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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旅记实故事](1)告别亲人离家乡

发表时间:2020-09-08

【www.qg13.com - 离家情感心理】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军旅记实故事](1)告别亲人离家乡,欢迎阅读与收藏。

告别亲人离家乡

说起当兵,还有个兵缘人生的故事,还得从初中毕业班说起。 那时初中毕业那个学期,初中文化程度算高了,部队为了招收飞行员,在我校男生中,全面开展了招收飞行员体检工作,我自然是其中一员。 那时的飞行员挑选工作,要经过三个体检站,一是学校的筛选,二是县级武装部的初检,三是地级武装部的最后体检。 除了陆军体检的程序外,记忆犹新的一项检查,先把瞳孔放大,过片刻把二根筷子,用肉眼通过二条缝隙,用双手力争拉平衡。这一关检查都过关了。最后,被腿上很不明显的,而小时候玩皮留下的疤痕被陶汰。

一九六一年七月底,秋季征兵又在学校进行,我们在校读书的男生,个个响应祖国号召,进行了参军体质检查。仅身高1米60公分、体重91斤的我体检合格,经温州武装部批准光荣应征入伍,所以说我与当兵有缘。 八月二日放暑假,身边仅有三角钱,难以启程回家。等啊等啊等了三天,不见家寄钱来,只得在八月六日一大早启程返家。 从学校出发,乘坐公交车来到安兰亭汽车东站,花了五分钱渡过了瓯江,来到永嘉县清水埠码头,又花一角钱,乘内河轮到乐清县柳市镇。身上没有钱了,只好开始步行回家,中途饿了向叔叔、伯伯、阿公、阿婆讨点水喝。

太阳快下山时候,才走到了虹桥的一个村庄,向一位阿婆求说:阿婆,我走不动了,读书回家,没钱从温州走路过来的。好心的阿婆收留了我,并说先吃个麦饼,晚上就跟我们一起睡,在门口搭上块门板,又凉快。我接过阿婆的麦饼,狼吞虎咽地三二口,就吃好了。 一天的疲倦,坐着坐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房东阿婆见我睡着了,把我叫醒,给我安置在一张门板上睡呢! 第二天,天朦朦亮,主人的动静震醒了我。我摸了摸脸蛋,告别了房东,并说了声谢谢又启程了,(年幼没问房东姓和名及地址,成了遗憾事)到下午太阳西斜到了家。 爸爸见我回家十分高兴,并焦急地说,学校己来电报了,叫你回学校去复查,当我们收到电报时,不见你回家十分焦急,现在你二哥到邮电所发电报去了。 为了节约几角钱拍电报的费用,叫我赶到走追上二哥,当我追赶上二哥时,他己经拟好了电文,业务员正要准备发报。二哥见到后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第二天清晨,在堂兄正洪哥家里,嫂子给我煮了一碗长寿面,我吃过后,接过爸爸手中10元钱,告别了左邻右舍的亲人。二哥将我送到车站,下午返回到学校。

回到学校,只见校园内热闹非凡,附近的同学,都在父母亲兄弟姐妹们相伴下,唯独我们远道而来的几个同学,孤零零地等待着。 我们在家接到通知是回校复查,没想到而回校后,班主任告诉我,明后天可能就要去部队服兵役。结果第三天就参军了,结束了我求学阶段,开始我最难忘的军营生活。 我原想入伍后当个驾驶员,没想到在新兵连分时,被分配到85榴弹炮营,八月八日,我穿上黄军装。九日来到瑞安新兵连,佩戴上帽徽和领章,八月十日来了到瑞安县莘滕炮营二〔6416部队〕。wwW.qG13.COm

十一日我们开赴浙南沿海鹤顶山、赤溪、信智一带执营,防御蒋介石反攻大陆。 八月,是我难忘的日子,是我读书阶段结束,从而走上了革命道路,来到毛泽东思想这座大学校就读,开始我人生路上最难忘的军营生活。 兵缘,让人在军营磨练,让人在军营成长。曾经军营的岁月,总有许多回忆,让人终生难忘。是人生路上的一道亮丽的风景线。 这是人生一段非常重要的阅历,是值得终身纪念的。 军旅生活,是人生的最好体验,也让人一生受益 ! 诗曰: 八月桂林树上香,告别亲人离家乡。 结束求学把兵当,身上穿着黄军装。 人生路上大转折,从军自感多荣耀。 军营摸打十七载,告别战友回家转!

情感一生延伸阅读

病人情感故事1


上一次看到阿豪是半个月之前的事情了,当时他似乎不是很开心,我问他怎么了,他只是淡淡的说了句没事就不再说话了。

阿豪是我最好的朋友,看他的样子肯定是出了什么事情,但是他不想说,我也不好强求,只是心里真的很担心他。过了一会,阿豪握了握拳头,很严肃的看着我,让我帮他个忙。我这个人最重义气了,兄弟有事相求怎么会不帮?于是我就问他要我做什么,他拿手比划了一下,然后我就明白了。我们兄弟几个人当中,就我一个喜欢拿着笔写点东西,虽然没什么文采,但是毕竟有这个爱好。不过我这回是真的疑惑了,好好的突然要我写什么啊。阿豪看出了我的困惑,告诉我说,他准备到别处去旅游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再回来,临走之前舍不得几个朋友,但是除了我之外不想再见别人,怕他们寻根究底,到时候影响旅行。我苦笑了,这话说的我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了。但是我还是不知道阿豪的真正意图到底是什么。正在我准备继续问下去的时候,阿豪让我不要疑惑,只是帮忙写本书罢了。

我尴尬了,虽然我的确喜欢写作,也写过几本书,不过都是无人问津,只能自娱自乐罢了,所以担心完成不了阿豪的要求了。阿豪的反应还真快,马上就猜到了我心里的想法,毕竟几十年的好兄弟了。于是我和阿豪找了个地方坐了下来,开始细细的谈论关于写书的事情。交谈中阿豪告诉我他生了病,不过是心病,出去旅游也只是为了让自己好好放松一下,希望可以通过游山玩水消除心中的结。

心病?对了,我还没有自我介绍,我叫乔,英文名就是Joe了,和阿豪是从小玩到大的好兄弟,从幼儿园一直到大学都在一起,还真是缘分。我大学学的心理学专业,毕业了之后开了一家心理咨询室,靠这个来维持生计,然后因为爱好写作,平时也算个业余作家,总是写点文章什么的,不过正如之前所说的,没什么人喜欢我写的东西,最多有时候侥幸被某个杂志什么的录用几篇文章来赚点稿费。阿豪是个美术生,性格天真直率,大学是艺术设计专业,总是喜欢抽着烟研究名画什么的,有时候也写点文章,活脱脱一个艺术家的形象。

回到心病的话题上来,我很难想象像阿豪这样积极乐观的人会有什么心病,从小到大阿豪脸上的表情都是笑容,每个人第一眼看到他都会觉得他是一个活泼开朗、喜欢交际而容易相处的人。可是这次很明显的发现阿豪的心事很重,只怕是受了什么刺激,他不想说,我也不好意思再问下去。只是关于书的事情,最后我还是弄清楚了。阿豪这个家伙,没想到他除了我们几个兄弟之外,心里还惦记着几个女人,不知道怎么说他了,博爱还是多情?只是已经答应了下来,只能硬着头皮写了。还好阿豪说对书没太多要求,大概的记录一下我们兄弟几个一起长大的经历就好了。我问他心里那几个女人的事情我要怎么写,他淡淡的笑了一下,示意我按照自己的理解写就好了。话又说回来,阿豪摆明了是为了纪念他的爱情故事才叫我写这本书的,现在在我面前还不老老实实交代,也太不够兄弟了,还美其名曰记录兄弟情义。

算了,谁让他是我的好兄弟呢,况且他现在还是个病人。虽然他现在表现的和正常人没有太大区别,但是我的直觉告诉我,阿豪一定有事,现在还在隐瞒什么。转念一想,事已至此,我只能尽朋友的义务来兑现答应他的事情,只希望可以用平淡的文字记录最单纯的情谊,算是对病人有个交代吧。

亲人


第一章

阿杰二十五岁的时候想起父亲,心中还是充满了恨意。从他记事起,父亲的形象在他脑海里是模糊的,这模糊不是说他不记得父亲的模样,或者父亲不在身边,而是他跟父亲从来都不亲。

阿杰的母亲叫春梅,三十年前是村里最漂亮的女人。每次出门总会遭遇别人的艳羡,议论,但她不在乎这些。她依旧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哪怕是穿打补丁的裤子。

春梅嫁给阿杰的父亲是因为他是城里人,又会唱花儿,第一次和春梅见面就给她唱了两句:

阿一个河滩里没石头,不信了我俩看走。

阿一个尕老汉没恋手,不信了我俩问走。

阿杰的父亲爱唱,春梅又爱听,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好上了。这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的西北农村,算是一件很有轰动效应的事了。

后来的后来,春梅跟阿杰的父亲吵架,骂他没本事,挣不了钱,阿杰的父亲就说:谁叫你当初非要跟我,我又没求着你。其实春梅这么说是有道理的,按传统来讲,是她“娶”了阿杰的父亲,也就是说阿杰的父亲做了倒插门女婿,,没带个针头线脑就入赘了春梅家春梅的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又不同意这门婚事,说阿杰的父亲一看就是个靠不住的人。但春梅执意要嫁,到最后母亲去世也是含怨离开。

