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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下辈子,我还做您的女儿

发表时间:2020-05-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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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你是我一生忘不了的感动;你是我一世忘不了的温暖;你是我今生忘不了的至爱。

我不知啊,你我一辈子的苦还要到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母亲,我对不起您。对不起您对我无微不至的关怀;对不起您日夜为我操劳奔波的辛苦;对不起您每天忍受我对您的咆哮嘶吼。

母亲,说好的,我们相依为命;母亲,说好的,我们执手相伴;母亲,说好的,我们不离不弃。

可是,孩子不能尊重您的意思,不能温暖您的心田,不能爱您无怨无悔。因为孩儿心很痛很痛,痛到寂寞空虚;痛到泪流满面;痛到斯歇底里。

我的一生,从来就没有幸福过。也许,曾经的充实与平静,曾经的努力与希望,曾经的友谊与价值,都那么短暂的支撑我今生唯一的快乐。

我无法忘记,小学六年的伤痛与耻辱。那些被人当作怪物的日子,受尽冷嘲热讽,受尽白眼孤立,受尽拳打脚踢,受尽莫须有罪名的攻击。我常常一个人,坐在木棉树下,望着木棉花掉落,那是怎么的一种孤寂与心酸。

泪流,无需隐藏,寂寞,却吞噬我心。那年雨季,我坐在公园里,静静地看春天的美景。美到蝌蚪在水里俏皮地游动;美到水滴晶莹剔透,滴在叶儿上,仿佛可以听到它在向春哀诉;美到亭子的飞翔,飞到遥远的天堂,我多想也跟了去。美到这淅淅沥沥的小雨,化作我的眼泪,一直流,一直流。wwW.QG13.COM

老天啊,我不明白,为什么一个人天生有异于常人的举止,难到,就要受到千夫所指的悲惨境地;为什么一个人天生就有这样那样的缺点,难到,就要受到众叛亲离的下场;为什么一个人努力地追求人生的价值,拼命地想让别人肯定自己,诚挚地向每一位喜欢的人掏心掏肺,尝到的却是寂寞、空虚、失落、痛彻心扉、悲到心酸与委屈到了无以复加的地步,在柔肠里敲打得千回百转。

痛,铭心刻骨;寂寞,钻进骨髓;伤,腐蚀心脏;恨,咬牙切齿。

一切的一切,叠加在一起,终于使我崩溃,终于,作茧自缚使我尝到了十五年的疼痛滋味。

母亲,在我住院的四个多月里,您的心倍受煎熬。试问,有哪一位母亲,能接受健康的女儿住进了精神病院?试问,有哪一位母亲,会如此地自责,为什么当初没有好好保护她的女儿,以至于自己的女儿受了伤,自己也完全不知情?试问,有哪一位母亲,为了家庭奋斗了一生,回报自己的却是自己的女儿原来一直生活得不幸福?试问,有哪一位母亲,不期盼过着含饴弄孙的美好生活?

没有,当然没有。可事实发生了,它就是事实。任何人也无法改变。母亲,每一天,都带着悲痛工作,从单位到医院,她心急如焚,怕我多等了那么一刻钟;每天中午,她都要准备晚上带去医院的饭菜,每天中午,热浪袭人,工作繁重,女儿生病,无钱治疗,丈夫下岗,重重重压,使母亲心力交瘁,痛苦不堪。每天中午,母亲根本无法静下心来为自己煮一顿美味营养的饭菜,她在饭堂买几个馒头,一边开着风扇,一边躺在地上,流着眼泪,一边吃着馒头,那味道,如同嚼蜡。

风雨纷飞,雷鸣闪电,夏季里每个雨夜,母亲一手背着包,一手拿着伞,伞上扣着装着我饭菜的袋子,90多个雨夜,风雨交加,兼程无阻。

每个早上,母亲都会带我到公园散步做操,它的动作,规范笔挺;有时,我坚持不下去,母亲看着我因药物而肥胖的身体,心情相当沉重与低落,可是她总是向我微笑,鼓励我坚持做下去。

