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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问,情难尽

发表时间:2020-09-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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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莫问,情难尽,欢迎阅读与收藏。

窗外,灯火辉煌,犹如白天一样。关了灯,我独自一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阳台上,清晰地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夜色依旧浓浓,一如千年,没有生机,冷清凄凉。风中老白杨婆娑起舞,叶子悠然而落。独自徜徉,把心事放逐。千思万虑尽如空,听着一首悲伤的音乐,内心落寞,喜欢的东西往往只能残存在记忆中,凭空想象,徘徊在寂寞的夜晚。微风拂过,犹如你我亲吻缠绵,是那么的难分难舍,我时常在梦境中去寻你走过的痕迹。望着窗外,恍惚中,看到你从风中含笑向我走来,眼睛蓄满柔情,牵我的手,在这夜里一起倚窗听风

在这样的夜晚,我很想知道,你是否会想起我?我独自惆怅,独自徘徊,静听窗外悠悠的风声,这一刻,心无尘埃,离尘脱世。心中纠缠的情结,此刻也远离自己。常常告诉自己,淡然些,坦然些,生命中缺少的不只是感情。你的身影总是挥之不去。把你扔到黑暗中,从此不再见你,我做不到。孤灯照壁影自怜,泪洒红尘百花残,繁华过后芳华尽,空留行人泪涟涟。

风,柔柔的吹过,一股彻骨的冷穿过肌肤,透过心肺,心寒胆颤,终是薄衣难挡。空气中弥漫着你的气息,就这样静静的伫立在窗前,痴痴的想,傻傻的等。忽然想起你曾说过的话,你说会一直陪着我,永远不离开我。如果没了你,我会找不到原来的自己,很多事儿会不能自己的。不知道是不是过的太快了,当我满怀希望,憧憬未来时,很多东西已经从生命中过去,时间也悄悄的从我身边溜走,只留下了我自己。

独自伫立窗前,愣愣的出神,思绪迷茫。耳边忧伤的埙音飘过,打破我的美梦。揉揉双眼,这只是我永远不愿醒的梦。风袭来,我感到些许的寒意,双手抱肩,任一世的清泪纷洒,滴落泪水浸满双眼,不觉长叹。任忧伤的心绪在这夜里轻舞飞扬,只是终飞不出红尘。好象心海中翻飞的蝴蝶,在心灵上空徘徊、盘旋,却是再怎么飞也飞不出心灵的牢篱,飞不出沧海。放眼红尘,天注定,你我相逢,是擦肩而过?还是生生世世的纠缠?

这个时候,很想为自己点亮一盏心灯,让阳光温暖我疲惫的心灵。固执的认为,从此后,你我形同陌路,这样可以淡然些,其实都是一种煎熬,犹如生不如死去。尘世中所有的纷争和情缘,你我始终不能做到坦然。泪流尽了,心也随风而去。你的身影已渐渐远去,消失在冷风萧瑟的夜里,飞花如雨。多少个夜晚,望着星空,流下忧伤的泪滴,也许是心中积攒了太多太多的忧郁,这样的夜晚,总是不自觉的想流泪,雪过无痕的忧伤。记忆中落叶飘落的声音,这个夜晚里清晰,似曾相似熟悉的感觉,在耳边轻轻的说:我想娶你,我爱你,你是前世的那位吗?你我的距离近在咫尺,又似远在天涯。

今生今世已不知还能不能再牵手一起坐看潮汐?今夜,喧嚣的红尘已然睡去,心海处绽放在这秋夜里,再也无人欣赏,无人为它忧伤。朦胧中你的身影依稀可见,想轻声问你,今生谁是你最想念的人?你我是否还有尘缘?回首往事,泪水禁不住流淌,独自惆怅,独自思念。所有的红尘往事,随风飘落。已记不起我们相识相知和相惜,记不起曾经说过的话,记不起曾经的誓言。或许苍天捉弄,你我相逢却只能泪洒红尘,空留夜色映我独影。很想、很想都随风而逝,尘埃落定吧!

也许千年的梦境,冰封了岁月,在你我梦中相遇的时候,不觉想起天荒地老,海誓山盟这些词,世上应该没有永久也没有永远吧,不知道有没有永远会为你守候的人?前尘往事,恍如一梦,黯然魂伤。我只能让灵魂游走于时空遂道,用文字轻轻拨弄心绪,和着唐诗宋词的清韵,千年的等待,千年的相思,情会逝吗?梦会远吗?空留这哀怨的诗行,忧伤的旋律、飘荡离我越来越远,消失在梦境中

一梦千年,千年寂寞,千年孤单!也许很多事情在轮回前,就是已注定了的,比如你我相逢和分离。分开后,常常觉着你还在我身边,常常冲动着拨你的电话,在拨通的刹那,又放下。恍惚中,我又看到了你,似我今夜这般披衣,孤灯映影,独伫窗前,和我一样的清愁。独对寒窗,萦绕着我,忧伤、惆怅弥漫在屋子上空。也许你从来不曾爱过我,只是我在依恋着你。今夜,没有你,听自己忧伤的心绪。

秋意浓浓,秋风漫过思绪,往事已了结。今后的人生,就这样淡然的了去,没有激情也没有浪漫,生命原本就如这张白纸,只是你我不小心涂上了粉色,让它有了一丝色彩。如今,花开花落,烟云散尽,你我尘缘了却,重归昨昔的淡淡流水,也许这样才是你我最好的归宿。

爱是否可以轮回,当蝴蝶双飞,花谢凋零,演绎人间凄美的爱恋的时刻,我终于明白,你我再也无法选择。只有我的清影在独舞,只有我的灵魂在哭泣心灵深处那根心弦,在这冷风吹的夜里,显得风清影淡,月影清愁。风过,伴着有些萧瑟的秋风纷洒红尘,风中起舞。风中,无奈的叹息,又是一季秋落时,不由得喃喃自语。一起抛弃在这个多愁的秋夜里,愁绪漫延

情感一生延伸阅读

莫问奴归处


南宋淳熙九年八月十三日,中秋佳节就要到了。早朝早早地散去,孝宗皇帝也坐步辇回到了后殿。日色转午,阳光明媚,照在黄色的琉璃瓦上,分外鲜明。

孝宗皇帝在宫女的伏侍下,脱下了衮服冠冕,换了素纱圆领单衫,套上合裆单筒裤,又戴好幞头,穿上丝履。他起身出殿,沿着两旁开满芙蓉花的甬道向凤凰山缓步走去,两名内侍和两名宫女紧紧地跟在后面,宫女手捧茶盏,手巾,两名内侍则拿着早朝时的奏章,端着交椅和翘首的几案。

孝宗皇帝心情愉快地穿过一片竹径,看到从山上淌下的清清泉水漫过上山的石子甬路,潺潺如浅溪,孝宗小心地绕过水洼地,踏过一片绿草茵茵的草地,再拾阶往上走。接连几日的秋雨,遍地黄叶。日影洒落在树柯间,孝宗皇帝沿着石阶信步登上凤凰山。这是皇宫的最高处。这时候,晨雾已经散去,天色澄清,临安城一览无余。山顶上几株虬松边屹立着攒尖顶的凌穹亭。亭檐的转角向上翘起,舒展如鸟翼。亭内的天花装饰着藻井,彩绘着“双龙戏珠”的图案。

