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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罪过

发表时间:2020-12-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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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我的罪过,欢迎阅读与收藏。

天黑了,苏颀拖着沉重的步子往家里走。

她的丈夫刘煜因为画了一幅《春暖终将驱严寒》的国画,被加上影射现实的罪名,于一星期前,关进了专题学习班。今天下班后,学校负责人遵循上级领导的旨意,留她谈了两个多小时的话,要她认清当前反击右倾翻案风的大好形势,指出这幅画的根子通在市委,要她划清界限,站稳立场,放下包袱,大胆揭发。

苏颀今年三十一岁,身材苗条,白净净的圆脸,没有血色;衣着十分素净,长短肥瘦非常得体。她为人胆小怕事,与世无争。有时,领导在会上不指名地刮几句,尽管不一定指的她,她也会慌得心跳加快一倍。即使领导随便问她工作情况,她也会紧张得语无伦次。今天,领导和她谈话,面孔严肃得象块铁板,她吓得舌头光打嘟噜,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回来的路上,心还在突突地跳呢。

进门之前,她虽冻得瑟瑟发抖,但还是停住脚步,用手撩起深绿色围巾,擦了擦失神的眼睛,才振作精神,推门进屋。屋里黑糊糊的。她伸手拉开电灯,跨进房间,踉跄了几步,跌坐在写字台前的一张藤椅里。

房间虽不大宽敞,但家具用物陈设得象舞台布景一样地整齐有致。奶油色的墙壁上贴着几幅动物写生和人物素描,这些全是他们夫妇二人的作品。

苏颀惊魂略定,这才想起六岁的女儿婷婷。她无力地抬起头,见孩子佝偻着身子,屈在枕头上睡着了。小花猫坐在她身边闭目养神。苏颀本想强打精神,烧点饭把孩子应付过去,至于她自己,胃的功能象停止了,已无饥饿的感觉,她见孩子睡得正香,终于打消了烧饭的念头。

丈夫进专题学习班以来,她象丢魂落魄似的,上课有时讲错话,常常招致反潮流的学生们站起来批判一顿。夜里很难合上一眼,眼眶明显地塌陷了。她本来是个缺乏主见而感情脆弱的人,现在,学校领导对她如此加温加压,可见问题的性质严重了。这使她惶恐、忧虑、茫然不知所措。以前,她很少过问政治,文化大革命中当了逍遥派,倒也心安理得。现在政治来找她了,她无法逃避,只好遵从领导的指令,拿出纸和笔来揭发,假使能立功,不是能为丈夫赎罪吗?揭发什么?市委其他负责同志不认识,只有第一书记杨海青,因为是刘煜的舅舅,有时,一家三口到他家去作客,对他比较了解。记得,八天前,刘煜将国画《春暖终将驱严寒》画好后,兴冲冲地送去给舅舅过目,当时舅舅连连夸赞,说:这预示着我们未来的胜利!那时,苏颀倒没有看出这幅画有什么政治含义,认为只是一般的花卉而已。至于舅舅说的这句话,不过与他的身分有关,讲什么话都带有政治色彩。现在看来,这倒是值得揭发的好材料。可是可是她手里的笔抖动了。这样做,岂不是让舅舅去给自己的丈夫顶罪吗?这样的功能立吗?苏颀摇了摇头,放下钢笔,推开面前的白纸,两手用力撑了一下椅把站起来,刚想给婷婷盖好被子,孩子突然惊叫起来:爸爸,爸爸!旋即翻身坐起,用手使劲揉了揉惺松的眼睛,在屋里东寻西找。苏颀上前紧紧地搂住孩子,难过地抚摸着孩子胖胖的脸蛋。婷婷呀着小嘴巴说:刚才爸爸抱我坐在他腿上,亲我,用硬胡茬刺我,现在他一定躲起来跟我捉迷藏了。苏颀泪水止不住地滚下来,一滴一滴落在孩子的头发上。她喃喃自语道:好梦是吉祥之兆,也许爸爸快要回来了她正在安慰孩子,宽慰自己,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而近,她的心也随着急骤地跳动起来,紧接着,门咚的一声被推开,住在她这幢宿舍最西端的陈逸成闯了进来。他脸色刹白,气喘吁吁地站在房间门口,半晌才结结巴巴地说:刘煜出事了,他他今天天不亮逃出去,跳跳河自杀了。苏颀丢下婷婷,冲到陈逸成面前,直愣愣地睁大双眼,头脑里嗡嗡作响,接着嗵的一声,栽倒在地

苏颀的丈夫刘煜,今年三十三岁,是文化大革命前美术学院的毕业生,毕业后,分配在市文化馆工作。他身材不高,胖乎乎的,宽阔的额头,头发掉了不少,脑门上成了一片小广场。一双眼睛,总是好奇地看待一切事物。他衣着不大讲究,衣服洗过了,有时也不折一下就穿上身了,皱得象块橘子皮。苏颀是刘煜大学里的同班同学,毕业后分配在中学里当美术老师。她和刘煜恋爱的时候,明明知道他不会料理生活,但她爱他的才;至于有点不修边幅,她确信,将来只要严加管束,总是能上轨道的。可是,结婚以后,尽管苏颀作过很大努力,但收效甚微,她真是恨铁不成钢。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只好认定他本性难移,并承认自己改造丈夫的信心不足。久而久之,她甚至把刘煜的不修边幅理解为浪漫的象征而加以欣赏了。

这一天,刘煜刚要下班,忽然接到市委宣传部副部长姚群电话布置的一顶紧急任务,要他突出画一张反击右倾翻案风的宣传画。刘煜当时既未表示接受,也没有顶牛,就下班回家了。

第二天,姚群来检查这幅画稿的构思,发现刘煜在画什么《春暖终将驱严寒》的国画。当时,他一口咬定,这是影射现实的一株大毒草。不到两个小时,刘煜就被当作现行反革命分子关进了专题学习班。

姚群一心要搞垮市委,把杨海青当作走资派、还乡团来打倒,但一直苦于罪证不足。现在,他见到刘煜这幅画,灵机一动:嗳,杨海青是他的舅舅,这笔账由他会东不是更合适吗?在专题学习班上,姚群迫切需要从刘煜那里得到一颗搞垮杨海青的重磅炸弹,便逼着刘煜交待出幕后策划者、黑后台。刘煜自己干的事,怎么能推到舅舅身上去!好,你刘煜不交待,实属顽固不化,用姚群的话说,就是:不给他尝尝无产阶级专政铁拳的厉害,岂肯缴械投降!姚群他们的铁拳也着实厉害,刘煜进去才一个星期,已被搞得遍体鳞伤,骨瘦如柴。今天凌晨,值班看守刘煜的打手打了个盹,待睁开两眼,屋里空空如也,不见刘煜的影子,当即报告姚群。姚群立即派人四处追捕,结果,在通洋河边发现了刘煜的一双皮鞋,里面塞着一纸简短的绝命书。姚群马上组织人员打捞,可是,浊浪滚滚,什么也没捞着。最后,只在下游捞到一顶帽子。姚群估计,尸体可能已被冲进大海。几个人商量了一下,便给他做了个畏罪自杀的政治结论。

市文化馆的小剧场里,舞台上方横挂着《批判畏罪自杀的现行反革命分子刘煜罪行大会》的会标,刘煜的名字上还打着红叉叉。

苏颀痴呆呆地坐在讲台后面的一排长椅上。她昨天昏厥以后,被送进医院抢救;今天清晨才苏醒过来,就被喊来参加大会。她坐在那里,感到浑身瘫软,抬一抬眼皮都吃力。

自从生过婷婷以后,无论在性情上,还是装束方面,她都努力抵制着苍老的践踏,力求挽留住自己的青春。小家庭的生活平静得象一平如镜的池水,既无痛苦的漩涡,也无狂喜的激浪。从她的大脑一直到神经末梢,从未受过强烈的刺激。所以,她的气色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年轻五六岁。现在,丈夫暴死,这飞来横祸她如何承受得了?因此,还不到二十四个小时,她已面容憔悴,一下子比实际年龄苍老了五六岁。

她低着头,脑子昏昏糊糊,不知道前面几个发言的人究竟讲了些什么。这时,主持会议的姚群宣布:下面由苏颀同志批判发言。当她走上讲台时,会场顿时骚动起来。她一阵慌乱,偷眼朝台下一看,只见人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她虽然听不清说些什么,但她确信,骂她的人是绝大多数。她浑身抖动得不能控制,手里的发言稿沙沙作响。她声音颤抖,讲话不能成句。当读到死有余辜四个字时,再也读不下去了。她用最大的毅力,把泪水强行逼回到肚里去;可是,再低头望望发言稿时,就连一个字也念不出音来了。

