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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中飘来甜瓜的沁香

发表时间:2020-06-09

【www.qg13.com - 情感美文风中起舞】

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风中飘来甜瓜的沁香",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远远地,就看到一片银白色的世界,路旁的小渠细水潺潺,依依地流向棚内的瓜畦。那拱形的钢架大棚内,塑料二膜已经撤掉,深绿色的甜瓜藤蔓一簇簇,一团团,开满了黄色的小花,拳头大小的甜瓜已挂满藤蔓,争相吸吮着阳光,那些个头儿较大的足足有一二斤重吧,白得发亮,稍稍泛着土黄色,香飘原野。

姐夫和二姐麻利地挑选着甜瓜,拣那些熟成好果面平整的,装在一个个蛇皮袋子里。外甥文武扛起袋子快步走出了瓜棚,又躬着腰再次钻了进去,麻溜麻溜地,小伙子个子大大的,魁梧的身材,干起活来浑身有使不完的劲。一会功夫,外面的电三摩上甜瓜堆成了小山。看着堆满小三摩的甜瓜小山,一种喜悦油然而生,那种喜悦,只有劳作过后的人们才心有感触,看到这些,就象看到他们的孩子一样令人爰惜,同时又在忐忑不安的担心今年的价钱是否如意。姐夫挑了几个熟透的瓜,喊道文武,忙完了把这几个瓜给你外爷家送去,让他们尝个鲜,跟你妈一块去。知道了,爸,二姐和儿子文武开上他们的电三摩,卖瓜去了。姐夫擦了擦头上的汗珠,继续整那些枝蔓。

今年的瓜还不错趁着坐下抽根烟的功夫,姐夫跟邻居们聊道,就是不知道价钱怎么样?听说阎良那边有外地的客商,老王那边也有客商吗?有水荣答道,水荣是他们家的邻居,今年种了七亩瓜,姐夫家种了六亩,两家看似差不多。姐夫家今年换了新品种,甜瓜长得有些大,味很甜,瓜肉是红色的,人称红肉瓜。邻居家去年就种的红肉瓜,那种瓜看起来外观好,去年的时候,人家已经卖了好几万元了,想来今年也应能卖这个数。姐夫家去年就是因为品种的问题和播种有些迟,没有赶上好价钱,少卖了很多钱,今年因为瓜苗栽得早,又用了电炉丝加热,再加村上联系了专家指导,甜瓜枝蔓长得很好,挂果齐,个又大,品质好,肯定能卖个好价钱呢。

卖瓜的人还真不少,三轮车,轻卡车,电三摩,各种车辆一字排开,满满的车箱里装的都是希望,卖瓜地,收瓜地,人头攒动,真的跟集市一样热闹。姐姐和文武找了个地方停了下来,揭去车子盖着的彩条布,留下文武在看着车,姐姐去和客商谈价钱,有几个客商看到姐姐家的瓜果好,色泽亮,不住地说这瓜看起来品质还不错,园里还多不多? 当然多了文武说,每斤三块钱给我装了不行,人家都四块哩,你就给三块五吧三块五就三块五,这些瓜我全要了,明天我就去你家地里装我妈到那边去了,回头我喊一下我妈,给她说声,文武心里美滋滋的。真是应了那句有福不在行夜半,姐姐到路那边去联系客商,结果这边竟找上门了,看来文武还是福星呢。

下午的时候,姐姐和文武回来了,带回来的是卖瓜的钱和满脸的喜悦。他们开口说道,今年的价钱也好,客商也不弹嫌。惹得四邻们高兴的说,你们家今年能卖好多钱呢,够给你儿子娶媳妇了,说的二姐心里像甜瓜的味道一样,嘹咋了呢。QG13.cOm

细嗅,风中飘来缕缕甜瓜的馨香,淡淡的,清清的,沁人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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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中飘来的小花伞


雨中飘来的小花伞

是个暖冬,本该是个飘雪的日子,却淅沥淅沥下起小雨来。街上,多了匆匆,飘起了顶顶小花伞,我没有,只身在雨中。小小的雨滴落在脸上,冰凉,感觉真好。

身旁,小伞匆匆,头顶,丝雨飘飘。真美,原来,这冬日的雨天,也让人这样喜欢。

小雨点点。我小心地打开了一段封存已久的情感。

云从里面走出来了,她打着一顶小花伞,不时转动着伞柄,雨点顺着小伞旋转。小伞好美,云更美。

您好,向您报到云飘到我面前。云的声音好甜,好甜。

五年前的一个夏季的雨天,云就这样走进了我的房间,第一眼,我就被迷住了:云身上有种让人心动的感觉。云的亮丽,云的声音,还有她转动的小伞,一下子烙在我的心里。

云和我对桌,这屋里有了灿烂。

工作时,我们个忙各的,闲暇时,天南地北的侃着,没了劳累,没了寂寞孤单。

我是一个不太注意讲究的,一人时候,这屋里到处堆砌着杂乱-----桌子上,东一堆,西一摞满是文件,连沙发上也是零零散散。云的加入,这零乱的房间在她的梳理下,温馨了。

日子很平淡,尽管是只有我们两人的房间,毕竟我们都走过了钟情的年月,都有一个拽住自己的家。我们相敬相让,很安分地演绎办公室里两人的同事故事,心没有半点杂乱。

日子久了,我和云似乎又生出点什么。

她出差了,我去送她。哪天,下着小雨,很潮湿。在站台上,在那顶小花伞下,她依依不舍,伸出手,让我握着,眼睛里似乎有泪珠在晃动,好久,道出了一句:滚吧。上了火车,又伸出头,回着小手回去吧,开车小心点,见我淋在雨中,扔出小伞:替我收着,把一弯难舍留给了我。那时云来后的第二年。

房间里,只我一人,我感到了孤单,心里空荡荡的,数着她离去的日子,数着她回来的时间。

她回来了,仅十天。我心里生出了莫名的喜悦,第一眼见到她,脸竟发热起来。

云好象也不安静,回来后,望我的目光有时呆呆的,有时,那张俏脸不知不觉就红了。

日子象一杯美酒,让人心醉,让人迷恋。

同事朋友聚会,云不觉多了对我的关心。我快要喝多时,杯总是被她夺走,尽管她说:这是保证革命同志的安全。我的小菜碟里,总是多了我爱吃的菜,是云夹过来的,尽管有她嘴里的:替你挡了几杯酒,还你几口菜,两清了,我不想介入他人的私生活。

我经常喝醉,有时醉的一塌糊涂,醒来时,天都黑了,早已过了下班的时间,云还坐在那。你还没走,我走得了吗,屋里有一醉鬼。回去吧,我没事,不开车行吗,我们一起坐车走,我好感动。一次、两次,醉酒的故事,几乎有相同的情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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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些时候,我不知不觉瞅着忽闪着大眼睛的云,云红着脸,装做不知道,不知是真是假的忙着手里的活。有时,他抓起报纸文件遮在脸上,只露出眼睛,甜甜地提示:犯傻了,转转眼珠,或者站起来,走到我身后,捂住我眼睛,趴在我耳边,轻轻地问:告诉我,我是好看,还是你为了养眼--------

我喜欢上她了,她也同样。

日子在融融的爱意中划过,一直到她来后的第三年。

爱上一个人很容易,忘记却很难。当我们都意识到该注意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忘记太难。常常是早晨见面时,彼此一脸寒霜,谁都不看谁一眼,但过不了多久,又都变的春光灿烂。日子在该与不该,想与不想,爱与不爱中躲闪。还好,隔在我们之间的那层薄的已不能在薄的纸,谁都没有捅破,都在吃力地遮掩着。反倒少了亲昵,少了煽情的语言。有时,拍向对方的手,举起又缩回。有时将要靠近的身体,彼此又硬硬地拉回。

这种不敢表白,不想表白的爱太累了,我几乎要跨了,云也是,早晨见面时,常看到她眼睛红着,她说昨夜睡的不好。

我想离开,我不想伤害她。当把请调报告呈到局长面前时,局长火了:你和云究竟是怎么回事,他把云的报告扔到我面前,你不能走,我已答应云了。局长撂下这句话,走了。

走了,能解脱吗?或许这是唯一的。

云走的时候,我很低调。她是在一切办好后,才告诉我的,那时她来后第三年的初冬,那年也是个暖冬,哪天也没有雪花,雨点却冷。

我调动了,云的声音很小。

今天就走,云陪着小心,声音有点泣。

我望着她,心跳的很厉害。

常回来看看,我终于装出平淡。

云站在我面前,一动不动,好久。

拜拜云的手轻挥着,停在胸前。她在等待着我的手。

我始终没动。云走了,是跑着出去的,我似乎听见她的泣声。我没去送她,站在窗前,呆呆地望着雨中那顶孤单、寒冷、伤了的小伞。云不时停下,回头。我始终没让自己走进她的视线,云终于走了。

我给云留下的冷漠的送别,伤了她。我想让时间把我们之间的超出了朋友的那些情摸去,尽管是痛苦的。

云走后,一直到第五天,才打过电话。在这五天里,我一直在矛盾和自责之中,盼望听到她的声音,几次拨出她的电话,又不知说什么,又放下,甚至更后悔哪天的冷漠。伤害她,我心里更痛。