为了节省住院费,母亲与我一起睡,我每晚都睡得很好,可是母亲却只占了小半张床,每天,都要忍受蚊子的叮咬,等她醒来,整个手臂都是红红的小肿粒。

120多个日夜,母亲的心情有时烈日当空;有时风雨交加;有时乌云盖顶。母亲,您的心啊,我知道,那是不能承受之重啊。您的心酸,您的重担,您的沉甸甸的爱,您那痛到捶胸顿足的心啊,何时不是用对我浓浓的爱包裹着,坚强地顶着。您用春雨一样绵长细腻的爱,悄悄地将我的痛苦与悲伤注入希望的力量,让我感觉自己不再寂寞,而是身边总有那如春天般美丽而温情,轻轻而浓烈的母爱围绕在我身旁。

母亲,十五年了,体弱多病的您,用孱弱的身体,支撑着这个风雨飘摇的家,用您深深的爱鼓励我要坚强;用您一生不怕苦不怕累的故事,打动我早已麻木的心灵;用您的言传身教感染我敏感脆弱的心,纠正我错误的价值观与行为。

母亲,您是多么多么爱我,而我是用什么报答您的。十五年,我的病越发严重,我咒您,我甚至对您拳脚相加。母亲,不是我不爱您,只是骂您有多毒,打你有多重,伤您有多深,我的心就痛得有多深。

母亲,您是多么爱我,我不是没有感觉。只是我的心,好了一阵子,就又忽地被悲伤与愤怒撕裂开来,好痛,好痛,好痛。

母亲啊,您的泪不停地流,您的泪,每天都在流,您问我,还坚守当初相依为命,不离不弃的诺言吗?我无力地流着泪,回答不知道。

其实,我亲爱的母亲,您为我付出的已经够多了,就算我折寿五十年,也还不了您的恩情。母亲,我可以大声地,不我要用尽全身心的力气说:母亲,我爱您,您的下半生,由我来照顾,我不会放弃自己,我再也不会用死亡逃避责任,当初的承诺,我永远铭刻在心。

母亲,下辈子,我还做您的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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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女儿


以前总看到这句话:那个最爱我的人走了,我想要是有一天此话从我口里说出来,定只有是你的离开。妈,这几天你在那边好吗?你过黄泉路了吧,腿还痛不痛,路不是很远吧,喝下孟婆汤了吗?,一定要忍着,不管它是什么味道,喝了你才能告别你这生所经历的所有的病痛与折磨,告别75载的辛酸苦雨,喝了这个汤,你才会不再惦记我的饭,不再惦记你的小外孙是瘦了还是黑了

你喜欢清静,可是在你走后,所有的亲戚几乎都到了,你喜欢的和不喜欢的,包括你二十几年没来看你的小弟弟,那个几岁光景,穿着个垮棉袄,鼻涕嘻嘻,每个月你发工资的时候,等在你工作单位拿钱的小弟,那个家里唯一一个做医生的,本来可以给你病情帮助,却没为你做一点一滴事的小弟,他一直怨你这个做大姐的,小时候给他酱油泡饭吃,他不知道他吃的是饭,你吃的是什么。在殡仪馆,看到六十几岁的他颤巍巍的自己搭车赶来,终于见了你最后一面,他在你面前长跪不起,为他几十年的冷漠和自私赎罪

如果不是因为过节,我们想让你精神好一点而去医院补充能量,如果不是因为过节,那些医生护士也不会在你住院的第一天给了你超负荷的剂量,你也不会走得这么快,至少你还可以在家和我们过这个团圆的节日,可以过十一,可以在六号的时候过完你最后一个生日,如果不是那晚我招呼你,看你呕吐不止,以为是你的胰腺炎犯了而要你抽血,没曾想,你的血已经耗尽,那本来可以维持些时日的血被那冰冷的试管吸去了,一同吸去的是你带给我们的所有的关爱、温馨和牵挂。

