它惦记着外婆家的锅巴。外婆心疼它。春天,山里很美。漫山遍野都是花,红的,粉的,白的,黄的,交错点缀。路一直在树荫下延伸,树梢总有些鸟儿在歌唱。也总有那么几只鸟儿是沉默的。或许在她们眼里,这个春天是寂寞的。透过树叶的缝隙,天,一如既往的蓝。如果你低头仔细看,流过你脚边的不是雾,而是天空的云朵。要是你嘴馋,路边有很多很多能吃的野果。

山里的水特别的清,甚至清的怕人,好像要把你整个人都吸进去一样。如是没那些鱼儿游过,还以为这,只是一个没有水的洼地。要过溪,自然就有桥。其实也不算真正意义上的桥。就是在溪中间,砌了几个石墩,再在石墩与石墩之间铺上几块木板。我们叫它木板桥。

外婆年纪大了,走路不是很稳。每次都站在桥的另一端,双手撑着那根用老树藤做的拐杖。头上包着黑丝帕,风吹散几根银发,在黑的衬托下,越发的白,越发的醒目。外婆很老了,满嘴只剩一颗牙齿,眼神是散乱的,浑浊的,没有一丝光华。只是,总在笑。

走在木桥上,心有些害怕。它老是发出嘎嘎、嘎嘎的声音,随我的脚步一颤一颤。桥比我外婆还老,桥比我还年轻。石墩很早就有了,只是每年都会发几次山洪,山洪一来,就带走了木板。旧的木板没了,换上新的。周而复始。重复着,坚持着,期待着。一些老物件,据说都会有灵性。我想,这座木板桥也不例外。

日子久了,桥就有了自己的语言,自身的性格。有些我们能懂,有些我们正在懂。它并非单纯的矗立,单纯的任人通过,单纯的背后,是那么多的情怀。桥有了灵性,也就有了生命。它见证着山里发生的一切。随山里人家,一起悲,一同喜。桥至今依然在。也许,有一天它会倒塌,试问,还有什么比倒下更有力,更有力的诠释生命的辉煌,生命的意义。

外婆家是木头做的,木房子。不是很宽敞,可很整洁,很幽静。外婆爱种花,兰花。院子里就有几盆。其实,山里人也不知道什么是兰花,只要喜欢,田边的,溪边的,山谷里的,好看的都行。每每采来,种下,花都能活。喜欢的不是花的颜色,花的芬芳,或许,只是喜欢花的随遇而安,还有坚韧。

很多事,我都喜欢和外婆说。外婆也喜欢听。慢慢长大了,说的就多了,说的就广了。记得那年,是油菜花黄了的时候,家里给我处了一门亲,我心里别扭,就跑去和外婆说。外婆刚开始只是笑,也不告诉我怎么办。然后,见我噘着小嘴,就说成家立业是件大事,你要想清楚,就像我和我的拐杖,需要一份默契,一份彼此的分担。不是要你想清楚你们有多么爱对方,而是要你想清楚你们在一起的日子会长成什么样。此刻的外婆,眼不花了,腰也不驼了。仿佛她又回到了曾经,回到了昨天。

山里人不喝茶,喝凉水,直接从井里挑来的。外婆却喜欢喝白开水。她时常和我说,白开水是有味道的。就看你怎么样去品尝。我一直尝不出。还说,生活就像白开水,无味无形,懂得品尝,就有一番绵绵悠久的甘醇。或许,是我傻里傻气的,反正至今也没明白。

外婆以前读过书,地主家的小姐,也不知怎么就看上我外公了。听我母亲说,外婆是跑出来的,跑到我外公家里。外公去世很多年了,外婆就这么一直守着这个院子,守着这些兰花。

外婆很疼很疼我。总留着一些好吃的给我。总给我讲许许多多的做人的道理。外婆也特别喜爱她的拐杖,拐杖总是一尘不染。年复一年,拐杖在她手里越来越光滑,也越来越古朴。拐杖支撑着外婆,外婆也时时刻刻抚摸着拐杖,在她的眼里,拐杖里坐着一个人,外公。