云似乎放松了,电话里没有一丝异样,好象又是出差了,去了另外一个地方,只谈了些新单位里的情况。我释然了,也装着很大度很开心,放下电话,心里涌动着失落和思念。

接下来,几乎是天天通电话,彼此都说些与思念不着边的话。我知道,我想她,屋里她的桌椅还在,我常坐在她的椅子上,脑海里尽是她的影子在晃。我知道,她也不会轻松,在新的环境里,面对的全是陌生的面孔。

有时,云诉说她的孤单,我心一酸,眼泪几乎掉下来,似乎又看到了那顶在雨中孤零零飘荡的小伞,便安慰她:凭你超强的适应能力,马上便会有十几个我这样的朋友围在身边。云叹了一口气,再不会有了,一生只你一个就够了,她马上又说:我真的都快忘记你了

忘,怕是忘不了,同我一样,永远。

以后的日子,我们的电话渐渐少了,那段感情被压缩了,打成包儿,搁放在心底。

以后的日子,我们经常碰面,但封存起的东西,谁都没有打开,在记忆的过滤下,里面更美了,美的,一丝风起也会吹褶。

雪,远方飘来的记忆


雪是最怕寂寞的,一片一片的飘下,最终,还是融在一起,流向远方不老的痕迹。

我静静的走在雪中,任凭天空飘落的雪花在我的头上飞舞,然后落在我的衣角,又很快变作一丝微茫冰冷的湿迹。

老实说,我实在不忍心将它们从我的衣服上抖下。或许就在那雪与水的一瞬间,你才会真真正正的明白,它们的清白是融在骨子里的,没有一丝隐晦!即使是融化成微不足道的一点水迹,也是着尘世最清凉的水!

坦白说,我是很喜欢雪的!不仅仅是因为它的洁白和沁人心脾的清冷,更多的是因为它的纯洁和本真!

它曾带给我无数珍藏的回忆,记得小时候的冬天,每逢下雪,孩子们总是不愿错失任何亲近自然的机会,三三两两的走在一起,有的打雪仗,有的滚雪球 有的用五指并拢在雪地里耐心的印着猫爪印!

他们不知疲倦的滚着滚着,越滚越大,突然间碎了,可是没有人会停下来,他们会继续!就像梦想,我们在不断前进的途中,并不会一帆风顺,这就需要我们坦然去面对,就像滚雪球一样,碎了再滚不要放弃!

其实现在好多人渐渐被时间磨平了棱角,被前方的阻碍掩盖住了后方的真实!没有勇气去面对手上难以再拼起来的支离破碎,然后就在也没有什么勇气去拾起勇气!

或许,他们不曾知道,俯下身去,身后的雪依然再守候,只要你有足够的勇气,又将是一个更大的雪球!

望着天空由远及近的飘雪,忽然又开始想念那些曾经一起在雪地上踏着发出咯吱咯吱声软绵绵的积雪的玩伴,愿你们一切安好!

那片云朵,飘来的正好


我们一同走来,不正是如此,从惊艳时光走到了从容淡定,轻轻的脚步路过了每一个大街小巷,偶尔想来,这一生太短暂,来不及回眸便是过往,有时这一生又太冗长,这方世界乃都是这样周而复始的过着。

我喜欢冬季早起的黎明,也喜欢夏季熬夜的月后,喜欢秋季山坡的黄昏,也喜欢春季地平的日出,许多年以后,虽然增多了忙碌,但对于那片云朵的情怀,却从未少有。题记

忘记了是什么时候,越发写不出内心的真实,岁月走过的痕迹,林林总总,给予我的想法,却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也许,匆匆岁月,本就该忙忙碌碌,繁华大道谁会在意你的迷茫,日出日落谁又能体会你的惆怅?上演的悲欢,早已注定被遗忘,所写下的剧本,还有什么意义去翻阅?

我再也找不到自己的情怀了,大致想象可能这就是所谓的人生吧,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吧,多少记忆被搁浅,暗淡的月色藏其中。

我想我还可以再一次清醒着吗?这并非我想拥有的人生,即使无忧无虑;这也并非我想抛弃的人生,即便患得患失,于是,哪怕是在多年以后的今天,我还是想怀有初心,写一写自己,写一写那片隽有的云朵。

说来也巧,是一个什么的一天我已不记得,但徘徊脑海里,流连着似乎总有花盛开的味道,悄然入了梦的天堂。于是,潜意识的去捕捉,唯有一片天边云卷,那是多么美好的纯白,就在我渐渐期盼里,轻轻洒落在了我的掌心。

这似乎是一个姗姗来迟的天数,等了太久未有怒放,又在不经意间,却心血来潮,静止的刹那,飘散的云朵,勾起无数的情种,驻足,仰望,追思,再到记忆,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我感谢在这样的季节里,遇到你。

一直以来,我都向往帷幔唯美的生活,途中,少不了畅想与回首,一如风景,一如心事,成长里清灯下的破卷残书,还有窗外的月色阑珊,眷恋灵魂深处的感动,多想,来一次天涯的旅程,伫立在海角之巅,多想,去一回海枯的尽头,撩过石烂的自然,现在为止,这一片心情,都一直在延续着。

或许,为人不知的故事,不需要搭理,那片云朵,卷拥着今世的繁华,梦中的笑容,波动着无声的韵味,心中的人,等候着伊人翩翩舞。

很喜欢白落梅的一段词,时光如水,物转星移,许多人事都分道扬镳,不明下落。而缘分是一条神奇的河流,我们划着桨橹漂浮在其中,朝着各自的方向驶去。在没有约定的未来,却终有一天会不期而遇。就像一段前朝往事,一出经年的戏曲,一本古老的书。被五味杂陈的烟火浸染,被悲欢冷暖的世情冲洗,繁芜中,依然有种地老天荒的安宁。

我们一同走来,不正是如此,从惊艳时光走到了从容淡定,轻轻的脚步路过了每一个大街小巷,偶尔想来,这一生太短暂,来不及回眸便是过往,有时这一生又太冗长,这方世界乃都是这样周而复始的过着。

不过我们应该庆幸,心中那点点滴滴的恩宠,毕竟这是属于上天赐予的怀抱,记得风穿透我的衬衫,记得雨打湿你的裤腿,记得奔跑的痴狂,记得散步的漫长。

白云恋我一往情深,蓝天赐我无限盼望,选我所爱,爱我所选,云卷云舒,我都热衷于流连,因为,刚好遇见。

黄叶飘来思悠悠


一年四季的早晚时分,我总是喜欢一人围着卧佛寺公园管理处北面的荷塘转上几圈。此处一是静,没有般若桥南侧荷塘游人的喧嚣;二是植物多,景致秀美。

这里一年中最美的是夏季:池中红荷映日,白荷似玉,争奇斗妍;香蒲一簇簇一团团,碧绿如染;芦苇苍苍,青翠似竹。野鸭凫水,白鹭低翔;荷叶上蛙鼓喧闹,柳树上蝉儿鸣唱,汇成夏日的欢快小曲,恰如王维孟浩然田园诗般美丽,甚是迷人。

今日正是小雪时令,荷塘已失去了夏日的光彩。但却别有一番景观:黄叶满径,芦花飘雪,香蒲仍然透着绿色,显示着顽强的生命力!孤村落日残霞,轻烟老树寒鸦,一点飞鸿影下。青山绿水,白草红叶黄花。白朴的这首小曲就似眼前景色的写照。

一阵微风轻吹,高大的白杨树上黄叶纷纷飘离枝头,先是荡荡悠悠空中漫舞,随后悄无声息轻轻飘落在明静空灵的水面,引人无限遐思。这个季节来此散步,为的是再看一眼香蒲。南宋朱熹咏菖蒲诗云:君家兰杜久萋萋,近养菖蒲绿未齐。乞与幽人伴岑寂,小窗风露日低迷。古代文人把菖蒲与兰花、水仙、菊花并称为花草四雅。

长久以来,我一直错把从小就认识的香蒲与菖蒲混为一类,认为古诗中歌咏的菖蒲就是老家池塘里生长的香蒲。后来才弄明白,尽管他们外观相似,生物学上它们并不同科。古代文人歌咏的彼蒲非此蒲,但这并不影响我对它的喜爱。我喜欢香蒲不仅仅是它的亭亭玉立飘逸俊秀,更在于香蒲陪伴我度过一段难忘的时光。

我们家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河,小河转弯处在洪水的冲刷下,形成一个大水塘,我们都管这水塘教渰子。天无论多么干旱,渰子里的水从没有少过。渰子周围是一圈茂密的芦苇,渰子中是成簇成团的香蒲。芦苇俊秀,香蒲飘逸,有人说它们是生死夫妻,有人说它们是手足兄妹,反正有芦苇就有香蒲。

因为香蒲喜欢水,孩子也喜欢水,天性相通。光着屁股的小伙伴,每每在芦苇丛、香蒲墩里找水鸟蛋,蹑手蹑脚捉停在蒲叶上的蜻蜓,往往是手还没有捏到蜻蜓,却脚下一滑,扑通一声跌到水里。蜻蜓并不飞得很远,只是挪到另一只蒲叶上,引诱得我们不断的重复同一个动作,结果可想而知,总是空手而归。从香蒲团钻出来时,每人手里都攥着几穗蒲棒,这也会让我们乐上半天。

给我记忆最深的,是冬天里脚上穿的那双蒲鞋。我家斜对门有一老汉,论辈分我叫他三爷爷。三爷爷的老伴去世多年,儿子去闯关东,在那里娶妻生子,三年五载回家一次。两个闺女十天半月来看他一次。平常就三爷爷孤单一人,因而他特别喜欢孩子。夏末秋初,三爷爷到渰子里割来大捆大捆的香蒲,晒干后给生产队编织装粮食的蒲包。

