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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奔跑的少年

发表时间:2020-06-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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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在文章中总是美好的,而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说自己真正看得透情感,最全的情感美文都有哪些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那个奔跑的少年,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遇见,是一个多么美丽的字眼;倘若那个人出现在自己最美好的年纪,又该是多么完美的回忆......但有时候,生活就是喜欢开玩笑啊,他留给你的,仅仅是一次遇见......

那是中考一模,孙瑶依旧是怀着烦躁的心情走进自己的考场。那段时间,中考前两个月,正是最最煎熬、最最辛苦的一段时间吧,每天总是抱着一沓厚厚的作业卷子,背着重到绝望的大书包走回家,然后复习到十一点多的功课,一刻也不敢松懈为了自己的一中啊!其实那种每天刷题的日子也不算单调,但是青春怎么能够甘心这仅有的绚烂呢?话说回来孙瑶叹着气走进自己的考场。考完数学之后,她开始跟我身后的男生唠嗑。

你写完了吗?那数学在孙瑶眼里真的不是一般的变态啊......

我?我卷子一发下来就看最后一题去了,我怕我见不着他。

啊哈哈哈哈!我去,他这也太沙雕了吧?

我都不会呀,烦死我了!自来熟的孙瑶嘟囔着,一下子趴在了那个男生的桌子上。

下一场便是英语。孙瑶是英语老师的重点关注对象,英语老师和班主任硬是在中考前逼着她刷了三套题,但是各种各样的语法她还是搞不清楚。

同学,那个the first time之后应该是用什么时态啊?孙瑶歪着身子。

我给你找找啊......这个是啥时态呢......他一边翻辅导书一边嘀咕着。

都坐好了,别打着问问题的幌子歪着扭着!坐在前面的老师突然发话,孙瑶当时蒙了一下,因为他俩真的连认识都不认识啊!但她吓得还是乖乖的坐正了身子。

肖畅,你坐好了!老师喊了一遍她后面的男生的名字。

哦孙瑶悄悄的记住了他的名字,可能老师不太喜欢他吧?

中考一模就这么结束了,但是肖畅并没有就此消失在孙瑶的生活里,因为之后的日子里,孙瑶发现这个名字经常被人提起究竟是别人提起的多了,还是自己在意的多了,她自己也不知道。孙瑶下一次注意到他,是在区运动会的颁奖典礼上。

长跑第一名,肖畅!

肖畅同学打破长跑记录......

请肖畅同学上台领奖!

不一会,肖畅的手里早就堆满了各种各样的奖品。

喂,肖畅!分享战绩!班上有男生和他关系很好吧。

肖畅把自己的奖品一件一件的分给孙瑶班上的男生。肖畅就在孙瑶的隔壁班,在排队的时候,两个班的男生中间隔着一排女生。肖畅把自己的奖品先递给孙瑶班上的女生,一件,一件,突然,一抹粉色出现在孙瑶的面前,顺着那抹粉色看去,孙瑶看见了肖畅的眼睛。孙瑶竟然心里惊了一下,忘记了去接他递过来的东西,最后还是那个奖品还是被站在孙瑶身后的女生转交给了身边的男生。

......孙瑶心里有点小混乱。

颁奖典礼结束后,各班都散了,这段小插曲也结束了吧。但是一份莫名其妙的心意,开始在孙瑶的心中泛滥。这,是喜欢吗?她有些不明白。每天看见他时的激动,见不到他时的失落,还有刚才自己......她不明白自己的心意。

最后一次遇见,就是在中考当天吧。那天,孙瑶和肖畅离的很近,他们之间只隔了一个人。孙瑶不经意间一抬头,竟然对上了肖畅的眼神,而这一对,就是无数个一秒钟。孙瑶有些诧异,她忘记了回避,只是呆呆地看着他;肖畅也没有躲闪,静静的看着孙瑶的眼睛。孙瑶不禁想起第一场排队的时候,她回过头想和后面的女生说话,无意间瞥到了肖畅他正在笑着看着自己啊!而孙瑶当时一定想不到,那个眼神,成为了他们无言的告别。

