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一生网

欢迎来到情感一生网
你的位置: 情感网 > 情感故事 > 导航 > 地下来电

地下来电

发表时间:2021-04-08

【www.qg13.com - 两地恋爱的技巧】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地下来电",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一阵刺耳的手机铃声突然在黑暗中响起。

虽然还是自己喜欢的那首歌,可是在这静寂的深夜响起,淑巧还是受到了一丝惊吓。

淑巧迷迷糊糊睁开了惺忪的睡眼,摸到了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可她一看到屏幕上显示的来电号码,不由得“呀”地惊叫了一声,手机也从手中滑落,重重地摔到了地板上。

老公大平也被惊醒了,他不满地嘟囔着:“咋回事?谁的电话?闹成这样,还让不让人睡了?”

淑巧捡起了手机,哆嗦着按下了关机键,她故作平静地对大平说:“一个骚扰电话,刚才我手滑了……没事了,睡吧!”她把手机放到床头柜上,溜进了被窝,钻进了大平怀里。

大平搂住了淑巧光滑细腻的身子:“巧,你身上咋这么凉?天不冷啊,看你哆嗦的……真是的。”

大平一会儿就扯起了鼾声,淑巧紧紧抱着老公,身体依然在微微颤抖,尽管闭着双眼,可她却再也无法入眠,她脑海里一直浮现着那个让她惊悚万分的来电显示。

那个电话是她的婆婆翠花打来的——可是她的婆婆已经去世好几个月了。

婆婆翠花用的是一部老式的诺基亚老人机,生前婆婆很少主动跟她打电话,大部分是淑巧打给婆婆的,比如到点了提醒婆婆去接孩子放学,中午想吃什么饭……都是吩咐婆婆做活的。

淑巧清楚地记得,婆婆过世后,在入殓时,她的大姑子艳芬亲手把装着那个诺基亚手机的一个纸盒子放进了婆婆的棺木里,好像还说找不到充电器了,小姑子艳芳临时去买了一个新的充电器。为此一个邻居大婶看见了还打趣她们姐妹俩:“看这两个孝顺闺女整那些东西干甚?难道还要你们老娘在那边给你们打电话啊?”

在家里帮忙操办丧事的亲朋好友都笑了起来,淑巧的婆婆翠花年近古稀,也算是寿终正寝,农村称这种丧事为“喜丧”,半喜半忧的,除了两个女儿看起来有些难过,其他人倒也看不出有多么悲伤。

第二天一大早,淑巧就买了香箔和纸元宝,还有一些水果和糕点。她悄悄来到了村边山坡上婆婆的坟墓前,点燃了蜡烛和高香,摆上了供品,屈膝跪在了婆婆的坟前。

“娘,我知道我错了!您活着时不该跟您吵架,不让您吃饭,经常没事找事,给您气受,让您心里添堵……看在您的两个孙子的份上,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别再吓唬我了……以后逢年过节我一定来给您上供祭拜……”淑巧一边烧纸钱一边念念有词。

这天夜里睡觉前,淑巧早早就关了手机,一夜倒也睡得安稳。可是第二天早上淑巧一打开手机,就收到了三四个未接来电的提示信息,还是那个让她不寒而栗的名字——婆婆。

淑巧简直快要崩溃了!

大平这些天遇到了好几件蹊跷事。

大平有一个小舅舅,几年前做生意来向他母亲借钱。翠花哪有钱借给他,碍于小弟弟的面子就求了两个儿子。大平和弟弟小平每个人给了母亲五千元,翠花就把这一万元借给了弟弟。小舅舅当时说年底就会还钱,可是好几年过去了,小舅舅再也不提还钱的事了。大平曾私下跟小舅舅提了提这件事,小舅说没忘呢,只是近段时间手头紧,等有钱了一定还。大平看见小舅舅这几年家里过的是风生水起,房子买了一套又一套,车子越换越高档,心里就不由得暗生闷气,为此事也没少跟母亲拌嘴。

可是前不久,小舅舅专门来到了大平家里,恭恭敬敬还给了他五千元钱,还说那五千元钱也还给小平了,小舅舅很难得地放下身段,给外甥道歉:说自己不该借这么长时间才还钱,让老姐姐操心了……小舅舅说有机会还要去姐姐坟上拜祭一下,让老姐姐在那边安心。

大平很纳闷,平素把一分钱看的比磨盘还大的小舅舅这次怎么会如此慷慨和利索?