你走的时候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望着从学校军训赶回来的儿子说;你怎么又黑又瘦啊?你用尽最后的气力捏着他的手,嘱咐把给你吃的蒸汽水肉给儿子吃。因为晚上陪了你一晚,我回家换了个衣服,等我赶来的时候,你已经在抢救了,眼睛都不曾睁开看我们最后一眼,早知道你会离去,死我也不会去耽搁这一个多小时的时间,一个小时,二个世界!我在你耳边大声的叫你,因为我听说人走的时候,听力是最后消失的,不知道你听到我的叫声没有,望着医生在做着些毫无意义安慰人的抢救措施,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拼命的按摩你的渐渐冰冷的手脚,希望有奇迹出现,我用热毛巾敷你那被针打淤青了的手,可是,这些徒劳的主动对你病入膏肓的病体已是无力回天,你的体温慢慢在我的手里变得冰冷,温热的只是体表摩擦的一点余热,你终还是决绝的离开,医生拔了最后的针,血漫出来,我心疼的叫着,赶紧把棉签堵上,我宁可相信是你睡着了,你还会醒来,会靠在床上看会电视,再慢慢走到我店里坐坐

一条龙的快捷服务让我真的无法接受,接你的车来得好快,你被抬上担架,一个大大的黄色的袋子将瘦小的你包着,车不顾我们的哭泣和挣扎绝尘而去,再等我看到你的时候,脸上是冰冰凉的,我想为你化个妆,可是美宝莲的口红都涂不上你的唇,我用手指抹,也只是在唇边留了一点不均匀的颜色,这是我今生化得最失败的一个妆,我知道色彩也是有生命的了。

我以前总是胆小,怕听到太平间,火葬场之类的话,可是那天我推开所有人的阻拦,闯进了火化的房间,看着载着你的车被慢慢的输送进去,望着指示的灯由红变绿,望着你的骨骸被车推出来,我用手机录下了这前后的过程,包括你的骨骸被一点点的捡进骨灰盒里那个白白的汉白玉的盒子

人是有来世今生的吧,我不知道我的母亲你的来世会是什么样的,我觉得你的今生太苦,年少的时候你要负担家庭的重任,常听你说你在日战区卖鸡蛋给日本鬼子吃,你会用日语说日语鸡蛋叫糖包裹,还知道日本人不给钱,就去抢他的军帽,帽子里有他们的名字,你说是个日本军官告诉你的,你和你的弟弟常被你母亲指使去钻日军的铁丝网,偷他们丢弃的整块的牛骨头,然后拿回家熬汤再卖给他们喝,每次你说起,我总不想听,我觉得这么残冷的事在你口里说出来,听到都毛骨悚然,我想象不出七八岁的你还要去做。后来解放了,你的嗜酒如命的父亲把你许给一个有钱人家,你誓死反抗,把别人提亲拿来的东西从楼上扔了下去,摔得稀里哗啦,最后终于抗婚成功。

再后来你和我父亲走到一起,并有了我们几个女儿,自然灾害的年代,父亲那边的,你娘家的,还有我们几个,好多的负担都压在你心里,每年过年的前几天,总记得你坐在缝纫机上缝衣服,全家大大小小,老老少少的,小姨家,舅舅家,包括我们每个人都有件新衣服,而且总是贴身而有新意的。

你的父亲不成器,母亲因病走得早,你没得到多少家庭的温暖,所以对我们格外的呵护,在那个食物匮乏的年代,你总能用你的聪明和贤惠给我们做好吃的,父亲买回整只的猪头,你乐此不疲的做出好多的菜肴来,猪耳朵你卤着,猪脑你蒸着,小时候记得吃得最多的就是猪肺汤,灌猪肠,还总是半夜睡得正香的时候被你叫醒来喝,说是养神,你总怕我们欠别人家的东西吃,只要有卖的东西,总叫父亲买回来,我记得吃过一条很大的,红红的鱼,你用生粉滑着吃,又嫩又香,有天父亲拿回一个猪獾子,你也能弄得没一点腥味,父亲一边喝着小酒一边赞赏不已,记得那时候老爱停电,你甚至把猪獾子的油用来点了好长时间的灯。