现在,外婆和外公都坐在老槐树地下。沉睡着,一直没有醒来。总要去看看那棵槐树,总要去砍砍通向坟地的那条路,人少去了,路的两旁布满了荆棘。没了遮掩,路就露出来了,也提醒着我,那里有我的亲人。

槐树开花了,起风了,花瓣就随着风慢慢飘落,远远望去,就像一群疲倦了的蝴蝶,静静收拢着一生的美丽瞬间:一份感恩,一个誓言,或者一声简单的叹息。

蝶驿肩头满园芬芳


你不知道我的名字,我也不知道你是谁。你踏着五月的芬芳,盈盈而来。当微风轻轻拂过,你就像一只煽然而逸的蝶,凝止于我的肩头,这一唯美的对视,让我的灵魂随蝶的蹁跹而成为永恒。

题记

五月,情窦初开。习习的暖风,温情的漫过初夏的河堤。一切的葱茏,都在春的背后跃跃欲试。独坐于初夏的边缘,是谁,在云天之外,用夏潮湿的声音,将我轻轻的呼唤。记忆的池塘。是谁,放一盏幽幽的心灯,在水中央,来照亮我情途的迷茫。而今,我慢摇一叶扁舟,身似莲花,踏着云水谣古镇的梦境,携一缕千年的古道柔肠,风轻云淡,端坐在鼓楼残阳下,泼墨执笔,与你在盛放的五月中,热烈的相约。

穿过雏菊铺满山坡的路径,行走在五月的边缘。远处琴声阵阵,凄婉迷离,循着袅袅穹音,我看见一素衣女子,席舟而卧,指尖轻抚弦琴的律动,抑扬顿挫的曲调随玄的韵律升腾,掀起了五月一湖清池的微澜。优雅的韵律,如一阙温婉的风,渐渐晕开了五月的清影。让五月的枝头馨香满怀。朦胧、神秘、高雅的曲调如流云飘渺,心曲激荡。静守时光的静谧,聆听黄鹂鸣啼,琴声悠悠,直到凄婉蚀骨,恍然若梦,不愿醒来。也曾想,用一朵花开的时间,去拥抱五月的邂逅,而你却似一只飘逸的蝴蝶,步履匆匆,转角成风,留下的只有思念。问伊为何这般匆匆?清影若梦浮生。你,在我的心里,如遇一场烟花盛开的美,从此,即使梦断廊桥的悲凄再过疼痛,我依然苦守着那份最初的执着,在回忆里沉醉。

此刻,你是否也像我一样,将五月的心事,绽放成一池清莲的低语,在午后的阳光下暴晒,将曾经的邂逅,尘封于相约的地方

此刻,你是否像我一样,将五月的茧,羽化成一只重生的彩蝶,轻轻地蹁跹在我的窗前,为我独舞永恒

五月的夜,静得只剩下自己的呼吸,与你相约,凌乱。听风声,轻轻呼唤。听水声,情绵绵。听花开,思念阑珊。时光的沙漏,抓紧,越抓越松。放松,或许能给自己一点残留的余温。风的痛,吹醒了谁的痴念。水之湄,缠绵了谁的等待。花之媚,装点了谁的迤逦。此刻,窗外的灯火已渐次熄灭,拥一帘月色,怀一缕江南古镇烟雨的梦境,踏着鹅卵石铺就的雨巷,穿过一夜含苞欲放的花开,直达今生梦的源头。夜色深处,我已聆听到你的跫音,款款向我走来

一季花开,盈了相思,瘦了你我。一壶清酒,醉你一时。一壶酣梦,醉我一生。凝眸处,你是否如我一样,一次次将浸透墨痕的半页断章串联,一次次把思念的清泪挥盈笔尖,随着一曲【离殇】被风吹成凌乱的沉醉,将心坠入无底的深崖。双手默语,开掌是思,合掌是念。寂寞成风,风成寂寞。看花开几度,伴我一帘幽梦。

