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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走南河下

发表时间:2020-11-24

【www.qg13.com - 河神情感故事】

关于情感方面的文章很多,而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说自己真正看得透情感,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行走南河下",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你说,你只是想停下来,去走走,看看这个世界有多精彩。——题记

“向前向前,因为地球是一个圆;向上向上,因为头顶一片蓝天。”耳边似乎又响起了幼时传唱的童谣,站在大运河畔的我跨上车座,缓缓向深巷内驶去——历经岁月洗濯的南河下,古朴沧桑的老街区,我来了。

曾经慕名去听了一场扬州评话,记忆犹新的便是一句“扬州城,巷子深,就像一个聚宝盆”。一路骑行,满目青砖绿瓦、石板幽巷,老井古树随处可见,古宅遗迹俯仰皆是,众多保存完好的盐商宅第和会馆,伫立在曲曲折折的道路两旁。古老的木门上铁锁锈迹斑斑,斑驳的夹墙上青苔点点,百折千回的幽僻巷道一眼望不到尽头,被熏黑的烟囱里冒出炊烟袅袅,一切都像一个安详的老者,为我铺展开历史的卷轴,静静讲述岁月的故事。

众所周知,扬州是古邗沟与大运河共同孕育的古城,自古文化璀璨,商旅昌盛,人杰地灵,极具繁华千年,盛唐时的“扬一益二”、“雄富冠天下”绝非虚名,而南河下恰恰完整地向我展示了旧时扬州的风采。我把车停放在一个角落,沿着徐凝门街漫步,追忆这条街巷曾经的盛景,情不自禁地就想到了徐凝的名句“天下三分明月夜,二分无赖是扬州”。回首望去,大运河畔杨柳依依,想当年,文阳登岸,“一望青青青不断,绿杨回首忆扬州”;黄慎淡雅,“人生只爱扬州住,夹岸垂杨春气熏”。循着文人骚客的诗篇,顿觉每一砖每一瓦都掩藏着浓厚的历史文化底蕴。这里曾是一条繁华的商业街,如今仍是店铺林立,依稀可以领略当年热闹的商业氛围。

谈到商业,自然要想到清代盛极一时、富甲一方的盐商了。盐商为尽会客谈商、茶饮休闲之便,便在南河下街区建立了大量的会馆。碰巧旁边一个庞大的旅行团拥了过来,我尾随其后,蹭了一回导游的讲解,不费吹灰之力便寻到了湖南会馆。听导游说,湖南会馆,又名“棣园”,最可看的,便是它的砖雕门楼了,檐牙高啄,雕刻细致,古朴雄浑,富有气势。清时棣园是扬城园林之冠,两江总督曾国藩曾经驻节于此。王振世在《扬州览胜录》中记载:“扬城园林,清初为极盛时代,嘉道以后,渐渐荒芜,惟棣园最古,建造最精。光绪初,湘省富商购为湖南会馆,湘乡曾文正公督两江时,阅兵扬州,驻节园内,园西故有歌台。”一路走下去,还有安徽会馆、岭南会馆、四岸公所等众多会馆遗址,凝视恢弘精美的门楼,我仿佛看到了当年盐商们在此或宴饮待客、休闲娱乐,或商讨大计,运筹帷幄;街上人头攒动,民众往来不绝;码头上商船运载的大宗货物正在装卸,车马喧嚣,忙碌无比。一如张祜所言,“十里长街市井连,月明桥上看神仙。”

不知不觉半天就过去了,太阳西垂,我依然穿行在古巷中,意犹未尽。这时,一位阿婆映入我眼帘,她佝偻着身子,利索地把一个木桶甩入一口古井中,一声“扑通”响,她顿了一下,没有立即把桶拉上来,而是朝远处张望着。两个调皮的孩童正在追逐一只肉嘟嘟的小狗,嬉笑声在巷子里经久不散。阿婆慈祥地笑了,她一边提上木桶,一边扯着嗓子叫道:“别疯玩啦,回来吃饭……”正说着,身后的庭院里走出一位爷爷,他旋即接过木桶,“快叫两个小兔崽子回来,菜凉了可就不好吃咯!”不知怎么的,一股暖意流进了我的心里。这便是居住在这里的所谓“老扬州人”,生活得慢悠悠的,让人有一种平流缓进之感。扬州人有句话,叫“上午喝茶皮包水,下午洗澡水包皮”,正是一种慢节奏生活方式的体现,一种闲适自得、不急不躁的真实写照。荏苒晨音,梧桐初醒,夕阳渐落,杨柳飞絮。人生有时走得太急,会忽略很多美好的东西,不妨放慢脚步,莫让那些美好,都随风。