你的身体以前也不好,有时候半夜听到你哼哼,知道你的美尼氏综合症又犯了,于是,接下来的几天,家里总是愁云惨雾的,你身体康复了,这个家才又重拾了欢笑。父亲的病故,给你带来太大的折磨,病中几个月的护理,父亲走后所有亲戚送的钱被盗走,单位分房正处在节骨眼,你顽强的支撑着,带我们走过那段艰难的时光。

我们成家立业,你操碎了心,唯有一点,你总爱流露出你的不满,说几个女婿好是好,就是不优秀,因为在你的眼里我们太完美,没人配得上,你博大的母爱在此处却显得太狭隘。本文来自织梦

我带给你的总是多灾和劫数,你说我出生的时候,因为奶水不足,把你的乳头咬烂了,还去医院做了个手术,我听后只能无奈的笑笑,但我没看出你有一丝一毫的埋怨,好像这个吃你血水的人不是我,而是别人。

记得高考我发挥失常而落榜,父亲说算了,找个工作,你从我倔强的眼神里读懂了我的意思,于是我复读了一年,终于考上了大学,你总是骄傲的在人前炫耀。

后来我成了家,生孩子的时候我在医院里,你想在第一时间赶去看我,在那个寒冷的下雪的冬天,你连同一罐滚热的汤一起摔在地上,从此你又烙下脑震荡的病根。

因为我儿子的爷爷奶奶过世早,你总说他没人疼,所以你对他倾注了太多的关爱,以至于你的另外几个外孙总吃他的醋,你甚至在发病后仍然坚持给他做饭,你怕即将高考的他会营养不良。

儿子终于考上了心仪的大学,你是不是觉得肩上的担子终于可以卸下了,所以你释然了,觉得可以放心的走了,但是你带给我们的却是太多的遗憾和痛苦,我们做后辈的没好好陪你,总是整天的忙忙碌碌,我有时候甚至宁愿在网上看个电影,而常常忽略你的存在,我以为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以为你还会陪我慢慢老去的,没曾想,没有以后

我将你最喜欢的这张照片放这,并配上这句对你最贴切的话语:生于夏花之灿烂,死如秋叶之静美!你尽管也到古稀之年,但在我们眼里你和我们没有代沟,你时尚,你前卫,你喜欢满文军,你知道王力宏,也还会说你还晓得我的偷菜的农场,你甚至知道我打印机工作正常不正常,有时候我和姐私下说,你太聪明,太敏感,反应也太快,我们有时候都自愧不如。

唯一感到一丝安慰的是去年带你去了一趟海南,让你坐了一次飞机,那些你和海景天然合一的照片会永远锵在我的脑子里,成为今后想你时的镇痛药。

妈,你放心的去吧,你要放下所有的尘世的牵挂和惦念,重新为自己好好的活一回,在那边等着我,下辈子我还做你的女儿,我一定要让你幸福和快乐,我们后会有期

下辈子,你做女儿我当妈


那天,我又惹你生气了,挂断视频之后没多久,你打来了电话,电话的那头,你哭了,哭的像个孩子,这已经记不起是你第多少次为我哭了,你说我已经长大了,不用你管了,你那撕心裂肺的哭声顿时让我有一阵罪恶感,我像个罪人,不知道该怎样去安慰你,我的道歉显得那么的苍白,我又一次伤害了爱我的人我的心也好痛只是你没察觉到。

从我呱呱坠地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不是你,你的心情随我变,我哭了你会担心,我笑了你也笑,我的一举一动都牵动着你的心,你已经不能掌控你的情绪

你放弃了青春,不再梳妆打扮,不再穿的光鲜亮丽,一心只为了我能有一个快乐的童年,你教会我说话,教会我走路,其中的艰辛只有你自己清楚,每一次都让自己狠狠心放开手,但是又怕我摔倒紧接着就赶紧的迎上我