五月的雨夜,淋湿了我的心情,洗涤着一方寂寞。雨幕中,你可人的模样,踏湿了我的情途,姗姗而来。忽然之间,有一种漠然的情愫凌乱了雨巷中的心事。烽烟画桥上,油纸伞下,你踽踽的倩影,身着一袭素裙,犹如荷塘那朵凌风傲雨的莲,踩着雨滴的遐想,幽幽绽放。这样的雨夜,所有的萌动与盛放,默默地守候着,等待清风温情的抚摸,来吹开一季姹紫嫣红的妖娆,来拥抱五月的倾情绝恋。如你,如我,穿不尽的相思扣引,绵绵悠长。等待,漫长的等待。等待奇迹的发生,等待有风来过,吹开满园花海,去追索生命的酣畅与淋漓,还你一季芬芳的诱惑。

一夜花海,蝶驿肩头。

风。悠悠而来,轻抚我的手臂,如你有节奏的呼吸。风过枝头,我仿佛听见枝与枝的碰撞,叶与叶分离和所有含苞欲放的花蕾破碎的声音。正如唐朝诗人岑参所吟咏的名句;千树万树梨花开,忽如一夜春风来。而此时的风,却是春天背后的风,夏之初的风,是满园盛放的风。

清晨,轻推窗棂。一股馨香扑面而来。我哑然失语,竟然一夜之间,风儿吹开了所有的期待,让满园的蓓蕾,花开似海。迫不及待的我,顿足捶胸,满脸惊恐,飞奔园中。去拥抱满园盛开的芬芳。携一缕幽静,邀一缕清风,在清香中沉淀,在挺拔中重生。忘记所有的嘈杂,守一份静谧,享一份云淡风轻。

一花一世界,一人一座城。想念,便是生命中降生的断根,缘起想,缘灭念

置身于花开的世界,今天我以仰望的姿态,听一季花语,争奇斗艳的声音。闻满园馨香,浸入心房的沉醉。蜂转蝶舞,蜜积羽翼的丰厚。忽然,一只蝶跌落于我的肩头,煽然而逸。我看到了她眼睛里留露出的期盼,看到了她蝶舞天涯的执着。这一唯美的对视,让我的灵魂随蝶的翩跹而成为永恒。

你来,就是与我在这盛放的一季,同在。相约,哪怕在苦守千年,我愿身似莲花,静静地开在你痴舞断桥的烟水之湄。等你,直到地老天荒。

你凝止于我的肩头。

明天你又将去何方,

在这满园的花海,

能否再次与你,

共舞一曲迷裳。

走进五月的边缘,波澜不惊。初绽的一季盛放,傾染了满园的馨香,我看到一枝花的嫩蕊上,有一只蛹,正在蜕变,慢慢的破茧而出,朝我的方向飞来

桥生


没有人知道人到底有多坚强,又有多脆弱。或许在一次次的困难面前都能用这一副肩膀担起一次次的困苦,在一次次的失望之后还能怀有那绝望的希望;却也能在经历一次悲伤之后失去寻找快乐的力气。

怎样的满足才能知足,怎样的开心才算幸福。

我第一次见到桥生是在家乡小镇的木桥上,桥东是小镇集市,桥西是大片的农田和稀稀落落的农户。在夕阳的金光里,那个十六七岁的少年,皮肤黝黑,留着小平头,帆布褂子旧的泛黄,青布长裤挽到膝盖处,脚上一双草鞋,左脚跛着,牵着牛从桥东走过来。我对此印象深刻一是因为那个时候会穿这样服饰的只有上了年龄的老大爷,二是我是害怕这种长角的动物。到现在木桥早已换成了水泥砌成的大桥,然而夕阳下的河水却只在木桥下波光粼粼。

后来才知道在这个镇上他可算是一个名人,几乎人人都知道他的故事,那个他一手撑起的家。他们家从他曾祖父起世代贩牛,那年早春桥生爷爷到山里农户处买牛崽,在山里逗留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回家过桥时听到小孩的哭声,才从桥下抱回这个冻到僵红的孩子。赶巧是陈老头捡着他,陈家媳妇结婚多年也没有个一儿半女,养着这个孩子也当自个儿生了个儿子,全家人都是疼着的。陈爷爷取名桥生,这便是他的出生来源了。