还有一件事,大平的前院住着那户人家仗着家里有弟兄五个一贯在村里作威作福。十几年前在盖房子时,他家不顾村里的规定,在规划好的地基上硬是往东边多占了五六米,垒了一个猪圈,正好挡在了大平的家门前。大平和母亲去邻居家交涉,可是对方根本不理会他们母子二人,家里的那个生了五个儿子的老婆子像一个母老虎蹦着双脚吼叫着:门前的空地是公家的,村干部不说话,谁也管不着!看着邻居家铁塔似的五兄弟杵在院子里,翠花和大平只好把这口气咽下了肚里。

可前几天,邻居家的弟兄五个用了一上午的时间,乒乒乓乓把那个猪圈拆了,还用水泥把那块地方铺的平平整整的。五弟兄中的老大和老二还带着一箱方便面专门来大平家里赔礼道歉,说以前做事欠考虑,以致于影响了两家之间的关系,伤了邻里和气,他们希望大平一家原谅他们的过错,以后两家和睦相处。

这些天发生的事真的让大平摸不着头脑,这些事以前曾让他绞尽脑汁也难以解决,没想到就这么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可是大平并没有因此而感到多么高兴,他现在顾不得想太多,这些日子妻子淑巧患上了严重的神经衰弱,整夜难以安眠,他正陪着她四处求医问药呢。

这其中的奥妙只有翠花的大女儿艳芬知道——其实这一切都是她在幕后导演的。

母亲去世时放在她棺木里的那个诺基亚手机是她以前用坏的旧手机,母亲的手机她一直保存着。本来只是想把母亲的遗物留个念想,可是她想起了母亲曾跟她说过的几件堵在心里的窝囊事:不孝苛刻的嫂子淑巧,赖账不还的小舅舅,还有横行霸道的前院邻居……于是一个念头在艳芬心里油然升起,她就在每天夜里用母亲的手机拨打这几个人的手机号码。没想到这些人做贼心虚,一个个丑态毕露,看着这几个人惴惴不安的样子,艳芬感觉到了一丝报复后的快感,她觉得自己终于帮长眠在地下的母亲出了口恶气。

给母亲做一周年祭祀上坟时,趁人不备,艳芬把完成历史使命的那部诺基亚手机扔进了烧在母亲墓前的纸钱里……

一个风雨大作的雷雨之夜,艳芬竟然梦到了去世很久的母亲,母女正在叙话,忽然一阵手机铃声惊醒了她,艳芬下意识打开手机,屏幕上竟赫然出现了一个让她胆战心惊的名字:

娘……

情感编辑推荐

婆婆的来电


嫁入李家20年,和婆婆一起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多少。只是每年的节假日和他们二老的生日回家,一年最多也不过4到5次。住下的日子也是少之又少,每次都是来去匆匆。因为不在一个地区,回去一次要倒几趟车,半天的时间才到家。我又有晕车的习惯,一天打个来回,其实在家的时间也不过三几个小时。所以很少没事回家探望,只是经常催先生回去。

跟婆婆的关系说实话一般,我只是用我自己的标准,这20年来跟老人相处。只要听话,不惹他们生气为标准。顺从是我为自己这个媳妇定的标准。生了女儿,婆婆曾来给我伺候月子。有20天不到,正好春节吗,她没等我出月子即回了老家。婆婆有她自己的苦衷和难处,我能理解。多年她一个人独处惯了,不喜欢人多的家庭生活。这是年轻时婆婆给我的感觉,甚至我都觉得她不太喜欢小孩子。

我是个执拗又不太喜欢强人所难的人,所以孩子是我一个人带在身边长大的。没按婆婆的意思送回老家。婆婆说过一句话,我记忆很深,她说:谁家的孩子谁自己受累,将来得利的是你们自己。辛苦没有白付出的。如果想让我替你们带孩子,那就送回老家。当时的自己没得选择,因为我自小不在父母身边长大,在心理上这么多年一直有一份空缺。初为人母以我当你的思维我选择把孩子留在身边,只是不想孩子多年之后跟我一样。

虽然当年不太理解婆婆的做法,但今天40岁之后。女儿也18岁了,这18年来,婆婆却不止一次提起很遗憾没有看她长大,觉得孩子跟她很生疏。她心里不好受,这个我没办法帮她。只能是劝孩子有时间多回去看看她,但感情不是一天可以培养起来的。孩子不作假,曾跟孩子聊过,她说妈我只能是回家不惹奶奶生气,顺从她,听话。别的我做不到,就是亲不起来,没多少话可讲。因为她太过听话了,婆婆觉得孩子是不是被我管教的太严厉了?其实不是,有些东西过去了,再怎么后悔都回不去了。不管是婆婆还是我,我能体谅和理解。现在的我,真的可以去坦然面对。婆婆此生也是在我进门起才晋升为婆婆的角色,之前她也是媳妇的角色。她自己讲也许之前跟她婆婆关系不好也对我的存在有影响,我只是自己慢慢在悟这中间的利害关系。所以说人的一生都是在因果中存在和循环的,大多时候当你想开明白时,往往已时过境迁,物是人非。越早领悟越好!

在今天婆婆打来这个电话以后,半个小时的通话。我突然让自己打开了心里的很多心结,心里温暖了好多。不像之前的那么冷漠与维持。而是有些后悔这么多年自己的态度与做法,作为婆婆她心里是明白的。毕竟这么多年这个儿媳妇离得远,回家每次都像客人一样的待。感情不深一般,很正常,在一起相处的时间真的是太少了。在心里只是觉得她是孩子的奶奶,先生的妈,我的婆婆。跟自己的妈不一样,当人儿媳妇我当了20年,也糊涂了20年,始终没有找对自己的位置。顺从不一定对,那种事不关己,冠冕堂皇的客套话我说了20年,而很少会走心和用心。而一切只是在遵从一个媳妇表层的标准去要求的自己。认为高兴就多回家几次,不高兴就少回去。而20年来打过的电话比回家的次数还少,而我一年支出的电话费也不少,而属于婆婆的却少的可怜。疼那个电话费吗?不是。前几年还会偶尔打打电话,问候一下。而近几年也许生活压力太大,跟先生的关系一直很紧张,不好不坏的。无形之中将对先生的不满转嫁给了婆婆,生先生的气,就不愿理婆婆。特别是去年到现在,近一年的时间我一个电话也没打。一年也是礼仪性的回去了两次,春节也有两年没回去了。我为自己在心里找了太多的理由来摆平自己的心理因素,从小受的教育和言传身教让我觉得自己这样做很不舒服。可就是时间越长越一直在心里绷着那根已是没有多少张力的心弦,我不知道自己在跟谁较劲,很迷茫很困惑。