后来......他们毕业了。

孙瑶终究还是没考上一中,终究还是与肖畅擦肩而过。当中考成绩下来时,当她知道了肖畅的成绩时,孙瑶心里有多难过,也许只有她自己感觉得到吧......因为他,孙瑶爱上了一首歌,《你曾是少年》。每当这首歌在耳边响起,她的脑海中总会浮现出一个少年在操场奔跑的背影,随着时间的推移,那抹背影却愈发的清晰,尽管,孙瑶早已记不起他的脸......

生活真的不是故事书,不会回放,更不会改变,有的人一旦错过了,也许就是一生的错过了吧......那个女孩,一辈子也不会知道那个男孩到底有没有喜欢她;那个男孩,也永远不会明白,只因为自己的一个眼神,便让一个女孩的心中从此装满了自己,便让自己在一个人的心中如此的重要,重要到,一辈子也不会忘记。在中考之后的那个暑假,孙瑶翻看着手机,突然翻到了肖畅可能认识的人,那时候孙瑶只感觉自己的心要跑出来,却迟迟没敢发送好友申请。也是在那时候,她才真正明白了,她喜欢他。

他们已经好久没见了,时间,却难以摆平心意。她有一个预感,她相信他们还会再见面,她相信自己一定还会等到那个眼神,就像初三那年,她再一次无意之间,看见的,那个操场奔跑的少年。为了这个眼神,她早已做好了等待的准备,她想,自己的青春,还很长,还足以就这样,用心等待一个人。她愿意从现在的十六岁,等到六十岁,等到一百岁,等到三生三世......只愿再遇之时,夏季如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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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瘦白净,单纯的像个小孩子是心语对阿良的第一印象。

那时高中放年假,爸爸太忙索性心语就自告奋勇独自回家回家,一路很顺利拖着大箱子有点辛苦但别有一番风味。

就在回家转弯的那条大路上出了点小差错,一辆车转弯太急差点伤到心语幸好手中的皮箱做了缓冲,无良的司机头都没有转就直接开走了,心语虽然恨恨不平但也没办法,收拾好东西就往前走。

这时一个声音传到她的耳中,那声音很暖,带着点询问你的左手流血了这时她才回过神感觉到丝丝痛意。原来左手小指划了道口子。此时正冒血刚才只顾着气愤了忘记了手中的疼痛。赶紧拿着卫生纸将自己包好,好在她身强体壮流点血也没事。将自己收拾好才发现那个男生没走,两手一直撑着车子看着她。她重新审视了她右前方这个男生,他穿着白衬衣看起来很旧但是很干净,外边套着层外套。看起来很单薄不像她整个熊装置。最惹得她注意的是他的那双大眼睛清澈明亮,就像初生的婴儿没有一丝杂质。是什么样的人会有这种眼睛。

你不走吗

那人说走但他却一直在她后边跟着,心语扭头停下,那个人一愣也停下,看着她似乎显得惊慌失措。渐渐地她有些猜测,随意问起:你是学生还是工作的他却开心的说喜欢听老师讲的三国他嘴角上弯,一脸的满足。

很奇怪心里酸酸的,莫名的堵得慌。

那条路不远,也不近心语拖着皮箱走着,那个人在他身后跟着,她放慢了脚步。

这条路前段时间出过事,很危险,

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心语

阿良,做个有良心的人他一遍一遍的念着,看着前方,他的鼻子很高挺,带着圆润的光泽。

很自然他把她送到家了,本来想让他去家里喝点水的,但是他绝了,憨憨的笑,嘴角的弧度刚刚好。

晚上吃饭时,心语无意提起奶奶,咱们村子里有个叫阿良的人吗奶奶说是啊,随后一脸无比的可惜。

阿良是村东头蒋家的后人,心语多年在外上学所以对村里的一些人和事模模糊糊不清楚,小时候她淘气跑到村东头的大坑里边玩,那里是被人挖开的,好多人用那里的土来做房基又结实又实用,后来没人挖土了也就闲下来,长年累月的开了满坑的小野花,她跟小伙伴们喜欢在那过家家,采小花尤其是那种像满天星一样的花,摘下也不枯萎只是变得干干的一样很漂亮。