他编织蒲包时,我就给他递绳递草,这时三爷爷边织边给我啦讲话(讲故事)。他不光手巧还满肚子的故事。什么黑李逵、猛张飞、狐仙鬼怪、阎王爷玉皇大帝这些我最早都是从他那里知道的,可惜这些故事我都忘记了。后来我想三爷爷如果识字,把这些故事写下来,就是如今的蒲松龄。每年他都会挑选最韧的蒲草,给我织一双蒲鞋。在缺吃少穿的年代,冬天里农村很少有人穿得上棉鞋。

老年人有双毛窝子(莒南人对用芦花编织草鞋的称谓)就不错了,大多孩子都是光着脚穿一双自家做的单鞋,那年月脚上没有冻疮的孩子少见。对三爷爷给我的蒲鞋,就显得非常珍贵。母亲先是把大人穿坏的鞋子底割下来,用剪刀剪得同蒲鞋的底一样大小,再用纳鞋底的麻线订在蒲鞋底面,然后用做衣服余下的旧布把蒲鞋的面全罩起来,这样蒲鞋既耐穿又不透风。有了这蒲鞋,寒冬腊月我的双脚舒服多了,从没有生过冻疮。这蒲鞋也让儿时的伙伴羡慕不已。

这香蒲和我有缘,整个学生时代,就是硬板床上加香铺垫子和一领芦苇席。刚工作时,单位提供给我们的也是硬板床、香蒲垫、芦苇席。躺在香蒲垫子上让我悟出了很多人生道理,也让我很多在香蒲垫子上做的美梦成真。

有一个阶段我睡眠不好,三爷爷从母亲那里得知后,特意从渰子里采来蒲棒,用蒲棒上的绒絮做成枕头。他说蒲棒的香味催眠,枕着睡得踏实。不知是三爷爷真情的作用,还是蒲棒枕头的作用,失眠的毛病真的就好了。

一次有一发小来访,不知怎么就谈到小时游玩的渰子,发小有些沮丧对我讲,从来没有干涸过的渰子,现时一点水也没有了,香蒲没了踪影,几株稀稀拉拉的芦苇,还让人依稀记得这里从前有过水塘。不久前我又回到老家,在原来渰子的旁边,是社区新建的住宅楼,渰子原址上是个健身小广场。茶余饭后,乡亲们都喜欢到这里活动活动,甚为热闹。

元稹有诗云别后相思隔烟水,菖蒲花发五云高。他有烟水中菖蒲花开,想到了浪漫的相思。今日满地的落叶,又让我想起了儿时的渰子和香蒲,想起三爷爷织的蒲鞋,心里暖暖的

沁血领带


沁血领带

赵伟捡到了一条领带,鲜红色,赵伟很喜欢。配合自己白色的衬衣,终于有些领导范了。

上班的时候,同事们也是一个个羡慕地看着自己的领带,这让赵伟更加得意。中午的时候,公司的总经理召见自己,赵伟很纳闷,自己一个小小的组长,平日里都很难见一面的总经理今日找我又是为什么呢?

赵伟怀着胆颤的心情看见了总经理,但是总经理的目光却一直盯着自己的领带看,久久不说话。还是赵伟开了口:“总经理?总经理?”

总经理回过神来:“哦,小赵啊。”说话的时候眼神依旧看着紧紧盯着赵伟胸前的领带。“你来公司多久了?”总经理眼神一转,似乎想到什么。

“我来公司三年了。”赵伟如实回答。

“三年了啊。这么说你完全有资历当项目经理了呀。”总经理语气一转。

赵伟心中一喜,面上却不露声色:“总经理您抬爱了”。

“这样吧,小赵,我手下还缺一个项目经理,你来帮我吧。”总经理看着赵伟,心中却是不知在想些什么。

赵伟大喜:“谢总经理,我一定好好干!”

“不过……”总经理看着赵伟“我还缺一条好看领带,我看你脖子上的那条就不错。”

“不行!”赵伟突然变了脸色:“这是我老婆给我买回来的。我很喜欢。”

“难道你就不喜欢项目经理的位置?”总经理不依不饶,语气不善。“如果你不给我,你连现在的组长位置都不会再有了。”

赵伟面露难色,自己也不知为何,就是不愿意失去脖子上的领带。戴上它的时候就感觉自己无比自由,整个人都有飘飘欲仙之感。

不过权衡利弊,赵伟还是十分不舍地解下了脖子上的领带。

总经理立刻伸手抢了过去,颤抖着手系上了领带。系完就半躺在椅子上呵呵笑着。双眼看着天花板,眼睛中却一点焦距都没有。

赵伟看着总经理,咬牙切齿。似乎自己最宝贵的东西失去了。奈何畏惧总经理权威,只得恨恨的离开了总经理办公室。

下班途中,赵伟开着车行驶在车流之中,却见前方路边一堆人围在了那里。赵伟下了车,挤进人群,原来是一辆车出了车祸。车里的鲜血顺着损坏的车门底部向外流着,场景十分渗人。

那不是总经理的车子吗?赵伟仔细一看却大惊失色。连忙冲上前去。打开车门,只见总经理的脚下满是鲜血,而身上却干干净净,只有那条领带散发着鲜红色的光。

赵伟看到领带的瞬间眼睛就挪不开了,似乎短短时间不见,这条领带又变得更加漂亮了。赵伟颤抖着双手解开了总经理脖子上的领带,迫不及待得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舒服地喘了一口气。

总经理还是死了,死于失血过多。对赵伟承诺的却依然实现了。

赵伟成了项目经理,第二天下班的时候,大家嚷嚷着让赵伟请吃饭,赵伟也同意了。于是一行人去酒店大吃大喝了一顿,吃完后又一起去KTV唱歌,继续喝酒。

作为东道主的赵伟很快就喝醉了,回去的时候还是别人扶回去的。

第二日,赵伟却怎么也找不到自己那条红色的领带了。赵伟十分焦急,在屋中到处翻找,却还是没有找到领带的影子,无奈地赵伟扎了一条从前自己颇为喜欢的领带就去上班了。

今天的赵伟一直很焦躁,他总觉得脖子特别难受。总觉得脖子上少些什么。让自己喘息不得。

那是?赵伟的眼睛突然定在了同事小何的身上。小何脖子上不就是自己那条领带吗?鲜红色,好像在冲自己招手。

对了,自己昨晚就邀请了小何一同前去吃饭的。

这个该死的小偷!赵伟再也忍不住,几步冲了过去,一下掐住了小何的脖子:“你这小偷!把我领带还我!”

“你再胡说什么!这是我的领带!”小何反手将赵伟推倒在地。爱惜地整了整领带。带着不屑的眼神,转身就走。

“你这小偷,也配带这条领带?”赵伟大声吼道。

公司的人似乎都没有一点惊讶的模样,只是怔怔地看着小何脖子上的领带,窃窃私语:“真是好看啊,那条领带。”

“就是,要是能戴在我的身上一定更好看。”

说完,一个个就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赵伟满脸愤怒,却也没有继续纠缠,只是眼神转动着,不知在想些什么。

快到下班的时间了,赵伟早早来到了地下停车场。悄悄躲在了小何的车后。

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了,小何的身影一步一步走了过来。赵伟的心也是扑通扑通剧烈跳动着。

鲜红的领带在灯光的照射下显得愈加妖媚。

突然,一道人影从黑暗处迅速冲了出来,手中握着明晃晃的刀。小何大吃一惊,急忙想要避开,却为时已晚,人影的刀迅速扎在了小何的脖子处,鲜血顺着领带往下流,却诡异地没有一丝流出领带的范围。

人影呆呆地看着倒在地上小何脖子上的领带,颤抖着双手抚摸着那条鲜红色的领带。然后就要解开。

赵伟的身影却突然冲了出来:“住手!那条领带是我的!”

人影站了起来,握着刀狠狠盯着赵伟。赵伟有些害怕,看了一眼领带却又狠下心来:“我已经报警了,你等着被抓吧!”

外面适时的传来了警笛的声音,人影显然慌乱了。瞥了眼领带,最终还是选择了逃跑。赵伟长长地喘息一口,冷汗已经浸湿了他整个后背。他却一刻没有歇息,急忙跑向小何,从他的脖子上解下了领带,迅速套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第二日,凶手就被抓到了,是公司小何的手下,一个叫做张四的人。而警察问出的杀人原因居然只是为了抢劫一条领带!

赵伟在车里哼着小曲,领带转了一圈还是落在了自己的脖子上,这让他十分满意。摸了摸领带却突然发现自己手上居然一片鲜红!

血?

赵伟笑了笑,紧了紧领带,今天似乎领带总是系不紧,这让赵伟十分难受。又紧了一紧,这才舒服了一点。

赵伟死了,车子撞破了路边的护栏冲进了河里。而警察给出的死因居然是勒死的!

而赵伟脖子上的那条红色领带,却已消失无踪!

