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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笔画长安

发表时间:2020-08-21

【www.qg13.com - 关于长安的情感说说】

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十笔画长安,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三千红尘路,寥寥九州土,长安于我意何如?题记

长安,长安,长久平安。不知何时,于西安,我更喜欢的却是长安这个名字。

接连几天,这座城似乎对雨有着莫名的吸引力。绵绵不断的秋雨打湿长安,打湿这繁华的长安,亦打湿这停留在岁月里古老的长安。头顶细雨,一向在小雨下不爱打伞的我,就这样静静地漫步在雨中,描绘着长安。这座城,没有杭州那传说中的断桥,没有北京辉煌雄伟的故宫,没有姑苏城宁静的阁楼,亦没有青石板阶路和烟雨中的小船。可它的美,是金戈铁马中的美,是盛世烟花下的美,是带着三分惆怅,三分墨香,三分淡然的美。天边正夕阳,勾起一抹霞光,无关风月,只为这座城带给我的记忆如常。

未央的歌舞映着半世风华,骊山的秀美衬着老树枝桠,鼓楼的沧桑绘着岁月如画,阿房的宫灯照着千年繁华。长恨歌诉说着流传的神话,十三朝古都依旧美丽无瑕。长安的酒酿出那故事发芽,长安的雪落下那宁静淡雅,长安的歌唱出那冬春秋夏,长安的风又吹入谁家?

这一笔落下,流散在天涯,凄美的白墙墨瓦长安已无话。

这一笔落下,满城竟飞花,清香的半盏早茶长安城不答。

这一笔落下,流年叹书画,晕开的笔墨纸砚长安亦归家。

这一笔落下,几番留蒹葭,憧憬的渔歌唱晚长安无荣华。

十笔画长安,待到日落再观赏,那星光璀璨是我最爱的模样。抬头望,这座城,十笔的长安勾勒尽繁华与沧桑。那一瞬间,似看到其多年前的容貌。

吾乡长安,长久平安。

情感一生延伸阅读

梦回长安


如果一个人记得住前生的约定,想必,那人那地那情一定是你魂牵梦萦着的归宿。不是非得相见,才会别亦难,有些情感,也许只适合怀念,见与不见,依然。然而,一朝相见,那便也成了永远挥之不去的挂牵。若能再许我一个惊艳的梦,无疑,我的梦里一定是重回长安。

还是去年秋,那般丹桂飘香,枫叶如洗的季节,文人大抵更喜欢的事,或是在风和日丽的阳光里,漫步于秋的怀抱,享受这诗意的秋所特有的静谧与清宁,抑或是倚窗而坐,循环一段轻音乐,任灵魂徜徉在悠悠书香里,自在,如是。

而我,则是选择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一身便装,怀揣着期许与迷蒙,我便踏上了远达长安的列车,这是我与网络的第一次会面,也是目前唯一的一次。漫游网络四五载,从未想过,我会以这样的方式定格一段情感,什么山盟海誓,什么天长地久,都在相视一笑的那一刻,全都灰飞烟灭,只留下,我与你的笑脸。

我的笔下流露过无数种情感,或深情款款,或缠绵悱恻,或高山流水,也曾说好了,踏遍千山,趟过万水,只为寻你,今生的梦,大都是关于爱情。到最后,我朝思暮想的爱情原来确只是一个遥遥的梦,而你才真正是我梦的归宿海砂成石,一个善良有爱,率真坦诚,也敢爱敢恨的女人。

关于相见,我没有构想过太多的剧情,但我想大概也不会是惊鸿一瞥。尽管那时,相识也并不长久,只见过一张照片,通过两三次电话,率性的我遇到坦诚的你,二话不说,我便为了一个未知的约定,寻你而去。只因心里早已把你视作亲人,不管相识何处,只要心中有爱,想必都是温暖的家。

去长安的路,说是长途跋涉,一点也不过分。次日中午抵达,姐姐早已开车在等候,相见时,只彼此寒暄一句,却毫无陌生感,好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在车上,我们细细碎碎地聊着,这也是我至今去过最远的地方,第一次来到传说中的长安城,按捺不住心中的古典情怀,看到那一排高高的古城墙,心里不禁一阵欢喜。脑海里回旋着的是电视剧里经常出现的长安城繁华之景,我竟身临其境,恍若如梦。

来到姐姐的家中,可口的饭菜早已摆放在案,虽不是很宽敞,但却切切实实能让人感受到这一份家的温馨。从窗望去,外面是一片环境清新,整洁有致的小区,三三两两的行人在晒着太阳唠着家常,好是惬意。不禁暗暗感慨,如姐姐这样一个温良有爱的人,住在这般怡人舒逸的环境里,这种幸福不是在别人的眼里,也在自己的心里吧。

姐姐早已为我预定好了酒店,那也是一家古朴古韵的酒店,整体装修皆透着一种唐朝的气息,大概是因位于长安古城的缘故吧,她也心知我喜爱古典。不仅如此,站在偌大的房间里,向窗外探,前面是姐姐的儿子所就读的学校,后面就是姐姐家的小区,方便许多。

那一晚,姐姐开车带我游览西安。我的心始终按捺不住激动地想要拥抱这座古城的一切,我不止一次地想象着梦回唐朝,终于有一天,梦想成了真。走在回民街,环望着这里来自全国各地的人,和一切带有古典意味的玩物,游览了古状元的府邸,也感受一回古代人的生活,站在钟楼外,欣赏西安夜景,梦幻却又那么真实,美丽却不矫揉造作。听外国人轧糖的憨笑声,品味西安小吃羊肉泡馍,驻足在古代服饰小饰物间,姐姐立即买下送了我一把江山美人的折扇,所到之处,她一直都站在我的身后,看着我尽情地享受着这一切,自己则负责买票结账,指点文化,默然地就在我的心里种下了一抹安心。有她在的地方,我就永远不会迷路。

累了,我们就在环境优雅的哈根达斯店歇脚,姐姐对我说了一句:爱她,就请她吃哈根达斯。这是哈根达斯的广告语,也是她想对姐妹说的话。诚然,人到了一定年纪,爱情并非可有可无的东西,但一定是一个安稳温暖的归宿,那是褪去了缠绵悱恻的甜蜜后共建的一个家,一个风雨不倒的怀抱,正如姐姐和姐夫的感情,我所见到的,他们之间话语不多,更别说是甜言蜜语,但却感情深厚,不可分离。

这也是一个幸福女人的标志,有了家的根,她才可以游刃有余地投入在自己的小世界里,不会担心迷失回家的路,因为有爱人在身边的陪伴。所以,于她而言,所看重的莫过于姐妹之间的感情,无论姐姐还是妹妹,姐姐她说过:只要是我心中认定了的人,一定是一辈子的,我不会轻易地交心,一旦交了你这个姐妹,必是用心对待的,而我,则是亲身见证了她的心、她的情以及她所倾予我的爱怜。