天色彻底暗了,灯影憧憧,也晃出了岁月的沧桑。南河下里积淀的往昔,虽然如今在这里已经见不到长衫荡逸、且行且吟、一半烟花一半酒的文人了,也寻不到富庶鼎盛、天下闻名的盐商了,可那砖雕里,那门楼里,那夹墙里,早已镌刻了不变的永恒,将历史的故事代代传承,让后人惊叹,让后人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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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渡河


又有好一段时间没有回家乡了,这里的一切变得既让人熟悉,又让人陌生,我内心夹杂着激动与紧张,不知道该以何种心情投入她的怀抱,以致自己的面容稍显僵硬。

我离开她的时候大约是十五年前,那时生活艰难,村里的男人基本上背井离乡,外出打拼来维持生计,而女人和孩子则留守农村相依为命,生活就这样无情地将一家人分开了。几年后,父亲在城里稳定了下来,于是把我们都接到城里生活。我已经忘记当初是怎么离开她了,好像没有告别,也没有不舍,可能是年龄尚小的缘故,只是依稀记得那天倾盆大雨,南渡河的路泥泞不堪。

自从去了城里,生活一天比一天好,然而头几年,我们基本上很少还乡,一来生活还不算富裕,来回得花几百块,所以家里有什么婚庆喜事,只是父亲或母亲作为代表回去;二来距离遥远,交通不便,来回得花几天,耽误工作,所以能不回去便尽量不回去,逢年过节则只是在手机上与亲人寒暄几句。近几年,时代变迁,高铁通到了我们家乡,天堑变通途,再加上前几年的打拼,生活也不再困苦,于是回家乡的次数日渐频繁起来。这几年的返乡,让我真切感受到《回乡偶书》里所表达的情愫,那就是对久别重逢的家乡有种熟悉的陌生。少小离家,长大了才回去,我很羡慕贺知章能够做到乡音不改,而我的乡音早已不再地道,许多儿时的玩伴,亦或邻居,也成为了熟悉的陌生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眼里充满着迷惑,也不知道从何说起,唯有南渡河那夹杂着海盐味的空气依旧熟悉。

每个人生命里都都有一条母亲河,它或近或远,近在心里,远在家乡那头。南渡河从坡子村蜿蜒而来,回环曲折,从天空望去,它就像一条飘动的丝带,又像一条在大地上飞舞的银龙,最后奔向大海。它是我回家乡的必经之路,每次回家乡,我总是喜爱坐“三轮”,这是一种用三轮摩托车改造而来的载客车,可以遮阳,但不能挡风,座位前方是敞开的,没有布遮拦,两侧则是扶手的支架。司机坐在前方开车,后面的人可以随时与司机沟通,只不过有时车一开得快,风声极大,基本听不清人的声音了,再加上“三轮”的轮子很小,比较摇晃,一遇到坑,车好像要飞起来似的,虽然很危险,但与坐在封闭的汽车里相比,我更喜欢这种感觉,喜欢打开自己身上所有的感官,与沿途的一切亲密接触。

沿途的风景让人美不胜收,阳光射在河里闪烁着粼粼波光,几艘船静静地停靠在岸边休整,远处还有一两艘正在驶来,准备靠岸,那引擎声仿佛动听的渔歌,传递着满载而归的喜悦,蓝天上盘旋的海鸥也在为他们庆贺;再往前一点,则是一望无际的稻田,轻风拂过,嫩绿的稻浪滚滚,没过一会儿,乌云密布,太阳被遮住了,天空暗淡了下来,顿时下起了雨,但很快又雨过天晴,这里的雨和离开前一样,总是来得很快,去得也很快。雨后的南渡河多了几分味道,除了南渡河的原味——海盐味,还多了泥土味、香草味、牛粪味和稻香味,五味俱全,而那些如画的景色则如美味佳肴,让人大饱眼福。最后的一里路是一个高坡,上了高坡,离家也就不远了。

与十几年前相比,这里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河水变清澈了,道路变平整了,还加装了路灯。以前经过南渡河时,总是让人心惊胆战,害怕遭遇拦路抢劫的盗贼,但如今从司机口中得知,那些盗贼已经被警察抓走了,再也不用担心了。南渡河以它崭新的面貌,像一位梳妆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母亲在村口等待着她那久别家乡的孩子们,我毫不犹豫地投入这位熟悉而又陌生的母亲怀里,慢慢回忆着曾经的往事,重新走入她的内心。