一直象警察似地站在苏颀旁边的一个中年人,小声而严厉地命令道:继续讲下去,这是对你最严峻的考验!此人苏颀认识。他叫胡非,三十九岁,以前卖过老鼠药,后来又摆摊头修电筒、拉链,文化大革命中,跟姚群后头拎浆糊桶贴标语,现在是宣传部的一个办事员。

苏颀听了,只好又翕动着僵硬的嘴唇,把剩下的发言稿胡乱地念完。

姚群作了总结性的发言,会议就算结束了。

苏颀走出会场,疯疯癫癫往家跑。一路上,踉踉跄跄,有好几次险些栽倒。她一头闯进家门,屋里冷风飕飕,空无一人,婷停不知在什么地方,连小花猫也不见了。她瘫坐在藤椅里,淤积在内心的悲痛,突然象打开闸门的河水,一下子冲了出来,变成了嚎啕大哭突然失去亲人已经使人难以忍受了。然而,亲人已经含冤死去,还要被逼着违心地在大庭广众之下,把他大骂一通,难道还有什么比这更伤心的吗?为什么人间最大的不幸偏偏去践踏一个软弱无辜的女人?哭声惊动了邻里,隔壁的李二婶轻轻地进来了。她先是长吁短叹一番,随后忍不住也流着同情的泪水。陈逸成搀扶着婷婷走进来。婷婷头发纷乱,双眼红肿,她搂着妈妈,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陈逸成愣愣地站着,板着面孔,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又等了一会,终于憋不住了,不冷不热地说:在批判会上少骂几句,强如哭得这么伤心!苏颀霍地抬起头,一双泪眼直勾勾地看着他,脸上肌肉动了动,露出一股难以名状的痛苦神情。

李二婶赶忙打圆场:逸成呵,你别尽说傻话,这可不能怪她,胳膊扭得过大腿吗?陈逸成一甩袖子,生气地跨出门去。

在泪水中煎熬了三天的苏颀,披头散发跑到姚群办公室里,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哭闹着,跟他要人。

姚群靠在沙发里,两条腿麻花似地扭在一起,蹬在前面的茶几上。他嘴里喷着烟圈,那种安闲自在的样子,好象在欣赏一首动人心弦的乐曲。

姚群将近四十岁,他有一副堂堂的外表。长方脸,高鼻梁,一双大眼睛里闪烁着对一切都是无动于衷的神采,脸上经常堆着莫名其妙的笑容。衣着并不十分考究,显得既有一般革命干部的朴实,又有一般青年人的洒脱。文化大革命前,他是市委办公室的秘书。文化大革命中,他是市委机关的一派头头。他不象一般造反派那么锋芒毕露。文化大革命初期,他曾保过市委第一书记杨海青,曾经被骂过:老保老保,早死早好!后来他见形势急转直下,发现自己失足了,赶快反戈一击,批斗起杨海青来,比其他造反派更左。这样,才算把当初的损失补回来。后来,杨海青被结合进领导班子,他也捞到个市革委会常委的衔头。军代表撤走后,成立新市委,杨海青还是市委第一书记,姚群连个常委也没混上。他的具体职务是市委宣传部副部长。他对这一衔头,当然是不满意的。他口头上从未流露过什么情绪,心里可实在窝火:姓杨的,咱们路上不遇桥上遇!到了一九七五年,他看到七、八、九月那个形势,憋得简直透不过气来。可是,到了年底,风向陡转,他的用武之时又到了,便磨拳擦掌,准备和杨海青结帐了。凑巧,刘煜出了个大毒草。他想,只等刘的坦白、揭发材料一到手,轰向你杨海青的炮弹就填膛了。偏偏老天不从人愿,想不到刘煜这个短命鬼跳水自杀,这一发炮弹也就随之泡汤了。

此刻,他面对着苏颀的哭闹,心里更加恼火:他妈的,你跟我要人,我何尝不想要人哪!但他还是克制了自己,采取了一种漠然置之、不屑置辩的态度。

这时,胡非一脚跨进办公室。他是刘煜专题学习班的负责人,也是最卖力的打手。他个头不大,一身贴骨膘,穿身黄军装,好象是刚从部队转业回来的。他那小小的眼睛,塌塌的鼻子,大大的嘴巴嵌在过分狭长的脸上,给人一种拥挤的感觉。他的神色是瞬息多变的。他能在勒眼暴筋的时候,一下子变得笑容可掬。他最善于按照上司的眼色行事。他打量了一下苏颀,小眼睛里闪射贪婪的目光,然后,看了姚群一眼,便走向苏颀,紧挨着她坐下,用怜悯的语气劝慰道:苏颀同志,刘煜有严重问题,我们的审查是必要的,至于他自杀,那是自绝于党,自绝于人民,完全由本人负责。你的正确态度是,和他划清界限,揭发他的问题。来大吵大闹对你没有好处。你们毁了我的家庭,我还顾什么好处坏处!苏颀边哭边说。

门口突然出现一位农村老大爷。这位不速之客的到来,似乎与气氛很不协调。姚群朝他鄙夷地闪了一眼,胡非心里也有话:一个乡巴佬居然闯进党委机关看热闹!于是,他向门外挥挥手说:去去去,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吗?那老汉理也没理他。反而跨进门来,扶着苏颀说:哎呀,我到你家,听说你到这里来了。这里是机关,有话好好说,不能大吵大闹的。苏颀抬头一看,认出是殷大伯。他是杨海青打游击时的老房东,每年从二百里外的农村赶到杨家过春节,跟老伙计聚聚。苏颀夫妇到舅舅家作客,几次遇到过他。

殷大伯一到,苏颀哭得更厉害了,心里有多少悲痛要向老人诉说呀!经殷大怕再三劝慰,苏颀才忍住哭泣。

姚群站起身来,倒背着手,踱了几个来回,冷笑了一声:哼,她在向无产阶级专政示威哪。殷大伯看都没有朝姚群看一眼,继续开导苏颀:他自寻短见,怪不得旁人。一定有人在幕后指使她来闹的。姚群将烟蒂重重地摔在地上。

回去吧,人死了不得复生,闹有什么用?殷大伯说。

苏颀擦了把泪水,把额头上的乱发撩上去,抽抽泣泣地说:死的活的,他要把人交给我!交人?姚群冲到苏颀面前,声音并不大,但每个字咬得很重,你跟我要人,我还跟你要人呢,很可能人逃掉了,你们串通起来,倒打一耙!姚群想:看来这个老头一定是她的亲戚,给你加点压力,好去劝阻劝阻她,免得以后再来纠缠。

殷大伯听了姚群的话,不禁一怔,转身正色道:你身为国家干部,没有证据,不作兴乱说。说罢,将苏颀拉出门了。

在泪水中煎熬的人,时间就是难磨。对苏颀来说,刘煜离开人世的六个月,比六十年还难度过。在这些日子里,她又经受了敬爱的周总理逝世的哀痛。一九七六年春节,她第一次尝到了每逢佳节倍思亲的凄苦。近来,大街小巷的高音喇叭里播送着天安门广场事件的消息。政治空气沉闷得让人透不过气来,人人郁郁寡欢,噤若寒蝉。今天,她听说杨海青又被加上一条不肯转弯子的死硬派罪名而靠边检查。想不到这批恶棍的阴谋终于得逞了。

过去,她对丈夫过多地参与政治总是惶惶不安,最近,她从广播新闻的反面意识到,和丈夫一起挺直腰杆斗的何止一二数?要是现在,她会支持丈夫和全国人民一道跟这帮人斗争到底,春暖总是能驱走严寒的。

苏颀度日如年地生活着,孤独而不宁静。胡非常常跑来找她谈话,要她写材料交出这幅画的幕后策划者。同时,从这家伙低下的行为和邪恶的目光里,看出他那卑鄙的念头。

今天,单位里如临大敌,有人在追查什么政治谣言。苏颀现在倒也不在乎了,反正辫子摸在你们手里,怎么揪都行。要不是因为舍不得婷婷,连死也无所顾忌。

下班到家后,象往日一样,第一件事就是打开炉门烧饭,然后,痴痴地坐在藤椅里,呆滞的目光盯着墙上丈夫的肖像。这是她亲手给丈夫画的。肖像上方的一朵小白花是婷婷挂上去的。