后来,我们在江边漫步,听着远处传来的古典音乐,触摸着古时的旧迹,那一刻,你我都成了画中人。彼时,谈谈天,不觉又到鼓楼旁,回去又经大雁塔,周身一片火树银花,眼里竟回溯到君临天下的场面,心想生活在这样的地方,真好。

那一夜,我们相对而坐,聊了许多,你给我说,住在你心中的姐姐们,以及你与她们的故事。我这样耐心地倾听着你心里的故事,感受着你的悲喜,那夜,注定欣喜难眠

我在西安的时间不过短短三天,但在我人生的轨迹上却写上了重重的一笔,此后是一生铭记。那三天里,我依约去了赫赫有名的兵马俑和华清池,也许不去过这些个地方,也不算去过西安吧。其实,若是时间足够,西安这座古城,细细约摸,那里的风景名胜不下百余处,历经过的朝代也非他城能比,因此,那里的文化古韵,是你我一生也到不了的境地。

一路上,我们见证了西安事变时的痕迹和蒋介石旧址,惊叹了古代人聪明智慧的结果兵马俑的壮观,感慨着华清池里杨贵妃的凄美,遗憾的是,我们是白天参观,未能在晚上欣赏到有关杨贵妃的戏剧。不过,我的心仍是感到十足的充实,因为只要和姐姐在一起,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不会感到迷茫和孤寂,那都会是一种温暖的归依。

美好的事物总如昙花一现,盛放时美若惊鸿,凋零时无声无息。不过还是要感谢命运,有些人穷此一生也不得相见,而有的人于人群中只消一眼,便是永远。感谢缘分,我的一生,终究还是刻上了你的影子,也许相见时难别亦难吧,那天离别,竟不见姐姐的身影,是姐姐那帅气懂事的儿子拎着行李,送我踏上回程的火车。那一刻,我并未流泪,只是总也抹不去心中那隐隐的哀愁。那种失落并非是因姐姐她没有亲自来送我,而是我明白,她也不愿见到这种离别的场面,所以站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默默看着我离开,离别总是伤感,回程的车上,我不禁沉思良久。

想起姐姐临别时那晚,对我说的:也许这次相见之后,不知何时才能再见面,也许下一次就是在你的婚礼上了,她说,心里早已把我当做女儿一样地疼爱,等你出嫁时,我就作为你娘家人,看着你幸福。每每念此,我的心里便充满希冀,暖暖的。

今已是一年冬,我们相识相见一年有余了。尽管此后,许多人许多事早已时过境迁,而你我终究还是彼此心中的人儿。看吧,前几天还给我留言说:你小样儿好好的,姐永远爱你!我会心一笑,我又何尝会忘了你。

也许每个人心里都有一种怀旧情节,仿佛最初的相遇,永远都是最美的。无论老去多少年华,我们能记住的,始终是泛黄的昨天。有时候,翻开一本书,看到扉页里夹着的一枚落叶都会欣喜万分,因为叶脉上镂刻着岁月的印记,也留存着往日的温情。

尽管已是那年秋天的记忆,偶尔翻开,依旧这般清晰。转眼间,落枫铺满你我曾走过的小径,飞雪落在肩头,而我的目光却始终在远方,远方

后记:

辗转了一年多,才缓缓写下这篇长安之行,是在这样的一种心境里。似水流年,流不走我对旧人的思念,这样的季节,无疑又掀起了我的怀念。同城邂逅有约,还有快乐姐妹相约看海,春暖花开时,于此,我便毫不迟疑地记录下我的第一次与网络的交集。不管相识何处,真诚就有收获,有爱就是温暖,如此,人生才不致孤单漂泊。旅程如风,我们就是风中的一粒渺小,许是微尘,许是水珠,许是花叶。可终有驿站,会收留漂泊的你我,那便是爱,那就是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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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安·印象


渭水收暮雨,处处多新泽。宫苑傍山明,云林带天碧。这就是你吗?最美的长安。

不似金陵的紫气红尘,六朝金粉,不似洛阳的雍容富贵,纸醉迷金;不似江南的缠绵悱恻,阴雨绵绵。长安,褪去时代的浮尘,流洒着高贵而不脱俗,典雅而又素朴,喧嚣而又静谧,展现在世人面前。

初始长安,是在一篇篇精美的诗文中,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荡漾了多少相思眷恋,总为浮云能蔽日,长安不见使人愁流转多少忧国之悲,长安古道马迟迟,高柳乱蝉嘶又夹杂多少肃杀荒凉。此际,长安如同夏日的百花园,缱绻绽放不同的姿态,蕴育不同的风流,美得令人心醉。

从周朝的萧条到汉的盛统,从隋的荒淫到大唐的繁盛,它一直静默无声,俯视尘世的风起云涌,静看沧海桑田的变迁,一代又一代消逝了,长安却风韵不减,永持它独有的美丽。

长安,听起来就有一种安然的感觉,长是最美丽的字眼,长信、长门、长相思,哪一个没有读起来感觉齿颊生香?安字更不必说,哪一个心染红尘的人不爱那一份安适祥和呢?

长安,它包罗万象,自身却近乎只有一种本像。长安可以是闺阁中的女子登高远望,看到满城烟柳惋息悔教夫婿觅封侯,是金戈铁马的义气男儿壮言不教胡马度阴山;可以是疏淡清远的诗人对山吟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是忧国忧民的士人凭轩涕泗流的悲痛。但长安,永远是长安,那个清新脱俗的底色从未改变,与时代无关,再多的尘俗蒙蔽只消一场春的细雨,夏的落花,秋的冰霜,冬的飞雪,便又显现出惊世的美丽。蚤是伤春梦雨天,可堪芳草更芊芊。不然,怎能引得文人墨客梦中也驻足不前?