等我升到了初中,迎来了我的叛逆期,你们做生意很忙,但是我住校也不常见你们,我不是叛逆,我说话说的过分是因为我不想看着你们的背影,我宁愿你们看着我的背影

我说话就是很犀利,如刀子,尤其是对爱我的人,我伤了你们的心,我不知道妈妈再背后抹了多少次眼泪,我每一次说过的那些伤你的话,我也很难受,我就是不想说好听的话,你为了我,放弃了生意,专门陪我,我学习压力大,什么气都撒到你的身上,您却总是鼓励我,从来没有怨我,我却只会变本加厉,我知道,你们的压力比我更大,怕做了什么影响了我的心情,怕说了什么我不想听的,什么都考虑着我,有什么不开心的都瞒着我不让我知道,哭只是在我的背后哭,在我面前永远只是开心的一面

我很虚荣,爱跟别人比,爱穿名牌的衣服,但是对于这个家庭并不是很富裕的我们,你却从来都不在乎,我爱穿什么就给我买什么,满足我这个贪慕虚荣的心,我知道,每次跟别人砍价我都会感到很丢脸,但是你还是很坚持

妈,我们这个家你付出了很多,但是我们从来都把您为我们做的当做是理所当然了,以为一切都是你该做的,不懂的感恩,你是最懂我的,我以为我说什么话你都不会在乎的,可是不想,还是伤了你的心,你说你是一个不称职的妈妈,其实不是,我是一个最不合格的女儿而你是世上最好的妈妈,只是我们不懂感恩罢了,只是我们不孝罢了

你批评我做事做的不对,只是想让我为人更好,多几个朋友罢了;你总教育我该怎么做,只是想让我变得更完美罢了;你不是爱提我的缺点,是想让我改正罢了,你所做的一切我都明白,我知道,我都知道,只是可能不会去表达

妈,您对我付出了那么多,我穷尽一生也无法偿还的。如果,母亲生来就是为孩子付出,如果,世间真有轮回,下辈子,你做女儿,我当妈,

爹娘,下辈子还要做您女儿 ?(三)


这些年你不能走路,可苦了你娘,每天我遇见她下地干活时都是垂头丧气。她总是声泪俱下我要是现在死了,我闺女能走路,我真想替她,别叫她整天在地上爬着受苦,还不能出门从不见她流泪,唯独看到我,她深邃的眼眸里一汪水晶一样清澈见底的泪水摇摇欲坠。记得气温突降,下雪了。我被裹得严严实实除了露两只眼睛,坐在火炉边吃瓜子。由于我执意要开门看看粉妆玉砌的白色世界,所以她应许了。小心翼翼的拿过凳子,打开一扇门试试朝哪边没有风。微凉的空气扑面而来:我终于呼吸到了自然的空气!我闭着眼睛脑海里徘徊着这句话。隐隐约约听到背后有抽泣声,我偷瞄了一眼身后:她紧闭着眼睛使劲儿咬住下嘴唇,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滴滴答答。我赶紧转回头,眼泪已模糊了视线。有人跟我说过:人是越活越孤独的。可我好像还没到那个阶段吧!我还没依靠自己的双手达到人生事业以及家庭的鼎盛时期。

大家越说我越加的负罪感,哭闹地更凶了。

母亲要被我这不依不饶庸人自扰之的哭闹急疯了:闺女,闺女她抓住我像疯了一样捶打自己的双手把我拥入怀里:要是当初你真的没了,我也就跟着去了,咱这个家就完了出院时医生说过你不能磕着碰着大声哭大声笑,可能会再次发病俺俩没钱给你治病,如果你委屈的话就打我吧她意思就是说:你是我的生命!