春梅嫁了阿杰的父亲,日子却不好过。日子不好过不是说经济困难,在那个年代,村里人的生活条件基本上都差不多。问题的关键是,他们说不来。春梅爱说话,阿杰的父亲也是,两人都属虎,每有说不拢,谁也不让着谁,你一句我一句就吵了起来,什么毒骂什么,八辈祖宗都会骂到。光骂了不够,还要打,把个茶杯,碗,摔得满地都是。这样还不算完,一个人倒提个小板凳,一个人轮着菜刀,好像非要把对方怎么样似的。

阿杰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在十五岁之前,每次春梅和父亲吵架他都很害怕,但十五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从此他再也不怕了。

农村谁家里几乎都会养几只鸡啊羊啊什么的,阿杰家也不例外。他们家养了两只山羊。

只要阿杰一放假,父亲就会让他去放这两只山羊。但阿杰不喜欢放羊,他喜欢在家里看书,父亲看他不去,就用棍子打他,时间久了,阿杰也烦了,放了假他带著作业和从学校图书馆借来的书,赶着样去山里放。一放就是一天。

本来一直都没有出什么状况,但这天阿杰因为看巴金的《家》入了迷,等他回过神来,两只山羊早已走得无影无踪,阿杰慌了,急忙去找,可是找到天黑都没找到,他只好硬着头皮回了家。

这件事情的后果比阿杰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父亲发现山羊不见了,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问阿杰羊到哪里去了?阿杰半天回答不上来。父亲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个耳光,打得阿杰晕头转向。阿杰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可是他想错了。父亲让阿杰跪在厨房里,又从案板上拿来菜刀扔在阿杰面前,说:你死,我顶命。阿杰一下就吓哭了,这时闻声过来的春梅一把抱住了阿杰,父亲不解气,从灶火眼里抽出火棍朝着阿杰的后脑勺就是一下,阿杰的鼻血像是火山岩浆一样喷了出来,溅得到处都是。这下春梅急了,跳起来骂到:你这是要把儿子往死里打啊,你个狗娘养的杂种,不怀胎不知道心疼,不就是两只山羊吗,丢了就丢了,要是儿子有个好歹,我跟你拼命。父亲的那一火棍打断了阿杰的一条毛细血管,从此阿杰留下了流鼻血的毛病。

那天,阿杰躲在春梅的怀里哭得死去活来。

也就是从那天起,他突然觉得这个被他称做父亲的男人好陌生。阿杰想:肯定是哪里出了错,他不是我的父亲,不是我的亲人。

一个人如果对另一个人没有了敬畏和害怕,那和他有关的一切也就无所谓了。阿杰开始不害怕父亲。

父亲容不下阿杰对他的不尊敬,,于是两个人矛盾不断。一直到阿杰考上大学离开家。

阿杰上大学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送的送,陪的陪,欢天喜地进大学的门,可阿杰不是。为着读不读大学,阿杰和父亲把矛盾上升到了近乎动手的地步。而结果还是一样。父亲的意思是,既然你那么想读,那学费你自己去交,反正家里是交不起。阿杰看了看春梅,春梅也是一脸的无奈。阿杰横下一条心,自己交就自己交,便出了家门。

村里有个整天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叫王二狗。阿杰以前听人说,从他那里可以借到钱,只是利息比别人收的高。眼瞅着要开学了,阿杰实在没有办法,就去找了王二狗。

王二狗听阿杰说了情况,倒也爽快,说到:都是乡亲,这个忙要帮。不过我手里没有钱,我可以带你到省城我表哥那里去借。阿杰听到省城,心里热了起来,那是他将要去上大学的地方。在村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还没有去过呢!

到了省城,王二狗带阿杰去了一家叫“福荣华”的娱乐城,找到了他的表哥王大宝。王大宝五短身材,国字脸,大耳朵,最突出的特征是,嘴里两颗镶金的前门牙,只要他咧嘴一笑,两颗牙像是两扇城门一样熠熠生辉。王二狗跟王大宝说了阿杰借钱的事儿,王大宝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完了硬拉着阿杰跟他们喝了一顿酒。期间阿杰吞吞吐吐的问利息怎么算,王大宝听阿杰这么问,笑了笑,露出两颗镶金前门牙,说到:我说老弟,这喝得正高兴,你可别扫了大家的兴啊,钱吗,咱可以慢慢还,利息吗,以后再说,主要是情意,姑娘们你们说是不是啊?一块儿喝酒的几个很妖艳的女人随声附和:谁说不是呢,来,帅哥,咱们喝酒。

喝了酒,王大宝又拉着阿杰和王二狗去包房里唱歌,当然,还有那几个一块儿喝酒的女人。

王大宝唱歌超难听,这是阿杰后来经常说的一句话。的确,王大宝天生不是唱歌的料,出了声像驴叫一样,但他自己觉得很好,唱完一首又一首,直到他唱不动了,才一边喘着粗气说真过瘾,一边把话筒递给阿杰,说:老弟,你也给大家唱一首吧!唱得不好不要紧,图的是个高兴。

要说别的,阿杰可能会拒绝,但说到唱歌,阿杰却不怵。他从王大宝手里接过话筒,稍稍定了定神,唱到;

再回首,云遮断归途

再回首,荆棘密布

今夜不会再有难舍的旧梦

......

一首《再回首》唱完,整个场面变得很安静,紧接着王大宝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了看阿杰,说:老弟,没想到你还有这两下子,不错,前途无量。王大宝说完,那几个女的尖叫着鼓起掌来,都说阿杰唱得好。

第二天,阿杰拿着从王大宝手里借来的钱,和王二狗一起

回了村里。

回到家,阿杰跟春梅说:娘,你给我准备一套被褥吧!过些日子我要到省城大学里去报名。听阿杰突然这么说,春梅一时没反应过来,说:好,娘明儿个就给你准备。可转念一想,学费从哪里出?想到这,她正准备跟阿杰说家里的难处,阿杰抢先一步,说到:学费我想到办法了,您不用管。

九月初,阿杰拿着学费,背着春梅给他准备的被褥到省城读大学。在报名处,阿杰看到很多人都有家人陪着,满脸笑容的来报名,而似乎只有他,是独自一人。这时候,他突然有些埋怨春梅,心想:娘,你为什么就不能来送送我?

就这样,阿杰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活。他把交学费剩下的钱存了起来,他和别的同学不一样,他们每个月都会有家人给他们寄生活费,,可是,他没有。这些从王大宝手里借来的钱是他全部的希望。

大一刚开始,别的同学都忙着参加各种社团,学生会,阿杰没有这个心情。一有时间,他就到外面打临工挣钱,一来,他想早些把王大宝的钱还了,二来,他想慢慢存下一年的学费。

当初阿杰报的是中文系,后来被划到了历史系,他心里虽有不快,但一想,文史不分家吗!历史就历史,说不定真让自己学中文,自己还学不来呢!

课程安排的不多,其中有很多阿杰不喜欢的,但他每节课都去,因为他心里清楚,他上大学完完全全是为了自己,而且他的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所以,他要比任何人都努力。

阿杰跟班里很多人都说不来,唯独跟和他一起上排球课的陈若琳亲。陈若琳是从河北邯郸考过来的,学美术专业。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总是眨呀眨呀地看着阿杰,让他干涩的心有了些湿润。这是后来阿杰无意中说到的另一句话。

阿杰是体育委员,上课老师让阿杰点名,陈若琳迟到了、不来了什么的,就会找阿杰,让他不要记她的名字。体育老师老曹是个爱说话的人,第一次上课因为下雨,他就把大家带到教室去上理论课,滔滔不绝的给大家讲一些有关排球的基础知识,其中阿杰听得最认真,于是老曹就选阿杰当了体育委员。

老曹为人平和,课上得好,大家都很有激情。老曹经常说的一句话是:体育这东西,不比别的,光教不行,它得实践。于是,每节课他都会留出一点时间来让大家比赛。阿杰作为体育委员,每次都会被安排上场,而陈若琳经常坐在场边看。比赛完了,阿杰下场休息,陈若琳会递过去一瓶水,说:渴了吧!喝水。阿杰拿了水,什么也不说,拧开瓶盖就往嘴里灌。陈若琳看到阿杰喝水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中秋节那天,阿杰躺在宿舍里看书,同宿舍的林天诺回来的时候给阿杰带回来一盒月饼,说是陈若琳让他带给他的。阿杰心里一阵感动,第一次,他收到女生的礼物。

再次上体育课,阿杰跟陈若琳说了声“谢谢”,陈若琳调侃地说:我以为你这个榆木脑袋,连声谢谢都不会说呢!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爱情这东西真是不可思议,来得太突然。这是阿杰离开学校那年想起陈若琳时说的话。