因为走了好长一段山路,孝宗身上微微出汗,宫女连忙递过手巾。孝宗接过手巾在脸上擦试了一下。内侍也摆好了椅、案和茶。孝宗撩袍坐了下来。他在想,自己当皇帝今年正好二十年了。从登基之初,自己就抱定励精图治的决心。躬揽权纲,整顿吏治,裁汰冗官,大至军政国事,小至州县狱案,自己都要亲自过问。隆兴元年自己立志光复中原,收复河山,遂恢复名将岳飞谥号“武穆”,追封岳飞为鄂国公,并在临安建岳王庙。又起用老将张浚北伐中原,虽遭败北。却也迫使金朝皇帝金世宗提出“南北讲好,与民休息”,两国于隆兴二年十二月达成和议。此后自己又倡导农业。因此百姓富裕,五谷丰登,太平安乐,南宋已经有了中兴的气象。

孝宗皇帝沉思着,忽然心里有种“既生瑜,何生亮”的感觉。那金世宗完颜雍性格沉静明达,又善于骑射。也和自己一样躬节俭,崇孝弟,信赏罚,重农桑,慎守令之选,严廉察之责,在大金国,甚至有人称他为小尧舜。就连本朝秉性耿直的老夫子朱熹也说:“他金世宗若能尊行尧舜之道,要做大尧舜也由他。”想到这里,他脑海里浮现出朱熹的慷慨激昂的面孔。

他打开了奏章,这是早朝时宰相王淮呈送的,里面是浙东常平茶盐公事朱熹弹劾台州知府唐仲友的四份奏章。最早的一份是七月十九日寄发的,最后一份是七月二十七日寄发的。孝宗感到有点不同寻常。便细细地看了起来。

七月的季节,暑气上浮,热气蒸溽。台州府大堂上,明镜高悬的牌匾下,台州府吴通判坐在大堂上,两边衙役手拿黑红木杖。朱熹一脸威严地坐着大堂屏风背后。衙役如狼似虎一声吆喝,台州官妓严蕊被带上大堂。她虽身着肮脏的囚服,仍掩不住年青和美丽。“女子有色必无德。何况是娼优。”吴通判心里鄙夷地想,随即大喝一声:“堂下犯人可是严蕊?”严蕊答:“正是奴家。”吴通判又问:“你可知罪吗?”严蕊低头答道:“奴家不知法犯哪条。”吴通判说:“台州郡守唐仲友你可相识?“严蕊:”奴家识得唐大人。”“如何相识,快说。”吴通判大声喝道。“奴家身为官妓,唐大人有宾客,自然唤奴家侑酒。这般便相识了也。”严蕊答道。“只是侑酒?还做了什么事。”吴通判步步逼问。严蕊答道:“今年春上,桃花开后,在唐大人席上,因客人好词,听说奴家平时也写几句词。唐大人便令以桃花为题即席赋词一阙。”吴通判说:“所赋何诗,念出来。”严蕊说:“奴家的拙词,念出来恐伤大雅。”吴通判不耐烦地说:“你只管念来。”严蕊只好念了一遍。吴通判听罢说:“后来呢?”严蕊说:“宴散后奴家自然回去了。”吴通判说:“你这女子,狡滑得很。有人告你与唐仲友奸宿淫乱,可是事实?”严蕊说:“大人冤枉。奴家风尘中人,属下九流。怎敢有亵渎唐大人之心。何况朝廷明文规定,郡守等官,虽然可以招官妓歌舞陪酒,但不可以留其侍寝。唐大人为朝廷命官官,怎能不知?”吴通判大怒:“好个大胆狡滑的女子,看来不用杖刑你断不会招。”

朱熹以为能从严蕊这个弱女子身上打开缺口。他原想别说用刑,就是一吓唬,这严蕊也得乖乖地招供。没想到严蕊大杖四十之后,再加拶指,虽遍体鳞伤,仍紧咬牙关,死不招供。朱熹想定是这台州衙门里的差役,平时得了那唐仲友的好处。故意不重打。想到这,他在屏风后对吴通判说:“立即将人犯解往会稽,重重拷问。”并立即修书一封给会稽郡守,让他动重刑,务必让严蕊招供。

孝宗皇帝合上了奏章。闭着眼睛仰靠在交椅上。他想起唐仲友在几年前去信州上任前,自己在殿上召见他时的情景。淳熙初年,朝廷任命唐仲友为信州郡守。在辞别皇帝时,唐仲友对孝宗说:“理财之道,中正为主。行令苛急则伤民,民伤则本蹶。”他认为,地方官员应“谨守朝廷之法度,毋辄以私意而坏法度。”淳熙六年十二月初一,孝宗皇帝又下诏任唐仲友为台州郡守。难道短短二年光景,唐仲友就犯下如此多的罪行?

原来朱熹在奏章中罗列了唐仲友八大主要罪状:一是违法收税,骚扰百姓;二是贪污官钱,偷盗公物;三是贪赃枉法,敲诈勒索;四是培养爪牙,为非作歹;五是纵容亲属,败坏政事;六是仗势经商,欺行霸市;七是蓄养亡命,伪造纸币;八是嫖宿娼妓,通同受贿。

“这样的人会贪赃枉法吗?”孝宗在心里问自己。挪用公帑用于宴请、招待宾客倒有可能,但是蓄养亡命,伪造纸币。那可是抄家杀头的大罪啊。唐仲友竟敢如此大胆,目无法纪?再说人犯严蕊也只是在供状中说“循分供唱,吟诗侑酒是有的,并无一毫他事。”并没有承认嫖宿之事。虽“再痛杖之,仍系于狱。两月间,一再受杖,委顿几死”。想必这女子也知道与官吏通奸,按律罪不致死。何必要忍受酷刑,置生死于度外呢?这两件都不合常理。那朱熹在奏章中力主朝廷对唐仲友“早赐罢黜,付之典狱,根勘行遣,以谢台州之民”。还发誓,如果朝廷不处置唐仲友,就“议臣之罪,重置典宪,以谢仲友之党!”这不是要挟自己吗?孝宗心中不快。“有人阴为主张,擅捂消息”这一定是指宰相王淮。

接着孝宗又记起朱熹曾说过:“官无大小,凡事只是一个公字,若公时做得来也精彩,便若小官,人也望风畏服;若不公,便宰相做来做去也只得个没下梢。”孝宗对朱熹的道德文章一向敬重。“不过这公字又如何拿捏得准

呢?”孝宗心里寻思。另外,朱熹说金主也可做尧舜,早就让孝宗心存芥蒂。“此事先放一放,等中秋过后再议。”孝宗做了决定。与先前相比,孝宗意志虽有些消磨,但他不是个庸主。