我使劲摇头,呜咽着:不是这样的多想问问您难道您不懂我的心。我像是做垂死的挣扎,母亲还是把我当成只考虑自己能不能跑着跳着去玩耍的小孩子

母亲把我头轻轻落在她肩上,擦擦自己满脸的泪水。

风微凉,天色阴沉的深秋,母亲忙碌了一年地里的活,忙完了也不能在家里休息,扶着我到处走走。她提议去田间走走。我坐在地头等,她身材臃肿,蹒跚地爬上米数高的上一块地里。回家时她扯了一根木棍拄着,天一会儿飘飘下雪,我的鞋带开了,她一手扶住我的上身弯下腰用另一只手给我系住鞋带儿,我都快赶上她重了,她哪抓得住我。她四下看看,让我坐在一块大石头上,蹲下来给我系住鞋带,我瞬间觉得雪下到了我心里冰凉。

母女俩的背影消失只留下孤独的足迹

母亲新妆宜面下朱楼,深锁春光一院愁刚洗洗脸准备出去借着买点盐或者酱油醋的顺道透口气,看出了我不高兴,母亲可以想出去就出去,可是我不能走路受制于人,不想在家里也要在家里。于是母亲隔三差五带我到邻居家或者亲戚家串门,其间她总是关注我有没有哪里失态。在听到大家对谁的人品评头论足以后我仰起头很烦躁的样子:人家种自己的地,和咱们有一毛钱的关系吗?,脑子烦得要爆炸了:静坐常思己过,闲谈莫论人非。母亲搀扶起我甩门而去:你们说那谁干嘛?!她为了我毅然决然退出长舌妇,与世界为敌,与时间背离。我该好好想想了:一个女人低质量的社交不如高质量的独处。

母亲爱女心切,因此病急乱求医。听说城里有个会点儿巫术的老中医治好了临村不少人不能走路。于是我们慕名而来,驱车而至。那老中医不遵循望闻问切的诊疗方法,只是问了问我各方面而已。

独家诊疗绝技,他和母亲窃窃私语:您千金被一个男鬼死缠着,只要按我的道除了他,大约吃四十副这种药就能走路咯!

农村人很封建,对鬼啊魔的一向深信不疑。母亲高兴地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吃四十副中药就能走路的好消息告诉我。

我眼含感激不尽的泪花紧握老中医的手:如果我能走路,您就是华佗再世,我的大恩人!当晚,月黑风高,霜露冷色蒙住天空的眼睛。母亲扶着我走出家门十余里,把纸钱点着右转三圈左转三圈:拿了钱快走吧!然后放空地上烧了,把准备好的醺黄酒浇在灰烬上。

我感觉一阵冷风袭面:以前什么也不知道,没觉得害怕!我时不时地往后看看,总觉得有人无声无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中跟着我。

第二天早晨,母亲喜滋滋:闺女,这老中医真会看,我昨晚睡得特别舒服。

黑眼圈像熊猫一样的我若无其事地嗯了一声。看着母亲连洗脸梳头都顾不得,蓬头垢面给自己熬得药,心里一股股酸水涌动。

我没说把苦涩的中药里放糖,端起大碗三口并作两口下肚。

母亲边擦去我从碗里溢出的和从嘴角流下到地上的药汤,边流溢出知足的泪水:我闺女什么苦都能吃!接着又端来同时熬好的另一半碗药。

我咕咚、咕咚喝下去之后打了个饱嗝。

喝第二十副药汤的时候,母亲听说从镇医院买药便宜点儿,自己打听着去镇医院的路邻居们说没有效果,别花冤枉钱了,但是我不愿意:坚持到底,让结果说话。母亲知道我心里难受想治好病,什么也依着我。

吃药最后没有效果

那些年母亲几乎每个月都带我去有点儿小名气的医院买点药,她总相信偏方治大病。霎时间我豁然开朗,记得有一个脑神经医生说过,我做了脑血管康复手术以后走路技能自然会慢慢恢复。我生病时候并不是完全康复以后才出院的,而是父母没有钱再给我治疗下去,先保住命。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我理解母亲,他们拿不出十几万元给我再次做开颅手术,只能祈盼奇迹会发生吃点药能调理好我的病。其实不做脑血管康复治疗就永远不能走路了。古今成大事者,大学问者,必经历三大境界,第一境界,昨夜西风凋碧树,独立高楼,望尽天涯路。第二境界,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第三境界,众里寻它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每次再住进医院观察一段时间,不过是打点滴冲血管。病房里根本没有悲伤哀怨的气氛。

奶奶!