多么希望前世遇见长安,惊鸿一瞥便忘却心神。那飘落在肩的梨花似雪,是心间邂逅的印痕,抹不去的惊世芳华。

长安是一首诗,宛如清歌,不施粉黛,不流饰彩。在天河的流波中,借一片月光吟诵,带着七分素雅,三分安然。

长安泪


一骑红尘妃子笑,无人知是荔枝来。题记

长安都市,繁花似锦。紫禁城内,笑语连篇。

她,是今晚咸宜公主的伴娘。她不贪图富贵,他不想要宫中锦衣玉食的生活。

也是因为养父的官阶低,她默默地走在伴娘队伍中,做好了一个陪衬应该做的所有。

台上,几个高高正坐的皇族们笑语盈盈的看着下方,嘴角不时涌上一抹笑意。也许是天意,亦或是人为,她的气质终究还是不可掩饰,即便是努力为自己玉制的身子裹上一层尘土,但玉的光泽还是那么温和大气,艳压群芳。

唐玄宗把玩着手中的酒盏,略一抬头,那娇弱的身影袅袅婷婷,夺人目光。白皙脸上微微渗出几滴汗珠,不知是因为紧张还是殿内潮热。

等一下。一个柔媚的女声从上方传来,眼角含笑,口若朱丹,你就是那杨家的女儿吧,生得真是俊俏。

她慌忙从队列中站了出来,微微行礼,民女杨玉环,参见娘娘。

皇上,正好瑁儿尚未娶亲,不如把这姑娘赐给瑁儿吧。殿上女子轻轻一笑,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更加妖娆,美得令人不忍移开视线。

她身子一震,却也心头一舒,毕竟,皇上没有看上她,到不至于踏入宫中那一趟浑水。

唐玄宗的脸色开始凝重,他喜爱这名女子,并不想把她拱手让人。

皇上,您可应允?武惠妃微微起身,露出一副娇嗲的面容,皇上~

玄宗收起了对她炽烈的目光,宠溺的看着身边的惠妃,好好,朕答允就是。

她,就这么莫名其妙的成了寿王李瑁的妃子。

她与他相许,相识,相知,相爱。换做旁人,一定会问:咦,怎么不是最后相许?

她,什么时候有了选择的权利。

几年后,她更加美丽,眉眼含笑,膝下也已经有了两个可爱的孩子,他们已经能唤她娘亲了。

满城桃花,倾城芳华,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玉环,父皇说过几天带我们去泡温泉,开心么。李瑁从容地走了过来,微笑着握住了她温润如玉的手。

自然开心。她反手握住他的手,轻轻依靠在他的怀中。

皇帝摆驾,众人跟随。杨玉环与李瑁自然也在其中。很快他们就到达了温泉胜地。

玉环,我不便跟随你,你去吧,小心一些。李瑁把她抱下马车,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脸颊。

放心吧。她从他的怀中滑下,留给他一个美丽的微笑。

她被宫女带往温泉处,轻轻褪下一身衣物,满头珠翠也被她玉手轻轻摘下,一袭白衣为她遮羞,带有几分出淤泥而不染之意。

她支开了身边服侍的宫女,不知为何,她不喜欢身边总有人看着她。她脱下白衣,轻轻迈入泉中,那种温暖的感觉让她很舒服,随着时间的延长,她吹弹可破的脸上也升起一抹红晕,带有几分羞花之貌。

她轻轻从浴池中走了出来,用身边的丝绸擦去身上的水珠。

玄宗正与惠妃玩着捉迷藏,正与惠妃玩的愉快,竟闯入了杨玉环的浴池。

啊!一声惊恐的叫声吓了玄宗一跳,他抬眼一看发现她的儿媳正在沐浴,而他却误打误撞的闯进了她的浴池。他打量着她,她肤若凝脂的肌肤上带着几滴水珠,惊恐的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他,曼妙的曲线无法遮蔽的暴露在他面前。

也许吧,也许他喜欢上了她,他想占有她。这个念头在他心中恐怖般的生根发芽。

开元二十五年,武惠妃殁。

玄宗悲痛欲绝,郁郁寡欢。他想起了杨玉环,他决定收她为妃。

寿王瑁妃杨氏属太后忌辰,永怀追福,以兹求度,雅志难违宜度为女道士。

一道圣旨,让杨玉环如同五雷轰顶,但圣旨下,其他人又岂敢多言。她,已经要离开李瑁了。

环儿,对不起,这是父皇的圣旨,我护不了你李瑁眼中含泪,双手不只是因自责还是气愤在微微颤抖。

没事,谢谢你的照顾,我爱你。她潇洒的走了,走的那么大气,那么美丽,那么妖娆,但又那么凄凉。

兴庆宫内,金碧辉煌。

你来了啊。天子威严,高高正坐在檀木椅上。

圣旨下,岂可有不来之理?他应该也是希望我来的吧。她笑着,笑得那么淡然。

你知道了?他的语气有些不可思议,看她的目光也变得更加炽烈。

她没有回答,只是转身望向远方,天空的蓝色,那仿佛能吸走人灵魂的纯净的蓝色,此刻,也带走了她所有的思念。

朕赐你封号太真,愿你诚心为太后祈福。他也大步地走到他身旁,与他擦肩而过,我会好好对你,不会像他一样。

这句会,在风中飘飘渺渺,飘进了她的耳中。

五年后,他娶了她,封她为杨贵妃。

李瑁,也已经有了新的女人。

她还是那样的美丽,岁月抹不去她的容颜。他在她耳畔许下的诺言达到了,她已经是贵妃了。

她喜欢与他一起去赏花,他总会温柔的为她折下一枝桃花,这花,可以衬托的你更加娇美。而她,总会略带怒气的_视着他,眼中含笑。

那温柔的话语一点一滴的渗入她的伤口,悄无声息的治愈着她。即便,他大她三十岁有余。

此刻,她温柔的倚在他身边,轻声问他:我,和江山,你选谁?