风中疾走


夜色就要降临。

夜色还没有降临。我看看表,5点差2分。前面是宣州,这使我想起“宣城太守知不知”的古诗句来。这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去南通,而莲子去常熟,我们将要在这辆带了几个卧铺的大客车上共度一千余里的好时光,我们已经度过了200多里,剩下的800多里将在夜晚度过,这使我有些兴奋,真的。田野和村庄隔着车窗玻璃行色匆匆,而我的心情因了身边莲子的缘故变得很恬静。她向司机要了一条毛毯,搭在我和她的膝盖上,此刻我的手在毛毯下面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光滑而细腻,像一条鱼。现在这条鱼异常乖顺地泊在我的掌心里。

夜色已经降临,一些密集的和稀疏的灯光次第闪过,车内一些人的脸依次曝光。

有人开始爬上卧铺躺下来。我跟莲子坐着没动,仿佛约好了似的,谁也没提卧铺的事。我们宁愿倚在一起靠在座位上,握着彼此的手,在我来说这有些诗意,比躺在卧铺上含蓄,比分开坐亲密。这是某些诗意小说里的某些诗意情节。

莲子说:每次去你房间见到你时,心里都有些怕。

我有些惊讶。这话竟是从莲子口里说出来的,她会有这种心理?我说不上来是为什么,莲子又说。

莲子不停地说,从一上车就开始不停地说,不,从她初中毕业4年之后第一次见到我时就开始不停地说了。她的嘴略大而嘴唇又较薄,较薄的嘴唇往往话多。我喜欢她的眼睛,也是挺大的,她说话或不说话的时候,那双望着我的眼睛常常晶亮而湿漉漉,似乎要沁出水来,以至于我好几次都以为她是因激动而要泪水盈眶。我不太喜欢她的嘴,因为它总是一刻不停向我叙述它的主人在常熟的经历,包括叙述那位该死的老板和它主人之间的一些事。两天前我吻过它,它像个柔软的吸盘。

当时莲子坐在我宿舍的一张旧木椅上,我坐在床沿。莲子在说话,趁她构思下一个话题的空隙,我想我得做点什么了,于是我起身关上了房门,然后朝莲子走去。

那一刻我看见莲子没说话,眼睛望着她前面的什么地方。我走到她身边,犹豫了一下,就将她的头揽进怀里。她没有丝毫的抗拒,仿佛早知道会有类似的情节发生。

我吻她的头发,吻她的耳朵,吻她的眼睛和脸,最后我吻住了她的双唇。她的双唇像柔软的吸盘,还有一股淡淡的清芬之气。

莲子不被动,但也觉察不出主动。我原以为她会激动,但我错了,她只是平静地让我搂着她,和我接吻。她不是第一次,这我早已从她不断的叙述中知道。

莲子是我的学生。

在这次见面之前,她给我来过两封信,明白无误的向我表达了某种信息,还送我三枝玫瑰花,并特意强调说“只送你三枝”。后来我问了一位年青的同事,才知道三朵玫瑰的含义是我爱你。

所以我吻她。不然我是不敢的。

莲子在常熟一家酒吧兼歌舞厅做DJ小姐。在这之前她做过好几个地方。我知道在某些特殊的地方特殊的场合,“小姐”意味着什么。但莲子反复对我说,只有她的老板让她“付出过太大的代价”。我半信半疑,但我愿意相信莲子还没有沦落到那种最彻底的地步。我谈不上爱莲子,我只是喜欢她,这种喜欢最初是一位老师对学生的喜欢,但我吻了她,这就使喜欢递进了一层。我有妻子,而且女儿也满5岁了。

莲子在我房间里说,另外几个小姐问我,你的老师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说他是个很好的人,如果他跟他老婆离婚了,我会嫁给他的。莲子说到这里停住了,望望我。我也望望她,但没说话。莲子又说:艾老师,你跟我说,你跟朵儿妈妈感情到底怎么样?这是个危险的问题,我不可以正面回答。我说:别问这个,莲子,我现在只想静静的跟你呆在一起。我把头伏到她的膝上,双手搂着她的腰。

到长兴了。莲子说。

现在我住在育英学校的教师公寓里。我疲惫、兴奋、又隐隐不安。好像近一两年来我一直如此,只不过这一刻表现得尤为集中、典型而又强烈。我在40岁之前注定不安分,除非按时下的说法,我给自己来了一个准确而满意的定位。我正是为寻找这准确而令自己满意的定位而来。这里是南通,位于东经120.8度,北纬32度的交叉点上的一座城市。首先我要说这座城市不怎么样,它的陈旧、灰暗和杂乱无序超出我的想象,这令我有些失望。我想象中的南通应该是深圳、广州或是上海,顶不济也该是我所在省的省会合肥,然而都不是。我在南通汽车站转悠了小半天,问了人,也查了南通市地图,均未得到育英学校的确切地点。后来一个戴头盔的老青年说可以送我去,我就坐着他的摩托径直来到了育英学校大门口。他要了我10元钱。

现在我躺在教师公寓某一间里的一张床上。我想好好睡一觉。上床之前我仔细检查了床铺,被子还算干净,但我还是在床单上发现了一根可疑的蜷曲的黑毛,至于其性别无法确定,我缺少这方面的专长。

我躺下来,决定至少在两三个小时内什么也不想。我必须彻底放松下来,以重新积聚精力和心智,来对付即将到来的面试和试教。我有信心,但要提醒自己不能大意,我应聘的这所学校是民办的,要求一定很严格,哪怕小小的失误和漏洞都可能影响我的应聘质量。

我做梦了,梦见了莲子,梦见莲子如吸盘一样的嘴巴把我深深的吸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我飞速向下坠落,仿佛无有止境。这样坠落了很长时间,我的身体重重的摔到了坚硬的地面,发出空前绝后的巨大声响。

事实上是我们乘坐的大客车离开长兴城之后,在郊外的某个地段,车轮好像撞到了障碍物,客车猛地一颠,整个儿短促而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撞出了乘客们的一串惊呼。我和莲子的身体几乎同时离开了座位,又重重地撞向前面的座位后背。不幸的是我前面的座位后背上的软包装部分早已脱落,我额头上的皮肤撞到的是坚硬冰冷的钢铁。我呻吟了一声,用手捂住前额。

怎么了?莲子惊慌的问。

头撞到铁上了。我说。

没事吧?我看看。莲子倾过脑袋来,睁大眼睛努力地看,光线昏暗,显然没看出名堂。她用手摸,说:痛吗?我说有点痛,她的掌心就一直贴在上面。我说这不管用,你吻一下就好了。她就真的在我额上的痛处吻了吻。

之后她又说起话来,说她坐台时什么男人都见过。她的声音显然超出了在这种场合说这类话题的响度,我有些替她担心。她说的时候我的手在她的腿上轻轻抚摸,她扭扭身子轻笑着说:你摸我腿的时候真痒,我怕痒。我赶紧顶顶她的胳膊,说轻点声。她伸伸舌头,压低了声音:真痒。

我说:跟我一道去南通吧。

她说:毛病啊,我去南通干什么呀。

我说:就呆一天,第二天你就回来。

她摇摇头。这一次她没有接着往下说话。在车前灯光的映衬下,我看见她的眸子里亮亮的。

我问:到常熟大概什么时间?她说:嗯——大概下半夜3点左右。

我说:那怎么办?她问:什么怎么办哪?我说:我是说那时没有车去南通吧?还有你,往哪儿去?她笑笑:就呆在车上吹,等天亮再说呗。无所谓啦。停了停,又说:天亮后我送你上车去南通,我呢,打call机让老板来接我。

接下来她又说起一个男孩,她说那个男孩常到酒吧来,人挺好的,还给她买了一条项链。但我总觉得他没多大意思,她说。

为什么?太天真了,太嫩了。

那你觉得什么样的男性让你满意?这个嘛,成年男人,三四十岁的,很成熟的那种。

可他们都有家庭啊,怎么行?无所谓啦,只要我看上他他也对我好就行。

问题是那样下去很难有圆满的结局呀,再说年轻人当中并非没有出色的,你完全可以试一试嘛,为什么总是看上三四十岁的成年人呢?她反驳我了,语气明显变得有些激动:真是的!对一个人能说爱就爱吗?!我沉默了。我爱过,我是过来人,而且我从事文学创作的经历及与此相关的对爱情的看法和经验使我自认为在她面前有资格发表观点,但我显然说服不了她,我的爱情观在她面前是那么的经不起反驳。

她接触的世相和世人与我的大相径庭。这怕是最根本的原因。

其实我在读初中时就与别的女孩不一样,她说。

哪些方面不一样?我问,虽然我约略猜出一些。

我爱观察你,上课的时候也这样。她歪歪脑袋说。

你看看你,怪不得初中毕业后考不上去,小小年纪心里净在想些什么。

哎,就是。她颇得意地笑着。

醒来已是下午3点。我是被开门声弄醒的,不是开我的房间门,是开整个套间的那扇大门。然后是不止一个人的脚步声,嗒嗒嗒嗒,接着是开相邻房间的门,同时传来说话声,是女声。

我就起床了,去洗手间朝隔壁望了望,门关着,里面有说话声。

我下楼去学校门口的一家小吃部吃了一碗面条,往回走的路上我想去认识一下我的两位芳邻,我感觉她们应该是年轻女性。我如愿以偿,半小时后我们就在她们的房间里认识了,个子高些、漂亮些的叫柳梦,矮一些、不太漂亮的叫李雯,都是来试教的老师。柳梦来自新疆,李雯来自陕西。当我对她们的远道而来表示惊讶和敬佩时,柳梦笑了,她的笑很美,但美得有些接近于媚。

在学校食堂吃了晚饭,便相约去逛逛马路。是柳梦先提议的,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李雯似乎不太感兴趣,正当柳梦很快的对我说出“那我们俩去”的同时,她又点了点头。我很快望了柳梦一眼,没望出什么异样。