是的,就像阿杰说的,他和陈若琳恋爱了。

在阿杰眼里陈若琳是很特别的。她不会把头发烫得曲里拐弯,不穿短裤,不穿靴子,不涂脂粉。这一切在别人看来再普通不过的特征,在阿杰看来无比美好。

他们像很多恋人一样,经历着属于他们的小小幸福。陈若琳陪阿杰上课,阿杰宋陈若琳回宿舍。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看书,一起散步,一起说话。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流逝,转眼到了十二月。

这一天,天气异常寒冷。陈若琳说想吃火锅。阿杰刚好发了前一个月家教的工资,本来打算给自己添件棉衣的,既然陈若琳说想吃火锅,就不能让她失望,毕竟是他的女朋友,是他在这座城市唯一说得来,唯一亲近的人。平日里也没要求过什么,想吃一顿火锅,一点儿也不过分。

下午下了课,阿杰叫了陈若琳去城东一家很有名的店里吃火锅。公交车上陈若琳挽着阿杰,给他讲她们宿舍的事情,阿杰沉默着听,完了看一眼陈若琳,紧紧抓住她的手。

吃完火锅出来,天已经黑了。阿杰说坐车回去,可陈若琳硬是不让,说让阿杰背她,说着便爬到了阿杰的背上。

阿杰背着陈若琳,在寒冷的夜风中慢慢走着,他们都不说话,一直走出去很远。

夜越来越深了,阿杰说坐车回去,要不然宿舍门就锁了。陈若琳坏笑了一声,忽的从后面把手伸进了阿杰的衣服里。阿杰打了个冷颤。

陈若琳问:阿杰,你爱我吗?

阿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觉得这问题有些突然,但还是说了句:爱。

陈若琳又问:那等毕业了,我不回邯郸,到时候我们结婚好不好?

阿杰说:好。

陈若琳看到阿杰说话有些吃力了,就让阿杰把她放下来,又猛地抱住阿杰,说:你一定要对我好,我跟你说得来,要跟你过一辈子的。

陈若琳说完,两行泪已经挂在了脸颊上,阿杰伸手给她擦眼泪,问:若琳,太晚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陈若琳显得有些激动:不,我不回去,今晚我把全部都给你,你随便带我到哪里。

第二章

王二狗的表哥王大宝很爽快的给阿杰借了钱,当时阿杰觉得这个人真好,念乡里情意,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帮了自己。至于福荣华娱乐城,阿杰也单纯地以为那是王大宝的生意,他想城里人应该喜欢这样的消遣方式吧!不像在村里,每当天气好的日子,村头的大榆树下总会蹲着些人,打扑克的打扑克,喝酒的喝酒,谈天的谈天,好不热闹。

如果故事按照阿杰想的发展下去,也许会有一个不错的结果。王大宝当了好人,阿杰读了大学,说不定他们还可以成为朋友,可是正如十五岁那年父亲打阿杰的那次一样,阿杰又想错了。王大宝借给他钱是有目的的。至于有什么目的,阿杰后来才慢慢明白。

原来福荣华是一家集唱歌,喝酒,洗浴,卖淫,贩毒为一体的夜总会,王大宝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头头而已。

当然,阿杰知道这些依然是后来的事了。他说:当时要知道会这样,我宁可不读这个大学。

不能不说王大宝是很能沉得住气的,整整三个月时间,她好像没发生过这事儿似的,不闻不问,也没来找过阿杰。阿杰呢,出于人心向善的考虑,再加上和陈若琳的爱情正处于甜蜜,淡忘了这事儿给他心灵上带来的沉重感。可是,该来的终究会来。

这天,阿杰和陈若琳从自习室出来,阿杰看到不远处一个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马

上反应了过来。这个人,正是王大宝。

王大宝看到阿杰,笑着走了过来,到跟前,伸手在阿杰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到:怎么样,老弟,别来无恙吧!

因为陈若琳在,借钱的事儿不便让她知道,又害怕王大宝提起,阿杰赶紧笑着说到:王哥我挺好的,您生意还好吧?

王大宝不答阿杰的话,话锋一转问到:这小美女是你对象吧!怎么,不给哥哥介绍介绍!

阿杰看到王大宝没有提钱的意思,让介绍陈若琳跟他认识,心里松了一口气,说:是的王哥,她是我女朋友,叫陈若琳。

王大宝仔细打量了一番陈若琳,眼角起了一丝笑意,和他平时的笑不一样,他平时笑总会咧开嘴,露出两颗镶金前门牙。可这次他的笑,让阿杰有些琢磨不透。

王大宝接着说:你老弟有福啊,找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做女朋友。走,和弟妹上我那里去,我们好好聊聊。

阿杰用眼神和陈若琳做了沟通,陈若琳没有反对的意思,阿杰说:好。

到了福荣华,王大宝和上次阿杰来借钱时一样,摆了酒水和小吃接待了他和陈若琳。只不过没有叫陪酒的女的。

阿杰酒量本来就不好,几杯酒下肚已有些发晕,王大宝也没有再劝,他倒是不停地劝陈若琳多喝几杯,陈若琳也不拒绝,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王大宝直夸她酒量好。

喝了酒,王大宝又想唱歌,这会儿好像想起了阿杰似的,说到:老弟,今天你可得好好给哥哥唱几首,上次没听够,啊,没听够。

王大宝说是让阿杰唱歌给他听,到了包房却是当仁不让的自己先唱了起来,用他那近乎驴叫般的声音自娱自乐着。几首歌下来,他已是气喘吁吁,便把话筒递给阿杰,眼睛却瞅着坐在阿杰身边的陈若琳。

阿杰虽然借着王大宝的钱,但他讨厌王大宝这么看着陈若琳,心中有些不快,又不好发作,于是他拉起陈若琳的手说:王哥,要不我和若琳为您合唱一首吧!

王大宝听了连说:合唱好,合唱好。

阿杰有了些醉意,但他还是硬撑着和陈若琳唱完了一首《相思风雨中》。

唱完歌,阿杰心里一阵犯呕,他给陈若琳和王大宝说了一声便去了洗手间,

爬在洗手池边上,他觉得头很沉想吐却吐不出来,只想睡觉。

阿杰后来有一天告诉陈若琳:那天要不是你在包房里,我不放心,我可能真就在洗手间里睡着了。

阿杰回到包房,看到王大宝一个人在抽烟,不见陈若琳。还没等阿杰问,王大宝就告诉他,陈若琳刚才接了一个电话,提着包就出去了,问她去哪里她也没说。

王大宝没有撒谎。陈若琳确实接了个电话,是她母亲从河北邯郸打过来的。她母亲给她打电话是为了告诉她,她和陈若琳的父亲离婚了。她父亲把房子什么都留下,一个人般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陈若琳一直闷闷不乐,她跟阿杰说,她想快点考完试放假,她想回家,想回家看她的亲人。

学校的考试在一月中旬全部结束,陈若琳在十天前就让阿杰陪她去车站买好了回家的票。

陈若琳回家这天,阿杰带她去买了两件衣服,一件给自己的母亲春梅,一件给陈若琳你的母亲。阿杰想起自己虽然离家不远,但有三个月没有回家了,他发现自己有些想念母亲了。

阿杰送陈若琳去了车站,在第二天阳光明媚的中午。临走,陈若琳抱着阿杰哭了,说了句:你也是我的亲人,我回去了,你要好好的,开学记得来车站接我。

陈若琳走了,阿杰也回了趟家,他回家不是说回家过假期,他只是把买的衣服给春梅拿了回去。

春梅看到阿杰回来,泪眼婆娑的给他做饭,问他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阿杰轻描淡写的回答着。春梅跟他说:你爹前阵子去了趟省城,本来我想让他顺便你去看你的,又害怕你们说不来,就没让他去找你。不管他怎么样,毕竟他是你爹啊!

阿杰在家里呆了一个晚上。假期宿舍不让住,他和同学一块在附近的小区租了间房,准备在提前说好了的一个辅导班教课。可是,王大宝又一次找到了他。

这次王大包跟阿杰提了钱的事儿,但不是管他要,而是让他去一家王大宝的朋友开的酒吧唱歌,工资一晚上300,另外还有小费。王大宝说:哥哥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但我最近手头有点紧,这不给你找了个活儿,你挣了钱不就可以还我了吗!