严蕊在大堂上受刑的时候,台州知府唐仲友正家中闷坐,想着初识严蕊的情景。今年开春,唐仲友的一个居住在杭州的同窗来访。此人姓赵,单字一个烨字,乃是皇室一脉。只是他无意功名,在杭州郊外置有一个田庄,乐得做个田舍翁。殊料中年丧妻,心中好不烦恼,便来台州散心。老友重逢,自然格外高兴。唐仲友便在府中摆上筵席,又邀了几个府中的幕宾作陪。他知道赵烨爱词,忽然记起前日去营房,识得一个官妓叫严蕊,听说做的好词。便叫仆人去营中唤严蕊来侑酒。唐府的后院十分宽敞,院内种着竹、柏等,一片青葱。几树梨花正粲然开放,尤其是桃花正艳。

这边仆人已热腾腾地摆好筵席。菜肴很丰盛,有东坡肉、炙骨头、炒白腰子、鸳鸯炸肚、蒸鹅、西湖醋鱼、炒鳝丝、藕鲊、莼菜汤、五嫂鱼羹。唐仲友坐了首席,赵烨坐在他右边,还有衙门的几个幕僚相陪。众人正开怀畅饮,仆人来报,严蕊来了。待那严蕊进得门来,赵烨定睛一看,惊为天人。看这严蕊,年龄在二十左右,略施脂粉,乌黑的头发盘在头顶,挽成“髻挽巫山一段云”的螺髻。面颊两旁的鬓发上,插着金钗和玉簪,腕上套着金钏、珠钿等饰物,耳上坠挂着耳环。上身穿着红色的罗衫,下穿着“裙拖六幅汀江水”的多幅罗裙,在腰间还配着一条绣花裹肚,更显俏丽。形同玉笋一般的缠足小脚,穿着凤头绣鞋套。莲步轻移,仿佛出水芙蓉。

唐仲友对众人说:“这位便是会作词的严蕊姑娘。”待严蕊向众人行了礼,唐仲友又指着赵烨对严蕊说:“这位是赵大官人,你今天可要陪好,老爷我有赏。”严蕊含笑道:“奴家晓得。”便伸手给赵生斟满了酒,笑语盈盈地说:“赵大官人请满饮此杯。奴家敬你。”赵烨看严蕊粉颈低垂,眼波流转。早已是魂不守舍。唐仲友见此情景,心里暗笑,嘴里却说:“严蕊姑娘,你一向作的好词,这位赵大官人也是极爱诗词的。你能否以桃花为题,做一首词来。”严蕊说:“谨遵大人之命。”只见她略为沉吟,便启红唇念道:“道是梨花不是。道是杏花不是。白白与红红,别是东风情味。曾记,曾记,人在武陵微醉。”众人一起拍手说好。唐仲友有心撮合,便对赵烨说:“兄台以为如何?不妨点评一番。”这赵烨红着脸,说道:“严姑娘这首词做的妙,别有逸趣。无一句明说桃花,又句句在说桃花。最后用五柳先生武陵源的典故点出。妙啊。”唐仲友笑道:“严姑娘词做的妙,赵大官人点评得也不俗。真是珠联璧合啊。”其他人也附合着说对。

酒过三巡,唐仲友捋着胡子,略一思索,便对众人说:“诸位可曾听过苏轼给官妓脱籍的故事?”众人说:“我等不知。大人说来听听。”

唐仲友说:“苏轼在杭州做通判时。有一次,太守陈襄出外公干,由他代理政事。有一名叫胡楚的官妓趁机向苏轼提出脱藉从良。胡楚有一个外号叫‘九尾野狐’。苏轼便提笔判道:‘五日京兆,判断自由;九尾野狐,从良任便。’有个叫周韶的官妓也请求脱藉。可她是陈襄的红颜知己。苏轼很为难,只好写了一句话:‘慕周南之化,此意诚可嘉;空冀北之群,所请宜不允。’这是苏老夫子信手拈来的两个典故,“慕周南之化”,典出《诗经?周南?关雎》,其中有‘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之句;‘空冀北之群’,典出韩愈《送温处士赴河阳军序》。意思就是伯乐一过冀北,马群一下子就空了”严蕊叹道:“那周韶姑娘怪可怜的。”唐仲友说:“正巧有一天,陈襄宴请太守苏颂,周韶在侑酒时就请求苏颂帮她脱籍。苏颂久闻周韵的才情,于是指着廊下笼内的白鹦鹉说:‘若能以它为题,吟一首妙诗,我就替你向陈太守求情。’那周韶正穿着一袭白衣,飘然若仙,她沉吟片刻,挥毫写道:‘陇上巢空岁月惊,忍看回首自梳翎。开笼若放雪衣女,长念观音般若经。’周韶最终如愿,脱离妓籍,跨进佛门,找到一个宁静的归宿。”严蕊笑着说:“那大人也替奴家脱籍可好。”唐仲友大笑:“好聪明的严蕊姑娘。你词做得好,本大人先赏你两匹缣。过几日便为你脱籍。”

打探消息的家人回来了,说在会稽严蕊受尽酷刑,有狱吏说:“你若招了就可免了皮肉之苦。”严蕊说:“身为贱妓,纵然与太守有滥情,亦不至死;但事情有是非真伪,岂可妄言污蔑士大夫,就是死我也不诬告。”唐仲友心里道:“真是个烈性女子。”

一场秋雨正下个不停,宰相王淮坐着八抬大轿,被众多兵士簇拥着,走在临安城里的最繁华街道上,沿路林林总总的粮行、盐铺、绸庄、药材行、客栈、酒肆、茶楼在他眼前闪过。“自从和金国讲和,二十年几乎没有战事。国家才富庶起来了。”王淮心里想着。宰相王淮是唐仲友的姻亲。唐家在家乡开彩帛铺,雕制印花版印染布料上的斑缬,他是知道的。王淮想,唐家底下有几个恶奴也是有可能的,但若说唐家敢私自印制交子,此事绝无可能。王淮心里想:“那朱熹把道听途说的事写进奏章,真是可笑。”

王淮宰相下了大轿,向皇宫的丽正门走去。丽正门前有两排红色的拒马杈子。有一排甲士在青灰色的城墙下守卫。那城墙是用长方砖和香糕砖错缝平砌而成,十分牢固。丽正门是皇宫的正门,装饰华丽,门为朱红色,缀以金钉,屋顶为铜瓦,镌镂龙凤天马图案,远远望去光耀夺目。

此刻孝宗正站在选德殿的廊内,看着檐上的雨象珠帘一样往下落。先德殿位于内廷深处。皇帝经常会以内引、夜对、晚朝等方式,在此殿中召对臣僚。看见王淮进来,孝宗皇帝笑着说:“风流太守惹风流了”王淮知道皇上是拿唐仲友曾写过的“太守风流似沈郎”那句诗打趣,心里稍安。他双膝跪下:“拜见陛下。”孝宗说:“此非大殿,不必拘礼。”宫女拿来绣墩。孝宗令王淮坐下说话。

孝宗不悦地说:“王爱卿,朱老夫子连上五道奏章,参劾唐仲友,你查得如何?”王淮一向皮里阳秋,此刻见皇上发问,就支支吾吾地说了一句:“永嘉学派。”孝宗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八九分。原来在孝宗时候,永嘉学派是提倡经世致用、事功之学的一个学派,与朱熹的理学有冲突。