桥生也的确是个听话的好孩子,不哭不闹不尿床,大一点就会自己抱了草添到牛圈里。桥生五岁那年全家人都以为不会再有的嫡孙姗姗来迟,陈家人为着这个孙子全家去了庙里拜佛,大办满月。陈爷爷取名京生,这是桥生的弟弟。家里人告诉他要好好照顾弟弟,他也开心,抱着京生满屋子跑,高兴的叫弟弟、弟弟。

此后几年,从街坊邻里处,桥生才算明白其实弟弟不是他的弟弟,不知道爸爸妈妈是谁,然而这又有什么关系呢,没有陈家也就不会有陈桥生,就算有了弟弟,爷爷奶奶、爸爸妈妈对他也都是好的,是姓陈还是别的什么都没关系啊!

陈奶奶卧病在床,大人忙着顾不上,是桥生每一天茶饭汤药、换被子晒太阳的顾着,牵牛添草大大小小的忙着,还要照顾不会走路的弟弟,喂饭把尿哄睡觉,从不曾出过差错。而其实也只有陈奶奶才会心疼的让他歇歇,别那么忙,这时候桥生就特别开心,说奶奶,我不累,你要快点好起来呀!陈奶奶也只会背过脸偷偷抹掉眼泪。

春天里,从遥远的地方来了一个奇怪的人,牵着一只骆驼,驮着一大堆镇里人没见过的东西来卖,陈家是富户,自然买了一些新奇玩意儿。于是那人也常常在陈家闲聊,家里人忙,桥生就一边陪着奶奶在院子里晒太阳,一边跟那个全身穿的都是毛毛的人聊天。从那人那里知道在遥远的地方有成片的青草地,暖暖的阳光,成群的牛羊在蓝天下、苍鹰的盘旋下自在悠闲。那个画面成了每天被山水围绕的小小少年心里的梦。

原本家里也是想要让桥生去上学,可贩牛的生意太忙,没了桥生,生病的陈奶奶和幼小的京生又要谁来顾呢?这样耽搁着,花,开了谢了,奇怪的人来了去了又再无音讯了,陈奶奶在一个寒冬的夜里静悄悄的走了,临走之前只有桥生一个人陪在身边,她告诉桥生要开开心心的活着,闭上眼之后就再没有睁开。失去了从小陪伴的奶奶,桥生除了难过也是有怨恨的,家里的人整天忙啊忙的,很少陪陪奶奶,奶奶其实也是孤独的。

然而奶奶去世后,变化最大的是陈爷爷,他的话越来越少,每天天不亮就起床,忙忙碌碌一整天,天黑就坐在门槛上抽旱烟。儿子媳妇劝也不听,只当奶奶刚去世心里难受,过段时间就好了吧!那之后不久陈老爷子开始整夜整夜睡不着觉,身体越见虚弱,陈家人急的团团转,陈老爷子是家里的顶梁柱啊,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那这个家该怎么办?桥生想爷爷也是愧疚的吧,整天忙家用,关心老伴的时候太少了,不是不关心,只是一个大老爷们流露不来这种感情,就连难过伤心也是闷在心里的。

这些年陈爷爷也给奶奶买了不少好药、看了不少名医,花了一大笔钱,只是不见效。桥生想告诉爷爷,奶奶从来没有怪过他,奶奶只希望爷爷也能像桥生一样每天开开心心的。只是这样的事爷爷一定是知道的,他的伤心难过是自苦罢了!桥生也急,却只能每天照顾好京生之外多帮帮家里贩牛的生意来减轻爷爷的负担。京生已经是个能跑能跳能闯祸的孩子了,桥生照顾的比小时候还要困难,要看着他不能让他胡来,不是能闯多大的祸,打破杯子摔坏碗,可不能让他伤着了自己呀。

到了京生六岁的时候陈爷爷让两个孩子都去上学,陈妈妈不同意,说两孩子都去了家里谁帮忙,况且桥生已经过了年龄了,十一岁的孩子上一年级,谁要。桥生默默听着,想说自己就留在家里帮忙,却又是真的羡慕那些背着书包的孩子们。让桥生读一年级学校也是的确不会同意的,陈妈妈到底不是狠心的人,最后由陈爷爷同校方商量,决定让桥生上三年级。