她只记得有次淘气,便自个儿跑到那里玩,可是扭伤了脚有没有大人帮,自己哭的梨花带雨,眼看着天快黑了,有一个大哥哥过来了将她带回来家,原来那个人就是阿良,只是那时他还是一个正常的人。

阿良的痴是被人打的。

十二年前,他家举家南迁,搬到了市里,他父亲在外务工莫名其妙发财了,所以都搬去市里住进了大房子,以后也没了音讯,,他的父亲不知道惹了什么人,在市区开的小餐馆被突然闯进的人砸了稀巴烂。阿良伤了脑子,变得痴痴傻傻,母亲早就过世了,父亲也不知道跑到了那去,近两年他的叔叔才从医院把他接了回来。

他现在就在村子里的小学打扫卫生,做好工作后就在教室后边偷偷听课,老师也都知道些情况,索性让他跟同学们一块听课,他似乎很喜欢学习。

听奶奶讲完,胸口堵得比上午还要难受,那样一个少年居然拥有这样身世。

这几天心语在家闲的无所事事,在大街上慢逛,不自觉得走到了小学,隔着很远的距离,她看到了那个清瘦的身影,似乎是做累了又热,他把外套脱下来,叠的整整齐齐放在冬青树旁边,又继续干起来,抬头擦汗时,看见了门口的她,阿良似乎很高兴,朝着她挥手,心语顿了一下,接着推开大门走进去了,越来越近。

他没有说话,只是笑着看着她,微微上扬的嘴角,他将一块洋灰地擦了擦,指着让心语坐下。她也笑了你穿这么薄,不冷吗阿良摇摇头热。说完就拿着扫把认真扫起来,每个角落他都不放过。

结束完工作,他高兴的拉着心语往教室走去嘴里不停地说故事,进了教室老师起初是很惊讶,看见是自己以前毕业的学生也没说什么,只是制止了因为他们两个人进来时的那种骚乱。小学五年级的课文,听着老师讲,阿良认真的听着,只是没有刚进来时的兴奋。

下课后,他低着头闷闷不乐,心语觉得很奇怪你怎么了,刚才老师讲的不好吗,他说没有诸葛亮原来他想听的是三国啊,心语笑起来很简单,我给你讲,我比他知道的多多了阿良似乎是得到希望般,眼睛里发出璀璨的光。

这年寒假心语经常在村子里的广场上,找个闲地,拿本书有模有样给他讲,最喜欢看他认真的样子,还有她每回说的预知下文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时,他那种无奈又期待的样子。

他是一个很认真的人,有时候心语就在想他以前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无从知晓,但现在他不讨厌,让人心疼。

腊月三十下着大雪,广场上早已白茫茫一片,心语将他带到自己家里,他看起来有点拘束,心语就解释了好多,终于让他卸下心房,从见他那时起他的衣服就那两件,灰的,黑的,不过很干净,她去哥哥的房间拿了他一件衣服,想让阿良穿上,那是件半新的羽绒服,他很腼腆,一直推脱,心语心里着了急扭头不在理他,他伸手去拽她,心语就拍掉他的手,过了一会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他还是穿上了,他的身材与哥哥相比有点瘦,但是身高差不多,加上白净,穿在他的身上比在哥身上帅气多了。