梦回藏南


虽然在西藏当了几年兵,一直到退伍回家,也没有机会去圣地拉萨一趟,更别提游览雄伟的布达拉宫、庄严的大昭寺,还有美丽的罗布林卡、热闹的八廓街了。我们是坐飞机进藏的。从贡嘎机场下了飞机,我们这群新兵蛋子,直接换乘军车,奉命开赴边防了,在服役其间,除了极少数战友去过拉萨外,大多数战友退伍都是坐车去机场出藏,也不知道拉萨到底是什么样子,想起来有点遗撼。

我们驻守在一个叫错那的藏南边境小县,这个县城有三分之二的领土被印度霸占去。我们守卫着两百多公里的边境线。县城平均海拔4380米,说是县城,其实还没内地的一个村子人多热闹,到处光秃秃的,一棵树也没有,最冷的时候零下三十多度,一年四季裹着棉衣。

从县城经过八十二道弯的盘山公路而下,靠近边境地带,完全是另一个世界,山高林深,树木参天,层峦叠嶂,丛林密布,植被丰富,郁郁葱葱,怪石嵯峨。森林里有国家一、二级保护动物,如熊、猴子、藏羚羊等出没;印度洋的季风顺峡谷吹来,你仿佛置身天然氧吧。令人痛心的是,藏南的明珠达旺地区,离这里不远了,有9万平方公里的领土,至今被印度强占。

达旺是六世达赖仓央嘉措的出生地,平均海拔2900米左右,资源丰富。1951年被印度占领,1962年我军收复,1963年我军主动撤离达旺。我们为撤离而叹息。1987年印军在藏南成立了阿鲁纳恰尔邦,大军云集,挑畔我方,我们为当时失去收复藏南的绝佳时机而惋惜,现由印军第4、33、15军管控。1987年的桑多洛河事件,20XX年的洞朗事件,印军从未停止过蚕食我国领土的野心。如果我们还沉迷在1962年大胜印军的喜悦中,这是可怕而愚蠢的。我们韬光养晦,换来他国的轻蔑。要知道,我军已经三十多年无战事,必要时,还得亮剑证明自己。

在军旅生涯中,最难忘的是那次大雨中的边境巡逻。那次的巡逻跟以往不同,第二天首长要来边防视察,参加边境军方会晤。我们班接到命令前去探路,看看印军是否向我防区推进。因为跟印方的边界至今没有完成划界,印方无理取闹,除了面对面对峙的哨所外,目前只能以小河、山沟、或一座山为界,多轮谈判过后,仍无法解决边界问题。

去边境巡逻的那天,大雨从半夜开始下,一直到清晨,雨也没有停下来。我们穿上雨衣,带足弹药,全班战士加1名电台报务的战士,一共12人,在排长和班长的带领下,沿着阵地旁的小道,向山下走去。这时大雨如注,夹裹着北风抽打在脸颊上,又冷又疼,即使穿着雨衣,也无济于事,衣服和鞋很快就湿透了。崎岖的小路也不好走,有的地方脚踩在上面,就会陷进去;有的地方光滑,一不小心摔一跤;小路时隐时现。在松软的草丛中,巡逻小分队艰难地挺进。路边盛开的杜鹃花、鲜艳的格桑花,在风雨中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由于雨中行动不便,身上带的装备越来越沉,心爱的冲锋枪、4个压满实弹的子弹匣、4枚手榴弹,还有一个水果罐头、一包压缩饼干。小路泥泞湿滑,按分量没多重,但这毕竟是在高原上行军,浑身上下像灌了铅似的重。困难再大,但一定要完成任务。

临近山口了,突然,排长命令我们保持安静,摆好队形,做好战斗准备。我们忙取下背上的冲锋枪,右手持枪,迅速分成四个战斗小组,互相拉开距离,平声静气,交替掩护,向前推进,耳边只有沙沙的脚步声。作为一名边防战士,要时刻提高警惕,做好应对突发事件和军事斗争的准备。连长时常教导我们,平时多流讦,战时少流血,战术要活学活用,充分利用地形地物掩护,控制至高点射击,别叫敌人一梭子全撂倒;由于划界问题,边防巡逻途中,有时跟对方碰头相遇,会对峙起来。也许,我们早已在对方监控的视线里。我们如履薄冰,绷紧每一根神经前行。