可今天当手机响起,一看是婆婆的,心里立马柔软了好多。似乎在看到那个电话时,心里的一切不满与情绪都瞬间瓦解。婆婆的话是贴心的,我四十岁在经历了太多人生波折之后,在婚姻里起起浮浮这些年。似乎也明白了好多生活的不易与无耐,特别是面对一天天老去的父母。这次公公生病,似乎让我又重新认识了一下先生。看到他对公公那细致入微的照顾时,我都感动了。一个男人的德行与人品,在自己的父母生病时,表现的最真实。回头反思自己。。。没有他们怎么会有我现在的女儿,这一生,仅仅为他们带给我的这一个孩子,我也应该是感恩的,给了我一个家。是自己太糊涂了。

心界太低,太偏执于自己的感受了,局限于那点个人的小私心。而忽略了先生和两位老人的感受。这20年我相信婆婆的心里是明白的!我本性良善。。。

在婆婆打来电话的当日晚上,我诚心诚意的祈祷菩萨,保佑公公早日康复。诵心经七部,诚心忏悔自己这20年的不周全。决心改过改变,希望一切还来的及。

自小在老人堆里长大,看的最多的是老人的生存状态,不忍心让老人老了心里难过,心伤。老了正是用人的时候,不忍看到那份无耐与隐忍,以及渴望。尽心去做吧,像对自己的父母那样,从心底里去心疼他们。都70岁的人了,身体一年不及一年,让他们的害怕和担心,慢慢变成一种坦然和自然规律。人都有老去的那一天,身体力行,言传身教。我的为我自己的孩子,树立一个好的榜样,走一条正确的人生之路。因为只有好的善的,正确的路才会养人,让人舒心。所有的别扭和计较,执拗,都是一种损耗。

一家人,今生能进一道门,都是有善缘的。

不再去计较一切的得失,只做好自己的人生功课。让自己心灵圆满,此生幸福。一家人都幸福了,我才会真的圆满幸福。

我忏悔,我改变。落地实修,珍惜此生这份缘。

感谢生活让我成长!

感恩婆婆今天的这个来电。感恩感谢。

母亲的来电


刘会计今年59岁,还有1年就光荣退休。按说,像到了他这个岁数,生活都会清闲无比,十分愉悦。可是刘会记却每隔几天就会眉头紧皱,烦心事上头。

原来啊,刘会计的父母健在,都有80多岁高龄。两位老人不愿和儿子同住,就在刘会计家附近租了套两室一厅的房子。两位老人平时互相照顾,遇到有时候家电坏了,头疼脑热的事情,就给刘会计打电话,要刘会计来解决。

就这样,每隔一两天,刘会计就会接到母亲的电话,儿子啊,家里的洗衣机坏了,快来修修。儿子啊,厕所里的水管爆了,快来看看啊。儿子啊,你爸的哮喘又犯了,快送他去医院啊。有时候比较空闲,刘会计接到电话就会急匆匆的赶回去,但有时候,在忙事,接到母亲电话后就会抱怨几句,迟迟回去后也没有好脸色。

突如其来的电话召唤,也成了刘会计生活中最伤脑筋的事。月初,单位组织外出旅游,刘会记和老伴都报了名,2天1晚,短程游。出门前,刘会计手机没有充电,出发后不久就自动关机了。第二天晚上回到家,插上充电器,开机之后,嘀嘀嘀的开始连续收到未接来电的短信息。刘会计翻开短信一看,全是母亲打来的电话,足足收了几十条还没收完,紧接着又接到亲戚打来的电话,老刘啊,你妈这两天给你打电话,老打不通,电话都打到我这里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你赶快给她回个电话。

刘会计不知道父母出了什么事,慌了神,赶忙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刚响一声铃,母亲就接通了电话。妈,家里出什么事了?刘会计心急火燎,生怕父母出了意外,张口就问。喂,是儿子啊,你在哪里啊,怎么电话都打不通啊。我和你爸都好啊!刘会计听到母亲的回答,心里一块大石落地,转瞬间,一股无名之火从心底迸发出来。你这是什么事啊,没事你打这么多电话干吗?闲得没事啊!刘会计动了火气,质问老母亲。老母亲半天没有吱声儿啊,我担心你啊。唉,这两天,你这电话也联系不上,人也找不到,我怕你出事,提心吊胆,一直在为你操心啊。刘会计满腔怒火顷刻间被扑灭,一股暖流流向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妈,这两天我和媳妇出去旅游了,手机没电关机了,两个人都平安,你放心啊!说完,就匆匆挂断了电话,紧接着一行浊泪顺着脸颊流了下来,泣不成声。

刘会计默默地翻看手机短信,56个未接来电,全是母亲打来的。人奋斗了半辈子,到头来,真正关心自己,挂念自己的,只有自己的母亲。87岁的母亲,59岁的儿子在她的心里,永远都是她牵挂的孩子。刘会记叹了口气,母子缘分在无情的岁月面前又还能维系多久呢?珍惜现在的时光吧。

“爸爸的地下情人”


她爱上他

一个单身的女子爱着一个单身的男人

又有什么错呢?