婷婷从陈逸成家里跑回来要吃饭,苏颀才醒悟过来,忙跑进厨房盛饭,揭开锅一看,里面只有开水在咕噜咕噜地翻滚,她一愣这才放下米。

妈妈,陈叔叔在家补衣服,你为什么不学雷锋叔叔做好事?婷婷吸着小嘴责问道。

陈逸成今年三十四岁,和刘煜是中学的同学,钢铁学院毕业生,毕业后分配在市冶金研究所工作。由于他是个书呆子,成天钻在书本里,只知道立业,不想到成家,直到目前为止,还是个乳童。因此在批判白专道路时,他便成了典型,并被安排到市文化馆打扫剧场,以改造世界观。刘煜在家时,经常带他来吃饭,衣服破了,苏颀毫无顾忌地替他补起来。总之,他们是把他当作可怜的人物加以同情的。这个人成天泡在金属元素、化学反应方程式里。从他那瘦削的面孔上,一眼就能看出,他全部精力完全消耗在书本的字里行问。那双藏在深度近视镜片后的眼睛,成天沉郁地低垂着。他那电线杆似的身材,每件衣服套上去总是不太合身,就象挂在衣架上一样。他肚里的科学知识不少,可是和女人相处的知识方面简直是个文盲。以前,也有不少好心人为他找过对象。第一次和女方接触,该说什么,都帮他事先备课,无奈,姑娘们和他接触了第一次,就不愿意和他接触第二次了,有的甚至挖苦说:这个人简直是台机器。自从刘煜去世后,他不大到苏颀门上来了。有时送婷婷回来,也只是站在门外和苏颀说个一言半句就回去。他很注意防止瓜田李下之嫌。

婷婷每天放学比妈妈早,因为有些邻居害怕和苏颀来往被套上立场不稳的帽子,不敢让婷婷到家里栖身落脚,因此,婷婷只好往陈逸成家里跑。

婷婷见妈妈坐着无事,也不请示,擅自跑过去把陈逸成手里的衣服抢过来。陈逸成追赶不及,只好退了回去。

苏颀哪有心思去为别人补衣服?但又不能让孩子扫兴,就接过衣服,去找针线。当她捻了捻线头,刚要穿进针孔,拿线的手又缩回头了。她把针线放到原处,转身说:婷婷。妈今天太疲劳,你还把衣服送回去吧。婷婷执拗地站在门口,不肯接衣服。

正巧,李二婶一脚跨进门来,问明情况,就把衣服接过去补。

苏老师,李二婶将线头打了个结,咬断了说: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苏颀一听到这话,象是敏感到什么似的,低下头,一声不吭。

婷婷,你把衣服送给陈叔叔。李二婶将婷婷支走后,凑到苏颀身边来,压低声音,老刘才去世半年,这种话你也不愿意听。可还是说说好。你才三十出头,青春年少的,总得找条后路啊,再为孩子想想,也不能让她一辈子背着反革命子女的黑锅,孩子的前途能不要吗?李二婶今年四十九岁,在街道工厂做工。社会上的人情世故当然精通,对政治时事也还有些了解。

苏颀只是流泪,不回一语。

照理说,再等二三年谈这种事也不迟。可如今这个世道你不是不清楚,他们就肯善罢甘休啦?再说,那个姓胡的也不是个好东西,你趁早离了刘家,让他死了这条心。我想,这也没有什么对不起老刘的地方,世道逼着你早早走了这条路的。苏颀擦擦眼泪,盯着挂在墙上戴白花的肖像,他那张厚实讨人喜欢的方脸,正带着幽默的微笑望着自己李二婶只顾搜索枯肠来打通苏颀的思想,全没有注意到她的神情。

那边的小陈,李二婶朝外边呶呶嘴,虽是个书呆子,心地倒蛮好的。说完,用期待的目光盯着苏颀,等她表态。

改弦更张?苏颀沉吟良久,矜持地摇了摇头。

傍晚,苏颀从暑假教师学习班听完报告往家走。她身体已经虚弱得象刚生过孩子似的,经医生检查,发现患有心脏病,一阵绞痛发作,就会面如土色,虚汗不断。她不但不想去积极治疗,反而希望疾病早点儿把她这饱和着痛苦的生命结束掉。

走在半路上,又是一阵心绞痛,两腿瘫软,头重脚轻,两眼昏花,天旋地转。她闭着眼睛倚着电杆喘息了好一会,待剧痛过去,才又拖着两条沉甸甸的腿,艰难地向前移动。

今天姚群作了什么农教对流的动员报告,说是从下学期开始,一部分教师下乡当农民,同时抽调一部分农民来当教师。姚群最后强调说:有些人至今一直坚持反动立场,知情不揭。这种人不去改造世界观行吗?苏颀明白,这两句话是特地对她讲的。

她往前走不几步,胡非从后面追了上来。他先干咳了一声,然后傍着苏颀嘻皮笑脸地问:苏老师,听过报告你打算怎么办?苏颀没有回答,只是加快脚步,想甩掉他。胡非紧追不放,又炫耀说:如果苏老师下乡有困难,只要看得起我胡某,对我说一声就行了。我马上调到教育局负责人事工作。这点小事还不好办吗!他边说边往苏颀肩头上挨靠。苏颀厌恶地向旁边闪了一下,冷笑了一声,说:谢谢你的美意!然后飞步向前跑了。

到了家门口,忽然看见婷婷哭着迎了过来。她吓了一跳,连忙抱起孩子问:婷婷,谁欺侮你啦?孩子抽泣着说:老师不让我参加宣传队了。事情是这样的:为了迎接八。一,她们幼儿园排演了一台文艺节目,准备明天晚上正式向驻军作慰问演出。昨天下午,姚群来审查节目,见婷婷演得十分出色,甚为喜欢,便随便问幼儿园的负责人:这小鬼是谁家的?这负责人岂敢隐瞒?只好如实奉告。姚群一听,大发雷霆:象这样的反革命崽子能登上无产阶级的文艺舞台吗?幼儿园的领导感到事关重大,只好把婷婷的角色临时换了下未。

苏颀听说孩子被突然赶出宣传队,气得嘴唇发紫:他们的魔爪竟然伤害如此幼小的心灵!她紧紧地搂着婷婷,绝望地说:孩子,咱们娘俩在城里没办法再住下去了。她拿起钢笔,立即写了一份坚决要求下乡当农民的申请报告。由于写字时用力过猛,纸被划破了好几处,笔尖也被啃得向上翘了起来。

苏颀眯糊着眼睛,直挺挺地躺在床上,脸色苍白,愁容满面。婷婷站在床边。睁着期待的大眼睛看着妈妈。陈逸成拘谨地站在离床一公尺远的地方,手里端着碗,里面盛着半碗中药汤,看上去,态度是那么虔诚,但又非常别扭,好象一个新演员刚开始跟导演模仿动作一样生硬。

九月一日,苏颀被批准下乡当农民。到乡下第三天,就收到胡非的一封信,既有利诱,也有威胁,而且粗俗得不堪入目。苏颀看了那满纸的污言秽语,比吞进苍蝇还恶心,一气之下,便把信撕成碎片扔进了茅坑。

开始劳动了,她存心跟自己过不去,不顾虚弱的身体,一个劲地猛干,好象干活也能发泄内心的愤懑似的。到九月九日,当她从收音机里听到伟大领袖毛主席逝世的消息时,又痛哭了一场,当天晚上,心脏病复发,从此卧床不起。贫下中农留她在乡下治疗调养了几天,昨天,用船将她送回城里养病。

到家后,李二婶尽心尽意照应她。因为每天要上班,买药、买菜、烧茶、煮饭的事只好请陈逸成帮忙;好在他上的自由班,只要每天打扫两遍剧场就万事大吉了。他开头觉得一个人在苏颀屋里进进出出不太合适,但这是李二婶请他来的,渐渐也就心安理得了。

药再不吃就凉了。陈逸成怯生生地说。

苏颀吃力地睁开眼睛,艰难地坐起身子,习惯地用手撩了撩散乱蓬松的短发,颤抖抖地接过碗,屏住气,把半碗药汤灌下了肚子。

婷婷见妈妈精神好多了,一高兴,就喋喋不休起来:妈妈,你走了,李二婶待我可好哪,我想你想哭了,她就买糖哄我,要不就让陈叔叔带我去看电影。说到这里,她爬上床,神秘地靠着妈妈的耳朵小声说:有一回,我哭得很厉害,陈叔叔这么大的人,还跟着我一起淌眼泪呢,嘻嘻苏颀静心地听着,没有责怪孩子,也没有用语言去感谢陈逸成,只是用两只无力的手抚摸孩子的头。

小花猫见主人回来了,咪呀咪呀地叫唤不停,象是对主人嘘寒问暖。

陈逸成愣愣地站着,无事可做,便耷拉着眼皮说:我走了。苏颀向前欠了欠身子,说道:等一等,你给我烧点吃的吧。陈逸成顺从地走到厨房,下了半碗面条端来,就转身回去了。

陈逸成前脚一走,李二婶后脚就跨进门了。她亲昵地坐在床沿上,先是不痛不痒地说了几句,渐渐地转上了正题:小苏啊,大娘能让你这样一直孤苦伶仃过下去吗?小陈为人忠厚本分,以后你要是有个头痛脑热的,身边也有个人照应哪。再说,胡非这个畜牲就甘心啦?再拖下去,你知道他会又想出什么鬼主意?苏颀低着头,默然无语。她想:要是舅舅杨海青没有隔离起来,一定会给她拿个主意的。