心语绷着嘴,却不断点头,看见心语给自己说话,阿良瞬时松了气,拉了拉衣服。

晚上很自然就留了阿良在家吃饭,他叔叔一家虽照顾他,可是总也觉得是包袱,终是融不进那个家。

心语全家也都是热心肠,又道现在的这种状况,也是很心疼。后来他经常来这里吃饭,有时候也会给他衣服,一般情况下他总会推脱。

他看见有谁家需要帮忙时,总是第一个到,

日子如水平淡的过着,放年假和放暑假成了心语最期待的事,书架上摆满了书本,那是她讲完的要讲的。有时候她会带他去县城里的肯德基,他喜欢吃的是蛋挞,原来他爱吃甜食。心语每回回家总会带给他各式各样的甜食。

高考过后,他们疯玩了一个暑假,有时候,他就骑着车子带着她穿梭在各个街道,只要她不喊停,他就算再累也不会停下。有时候两个人就在草平中躺着,静静地看着天空。

奶奶发现了问题,想让她多去找同学玩,别老跟阿良在一块,话说的很隐晦但也能听出嫌弃,心语一字一句似乎是对奶奶说,也像是对自己说阿良他不傻,他只是很单纯像个小孩子一样,他懂我没有听奶奶接下来的话,转身离开。

那年大一,她收到好多情书却都拒绝了,宿舍的朋友都问她是不是有喜欢的人,她没否认,也没承认。因为她也不知道。

记得她去上大学时,阿良问过她,是不是上大学了就不和他玩了,她说,不会的,阿良永远是心语的好朋友NO1。我是HB大学的学生,宿舍楼XXXXX号,到时候你可以找我啊。

本来只是一句玩笑话,哪像他却当了真。

阿良太善良,在他的心中谁都是好人,可是坏人也是有的啊,村子里有些人总是让阿良做些工作不给钱,有些人看到了就动起了歪心眼,总是使唤他。那次心语很生气,本来说好的要带他去吃饭,可是被人叫了去,一直到晚上没回来。心语怒气冲冲找上了门,却看到,他一家人在吃饭,而阿良却傻乎乎帮人家干活。气的夺了他手中铁楸,扔到了那人家吃饭的桌子上。有你们这么欺负人的吗,他们却理直气壮跟你这丫头有啥关系,天天跟个傻子混在一起,不清不白,不知道为啥心语也不甘示弱总比你们好,就是蛀虫一条,她拉着阿良甩开门子,就出去了。

一路上她哭了,不为别的,就为他你长点心,不要让别人欺负你她不敢想在她不在时会是什么样子。他的笑总是很无害,在以前她会觉得很温暖,在现在她感觉就像把刀子,不断凌迟她的心。

她生了胆怯的心,有时候回来故意不去找他也不去看他,就像在跟自己较劲版,阿良似乎是感觉到什么,不再缠着她,可是她明明发现每次她出门。不远的身后总有若隐若现的影子,她知道,那是阿良。

在学校,她受着煎熬,总是想他会不会又受欺负,偶尔与家人通电话,装作无意提起询问他的消息,他还是帮别人工作,只是很少有人欺负他了,奶奶打趣道。多亏了那次她的勇猛。铁钎直接上桌。我姑娘也是个厉害的娃子。

心语讪讪笑着,谁被逼急了不是这样呢。

那天她在宿舍休息,舍友匆匆跑上楼说,有个男的找你还跟宿管阿姨争执起来了,并且舍友将手指指着脑袋,他的这里好像有问题。没听舍友说完话,她就匆匆跑下去了,拖鞋半路掉了一只没顾得出穿上,头发乱蓬蓬。离得很远便喊道我,找我的很成功引起别人的注意。宿管阿姨一脸不厌其烦,麻烦你管好这些人,别到处乱闯。脑子不好使,到处乱逛心语心里骂了宿管阿姨有千百遍,最后只能陪笑,不断点头。