?“捧花”

01

“接到捧花的人,来年定会有好消息。”司仪举着话筒大声说道,言语里满是煽动,一旁的新郎新娘相依微笑着,甜蜜的气氛令人眼热,台下一阵喧嚷。

婚礼进行到这个环节,一向最为单身男女们所期待。不管信不信,总归是一个好兆头,说不定好事就来了呢。嘴上再不在乎的人,在这个时候,也会诚实地伸出手来,等待着那一团馥郁的降临。

司仪又说了几句,现场的气氛被推向最高潮,终于,新娘要开始扔捧花了,大家你挤我、我挤你,都希望捧花能对准自己的位置。

洁白的花束从新娘手里抛出,在众人的注视下,跳过了兴奋的人群,直直地落进了不远处一直站在角落的女孩的怀里。

女孩抬起头来,她有着一张极清秀干净的脸,眼神因意外的降临而显出一点呆滞,众人看她一副状况之外的样子,气也生不出了,都哄笑着将她簇拥起来。

女孩皱了皱眉,被一个个羡慕的好奇的目光围绕着,她有一点不习惯,好像她接了这捧花,原地就能结婚似的。

“有没有男朋友?”司仪把话筒递到这位幸运儿的嘴边,女孩犹豫了一下,回道:“没有。”

司仪笑着大声对场下喊道:“在场的单身男士们可要注意了,我们这位美丽的小姐还没有男朋友,抓住机会,明年这个时候说不定你们就能请我来主持婚礼了。”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掌声,男士们鼓得尤为起劲。

这场婚礼在新郎新娘甜蜜的亲吻中落下帷幕,他们得到了所有人的祝贺,和许多年轻女孩子的欣羡。

人总是向往着音乐、白纱、鲜花、酒精、影像、言语所堆积出来的幸福气氛,并坚信自己也必定能够拥有。

婚礼的后半场,女孩都过得恍惚,身边年轻伴郎的殷勤,被她有意无意的忽略了。

出门归家的时候,已是深夜,女孩带回了一束捧花,一盒喜糖,还有若干男士强塞的联系方式。

年轻的算得上清秀美丽的单身女孩,总是不缺人心动。

02

女孩回到家里,不急着卸妆,先找了个玻璃瓶,从水龙头里接了些水,把捧花散开开来,挑了新鲜饱满的,一枝枝插上了。

洁白的花,笼罩在暖黄色的灯光之下,像是一团轻盈的云彩,又像是一个美丽的梦境。

女孩默默地看了很久,想伸手去碰那幼嫩的花瓣,又止住了。最后还是起了身,坐在化妆台前安静地卸完妆,又拿了睡衣去洗澡。

她手里的睡衣是柔软的白色,挂在那里轻轻晃动的另一套是深沉的黑,融洽的搭配,一瞬间,突然晃眼成婚纱和西装。

很快地洗了澡,女孩懒散地坐在沙发上梳头。男人正好回来。

他把外套挂好,换了拖鞋,从身后轻轻把女孩拥住。“玩得开心吗?”

女孩很喜欢他身上的温度,但头发还未干,她挣扎着从怀抱里出来,但来不及了,男人的胸口处已经泅开了小块水迹。她楞了一下,才想起要回答男人的问题,玩得开心吗?她不知道怎么形容,于是点点头,又摇摇头。脸上露出一种奇异的神色。

“怎么啦?”男人轻声问。

“今天我接到捧花了。”她同样轻声的回道,语气却咬得很重。发尾处有点打结,女孩梳头的动作用力了起来。

“很漂亮啊。”男人的视线略过茶几上的花瓶,以及四周散乱的丝带和包装纸。

“我们什么时候能结婚呢?”疏通不了,女孩忍痛扯下了那一小缕纠缠在一起的头发。她握住头发,抬起头认真地看着男人:“我甚至没办法告诉别人我已经有了男朋友。”

男人顿了一下,亲了亲女孩的侧脸,没有说话。

“你会同我结婚吗?”女孩又低低地问。

“我会给你很好的生活,和很多的爱。”男人熟练地哄着。

他总是喜欢重复这句话。最初的时候,女孩听了满心欢喜,为他口中的爱字,还有他能给的女孩子都无法拒绝的美丽的首饰与衣服。但时间久了,女孩心里的恐慌越来越重。

他从不愿认识她的亲人与朋友,也从不提结婚,更不曾把她带入自己的生活圈,他好像是她一个人的美梦,美丽但也虚幻,仿佛随时都可以消失。

03

与男人相识那一年,女孩刚满二十一。而那时候的男人,比她足足大了十岁。

女孩的家境不算好,单亲家庭,父亲早早病逝,留下孤儿寡母苦苦支撑。

日子虽然艰难,但女孩的母亲是个好强的人,她在丈夫去世之后,撑起了这个家,还把女孩也照顾得很好,但凡别人有的,也一定不能短了自家孩子,宁愿每天多打一份工,也要送女儿去学钢琴,上辅导班。