这位奶奶不愿意说话,只有我喊她她才会答应。她的儿女们高兴,我娘俩和大家相敬如宾。

阿姨叔叔们都说你是棵好苗子

育苗育得不错,但是天上下冰雹把我砸歪了,需要大家帮忙把我扶起来我想到什么说什么,都不带停顿,还挺到位。

他们哈哈大笑:你这闺女可叫人稀罕了,看你的手相你命里有贵人相助。

后来奶奶妙语连珠:我想吃肉。母亲把从家里带去医院自己不舍得吃只给我吃的猪肉给奶奶一些。

她女儿和她开玩笑:不给你吃,你又不挣钱!

哪儿也有我的话:奶奶,您和阿姨说,我不挣钱但我最富!

大家都用疑问不解的眼神看我,母亲坐到我身边轻捋我刘海:就你话多!抿嘴笑得春风盎然,梨花醉。

因为阿姨叔叔们都是您的孩子,自然他们财产都是您的。

大家相视而笑。

出院时阿姨特地前来送行,给我买了一件一百块钱左右的羽绒服和一条时髦流行的围脖儿。

阿姨知道我无功不受禄,她让母亲把我弄上来接我出院的出租车;千里送鹅毛,礼轻人意重。谈钱伤感情,不谈钱钱没感情。

此情可待已成追忆现在想想大家那么喜欢我也是因为紧紧包裹我的母爱而动容,和我相濡以沫.对我不离不弃的母亲

记得有家医院承诺过我会免费让我康复到能走路,我高兴地拍了两段视频大力弘扬此医院人道主义精神,事实说明人无信而不立这句话并不对,不知道是无利益驱使还是发现我锻炼没有效果,免费一个月又失信于我。

父母年龄越来越大,我现在也不经常吆喝着无聊,出去玩。去年母亲扶着我在大门外的泥巴路上摔倒,她做我的肉垫倒在我底下。父亲比我瘦又矮扶着我摔坐在了房门口的台阶上,用养活了一方水土一家人的的手托住我

我每天的任务就是坐在原地玩,玩得痛快母亲便高兴。看她洗衣服,粗糙的双手有零星的老茧,时而拨弄一下越来越浑浊的水,便泛着一圈圈的波纹荡漾到了盆边。水涤清了衣服上的污垢,做再大奉献也无怨无悔。我看着那盆水,鼻子一阵阵发酸,心里极不是滋味:我如果有可支配的收入,给她买台洗衣机,她就不用在地里累了一天回家还要洗衣服了。你怎么了?她擦了擦额上的汗珠子。我应声抬起头,感觉手背上凉凉的。她沉默了,知道我在想什么,她若有所思,生怕再触及我脑子里那根紧绷的敏感神经。

我坐在门旁边的椅子上,父母轮流着一会儿提着一暖瓶热水往屋里来了,一会儿端着热饭菜过来,在他们眼里我永远是不能吃一点儿苦的大小姐。我托着下巴无聊透顶:听说XX公司专门招聘我这种残疾人打工母亲没等我说完就打断了我:你能走路吗?我又赌气不吃饭:谁叫你们看不起我的能力!虽然这类似于骄纵的大小姐小脾气,可我也是想为家里经济尽绵薄之力啊!

母亲左劝右劝:好孩子啊,来吃饭,你要是在大公司工作,我还得跟去照顾你,咱家里不种地了?你要是挣不了多少钱?我也难为情,不过装作不理不睬:始终把我当作不务正业的小孩。母亲都气得心里不得劲儿了。

我爬到母亲脚跟儿:娘,我小时候惹您生气了只要我跪在您面前说我错了您就会原谅我,这次您还原谅我吗?她忙扶起我:好孩子!母亲心眼软,我当时还觉得自己服个软儿,忍一时风平浪静,退一步海阔天空!