领着阿良朝外走,心语不敢想象他是怎么到这的,我们隔着那么远的距离,奶奶口中的别人接他去玩,原来他是找自己的。

我以为你不理我了,在家你不找我玩,看见我了也不理,好不容易跟在你身后,可你又去学校了,阿良好害怕他说了一箩筐的话,心语却泣不成声了。

看吧。我的阿良,我们多般配,你傻,我疯。

心语将他安排在学校周边的小旅馆,下课了就买上饭找他,或者是自己做。她下了决定,带着他去了医院,她想让他跟正常人一样,可医生的话,却很失望,当时伤的太重,神经错位,所以变得痴,只要那根神经重新长复原就行,但是希望很小。

她不会放弃,阿良肯定也不会放弃阿良想跟正常人一样生活吗不他本来就和常人无异,只是单纯阿良想像以前,那样生活吗

想,只要是心语说的,那就对

她走向前,拉起阿良的手,这不是第一次却比第一次更温暖,除了家人你从来都不是谁的谁,扮演者什么样子的角色,也没人在意。每个人或许只是别人生命中的一部分,当你是一个人生命中的全部时,他虽然一无所有,可是却拿生命来爱,或许才会真正理解。

致那个绚烂过我青春的少年


其实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却不知道如何开头。四个月了吧?你还记得吗,那一封不合时宜的告白信,那一段自此必须深藏于心的往事。

应该说,我对你的喜欢是在玩笑的基础上建立的。最开始我们在彼此心中都没有存在感,甚至在一个班里半年多都还一句话没说过。后来,我们成了朋友,也可以说是好朋友。再后来,你离开了一班,因为是朋友,所以我一见到你总会打个不礼貌的招呼。身边的朋友们都开始问我是不是喜欢你。说实话,最开始我没有当真。后来呢,也不清楚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开始反问自己,是不是真的喜欢上你了。我居然当真了。原来,这种玩笑我也当真过。可笑的是,在我和他经历着同样的事情,他认真了之后,我居然对他说这只是个玩笑,谁认真谁就输了。所以他输了,而我们之间,我输了。年初,我刚回到这里时,买了一个很厚的本,四个月来,我每天都记着日记,向你讲述着这里的一切,以及我的小情绪,我想在我们再见面时把本给你。但这四个月过去,我发现我做的事实在没意义,因为我们没有以后了,少年。

少年,不曾知道你是否对我有过一丝的好感,但现在的我也不再好奇了。我本以为我们之间,哪怕不会在一起,也是会做一辈子好朋友的。我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着我们之间的这份美好,但当我勇敢了之后,你却果断的留给了我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有时候我会觉得,在我的世界里你是曾绚烂的盛放在天空中的烟花,稍纵即逝。烟花,它离站在地上仰望它的人一直都那么遥远,可地上的人却时常会以为它离自己很近,于是很认真努力的去追,追了好久,炽热的心沉默了,才发现触手可及根本是幻想,遥不可及才是真相,它根本未曾靠近过。我就一直在地上仰望天空中的你,在你盛放时满心欢喜,在你黯淡时没精打采。而你,知道我的仰望却一直不肯靠近。我在你看不到的地方,默然欢喜,寂静喜欢。

少年,你是否记得我们共同经历的点点滴滴?现在,让我一一说给你听。

少年,你是否记得我们第一次的分别?送别之际,你陪我压马路,送我上公交。你说你是个路痴,找不到见面的地点,于是我们俩约在校园门口见面,打车去目的地。我比你先到一会,给你打电话,电话里传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的声音。我挂了电话,一抬头看到马路对面刚下车的你也正在把手机放回兜里。时至今日,我依然觉得那画面很美好。少年,你是否记得当时你手里拎着的送给我的礼物?你是否还记得那张许愿纸背面第一幅漫画配的话?我以为那是一种暗示,原来是我想多了。