女孩自己呢,也很争气,不仅考上了一个不错的大学,还靠着当家教,带小孩子学钢琴,慢慢挣到了自己的学费和生活费。

女孩带的最后一个学生,就是男人的女儿。

那是一个骄傲得如同公主一样的小姑娘,圆圆的红润的脸蛋,蓬蓬的蛋糕裙,始终微昂着的下巴,一看就是被娇宠着长大的小孩。

小姑娘不喜欢总是小祖宗小祖宗喊着的保姆阿姨,却很喜欢女孩,这大概是幼小的美丽生物对于美丽的年长者下意识的倾慕。

她喜欢在女孩弹琴的时候,偷偷趴到女孩的膝盖上,趁女孩睡着的时候把自己的小皇冠戴到女孩的头上。

“我很喜欢你,老师。”小姑娘接受着太多来自身边人的爱意,表达喜爱的时候亦坦坦荡荡毫不羞涩。

女孩摸摸小姑娘的头,她的头发柔软而嫩黄,亮晶晶的眼睛里躺着一汪温泉。

该怎么说呢,女孩很想抱住她小小的身子,告诉她:“我也喜欢你。”

但她心虚了,因为在喜欢这个学生的同时,她还爱上了这个学生的父亲。她妄图抢夺小姑娘在这世上唯一的至亲之人,又如何能坦然接受小姑娘一片赤忱的亲近之心。

这段于暗处悄然萌发的感情,是罪恶吗?也不至于。

小姑娘的母亲,在生产时不幸逝去,已经四年了,男人孤身存在这世上,亦有四年之久。纵有幼女在怀,夜深难眠之际,也需要一个温柔的怀抱以抚慰。

她爱上他,一个单身的女子爱着一个单身的男人,又有什么错呢?

04

曾经的女孩,对于这世上的男人,是不报什么指望的。

女孩的父亲,是老旧回忆里不甚明晰的剪影,早已忘却了大半,只记得唯唯诺诺的一张脸,好烟又好酒,喝醉了,很狼狈地躺在床上骂天骂地。

后来她接触的年长男子,似乎都带着父亲的样子,陈腐、爱说教,碌碌无为,为人或世故或猥琐,年轻些的,看上去好些,却又褪不掉一身的鲁莽幼稚。

女孩幻想过自己会同一个怎样的人度过余生,又想象不出来自己会同一个陌生的男子在一起过上一辈子,后来想想,便不论心悦与否,只希望他成熟、强大,能够为她和母亲驱散一些风雨,日子能松快一些。

在女孩短暂的二十年的人生里,从未想过,会结识这样一个年轻体面又温和的男人。

男人是很有涵养的,与他谈话,从不需你去找话题,也没有什么说了担心他接不上来的,他好像一个什么都知道的长者,面容却又过分得年轻了,一种舒适而不过分的好看。

这样一个极有教养和礼数的人,处处周到体面却又疏离有度,待他的女儿,却是那般的温柔宠溺的让人心惊,恨不能天上的星星都摘下来装进盘子里送给她。

对于女孩来说,他是另一个世界的人,是一个意外,一个惊喜,是一束光。

她总是记起见到男人第一眼,男人穿着笔挺的西装,面容沉肃又寂静,那样的有距离感,让她向往又心生畏惧。但在看着小姑娘颠颠跑过来的那一刻,男人的面色,如春水化冰,一瞬间暖意融融。

他喊他的小姑娘宝贝,为她扎辫子,套复杂的衣裙,带她坐滑梯,扛她在肩头上逛花园……女孩看着看着,总错觉自己变成了小姑娘,而男人则温柔地喊着她宝贝。

这是贪婪得令人羞耻的美梦,也是她无处言说的悸动。她必须承认,她为那一瞬间的温柔而悸动,而这悸动又随着了解的加深而愈加剧烈不可忽视。

她花更多的时间与精力去陪伴小姑娘,找着各种的理由与借口多留在他的家里哪怕只是几分钟。

一切都只是因为,她不想一直做一个可悲的嫉妒的旁观者。

05

一个少女的爱慕,哪怕她刻意去遮掩,也会从眼神与行为里泄露出来。

何况当时的女孩,是那样青涩与笨拙。

为了见他一面,女孩总得提前两个小时起床化妆,再花半个小时纠结地挑好衣服,把自己装扮成最精致又不刻意的样子,满心欢喜地等待着他的到来,等他进了门,走到钢琴房面前的时候,她又手足无措,恨不得立刻躲起来,不让他看到她窘迫的羞红的脸。