三人走到马路边上,开来一辆车,柳梦的手拉了一下我的腰,我想大概是要把我拉开些以免被车撞上,车过之后,那只柔软的手在我的腰部逗留了约十几秒钟,一种非同寻常的感觉蹿上我的胸梢。

转了约摸半小时李雯说不想转了,回去睡觉去。柳梦说你呀你呀真是扫兴,这样子出远门你不嫌憋得慌啊你。李雯不高兴了,一拧腰说你们接着吧,我先回去。

柳梦拉我的胳膊说我们再转会儿吧。我看看李雯离去的后背,有些犹豫,柳梦说,她就这样,没关系的,我们走吧。

我说你好像跟她挺熟的。

柳梦说哪儿呀,她陕西我新疆,昨天上午才认识呢。

我说那你怎么知道她就这样?柳梦又笑了:嘿,我有火眼金睛,能一下子把人看透。

那你看我是什么样的人?你呀,嗯——是个对女人不怀好意的家伙。她望着我,头一点一点地说。你的眼睛老往女孩身上溜。

我吃了一惊,心想这女孩了不得。我有些难堪,但仍镇定而不失洒脱地反问:这有什么不正常吗?当然正常啦,我又没说不正常。她又补充说,男人连不怀好意都是正常的。

你真的这么认为?我又有些惊讶了。

真的。怎么,这有什么不正常吗?她来了句同样的反问,捉弄的眼睛闪了闪。

我没说话了,她真的让我惊讶,这样的女孩我只在小说里见过。我也曾在我创作的小说里试图虚拟类似的女孩形象但没成功。

经过一家烧烤摊,她停下了,认真而又贪婪地端详那些串在细竹签上的小玩意,然后直起腰对我说,我想吃烤羊肉串。两眼定定的望着我,好像我就是烤羊肉串。

我笑了:吃吧吃吧,美猴王。

什么?美猴王?她眨着眼睛。

你有火眼金睛,不是美猴王吗?她口扑地笑了:倒也是。

她要了4串,我付了摊主4元钱。她见我付了钱,便把其中的一串送给我:喏,我请你吃烤羊肉串。我哭笑不得。

边走边吃,片刻之间她就吃光了,把光竹签儿往路边一扔,说,回去吧,不想逛了。

我还想逛,和漂亮的女子逛夜马路是一件不坏的事,但眼前这个女子显然是个我行我素外带点儿桀骜不驯的角色,勉强她可能吃力不讨好。便往回来。她将手腕十分自然地伸进我的臂弯,宛如情人间的举动。我略感不自然,但又很惬意。我尚不知道这柳梦到底是何许样人,因此有些猎奇者常有的那种激动和不安。

回到公寓楼,我想请她到我房间坐会儿。我有一种想跟她多呆会儿的欲望,而此刻这种欲望竟是如此强烈。我想这种欲望该是从莲子那儿没有得到充分满足后的延续。

当我把头伏在莲子的双膝上,双手搂着她的腰的时候,我听见莲子平静而温馨的呼吸,搂着她腰的手感很丰腴。莲子长得比较丰满(但不肥腻),记得在此之前她来看我的那一次是夏天,她穿一条齐膝上三寸的短裙,两条大腿丰腴而结实。

当我抬起头来试图再一次吻她的唇,莲子轻轻推开我的双臂,说,我该走了。

为什么?我有些失望地问。

我不能再呆下去了,再呆下去就是我的错。

我不太懂她的意思。我想莲子不会是处女,想必是不会太认真于我的动作的,何况她主动对我多次表示过某些意思。我认定这是她的矜持,所以更紧地搂住她,说,别走,好吗?她摇摇头:不行,再不走会出事的。

我明知故问:出什么事?她潮热的眼睛有些迷蒙地望着我:你知道的。

她站起来,说:我吻你一下吧。她在我脸上吻了一下,然后决然地挎上她的小包,走到门口时又回头说:我回来过春节。

车过宜兴不久,莲子说肚子有些疼,可能是刚才饭吃多了些。她说她在常熟做了一年多,钱赚得不多,倒弄得身上到处疼,胃疼、肚子疼、关节疼。我说你这样让我心疼,我给你揉揉好吗?她白了我一眼,但没有阻止我的动作,我隔着她的衣服把手贴在她的腹上轻轻揉起来。她穿的衣服并不多,尤其是下身的衣服。我知道城里的女孩和在城里打工的乡下女孩往往如此,即使是在大冷天也要保持外形上的风度。揉了十几分钟,我听见莲子说:好一些了。但我仍间或动着手指,并不想停下来。我喜欢那种感觉,虽然隔着衣服。我觉得女人真好,跟女人在一起一切感觉都是让人称奇的。

后来我的手就无法免俗地滑到她的腿上了,是内侧,柔软而又极富弹性。我感到一种类似春雨到来之前土地蒸发出来的微潮的热气。我愿意让我的手更勇敢前进一点,但只是想而已,我怕莲子会因此而陡生厌嫌,同时我觉得我倘若那样就未免过分了些。莲子是我的学生。

我克制着自己的某些欲念,尽管我心里觉得这些欲念绝对不是淫邪。

莲子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好像睡着了,我听见她的细细的、均匀的呼吸。

我说:进去坐会儿吗?她歪歪头:是认真还是客套?我顿时有些恼烦,说:随你怎么想。

她收起笑容,望了我一眼,一转身去开她的房门,手在衣袋里掏,大概是没掏到钥匙,又拍门,门里没动静。她站在门口,既不转身,也不言语,就那样站着。

开始我是幸灾乐祸的笑,笑出了声,接下来我顿生怜惜之情。我伸手碰碰她的胳膊,她猛地拂掉我的手,仍站着。我转身走进我的房间,关上门,耳朵贴在门上听,冷不防门砰的一声响,我打开门,见她两行泪痕却又满腔怒火地站在门口望着我。我说你疯了,这么用劲踢门。她说我就是疯了我早就想疯了,怎么样?!这一回没等我再上前,她扑过来了,那架势让我疑心她真是疯了。她扑到我怀里捶我,掐我,嘴里没完没了又缠夹不清的说着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清。最后她抬起脸来似哭似笑地说:我真的像疯子吧?真的,你的样子挺吓人的。

把你吓着了吧?她说,真实我是个挺好的女孩,不,不是女孩了,是女人。

你结婚了?我问。我以为她不过二十二三岁,才大学毕业没两年呢。

怎么?不像吗?她眨眨眼睛,你以为结了婚的女孩是什么样子?这样吗?她用一只手自胸部向前下方直至腹部划了个大圆。

我笑着摇摇头,这女孩。

她又偎过来吻我,她的频频主动让我有些不知所措。她的双唇滚烫滚烫,像烙铁,我感到我的身体有被熔化的迹象。

一阵狂吻之后,她轻轻喘息着,征询似的说:我今晚在你这儿,行吗?我愕然了,心头一阵狂跳。

你的同伴……我犹豫着。

你是说那位李雯李老师?我和她不是同伴嘛,我对你说过了。

我是说,她要是知道你在我这儿……我才不管呢,我什么都不管。再说,试教之后大家各奔东西,她知道我是谁呀。

我没说话,只是下意识地抚着她的头发。她仰脸声音细细地说:告诉我,你想不想?要是真的不想我可以马上离开。

我发干的喉咙里艰涩地吐出一个字:想。

几年来我一直等待着有那么一次艳遇。但这次来得太快了,我仓猝上阵,显得笨拙而无序。但我发现自己疯狂得可以,三年的独居生活和一直渴望干点什么又一直未能如愿的被压抑的欲念全在这一刻发泄出来了。我望着柳梦迷乱状态下的那张涨红的脸,脑中闪过一些杂乱的片断:摇晃不定的车窗;飞速掠过的树木、田野和村庄;不断上升的陆地;大街上别着手机匆匆赶路的男人;涂着唇膏倚门而立的小姐……甚至一些看来与我当前正在进行时的活儿毫不相干的词汇:电脑、证券、弹劾克林顿、沙漠之狐、巴西金融危机、软件、硬盘、黑客、千年虫、世纪末、99大劫难……柳梦的叫唤一浪高过一浪,潮水一样淹没着我。

无锡到了,莲子告诉我。

哦,夜晚的无锡真美呀。

再过半小时就到常熟,莲子轻声说。

到了常熟,我和莲子就该分手了。我又一次吻她的唇。她每到一处的类似的提醒总让我倍感时空的飞逝和旅途的充满焦急。

你真棒,柳梦说。告诉我,这么瘦哪来的那么大的劲?多长时间没跟你老婆在一起了?别说这个行吗?我说。

柳梦吃吃的笑了,光滑的身体又向我怀里蹭了蹭,猫似的。这猫似的女子毫不设防地向我说起她和她丈夫的事来。她在新疆,他在浙江,结婚两年了,总调不到一块儿。快半年没在一起睡过了,她都快想疯了。既然调不到一块她就来江苏应聘,聘上了至少离他近些。她来之前跟原单位校长吵了一架,因为校长不给她办停薪留职,威胁说要擅自去应聘就把她的编减掉。她说我豁出去了,公职算个什么东西,大不了像李雯一样呗。