经过了半年的时光,我带着对这边的失望以及对沈阳的希望回到了五中。很开心也很意外,在我初与同学们寒暄时,你也出现了。回去之前,一直想给你准备点见面礼。你说过要我给你带哈尔滨红肠,但是我思来想去还是决定给你买点别的。于是我去选了那条腰带。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买一个你能用上的,却忘了你很少穿牛仔裤。不知道高考那天你会不会破天荒的穿牛仔裤去考试,想必我也没有机会知道了。后来,我走的那天,我约你出去。我只是开玩笑,说让你请客,没想到你真的请了。屋子里太热,我吃不下,你就以为我心情不好,帮我夹菜。那么,我可以用幸福来形容我当时的感受吗?一路上,我都让你在我的左边走,说不上是什么原因,只是觉得你走在我的左边我会很舒服。谢谢你陪我走了那么长的路,从中街到五中,一直到小楠家楼下。也就是在那条路上,我把信交给了你,在那条路上,突然一阵风吹起了一堆沙子时,你帮我扣上了帽子。当你按着我头上的帽子,我们离得那么近,以至于有一瞬间我突然很想抱住你,可最后,我没有。在那条路上,在小楠和王茜的精心安排下,我收到了你交给我的外形很像玫瑰花的巧克力。当我握着它们和你并肩走在路上时,似乎已经有很多路人把我们视为情侣了。那些点点滴滴,温馨了我的回忆。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可是你真的不够聪明,不懂有些话你是不必说的。你说你做的不够多,你说你不配接受我的喜欢,你说你怕我受伤。少年,当时的我又何尝没有猜到你的态度,你又为何一定要把这些话发给我看?其实我挺想知道,如果我把那封信的内容说给你听而不是写给你看,你会是什么反应?你会把你发给我的所有短信原封不动的说给我听吗?

少年,你是否记得去年我送你的生日礼物?它是否还静静的躺在你的书柜里,又或是尘封已久成为了一段你不愿提及的回忆?少年,你是否还记得包饺子时我们扑在彼此脸上的面粉?少年,你是否还记得排练小品时的片段以及节目落选时我黯然的眼泪?在这边,每次我一个人伤心时,少年,我多希望你会及时出现,哪怕只是一条短信做代表。上次回来,我一个人检票,一个人进火车站,在候车室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座位,当旁边有人坐下时,我多希望我以扭头看到的会是你。我多希望陪你走过这段最有意义的青春时光的人里有我一个,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

少年,我不后悔把那封信交给你。因为我为我们之间努力过,很认真的努力过。所以我的青春没有留下什么遗憾。我真的没想过得到你的什么回复,而你偏偏大胆的直视了这个问题。既然你当时肯勇敢,如今还有什么不敢的?你不用消失。我们之间,谁都没错,也没人怪你什么,只是我偶然想起会觉得有些不甘心。不过都过去了。你不是说我能忘就好了么?现在我说,我放手了。

少年,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很感谢你陪我走过那段最美的时光,不管有没有以后,至少有曾经。谢谢你,少年。