阿杰觉得王大宝说得合情合理,毕竟是他借了人家的钱,虽然已凑了一千多,但离五千差很多,还有利息。如果王大宝说的是真的,那一月唱下来,不仅可以还了他的钱,还可以攒点下学期的生活费。想到这里,阿杰答应了下来。

王大宝把阿杰带到了一家叫Friday的酒吧。阿杰看到里面的设计很精致,加上红色的灯,充满了暧昧。

Friday的老板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人,王大宝叫她红姐。

红姐真是“红”,红色短皮衣,皮裤,皮靴,不知是灯光的原因还是阿杰看花了眼,他甚至觉得红姐的皮肤都是红的。

红姐拿了一支烟给阿杰,阿杰接了过来,但没有抽。红姐笑了笑,说到:到了我这里就不要拘束,放开一点。说完自己点了一支,看了看阿杰,问到:听大宝说你歌唱得很好。

阿杰觉得有些不自在,但出于礼貌,他还是挤出了一点笑容,谦虚地说到:大宝哥抬举我了,我就是瞎唱。

红姐听了阿杰这么说,有些赞许的点了点头,说:年轻人谦虚点是好的,不过自我这里瞎唱可不行,客人要骂的,这样吧,你先上去唱一首再说。说着,她让乐队停下来给阿杰伴奏。

阿杰心里有些害怕,以前唱歌都是清唱,最多也是在KTV唱,从来都没有现场跟乐队合作过。但是既然上了场,就算害怕也没有用,他拿起话筒,习惯性的定了定神,唱到:

Anotherdayhasgone

I’mstillallalone

Howcouldthisbe

Y’renotherewithme

Youneversaygoodbye

还没等他唱完,现场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红姐安静地坐着,好像在听,又好像在想着什么。

说真的,这首迈克尔.杰克逊的《Youarenotalone》是阿杰最拿手的一首歌。他从初中起就喜欢迈克尔,但那时候家里连个录音机都没有,他偷偷买了一盘磁带,借了同学的随身听来听,一遍又一遍,里面的歌基本上都会了,其中唱得最好的就是这首《Youarenot

alone》。

阿杰站在红姐面前,等着她发话。红姐低头想了想,说到:唱的不错,就是和乐队合作不太顺,唱几天就好了,那你留下吧!工资我想大宝都已经跟你说了。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黄色羽绒服,斜背个挎包,头发秀长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见了红姐,说了声:红姐好。刚要走,却被红姐叫住了,指着阿杰说到:这是阿杰,新来的歌手,你多多带带他,接着又给阿杰介绍到:这是阿尧,我们这里最好的歌手。

第三章

阿杰开始在Friday唱歌。

刚去的几个晚上阿杰上台的机会不多,主要是阿尧在唱。阿杰清楚的记得阿尧唱的第一首歌,是潘美辰的《我想有个家》。阿尧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阿杰觉得这样的声音有穿透力,甚至可以穿透他的心脏。

红姐说让阿尧带带阿杰,但音乐这东西,主要靠的是悟性和练习,说穿了,没有多少东西可带。如果说一定有的话,无非就是阿尧因为和乐队合作久了,唱起来跟自然和流畅,这一点阿杰需要多注意而已。

阿尧不说,阿杰也不问,两个人各唱各的,唱完就坐在下面休息,。他们虽然在一个酒吧唱歌,但是几乎没有交集,两个人连话也没有多说过几句。

其实阿杰是想说的,他想问阿尧最喜欢谁的歌,或者随便说些什么也行,但是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

阿杰下班得到凌晨两点,还要回住处,公交早没了,出租车又贵,阿杰索性从二手市场买了辆自行车,每夜在深冬的寒风中骑车回去。

阿杰看到阿尧下班总会有人来接,开一辆白色的路虎。

说到路虎,是阿杰最喜欢的车。虽然知道这辈子都买不起,但他还是固执地喜欢着。他觉得路虎像是一个优雅的英国绅士,而它跑起来的时候,像是回归了大英国曾经称霸世界的王者风范。

这夜,外面下了很大的雪。阿杰下班回住处,因为地上的雪很厚,骑车困难,阿杰就推着自行车慢慢走。凌晨空廖的街道上,阿杰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而孤独。阿杰想,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早已熟睡,或者躺在被窝里看书,但是现在他却像个流浪汉,在这寒冷的雪夜里踽踽前行。如同在他曾经看过一本小说里的男主人公一样,他发出了感叹:人生,真的是个荒谬的故事。

这时候,阿杰想起自己的亲人。不知道此刻他们又在做什么!突然,阿杰被自己这时的想法难住了。亲人?谁又是自己的亲人呢?母亲是,陈若琳说自己是她的亲人,那她也算一个!还有呢?还有呢?父亲吗?哦,他不是,他只是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阿杰觉得有些悲哀,在这样的时候他能想到的人,他的亲人,只有母亲和陈若琳。母亲是自己的母亲,永远都不会变,可是陈若琳......,阿杰真的希望他和陈若琳之间的这份爱情能一直保持下去,一直到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阿杰变得这样多虑,他越来越害怕孤独,害怕被遗忘,他害怕像现在这样一个人的寂寞。也许陈若琳真的爱他,也许某些他不知道名字的人在记挂着他,但这些他都不知道,不知道的对他来说等于零。

阿杰越想越难受,他索性把自行车往地上一扔,哭了起来。他心里有着太多委屈,没有人可以诉说。他把委屈都憋在心里,这种压抑让他透不过气来,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时间,他想用眼泪来倾吐自己的心事。

阿杰哭着,喊着,在深冬的雪夜里。

远处有两道强烈的光在向阿杰靠近,但他不打算理会,管他呢!让他们笑去吧!让他们尽情的笑去吧!

那两道光伴着汽车的轰鸣声在阿杰的身边停了下来,阿杰背对着遥望远方。他听到了脚步声,转过身,阿尧正看着他。

看到是阿尧,阿杰有些尴尬,他想,这时候自己肯定狼狈极了。他不愿让阿尧看到这样的自己。阿杰为刚才激动的情绪感到懊悔。

阿尧似乎也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原先的表情。问到:你这是在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阿杰看了看阿尧,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头说到:就是刚才摔了一跤,摔疼了。

听到阿杰的回答,阿尧笑了起来,说:都这么大的人了,摔一跤就哭成这样?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问。行了,上车吧,我送你回去。说着,他去跟开车的人说了些什么,便把倒在地上的自行车扶了起来,这时从车里下来个男人,帮着阿尧把自行车装到了车的后备箱里。

阿杰一句话也没说就跟着阿尧上了车———那辆白色的路虎。阿杰如同做梦,他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今后阿尧肯定会瞧不起自己,她瞧不起自己也就罢了,如果她回头跟红姐说点什么的话,他可真没法在Friday待下去了。

车开出去一段,阿尧问到:你住哪里?

阿杰本来不想说的,可一想自己已经坐在车里了,再拒绝就会显得做作,于是便说了地址。

车一直开到了阿杰住处的门前,开车的男人下车帮阿杰把自行车从后备箱里抬了出来。阿杰看到那个男人有一张极为干净的脸,像个明星。

阿尧没有下车,隔着窗跟阿杰说了句再见。

车开走了,阿杰呆呆的看着它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中,心中有了些许欣慰。但同时他心中产生了疑问,阿尧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开车的男人会是她的什么人?

回到住处,已是凌晨四点,阿杰却没有了睡意,他突然想给陈若琳打个电话。

电话那头“嘟嘟”的响了几声之后就被挂断了,阿杰的耳朵里只剩下“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的声音。

阿杰想起已经好几天没有给陈若琳打过电话了,她是不是生自己的气了,所以才赌气不接电话?也许吧!也许吧!

陈若琳不接电话,阿杰就给她发了条短信,写到:

若琳,这几日来你都好吗?没有给你打电话,是我不好。希望你原谅,邯郸应该也很冷吧!你要多注意身体,我等你回来。

发完短信,阿杰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阿杰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三点。他觉得浑身无力,嗓子也难受得厉害,本来想接着睡,但想到六点还得去Friday唱歌,他不想白白损失掉300块钱,于是硬撑着起了床。

外面雪早停了,但因为没出太阳,路面结了冰,阿杰不敢骑车,就做公交去了Friday。

阿杰觉得头重脚轻,坐在座位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晃似的,尽管这样,他还是坚持着赶到了。

阿杰进门,看到阿尧正在台上唱歌,歌声他很熟悉:

没有一点点防备

也没有一丝

顾虑

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已

阿尧唱得很动情,没有看到阿杰。但是阿杰被这首《我的歌声里》深深打动。后来的某一天,阿尧在他怀里死去的时候,他依然记得阿尧唱这首歌时的眼神。

阿尧唱完了,看到阿杰在台下,便向他走过去。阿杰有些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说到:你唱得真好。

阿尧笑了笑,说:看你脸色不好,怎么不在家休息,今晚上志远我们几个唱就可以。说完,给阿杰倒了杯开水。

阿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阿尧,心中感到无比温暖。他喜欢这种感觉,看似平常,看似无所谓,但从阿尧的眼神里可以看到关心,是的,对他的关心。

阿尧坐着,没有话。阿杰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红姐走过来叫阿杰上去唱歌,说有客人专门点阿杰唱《Youarenotalone》。阿杰喝了口水,上台去唱歌。

“Anotherdayhasgong,I’mstill......,阿杰激烈的咳嗽了起来,台下发出一阵嘘声。阿杰试图唱下去,但都被咳嗽打断了,阿杰站在台上不知所措,脸憋得通红。这时,他看到阿尧走上台。

阿尧从阿杰手中接过话筒,说到:真是对不起,阿杰感冒了,嗓子不舒服,这首歌我也会唱,不如我给大家唱吧!

阿杰沉默着走下台,心中五味翻腾。他回到之前的位置,听阿尧唱。

阿尧唱得很好,比阿杰都好。这是阿杰听到红姐跟点这首歌的人说的话。

其实红姐没有说错,阿尧唱得确实比阿杰好。迈克尔的这首歌被她唱出了自己的风格,听起来伤感,却不绝望,低沉,却充满力量。

夜渐深,酒吧里人少了很多。阿尧跟红姐说:阿杰不舒服,我想早点送他回去!