你快拿定主张吧!二婶成人之美心切,临走时又催促了一句。

唉!苏颀深深地叹了口气,头偏到一边去了。

陈逸成在走廊里跑来跑去,正兴冲冲地把自己宿舍里的东西往苏颀屋里搬。当然,苏颀也在帮着搬,搭箱子,抬书橱,忙得不亦乐乎。婷婷也跟着拎水瓶,端茶杯,高兴得象过节一样。

经李二婶几次说合,他们终于同意在国庆节结婚。

陈逸成正搬得起劲,李二婶忽然把他叫到家里,悄声地问:听人说,你昨天惹姚部长生气啦?陈逸成毫不掩饰地告诉她:姚群昨天在文化馆剧场里碰见我,叫我汇报思想情况。我说:要是学技术也犯法,岂不是要倒退到原始社会去!唉!李二婶着急了,你不能编两句好听的说说吗?他这个人是从来不准人欠帐的。陈逸成摇头苦笑笑,没说什么,走了出来。

陈逸成又搬起东西,怏怏不乐地往前走。苏颀以美术工作者特有的观察力,朝他瞟了一眼,迎上来,接过他手里的东西,关切地问:你不舒服吧?怕是过于劳累了。不累,陈逸成微微一笑,走,帮我把桌子抬过来。他们把桌子从陈逸成宿舍里抬出来,还没走上几步,只见一前一后两个人在走廊里挡住了去路。

苏颀很有礼貌地招呼道:对不起,请让一让。怎么也没想到后面那个人竟是胡非。这家伙闪身出来,挑衅性地上下打量了陈逸成一番,晃晃脑袋说:你就是陈逸成吧,姚部长请你去谈谈。有话改日再谈吧,我今天请假了,在家有事。陈逸成一边说一边将桌子捧起来。

不行,现在就走!胡非用手捺下桌子。

你想干什么?苏颀脸色立时变得煞白,失声喊道。

李二婶闻声赶了过来。

呵,胡非轻蔑地看了苏颀一眼,恭喜恭喜呀,刘煜夫人,什么时候给我们喜糖吃?苏颀此刻真想豁出命来和他拼了。李二婶赶快说好话,打圆场,并不断朝她使眼色,要她忍耐一点。于是,她只好咬了咬牙,将头扭到一边去,不理胡非了。

别跟他们磨嘴皮了。那个还没有开口的青年不耐烦地说:陈逸成,快跟我们走吧。走就走!陈逸成生气地丢下桌子,抢在前面走了。

苏颀完全明白,陈逸成肯定也是进学习班了。她直愣愣地望着陈逸成远去的背影,没流一滴泪,只是牙关咬得更紧了。

游行队伍塞满了大街小巷。锣鼓声、鞭炮声、歌唱声、欢笑声、口号声汇成巨大的声浪,几乎要把整个城市掀起来。

苏颀和同志们一起游行了半天,尽管有些劳累,但精神抖擞。游行结束,她还无限珍惜地抓着小红旗。红旗上的三句话,她当着口号不知喊了多少遍:我们的党胜利了,无产阶级胜利了,人民胜利了!中午,苏颀到了家里,把小红旗作为珍贵的礼品送给婷婷。婷婷模仿着大人的姿态,高高地举起小手,跑到走廊里,从东头到西头,又从西头到东头,奶声奶气地喊着:打倒四人帮,人民喜洋洋。婷婷。走廊下面有人叫她。

婷婷转头一看,急忙往家里跑,一边喊着:妈妈,陈叔叔回来了,陈叔叔回来了。苏颀正坐在家里盯着刘煜的肖像叹息:唉,要是你能熬到今天,该有多好!婷婷的叫喊声把她惊醒过去。她急忙跑出门,迎了上来,眼睛里闪着兴奋和激动的泪花。

陈逸成带着凯旋而归的自豪,笑眯眯地说:他们倒也识时务,把我放出来了。陈逸成跟苏颀回到屋里,婷婷撒娇地偎依在陈逸成身上,三个人一下子不知说什么是好。小花猫发现家里人又多了,乐得从这个人的腿上跳到那个人的怀里,好象它也知道人间出了大喜事。

逸成,苏颀第一次这样称呼他,而且声音压得特别低,是不是就趁这个大喜日子陈逸成并没有理解这半句话的潜台词,还直愣愣地等她说下文呢。苏颀一挥手,布置道:现在我们就把家里打扫一下吧。陈逸成顺从地点点头,并主动承担了高空作业。他搬起凳子,站上去,先刷墙壁后擦窗子。

苏颀负责抹桌椅,洗茶杯。婷婷也不偷懒,忙着扫地。

陈逸成的任务完成后,把墙上刘煜的肖像取下来。苏颀惶惑地问:你?陈逸成说:婷婷爸爸的肖像重新挂到一个比较显眼的位置上,让你和婷婷天天看见他,永远怀念他!我也要永远怀念我的同学和战友。苏颀含着泪花,感激地点点头。

打倒四人帮以后,苏颀政治上扬眉吐气,思想上如释重负,个人生活上,又和陈逸成结合了,内心的幸福溢于外表,她那久已没有血色的面颊泛起了两片淡淡的红云。

婚后的第三天早上,陈逸成和婷婷正在家里吃早饭,苏颀在门前的铁丝绳上晾衣服。突然,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苏颀心里咯噔了一下,瞪着惊恐万状的大眼睛,浑身汗毛全竖了起来。她心里念叨着:他不是死了吗?难道真的是他在显灵?可眼前咫尺之内,站着的分明是自己前一个丈夫刘煜,他脸上还是那一副幽默的神情,而且还在微笑着说:想不到吧?苏颀吓得一步一步朝后退着。

别怕,我没有死。刘煜一步一步走上前,解释说:我跑出来以后,本想回家一趟,又怕他们跟踪追捕,就逃到殷大伯家去了。殷大伯上次来,想把消息告诉你,他听见姚群说什么我可能逃走了,你去打了一耙,他吓得没有对你讲。后来他要来告诉你,被我阻止了,唯恐你知道我还活着,无法装出伤心的样子,如果被他们看出破绽来,对你更会施加压力,就只好让你委屈着生活了。苏颀倒退到走廊的台阶,站定了,塑像似地呆立着。

婷婷在家吗?刘煜说着就往家里冲。

苏颀一下子醒悟过来,抢先一步拦住她:先别进去!你听我说。刘煜向旁边闪了一下,终于进门了。

婷婷几乎天天念叨爸爸,可是,当爸爸真的出现在家里时,只惊得手一松,当的一声,饭碗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陈逸成表示要永远怀念自己的同学和战友,可当他出现在面前时,却呆若木鸡,一口饭含在嘴里,既咽不下去,也吐不出来。

刘煜看到陈逸成在这里吃早饭,起初并不介意,但当他一眼看到床上的被褥枕头时,什么都明白了。他那微笑的脸顿时变得铁青,飞快转过身来,用责问的目光瞪着刚跨进门的苏颀。

四个人呆立着,谁也不吭声,象四根参差不齐的木桩。小花猫似乎也感到气氛沉重,蜷缩在桌腿边,一动不动。

陈逸成咕噜一声咽下含在嘴里的饭,用低得几乎听不到的声音说:全是我的罪过。嗵的一声,苏颀栽倒在地,手舞足蹬,哭叫着:我的罪过,我的罪过啊!

(原载《雨花》1978年第12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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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回忆不是我的


皇天在上,我并没有美化哀伤,我只是随着旋律记下我的着遇,即使偶尔勾引过别人的眼泪,也勉强算是场功德

林夕字传

感谢上天,让我拥有的,此刻的我是不是幸福的?我感谢爱我的人,但却只对他们好,那便是我爱的人。有些温暖,曾让我如窝里的鸟儿一样,展开翅膀学会飞翔;有些遗憾,曾让我不懂,命运的道路也有希望,也有光芒!我感谢!

创造了回忆,曾深入人心,可现如今以不属于我。有人说我不懂晗

谁不懂,谁太懂,谁因懂了而至于昏暗,我见过不少懂得人,之所以不想懂,只因懂后的天空同样是风雨,却没有彩虹。

风雨啊,早早被视为辛苦,努力。什么风雨之后,它何罪?只因人不美。

有人说,问题本身有问题,答案便毫无意义,是这样吗?某只狐狸会说~对啊

如果被锁住了自己,从来都不算被保护,即使其有魔法,也只是被锁住而已。

什么风平浪静,枯萎不堪,本不是一体,何来对称,有人说,天使找不到翅膀,连最后躲避的地方都没有了,只能在黑暗里走,我想问黑暗不是一个巨大的躲藏之地么,说起来我们都在躲,何处无黑暗?灯光下也会有阴影!