少年,愿上天顺我心意许你前程似锦。

奔跑的时光


那是我中学时代的最后一届运动会。当时我瘦成一根竹竿,体育成绩不值一提,只有长跑还拿得出手。体育委员拿着报名表拉人,各个项目都有人报了,唯独男子十公里还空着。
忘了是被谁怂恿,还是为了一个无聊的赌注,一时热血上头,我跑!
那时我十八岁,豪言壮语说得那么容易。此前我最多跑过三千,不知道剩余的七千米意味着什么。我有点后悔,可放出的话收不回,临阵退缩会被狐朋狗友们笑死。放学后我一个人在操场练,十几圈下来,像死掉一样。我喘着气,仰面躺倒在塑胶跑道上,看着天渐渐黑下来,身上的汗慢慢地凉了。
运动会最后一天,男子十公里是压轴。我在起跑线热身,身边的十几位选手个个如狼似虎。四百米跑道,发令枪响。第一圈第二圈,我紧咬牙关,保持在第一集团;第五圈第六圈,我小腿灌铅,呼吸困难;第七圈第八圈,肋下剧痛,虚汗淋漓,不断被人超越;第十圈,我仿佛挣脱了极点,开始加速,在全场一浪高过一浪的喝彩中,从第九位一路追到了第二位。
第十三圈,我像一只中枪的鸵鸟般猝然倒地。蜷着腰,抱紧膝盖,那是抽筋的症状。两位担任卫生员的姑娘赶紧冲上来。我用力挣脱她们的手,大声喊,别管我!还能跑!
我艰难地起身,一瘸一拐地跑出五十多米,然后再次倒地,以共产党员就义的姿态。这一次,我没有再拒绝姑娘的搀扶,在她们的臂弯里,在全场的掌声中,光荣退场。
赛后,班主任专门表扬了我的拼搏精神,组委会给我颁发了公平竞赛奖。我捧着奖状和校领导合影,一脸尴尬。
这事成了我的一块心病。我没敢告诉任何人,中途加速的战术是设计好的,倒地的动作是练过的,甚至最后的五十米也是装出来的。表演成功了,效果远超预期。我出尽风头,走到哪都有人指指点点,不止一位学弟学妹把我的事迹写进作文里。在他们的笔下,我成了坚持不懈和虽败犹荣的代名词,甚至和奥林匹克精神挂上了钩。可我为什么会那么难过。岂止是难过,简直从心底里看轻了自己,认清了自己不过是个虚荣又虚伪的人。尤其是,我对不起那两位姑娘,当她们冲向我时,表情是那么关切。心事成魔,无处诉说,一口气堵着,哭不出来。
第一次明白了什么叫人在做天在看,就是自己骗不了自己。
一天,回家的车上,有人拍我的肩膀。回头一看,是其中一位扶起我的姑娘。此后我们经常坐同一辆公交回家。从简单的寒暄,到渐渐的熟络。那天她坐在我身边,我看着她拉开天蓝色的书包,雪白的手指剥开了金黄的橘子,然后抬头朝我一笑,皓齿明眸,一树花开。她永远都不知道,此刻我木讷的外表下,掀起了怎样的波涛。
她递给我一瓣橘子,似乎不经意地问,运动会那次,你是装的吧?
我脑子嗡了一下,脸涨得通红,嗫嚅道:你你怎么知道?
扶你的时候,看见你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
她用轻轻的一句话,炸掉了我残存的一点侥幸和自尊。公车轰鸣,路人喧哗,我听见了碉堡坍塌的声音。最卑劣的心事被她一眼看穿。我低头,汗涔涔下。
从那天起我躲着她,放了学情愿走路,或者等下一班公交回家,直到毕业。她没有把这件事告诉任何人,可我羞于面对这般美好的姑娘。她像一面镜子,越是一尘不染,越照见我的污浊和不堪。
转而十年过去,有一天收到了她的信。
XX:
展信好。
你一定忘了我吧。十年不见,别来无恙。
第一次见到你的名字,是在橱窗里读你的范文。你文笔不错,有点喜欢掉书袋,字很丑。
还记得那次诗词朗诵比赛吗?我在你前一个上场,读了一首舒婷的《致橡树》,是那种拿腔拿调的抑扬顿挫。那次比赛,大多数人是照着稿子念的,少数人背,也不过是一些短诗。你倒好,把整篇《长恨歌》背下来。你面无表情,声调平淡,可不知为何,那些诗句是如此动人。当你背到夕殿萤飞思悄然时,教导主任打断了你,示意时间有限,可以下场了。你扫了他一眼,接着背下去,整个会场都静默了。比赛结果,你名落孙山。但我记住了你。