红姐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了看阿尧,说:也好,但是你哥来接你我怎么说?

阿尧说,没事儿,不用管他。

眼前的这一切,都被阿杰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阿尧穿上羽绒服,系上围巾,和阿杰出了门。

他们先后走着,无言。阿尧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几次回头看着阿杰,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冬日的夜风冷得阿杰打了个寒颤,他看着阿尧的背影,虽然她穿了羽绒服,还是显得很瘦削,她的一头长发被风吹起,飘在空中。阿杰想起了小龙女,她的清冷,和真挚。而他呢,却不是她的过儿。

阿杰想:原来,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这么孤独。

他们走到当初阿杰和陈若琳吃火锅的地方,阿杰说:太晚了,你回去吧!

阿尧沉默着不说话。

阿杰也沉默了。

又走出去一段,阿尧突然回头说:江南的梅花应该开了吧!说完,她轻轻唱起了《梅花三弄》:

红尘自有痴情者

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彻骨

哪得梅花扑鼻香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阿杰知道这首歌,而且很熟悉,很喜欢。一开始他只知道这首歌是电视剧《梅花三弄》的主题歌,等长大了些,他读到元好问的《雁丘词》,知道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的故事,再后来看《神雕侠侣》,听李莫愁说到这句话,觉得她虽是以恶人的身份出现,但她的痴情是一般的女子难以比拟的。从此,他不仅喜欢这首歌,也喜欢《雁丘词》,喜欢《神雕侠侣》。那两只生死相许的大雁,让他既羡慕,又心痛。阿杰想,它们是真正的亲人,它们可以用生命相许,这样的真挚,人世间能遇到几回?

阿杰说:应该还没有,过了这个月差不多就该开了。

阿尧看阿杰过了这么长时间才回答她,便问到:你在想什么?

阿杰说:我在想那时候听这首歌的经历,这首歌让我想起很多。姜育恒是个有故事的歌手。

阿尧说:是啊!我也很喜欢这首歌。记得我上初二那年生了一场病,整整一个学期在家,每天看电视打发时间,刚好看到在演《梅花三弄》,特别喜欢,也很喜欢姜育恒唱的同名主题歌。

阿杰心里一震,但还是平静地说了句:嗯!这首歌不错,听着能想到过去。

阿尧放慢了脚步,和阿杰一并走着。又是沉默。

沉默是一种心灵的交融,比任何语言的交流都要高明得多,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们那夜的沉默。在后来,故事已落幕,爱情已成灰时,阿杰站在阿尧的坟前这样说。

阿杰有些撑不住了,虽然心里很喜悦,但强大的疲惫感让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走着走着,他觉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阿杰感到自己的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然后被抱住了,他还听到抽噎声。再然后,他觉得很累,他睡着了,他做梦了。

阿杰梦到自己和陈若琳分手了,他还打了陈若琳一巴掌。他到Friday去找阿尧,没找到,他急得大声喊:阿尧,阿尧......

阿杰慢慢恢复了知觉,他看到自己躺在阿尧的怀里,阿尧低声说着:别怕,我在,我在。

阿杰心中一热,眼里涌出了泪。

阿尧看着阿杰说:你真傻,累了不跟我说,我们可以坐车回去。都怪我,都怪我,你生着病我还让你走这么长的路。来,起来,我们回家。

阿杰听话地被阿尧扶起来,阿尧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人坐了进去。

阿尧跟司机说了个地址,不是阿杰的住址。阿杰不知道阿尧要把他带到哪里,但是他不想问,他想随便哪里都可以。

司机问要不要听歌,阿尧说听听歌也好,司机按了开关,第一首歌是《知心爱人》:

让我的爱,伴着你直到永远

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为你担心

在相对的视线里才发现,什么是缘

你是否也在等待,有一个知心爱人

阿尧看了看阿杰,伸手抓住了阿杰的手,阿杰回头,他们相视一笑。

阿尧把阿杰带回了家,一套很大很漂亮的房子。

一进门,阿杰感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阿尧一遍把羽绒服挂上衣架,一边说:你先随便坐会儿,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阿杰问:这是你家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开车来接你的那个人呢?

阿尧笑着说:当然是我家,我和我哥住,他这会儿就应该去Friday接我了。

阿杰又问:那你爸妈呢?

阿尧顿了顿,说:我上高一那年出车祸死了。

阿杰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面露愧色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阿尧说:看你,那么小心干吗!好了,我去给你放洗澡水。说着便进了浴室

阿杰头一次在浴缸里洗澡,有些不习惯。但那种通身泡在热水中的惬意很快驱散了他对浴缸的陌生。

洗了澡,阿尧给他拿过来几片药,他吃了,就被阿尧安排到客房里睡了。

第二天阿杰起来,看到床头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到:

我出去办点事儿,早餐和药放在餐桌上,你吃了好好在家休息,我下午回来。

()

这时,阿杰的电话响了,是王大宝。

王大宝:老弟,听红姐说你病了,怎么样,好些了吗?

阿杰:谢谢王哥记挂,我好多了。

王大宝:那就好,那就好。你们也快开学了吧?

阿杰:是啊!快开学了。

王大宝:你看你去红姐那里也一个多月了,工资也该发了吧!我那钱......

阿杰:红姐说我离开的时候一起发给我。您放心,一发了工资我就把钱给您拿过去。

王大宝:利息的话,你看......,对了老弟,弟妹也快回来了吧!

阿杰:利息就按我们当初说的,到时候我一起拿给您。若琳得过几天才回来呢!

王大宝:好,好,好。弟妹回来一起过来玩啊!

阿杰:会的王哥,若琳回来我一定带她过去。

第四章

过完年,陈若琳回来了。

这天下午阿杰刚准备出门,就接到陈若琳的电话,让他下午四点去车站街她。

一个多月没有见到陈若琳,想到下午就能相见,阿杰有些兴奋,破天荒地买了一束百合,打算给陈若琳一个惊喜。

因为临近开学,车站里人很多,阿杰穿过人群,到出站口去接陈若琳。

阿杰看了看表,离车到站还有半个小时,他就坐在旁边的护栏上看来往的人流,心里多了几分失落。他想,人生真是匆忙。大家忙碌着成长,忙碌着学习,忙碌着工作,忙碌着回忆,忙碌着老去。到最后,他的思维被打断在梁漱溟“人到底为什么而活?”的发问中。他抬头,陈若琳站在他面前。

阿杰的第一反应是站起来把手中的百合拿给陈若琳。陈若琳看着白色的花瓣在眼前静如自己的容颜,她会心的笑了,给阿杰送上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们回到学校已是五点半,阿杰顾不得给陈若琳接风便带她去了Friday,想着过去再给她弄点东西吃。

Friday旁边是一家北京全聚德烤鸭店,阿杰去里面打包了一只烤鸭过来,又给陈若琳倒了一杯开水,让她先吃。安顿完陈若琳,阿杰脱了外套上台去唱歌,本来他想唱一首欢快的歌,可一时间他脑子里乱了套,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一首,最后,他很不合时宜的唱了一首辛晓琪的《两两相忘》:

拈朵微笑的花

看一番人世变换

到头来输赢又何妨

阿杰唱着歌,看着台下的陈若琳,心里充满了莫名其妙的忧伤,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后来想起;他觉得那时候自己已经预感到了属于他们的结局。

其实阿杰可以跟红姐请个假的,但因为是他在Friday的最后一晚,他不想请假,他想好好唱几首歌,然后跟红姐算工资,算了工资,把王大宝的钱还了,他就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状态了。

阿杰连续唱了好几首,首首动听,台下掌声不断。

接着,是阿尧上台。

只见阿尧缓缓走上去,手里的话筒顺着她垂下去的双臂似乎要掉落在地,她却没有意识到。她走到台中间,唱了一首万芳的《新不了情》:

心若倦了,泪也干了

这份心情,难舍难了

曾经拥有,天荒地老

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

唱到“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为何你还来拨动我心跳”的时候,阿尧的眼泪直刷刷地流了下来,她看着坐在台下的阿杰和陈若琳,泪眼中藏着几分哀怨与羡慕。

阿杰心里知道,这首歌是阿尧唱给他听的。这些日子以来和阿尧的接触,让他自己也觉得疑惑,陈若琳曾经告诉他:他是她的亲人,她和他说得来,她要一辈子和他好。而阿尧,却是那个最懂他内心的人,在他心里,比起陈若琳,阿尧更亲。可现实是,陈若琳是他的女朋友,他答应过她要对她好,他不想改变这个事实。

阿尧唱完歌,没有到阿杰这边,她一个人坐到一个角落里去喝酒,就像后来阿杰看《北京爱情故事》时,邵华阳独自坐在角落里看林夏唱歌时的情景一样。

到了下班时间,阿杰去找红姐算工资,红姐回到吧台拿出记录本看了看,开始按计算器。阿杰本以为一切都会很顺利,可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

红姐按了一会儿计算器,从抽屉里拿出四千块钱交给阿杰,说到:你来了四十天,每晚三百,共一万二,除掉你请假的两天,共一万一千四,现在给你四千,还差你七千四。你也知道,最近生意不景气,再加上重新装修了门面,我这边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听说你在大宝那儿借了点钱,要不你先拿这四千还给他,其他的我过些日子再给你算。当然,开学了晚上你也可以过来唱,给自己挣点生活费吗!