有人还说,诺言是害人的东西,许下就会往,那也只有那个人而已吧,只有他会忘。

决定放下了,明明过了那么久,时间是最好的救世主,如果是,那么那么久怎么还没被救,是迟来的救主罢了。

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说过这句话的一般都选择或是被迫选择灭亡!没有任何希望。

每首歌都有不一样的回忆真是的,哪有歌有回忆?只是自己听出,想到罢了。

试着坚强,试着看淡一切,并不是坐以待毙,只想顺其自然,有区别吗,完全没有,毫无区别,无聊至极。

时间没有忘记走,但它忘记带我走,我还听留在回忆,它忘记幸福的标签本该属于我们,而不是一些人。回忆,对于很多人,是多么伟大的字眼,但为何不属于创造它的人,属于被创造而享受它的人。既然不能等到,那我就让他停止,既然无法停止,我就珍惜每一分一秒,铭记无心,即使有一天会离开,即使那一天会到来,再也不见,希望我还能记得她,他们的笑容,到那个时候,回忆还不属于我吗?

鲁思雅

我的成长我的梦


我的成长我的梦

黄黄的银杏叶冷风嗖嗖中飘飞,混杂着尘土打在我脸上,生疼。妈妈的话仍时时回荡我脑海,挥之不去。

升入初中没多久,班主任问我是否要参加这一季的演讲比赛。当时略作思考便答应了,因为我想起了在家人眼里那个卑微的自己。自记事以来,就知道别人总拿我和哥哥作比较。象征哥哥成就的奖状,在家里房子墙上随处可见。而我只有两张校运动会拿的优秀奖。想要通过这次演讲机会证明:我,并不是你们所想的哪么差!

经过几天的努力,我终于把演讲稿赶了出来。一天,我满怀喜悦地把稿子给哥哥,希望他能指点指点。他似乎懂了,但并没说什么。给了我一个他自认为潇洒的背影。

那天放学的时候哥哥把演讲稿归还给我,说了几句不搭边的话。午饭后的秋阳还火辣辣的,我和妈妈走在银杏叶飘荡的小路上。

你哥哥说你那篇主题为《我的成长我的梦演讲稿写得不错。他会教你些演讲比赛的注意事项和演讲技巧。她停下了脚步。好啊!听到妈妈这么说我倒也不扭捏。见我这般欣喜的模样她犹豫道:你哥他还说了,如果你不会写作文的话,他教你,没必要抄。妈妈的眼睛定定地看着我,我仿佛从中看到了怀疑和无奈。您也不相信我吗?声音的颤抖令她也慌了不是妈妈不信任你,可......够了,我会证明给你们看的!

我们母女俩的对话打破了这银杏小路的宁静与美好。

泛黄的银杏树叶在风中打着旋,刚要人尘土却又被萧瑟的秋风吹起,片片飞动,不知何时找到那片属于它的芳土。尘风中,我狂奔着、啜泣着、凌乱着......事后,我好像比以前更勤奋了。改演讲稿、背演讲稿、练习演讲......这些日子我似乎找到了生活的真味。

演讲比赛那天,我看着排在我前面的参赛选手一个个上台演讲。眼看就要轮的我上场了,手心不禁出汗。这时,我的语文老师领着同学们来替我加油鼓劲。有了信任的加油声我昂首走向了演讲台。

我满怀激动的说:各位同学、老师、领导们,大家下午好!今天我演讲的主题是《我的成长我的梦》!

年少的孩子,谁没拥有过梦!......成长伴着梦想,梦伴着时光成长!我大声演讲着。

台下掌声阵阵,人群中我似乎看到了妈妈、哥哥。他们在冲我笑,那笑容里带着欣慰、期许和欠疚。

少年的梦是美好的,无瑕疵的。我相信只要我在追寻梦的道路上努力。那我便会像王家新所说的一样。在翻越过无数座山后,终会看见向我奔涌而来的雪白海潮。

我的邯郸我的家


邯郸,一座历史悠久的文明古城。人杰地灵,文化璀璨,有成语之乡的美称。而我就是出生于这个美丽的城市,在这里长大,见证邯郸的变化。

小时候,没有历史的概念,只知道我家是在邯郸某某个小村庄,老一辈的人就是在这里耕种劳作,收获成长。我是一名九零后,在我上学的那一年,村里根本就没有学校,只有两间破旧的小屋子和一个破败的庙,就这样村里的孩子带着小板凳上了学。遇上风雨天气的时候,别有洞天,屋外下大雨,屋内下小雨,但是这也阻止不了我们要学习的尽头。在我上三年级的时候,破庙翻新了,新校区建好了,我们搬进了宽敞亮丽的新教室,用上了崭新的桌椅,那一刻很开心。后来升初中的时候,学校离家比较远,那是刚开始流行自行车,无奈家里条件不允许,我只能每天比别人早起二十分钟跑着去学校。

二十几年过去了,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高楼大厦,车水马龙也成了邯郸特点之一,但历史文明依旧在延续。

现在我已经毕业参加了工作,奔波于单位和家两线之间,每天上下班的时间目睹邯郸市的变迁。十几年前,我的父母每天骑着一辆小自行车早出晚归,风尘仆仆,回来还得给我做晚饭,夏天还好,尤其到冬天的时候,饥寒交迫,累苦了父母。而现在再也不用担心上班路程问题,单位离家近一点的,有电动车保驾护航;稍微远一点的,公交车通向家门口,甚至下了公交车还有绿色环保的公共自行车直达单位大门;偶尔加班晚了,没能赶上最后一班公交车也不要紧,文明出租车随叫随到,不议价、不拒载、不绕道、不甩客,严格遵守交通法规。

今年10月17日,邯郸市交警创新设置左转等候区已经进行试点应用,应用于城市的较大路口处,方便行人和非机动车更安全、便捷出行,保持道路畅通。由于冬季夜长,雾气严重,视物不清,容易发生交通事故,所以在十字路口处随处可见身穿警服的人民交警指挥车辆安全通行,确保广大人民群众的生命安全。

因此风雨无阻,我都能准时出现在工作单位,严格遵守单位的工作时间。这都得归功于大邯郸的发展与进步,归功于一系列改进工作作风、密切联系群众的制度不断出台。

我的伤 我的爱


昨天很不幸,我无意中受伤了,当时我也不相信我会真的受伤了,旁边的人也不相信。所以,当时在活动的瞬间听到腿嘎吱一声响,我认为和往常一样,只是轻轻地拧了一下,根本不放在心上,所以我不断地活动,企图使它短时间内迅速恢复。但它没有,却是走不成路,我看情况不妙,我赶紧让老公把好得快拿过来喷药,然后坐下来休息。

然后,等了有半个小时,我想试试腿的情况,于是我站了起来,发现横着走不太疼。然后我就走到球篮底下,站着投球,坚持了有二十多分钟,当时感觉比刚拧着时好了些。

但是,没有想到的是,当天晚上就很难走成路了,老公把我背到了楼上,我好幸福,我知道老公还和原来一样爱我。我这个傻姑娘好有福气!我在内心告诉自己。

深夜要到厕所,老公感到我的响动,一下子坐了起来,我不想打扰他,因为他第二天还要上班,但他坚持背起我走向了厕所。回到床上,老公还安慰我似的笑着说:看我们俩个多么一致啊!你方便时我也方便了。多好的男人,今生我幸运地遇上了,和他相爱了,这么多年来,他对我的爱是没变,很多情况下他宽容着我支持着我,我是一个幸福而幸运的女人。

第二天,老公要上一天的班,早上他早早地起床给我们做了早饭,然后帮我洗漱好把我背到餐桌旁吃了饭,又把我安顿好才依依不舍地上班走了。老公好是细心周到,我应该知足了。

中午,本来老公的时间是很紧的,但他还是跑到楼上把我背下楼走向吃饭的地方,然后又坚持把我送到家背到楼上安排好才又慌张地奔向工作岗位。我好感动!我在内心对自己说:老公,谢谢了!我爱你!嫁给你,我此生无憾!