孝宗有些不悦,叱道:“秀才争闲气。”在孝宗的心里,也觉得朱熹太较真了。高宗时上书弹劾秦桧被贬到海南的胡铨,

晚年回到京城时,有一次看到一个歌女脸上的酒涡很可爱,情不自禁赞赏了几句。朱熹为此特地做诗一首:“十年浮海一身轻,归对梨涡却有情。世上无如人欲险,几人到此误平生。”真是小题大作。想到这,孝宗忍不住说了一句:“朱熹是不是还说过“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这句话?”王淮起身答道:“确实说过。不过他说是在驿站墙壁上看到的。据说是一个儒生写的。”孝宗忍不住提高了声调:“哪个儒生。姓甚名谁?也不搞清楚就说。再说这句话吧,‘天不生仲尼,万古如长夜。’那尧舜时候都是黑夜喽?”王淮只能点头唯唯。孝宗越说越气,指着王淮说:“爱卿年初举荐朱熹,说他‘学行笃实,拟除浙东提举,以倡郡国。’现在好了,扯出个风流案了。”停了一会,孝宗又说:“不过朱熹提的“社仓结保”之法还是可行的。”王淮低头想了一下,说:“启奏陛下,以微臣的拙见,唐仲友一案不如让岳霖来审,那岳大人一向与朱熹交好。若他审的话,朱夫子也就无话可说了。”孝宗挥挥手:“爱卿即去办理。”王淮这才躬身退了出去。

唐仲友在家中听说严蕊已被岳霖当庭脱籍释放,心里十分高兴。他反复吟着严蕊在堂上即兴作的《卜算子》:“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花落花开自有时,总赖东君主。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孝淳熙九年九月,朝廷下令免去唐仲友的江西提刑职务,按提前退休论处,告“老”还乡。

朱熹也向朝廷递交了《辞免江西提刑奏状》,带着家眷回到武夷山隐居讲学。

转眼到了严寒砭骨的冬日。一场大雪正下得紧,通向黄岩附近山上的石阶悄寂无人,只远远听到山上尼姑庵院里,风吹动檐下铁马的清音。唐仲友穿着蓑衣,独自一人,一路踏着台阶,艰难地行进在风雪之中。他走进庵院时,看见严蕊正手持竹帚,在一棵梅树下,扫石上的积雪,筛好后放置在一个瓦罐中。两人在风雪中对视了半晌。严蕊把唐仲友让进了庵内。

庵内,煮茶的炉火正红。唐仲友手捧茶盏看着严蕊,半晌他说了一句:“磨砖不能成镜,坐禅岂能成佛。”说着,他从怀里掏出了一封信,那是赵烨给严蕊的信。

第二年的春天,又是桃花盛开的时候,严蕊走出了尼庵,被赵烨用一乘小轿接下了山。

但去君莫问,白云无尽时


人与人之间,看似毫无交集。其实一切的因缘际会,皆有宿缘。世间凡事,有因必有果,人与人之间的离合聚散,皆是如此。有缘相识,无缘擦肩。缘深则聚,缘浅则分。其实人间的情缘,缘来缘去,一如花开花落。

人活一世,草木一秋。到底不能如同草木山石一般自然有情,不因世情转变,不因人世蹉跎而改变自己的容颜,忘记自己的初心。但也可以,心存草木心性,和草木一般,在属于自己的季节里该开放时努力绽放,在生命结束之时,选择坦然地接受,就这样地离去,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好。使生如夏花般绚烂,死如秋叶般静美,人间万物,来此世间走一遭,已是最大的幸福。无论是平凡,还是轰轰烈烈的人生,只要心中有所追求,不违背自己的初心,就应当全力以赴去做。但求耕耘,不问收获,但求无愧于心,如此,便好。

人生,总是在不断地行走,不断地在得到与失去之间徘徊。有多少人如同花木长在你必经的路口,得到后又要失去,拥有了又会遗忘。你念念不忘的回忆,或许别人早已将它淡忘了。而你所曾费尽心机想要去忘记的人和事,终有一日也会被时间所冲散。曾以为有看不完的风景,其实到最后都将风景看透;曾以为会永远铭记于心的回忆,到最后也只剩下偶然地、恍惚记起。我们都曾笑着对彼此说,要学会遗忘,要学会释怀。然而云淡风轻,这四个字,又是该经历了多少离合聚散之后,才能够真正做到的。停留即刹那,转身即天涯。停留只是刹那相逢,转身却是一生离别。

世间的每一桩缘分,每一个故事,其实都意义非凡,耐人寻味。而人生聚散原本无常,缘来缘去皆是早已注定。生命中的每一次变故,都是人生的转弯。然而这一生,总有那么一些人,是你过河必须抛下的石子,是你煮茗时需要的薪火,是你夜归时照明的路灯,但这些人也终将成为过客。连同自己,有一天也要将生命交欢给岁月。到时候,孤影萍踪,又将散落在哪里?

这世间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有些离别,是为了更好的重逢。但有些离别,却是一生的永不相见。是过尽千帆皆不是的怅然;是相濡以沫不如相忘于江湖的无奈;亦或是你若安好,便是晴天的期许和默默的牵挂;或是,如徐志摩一般我将于茫茫人海之中,访我灵魂之伴侣,得之,我幸;不得,我命。如此而已。既知如此,既知人间总有不期而遇的温暖,也总有猝不及防的生离死别,又何不学着看淡,学着慢慢释怀?尽管知道,拿起容易,唯放下是难。但如若能做到,随遇而安,顺其自然,这世间或许也就没有那么多的悲伤与愁苦了。

对的人,终究会遇见。有缘之人,即便与你相距千里,也终会与你相遇。无缘之人,即便近在咫尺,也无法读懂你的心,亦是无法与你携手共度一生。错过的人,就这么错过吧。只当是为了更加美好的相遇。如若离别,也无须聚散两依依,因为有缘,自会再见。

但去君莫问,白云无尽时,悠悠白云,来去随心,没有挂碍,没有来处,亦不知归途。在寥阔的苍穹飘荡。随着四时景致,变幻莫测,朝暮不一。但人世间的情缘,不也是如此变幻莫测吗?如若遇见,就请你好好珍惜,别问缘是深是浅。如若离别,也无需含泪送别,就让我们,潇洒地转身离去。任落花化作春泥,青春散成往事,你我分道扬镳,但只要各自安好,就已足够。

情难枕


时光如雨,我们都是在雨中行走的人,找到属于自己的伞,建造小天地,朝前走,一直走到风停雨住,美好晴天。步入中年,颔首如春,低眉落花,浅笑如秋。在这起落间,心中却暗藏淡淡酸楚,是被青春抛弃的无奈,是被岁月洗尽铅华后的不舍。

张爱玲在《红玫瑰与白玫瑰》曾这样写道:娶了红玫瑰,久而久之,红的变了墙上的一抹蚊子血,白的还是床前明月光;娶了白玫瑰,白的便是衣服上沾的一粒饭黏子,红的却是心口上一颗朱砂痣。

人生总在选择中度过,却总在选择之后,又不断地想如果当时选择了另一个选项会怎么样。也或许是在想如果当时不急于选择,现在又会是什么样子。或许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又或许只有互相陪伴了一段路,才明白谁是那个聊得来的人,又是谁会在你身边陪你到最后。不知觉间,皱纹已悄悄地爬上了我们的脸,书写下了岁月流逝的痕迹,它见证了我们所经历的一切风霜。