我说李雯是怎么一回事?没有公职?她说李雯一年前下过海,现在没有公职,什么原因李雯没说,李雯把希望全寄托在这次应聘上,昨天曾说要不要给这里的领导送点礼物。

我说:这不妥吧,人家民办学校公开招聘,就是要看真本事,把内地那些俗套搬来说不定弄巧成拙,再说就是送礼也要等试教之后心里有点底才送啊。

柳梦叹了口气:她大概是急的,听她说她有半年没找到一份像样的工作了,吃饭都成问题。

后来我们都不再说话。沉默了约十来分钟,柳梦开口了:我觉得孤单,就现在。你呢?我也是。

怎么回事呢?明明我们这样挨在一起为什么还有这种感觉?她自语着。

但她很快又活跃起来,捅捅我的胸:哎,你说,要是聘上了你来不来?当然来啦,不然要千里迢迢来试教干什么?我奇怪地反问。

我可不敢来,她笑着说。

为什么?嗯……怕见你呀,你那么大疯劲,老虎似的。她嘻嘻的笑。

我正告她:可不许把今晚的事漏出去。

我偏要漏出去。李雯一回来我就过去对她说。

她的话刚落音,套间响起了开门声。柳梦伸了伸舌头,低声吃吃地笑起来:李雯回来了。

我有些紧张,说:别出声。

李雯的脚步进了隔壁房间。

柳梦的嘴唇贴上我的耳朵:哎,还行不行?我说不行了,好累。她无声的笑笑,说:那我过去啦。吻吻我。

她轻快地穿好衣服,赤着双脚,拎着高跟毛皮鞋,猫一样向房门走过去。

我和莲子是在早晨6点30分分手的。

分手之前我们在客车上睡了将近3个小时,说是睡其实是靠在座位上半睡半醒。

因为下半夜气温更低,而搭在我和莲子身上的那条毛毯此时显得太单薄。莲子的身体蜷成一团缩在我的怀里。后来她倒是真的睡熟了,而我则睡不了二三十分钟就要醒一次。心里依然是隐隐的不安,说不清原因。

我觉得莲子其实是挺苦的,我记得教她书时,她是个穿着很寒伧的学生,她住校,每星期只有几瓶腌菜就饭。只是性情开朗活泼,似乎与她的家境不相称。打工之后第一次去见我,我发现她变了不少,穿着变了,与城里姑娘相差无几,话音变了,全无了家乡的土音,是那种略带嗲气的不紧不慢的城市服务行业的女孩说的软性普通话。而且我注意到她的两句口头禅:毛病啊;无所谓的啦。后一句口头禅尤其在说到她的将来和她与异性交往的话题时用得最多,这让我为她担心。在车到常熟停在一个大停车场内,我们预备捱到天亮时,我曾对她说:莲子,你别在车上陪我受罪了,还是call你老板让他来接你吧。

莲子沉吟了片刻,叹口气:唉,让哪个老板接呢?哪个老板?我又迷糊了。有几个老板?多着啦,现在的,以前的,还有更以前的,我自己也搞不清。反正无所谓的啦。

我说,你总是无所谓,这样下去不是事情啊。

怎样下去就是事情?她反问。每问到关键的问题她总是不正面回答我,而每到此时我又总是词穷了。有词儿在她面前也是苍白的。

还是不喊吧,他正在睡大觉,她说。你安心好啦,我陪你到天亮,天亮后我送你上车,然后呢,我就去老板家,其实你还不知道,我这次是跟老板吵了一架后偷着跑回来的,我现在去了后不知道该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莲子该怎么办,我煞有介事而又十分可笑的在心里为她想办法,甚至为她设计未来,又觉得任何所谓的设身处地都毫无意义。

我甚至想到莲子对我想必也就是逢场作戏吧,至多也只是想从她少年时代所喜爱的老师这儿寻求一些补偿——在外面的世界所未寻求到的、感情上的补偿,或某个方面某种程度的满足。也许我的使她失望或彼此最终的不可能,她并未很认真地、全身心投入地去“喜欢”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就像车窗外半明半暗中的夜色一样捉摸不透。

6点30分,我走向一辆开往南通的个体中巴。上车前,莲子匆忙抄了个电话号码给我,说你到南通后,应聘结果如何,打个电话给我,这是王老板的电话。我说我几天后回来,还从常熟转车,你来车站吧。她想了想,说:可以,我要是不忙的话就来车站接你。我加了一句:我在常熟玩一天,嗯?她笑了:毛病啊,常熟没什么好玩的,而且——你晚上怎么住呢?住旅馆我不放心,我那儿又没地方住,总不能跟我睡一起呀。

中巴驶出车站,拐弯了,我看见莲子小小的身体仍站在那儿。

走出教室的时候我松了一口气。

我过高估计了这家民办中学学生的素质和水平,开讲几分钟后,我发觉情形不对,他们胆量小,不敢主动提问,甚至回答问题时也是胆怯怯的;反应也不够敏捷,等等,所以我期待中的师生双向交流的热烈场面始终没能出现,这让我沮丧,我为这次应聘的前景及最终结果而焦虑。

但课后我以讨教的方式向几位听课的教师侧面打探,皆曰还不错。一位年龄稍大些的教师拍拍我的肩膀说:你的普通话很不错,每一句都说得很清楚。我说您能给我预测一下结果吗?他说,很有可能被聘用。这使我稍有宽慰。

柳梦和李雯的试教课安排在下午,柳梦教音乐,李雯教数学。我提议大家试教后到饭馆里聚一次,柳梦连说OK,李雯说,看情况吧,要是还不错我就去。柳梦不满地说,错了也去吧,管它呢。

半下午大家在套间里汇合了。柳梦很高兴,说课堂效果不错,那架钢琴好极了。

我问李雯晚上去不去,李雯露出难得的一笑:去吧。看样子她的课也一定上得不错。

太阳落下地平线了,南通被一层淡淡的说不出色彩的雾气似的东西笼罩着。大街小道上的人都行色匆匆,像一群又一群羽毛色彩斑驳的鸟。我和柳梦李雯向校外走,刚走出校门,有人在后面喊:柳梦柳梦柳老师!回头一看,是一直与我们联系的校人事处处长。

柳梦说,你们在这等我。返身向处长走,我就和李雯站在原地等。六七分种后,柳梦走过来了,脸色变得很难看。

怎么了?我和李雯同时问。

她摇摇头,不说话。

到底怎么了?我追问。我感到事情不妙。

她仍是摇头,说,我们走吧。忽而又笑了,说,哎,你能喝白酒吗?酒量如何?我说还可以吧,她说待会儿我陪你喝酒好不好?我盯着她的眼睛,她的眼睛潮潮的,像蒙着一层水雾。

我们选了一家看上去还算清爽的小吃部,我和李雯各点了一个菜,柳梦点了两菜一汤。我说吃饭吧不喝酒了,柳梦大声说男人不喝酒算什么男人。

喝酒的间隙,我出去给莲子打电话。接通了,是另外一个女人,我请她喊莲子接电话。

是你呀。电话那头说,声音压得较低。

你以为是谁呢?我说。

我刚才打了个call机,正等人家复机呢。

我说我要告诉你试教的情况。

嗯……说吧,简单一些好吗?我有些失望,忽然不想说了,但还是三言两语的简单说了一下。最后我说你明天来吗?毛病啊。哎,我怕这会儿人家正复机呢,挂了吧,啊?还有,别打电话来了,行吗?……好吧。

那晚柳梦喝醉了,在她半笑半哭的话语中我和李雯得知,就在我们三人试教完毕回到套间时,她原校的领导给育英学校人事处来了电话,说柳梦前来应聘未经学校同意,是擅自的,因学校师资紧缺,经研究决定,不同意她应聘,请育英学校予以合作,否则……云云。育英学校只得对柳梦告以实情,表示遗憾。

李雯当晚乘12点的省际班车回陕西。她看着醉卧的柳梦,对我说,你照顾她一晚吧,她挺可怜的。又说,我知道前晚你们曾在一起,我觉得有点不可思议,毕竟大家才认识不到一天啊。不过现在这样的事也不稀奇吧,只是今晚可别让这里的人知道。

其实那晚直到天亮,我和柳梦什么事也没做。她沉醉不醒,偶尔梦中乱蹬被子。

天亮之后,我服侍她洗漱完毕,吃了早点。她问我什么时候回安徽,我说我随意,但我必须先把你送走。她说我不想走了,我在这儿睡一天,你先走吧。我说这不可能,把你一人丢在这儿我不放心。她半晌无语,忽然问:昨夜我们没做什么吧?我笑着说:我倒是真的很想,可惜你睡得像只懒猫。她叹了口气:真的可惜,浪费了一夜。又望着我说,我现在没了那方面的兴趣,不然……我说你下一步怎么打算?她说还有什么打算,回去呗,回去杀了校长报仇。我吓了一跳:别吓人,你可千万别犯傻!她笑了:说着玩的,看把你吓的。

我向她要具体地址和电话号码,她摇摇头:你只要知道我叫柳梦就行了。我们萍水相逢,然后各奔东西,不要再记挂着,要那些俗套干吗。我也不要你的地址和电话,这样最好。

中午我送柳梦上车,走出校门时,柳梦回头看了看育英学校的门牌,默默地走路。这时起风了,身上骤感寒冷,柳梦拉起衣领,双手插进上衣兜里,走得很快,好像全然忘记了身边的我。