阿杰听红姐这么说,也不好再争,他知道争了也没用。红姐不是一般的女人,在她手底下干活儿,你只有听从的份儿。于是,她拉着陈若琳出了门。

而阿尧呢!自唱完《新不了情》之后,就一直坐在那个角落里没有动弹,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阿杰出门前本想过去跟她打招呼,但害怕陈若琳不高兴,又作罢了!

回到住处,陈若琳已是疲惫不堪,连外套都没有脱,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离开学还有三天,宿舍楼的门开了,阿杰因为出租房的期限还没有到,不想搬回去,可和阿杰一块儿租房的同学想搬,阿杰就帮他把东西搬回了学校。

同学搬走了,出租房里宽敞了许多。阿杰却为陈若琳一个大胆的想法震惊不少,陈若琳说:要不这房子就别退了,我搬过来,我们一直租着。

阿杰想到的第一个词是:同居。

既然陈若琳这么说,阿杰心里虽然害怕学校会发现,但也不好说什么,雇了辆三轮车,就把陈若琳的东西搬进了出租房。

第二天下午,阿杰揣着四千块钱,和陈若琳一起去福荣华找王大宝。王大宝看到阿杰来,先是一愣,看到后面的陈若琳,情绪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着迎了过来。

王大宝招呼阿杰和陈若琳坐下,又拿来啤酒和小吃,阿杰因为一心想着还钱的事儿,没心情喝酒,找了个机会把王大宝叫到一边,拿出那四千块钱还他,说到:这四千块钱您先拿着,加上本金和利息还差您两千五。

王大宝看着手中的四千块钱,故作不满的说

到:老弟啊,当初你来借钱的时候,我可是二话没说就把钱借给你了,如今我有了难处,你也发了工资,你说还我四千块钱算怎么回事儿,凭良心讲,哥哥我念你是老乡,对你不错吧,你怎么能这样呢!

阿杰看王大宝生气了,于是把红姐只发给他四千块的事情跟他说了,王大宝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到:既然这样,哥哥我就再宽限你一些时间,不过,哥哥倒有一事儿求你。

阿杰觉得王大宝还是很通情达理的,毕竟是老乡吗!虽然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阿杰很欣慰的说:王哥你说,只要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

王大宝眼睛转了一下,脑子里似乎闪过什么念头,说到:前几天我们这儿的几个服务生走了,现在正缺人,看你能不能跟弟妹说说,让她过来帮哥哥几天忙,只要一招上人,弟妹就不用来了。工资吗!好说。啊!好说。

阿杰没有想到王大宝让他帮的忙会是这样,他说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一时间有些为难。

王大宝又说:你不帮哥哥也难怪,哥哥理解,没事儿,大不了哥哥我一个人干两个人儿的活儿。

听王大宝这么说,阿杰一咬牙,说到:王哥您放心,回去我就跟若琳提这事儿,如果他不愿意,我也一定找其他人过来。

王大宝叹了一口气,满腹委屈似的,说: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让阿杰又一次没有想到的是,陈若琳竟然很爽快的答应阿杰去福荣华帮忙。

从此,他们白天去上课,晚上阿杰去Friday唱歌,陈若琳去福荣华上班。如果一切都按正常发展下去,后来的很多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

在他们各自去上班两个星期之后的一个晚上,阿杰下班给陈若琳打电话,这是他们两个星期以来的方式,阿杰下班骑车去接陈若琳,然后他们一起回出租房。可是这晚,陈若琳的电话没人接,他又去福荣华找她,依然不见她的人影,阿杰急忙去找王大宝,可是王大宝也不在,问服务员,都说不知道。阿杰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但他还是自我安慰地以为,也许陈若琳不舒服,自己先回去了。而等他回到出租房,陈若琳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提前回去。等待他的,是一片黑暗。

第二天的课排得很满,阿杰没有给陈若琳打电话,他觉得陈若琳会给他一个解释。可是,他等了一天,陈若琳连条短信都没有给他发。上完课,阿杰直接去了Friday,出乎他意料的是,陈若琳和王大宝竟然在里面。阿杰没有理会王大宝,过去拉起陈若琳的手就要往外走,可陈若琳却不肯,硬是从阿杰手里挣脱了,气冲冲的说到:你放开我,我不去,你这个骗子。阿杰有些莫名其妙,骗子?自己什么时候又变成了骗子?阿杰正纳着闷,一直坐着的王大宝走过来说到:我说阿杰啊!这你还看不出来吗?若琳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赶紧把我那钱还了,上次你没有按()时还清,利息得翻一倍,限你一个星期时间,赶紧给我还钱,不然到时候我可就对不住了。

阿杰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若琳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正想着,阿尧唱完歌向他走了过来。

阿尧看着阿杰,一句话也不说,眼泪顺着脸颊滴在了她白色的毛衣领上。阿杰也看着阿尧,沉默着将她紧紧拥入怀里。

陈若琳再也没有回过出租房,阿杰也没有去找过她,直到一个星期以后王大宝再次出现。

这次王大宝呆了几个人,都戴着墨镜,看上去很凶恶的样子。他们站在阿杰面前,让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阿杰呢!找红姐要工资,但红姐只给了他一千五百块,说是酒吧的账上就这么多余钱。阿杰把一千五百块交给王大宝,可王大宝不依,非要让他六千块一起还,还放下狠话,说要是不还,绝对饶不了他。

阿杰又去求红姐,红姐思虑了一会儿,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来一小包白色的东西交给阿杰,说到:钱是没有,不过这个给你,你拿去卖了绝对够你还大宝的钱。

阿杰不知道里面的是什么,会那么值钱,便问:红姐您不会骗我吧!里面装的是什么呀,会这么值钱?

红姐笑了笑,说:四号海洛因。

阿杰“啊”了一声,海洛因?毒品?我怎么能去卖毒品?阿杰在第一时间把袋子还给了红姐。

红姐给王大宝使了个眼色,王大宝咳嗽了一声,厉声说:红姐是在帮你,你竟然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念乡里情意了,来,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瞧瞧。

那几个戴墨镜的人应声而上,你一拳我一脚的把阿杰打倒在地,阿杰抱着头蜷缩在地上任他们打。

这时,站在旁边的陈若琳过来劝架。看到陈若琳劝架,王大宝便叫了停,说到:今儿个给若琳面子,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以后你要是还不上钱,谁求情都没有用。兄弟们,我们走。

陈若琳过去扶阿杰,阿杰刚才压抑的怒火像岩浆一样喷涌了出来,他发了疯似的站起来,狠狠地打了陈若琳一记耳光,对她吼到:看到我这个样子你高兴了?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刚才的那几个人又要扑上去打,却被陈若琳拦住了。完了她推开王大宝走了出去。

临走,王大宝恶狠狠地说:记住,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王大宝一伙儿人走了,之前看热闹的人各自回到了位置上。只有阿杰一个人满脸是血的站在原地,没有人理他,只有红姐走过来冷冷的说了句:去洗洗吧!别吓跑了客人。东西放在柜台上。

阿杰没有去洗脸上的血迹。他走过去从柜台上拿了那一小包海洛因。沉默着出了门。

已是三月,天气渐暖,阿杰推着自行车走在街道上,街灯拉长了他孤独的身影。他觉得整个夜里仿佛只有他自己,他像是天空中一颗离群的星,独自守候着生命的意义。

第二天,阿杰没有去上课,没有去Friday唱歌。他一直躺着,失了魂一样躺着。直到阿尧来敲门。

王大宝他们打阿杰的那晚阿尧不在,等她第二天晚上回去一听说,她立马去银行拿出来一万块钱来找阿杰。可阿杰不接受阿尧的好意,他说他做的事,他要自己承担,他要去把那一小包海洛因卖了。

阿尧了解阿杰的脾气,他说到就一定会做到。既然阿杰不要她的钱,那她只有陪阿杰去卖海洛因了,而且她出生在这座城市,可以说对这座城市是相当熟悉的,包括那些地下交易毒品的地方。

阿杰不同意阿尧陪他去,但阿尧的几句话改变了阿杰的想法,她说:从小父母给了我很好的物质生活,后来他们走了,哥哥依然让我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但他们总以为钱会是一切,他

们从来都没有给过我一点点的爱,其实我想要的仅仅是一份关心。而那晚当我看到你站在雪地里大哭时,我突然很心疼,阿杰,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们是亲人。

听阿尧说完,阿杰沉默着把嘴贴在了阿尧的双唇上。认识一个多月,他们第一次接吻。阿尧说,这是她的初吻。

阿尧带阿杰去了附近的一家毒品交易场所。

阿杰和买主正谈着,突然从四周冒出来好些警察,把他们团团围住了。那一小包海洛因正攥在阿杰手里,他心想,这下完了。

警察的包围圈在慢慢缩小,并喊话让阿杰和另外几个人把毒品交出来。阿杰撑开手正准备将海洛因交上去,阿尧却一下从阿杰手里夺了过来,由于太用力,袋子被撕破了,一部分海洛因撒了,剩下的全部被阿尧吞进了嘴里。