人们常说,患难之处见真情,其实生活中,很多次我深深地体会着老公对我的爱,每次当我需要帮助时,老公会全力地支持我,每当我撒泼无赖时,老公又会耐心地陪伴我。我是一个幸福的女人,甚至有时我认为我是地球上最幸福的女人。

我的书屋我的梦


我不曾刻意地装饰过它,它就显得如此耀眼。

我不曾故意地接近过它,它却足以吸引我前行。

我不曾有意地丰富过它,t它便能让我的心充实

书屋,不一定人人都有,但灵魂的书屋,在于你如何去创造。你所需要的书屋,会有你自己的理由。你可以为了渊博,而阅览群书;你也可以为了装潢而置办群书;再者,你也可以为了消遣而读书。

我也想知道自己为了什么而读书。小时候,是为了彩色的小人书能愉悦童年的自己;再大点,是为了赶众流,总觉得别的小朋友能做到,自己也不能落后,小时候的想法挺幼稚;小学的时候,或许是因为厚厚的书本能博得别人羡慕的眼光,也就咬咬牙,逼着自己做一只无知的书虫。弹指一挥间,就从小不点升到了中学,初来乍到的时候,别人与你交流的话题,也只是你看过某某书吗,往下说下去的也很少。

那时的我不经意间种下了读书只看梗概的囫囵吞枣式阅读。是我的书屋里越来越多的书,灵魂的书屋里,也出现了越来越多的书名,可是有用吗,当你垒砌起一座城堡,却发现里面空空荡荡,了无生息,这时,你还想住进去吗?此时,城堡对面有所老房子,一张桌子,一把凳子,还有桌子上烛火盈盈的蜡烛,顺着烛水流下的桌旁,有一个热乎乎的面包,现在城堡的主人陷入了冥想,一所空嘘嘘的城堡,还不如一个热乎乎的面包来的实在。有如鱼和熊掌,取舍,在于你心之所向,但能否权衡利弊,是你自己的觉悟。

这也是培根的一篇随笔让误入险滩的我迷途知返。书,不一定能改变人的命运,也不一定能使我们如愿以偿,但,用心去读书,即使很多本书才能让你明白一个道理,那也是相当值得的。

我灵魂的书屋,在它改变我的同时,我也萌发了一个念想,对书,阐述出我的观点,表达出我的感想,描绘出我的理念,做一个评书人,做一个联想者,做一个引导家。

我的这个梦,是真实的,是可以实现的。我的书屋,是我精神的支柱,我的语言,是我梦境的桥梁,而我的行动,是破梦的利器。有梦的我,不会让梦只是个念想,我要让梦面对真实的世界。相信我的梦想,是可以用努力的汗水换来的,相信我的梦想,是可以经得起一切困难的历练,相信书本,可以改变平凡的自己,让自己得到慰藉。让我取之于书的财富也用之于书。

对,人人不一定有书屋,但人人都一定有梦,无论是大是小。而我的书屋梦,它不一定精彩,也可能是平凡的,但,我可以为书而有梦,为梦而拼搏,为拼搏而付出,最后,我的书屋,我的梦,会是怎样的呢?

我的古城,我的醉梦


年少的时候,总想着去更远的地方,去看更美的风景,体验不一样的人生。以为以梦为马,浪迹天涯便就是一生。

我以为我对于这个养育我,承载我祖祖辈辈生命的地方已经足够的了解。我知道她的温度,她的美与丑。夏时酷热,冬时寒冷,市中心的华容繁盛,郊外的古城小镇,也有僻壤肮脏的小巷。我以为已经足够的了解她,开始倦了她,开始漠视她的荣华,她的肮脏,她的一切的一切,一切的好与坏。仿佛我是一个置身与事外,和这座城丝毫没有关系的人。好像这座城不属于我,而我亦不属于这座城。想着去很远的地方,或者去别的地方,反正不是在这个地方。而我也是那样的惶恐自己生于这座城,然后死于这座城,人生毫无乐趣可言,一眼望到头的生活,与平静。

年少时的梦是那样的迫切而荒谬。我没有意识到,当我在这片土地呱呱坠地的那刻起,我的血与肉,我的根都来自于这片土地,这是任何人都无法帮我抹去的。我呼吸的空气,吃的粮食,皆是这座城给予我的馈赠。她没有向我索要半分,并且她让我在这片土地上,空气里,撒野奔跑,茁壮长大。

直到去年,那时候快要过年了,城市里,街道旁,店铺里,家家户户都张灯结彩。那时候刚拜访过一个同学,走的时候天都快要黑了,北方的冬天总是黑的很早。坐在公交车上,没走出一公里的路就堵在了雁塔区的某个十字路口,这次难得的没有慌张,也没有着急,就那样静静的看着窗外。却发现这座不夜城美的不可方物,处处张灯结彩。堵了半个小时后,车子缓缓向前进了些。这时,天已经黑了。公交车窗外五颜六色的灯好像唤醒了素颜的城市去梳妆,一瞬间,朱红色的古楼,灰色的城墙,枯干瘪的老树都变的美轮美奂起来。人,乌乌压压的,穿梭在黑夜与光影里。离灯近一点,可以清晰的看见他们脸上洋溢的笑容,是幸福与满足。本来一人在外游荡的心,也就在那么一瞬间填满了,一瞬间有了归属一般,心心叹着,这就是我的城啊,这就是我心心念念想要逃离的城啊。离大雁塔每靠近一点,车外就亮一分,直到外面的天够黑,这里的城够明,黑夜与白天所差无几。而我的心也越来越明。

我知道,当我被她所惊艳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离不开这座城了,我被她倾迷。这座城与我所想故事里的所有古老的,瑰丽的,荣华的城一模一样。只是我,一直离她太远,不曾真正的融入她。

小时候语文老师说落叶归根,我不懂,人老的时候为什么要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那时候,我以为我可以理解故乡这个名词,却不理解根这个名词。可直到那天我才明白,何谓故乡,何为根。原来自己以前从未真正理解过。就像以前说话总带着一点点口音,那是,是多么的讨厌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可是现在我是欢喜的,是加冕的王在炫耀自己的身份可贵。那是外人一下子就可以体会到我的东西,我是来自那个地方,我是属于那个地方的。

我知道了,我的根就这这里,无论我去多远的地方,去多久,我总是会回来的。以后我的血肉里有她,脾气中有她,我魂牵梦绕的也是她。她是我的古城,亦是醉梦。

我的路以及我的朋友


我想要的,我想得到的,两个不同的目标,两条不同的道路,两种截然不同的结果。一条往东,一条往西,一条往北,这是条什么路?就那么下意识的跟随,也不用打转向,随波逐流。

我想要的,我想得到的,两种不同的结果。那红通通的果实,着实想要立刻摘取,否则腐烂了怎么办。我知道,要想得到,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因为果实挂在危险艰难的处境后面。我想绕过去,果实实在是甜美。我不在乎有人说这是好逸恶劳,这是投机取巧。

我忽略了那份情意,那份本应该拥有的情意。珍惜,保存,把爱的种子种植到心底,生根发芽。是我亲拔掉了那份情意,执拗顽固的像一个孩子。悲情的像燃烧的火焰,敏感的像带电的变压器,焦躁的像疯狂的雄狮,除了伤害,除了应付不来,再也没有感情。

麻木着,突然发现寒冷的僵硬了,无聊的孤独了。我的老朋友都被抢走了。这也许就是所谓的自私与虚荣吧!请注意我的表达方式,我说的也许就是是与否的肯定的意思。不想对自己肯定或者完全的否定。肯定,底气不足;否定,残忍的不忍直视。

你可以做我的朋友了,我对自己说。可是,我没有告诉你,我一直把你当做朋友,尽管我这个朋友实在是太差劲了,或者说根本就不够格的。我怕承认你是我的朋友,因为我害怕被人分享,以至于终于被别人抢走了。倒不如就不承认你是我的朋友,内心里却一直把你当成朋友使用,这样当你离开的时候,不至于痛彻心扉,以至于万念俱灰的伤心。

一棵不粗不细,不高不低的树,没有了树枝,树干也被锯去了。光秃秃的树根上又冒出了一根小苗。快来看,这就是艺术,是不是像点什么啊?别去管了吧,十五年后这里又是一片森林。

一片屋檐上的瓦,一棵树林里的树,一座高楼里的钢筋水泥,一条潮流里溅起的小水珠。愈是关注自己,愈发卑微的如此渺小,以至于可有可无,无足轻重。

一路有你,我心存感激,又诚惶诚恐。感谢有你陪伴,感谢我的不作为,让你失望了,以至于疏远了我。

我心中的偶像,我的父亲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总是很少出现,因为父亲常年在外地,一年可能只有一两个月的时间跟我们在一起。

即使他回来,我跟他在一起的时间也少的可怜。

这并不影响父亲在我心里的偶像地位,从小就是,我想会一直都是。

打小的时候我就惧怕父亲,所以每当父亲难得回来的时候我总是想尽一切办法躲着他,这不是因为我做错事父亲打我什么的,而是从心底里的那种惧怕。

其实父亲对我很好,长这么大了,几乎没打过我,唯一的那一次还是因为我偷跑出去上网打游戏,被父亲找到网吧抓回去,虽然被父亲一顿暴打,但父亲还是很给我面子的,没有在网吧里就对我拳打脚踢,这事儿本就是我的错,该打。

我就是让父亲操碎心的那种孩子,初二的时候我就闹着不愿在上学了,那时候父亲还在外地,他是连夜从外地赶回来,第二天一大早赶到家的。

父亲把我叫到他跟前,我抬头看着他,他也看着我,我第一次盯着父亲的脸看这么久,我觉得父亲挺帅的,就是变黑了,变瘦了。

我们父子俩就这么一个坐着,一个站着,且互相对视着。

父亲灭了手上的第3根烟的时候,终于开口问我,父亲问我道:

你自己说你还想不想上学?