下午5点,我到了常熟,下车后我便给莲子打电话。

您好,王先生吗?我是。您是谁?我是莲子的老师,请喊莲子听电话好吗?唔,莲子不在这儿,她昨天夜里就走了。

走了?去哪儿?上海。

……她留了地址和电话吗?没有。不过她午后给我来了电话,是用手机打的。这丫头是有些本事的呀。

我放下电话,想想风中的莲子此刻已在上海,我心里一片空茫。

我转身欲走,不远处传来一个声音:哎,哎——我掉头一看,电话亭旁边是个发廊,一个挺靓的小姐坐在门边朝着我喊。我环顾左右和身后,没别的闲人。小姐又喊:哎。我没理她,抬腿就走。

风更大了,强劲有力。我想起还要赶往和莲子来时的那个停车场,那里停着一部开往安徽石台的班车,我看看表,离发车的时间剩下不到10分钟,心里一急,便加快脚步,在风中疾走起来。

风中的诗意


微风拂面,袅袅炊烟,不知是否怀念曾经,已到秋意的浓烈。

想要在晨光中回忆那顽皮的微笑,像薄雾一样淡淡的。

随意看着秋叶随风落地,其实我什么也没有做,什么也没有想,钟声从遥远的地方传来,固执,单纯的让人怜惜。

今夜是否有那美丽的星星,还能否看到那守护的星光,我期待的等候。

记得那年的冬天的夜晚我们谈了许多话,走了许多路,没有多余的情感,只有那心灵的愉悦。

太遥远了,直到今天我才明白那夜后带来的是幽独。没有惆怅,没有怀念亦没有忧伤。

我偶然想起还会有一天一起畅谈余生么?还是在宁静的等候后消失在晨风中,享受着晨风中渐浓的寒霜,

叶在风中飘落,坚强着来年的枝繁叶茂,年复一年的重复,而我们一次长成只为一次凋落。

那些数不清的季节和快乐都去哪里了?

我们的影子和夜晚又将在哪重复?

一片落叶随风飘动,如果这个时候,你走向我,我会对你说:亲爱的老友,旧日时光是快乐的亦是怀念的。秋夜带不走你的心,却已带走了你的梦。

风中的誓言


也曾认为,是青春的底蕴就是孤独,亦或是,孤独弥漫了整个青春。曾经也一味地认为,有些情绪,只能发生在我们最透明的少年时代,那时头顶的蓝天永远是一张寂寞的脸,浮云将一些渲染在悲伤的釉质,在天空发着光。

如今,却不再这么认为。所谓青春,便是一生中最美好的年华,是一生中最难以忘怀的回忆。或热烈、或疯狂、或平淡,或简单而美好,看似渺小的曾经,却点亮了我一整个青春。辛弃疾曾说:少年不识愁滋味,爱上层楼,爱上层楼,为赋新词强说愁。许是真的如此,当青春年华离你渐行渐远,你才会真正明白,愁是何滋味。而年少时所拥有的,不过是淡淡的忧伤与迷茫而已。

有的人,花费一整幅青春,只为追寻一个人,在花枝招展的年岁里,为着自己所喜欢的某个人而倾尽所有的激情,对着高山,对着河流,许下滔滔誓言。只是我们一直都不知道,青春岁月里的相逢,从不需要任何的约定,一次偶然的擦肩、一个不经意的回眸、一个爽朗的笑容、一次温柔的目光,都可以结下一段缘分。我们自以为只要为此倾注深情,便可以如愿以偿,与自己所爱之人携手一生,只是又有多少人能够坚持到最后,有多少人能够一直守着那曾经许下的约定,为此而付诸努力?又有多少人,在走过一点缠绵的旅程过后,开始有了厌倦,到那时候,是否会发觉过往的山盟海誓,只是一场青春的玩笑?

有多少美丽的誓言与约定,都被茫茫的岁月风尘所淹没,多么生动的诺言,都抵不过你的一次行动。虽是有的人说,等待的时间越长,就越幸福,只因他们为了等待心中的那个人,愿意抱着期望一直等待,在他们心中,许是悠长的等待方知久别重逢的幸福与欢喜。但人生却总是造化弄人,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曾让你交付出自己一切的人,是否值得你等待,又是否能如你所愿,给予你圆满如意的爱情。

尽管年年盛夏依旧,然而故人你却一去不复返,再也不会回头,不会再与我相遇。可我却从未因此而感到悲伤,也从未遗憾与你的错过。世间的万事万物,皆是因了一个缘字,方才能得以相遇,而漫漫人生,能够始终住在心里的人,实在不多。能够让自己一直珍惜的回忆,也实在是太少。

既是如此,我又何须让自己沉浸于过往,沉浸于悲伤之中。身旁的每一阵风,会捎去我最殷切的祝福;身旁的风,会将我的快乐捎给远方的你,而那飘散在风中的,看不见的,却感受得到的,却是一直印刻在心间的,曾经的你那银铃般的笑声,随着风儿,在空旷的山谷间回荡。

只要一到夏天,脑海中浮现出的便是你的笑脸,若要说青春年华里最美的一道风景,那当是属于你最明澈爽朗的笑容,像极了那明媚的阳光,亦像极了那黑夜里不断闪烁的星辰。所以,能遇见你,便已是我莫大的欢喜。与你之间,从没有过任何的约定,因为你我都不喜欢拘束,畅所欲言,无话不说,无话不谈,对待彼此,皆是一片真诚。所以,我更倍加珍惜这段真挚的情谊,因而到了现在,纵有遗憾,却也不会生出太多的惆怅与忧伤。

曾有人问我,落梅是何人,落梅又是何许人也,笔下的文字,写作的灵感又是源于什么?而我只想说,我亦不过一个寻常女子,以笔下的文字,以写作做我此生的修行,不求得闻达于世,但求能安静地做个文人。在我笔下的行文里,做着我那旖旎的山水之梦,写简约的文字,做自己想做的梦,笔下的文字,亦随着淡然的心性所流淌,只愿有天,能写下温柔若行云流水的行文,给予你们些许的温暖与感动,便已所求无他了。我,便是这么一个人。你们于文字间所见到的我,便是最真实的我。

仅是一首歌、一阕词、一本书、一杯茶,便可陪伴着我,度过这如水平淡的年华。有时候,寂寞是如此地心动,也唯有此刻,世事才会如此波澜不惊。而我则甘愿守着这份孤独与寂寞,继续我作为一个文人此生未完的修行。

伴随着那耳畔回荡的一首《风誓》,让我浮想联翩,感慨万千。最短暂的相逢,最动人,是刹那,是缘分。茫茫的人海里,又是谁静静数黄昏。秋天在等微雨,我等风也在等你。风铃吹过,山谷里的角落,是我为唱你的,那一声一声佛。大雁飞过,那宁静的湖泊,是你为我照亮那一世的烟火。是啊,风中的誓言,风中飘荡着的承诺,是谁为谁许下的?又是谁,独自对着明月清风,对着山水迢迢,独自嗟叹,独自悲伤?

每个人,都曾有过青春年少,也都曾有过灿若烟花的爱情。虽然短暂,却又永生难忘。这世间,了一卷土重来的事情有很多,但是逝去的时光和错失的情感,却是一去不复返。既是这样,不如就让一切,让一切的誓言,都飘散在风中,都随风消散而去吧。跌宕起伏的人生,本是虚与实所生,悲欢聚散交织,失去的,就洒脱地挥手道别,留下的,所拥有的,便好好珍惜,如此,便好。

沁心园印象


人,总是在路上行走着,常常不经意就会邂逅一处令人心旷神怡,流连忘返的风景。在我未来到沁心园之前,是绝对不会想到在这样一个偏远僻静的小山村的边缘,竟存在着一处如世外桃源般美丽的地方。

沁心园是友人的一座农家院。这里依着一处名不见经传的小水库而建,隔着水库便是连绵起伏的太行山,站在观景阳台举目远眺,更是远山含黛,碧水连天的景色。在沁心园的门前,是一座很大的山坡,经过几年时间的修整管理,已然种满了郁郁葱葱的各种花草果树。

沁心园的美,美在四季,无论哪个时节来这里,沁心园都会以不同的景色展示在你面前。友人说,自从来到沁心园,整日与山水花草为伴,虽有劳作的辛苦,心情身体却格外轻松舒适。也因此,友人给自己的农家院取了这样一个诗意的名字――沁心园。

当第一缕春风吹来时,沁心园像个刚刚从睡梦中醒来的孩子,缓缓睁开了眼睛。早春,乍暖还寒。这个季节,水库里的水刚刚解冻,风裹着丝丝潮意,还能嗅到冬的味道。直到进入四月天,沁心园才正式有了春的气息。

一抹抹嫩绿开始冒出枝桠,一朵朵金黄的迎春花率先唱起春曲,它肆无忌惮地开着,张扬而热烈。随后,在它的领唱下,连翘,杏花,桃花,樱桃花,海棠花竟也次第开放。这时候,漫山遍野都是花的颜色,花的清香,行走在山坡上,穿梭在花林间,情不自禁滋生一种忘我的情怀。

在沁心园四周的栅栏上,爬满了蔷薇藤,果树花朵刚刚凋谢,蔷薇花便盛装开放。满栅栏的花朵密密匝匝,不管不顾地热闹着。红白粉三种颜色交织在一起,每一朵都娇艳清丽,深入眼底。不摇香已乱,无风花自飞,蔷薇花不需借助清风,翩然着季节的浪漫,香气袭人。

在院子里的台阶上,还有一架茂盛的紫藤花。那一串串紫色花朵盛开时,便伸手可触。来来回回上下台阶,边走便嗅香赏花,时不时还有几只蜜蜂在头顶飞舞,这一切,自然使人心情愉悦,沉醉不知归路。