选美人。他坚定的看着她,一脸宠溺。

她脸上的笑意更浓了,索性钻入了他的怀中。他轻柔的拂去她脸上凌乱的发丝,问她:过几天,我带你去华清宫吧。我还没有好好的陪你玩过呢。

好啊。

的确,他选择了美人,以至被世人称为昏君。

皇上,都告诉你不要喝那么多酒,喝多伤身。她紧紧搀扶着玄宗,生怕一个不小心就把他摔在地上。

他没有回答,只是折了一朵木芍药递给她,轻轻为她带上,还不忘抚摸一下她的发丝。都说萱草可以忘忧,这样的香艳更能醒酒。

玉环脸颊一红,没错,这木芍药的确极美。

他没有反驳,没有说话,只是淡淡的望着她,望着她那倾国容颜。

别看了不知是不是被盯得难受,她幽幽的吐出了这句话。

还看

园中,阵阵欢笑声传来,那么动听,那么温暖。

没有人的一生是幸福的,就像是在湖面上微微浮动的莲花,身上也会有蜘蛛趴在上面噬咬,在他们的身上结网,直到他们枯萎,凋零。

新年已到,玄宗大摆酒席,宴请众皇族。当然,李瑁也在内。他还是一如既往的风流倜傥,雄姿勃发。但他身边的人,已经不是她。

她清楚的看到,她从马车上下来,他紧紧搀扶。外面寒风凛冽,她微微发抖了,他为她贴心的披上一件披肩。昔日,他们也是如此。

她不愿再看下去,这样的场面脏了她的眼。

也许是孽缘,他们还是相遇了,在家宴的中途,两人不约而同的出来透风,不期而至的来到凉亭处。

参见贵妃娘娘。他面色平静,微微行礼。没有丝毫的停顿之意,仿佛他们以前一直都是母子关系,并无逾越。

免礼。她脸上一抹苦笑,却也很快的认清了他的本质。

她怎么会不知道,她被抢去当了她丈夫的父皇的女人的原因。

白雪飘进她的眼中,在她的眼中融化成水,略带一丝苦涩的味道。她漠然的望着飘飞的白雪,如同那年的冰冷话语一样,飘进她的世界里。

公公,您说父皇看上了我的妻子?他站在烛火下,幽暗的火光映照着他英俊的侧脸,但却显得有些恐怖。

是啊,皇上这可是日思夜想,为了您的前程,您可以把您的妻子送给皇上,这江山不久在您手中了么。一个贪婪的太监站在他身旁,数着自己手里的一把银票,眼睛都快笑出泪来。

李瑁没有说话,她在江山与自尊中挣扎着,没人知道他的选择,但事实,证明了他的选择。

呵呵一声轻快的笑声从他嘴里飞出,娘娘可是思乡,怎么赏雪赏的都流泪了。

她回眸一笑,妩媚的擦掉她脸上的泪,没什么,只是有些碍眼的东西,不小心钻到了我的眼睛里,融化成水罢了。

他身躯一震,觉得面前的人显得越发阴暗起来,就连她的妆容都变得暗了起来。

我不会让你死,我会让你平安的度过余生。即便,你把我拱手让人。她清冷的话语再寒冷的天气中被冻成冰锥,一锥一锥地扎向他的心里。

我护不了你,你恨着我,也是好的。只可惜,这话她这辈子都听不到了。

雪,没有停,纷纷洒洒的飘向了世间的每一处。

安禄山以诛奸相杨国忠为借口,突然在范阳起兵,惊破了唐玄宗与杨贵妃的美梦。转瞬之间,洛阳失陷,潼关失守。

皇上,我们会死么。她蜷缩在他怀里,瑟瑟发抖。

不会,我会保护你的。

很快,她听到了这样一句话。

国忠谋反已被诛杀,贵妃不宜供奉,愿陛下割恩正法!

她没有害怕,没有畏惧,没有悲伤,只是淡淡的问,你答应我,说我和江山,你选我。

世间,在没有比这更凄惨的问题。

可是,你问我的是选择,是在江山与你之间的选择,而现在的我,没有选择。

那,就让我死在佛堂前吧。

她清丽的身影永远的消失在了天地间,她眉目含笑,丹唇微启,露出几颗贝齿。没有人知道她是怀着一颗怎样的心走向死亡的,玄宗看到,她满是释然的表情,在她的脸上,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对不起,再也不能为你起舞了。

自此,杨玉环也被冲淡在历史的洪流中,她的这段爱情历史,也被后人所猜想,编成了一段段的浪漫传说。

枕画


“你若不怕,就跟我走吧。”

君陌钰眉头一皱,语调毫无起伏。他在君家素来以怕麻烦之最著称,今儿居然在路边捡了个女娃,甚至连这女娃的姓氏都未曾问起。

这条街道是大长安城内最繁华的街道,富绅官贵、皇亲国戚的宅院参差布落极尽奢华。她选了这条街来跪,也是必然的。

君陌钰了然挑眉,这条街上各式各样的骗术他见了不少,虽说不得火眼金睛,倒也不会轻易被骗。现下,他心中已有八成觉得这女娃也就靠着这身麻衣素服来行骗,索性连这女娃的名字也懒得问了。这女娃也怪,看模样约君豆蔻之年,虽身着麻衣素服,却不见眼眶里有一滴眼泪花花。

大街上往来人群众多,中也不乏达官贵人的公子小姐起了怜悯之心,愿意带她回府。君陌钰的马车未出现之前,却不曾见她的目光停留在任何人身上。

无论如何,她总是一声不吭。

次数多了,便有人开始对她指指点点,她依旧不语。

她不似旁的可怜人儿低眉顺耳。跪在地上,却比旁人正襟危坐更让人觉得难以靠近。是以街上众人只是在远处咬耳朵,过了许久觉得无趣,也就散了。

直到,那驾青龙木雕刻着繁复图案马车,被一匹绝尘拉着,从朱雀大街街尾,缓缓经过她跟前。

她魔怔了一般,冲到马车跟前伸手拦下了马车。绝尘虽为良马,毕竟也是畜牲。因这女娃突如其来的举动而受了惊吓,扬起前蹄开始嘶鸣,越发不受控制。

赶马车的小厮无法控制躁动的绝尘,从马车上摔了下去。这匹白马中了邪一般扬起马蹄朝女娃踏去。

女娃也不躲,甚至连眼睛都不曾闭上。

围观群众开始小声惊呼。

“天呐!这是要出人命了呀!”

“这姑娘是傻了还是瞎了,躲开啊!”

马蹄落下的同时,一直在马车内一言不发的君陌钰,眨眼之间捞起门帘抓住了缰绳,把绝尘硬生生拽到另外一边。

众人哗然。

并不只因为他救了那女娃,更因为他的面容……如恶罗刹一般!

女娃见君陌钰出手制住了发狂的绝尘,嘴角微不可查向上勾了一下,清澈的目光停留在那张让人看了夜不能寐的脸上。

“请让我跟您回君家。”

原本已经快散去的众人再次哗然。

“这丫头莫不是真傻吧,唉,可惜了一个好女娃。”

“哈哈,踏进君家门的女人非妾即妓,这丫头约莫是疯了!”

直至周围议论声平复后,君陌钰才缓缓开口。

“你可听清了他们说的话?”

女娃目光灼灼,跪在地上脊梁却笔直,只见她灿然一笑。

却道:“未曾。”

于是,便有了开篇一幕。

“为妾为妓何足惧,只有君家,才能助我完成夙愿!”

女娃声音清冽,与君陌钰相较之下竟有过之而无不及。

“哈哈,好!有我君家人的骨气!”

君陌钰爽快一笑,牵动着那张本就可怖的面容更加狰狞。

小厮慌不迭从地上起来爬上了车,恭敬地从君陌钰手上接过缰绳,扬起马鞭赶着马车继续往街头的君家大宅去。

“想进那个门,就跟上。”

马车里飘出一句依旧毫无起伏的话,跪在地上的女娃缓缓起身,拍了拍膝前的尘土,将那一身衣服稍作收拾,才快步跟上马车离去。

繁华的朱雀大街又恢复了往常的热闹,刚才一幕如每天都会发生一般,平常到不足以成为大众的谈资。

君家的红木大门紧闭,也无人在外把守。君陌钰下了马车后,小厮将绝尘往旁边一牵便不见了人影。君陌钰回顾女娃,却见她淡然站在台阶下,丝毫不为这眼前的气派所惊。

君陌钰冷声道:“你站在这里,不要动。”