这次父亲的声音还很平淡。

我说:我不想上了

我是在内心挣扎了很久才用蚊子大小的声音说出了这句话。

父亲又问我:我再问你一遍,你还想不想上学?

这次父亲的声音变的很严厉,像是吼出来。

我说:我不想上学了

这次我的声音比上次更大声一些。

父亲再一次问我:

我最后问你一遍,你还想不想上学?

这次父亲的声音转回平淡。

我斩钉截铁的回答道:

我不想上学了!

这次我是想着反正我不想上学了,大不了就是被打一顿,或者很多顿,这回我要坚定我内心的想法。

从小到大这是我唯一一次敢在父亲面前说出个不字。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我的父亲在很多年前就教会了我。

令我以外的是,父亲并没有打我,而是跟我说:

既然不想上学就去当兵吧,回来至少能有个工作。

这件事情结束以后,我父亲可能是怕我在家里没人能管住我,所以带着我一起去了外地。

我开始了跟我父亲朝夕相处的两个月,我很快乐,这是我最快乐的两个月。

我整天就跟在父亲身后,像个小孩,我那时候15岁了。

父亲当时在做生意,有时候有生意上门而搬运工不在父亲就会自己去装货,这时候我会跟着父亲一起给父亲帮忙,前四后八的大卡车啊,父亲一个人将很多顿的材料搬上车,而且还有时间限制,即使有我帮忙我又能搬得动几袋材料那?

我第一次明白,父亲的不容易,我看到他搬运完材料的样子真是令人心疼,灰尘粘在他的脸上,他的身上,他的额头上满是汗水,胳膊都是抖的还要笑着给客户发烟说好话。

父亲从小练武,所以在这两个月里,每天早上父亲都会叫我起床陪着我跑步锻炼,看着我压腿,教我打拳。

这我很不愿意,我觉得很疼很苦,但等到了部队上的时候,我才知道如果没有父亲这两个月对我的训练,我会有多惨,当时很多人压腿都被压哭了,很多人也因为跑不动而受罚挨打,因为父亲我得以幸免。

感谢父亲的良苦用心。

记得快要离开父亲工作的地方的某一天夜里,父亲将还在睡梦中的我叫醒,拉着我的手快速的跑到房子外面空旷的地方,我不知道为什么,问父亲,父亲说:

刚才地震了。

于是我跟父亲就站在那里,慢慢的我就觉得很冷,因为在室外而且我还只穿着睡衣,父亲见我冷的厉害就又跑回房子取他的外套给我披上。

我是不冷了,父亲却冻得走来走去。

也不知道过来多长时间,父亲说:

回去吧,应该没事了。

回到房子里面,我很快就进入了梦想,而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才发现父亲一直没有睡觉,而是躺在我旁边。

以往我和父亲都是分开睡的,唯独这一晚父亲跟我睡在一起。

父亲在我的心里一直都是很坚强的,我从未想过父亲会流泪。

但我很快就看到了,那是我当兵走的时候,全家人都来送我,我坐在车上笑着跟父亲挥手再见,父亲也笑着,可当车慢慢开动的时候,家里人都留下了眼泪,我的父亲也流泪了。

原来再坚强的人也会哭泣,我的父亲是坚强勇敢的人,但他为我哭泣。

虽为父子,但我跟父亲交流甚少,甚至抵不过我和好友的交流。

可从我当兵回来的时候,父亲竟然在家,我很高兴,父亲也很高兴,放下行李以后,我坐在那里跟父亲里聊天,父亲掏出一支烟来夹在手中,我误以为父亲是给我发烟,一把抢了过来,父亲愣住了,但很快父亲又取出来一支烟,还把打火机递给我,笑着说:

学会抽烟了?少抽点。

我有些尴尬,朝着父亲笑了笑,点燃了香烟。

这场景至今我都记忆犹新。

当天我和父亲聊了很久,我问父亲之前为什么那么爱打牌。

父亲说:

前几年的时候他很穷,一直在社会上混,没有一份工作,后来就去外地做生意,可刚开始的时候情况也不怎么好,辛辛苦苦一年也挣不到几个钱,回来的时候连过年的钱都没有,可他还有我的妈妈要养活,于是快过年的那段时间,他就出去打牌,他说也不是自己的牌技有多高超,可能就是老天爷照顾他,基本上都是再赢,一百二百的赢钱,到过年的时候竟有几千块钱,足够过一个年了。

我又问父亲和我母亲相爱的故事,可父亲并没有回答我,后来还是我问母亲问出来的。

母亲说她那时候从武汉去福建那边打工,母亲为人很和善,去了福建那边的时候是在酒店里做服务员,而我的父亲当时在跑大车,刚巧也是经常跑福建,于是他们在酒店里相识的,母亲说父亲当时总是跟她当时的老板开玩笑,说是要把她娶回去做媳妇,母亲一直以为那是玩笑话,可她没有想到的是父亲每次做什么好吃的,都会留一份给她,有一回有几个外地来住店的人欺负她,把她给气哭了,父亲知道了以后冲上去就跟那几个人厮打起来,最终父亲胜了,但父亲胳膊被划伤了。

母亲说她是被父亲给打动了,于是母亲真的跟着父亲回到了老家,做了父亲的妻子。

随着时间流逝,我的父亲也会慢慢变老。

可他依旧那么坚强,那么勇敢,他依旧用尽全力撑起整个家,拼了命要给我们更好的。

那么,父亲你也依旧会是我心中的偶像。

即使你老去....

我爱过的爱过我的女人


我从这个角落看向窗口,路灯的光正好可以穿过窗帘的缝。本来是很简单的夜色,可我的思绪却被绕进这个夏日的午夜。很多年前,我都是早睡早起的,可如今却习惯了夜晚。姑且称为城市综合症吧,大概这是罪恶的发源。于是,久而久之,我变成了一个令人厌恶的人,从她们开始讲起。

我翻了翻地图,又想起你在和我一个纬度上走过14个小时。对的,一年前,你一个人坐火车来武汉看过我的,你叫我尼桑。我说,你笑的真甜。嘿,需要什么?我知道你不吃武汉的食物。那么你大概是需要一个未婚夫吧?可我是哥哥,那么我给你一个怀抱吧。于是你穿着我的卫衣,一个人熬过十四个小时的火车又走了。我知道我是对你很好的,可是我的存在不允许我一个人那么勇敢沿着长江去找你。

六点半,火车走了。六点半,火车来了。我从武汉走,你来武汉,你从孝感来,我去孝感。我记得大概是元旦吧?我骗你说我是去找你跨年的。怎么可能,那时候已经分开一年多了,我在转钟的时候说了新年快乐,广场的烟花压过了我电话里的声音。。我还说了,如果心情好的时候就忘了你。

我没办法思考未来的时候,你说,你也就这样了。虽然很多次挣扎,我想要证明给你看。可现实不是电视剧,一个直男只要遭到打击就可以咸鱼翻身的话,就不会有这么多人在时间里选择了沉默,就像我,时间教会我的,就是给你低头认错。

但这些并这不是我的故事,是你们的故事。

你看着我长大的,从一个小小的院子,一个背着梦想的孩子,到今天。你好好回想,好像一场梦一般。我不想用迷失形容这么年轻的我,可你还记得我那时候撑着头看你的眼神吗?可你还记得我一个台灯撑起来一整个夜晚的时候吗?是的,你说的我都错过了。你说,你努力考个第一名吧!于是我拿了第二。你说拿三好学生吧,我只拿了优秀。你说考黄冈高中吧,我只考了市重高。每当我跟现在身边这群人讲起这些的时候,他们会觉得原来我以前是不错的。我忘了告诉他们,后来你说,把书读完吧,我说的好像是,我再也不做这种人了。

今天的我大概也就这样了。

你在十四小时外读了很不错的学校,我想去那边旅游的时候或许你会接待我。你在武汉当了护士,可在我心里你一直留在了孝感,因为你那时候把我留在了孝感。你说我也就这样了,我还是像从前不思进取不求上进,但你也得谢谢这样的我,至少还记得你。