记得我在一篇文章里把人生比做了列车,你是那个开车的人,生命中你遇到的所有人,都是你人生列车上的一个乘客而已。始发站上车、中途下车,中途上车、中途下车,中途上车、陪你到终点。从第一站到最后一站,有些人来了又去,有些人去而复返;有些人擦肩而过,有些人一路同行;有些人或许在路的尽头相遇,又在下一个分岔路口道别。总有人讨厌你,因为你不可能了解满足所有人的需求。感谢上天,好在也总会有人喜欢你,包容你的一切。

古人云:三十而立,四十不惑,五十知天命。我的人生列车不知不觉的走到了初期的中年。有人说:童年是梦,少年是歌,青年是诗,中年是一部小说。都说人到中年,此刻的心,已被岁月打磨得圆润、通透,生命的光芒不再如年轻时候一样闪耀刺眼。温和平静,精致淡雅,正如一本小说,平淡的语言,却叙述着含蓄深沉的情节。我想增加的应该是情节,而不是认命!人不管何时,都不应该认命!

你能做的就是,取悦你喜欢的和喜欢你的人。这话很美。我却认为不美,我始终感觉美是一种残缺的东西,完美,完了才会美!好感是乍见之欢,喜欢是与行之力,爱是久处不厌。正因为此我们也才更应该明白:喜欢、适合、在一起其实是三件不同的事情。这无需证明。如果非得给一个说法,那么好吧:生命诞生的那一刻向世界证明我们来了;生命蜕变的那一刻,则证明我们成为了真正美丽的自己。但这样的一场证明,却无比的艰辛。问一句,有谁生命的诗卷上,没有一首含泪的诗呢?破茧成蝶。来一场不急不躁的蜕变,这种蜕变或许有些痛,但也是生命一直的坚持,一直的渴望,那份蜕变不为其他,只为自己。紧紧握着一把伞,为自己遮风挡雨,为自己真正所爱的人撑起一片蓝天。

陆小曼曾有一句话:你不必去讨好所有的人,正如不必铭记所有昨天。

是啊,时光如雨,我们都是在雨中行走的人,找到属于自己的伞,建造小天地,朝前走,一直走到风停雨住,美好晴天。步入中年,颔首如春,低眉落花,浅笑如秋。在这起落间,心中却暗藏淡淡酸楚,是被青春抛弃的无奈,是被岁月洗尽铅华后的不舍。步入中年,宛若一盏清茶,把青春的烈酒酿成了芬芳的清茗,唯心独醉,淡看世事浮沉,苦涩间伴有馨香。淡然独醉,悄然独醒。一醒一醉间,情更真、爱更厚重、更深沉。不但是命运的驾手,更是自己灵魂的舵手。把品尝过的辛味化作脸上的微笑,心里开着一朵处事不惊的淡然、开着一朵真诚以待的善良,也开着一朵风雨不改的慈悲。

枝枝杜鹃争出墙,好采不是红杏;款款深情意交心,难求方为知己!深情不及久伴,厚爱无需多言。

紫薇情难已


小云安静地坐在床上,眼睛茫然地望着贴有“林依晨”明星画的墙壁,画的左上角有个立体的手编自行车,是用胶带固定上去的。她记得那是阿祥外出旅游回来送给她的,小云保存至今。画中的“林依晨”脖子上有块香樟木,那是小云和阿祥一起游青岛从小木店老板那里骗来的,虽然形状怪异,但却是一段美好回忆的载体,她舍不得仍。而每每看到这块木头,就自然浮现起阿祥智用激将法、苦肉计骗取木块的画面,会心的笑总嵌在小云脸上,有种光辉和迷人的天真,让周围万物都跟着美好起来。或许就是这种美,打动了孤冷帅气的木头阿祥,才让他能那样放肆地宠一个不谙世事的少女。而小云从来都不知道,他闷闷的外表下,竟很会哄她开心,并且他那性感的嘴还有这样经济实用的价值。

而曾经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落魄。小云双目无神,蜷缩的双腿紧贴着胸口,交叉的双臂环绕着双腿,下颚抵在膝盖上,据说只有极度缺乏安全感的人才会这样,也有人说只有弱者才会由此举动,谁又知道呢。可谁又能了解小云此刻的心境呢?那如万千蚂蚁爬行在心口的感觉,那如磐石压在心头的憋闷感,谁又能了解?就那句平静的、如同宣判式的“毕业了,我想回家,散了吧。”彻底把她打败了。

没有过多的解释,更没有对几年恋情的不舍,甚至连挽回的机会都不给她,就这样手臂一屈一伸将她推入了无底的深渊。

小云老早就知道,他的家乡远在安徽,她也设想过种种可能:他有点大男子主义,肯定不会舍他父母而留在女方家附近,如果可以,一起去上海也不错,离的距离都差不多。或者自己牺牲点,随他去安徽也不是没有可能,她还满心满意地幻想着成为安徽媳妇会是什么感觉,还在为辜负父母而暗自神伤。但她知道,人生无奈常有,有舍才有得。只是还没来得急告诉他自己的想法,就炸来这个消息,实在是难以接受。为什么昨天还一起欢乐地讨论着毕业旅行的事,今天就说要分开?为什么事前没有一丝丝预兆?真的是因为她神经太大条了么?还是早已身心交付,无疑有它。

坐以待毙绝不是小云的个性,平日里别人吵她两句,她都要一争到底。错了,光明磊落的陪不是,对了,理直气壮的要表示。给他最好的几个朋友打电话,结果无一例额外地碰钉子。她发疯似的去以往他们约会的地方找,想当面问清楚,但除了一遍遍回忆那刻骨铭心的美好,终是一无所获。万般无奈下,一向最要强的她厚者脸皮在他宿舍楼下等,她知道他的决定从来没人能改变,可她还是要等,等一个希望,等一个未知的结果,等一个凋谢的理由,而更多的是在等一个可能的转机。

从日升到日落,一天一天地等,眼看最后留校期限就要过了,她还是没有看见那抹温柔的背影。就连他的朋友都不忍心看着小云那殷切期盼的眼神,好几次都忍不住想上前安慰或者说两句话,但最终不知被什么力量拽了回去,将她打回了原形。心一点点沉下去,希望也一点点暗淡了。

她瘦了,也黑了,曾经最爱美的她被他戏称为“小白”,那时的语气是自豪而怜爱的,之后小云就愈发注意保养,出门防晒措施几乎到了无所不用其极的地步。可如今,再也没有那份心思了。看着室友心疼的目光,听着他们尖锐的批判,她仍然无动于衷。因为她始终相信他们曾经遇见过真爱,体会过那种相依相伴的圆满,小云笃定阿祥不会就这样弃她而去的。

最后一天了,明天必须离校,她鼓起了最后的勇气闯入他的宿舍,却被眼前的情形惊呆了:满屋子的东西到处堆放着,唯独他的床铺和书桌干净整洁,桌子上只放了一只箱子,密封着,最上面却附带着一封信:

“小云,你最终还是来了,放下自尊和骄傲来找我了,可我已经累了,想回家了。你不是很想知道原因么,现在给你答案。

你的脾气真的很臭。一点小事就使小性子,每次都得费好大劲才能哄你开心,我生平所学的词汇几乎都用来哄你了,我从没遇见过如此矫情的女孩。以后还是收收吧。

你的生活真的很邋遢。没遇见你以前,我从来都不知道,一个女生的杂物可以堆放地像高山,真不知道你们宿舍人怎么撑下来的,每次还都得我趁她们不在的时候偷偷溜进女生宿舍楼给你收拾,有次还被楼管阿姨给逮个现行。还通报的整个院都知道了这个事儿,我颜面扫地,换来的只是你轻吻。以后还是改改吧,别让你老公为难。

你的生活作息不是一般的混乱,中午不休息,晚上不睡觉,搞的我费尽心力改掉了正常人的作息时间。那个时候我精神都有些恍惚,为了陪你聊天,我多次拒绝了室友组队打魔兽的邀请,终于大家再也不找我了,而你的奸计得逞了。你这样强行改变对方的习惯是很危险的,万一他有一天忍无可忍了,你们也就走到尽头了。我相信你一定不想经历两次事败的恋情,所以以后要和顺一点,这样你也好过,他也欣慰。”

豆大的泪珠滴在信纸上,晕成了一朵朵雪花,工整的钢笔字线条在雪心上被加粗了。她还记得,这钢笔和墨水都是她送他的生日礼物,他喜欢硬笔书法,却没有一根像样的钢笔。为了给他一个惊喜,她从自己每月1000的生活费里扣两百,攒了两个月,终于可以在淘宝派克官方网站上买了IM纯黑丽雅金夹墨水笔送给他。小云仍记得他当时的反应,不是正常人该有的欣喜和自豪,而是生气,非常生气。还非得让她退回去,说是书法是靠苦练和技巧的,跟笔没有半毛钱关系。小云当时就委屈的哭了,死活不退,直接说:“不要你就仍了吧,就当我没买!”

“你知道么?你的日子过的很浪费,去逛个街从来都不坐公交车,买个衣服必须是有牌子的,甚至连吃饭都不愿去小饭店或者路边摊,每月中旬你的生活费就让你挥霍完了,怪不得你妈妈要给你设限额,原来真的知女莫若母啊。没办法,没钱了就只能吃餐厅的饭了,弄得我本有结余的生活费月月都超支。但为了你我还是去做家教、当讲师赚外快养活我们俩。可你又抱怨没人陪你玩了,你知道么,那个时候我其实真的很累的。以后找个富人嫁了吧,他能养得起你,如果找个像我这样的,他很爱你也行,但如果有一天他也累了,你该如何自处呢?所以还是收收你大小姐的花钱方式吧,这样遇见什么样的人你都可以安稳度日。

再者,你真的很没有上进心。还没到期末就想着怎么夹带小抄进考场,虽然每次都能走狗屎运不被抓,但那种担惊受怕的感觉你不难受么?让你跟我一起去个图书馆怎么就那么难呢

?你看看人家别的情侣都是共学共进步的,就只有你拖我后退,害的我白天跟你约会晚上跟你聊天,半夜才能拿起书本狂补落下的课业,周末还得做家教赚钱养你,你知道么,其实我真的很累的。所以,以后凡事还是要靠自己,万一你老公受不了你也可以自己养活自己。

恋爱是给双方自由的,在你这里我只有累,倦和疲,无力陪你了,珍重。——阿祥”

这就是最后的结局?多么像他的风格,总是安排好一切等着她“步入圈套”,无论是约会还是旅行。小云早已经泣不成声了,他的室友兼好友看不下去了,不停地柔声安慰,却隐约听见“原来他一直都是这样看我的,原来是这样。”

那祥子你又知不知道,我遇见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曾经也是个知分守寸的乖女孩,曾经将自己的生活打理的井井有条,理财知识和实战经验都是一流的,曾经我也长期驻扎在图书馆只为了考英语四六级,我的作息时间是作为公职人员的父母从小一手调教的,从来都很规律。可是自从遇见了你,我变了,变的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我恐慌过也排斥过,可就控制不了自己,经历了艰难的挣扎,终于顺从了自己的心,甚至欣喜起来,发现自己也可以活的这样潇洒恣意。可最后呢?我这样的活法最终成了我们感情的刽子手,那你让我怎么跟自己信仰的这种生活理念和坚持的理想交代,让我怎样面对以后的生活,让我怎样走完没有你的余生?

不信,不信,还是不信。她猛地转身带着热烈的期盼看着他室友,也是他最好的朋友,希望能获得些有价值的信息,哪怕天涯海角,她一定要当面听他说。室友满眼的不忍,但很快调整好情绪复述路程祥的话,“他让我告诉你,别去找他,这样你会更难过,因为家里早已将一切安排好,就等着他回去结婚生子。”

“哄”地一声,小云心里靠几根骨架撑起的爱情大厦终于塌了,如果前面的一切是一点一点地将大厦的零部件拆除,如果前面只是撕扯着小云心脏的表皮,那这句话真的就是用那骨架最尖锐的部分毫不犹豫地刺穿了她的心,她仿佛能听见那扎入皮肉穿透肩胛骨的闷撞声。痛彻心扉的时候大多数人都是笑着的,小云也不例外。原来还有更痛的,她还能说什么,什么也不能说,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呆愣了好几分钟的小云突然平静了,缓缓扫射整个宿舍,找到被丢在地上的卷纸,慢慢地撕下两节,轻轻地擦拭着那秀气的憔悴的脸颊,顺带着擦了下手心手背,然后环顾一周找到纸篓,走过去,以最优雅的姿态将沾满血泪的纸丢进纸篓,任凭心血一滴一滴地落在心海,无形,无声。

“打扰了,我也要走了,你多保重,如果…如果还能再见到他,帮我说声谢谢,谢谢那些…曾经的美好,我还以为…我们和别人不一样,能牵手到最后,原来…也走到了尽头。希望此生永——不——再——见!”宿舍里间仓库的门似乎晃了下,他室友忽然紧张起来,可万念俱灰的小云已经没有心思去探究了。

抱着箱子回到宿舍,平时几分钟的路程,小云足足走了半个小时,但刚进门立刻就瘫了,蹲坐在地上,背抵着房门,箱子压在腿上。她将门锁好,就这样蹲坐着,无神地看着眼前凌乱的宿舍,只剩她一人的宿舍,想起阿祥诀别信里控诉她堆积如山的杂物,心里觉得异常的凄凉,笑自己的自作多情。

他可能不知道,每次因他和其他女同学稍有亲密而使小性子,迫使他回头搜肠刮肚哄她开心时,她总是放肆地要求他溜进女生宿舍为她收拾杂物才肯原谅,而她真实的目的无非想向其他人宣誓阿祥有女朋友了。乱放杂物其实就是想赖着他,那样小云会觉得他们已经是生活和谐的小夫妻了,内心都是满满的幸福。

而他被逮的那次是小云有生以来第一次主动献吻,他都不知道她当时给自己打了多少次气,吻他的侧脸时,她的身她的心甚至她的灵魂都是颤抖的,手紧张的没处放,若不是他立刻把她紧紧抱在怀里,她可能就要紧张的晕倒了。