待女娃点头应允后,他绕到右边石狮的身后,将石狮后脚稍稍往外挪了挪,随着古老陈旧的吱呀声,君家大门缓缓打开。

白驹过隙,匆匆而已。

十年弹指一挥间,当初的小女娃已出落得曼妙婀娜。

她有了新的身份:江南名妓。

是夜,歌舞婆娑,纱幔条条。

她一身轻衣罗衫,纤纤玉指拨动秦筝。

曲子日日不变。

她朱唇轻启,唱:“十洲云雨,红笺难寄。云尽处客行千里。旧砚新墨,归鸿无信。楼外微雨临窗滴。凭栏见林花谢春红,白驹去无踪。

勾栏苑多官宦子弟、风流公子,她这一弹一唱一低头,且娇且柔,佳人绝色也。

堂子里坐的凝神观望,雅厅里坐的凭栏而眺。

她不为所动,一如十年前。

“左相之子好美色,你此次任务是取得他的信任,以此获得左相通敌证据。”

这是君陌钰—如今君家掌家的命令,也是能助她完成另一使命的绝一途径。

她眼睑低垂,睫毛抖动。

十年来,君陌钰朝夕陪伴,那个恶罗刹般的男子,却有着如玉般清冽的声音,多少次梦回时,她耳畔回响着初遇时他与她的对话。

他教她武功,一次次试炼时将她打得浑身青紫,口流鲜血,却在试炼完后给她上等的金疮药,他次次蒙着眼也要亲自替她上药,她总闻他微不可查地叹息。

她执行任务,危险也好平安也罢,回首时他的护卫总在不远处站定。

他出门远行,回府时在第一时间去看她。

然而,也仅仅如此而已。

并未发乎情,而却止乎礼。

大抵,她思慕于他

。却不知从何而起,因何而深,又如何是好。

门庭喧闹。

是他,她的目标出现了。

于是,她停手。松了松肩上的薄衫,袅娜而上。

略欠身,道:“左相公子今日乃枕画入幕之宾,有礼。”

公子一脸欢愉。

美人投怀,岂能不乐。

左相公子放荡,几欲俯身亲她,她赔着笑,柔若无骨地撘上了公子的肩将他推开,娇笑道:“公子怎如此着急。”

那公子“嘿嘿”一笑,又倾身上前。枕画不怒,左右这次任务要出卖色相,这左相公子长得亦无甚大碍,索性便由他。

“公子不妨喝酒助兴?”

左相公子如此方才坐回原位,眼里依旧充满情欲之色,嘿嘿一笑,道:“好,好,姑娘说甚就是甚。”

酒过三巡,公子急急出门如厕。

枕画斜倚在榻上,无聊地绕着发丝。公子很快便回了雅室。将她衣衫褪尽,便放下了帷幔。

一朝承宠夜专夜。

公子似被枕画迷了心智,竟替她赎了身,养在一座别院。

她也矫情,替院子题词“明月照枕画,闲听夜风斜”,小女儿姿态,一览无遗。

公子宠她,知道她爱朱雀大街晚烟堂的胭脂,便请了晚烟堂的匠人到这别院,只为她一人研制新样式;

知道她爱青龙巷客似云来酒楼的水煮肉片,便也将那厨子一道请了回来。

某日,公子不知从何处搬来枝叶葳蕤的蔷薇种在院中,还躬身为它搭了花架。

她素来习惯隐藏情绪,如今却为之动容。

从无人对她这般上心。

时日多了,那别院成了枕画的地盘,那里的入门客,都因为有她的喜好作一技之长。

公子如玉,多情亦专情。

入住别院一月有余,枕画将公子对她的好实打实记在心间,她并非凉薄之人,受人恩惠千年记,这公子对她如此之好,她又如何能开得口?

她眼闭心横。

“大不了我便用下半生长长久久伴他左右罢。”

一夜风流后,她薄被蔽体,媚眼如丝,风情万种。

犹豫着说出了目的。

公子二话不说,应允。

她背对他,突而怆然。

又过月余,她偶然发吐。公子极为担忧,差人去请了郎中。

隔帘诊脉许久,郎中收线,对公子抱拳笑道:“恭喜恭喜,夫人这是喜脉。”

他愕然,她亦然。

至此,枕画心中早已将君家命令置之度外,将君陌钰藏于心底。

她仅是区区女子,现已为人母,为了孩子,她不想再涉足险恶江湖;她已有了那人的孩子,便从此,将君陌钰当成心口抹不去的朱砂吧。

那一晚,屋外雨落如瀑,嘈杂扰人,屋内烛火跳动,忽明忽暗。

枕画在灯下缝一件虎头衫,灯火欲灭,她挑了挑灯芯。

门被撞开,公子满身是血。跌跌撞撞几步,轰然倒下。

她吓得几近晕倒,大声唤来下人将他抬到床上。

她坐在床沿看着他,面色如蜡,唇色惨白。

终于,哭了。

是担忧,委屈,害怕,以及内疚。泪无声而下,滴到他手背上,仿佛找到了归宿,不再流动。

他的手动了动,眼睛缓缓睁开。瞧见她哭,便吃力地抬手,为她抚去了泪痕,轻语道:“别哭,我没事。”

一阵咳嗽…

枕画胡乱抹泪,笑道:“我不哭,你没事。”

公子微微牵动嘴角,枕画突然发现,他根本不是那个平日与她相处的左相公子!

君陌钰曾说,左相公子下颚有一颗痣。朝夕相处如此之久,她日日都能见到。而今日,他那颗痣如何不翼而飞?

“你是谁?”

她起身,退出几尺,警惕地问。

“假扮果然容易露出马脚啊…”公子躺在床上,无奈地笑望床幔。

“丫头,你怎么能听不出我的声音…”

枕画杏目圆睁,难以置信。

“君…陌钰?”

这是她第一次直呼他姓名,却不想,也是他能听到的最后一次。

君陌钰了然挑眉,与十年前一般。

“左相府高手如云,我怕你任务不成而受伤,又怕左相公子轻薄于你,怕这一生不能拥有你丝毫,怕你的笑落到他人眼眶,怕你哭时我不在你身边,怕不能时时刻刻将你放在身边。于是,我想了这么一个办法,丫头,你觉得,好与不好?”