那天我站在三楼窗口,看你一圈一圈地跑步。我故意找理由赖在教室不走,直到你筋疲力尽地躺倒在操场。我很想走到你身边,对你说声加油。犹豫了半天,还是不敢。
知道吗,那次运动会你成了女生们谈论的焦点。有人说,真想不到,XX那么瘦,还跑那么快,拼得那么凶,还有姑娘在你下场时哭了。我心里有疑虑,我害怕这疑虑是真的。我是多么希望你是真的拼尽了全力,摔倒只是一个意外。可那天在20路车上,你的回答,还有你的表情,让我的心冷了半截。
怎么说呢,还是欣赏你,但不是那种欣赏了。我有一点失望,又好像有点怕你。我告诉自己,你这样的聪明人,或许并不可靠。
最后一次见到你,是高考后的返校。我在车站等了你好久,手里攥着一封信,里面有我家的地址和电话。你来了,朝我点头微笑,我也笑,可我们什么话都没说。这时来了一部20路,我先你一步上车,以为你会跟上来。车开了,我看见你还在站台,双手叉在校服兜里,目光发散,神情漠然。我隔着车窗朝你挥手,身边的阿姨用奇怪的眼光看着我,可你却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你渐渐远了,消失不见。这一幕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有个声音告诉我,这是离别的剧本。
后来再没见过你。有时我会在网上搜你的名字。我知道你的专业,你的学号,你的宿舍,知道你哪年拿了奖学金,知道你所在的篮球队止步全校八强。有一段时间,我特别想去你的学校找你。后来慢慢释怀,大概是成熟了吧。可是偶尔的,还是会想起你。和你一起乘车回家的那些短暂时光,是我珍藏在心底的记忆。
忘了告诉你,之前我都是坐37路回家的,直接到家门口。跟你坐20路,我还得再换一部车。
最近在网上找到了一些你写的文章。真高兴,你又开始写了。希望你一直写下去,不辜负自己。
请不要笑我矫情,一大把年纪了还写这些。我要结婚了,婚礼在下个月。原谅我絮絮叨叨说了那么多,有些话现在不讲,就永远不会讲。好歹认识一场,都没有好好地告别。寄出这封信,算是对我的青春说再见。
就此别过。
没有寄信地址。
再见,亲爱的姑娘,谢谢你记得我好多年。
你不知道的是,这些年我迷恋上了跑步。我跑赛道,跑公路,跑越野。我跑过正在苏醒的城市,看见路灯一盏一盏地灭掉;我知道夕阳怎样在屋顶金光一闪,然后消失不见。约会归来我独自慢跑,嘴角上扬,跑步分享了我的喜悦;外公去世的那个夜晚,我在滂沱大雨中疯狂地冲刺,跑步承受了我的悲伤。我跑过喜马拉雅南麓的山坡,跑过祁连山深处的牧场,跑过巴丹吉林腹地的沙漠。我从不参加任何长跑比赛,对我来说,跑步是一个人的事。跑步是孤独的运动,可以想很多心事。跑着跑着我会突然加速,再加速,直到瘫倒在地。看天空黑下来,像一床黑色的被子盖在身上。
我跑了几百个十公里,我企图用更多的里程去覆盖那个遥远秋天的下午。没有观众,没有掌声,我想象着有一双眼睛在看着我;偶尔跌倒,偶尔扭伤,我知道没有一双手会扶起我。那一天,抽筋来得猝不及防,小腿仿佛被鞭子狠狠抽打。我疼得满地打滚,然后狂笑,笑出了眼泪。我明白了当年的表演有多拙劣。
那时以为十公里是多么漫长,跑下来才知道不过如此。其实十年也不过如此。一次次越过起跑线,再也不是当初的少年。
渐渐的,我由木讷而开朗,由羸弱而强壮,由自卑而坦然。我已不再是那个虚荣而狡诈的中学生。跑步教会我的是自律,是克制,是不放弃,是死磕到底。汗水无法洗刷过去,汗水却如同溶洞滴水,日积月累,足以重塑一个人。
找到节奏,调整呼吸,享受肌肉的酸痛。然后冲刺,风在耳边呼啸,发梢在空气中燃烧。
可我知道,无论我再跑多少圈,再流多少汗,都回不到十八岁的操场,去跑完那剩下的五千米。拼尽力气,也不能穿越数十年的时光,来到你的面前。
文/路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