几天后在我教唆下父母带着我出去打工,我不干活被每天关在屋子里,眼巴巴瞪着窗户外面车间里灰头垢面的父母。

到了吃饭的点儿,母亲扑扑身上的灰尘,偶尔会抱怨几句:这个熊活,可不是妇道人家干得,又脏又累。

父亲悠然自得的样子迈进门槛,默不作声。有时候会知足地说:比起别的打工的咱家都在一块儿挺好的;干完活就能听见咱闺女叫爹,有老婆做饭

我虽然天天和在家一样在死静死静的屋子里,但我心存希望:这是走出大山的第一步。随父亲附和道:出门在外,哪有忒舒服的啊?

父亲把母亲的活也包揽下,母亲就在边上搭把手。

爹,你总是羡慕咱村谁谁的一天能挣一百块钱,你这不也挣到了!

父亲虽然累还是知足的样子。

那天包工头儿让父母把南面的黑碳装麻袋运到北面,俩人都弄得跟印度土著居民似的。

母亲一进门趴在我面前:闺女,你看看我成什么了?

虽然母亲在笑,但我感觉不到任何母亲的知足常乐。我是心太狠?还是教母亲忍辱负重?娘,您哭了是吧?怎么了啊?以前在老家您一个人抗下所有累活的时候多累多苦,现在哭什么?我们从务农阶级晋升至打工阶级了。歌里唱的那样没有人能随随便便成功!

人,出生到这个世界上就是受苦受难的。死人可就是舒服,不挣不抢!

差不多干完年前这个冬天就算了吧!过年以后我和闺女是不再回来了母亲吃饭的时候委屈道。

我装作若无其事地低着头啃馒头。父亲问我:闺女,还愿意回来吧?我抬起头看看格外卖力为多干点儿活以保证让白吃住的自己吃饱的父亲,再看看及其不自在的母亲,嫣然一笑:娘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居安思危的我觉得很快要打道回府了,恐惧那没有任何希望的大山沟,开始打听那边的技术学校或者艺术培训。

问母亲愿意做我的脚,扶着我去闯荡吗?母亲蹙眉:闺女,缴上几千块钱让你去学本事我还得去扶着你,不能在家种地,咱还吃饭么?

母亲是怕我花上几千块钱,如果一事无成如果我自己有钱可以挥霍去尝试任何我想做的事。但父母的钱一分一毫都是颗颗汗水换来的如果失败了我也不敢

回家时赶上村里修路,挖开大条大条的沟。父母商量着怎么把我安全弄到家,先用小推车推到离家最近的地方,父亲背着我进了家门。恍然,我想起五六年前我刚生病,出院回家时父亲也是这样一步步背着我上台阶的,现在父亲的心已经不像当年那么迸发活力。我摸扶着父亲雪白的两鬓:老爹,您老了。仔细看看您的眉毛稍都发白了

啥?

父亲耳朵更聋了,六十多岁了,没有一点儿文化,只能干又苦又累的力气活

我又摸到熟悉的木头。

有钱,任性!没钱,随便!

父母为晒粮食爬木梯上大门顶,我自己有恐高症,再就是他们年龄越大走路都快颤颤巍巍了,我不敢噪肆不忍仰视。我村里很多年轻人家都有舒适的务农设施。生,容易,活,容易,生活,不容易!

我和父母与社会距离越来越远,即使我想用电脑去探知外面的世界也不能开口,但父母还是给我买了一台两千多块钱的电脑,很多组装都没有,我笑嘻嘻:能上网就行。没有一点儿文化的母亲当时可能连本镇上的联通营业厅都不清楚在哪儿,打听着去注册。她笑着说:鼻子下边不是还有个嘴吗?!可以打听啊我迷恋上了网络,矢志不渝地要以写文章出名赚钱,后给自己治病。说着容易做着难,我连怎样开机都是临时请教别人,我长时间看电脑把病后一直看不清楚东西的右眼睛累得又红又涩,眼球像溃烂了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