又一阵咳嗽…

“别说了别说了!”枕画捂耳,摇头打断。

“丫头,你看看我…看看我…十年了,抛开丑恶的人皮面具,这才是我真实的模样,我怕…我怕…君陌钰从未怕过何事…如今,却怕不能与你偕老…”

她抬头,与他双目对视。只一霎,便又泪流满面。君陌钰抬手,终于又无力地放下。

“丫头,我一直以另一个人的名义爱慕于你,是我此生做过最怯懦之事,此后…若我不能留于世间,你便丢弃这腹中孩儿,另觅良人。我在钱庄放了一笔银子,就当做,你的…嫁妆,这,便是信物…”

他指了指腰间玉佩,眼中含泪,却未落下,怔怔地看着枕画小腹,叹气。

“我不!你若死我绝不独活!你伤在哪里,你告诉我,我去找大夫!”枕画回坐床沿,终于握住那双她梦寐以求的手。

“丫头,你别走…左相通敌证据我已拿到…你不必再忧心。我的伤,小

到皮肉,大到五脏六腑,华佗在世也救不回的…丫头,你…仔细看看我…往后的时日太长,我怕你将我忘记…我不想就这样死去…丫头,你…爱我吗…”

尾音渐弱,眼泪终于落下,君陌钰再次抬手,抚过枕画眉间,双眸,鼻峰,嘴唇,最后…直直落下。

枕画不语,泪已满衫。

良久,才崩溃道:“我爱你啊…从你将我带入君家那一刻,我便将心系在了你身上,君陌钰你听着,你若是死,便是要了我们娘俩的命!我绝不会独活…你听到了吗……”

只是,他再听不到了。

枕画双手捂面,痛哭出声。她爱的人,原来也爱着她。可这份爱,为何这样短暂,短暂相依过后竟然是生生世世的天人永隔!

他已没有呼吸,面色却突然变得红润,仿佛只是睡着一般。

原来,爱能穿越生死。

五年后。

她一身素衣,坐在早已如盖的蔷薇花架下。

眉若远山,瞳剪秋水。

“娘亲,今日便是清明了,爹爹还在等我们呐。”糯糯的童音夹杂着无邪的天真,小娃娃摇晃到她跟前,扯了扯她的衣袖。

“钰儿乖,爹爹可调皮了,让他多等等我们,不急。”

她眼波流转,满脸宠溺。

“娘亲总说爹爹调皮,为什么呀。”

“因为…爹爹总是和钰儿玩捉迷藏呀…等钰儿长大成人了,爹爹才会从那里出来跟钰儿相见,所以,钰儿要快快长大…”

"如今天下战乱连连,为师让你出谷也是情非得已啊。"

隐幽谷内,白芷抬手轻抚过女娃头顶,一脸慈爱。

女娃扬起头,眼珠子俏皮一转,咯咯笑道:“师父你啊,总这样不放心徒儿。徒儿此去是为了替百姓化灾解难,师父不是说,君家有个名唤君陌钰的男子,能够阻止这场更朝易代的浩劫么?”

白芷捋了捋袖口,沉沉地叹了口气,低声道:“也罢,你去吧,切记三个绝不可。绝不可缠绵俗世、绝不可暴露你是幽谷弟子的身份、绝不可对男人动情,天下男子,皆是薄情寡义之人!”

女娃笑道:“师父,并非所有的男子都是薄情寡义之人。”

“师父,这天底下并非所有男子都是薄情寡义之人……”

完。

书中画


书中画

“凌萱,到学校了吗?”公交车在夜幕之中缓缓行驶着,一个男生坐在座位上拿着手机打电话。他的脸庞随着车的行驶路灯照得忽明忽暗。

“还没呢,快到了。”凌萱已站在车站昏暗的灯光下,行李箱立于她身旁。

今天是她去高中报道的第一天。由于这是所封闭式的高中,所以她将在这所学校度过新的一学期。打给她电话的是前不久刚和她在一起的男友萧枫。萧枫已经高三了。虽然他们没有在同一所高中,但他们打算共同努力,考上同一所大学。

“我的天,为什么这里这么人烟稀少啊。”挂掉了电话,凌萱拖着沉重的行李箱,轻声嘀咕着。

的确,虽然现在已是晚上,但也不至于人迹罕至到这种地步。好歹,这还不算是郊区,而且离市中心应该没有很远的距离。只有一个女生站在大马路上还真是诡异啊!

呜呜呜,早知道这样她绝对不会报考这所高中。

独自一人塞上耳机听音乐,拖着如同千斤重的行李箱,慢腾腾地挪步于宽广的马路上。终是看到了学校,她不禁面露欣喜。

校门口站着一位值班老师。凌萱很有礼貌地跟那老师打了声招呼。那老师扫了她一眼之后,正欲低头记录,却又忽然抬起头来,盯着她,急急说道:“姓名?”

“凌萱。”

那老师似乎松了口气一般:“你进去吧,405号寝室。”

“好的,谢谢。”凌萱虽然礼貌地回应了一声,内心却忍不住吐槽:“四楼啊!要疯。”

她看着长长的楼梯,算是认命了。

累死累活地连拖带爬地到了寝室,推开门,另一个室友早已在整理行李。

“你好。”凌萱面带微笑。

那室友转头来一看,眼里满是错愕,但那仅仅只是一瞬。她正欲仔细观察,那人的眼瞳中却已恢复成波澜不惊。

“你好。”那人同样报以微笑,“我是叶宁。”

据说这所高中的学生比较少,所以两个人一间宿舍不足为奇。

叶宁是高三的学姐。她们两个虽然聊得很开心。但是,凌萱总觉得有什么地方怪怪的。

这所封闭式高中里的图书馆大得让人意想不到,里面的书几乎样样齐全。

凌萱很早就起了床,她要去图书馆借几本文集。早上图书馆里人不多。她在青春栏目区找书时,手不小心碰掉了一本书。低头一看,是一本米色的本子,但没有图书馆的标签。拾起打开第一页,居然写着她的名字。

或许,有人跟她同名吧。

她如此想着,拿着这本本子,走到了柜台前。管理员不在,她把它放在了柜台上比较显眼的地方。

转眼就到了晚上。上了一天课的她拖着疲惫的身子踏进了寝室。此时,叶宁正坐在书桌前写作业。

凌萱把书包里的作业拿出来放在桌上,突然看到了那本早上看到的本子。

“叶姐姐,这本子……怎么会在这里呀?”早上她明明把它放在了图书馆的柜台上,怎么晚上它就出现在了自己的书桌上?

“哦,是图书馆管理员送来的,他们看那上面写着你的名字,就认为是你的了。怎么了,这本本子不是你的吗?”

“不是我的啊。会不会是跟我同名的人的呢?”

“我之前也问过那人,但他说他查过了,全校只有你一个叫凌萱的。”

这就奇怪了。

她打开本子,发现除了第一页有好像是用铅笔写了她的名字之外,其他书页全是空白的。

她走在教学楼内的走廊上,有些人与她打招呼,有些人与她檫肩而过,然而更多的却是,瞥了她一眼然后立即收回目光急急走去,甚至有更离谱的,有学姐看到她立马逃走了。这使得她百思不得其解。

她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结果一不留神撞到了一个刚走出教室的学姐。

“对不起,对不起。”她这才回过神来,连忙道歉。

“没关系。”那学姐原本还有些不满,听到她道歉了也就不追究。

谁料,当那学姐看清她的脸时,却是大喊:“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什么?”凌萱不懂她为什么这么喊。

突然另一个学姐冲出教室,捂住了那个学姐的嘴:“没事的,小栀。”继而又对凌萱抱歉地笑笑:“不好意思,她认错人了,请不要介意。”

“嗯,好的。”凌萱觉得事出蹊跷,但没有继续追问。

“天啊!杀人了!”宿舍楼内到处传来惊恐的叫喊声。凌萱打开寝室门,刚想要看看发生了什么,就见一女生仓皇地跑过。她连忙喊住那女生:“哎,同学,发生了什么事了?”