包括警察在内的所有人看到眼前一幕都惊呆了,大家还没有缓过神来,阿尧却已经支撑不住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阿杰跪在地上抱着阿尧的头,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阿尧的面部肌肉开始抽搐,暗红色的血从嘴角流了出来。警察打了120,却还没有到。

阿杰用袖子不断给阿尧擦她嘴角的血,豆大的眼泪滴在阿尧的头发上。阿尧挣扎着说到:阿杰,我要去见我爸妈了,你要好好活着,你要记得我.....我们......是......亲......人。阿尧拼着最后一口气说完便没了气息。

阿杰爬在阿尧的尸体上嚎啕大哭,用拳头一个劲地砸水泥地,关节处血肉模糊了,他毫无知觉,他喊着阿尧的名字,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要胀破了似的。这时,救护车来了,要带走阿尧的尸体,阿杰死活不让,可是几个警察从后面把他铐了起来。

因为没有具体的毒品物证,加上检举王大宝,阿杰被拘留了几天之后就给放出来了,而陈若琳因为被迫吸毒和卖淫被送到市劳教所去劳教了。公安局把这个事儿通()报给了学校,学校以阿杰和陈若琳严重违反校纪校规为由开除了他们的学籍。

面对这样的处理结果,阿杰没有做任何争取,他想:这就是命运,这就是荒谬的人生。

阿杰打算离开这座城市,去远方。

临走,阿杰去劳教所看陈若琳,陈若琳告诉了他王大宝在她的茶杯里放春药,强行给她打毒针,又逼迫她卖淫的所有事实。最后,陈若琳说:我离开你,是迫不得已,这就是我们的结局,我们的命运。

从劳教所出来,阿杰在花店买了一束火红的玫瑰,去给阿尧上坟,道别。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再回来。也许很快,也许永远不再回来。

别了,我的亲人。

20XX年1月5日于扎巴小镇写完

关于他和她的故事1


爱情本身没有对与错,只是有些爱情发生在对的时间,有些爱情发生在错的时间。他和她的故事应该算后者。爱情在对的时间出现,甜蜜的感觉占大多数,但是爱情发生在错的时间,更多的是遗憾和悲伤。 但是人生嘛,谁没有遗憾谁没有故事。

关于他,她是凭着自己的感觉,也许是女人的第六感,或许是第五感,因为总说女人的第六感是不会出错的,但她却错了,所以她不确定爱上他是第六感还是第五感。其实没见他之前,她就有种隐隐约约心动的感觉了,这么多年来,未曾见面前邮件和电话的沟通中,似乎有些超越工作上的关系,像是朋友,又像是超一般朋友,那种感觉很微妙,彼此不说却能感觉到。工作上,只要有关于他的事情,她都会特别积极。他也是每次工作上的询问第一时间找她。一来二去,他和她成了彼此特别话多的人。2009年认知了彼此,虽然联系频繁,但是他们从不曾提出见面,也不想刻意去约见彼此,他和她都是那种随缘的人。

其实能相遇而且能彼此陪着走一程的人,都有某些共同点,是因为那些共同点所以才会被彼此吸引着。

恰似亲人


我是一个兼职小导游,每年带团不多,不过每个团都有不同的故事在上演。

绝大多数时候,导游跟游客都是点水之交。短暂的相逢,如蜻蜓点水般划过我们彼此生活的时空。很多的面孔来不及记住,已经被无情地丢在时空的尽头。当然也有一些面孔和声音,即使不用刻意去记忆,他们也会牢固地安放我的心头。萍水相逢,转瞬便擦肩而过,也不会去强求我会留在多少人的记忆里。更何况自己还远不是一个专业优秀的导游,充其量也只是一个合格的导游,我有什么资格和资本在一个陌生人的心中刻下印记。

哪怕只言片语,哪怕一个眼神,一个表情他们友好相待,必然在内心深处泛起朵朵涟漪,我会感激每一次美丽的遇见。

我是带团遇到的她。与她的遇见,却不只是遇见。

八天里,她很诚恳地说过一句:我们都没把你当导游,当成自己的女儿,我们的孩子都比你大很多了。我能深深地体会到这句话的分量,因为她们确实没有把我当外人。向来都是导游照顾游客,这次却也是她们在照顾我,尽管她们是一群基本上都过六十岁的老年人。

她甚至把我拉到一边,悄悄地跟我说:等你想要考虑谈对象的时候,提前跟阿姨说一下,我帮你物色一个条件好点的,现在年轻人奋斗太不容易了。朴实真挚的话语中寄托着一个老人最诚恳的牵挂和祝福。

得知我要去上海读书,她热情地提出上学或回家时中途接待我。你来了,提前打个电话,我不在,让爱人去接;爱人不在,让女婿去接。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所有的感激和道谢都显得太微不足道。

我终于厚着脸皮把行李寄放到她家里,这样就不用再把行李从家来回拖了。去上海的前一天,我来没来得及给她们打电话告知情况。阿姨就开始主动联系我,询问什么时候到新乡。临走那天,本想着是等我上了车,大概确定了到达时间,再给她打电话。结果又没等到我打给他们,她又打来电话了。这份挂念,是来自一个游客。可这分明是一个牵挂儿女出行的妈啊!

我下车到达新乡已经中午十二点多了。一打电话联系他们,夫妇俩人就赶紧开车来接我了,真是没让走半步路。本来觉得去人家蹭饭已经够不好意思的了,结果他们还要在外面吃饭送行。饭间如父母般给填汤加饭,如父母般给出很多真诚的意见:要跟导师搞好关系找对象,要么找潜力股,要么找单位经济效益好的吃完了饭,时间还比较早,就回他们家取行李,也顺便休息一下。阿姨又是给倒水又是拿水果,特别地贴心和周到。梨子看着特别新鲜,叔叔介绍说,那是他们去果园自己采摘的。叔叔顺手拿了一个梨,不动声色地开始削。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削好后直接递给了我。那一刻,我真得是愣了两秒。拒绝不了,我满心感激地接下。接下那个精心削好的梨,更接下那份沉甸甸的心意。一句简单的太谢谢叔叔岂能表达那时内心的欣喜与满足。叔叔甚至有心地询问经济状况,带的钱够不够用,不够的话可以给我添点。萍水相逢,他们何来这么多的信任和慷慨。阿姨则是不断地确认时间,生怕耽误了我的火车。其实我自己完全可以一个人去火车站的啊,打个车很方便的事情。他们却一直淡淡地说:没事,没事,反正我们闲着也没事干。我所有的拒绝,都被他们贴心真挚地挽回。结果,叔叔和阿姨真得像送走一个女儿那样,开车一路把我送到火车站口。不到五点就把我送到了火车站,他们回去的时候却在路上堵了一个多小时,结果到六点多才到家。这么热情周到体贴地给送行,从见到他们的第一眼起,内心就涌满了感动和欢喜。

而我仅仅是她一个八天旅游团的小导游,年轻却也无为。我这个年岁,何谈对她能有多么细致入微的照顾。

从一开始我厚着脸皮要在她们家放下行李,一直说我自己打个车送过去就好,结果叔叔顺路给我接走了。还好顺路,要不然,怎么忍心让年长的他们这么为我折腾。我说我四号走,仅仅也只说了一次,他们便用心记在心里,甚至主动提前联系了我。临走那天为了等我,中午饭都没有吃,直等到了我,才一块出去吃的饭。从接上我的那一刻起,都没有消停过,而他们本来可以有个美美的午睡,也可以悠闲地看会电视。

我只能说,能碰到他们,真得是我的福分。

只是因为人群中遇到了你,只是因为短短八天的缘分,不是亲人,恰似亲人这种几乎无来由的爱让我受宠若惊。

那天,是个阴雨天。那天,是我一个人。那天,一个人要奔赴魔都。一个人阴雨天启程,心情还是很美丽。

我的亲人


突然之间,觉得心好乱。我不知下一站,会到那。但我深知,那里有亲人,那里就有家。

虽然相隔千里,我心何尝不是在回家的路上。因为我想家,想我的亲人。每年回家,看到亲人们满脸的皱纹和数不尽的白发。我不觉得鼻子发酸,我不曾体会过撕心裂肺的痛处,可当时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如果可以,我愿用我的下半身来,换取亲人们的健康长寿。假如时间可以停留该多好,即使自己永远活在孩子的世界里我也愿意,那样的话我可以永远的看到亲人们年轻的模样。我是不是太傻,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还愿意去做这样无知的梦。可我却不曾在意在别人眼里的自己是个傻子,还是很坦然的将自己的那份天真幼稚的想法说了出来。当时很多人议论,他们的流言蜚语却不曾伤害到我,因为我不曾在乎过,我只在乎我的亲人们健康快乐。

我是个不孝子,曾经也许有很多用词不当的话,没有去考虑到亲人们的感受,因而伤害过我的亲人们。在这里我诚心的给他们说句对不起,是自己的不懂事,没有顾及到他们的感受,去伤害了他们,希望能够得到亲人们的原谅。对不起,我亲爱的亲人们,不知怎么的,有时心情不好时,总是把负面情绪带给你们,不问理由的给你们发脾气,是自己的不懂事,给你们带来了不必要的痛心。也许有时候,自己的有些话说的太重,伤害到了你们,在这里我真心的为你们道歉。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儿时的无知,同时,也谢谢你们能够包容接纳一个这样能惹事的生非的我。真心的谢谢你们。

在这寒冷的夜色下,抬头望月。我何尝不心痛。真希望,这皓月能够把我对亲人们的思念和祝愿带回家。把我的心事说给上帝听,希望上帝能够保佑我的家人健康快乐。然而在这同一片夜空下,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对亲人的这片诚心祝福。

看着时间就这样一点点逝去,我心何尝不痛。可一点办法都不曾有。本想长大后,可以为家人分担点什么,不曾料到自己却成了家人的负担。看着亲人们每天为自己的幸福而发愁,自己却束手无策,然而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工作,不让亲人们为自己担心。这让我很深切的感到什么叫做无奈。

我的亲人们,我爱你们!