泪水又开始肆无忌惮地流淌着,平时偶尔伤心的时候脸颊总会留下一条窄窄的泪痕,可现在只有下眼睑和脸颊凸峰处有痕迹,下脸颊依然干净如初。小云将诀别信放在左手边上,缓缓打开纸箱,模糊地视线依稀看到了那支派克钢笔,曾经被他视如珍宝的钢笔,连这个都被退了回来,他真的要走了,要走了。

为了给他买那支派克钢笔,小云足足少吃了60天晚饭,想着既能帮他买礼物还能瘦下来,结果他还生气,后来才知道,原来阿祥知道钢笔怎么来的,原来他从来就不信减肥一说。那他又知不知道她花钱没有节制,是因为想穿漂亮的衣服吸引他的目光,想把自己化得的美美的让他不再欣赏别的女孩子。

说她不上进,的确很不上进,而且还拖他后退,因为她不想他那么累,想用行动告诉他自己要的并不多,不需要他有惊世的才华,不需要他大富大贵,只要他能像那些时候陪着自己,他们一起努力赚钱慢慢还房贷就好了。小云始终认为感情才是维系爱情婚姻最最坚实的基础。

在这个拼爹的年代,有多少年轻人为了跟“富二代”一较高下,放下尊严,放下生活,甚至放下爱情,就为了那些水泥糊起的高墙,为了活的和“富二代“一样潇洒,到头来除了钱什么都没有留下。

小云不想阿祥在打拼的时候也将自己热爱生活的心用最最坚固的钢铁封存,而只剩下永动机式地冲劲和成功后的孤寡。她不想阿祥走的那样艰辛,那样无助,她想陪着他静看日升日落、花开花谢,然后慢慢地走完一生。

原来在他眼里这就是不上进,是依附,是堕落。他怎么可以这样看自己?还有他说自己影响他和室友组队打魔兽了,那是因为不想看到他因为宿夜的电子游戏而衰落了身体和精神,不想他活在虚幻的世界里打打杀杀,希望他能感受到真实世界的温暖和美丽,希望他能像小云一样热爱生活,享受爱情。

原来这也有错,想着他曾经的心疼,现在的绝情,一贯隐忍的她终于放下了所有的枷锁,放声痛哭起来。将箱子推在一边连同诀别信一起推进杂物堆里,双臂环腿环胸额贴膝盖发出撕心裂肺地悲音。

......

五年后,夏天一个明媚的早上,一个面容姣好的少妇手牵着一个粉刁玉琢的小女孩缓慢地行走在某所大学篮球场地旁的林荫路上,小女孩约莫三岁,好奇的环顾着周围奋力奔跑蹦跳的高个子哥哥,兴奋溢于言表,少妇偶尔提醒下,“看前面的路,脖子疼不疼啊?”温润软语地提醒,似乎彰显了内心的平静,可拎包的左手泄露了她

的焦虑和紧张,她的眼神也在搜寻,寻找曾经的那抹温柔的背影。

五年了,那段回忆硬生生被封存了五年,除了午夜无法控制的潜意识偶尔被这记忆纷扰,现实中的她总是逼迫自己忙碌于工作家庭中,不留多余的空闲给思念可趁之机。这次若不是领导临时有要事不能来学校和环规院孙教授谈合同,她也不会临时被调来救场。就因为这是她的母校,是环规院曾经的学员,所以她不得不来。本来是公事,但为了让自己坚强些,她不顾丈夫的反对带上了可爱的女儿小吉祥,希望女儿能帮助自己真正放下曾经。虽然小云通过艰辛的努力在事业上小有所成,但看似美满的婚姻却没能让她和丈夫灵魂相交,这种隔阂始终存在,无论丈夫怎么努力,她本能的抵触情绪连自己都无法控制。

临近中午,小云准备带着女儿小吉祥吃学校附近的煲仔饭,想让女儿也尝个新鲜,突然手上有股拽力,女儿瞪着大眼指着对面那个东北饺子馆说,“我要去那家店吃饭,门前的摇椅是不是可以免费坐啊?”小云的心像被拳头击中,抖了好几下,为什么偏偏是这里?摇椅?是因为摇椅么?就因为家里有个类似的摇椅?她想坐?“那个是饺子馆,你平时不是不爱吃饺子么?”

“不,我今天爱吃,可以坐摇椅啊!”或许是周围陌生的环境在不知不觉中给了女儿无形的压力,让她对相对熟悉的人事物有着异常灵敏的反应,原来她也在不安。“好吧,不过你要听话,不可以给老爷爷老奶奶惹麻烦?”“嗯,一定不会,可是你怎么知道有老爷爷老奶奶呢?”小云沉默了一会,带着女儿缓步走向饭馆。

一切陈设都没有变,还是那六张质朴的木桌,不怎么舒服的木椅,那台老旧的电视机还挂在店面的右上角,播放着恒久不变的赵本山小品集。店面主人是一对东北老夫妇,他们已经定居在这里,为这所大学的年轻人服务着。曾经小云无比羡慕的对阿祥说,将来也要弄一把摇椅,放在自家院子里,像爷爷奶奶一样悠哉地活着,让时间都惭愧了去。

因为羡慕欢喜,就拽着阿祥,经常光顾这里。还经常和老两口聊天,偶尔还能见上他们的儿子。小店忙的时候,他们还会来帮忙招呼客人,然后获得一份免费的情侣餐。阿祥说过,这份双人餐,有情有义,吃起来格外香。只是以后恐怕再也没有了。

带着女儿小心地走过人群挤到前台,“两份鲅鱼饺子。”“好嘞!一共36元。正准备收钱的老夫妻的儿子看到小云和她女儿时瞬间愣住了,来回看了有三遍,终于确定没有认错人,这才换了口气,“小云,是你啊!祥子骗我,说你们分手了,还哭的撕心裂肺的,原来女儿都有了,真不够义气!叫他来,我跟他单挑,赔我精神损失费!”法律科班出身的他,说话还是那么幽默。不过小云却愣了好长一会儿。

“哭?怎么还撕心裂肺呢?他不是回家结婚了么?”小云心脏突然猛地跳动,困惑地问,心像被只大手抓了起来,提到了嗓子眼里。仿佛什么事情要发生了,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了。“什么时候的事情?”小云急切的问。“你们最后离校期限的前一个晚上啊。”

“前一个晚上,前一个晚上?”小云不停地重复着,生怕听错,就问了又问,还是前一个晚上。他不是早走了么,连床铺都是空的,那要睡哪里啊?为什么是前一个晚上,前一个晚上自己在做什么呢?好像在发呆,抱着腿发了一整晚的呆,第二天怎么回老家的都不知道。

“他都跟你说了什么?”看着小云更加焦急地追问,他有点发蒙,又觉得奇怪,只能慢慢回忆,“那天我们俩喝的都有点多了,只能记得大概,他说要去一个什么很遥远的地方,永远也不可能回来的地方,不能耽误你什么的,还说了好多对不起的话,说是要狠下心,要忍,千万不能去找你什么的,记不全了都!”