“你不知道吗?”那女生停住脚步急急说道,“高二(三)班钱栀学姐被杀了!那个惨状啊。”

“什么?!”凌萱诧异地喊出了声。

“不过,”那女生神秘地看了看附近,见没有人,便压低声音对她说,“我今天晚上一直呆在414,就在钱栀学姐住的415号宿舍的隔壁,可是我没有听到钱栀学姐走出那个房间,她死得那么惨,我却没有听到她的惨叫声,不觉得很奇怪吗?”

“那你怎么会知道她死了?”

“是她房间对面的430号寝室里的林怡学姐,她们关系一向很好,据说她本来打算去钱栀学姐房间串门的,却看到她那副样子躺在地上……”

“是啊……是很奇怪……”凌萱喃喃道。

“那个,同学,我先走了。”那女生话音刚落,便已跑得不见踪影。

叶宁学姐不在,凌萱打算只身一人前往415。

这时415的门口已有不少人围观,而林怡正跪坐在钱栀的身旁哭泣,不时喊着:“小栀,醒来啊,怎么会这样啊!”

钱栀的死状的确如那名女生所说的非常惨,称之为恐怖都不足为奇。她躺在血泊之中,白色短袖衬衫和深蓝色长袖外套皆染上血迹。她的长发非常凌乱,双瞳瞪得老大,嘴巴也张得很大,满脸惊恐,且七窍皆流血。围观的同学们都最终散去,唯有林怡仍旧在钱栀身旁哭喊着。

学校领导与警察赶了过来,将现场封锁起来。

凌萱走到林怡身边,一只手抚摸着她颤抖着的背,一只手递给她一张纸巾:“学姐,人死不能复生,你……”

“我知道。谢谢。”林怡接过纸巾,擦擦泪水,“可是,小栀如果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我的心更难受。”

“没事的,会查出凶手来的。”凌萱安慰道。

“嗯。”

学校因为这件事而放了一个多月的假,再次回到学校已是十一月上旬。

事情渐渐被平息了。然而,杀死钱栀的凶手仍未找到。根据法医鉴定,钱栀的身上没有任何伤口,也没有中毒现象,甚至没有吸入某些气体而导致她产生某些幻觉。

不知不觉到了十一月中旬。凌萱想再问问之前碰到那名女生,却发现那名女生也不知所踪。

最后,却得知了她请病假的事情。

凌萱觉得那名女生请假很正常,毕竟遇到那种事,心里肯定会多少有阴影。

却不料,学校里忽然传来那名女生也死了的讯息。据说她的死状跟钱栀的一样。

事情更复杂了。

又一天早晨,凌萱整理书桌,却再次碰掉了那本写着她的名字的本子。

她拾起那本本子,打开一看,却发现第一页虽然依旧是好像用铅笔写了她的名字,但后面却有好几页不是空白的了。那几页全是图画,一张纸一面图一面空白。她翻了好几次,发现每张图画上都有一个女生的背影,而是那个身影好眼熟。

“我的天,这不是我吗?”凌萱顿然醒悟。

她又急忙重第二张开始往后翻,发现上面画的,居然就是她所经历的事。

她有种莫名的恐慌感。

她拿着这本本子,与叶宁一同来到了图书馆。

“小萱,那个管理员就是上次把这本本子送给我的那个。”叶宁指着两位图书馆管理员中的一位。

凌萱走到柜台前,将那本本子递给他:“你好,请问这本本子是你送到405号宿舍来的吗?”

“405?”那人满脸疑惑,“没有啊,我这学期没去过宿舍楼的四楼。”

“那请问你之前有没有在柜台上见过这本本子?”凌萱仍是不死心地继续追问。

“没有。”那人摇头否认,把本子还给了她。

“这样啊,”凌萱满脸失望,“抱歉打扰了。”

“等等!”叶宁喊了一声,“不对啊,我上次明明看见你把这本本子送到我们宿舍来的,还问高一(三)班的凌萱同学是不是住在这里的。怎么现在说没有呢?”

“那个,我可以证明他确实没有去过405,我也确定没有见到过这本本子。”另一个管理员说话了。

“奇怪了,我记得我明明那天把它放在柜台上了。”凌萱说。

“那可能是别人拿走了然后给了你们。你们误以为他是图书馆管理员了。”

“不可能啊,我分明听到他说自己是管理员的,最主要是跟你长得一模一样。”

“算了吧,叶姐姐。”凌萱不想把事情闹大,“委屈点就当作是你认错人了吧。”

“好吧。”叶宁只好作罢。

回到寝室,凌萱打开本子。果然不出她所料,刚才发生的事全在这本本子上。

这一连串事件的策划者,

到底是谁……

悄然步入冬季,外面寒风凛冽。宿舍楼和教学楼是连在一起的。林萱拎了只热水瓶跑去教学楼一楼打热水。

大部分房间的灯光都灭了,只有零零落落地几个寝室地灯还亮着。

教学楼内只有一楼走廊开着灯。寂静得只能听到凌萱一人的脚步声。晚上就是如此,安静得吓人。

教学楼有两个出口。一个是大厅那里的大门,还有个就是走廊拐角处的门。当然,晚上都上了锁的。

走廊的尽头有个饮水机。不过饮水机上方的那盏灯一闪一闪的,忽明忽暗。她走到饮水机前面的时候,那盏灯却忽然暗了下去,不再闪烁。她凭借着其他灯的光亮去接水。灌冷水时,她感觉好像有水洒出来,溅到了她的手上。她并没有在意。结果,她无意一瞥,却让她惊恐万分!她的手上不是水,而是血!她吓得手一松,热水瓶掉到地上碎了。一摊殷红的血水与热水瓶碎片在地上犹为醒目。她赶紧顺着走廊向着宿舍楼的方向跑,却忽而听到一阵阵的破碎声。她猛地抬头一看,发现走廊的天花板上,灯一盏一盏地碎了,碎裂的灯管玻璃掉了下来,黑暗渐渐向她逼近。她跑到拐角处,发现前面的灯也一盏一盏熄灭。她用力推门,门却纹丝不动。她这才想起来门早已被上锁了。

她咬咬牙,冲向前方,身影很快被黑暗吞噬。她凭着感觉向着宿舍楼方向跑去,却感觉自己如何都跑不到尽头。

她停住了脚步,不知自己该怎么办。

忽然,有人拍了下她的肩,她吓得大叫一声。这时,灯忽然全亮了,完全没有破裂的痕迹,而地上也没有玻璃碎片。

她扭头一看,居然是叶宁。

凌萱刚要开口问叶宁怎么在这,叶宁却先开口了:“老师让我来帮她拿点东西。你先回去吧,门没锁。”

“嗯。”凌萱应了一声,向前走去。可她发现自己之前居然是往宿舍楼的反方向跑的,难怪她跑不到宿舍楼。

不过也不对啊,怎么之前会跑不到尽头的,难道是幻觉?