你每天都在想我却看不到我,你觉得我伤透你的心了,你却再也不会骂我或者说重话。原谅我很无能,这么多年,女人里面,就战胜了一个你。

这才是我的故事。

追忆我的婚姻我的妻


啪-

手机被妻子从2米高的吊床上用力甩到了门外,粉身碎骨。-

刹那,我仿佛感觉到以前那份恩爱幸福被摔碎了,心莫名的有点疼。-

妻潸然愤怒地瞪着我,我先是诧异妻这个疯狂的举动,最后是冷漠、伤心,心渐渐冰冷。-

爱凝固在我们这个小店铺里,再也难解开。-

妻仍然不解心中的怒气,从吊床上下来,在我胳膊上狠狠地咬了一口,牙痕处瞬间渗血,皮肤由红变紫变黑,然后又拿起菜刀,砍向了我的左臂-

我麻木地一动不动,任她发.泄心中的怒气与不满。-

离婚前那两三年里,我们总是吵架。不知吵了多少次,一点小事都会吵,每次吵后,都会慢慢和解。这次看来39;覆水39;难收了。-

手机在门外四分五裂地躺着,难道这预示着婚姻真的已走到了尽头?-

6岁的女儿在吊床上抱着妻没有摔下的电视机撕心裂肺地哭,让人心揪。-

家庭,在那一刻再也不幸福。-

婚姻,在那一天宣告结束。-

妻子带着女儿离开了我,再也没回来。-

如果这个世界上有卖后悔药的,我相信每个人都希望拥有。就可以在每次吵架、冷战后吃一颗,就会忘掉,重新开始。然而,每次吵架后除了给彼此增加一些伤害,还有什么?日积月累,所有的争吵就会化为怨气仇恨,等待爆发。-

那年,我在广州统一企业体检查出乙肝大三阳被辞退闲于家中,经媒婆牵线搭桥认识了妻。身高1米61、体重90多斤,瘦瘦的一个女孩,身着淡黄的短裙套装出现在我面前。优雅得体,一双大眼睛水灵得会说话,长长的黑发随风摇曳,身姿曼妙,淡然一笑,让我恍惚。在那个油菜花芬芳、麦田起着绿色波浪的日子里,我们相识、相爱了。-

农村的生活,人们悠然自得地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绿的麦田,红的瓦房,白的炊烟远离尘嚣的农村朴素得像一幅宁和静谧的山水画。我们的爱就在这样的山水画里演绎着浪漫。在太阳西下,暮色缓缓地流淌下来的时候,我们总是来到相约的田间村头,手拉手踩着夕阳如金的余辉,在深深浅浅蜿蜒的土路上漫步、谈心。而此时妻总是拿出从家里带来的零食给我吃,比如水饺,比如两个煮熟的鸡蛋,比如她家园子里的葡萄我吃在嘴里,暖在心里,感动着妻对我那深深的爱和浓浓的情。小路上飘荡着我们的欢声笑语,小燕子也总是调皮羡慕地在我们周围缱绻徘徊。此刻,多想让光阴永驻,多想让激情长存。-

就这样缠缠绵绵相恋了两年,彼此已难分,心灵产生了共鸣,爱情的火花也达到了巅峰,可以考虑结婚了。恋爱期间,她父母都极力反对,因为我那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的家,用这个比喻虽然有点膨胀,但我那个家是很凄惨。再加上我那干不了重活儿的身体,又没有了母亲。她父母兄弟姐妹亲戚动用了所有的力量和所有想到的理由做她的思想工作,甚至骂过她打过她。而这仍然没有改变她对爱的追求,妻执着的爱强烈地感动着我。有时她会忧忧地说,我爱她没有她爱我深,我能感觉到妻是用心用生命爱着我的。也许是从小被周围的亲人太宠,我不懂如何表达爱吧。其实她那里知道,那时我心里常常有个莫名的比喻,如果在我面前有一箱钱和妻,让我选择其一,我会好不犹豫地要妻,这是真的。妻一直都没有嫌我家穷,毅然和我走进了婚姻殿堂,那个连院墙都没有的三间红砖瓦房,那就是我们的新房。-

新婚之夜,妻偎依在我怀里,头枕着我的臂弯一脸的幸福,我深情地问妻,何来那么大勇气跟我,妻调皮地拿书上的一句话说:有你的地方就是天堂。我感动,妻又说:在你身边感觉很快乐,我希望就这样枕着你的胳膊睡一辈子我感动得眼眶湿湿的。是的,每个晚上我都会让妻枕着我的胳膊,前半夜枕那个,后半夜枕另一个,妻也总是把她那冰冷的双脚贴在我温暖的腿里,手放在我的心口-

家,因为有爱才幸福,才快乐,那怕不富裕。我们贫穷却快乐着,幸福来得不易,我们倍加珍惜。我和妻把我们的农家小院打扮得如美人一样馨香妩媚。用木棍树枝做的篱笆院墙上爬满了丝瓜、梅豆的青秧子,院子东片种菜,西片养花。没有车水马龙,没有繁杂喧嚣,有的,只是窗前清脆的鸟鸣,蜜蜂嘤嘤,蝴蝶翩翩,院子里摇曳着青枝绿叶和绚烂芬芳的花香,黄瓜开着金色花朵,豆角垂挂着细腰。有种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惬意。

陶渊明的桃花源之美,已化为我心中的境,而家的生活,有如此这般,便好。-

原本不想再外出打工,就这样在自己的家乡过着晨起理荒秽,戴月荷锄归的田园生活。然而,妻子一直鼓励我一起出去打拼。我一脸无奈,没文凭、没技术、又不能卖力气,一无是处能做什么?不料,平时温顺的妻子不依不饶,还分析了如今家的现状,种地不是出路,只有外出才能让我们脱贫致富。妻的一番有远见的大道理让我动摇了,于是,在我们结婚了不到三年的时间,离开了我们的安乐窝,来闽南一个城市开始了我们的宏伟蓝图。经过几天的实地考察和这边亲戚的帮助建议,开了一家有家乡特色风味的烩面馆。-

凭着妻子的精明能干和我的用心经营,我们的小吃店做得很好,生意旺旺的,收入在渐渐增加。在那个夏季,我又瞬间捕捉到炒冰生意会旺的信息,开了一个炒冰店。同样经我自己研究出的口味,生意风狂了一夏(我以前的小文《小生意也得用心经营》有阐述,这里略去)。我的心开始膨胀,把目光又锁定在了服装店上。常言道: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当我们正憧憬着美好未来,准备大干的时候,我病倒了,肝功能严重不正常,乙肝病毒达到了10的12次方。-

以后的很长一段日子里,妻不再让我打理生意,怕我累着。那些和面、揉面的重活妻全揽在了身上,我成了甩手掌柜。看着妻子每天拖着那瘦瘦的身体忙碌着,我心特疚。总是走过去抱抱她的细腰,用我的胡茬摩蹭她的脸颊,妻也看出了我的心情,总是一边把赚的钱塞我手里一边心疼地对我说:咱家有我呢,你好好养身子,如果你倒下了,我这么苦着赚钱有啥意义,我忙得没空管你,你自己要吃好穿好,我才高兴啊几句话我泪水涔涔,感动上天赐我如此好妻。-

就像鲁迅说过的,生活安逸了,学习和工作就会被生活所累。慢慢地妻子把我宠坏了,越来越懒,什么事都不想做。不抽烟不能喝酒不会打牌的我,一闲下来,却感觉无聊和空虚,偶然的机会学会了手机上网玩游戏,一度沉迷其中,疯狂升级。忘记了现实,忘记了天天劳苦的妻,忽略了对妻的疼爱与安慰,那怕一句暖心的话、抱抱她的动作都没有了。-

妻开始抱怨。-

妻开始吵闹。-

妻开始学会了上网,并一度沉迷其中。-

原本温暖的家,因为上网,开始争吵;因为争吵,开始变冷。-

最后那次危机终于火山一样爆发。出现了本文开头一幕。还好,当刀砍下来时用的是刀背。-

这便是婚姻,坚强而又脆弱。-

妻走了,一切都是我的错。但一直以来,我都没有一丝恨她,反而因回忆她而温暖,因温暖而由衷地感激她曾经给我的爱和关怀。妻让我真正明白了什么是爱,什么是珍贵,什么是幸福的家庭。那个人在身边的时候,并没有感觉到珍贵,但当她离开后,没有人在乎你的病痛时,突然发现,失去了那个自己其实最爱的人。-

岁月裹着不尽缺憾匆匆地老去,我们总是走了许多弯路后,才突然想起静静地反思,我们总是永远失去了,才知道珍惜和怀念-

在一次次追悔中变得慢慢成熟。-

如今,现实中的我,怀有一颗平常心做事和生活。既然不能大富大贵,既然不能出人头地,那就淡泊名利、宁静致远,善待生活,善待他人,善待自己。我有如此之心境,还得感谢我的妻。我知道现在我还没达到那个境界,但我一定会慢慢改造。-

后记:曾经深爱我的那个人,早已成为了别人的妻子。我写这篇文章不是为了记住她,而是纪念那段美好的恋情,那段幸福的婚姻。也是为了从中汲取教训,使自己能够成熟起来。更是为了让想了解我的朋友对我多些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