终于到达山口,地势变得较为平坦,有一大堆石块垒成的尼玛堆,上面插满五颜六色的经幡,在风中摇曳。排长摸着尼玛堆上的石头,对我们很伤感的说,国界现在就是这堆石头了,军方会晤的帐篷应该搭在这里。毫无疑问,这里已经离印占的达旺很近了。我们勘探完毕会晤地点,就开始返回连队。在返回的途中,老天也像开了脸,太阳露出了笑脸,衣服在体温和太阳烘晒之下,由湿变干了。路边开放的格桑花被雨水洗礼之后,在阳光的照耀下精神抖擞,争相吐艳。

虽然我已离开部队多年,但想起那里的山山水水,常常会泪流满面。那里有嘹亮的歌声、整齐的步伐;那里有顽强的作风、钢铁的意志,把懵懂无知的青涩少年,锻造成一个个钢铁战士;那里还有我青春的足迹

俄罗斯总统普金曾说过,俄罗斯没有一寸多余的土地。我国也没有一寸多余的土地。我们成天唱着仓央嘉措的情歌《那一世》,朗诵着脍炙人口的情诗《见与不见》,殊不知他的故乡还在别国手里。这是讽刺,还是悲哀?如果能等到收复达旺的那一天,将是我最大的夙愿。那时,我一定会重返西藏,去游览风景如画的达旺镇,拜谒宗教胜地达旺寺,看看藏族姑娘跳的旋子舞,喝杯香甜的青稞酒,再印证一下,连队到底离达旺有多远

风中行走


看节气,早已是春风又绿江南岸了。可惜大西北的春天,草木萧瑟,狂风肆虐,沙尘漫天,丝毫感觉不到春的暖意。

夜里,我被风哭醒了。睁开眼,夜色寒凉,风声呜咽。不知是干枯的树枝挂住了风的衣衫,还是空中的电线缠住了风的乱发,亦或是日益高大拥挤的楼房挤瘦了风的身躯,反正他发了疯一样。扬起一团团沙尘愤怒地砸向玻璃窗,恶狠狠地撕扯着电线,树木被推搡得东倒西歪。一股又一股的风在各条街巷窜进窜出,不期而遇的两股风,互相撕扯着对方的衣衫和头发,气急败坏地不断指责叫嚣着。呼啸而至的风声忽大忽小,如鬼哭狼嚎般凄厉碜人。我不由裹紧被子睡去,梦中风声肆虐。

清晨,透过玻璃窗抬眼看天空灰蒙蒙一片,鼻息中的土腥味越来越浓。低头,窗台上落了一层尘土,原来风沿着自己熟悉的每一条缝隙,携尘土而入,已然反客为主了。院子里的簸箕、筛子、脸盆被风耍得团团转,丁零当啷散落各处。脚刚迈出家门,风便从不同的方向窜过来,东拉西扯一番,真可谓无孔不入。为避风,我总把自己武装得严严实实,仅露出一双眼睛看路,或者干脆背风倒行。风中走惯了,却发现这些措施都于事无补,无论你愿不愿意,从你迈步的那一刻起,其实你已经身处风中。不管是背风而行,还是迎风而上,总免不了在风中行走。在风中行走的日子,不是被风沙迷了眼,就是被风沙弄得个灰头土脸,这早已是定数,无处躲避。

马路上的塑料袋和废纸随风翻卷滚动,忽前忽后,忽左忽右,忽聚忽散,全没了方向和章法。银行和商铺悬挂的横幅,让风很是好奇,他掀起放下,放下再掀起,怎么看都只是一块红布,绝不是和他从小玩到大的门帘。不过在红布上荡一荡秋千,听自己哗啦啦的歌声,也还不错。风,得意洋洋地不断旋转着身躯,奋力敲击着沿路的广告牌,撕扯着电线杆上没有贴牢的小广告,裹挟着更多帮凶,一路张牙舞爪气势汹汹地狂奔而来。天空,大地,一片混沌,散发着土腥味的浑浊空气,压得人们喘不过气来,呼吸道像被卡住了,感觉到了窒息般地压抑,不得不咳嗽几声清清嗓子。

狂风怒吼中,草随风倒伏,摇摆不定。人在风中只能歪着身子行走,树被不同方向的风刮歪扶正,扶正又刮歪。除了承受风的肆虐,他们能做的就是在大风过后,抖抖身上的尘土,让自己重新站直。

树欲静而风不止。树常年生活在风中,比人更能承受风的欺凌。风从树林穿过,我听到撕身裂骨的声音飘荡在树林上空。高耸修长的白杨在风中不屈地挺立着,有些小树被狂风拦腰截断,更多的白杨挺着圆润的身子在风中晃动,虽不时有树枝被大风猛然折断,但风中的白杨依然不停地向上,向上。树冠如盖的槐树分列路两旁,树梢被风揉来拧去飘忽不定,凭着手牵手的力量,他们共同抵御着风沙。沙枣树在不同方向的风中变得扭曲而古怪,弯弯曲曲的树身刻满了风霜,无论老幼,都坚韧而奇崛。最终这些经历过风雨洗礼的树,都能长得粗粗壮壮,韧性十足地挺立在大地上,任尔东南西北风,也无力再撼动他们了。