遥远,遥远是哪里,永远都不回来,为什么?要狠又要忍是什么意思,一连串的问号让小云思维混乱,更没有胃口吃饭了。但又怕女儿因为自己的情绪而害怕,强压下那股冲动,目光无神地看着女儿欣喜地吃着鲅鱼饺子的样子。

“丽姐,你能不能来学校一趟跟孙教授谈合同的事情?我真的有急事,还有在我老公来之前,帮我照看下小吉祥!多谢!”小云和公司同事兼好友的小丽姐通话后,将小吉祥拖给老夫妇代为照管。又和丈夫通话,简单交代了下,不顾丈夫的怒气,买了机票直奔阿祥的老家。她现在一定要去安徽问个明白。

到达阿祥老家时已经黄昏时分了,这是安徽最普通的三层楼房,为了排水方便,房顶比北方的要凸起得多,白日里远看,像是点缀在山间的小红塔。阿祥家门前有颗紫薇树,她记得那是祥子妈妈自他出生时种的。是为了让祥子跟紫薇树比个头,小云那时候羡慕的不得了,吵着闹着非要来看,阿祥急了直接说,“你嫁给我,现在就去!”羞得小云再也没敢提这事儿。

现在终于见到活生生的树了,又时至八月,正是紫薇花开的季节,虽然是晚上,但依稀能感觉到那大片神秘的紫色,很神秘,想必也很美。相传紫薇花是紫微星的化身,来人间保太平的,谁家周围开满紫薇花,紫薇仙子就会降福给这家人,保他们一生一世平安幸福。小云犹豫再三,在敲与不敲之间徘徊,心里疑惑虽多,但那种隐隐的不安总也挥之不去,不知道自己这样冲动跑来这里,祥子会是什么反应,更怕祥子看到自己会形同路人,如果那样,她宁愿真的永不相见。

开门的是一个面容极安详沉静的老妇人,眉宇间的沧桑感怎么也不容忽视。略带询问的眼神让小云立刻道明了来意,“路程祥在吗?我是...他大学同学。”老妇人仔细端详了小云,神情忽然激动了起来,只是很快就反应过来,侧过身让小云进来。院子干净整洁,小云环视一周立刻被一把似曾相识的摇椅吸引了目光,这不是和东北饺子馆夫妇的摇椅一模一样吗?是祥子妈妈的?

“那是阿祥生前最喜欢呆的地方!”祥子妈妈耐心解释道。仿佛没听到那句话,又仿佛在梦里听过那句话。小云恍惚了,不知身在何处,只是本能地反问:“生前?为什么是生前呢?阿祥不在屋里吗?怎么是生前呢?”祥子妈妈瞬间确定了来着身份,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温柔地牵起小云的手带着呆愣的小云走进客厅,正对着那张梦里最常见到的温柔面容。还是记忆中的他,笑的那样安详,那样纯净,照片前的香炉里还残留着少半截未燃尽的香。

在迷蒙的烟雾中,她仿佛听到了他打趣的话,“小白小白,我是你的小新,你的小新,以后一定要听话,知道吗

?乖。”看着小云空洞的眼神,祥妈压下心痛,牵着她的手进了阿祥的卧室,简洁的陈设无甚特别,唯独一株紫薇花让整个房间多了份生气,而床正对面的墙壁上挂着付约莫20几寸的照片,被安放在洁白的相框里,照片里的女孩笑的温婉动人,柔顺的长发随风微起,澄澈的眼神望着镜头。仔细看去,能感受到几分羞涩,几分欣喜,几分柔情。

那是第一次约会后阿祥要的奖励,说是要时刻见到自己,非得让留个纪念。“他最后的日子,一直念叨的就是你,说很对不起你,却又不想连累你,才做了些过分的事情,那封信都是假的,你的心他是最明白的,他说只有那样做才是为你好!”

为她好?什么叫为她好?那是他观念里的好,有没有替当事人想想,到底怎样才是为她好?小云一直沉默着,可越来越压抑不住心底的往事,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还不想吓着祥妈妈,只能将无数的问题和想大声喊话的欲望压下去,静静地听祥妈妈那无力的解释。

这些年来她是有怨的,任谁经历过这样的事情都不会像徐志摩那样挥一挥衣袖,潇洒而过,自己在痛苦挣扎时,又有谁知道其中的冷暖,自己在怀疑自己人生价值观的时候又有谁能体会那种彷徨和无助?

祥子,你知道吗?你真的很自私,你总以你自己的方式来主宰我的命运,却从来都不问我是否愿意接受,还是在你观念里我只是个孩子,只有被安排被接受的份?为什么要这么自以为是,为什么要狠心将我推开?对我就没有一点信心吗?

“你不要乱想,祥子知道你难过,但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还记得他跟我说过,你闯进他宿舍那天,他一直都在,在储藏室里,你的话你的泪他都知道,他差点就要破门而出了,可就是那个肝癌晚期的医学认定结论给他判了死刑,‘既然不能给未来,又何苦勉强现在呢?’这是他的原话,可你的那句‘谢谢曾经的美好和此生永不再见’也将他彻底打败了,因此回来后他一直不肯配合治疗,虽然治愈的希望很渺茫,可他只想赶紧结束这累己累人的病痛,本来能撑两年的身体,他只挨了一年。”

“挨?他最后的时光过的很痛苦吗?”小云的心开始抽痛,为什么自己没有陪在他身边,至少是种安慰啊,他痛了苦了至少还有个依靠,为什么自己没能在他身边照顾她,而每次都是他在照看她?祥子,你这样让我怎么还的清,你让我欠下的情怎么去还?奔腾的眼泪夺眶而出,小云再也压抑不住自己,开始失声痛哭,祥妈妈无奈,只能抱着她轻拍她的背,“好孩子,不怨你,不怨你的,是我们家祥子没那个福分,你要想开些。”

翌日清晨,紫薇花映衬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明媚,一夜未合眼的小云面容有些憔悴,但情绪还算平静,买过紫薇树种后和祥妈妈一起,走在墓地的林荫路上。她轻挽着祥妈妈的左臂,随着她的步伐沉静地走着。和守墓人协商后,借过铲子,小云放下树种,开始在阿祥墓碑旁慢慢挖坑,确保能莫过树根时,轻轻地将紫薇树放入里面,用手一点点将土填满,仿佛那是自己久违的心海,原本空旷的心似乎也被这黄土逐渐填满,那种久违的踏实感仿佛也从太空中神游回归,重新回到了小云的心田里。

“阿祥,我不怨了,也不恨了,可你呢?你在那里孤单吗?对不起,我晚来了五年,欠下的情今生无以为报了,我会按照你的意愿好好生活,我会和他好好过,下次我带小吉祥来看你好吗?这样你可以安心了吗?我会常回来看阿姨叔叔,帮你照顾他们。如果还有来生,如果来生还是今世的重复,让我和他们一起照顾你好吗?我们的曾经也不再是我封存的记忆了,其实一直都不是,现在我可以坦然接受了,而那些过往也如你一样,在我的生命里将永不退色。希望这棵紫薇树能保你来世平安喜乐,而这份沉迷的爱,是我遇见过最美的!原来这才是爱真正的毕业季!只是苦了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