三年级还没读完的桥生失去了爷爷,他不是聪明的孩子,直接读三年级的他跟不上老师讲的课,开年之后就留在家里继续帮忙贩牛,这个时候的生意已经远不如从前了,但殷实的家里还是能让一家人过得无忧满足。

如果日子就这样下去,或许这一生都会这样顺遂,读不读书对小镇的人并没有多大关系,成长、娶妻、生子、养家、安安稳稳的一生就这样过去了,不去想曾经想要拼命拼写的汉字,不去想遥远的地方有广阔的天地自由的风。是否心里有梦的人都将历经悲苦来彰显梦的坚定,来证实风雨后会不会有彩虹。

那天是初春里难得的一个好日子,天蓝云白,阳光暖暖的,院子里的桃花长出了花骨朵儿,黄昏的夕阳也那么金灿灿。这么美好的日子,桥生的左腿被一头发了狂的牛踢断了。

除去在最初卧床的那段日子极消沉,之后的桥生依然像往常一样添草料、扫牛粪样样不落。或许是想到奶奶以前对他说的话,桥生啊,人一辈子谁不遇点儿不顺心的事,只要开开心心的就好,你好奶奶就放心了。

这样瘸瘸拐拐又是一年,新的一年要来了,这些年磕磕碰碰总该要过一个愉快地新年了。陈爸爸买了一撂鞭炮要过一个红红火火的新年,年三十的正午放过后余下的存了午夜用。夜很美,天空中烟火绚烂,星星眨着眼。刚到十二点陈爸爸就带着全家人到屋外放鞭炮,京生吵着也要放,想着大过年的陈爸爸纵容的给了他一段,京生乐呵呵的跑了。

更深夜静里哔哔啵啵的声音惊醒了大家,确是晚间京生放在干草料里的鞭炮星子引着了,又逢上干燥的天气,很快火势包围了离得最近的父母的房间。桥生瘸着腿跑到京生房间抱着他跑到屋外,还想要进去救爸妈,被吓得大哭的京生抱着不放,只恨瘸了的腿不顶用。周围邻居赶来救火,等到火灭,木制的房子毁了大半,陈家爸妈已成焦骨。新的一年,陈家剩下了两个孤儿一堆焦土。

接下来的日子,靠着邻里的帮助,桥生用小小的肩膀撑起了破败的家,找回在大火里挣脱的牛,一个人继续艰难的做着贩牛的生意,供两个人吃饭穿衣一个人上学。

我在桥头遇见他已是这所有的事情发生之后了,才知道那个残破的房子里住着这样一个少年。这是此生仅有的两面之缘的第一次,第二次在很多年后那个他曾以为只会在梦里的地方。

当年跟随父母搬离故土,故事也就被留在了故地。躺在草地上遥望远方牛羊成群,那个跛着脚的佝偻身影从眼前的阳光里穿过才让我再一次想起他的事,试探的叫了他一声,不曾想果真就是他,迷茫的眼神传递着他并不认识我的信息。他还是黝黑的皮肤,但脸上已满是皱纹,头发花白。这些年他一定生活的很辛苦,但我以为在这个他曾梦想的地方,他应该是开心的了。

这却是最后一次见到他。那些年的故事也是后来听别人说才知道,一年一年的寒冬让他不知什么时候咳嗽不断直至肺痨,渐渐停了牛贩生意。不读书的京生进城打工遇上老板的女儿,被丈母娘嫌弃有个拖油瓶的哥哥,还不是亲哥。桥生知道后一个人悄悄离开,对他来讲是埋尸故里还是客死他乡都是一样的,那就去看看曾千万次梦想的地方吧!

当同来的老乡带回他的骨灰时,京生大哭,彻底与那城里的女孩断了关系,然而这一切已经与桥生不再相关。或许比起魂归故里,他会更宁愿在这片广袤的天地间呼吸自由的风。这样短短的一生他得到了什么呢?是被抛弃时的重生,是短暂的宁静的生活,是为一个人艰辛的生活,还是那不长久的自由,都不会再有人去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