风不召即来,像熟门熟路的亲朋好友一般,隔三差五就跑来一趟。其实更像无赖一样一时半会赖着不走,躲在东家窗根下听一点闲言碎语,溜进西家后院里转悠一圈,支棱起耳朵听点私房话,然后把偷听到的只言片语和尘土细沙一起搅拌一下,立马背着手腆着肚,神色诡秘地绕着村前的白杨林转个弯,一路溜达一路诡笑,笑得白杨树浑身直起鸡皮疙瘩。到每家每户都要进去转悠一圈,丢下一两句不咸不淡不痛不痒高深莫测的话,顺便把西家茅厕的臭味卷进东家厢房,把赵家的饭菜香刮进张家的猪圈,把邻家妹妹的情书悄悄塞在刘寡妇家的菜园子里。最后想溜进村后的沙枣林,结果把自己挤成了丝丝缕缕。

说起风,我竟然从没有感受过吹面不寒杨柳风的温软。这样的风应该蕴含清雅的花香,泥土的芬芳,像妈妈温热的手,轻轻抚摸我的头顶,梳理着我的柔发。更像一支画笔,点染出大片大片的绿意,遍地金黄的油菜花,争俏斗艳的各色花朵。也像一位良师益友,循循善诱,不断理清我纠结烦乱的心绪,引领我聆听天籁的悠远与静美。

生长在腾格里沙漠边缘,风无处不在,却感受不到风的温柔多情。对沙尘暴三天两头的袭击,大西北的人每日里置身风中,也早已不足为奇了,甚至连这里的花草树木尘土石头也已习以为常了。该伸枝展叶的,不会因为风而推迟一天,该争奇斗艳的,哪怕有沙尘遮面,也会含笑迎风绽放。有风的日子,该上班的上班,该上学的上学,该开业的开业,该种地的种地。人本就活在风中,只要在狂风来临之时,摆正位置,认准方向,在风中也胜似闲庭信步了。

很多年前的一个春天,我和表姐在山野里放羊的时候,就遭遇了罕见的黑风暴。那天,天边忽然出现了一朵黑云,就像墨汁被猛然泼到宣纸上,一团团墨迹晕染开来,迅速扩大不断膨胀,像一个张牙舞爪的黑色巨魔。就在我们盯着那朵可怖的黑云怔忡之时,黑云忽然从天边四散开来,顷刻间天地一片昏暗。我们被浓重的黑雾笼罩起来,恍惚间似乎被恶魔囚禁在黑黑的山洞,眼前只能模模糊糊看到最近那只羊肥美的白尾巴。黑气弥漫四野,寒风凌冽飞沙走石,黑风暴整整刮了一天一夜,刚刚出土的麦苗被风沙掩埋了;即使没有被掩埋,露出地面的麦苗也被冻死了;昨天还在水渠里流淌的清水变成了泥潭,许多羊陷入泥潭无法动弹,慢慢死去;还有很多牧羊的孩子在风中不知去向。

风越刮越大,弥漫的黑色渐渐淡了些。我和表姐随着羊群,蜷伏在一个沙沟的背风处。单薄的春衣,挡不住刺骨的寒风,飞沙走石裹着雪花生硬地打在脸上,抱着双肩发抖的我们迷失了回家的方向。风中行走习惯的我们,无所畏惧。想想顺风而行其实并不是捷径,认准方向才是关键。最后我们断定,黑风暴一路向东南而去,我们的村庄在正东方向,不能随着风的方向走,那样会越走离家越远,只能半顶着风走,说不定就能找到回家的路了。就这样,我们顶风冒雪一路向东。虽然路途中也有迷惑,甚至路过邻村时有恶狗挡道,但是,当其他孩子还在风中摸不清方向的时候,全村的大人还满山野找我们的时候,我们自己却走回了家,那天风寒雪冷。

风说来就来,说走就走,风声伴着日子前行。大西北的风虽然凌厉,有时也能让人迷失了方向,但是却不能阻止四季的轮回。几场沙尘暴过后,大地回暖,春意萌动。当风声落定,依然是尘归尘,土归土。有人群的地方,风便无处不在,当风起时,请认准方向继续前行,莫让精彩的日子随风飘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