次数多了,便是傻子也能觉察几分,何况男人算得上精明。

"你喜欢我?"男人终于在女儿跑去拆礼物的空当,问出了这句话。

说是问询,其实并不恰当,作为一个成年已久的男人,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女孩紧张得几乎要晕过去。她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说不,那是违心,说是,又怕遭到拒绝,更怕他让她离开。

最后她鼓起勇气,轻轻的,一步一步走到男生身边,试探地给了他一个拥抱,柔软而芳香的,一触即分的。

她说:“我只想陪着你。”你伴着女儿长大,我伴着你。

她爱极了这个男人的温柔,哪怕这温柔并不会施予她半分。她仍爱着。

那一刻,大概是她这一生,最勇敢的时刻了吧。她对着男人说,我想陪着你。

男人有些愣住了,为这久违的柔软,为女孩此刻的纯粹。他瞥见了她的忐忑,她的靠近,如今甚至感受到了她的温度,陌生,但并不讨厌,确切的说,或许也是有点喜欢的。

他们从那时在一起。

06

男人是体贴的,对女儿是,对情人亦然。

他为女孩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公寓,里面的每一个角落,都任凭女孩布置。女孩就像是一只勤劳的蚂蚁,一点点往里面添加东西。碗碟,厨具,衣物,家居用品,双人床,冰箱,鞋架……一点一点,成了两人之家。

女孩仍做着小姑娘的老师,每个周末,她同小姑娘在清晨为花园的草木浇水,在夕阳下握着她小小的手一起弹琴。夜晚,女孩回到公寓,同有时过来的男人一起说着这些琐事。

她还是霸占了小姑娘的父亲,哪怕小姑娘并不知情,女孩仍然内疚,她因此越发温柔周到,甚至学着为女孩编辫子,带她出去买漂亮的公主裙。她们越发亲近,近乎母女。

直到有一天,女孩替小姑娘穿好小皮鞋,准备三个人一起出门散步的时候,小姑娘突然说了句:“老师,你要是我妈妈就好了。”

女孩的心里猛然一抖,不知是酸涩还是喜悦,她出现在他的生命里,还是太迟了。他妻女已全的时刻,她却还坐在高中校园里。

那天夜里,她同男人说起小姑娘白天说的话,语气里七分玩笑,三分试探。男人一只手搂着她的腰,一只手翻着杂志,听了这话,翻页声一下子停止了。

女孩后知后觉地闭了嘴。

男人放下杂志,抽回手,揉了揉眉心,过了一会儿,才说道:“以后你们不要再见了。”

女孩霍得抬起头来。

“她只有一个妈妈,五年前已经死了。为了生下她死了。”男人缓慢地说着:“钢琴也学得差不多了,下个周开始,我送她去学跳舞。”

那时候她终于明白,有些位置,她再怎么努力,也不可能取代。

07

男人并不是骗子。

他从一开始,就明明白白告诉过女孩,他们只能恋爱,不会结婚。

男人同妻子是大学同学,相恋四年修成正果,感情很深。妻子身体不好,并不适合生育,男人不介意,男人的家庭对此却颇有微词,明里暗里的敲打,加上妻子自身十分喜欢小孩,想要为男人生下两人共同的骨血,因此纵使知道危险,她仍旧偷偷怀上了。

等到男人发现的时候,事情已经成了定局。纵然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也没想到,妻子在生下女儿后就撒手离世。

最后的告别时刻,他跪在妻子的病床前,承诺这辈子绝不会再结婚,好好把他们的女儿抚养长大。

人是会变的,一生那么长,男人自己,也不确定日后会不会变心,会不会爱上他人,会不会为了别人委屈自己的女儿,为了别人生下的孩子,而忽略了这个妻子舍了命求来的女儿,所以他干脆地封住了自己的后路。

他承诺此生绝不再娶了,即使再次遇到了动心的人。

女孩是真的从一开始就预见了结局,她只是不甘心而已。

不甘心男人的重诺,不甘心男人的痴情,不甘心这一切,都是镜花水月,他们两个人,很难有一个真正的未来。

除非男人违背承诺,除非女孩此生不嫁。但他们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男人有死去的妻,有一日日长成的女儿,女孩有光亮的广阔的未来,有殷切盼望她成家生子的老母。

所以小姑娘永远不会知道突然辞职的钢琴老师已经同她的父亲同居了数年,女孩的母亲也不知道一直奋斗事业无心恋爱的女儿其实有了一个两个人的隐秘小家,他们彼此拥有,也在对方的世界里默契隐身。

为彼此的放弃,留个退路,也留一份体面。

比如,在接到捧花的那一刻,能够有退出的权利,去追求世俗的幸福。

-

下来陪我


这个池塘里淹死过人。尸体捞起来时都已经泡肿了,一双眼皮被鱼吃得只剩下薄薄一层,像两块半透明的布盖在眼珠上,白底黑芯的眼珠在眼皮后面隐约可见,乍一看,像极了尸体正在睁大眼睛看着你。

从池塘中捞出尸体时,刘明祥感觉不对劲儿,像少了什么。不是指自己,而是指背上的这具尸体。刘明祥把她放在地上,仔细打量了一番。除了那双可怕的眼睛之外,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妥。他不敢轻视刚才的那种感觉,努力回忆自己潜下水后直到捞起她之间的每一个瞬间,确信自己一直谨小慎微,没有落下什么。他掏出手机,按下一长串号码。