家乡


文/主旋律

山,总是青的;

云,总是白的;

水,总是绿的。

我爱家乡的山,更爱家乡的水!

家乡的山水延绵影无变!

风,总是那么温柔;

雨,总是那么无情;

雷,总是那么惊人。

我爱家乡的风,更爱家乡的雨!

家乡的风雨温情暖大地!

小鸟,翱翔苍穹;

花儿,千里飘香;

大树,高大坚挺。

我爱家乡的花,更爱家乡的树!

家乡的花丛迷人名远外!

春天,万物复苏;

秋天,硕果累累;

冬天,寒风刺骨。

我爱家乡的春,更爱家乡的秋!

家乡的春秋温暖皆宜人!

家乡人,勤劳又勇敢;

家乡景,美丽又壮观;

家乡屋,古老又简约。

我爱家乡的人,更爱家乡的景!

家乡的人们热情待远客!

军旅青春,感谢有你


独立扬新令,千营共一呼。还记得那歌声嘹亮,呼声震天的岁月么?虽不曾有人能从万人军阵中辨别你我,但谁又曾后悔过那最热血的军旅青春。危急时刻谁曾替你扛起重担,生死之时谁曾与你并肩前行。怎敢忘,那些曾赤膊相对的兄弟,怎会忘,那个能生死交付的青春。

那倒头就睡的充实,那汗如雨下的畅快,你可曾怀念?那冰火交织的哨台,那爱恨交融的靶牌,你可曾想起?那残忍又多情的班长,那狡黠又耿直的战友,你可曾想念?那严肃却快乐的连队,那单调却热血的青春,你可曾梦回?

不曾忘,我那汗水浇灌的青春,我在那个岁月成长为男子汉。不曾忘,我那流过血洒过泪的连队,我在那个地方练就了担当的肩膀。不曾忘,我那一起训练执勤的战友,我在你们中间收获了生死交付的友情。不曾忘,我那假装成熟的班长,我在你身上懂得了人生的责任。

记不起,你我曾梦中想念那舞台上的军中之花,长什么模样,叫什么名字,只记得你我为她应该在谁的梦中而比斗过很多次。记不起,你我曾向往站立的阅兵台上,有过几任师长,走过几位将军,只记得你我深夜偷偷站在台上,向空无一人的操场下达命令。记不起,你我在三九寒冬连着三伏骄阳的训练场上,被谁无情呵斥,又悄悄咒骂了谁,只记得锤炼出的坚强意志和强健体魄,帮助你我跨越了人生路上的无数沟壑。记不起,你我在那段青春里做过多少梦,你要在军衔上镶几个金星,他要在胸前挂几块勋章,只记得,战备时你我生死交付的执着和勇敢。

岁月似流水,军营如磨盘。你我五湖四海相聚,转眼又回归各自家乡,只匆匆将你我的情意从流水中抽取,藏在心底,只认真将你我青春的热血浇铸在坚实的磨盘,无怨无悔。

感谢战友,难忘的青春曾相伴;感谢部队,热血的青春不虚度;感谢那段岁月,在我生命中刻下坚强和勇敢,在我灵魂中烙印下正直和真情。

【告别】无声的告别


有一种告别,催人泪下,却无声。题记

有一种告别,是无声的哭诉,默默地转身,悄悄地离去,不带走一片云霞,不留下一叶心酸。

人头攒动,喧哗叠嶂层峦,当人尽其欢,当灯红酒绿,无人留意,你远离了这个世界,如同过客,似若没有人记得你来过,如一缕炊烟,轻轻的划过。

当我在张狂之余,忽然发觉身旁缺失了一味什么,慌乱着,四下里找寻你的影子,却没有一丝痕迹是你残留下来的,伤感袭来,惘然中猛然觉得生活从此失去了点缀,失去了光泽。

只要你快乐,我宁愿是一片绿叶,陪衬在你身左,我在我是微笑的,若你已丰满,在你光芒璀璨时,我情愿悄然离去。你曾经这样说。

我深深地知道你为我付出了什么,你为我做的一切都是为我好,你说我是你的天,只要我安好就是晴天。你无怨无悔,你从来不曾计较,即便有时我是多么的冷漠和刻薄,你依然容忍,你默默地承受着我对你的伤害,哪怕已是伤痕累累,哪怕是心力憔悴,你依旧面带桃花,陪在我身边。落花凌乱,你几曾有一句的抱怨,也许也会让如今的我心安,然而只有让寝食难安,你无声的告别,是对我的惩罚。

我茫然中不知所措,四下里打听关系你的消息,哪怕是一丝一毫,我都唯恐是一次错过,却如石沉大海,再也没有你。

我总是幻想着,你不会离我而去,你怎会弃我而去,因为你是我的绿叶,无论何时,无论发生什么突变,你都是我生命画卷里的一片春色,你怎舍得我伤心,你怎舍得我孤单。

然而你还是弃我而去,是那么的突然,是那么的决绝,是那么的不容惋惜,悄然无声,戛然而止,如同你不曾出现一般,没有一点一滴的灰尘是你遗落的,我知道不是你绝情,是我对你的伤害太深,让你心碎,无法挽回。

我还在存有幻想,也许某一天的某一时刻,你还会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你笑颜如花,让我惊喜,让我若狂。也许是梦。

你就这样无声离去,让我情何以堪,我好想对你说声对不起,一直以来难为你了,一直以来委屈你了。

世间有多少告别是容不得呼吸,让人空有悔恨,而不能自拔,世间有多少告别是身不由己,让人无从理解,也无从惋惜,世间有多少告别是不再容忍,天各一方,从而山水不相逢。

胜似亲人


绕过这城镇的拐角,沿着爬满绿藤的旧墙走过一段路,就是于奶奶那间破旧灰暗的小屋。于奶奶苍老的脸上布满了皱纹,唯一的女儿前几年出车祸惨死,她独自在这狭小的屋里显得那般孤独和落寞

屋里没有人整理,有些凌乱。于奶奶常出神地望着那几张女儿的照片,喃喃细语。

这几年,有个姑娘常来于奶奶家帮忙做家务。平时她要么来烧烧饭,或帮忙洗衣、打水,偶尔只是来和于奶奶聊聊天,也能让于奶奶苍凉的心底感受到丝缕温暖。她叫雪晴,于奶奶平常叫她小晴,听惯了她温柔婉转的声调,于奶奶几天没听见就倍感思念。

这天清早,天刚蒙蒙亮,凌厉的风鼓动耳膜。雪晴从温暖的被窝里醒来,就想起有几天没去于奶奶家了,也顾不上自己强烈的困倦感,匆匆穿好衣服,跑去于奶奶家。于奶奶家里没有一丁点动静,雪晴轻轻推开了门,看到正熟睡的于奶奶,无声地一笑。

望见床边放着一些脏衣服,雪晴立刻走过去,用手捧起衣服,装在放满水的盆里,认真搓洗着。冰冷的水穿梭在指间,似乎企图将她的血液也变得冰凉,纤细的皮肤冻得通红,渐渐变得麻木了。但雪晴仍卖力地揉搓着,洗去衣上的脏污,让它们干干净净、焕然一新。

总算洗好了衣服,雪晴来不及休息,将湿衣服一件件晾在衣架上。然而她并没发现,于奶奶听见了清脆的水音,走了过来,看到这幅画面,眼里满是疼惜。于奶奶的眼角泌出一滴浑浊的泪,待雪晴转过身来时,于奶奶把她搂进怀里,干枯的手颤抖着抚摸着她的脸颊,布满皱纹的脸贴近了雪晴,感激地抱紧了她。一朵安详快乐的笑绽放在于奶奶的脸上。虽然女儿已经离开了她,但至少,她还有一个能理解自己、帮助自己的人

这是女儿出事故后,于奶奶第一次笑得这么舒心。

雪晴不知所措地站在那儿,湿湿的双手在围裙上匆忙地擦了擦,她听到于奶奶在耳边喃喃地说:小晴啊,这段时间真要好好谢谢你,乖巧的女儿走了,我真不知该怎么办。是你,在最悲痛的日子里,带给我力量

雪晴没说什么,只是把脸轻轻靠在于奶奶的脸边。窗外的麻雀又开始了啼叫,似乎歌颂着崭新一天朝阳的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