天气渐暖,石竹,玫瑰,月季,还有许多喊不出名字的花朵一起绽放,整个沁心园成了一所名副其实的花园。在这花团锦簇里,很难想象友人当初是下了多大功夫,才将这偌大的院落打造成这样一副景象。

上次来沁心园是人间四月天,花开正好时。而这次来,春花已无影,夏花正绽满枝头。凌霄倚着紫藤架开出一簇簇橘红色的小喇叭,友人说,这凌霄花期甚长,会一茬接一茬地开到秋末。话语间,足以看出友人对这些花花草草的钟情与喜爱。

凌霄虽美,可我却独独被那房前屋后的蜀葵所吸引了。蜀葵是种极为稀松平常的花,它颜色种类颇多,且花期长,易生长,随便在什么地方撒下几颗种子,用不了多久就能长出一人多高。

犹记得小时候,邻居家每年都会种上几棵蜀葵,到了夏天就会开出许多漂亮的花朵。可是,从我心里对这种花怎么都喜欢不起来,总觉得它脂粉味太重,属于那种上不得台面的花种。它没有牡丹玫瑰的雍容浪漫,也没有石竹格桑的精致可人。在我看来,它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浓郁的乡土气息,虽然她的花朵也很艳丽,可我依然觉得它是那种俗不可耐的花。所以自认喜欢养花的我,从未种过一棵蜀葵花。

然而,当我在沁心园看到这大片大片倚山而种,临水而开的蜀葵时,我却情不自禁被它吸引了。它恍若变成了一个个亭亭玉立的乡村姑娘,我行我素地生长开放。它依然很俗,却俗得明媚,俗得任性,俗得热烈,俗得高调。也就在此时,我忍不住对蜀葵另眼相看,甚至颠覆以往在心中对它的种种不屑。

沁心园除了花开有时,自然还有硕果累累的时节。六月,是收获的季节。应友人邀请,我们前来采摘果子。

戴上草帽,提上篮子,穿梭在果林间。耳边有知了声声,有鸟虫啾啾。我们择一棵樱桃树,细致采摘,这个过程,无疑是种心灵的享受。犹记去年此时,樱桃树第一年结果,我们来时,看见在绿叶之间稀稀拉拉地长着几颗樱桃,颜色半红半黄,摘下一颗放进嘴里,味道酸涩难以下咽。而今年的樱桃,一串串挂满枝头,通红如玛瑙。味道也多汁甘甜,非常好吃。

由于今年的樱桃喜得丰收,这樱桃园便成了一处供游客采摘游玩的基地。我们来时,大部分樱桃树已经采摘完毕,而友人却特意为我们留下了几棵长势较好的樱桃树。这几棵树上果子要大许多,甜许多,一颗颗摘下来,放进篮子里,看着那通红明亮,清透惹人的樱桃,心会不知不觉明媚起来。

在友人的院子里还栽着几棵水白杏,这种杏子比平常金黄色的杏子个头略小,口感却甜沙水多。我们一颗颗细心摘下,小心翼翼地码在篮子里。友人说,杏子娇气,稍微碰撞便极易腐烂,所以我们在采摘的过程中甚为小心翼翼。

还有那早熟的蟠桃,一个个有手掌般大,圆圆扁扁,样子很可爱,吃起来也是水汪汪,甜蜜蜜。

最晚成熟的是核桃。被一身绿衣包裹的青核桃,拿刀子削去一边,撬开来吃,清新甜香,与干核桃完全是两种味道。

友人说起这座山坡,眼睛总是会放出异样的光彩。这里由最初的荒山碎沙,到现在的花果飘香,背后究竟有多少汗水洒落其中,我们心知肚明。这里是友人的老家,因为山路居多,又地处偏远,所以居民生活相对落后许多。友人当初借钱贷款承包了这座山坡,雇了许多工人开山种树,经过几年时间,终于看到了收成。这座山坡不仅仅养育着友人一家,同样还有那些前来打工的村民。

开荒种树这些年,友人从未离开过沁心园,他每日奔走于山林之间,当第一朵花开放,当第一颗果子成熟时,友人开心地像个孩子。当这座山坡终于开始丰收,开始盈利,开始给雇工们分红时,友人乐得几天几夜合不拢嘴。其实,我们非常了解友人的心情,这几年他把所有时光都交付与这座山坡,几年的辛勤劳作,也给他的身体留下了隐患。

就在去年,友人突然出现供血不足,心慌气短的症状,医院确诊为心脏血管阻塞,需要做心脏支架。长达四个月的治疗,身体痊愈后,友人二话不说又去了沁心园。友人说,他爱这片土地,这辈子是不会离开了。从去年到今年,友人在家人的监督照顾下,身体已无大碍。只是,再不能向以往那样任何事都亲力亲为了。可是,友人的确是个闲不住的人,他总是乐呵呵地在自己能力范围内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常一得闲,最愿跑到沁心园,亲近这山里的桃花源。园有岚气,树有静心,花有细香,草有呢喃。置身其间,仿佛看到的,听到的,摸到的,闻到的,甚至吃到的,都妙不可言,让人无束无缚,独立自在。

在沁心园的院子里,还散养着一些鸡鸭鹅,一只苏格兰牧羊犬整日与这群身体笨拙,模样呆傻可爱的小动物为伴。到了傍晚时分,鸡群会三五只地飞到果树上纳凉,鸭鹅则在院里的水塘边栖息。牧羊犬是它们忠实的守护者,在大门口的树荫下假寐。它们在一起,在我眼里形成一副极为和谐的乡村画面。

在院子里有一个烧柴用的大炉灶,一口大铁锅结结实实地砌在灶上。友人会采摘亲自种植的蔬菜,为我们做上一顿地地道道的大锅菜。一群人围着一张大圆桌,吃着亲自种植采摘,绿色无公害的蔬菜水果,斟上几杯自酿的葡萄酒,然后讲讲与这座山,与这片水有关的事,别提有多惬意了。

夜幕降临,空气里裹着潮湿的气息,抬头,是满天璀璨的星光。几个人,在两盏大红灯笼下品茶闲话,而我们聊的最多的,依然是沁心园带给我们的美好与感动。

花瓣与影,相互摇曳,如此宁静的沁心园,没有惊扰一丝风。月色为帛,草木宅心,人与景,相依相偎,心气清爽!

谁在风中呓语


雨后的乌兰草原上,马莲花儿悄悄地绽放,蓝白相间的花瓣儿沾着雨珠分外妖娆。潺潺小溪欢腾着,一路向前。草儿苍翠欲滴,在风中调皮地摇曳着。蔚蓝的天空中一队天鹅在翱翔。不知名的鸟儿在草层间飞来飞去,不停地鸣叫。近处的盐湖波光粼粼,浩渺无边。远处的山峦白雪皑皑,好似一顶顶洁白的草帽。风中不时传来一阵阵油菜花的芬香。

悠悠蓝天、片片白云、潺潺流水、浩浩盐湖、朵朵野花、簇簇绿草、淡淡花香、姗姗天鹅、鸣鸣鸟儿、峰峰山峦、皑皑白雪,构勒出一幅多么精美的柴达木盆地东部的大自然画卷。

站在这风景如画的雨后草原上,天高云淡,莺飞草长,花香缕缕,微风轻抚,我身心愉悦,暇思绵绵......

有另一种风景,叫岁月路上。

遇见是一份突如其来的惊喜,那份朦胧,那份羞涩。它有时让人不顾一切,有时让人踌躇不前。那份奢望,那份美好,那份颤栗,那份飘忽。是谁的微笑,在谁粉嫩的双眼皮花瓣上跳跃?是谁的柔情,在温润的和风中拨动心弦?也许惆怅落寞不是因为你,却总喜欢把你锁在寂寞里;也许人心不在,心不在,形却永在。

人生如梦,醒来才知风来了又去,花谢了再开。岁月若水,走过才知深浅,时光如歌,唱过方品心音。花开花落,缘聚缘散,岁月长河里暖了多少相遇,又惆怅了多少离别。谁还在天涯,呓语着咫尺的情话;谁还在海角,重复着昨天的誓言?往事穿越时光,打湿了谁的眼角?牵挂穿越心灵,温润了谁的思念?或许生命的美好,就在于相遇与别离间留下的岁月痕迹。如若相遇,别问是缘是劫,浅浅遇,深深藏,彼此安好便是晴天。

岁月如歌,红尘有爱。在人生的长河中,我们终究是匆匆的过客,每天都在演绎着一幕幕悲欢离合、阴晴圆却。既然无法把握,那就风来迎风,雨来赏雨,花落不悲,花开不喜。守着一窗宁静,半点清逸,等待着日出,守候着月落。

人生太长,时光太短,多少守望物是人非,多少情缘人走茶凉。有些人,有些事,只能淡淡存放,隐于幽幽岁月。有时,累了就暂切搁下尘世的烦扰,去享受享受大自然的美景,心如莲花般绽放,不浮不燥,不悲不喜地去感受时光优雅,去品味岁月清欢。

眼前这苍翠欲滴的蘸绿,那若有若无的油菜花香,惹人爱怜,沁人心脾。让我身心两忘。风中的马莲花一簇簇、一团团摇曳生姿,附着大地,向着蓝天,向着莺柳依依、桃绿花红,轰轰烈烈地张扬着内心的豪气长天。

芦成良初稿于乙未年甲申月二十日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