您好?哦,我找到一具尸体,是你们贴寻人启事找的那个。挂断电话后,刘明祥轻松地笑笑。整个过程做得细致入微,这样善始善终的行为,应该得到警方和死者家属的赞誉。最重要的,他没有得罪死者,因为如果落下了死者身边的遗物,会遭到鬼魂因怨恨而采取的报复。

刘明祥做完这一切,感觉很开心,拍拍手准备找一块石头坐下,耐心等待认领的人到来,当然,还有那巨额的悬赏金。坐下的一刻,他突然跳起来脚下的尸体竟然在眼皮底下失踪了。一只冰凉的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身后,鬼一样的声音对他讲话:喂,老兄,这财发得不义啊,是不是分我一点儿?

刘明祥牙齿打颤,他无论如何也不敢转过头去看。他哀求道:您行行好,我也是刚好路过,再说,我不也是凭劳动辛苦换来的钱吗?我我不要了还不行吗?

身后的鬼不同意:不行啊,现在反悔也晚了,要不,这钱你照拿,但是拿完之后你下来陪我。

刘明祥怪叫一声,奋力甩开搭在身上的手向前冲去。扑通一声,他被岸边的水草绊住脚,脚下一滑跌入池塘里。

身后的鬼脸上露出扭曲的笑容:胆小鬼,真不禁吓!而且还兼白痴,也不想想鬼要人民币有什么用!而且这么明显,我是男人!他拍拍屁股,准备把刚才藏在草丛后面的尸体拖出来,这下钱全部归他了。

突然有一只手从后面抓住他的肩膀,他疼得龇牙咧嘴地叫。

那人告诉他:不用找了,我就在你后面。是个女人的声音。

他不得不告饶,因为依现在看,自己还真不是这个幕后女黑手的对手。

这年头连捞个尸体都有这么多人来抢,靠这个混饭吃真不容易啊!他心里这么想,嘴上说出来的却是:大姐,拜托你别伤害我,我不贪图小便宜了。这尸体归你,悬赏金我也不要了。

女人呸了一声,手上的力度却轻了。她的声音变得温柔:

好,放过你也行,你转过来看看我。

鬼整个人一阵眩晕。没这么狗血吧,干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也能碰上女色狼,看就看但这一看,他却呆住了,不由得往后退。这是一张被水泡肿的脸,依稀可以辨别出她生前是个大美人,但是现在这张脸不但不美,还丑陋无比,尤其是那双眼皮,被什么东西啃得只剩下一层薄膜,眼珠子在薄膜后面盯着他!

他边退边叫:不要!不要!

女人边靠近边向他哈气:要的,要的,我总感觉我身边少了什么,原来不是我身上的东西少了,而是当初陪我来池塘边的那个人不见了。他抛弃了我,就由你来替他陪我吧。

他尖叫:不要啊,不是我杀的你!接着是一阵沉默。

不一会儿,死者家属来了。他把硕大的密码箱放在地上,四周找了一圈也不见人影,不禁骂道:混蛋,敢骗我!握在他手里的刀再次回到他的腰间。他拨了个电话给某人:喂,哥,尸体没找到。肯定是有人想钱想疯了,不过,今天算他走运。放心吧,没人知道那女人是我杀的。

突然,一双手从池塘里伸出来,抓住他的脚使劲地往下拉。

你下来陪我。那是一双男人的手。

雨啊,请你轻轻地下


夜,很深了,隔壁房间的父母发出了沉沉的鼾声。他们又劳累一天了。

下雨了。淅淅沥沥的雨,敲打着黑夜,敲打着原野,敲打着广袤的世界。

侧耳,倾听,满窗外都是沙沙沙的雨声,如窸窸窣窣的脚步,轻叩着夜的门扉。又是一个好时节!批衣,起床,倚窗,听那漫天的雨,支起天地的竖琴,弹拨着流年的音韵在寂寂黑夜里,这具有渗透力的天籁之音,一丝一丝,将我一颗僵硬的心渐渐浸润,柔软。

从小,便喜下雨,因为只有下雨,成天忙碌于田间地头的爹娘才可以安心的在家歇一天。也只有这时,辛劳的父亲才可以踏实地去睡一个懒觉,或看看他喜欢的《三国演义》亦或是《水浒传》;母亲才可以悠闲地收拾收拾家务,纳纳鞋底,缝缝补补。平时忙忙碌碌的家,有了一种温馨、安逸的感觉。

这时候,我可以安静地站在屋檐下,欣喜地看那满院的雨点如调皮的孩子般在半空跳着舞、打着跟头,旋转着,纵身跃下,跌在地上,绽开了花,碎了,漾起圈圈微澜。干旱的山村,平时难得一见的雨水啊,给我年少的心带来无比的兴奋。你看,那朵朵盛开的水花,在院子里,热热闹闹,多像赶赴一场春天的盛会。笑着、叫着,旧的花瓣撕碎了,新的又重新绽开。快活着,跳着、跑着、追逐着,院子里热闹极了!雨水越聚越多,形成了无数条小河,一起挽着手,唱着歌向着到墙根奔去,贴着墙根溜走了。