当她再回头时,却发现叶宁早已不见踪影。

她顺利到达了宿舍楼。刚要开门,却见萧枫走了过来。

“枫?你怎么来了?”她又惊喜又疑惑。

“听说你们学校发生了点事情,我就过来看看你。放心,经过学校同意了。”熟悉的声音依旧,可因为他背对着灯光,她看不清他的面部表情。

她与他进了寝室,他把灯打开。她一看,瞪着眼睛大喊:“啊!”

叶宁居然躺在地上,跟钱栀还有那名女生的死法一样!

凌萱捂着嘴,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幕。明明之前叶宁还跟她说话来着,怎么现在就死了?

她突然想起了什么,立马去翻那本米色的本子。

果不其然,本子里的画上有之前发生的事。但是,只有她一人!

叶宁呢?

她想要跑出寝室喊老师,却发现萧枫把门关了。

“枫?”她试探性地喊了一声,他却没有回应她。

不对劲!

寝室里如死一般寂静,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打破了这份死寂。

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枫”。

她诧异地看着眼前的人。

“你是谁?”

画魂


从小开始,唐文的手中便被父亲塞上了一支画笔。父亲是个画者,不管怎样努力,却总是画不出有份量的画来,在画界闯荡了大半辈子,还是这么默默无闻。

父亲也终于从当初的不甘心,到后来的无可奈何。不过他并没有完全的放弃自己的理想,而是把这个多年的梦想转交给了自己的儿子,他多么的希望将来有一天,儿子能在画界闯出一席之地来。

唐文从小就知道父亲对自己很严厉,无时不刻地监督和指导着自己画画,等有了些基础,便带着他走访了很多当时的名家,希望能得到他们的指点。但是,多次的奔波和走访下来,得到的却不是名家的教导,而是他们的建议和劝告,唐文并没有画画方面的天赋,以这孩子的资质,到头来或许将和父亲一样,在画界变得默默无闻。

父亲听了心中很不好受,每天都以酒浇愁,变得郁郁寡欢起来,渐渐,父亲的脾气也越来越坏,只要看见唐文稍微有些贪玩,不好好练画,便对他拳打脚踢,毫不留情。尽管父亲知道唐文的资质有限,有时对他或许太苛刻和残酷了些,但是,却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他对儿子抱有的希望太大了。

以后唐文只知道,所作的唯一事情就是不能让父亲感到失望。久而久之,这股无形而巨大的压力,让唐文的身心总是处在一种无法言语的沉闷之中,他的表情失去了年轻人特有的丰富,冷冷地,本来清澈明亮的眼睛变得空洞无神,白茫茫的目光中透出的一股寒气,让人不敢直视。

晚上开始,唐文经常做起了同一个噩梦,每到夜深人静的时候,明明睡着的自己,却清醒地感到自己的眼睛睁得很大,仔细地看着房里熟悉的每件东西,尤其是那扇门,总好象有一个人躲在门后,他在等待着,等待着将要发生的事情,门慢慢地打开了,一个黑影出现在门口。啊,唐文一声惊叫,一骨碌坐了起来,细细的冷汗布满了他的额头,又是这个梦。

到了十八岁时,唐文已经跟着父亲参加了很多的绘画比赛。尽管由于刻苦的练习,他的基本功很扎实,但是画出来的画总是缺少了一种灵气,就好象没有魂魄的人体一般,虽然实实在在的,却如同行尸走肉。

于是,父亲带着他走遍了很多名胜古迹,高山,大海,原野草地,为的是让他的画中能有灵魂显现,并给他讲解很多的人文历史,把更多的名作背景解说给他听,唐文听得很仔细,他迫切的想要改变自己,希望能让自己的画拥有灵魂。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大地充满了无限生机。看啊,儿子,多么美丽的风景啊,好好感受一下,从中体会大自然的活力。唐文望着无限的风光,看了看明媚的阳光,感受着光芒直入眼中的惬意。走,儿子,我们到那个山峰上去,从高处眺望,这里风景一览无遗,对作画很好处。说完,两人背着画板,直奔山顶而去。

就把画板架在这里吧。父亲指了指山顶的悬崖处,然后两人一起寻找着衷意的画景。突然,一阵大风吹来,架着的画板倒了下来,眼看着就要掉下山去,父亲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完全忘却了自己的生死。画板被挡了回来,却由于自己冲得太猛,无法及时收脚,从峭壁上滑落下去。爸爸!唐文一声大叫,奔跑了过去,趴在峭壁处,看着下面。儿子,我在这里。父亲大声叫喊着,爸爸,你坚持住,我去叫人。

他看到了父亲,正紧紧地抓住峭壁上的枝条,在生死之间坚持着,这一残酷和恐惧的场面,渐渐在他的脑海中闪现出了一幅血色的画。唐文惊呆了,从没有感受到这么强烈的创作意识,他犹豫着拿起了画笔,就那样趴着,用俯视的角度,边看着父亲,边在画板上绘画起来,他的动作也越来越利索,越来越显得娴熟。父亲显然也看到了他正做的事情,他很清楚的能看到儿子的表情,这是一种从没有过的认真和自信。父亲知道,儿子找到创作的灵感,他没有再叫唤,怕打扰了儿子的专心,用着仅剩的一点力气,顽强地抓着峭壁上的枝条,为了能让儿子有充分的时间绘画着自己。

时间一分分的过去了,终于唐文的画作结束了。他猛地站了起来,大叫着爸爸,坚持住啊,我就去叫人来,我要给你看我的画啊!话刚完,父亲抓着枝条的双手已经再也没有力气,他的身体好象一片枯叶一般,从空中飘落下去,既而消失在唐文的视线中。

唐文这幅惊世骇俗的作品终于发表了,顿时震惊了整个画界。画作灵感的来源,画作的背景和画中的含义无不令人惊心动魄,这幅画中到底有一种什么样的灵魂存在,阴暗的,冷酷无情的,儿子的,为之献身而高尚的,愚昧的,父亲的,亦或是父子执着的,或是更多的别的,谁都无法甚至是不敢去确定。

以后,唐文仍旧不断地做着先前的同一个噩梦,不过他确切的知道,那个从门后走进来的黑影,不是父亲,而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