雨渐渐小了,失去了刚才的迅猛,只余小米粒大的雨点,在天空漫不经心地飘着,洋洋洒洒。我迫不及待地跑出门,跑向村外的小路,看漫山的树木青草和庄稼们饱喝雨水后的惬意和畅快!那玉米的叶子,更新更绿了,支楞着耳朵,在清风中招摇,透着幽幽的光,露出殷殷的喜气。只只蜻蜓在草尖上旋转、飞舞,青蛙、蛤蟆们好似得了旨意般在水塘里快活地咕呱齐声合唱着。土路被道道小河冲的凸凹不平,脱了鞋,光着脚丫,浸着沁凉而舒爽的水流,心如蝴蝶般,在花海中翩跹。

四季的雨,有着四季不同的形态和情怀,如人的一生,每个阶段有每个阶段的感情。

春雨绵密、细长,柔婉,像极了母亲细致深沉的爱,润物细无声。她用温柔的手掌,抚摸万物生灵,像抚摸孩子们毛茸茸的脑袋,享受着这天地之甘霖,春在她温暖的怀里,快速生长、成熟!春的禾苗啊,她承载了母亲一生多少默默的劳作和付出!在每一个寂寂长夜里,一盏如豆的灯火,点燃母亲殷殷的期盼。昏黄的灯光下,母亲微眯着眼,一针、一针,细细的、密密地缝补着孩子的衣衫、鞋袜。慈母手中线,临行密密缝,那细密、绵长、无尽的爱意,都揉进了窗外无声的雨里。

夏雨来了,带着少年的懵懂和热烈,带着青春的激情和澎湃,就像初萌生的爱情,隐含着太多的不安和憧憬。

那年,一场突如其来的雨,让我与你不期而遇。两颗炙热的心,因为雨的逼催,而紧紧相依。那时,我还来不及读懂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天长地久的永恒,只沉浸在,每一个鸟语花香的清晨和落日熔金的黄昏,牵着你的手,让美好的幸福,缓缓的,细水长流。可一场纷飞的雨,终归留不住你流浪的梦想,阻止不住你前行的脚步。我无奈地站在雨里,看着你的背影,越走越远,终于消失那雨,下在心里,冷冷的,湿湿的,打湿了青春,打湿了长长的岁月。

渐渐喜欢上了秋雨,淅淅沥沥,如泣如诉,像历经世事沧桑的女子,心思切切地诉说着无奈的过往。

少年听雨歌楼上,红烛昏罗帐。壮年听雨客舟中,江阔云低断雁叫西风。

雨啊,你这人间的精灵,究竟赋予了人生多少难言的的情愫和无尽的蕴含?

冬雨,萧萧索索,寂寞冷清,像离家的亲人,饱受生活的煎熬,千言万语,无从说起,只化作滴滴伤心泪,无人的夜晚,独自吞咽。

犹记,十五六岁的一个夜晚,也像今夜,哗哗的雨声淋醒酣睡的梦。倾听瓢泼大雨倾泻而下,忽然想起在外打工的父亲。这么大的雨,那简易的工棚是否能经受住这强烈的攻势?那席地而搭的床铺是否已让无情的雨水漫过,浸湿了本就潮湿的被褥?想父亲尚未痊愈的腰椎是否因了这雨而更加疼痛难忍?想着想着,泪水夺眶而出。于是,那一夜,我坐在窗下,任凭泪水和着窗外的雨水一起淋漓。

而今,走过了一段段尘世流年,我也经历了人世间许多的风风雨雨。每一次,在雨里跋涉、在雨里挣扎,在雨里痛苦、在雨里奋起,在雨里挺立!雨,已经和我的生命息息相关,紧密相连。雨,赐予我苦难,也给了我拨开云雾的快乐和幸福!不知前面到底还有多少的风雨在等着我,或急或缓,或深或浅,等着我,去一一趟过。

爱极了东坡先生的《定风波》: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料峭春风吹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面对着世间的风风雨雨,诗人是用怎样宽阔、坦荡的心胸来面对人生的一次次磨难和打击,笑傲人生!

这人生哦,到底要经过多少雨水的洗礼,一颗凡心,才能彻底的澄澈、清明?卸下人生累累的负担,轻松前行?心的原野上,看似有雨,而无雨;看似有风,而无风?

那天回家,看年老的父亲,为了多采几斤茶叶,给儿女分担,顶着烈日弓着背忙活在田里,汗水湿透了衣衫,一顶草帽,挡不住毒辣的阳光,灼伤了一张让岁月犁深的脸

我多么渴望,这时候,有一场清新通透的雨,倾盆而降,让父亲停下手里的活,洗去一身灰尘,满面沧桑,好好的歇息一天!

此时,窗外的雨,仍在不知疲倦地下。我年老的父母啊,如果可以,我愿意用我并不强健的肩膀,来承担更多人生中的风风雨雨,只要你们以后的日子,能够清空万里、风轻云淡。在每一个夕阳润红的傍晚,坐在门前,守住一方静谧和安闲。

如此,我便心满意足!

雨啊,仍在淅沥淅沥地下,雨啊,请你轻轻的,轻轻的,不要惊扰了我年老的父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