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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弃需要那么大的勇气

发表时间:2020-06-09

【www.qg13.com - 关于勇气的情感美文】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等到我们都老的时候就翻出来回忆,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放弃需要那么大的勇气,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夜里梦见自己去了日本,潮湿二丁目里的小店,简易的日式餐桌、暖阳色的灯光、桌上摆放小碗小碟,天妇罗、炸猪排、鸡蛋三明治、酱油炒面,简单精致,几个并不熟悉的朋友坐在一起争论着细小琐碎的事,然后自个散去,在刚刚下完雨的小路上向各自的前方走。

醒来,我努力为上帝安排这样的场景出现在梦境里找寻些原因,试想我所喜欢简单而清新的气息还有最近内心坍塌落下的大雨难道已经被上帝知道了吗?天蝎座拥有这样执拗到可怕的特质,生活态度的执拗,感情死撑的执拗,强装冷漠的执拗,死要面子的执拗。而,这次,不说执拗,我想说说放弃。

懂事以来,我和爸爸大吵过几次。第一次是大学放寒假的时候,和爸爸吵完架,年还没过完我就拉着行李箱坐上火车去了几千里以外的大学,半年,我们谁都不曾理会谁,直到那一年夏天,爸爸拨通了电话,我俩抱着电话痛哭流涕,我责怪爸爸,为什么我都长那么大了还要动手打我,爸爸责怪我,当女儿为什么就不能个服软。第二次是工作的第三年,我当时谈着一段不愠不火谁都不看好的恋爱,家人反对到极点,我始终不愿放手,爸爸各种方式用尽却无能为力,后来他干脆安排我相亲,为这我和爸爸大吵一架,我不管不顾一直在外地工作好久都不回家。后来爸爸生病住院被传召回家,踏进病房的那一刻,看着病床上的爸爸我一句话都不敢说,心瑟瑟发抖,爸爸闭口不提一句责怪,只问我坐车回来累不累,吃了饭没有,我木然地在站在床前,静静地待了很久很久。那一天医院的走廊我来来回回的走了几百圈,看躺在病床上的人,痛苦的、难熬的、阴沉的,有哭天抢地的离别、有默不作声的哭泣、有悲天悯人的折磨。于是,那一天我决定分手。

我和我爸的吵架,好像每次都是我那个倔强的爸爸认输,那么强大的狮子座的人居然也抵不过儿女的不言不语、不理不睬。然而,就算我执拗到底,却也无法抵触亲情,无论那头爸爸打过来的电话还是他躺在病床上的模样,执拗总会败下阵来。在日渐成熟的岁月间,我缓缓明白放弃争吵之后的执拗和放弃死要面子的执拗,或许可以被亲情掩埋。

很偶然遇到一位可以聊天的老人,出于尊敬和礼貌,一向并不太说心里话的我有问必答,讲讲当初的理想和如今的生活。我以为在老人眼中,我那平常并不远大的理想会被唏嘘,而生活里经历的坎坷也会被嗤之以鼻。然而,老人却说,年轻时候的他不羁名利、地位、权贵,唯唯满足的是自己每一天都可以活的坦然、快乐,但生活不是我们选择了坦然、快乐就不会经历大风大雨、苦难情愁。中年了他突然明白,关于好多年轻时候的理想在日渐支撑更多的生活重量里被岁月悄然改变着,彼时的快乐与坦然并非是此时的快乐与坦然,当他明白了这些的时候发现自己被生活甩出去好远好远。老人说,他曾经不羁的其实并不该嗤之以鼻,但理想这件事情,无法办到的或许是当时的你错了或许是当时的你没有预想到现在的你。老人说,坎坷再艰难走过去就好了,而即使理想再平凡走不过去,那就改改吧!听完老人的话,我脑海里的像是整座图书馆被全部扒乱,所有的规则需要重新编排,书目需要重新分门别类、重新整理上架。我问老者,你为什么不鼓励我再努力再去坚持呢?很平和的他有点惊讶,看着我说,看上去坚持和努力是一条特别辛苦的路,我走过但结果并不如心里所想那样,这样的结果你还要吗?他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烙进了我的心里,他眼睛深深地陷在眼眶里,有点浑浊看不到边,微胖的脸庞却棱角分明,那双皱纹和斑点布满的手握着茶杯。我低下头,犹如看到了放弃最初理想的中年人心里眼里的漠然与无助。当我抬起头再看老人的时候,他说,其实放弃比坚持和努力更需要花费勇气,你懂得吧!我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只是那一刻,我的执拗上头了。

前些日子,见到新婚的朋友,朋友们的祝福里带着点儿眼馋,我问她的新婚生活,她笑而不语。等朋友们散去,我说,很幸福吧,我真的羡慕了。她突然双手捧过我的手,带着点儿笑意,她对我说,我说不好,你会不会就不想结婚了?我的手紧紧地被握在手掌里,我盯着她,大大的问号让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们在咖啡店面对面坐着,但她眼睛始终盯着窗外,无神而空洞,我说,他对你好吗?她点点头,我开玩笑着说,会不会因为是坟墓所以你麻木了?她却不知怎么的说起那个曾经她爱到生命里的男孩儿,想爱却无法继续在一起的人。我把眼光一下子投到她身上,她眼睛里有了些光,却叹了口气说,为了对得起家人,为了爸爸妈妈安心,我只能努力到这里了。她说现在的老公因为不爱,所以负罪感深重,很怕回家,很怕两个人待着,很怕他对我好。我问她,为什么要放弃当初爱的人,她说,因为明白得不到。我们从咖啡店出门,她陪着我走了好久好久,我们围着家的方向一直绕圈,走到凌晨,她陪我走路的时候好像我也是在陪着她一样。那个凌晨,我问了自己一个问题,要放弃还是要坚持?这个问题犹如凌晨的街,空旷得看得到远方,冷清得像答卷页的留白,分明得像黑暗里的灯光。我想象过姑娘的放弃,对爱情放手并非她想象中的尘归尘、土归土,对婚姻的妥协,经历了万水千山的内心跋涉,才会说服执拗的自己和永远相信着爱情的少女心。而她会幸福的吧,那么善良的一个姑娘。

开始自己人生的时候,我总给自己说一句很俗的话:坚持下去就没有什么不可以。这句话在岁月的褶皱流动间成为了我的座右铭。每每在撑不下去的时候,我总用它来催促自己继续前行。

坚持和努力像是人生格言一样被好多人强行地灌进了的生命里,在日复一日的生活里明白,我们需要的并不只是一往无前坚持和努力的勇气,强撑到无力难捱时,停下来想一想要不要放弃,要不要跟生活里的某些约定妥协一下,对于执拗的人来说,这应该比努力和坚持更需要些勇气吧。

放弃生气、放弃面子、放弃倔強、放弃理想、放弃相信爱情、放弃追求幸福、放弃一个地方、放弃一种信念放弃这些是不是像是跟执拗的自己吵了一架,而出了门并非一定向右走就是前方,也许向左走才是路的前方,那么就照着自己认定的前方走,放弃向右,会收获向左的路。而勇气这件事情,你本来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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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那么大,我要留在你身边


01许多年前,沈思皓觉得爱是沉默,是爱人口渴时候的一杯水,是哭泣时的一个拥抱,愈是深沉的爱,愈是难以启齿。直至,他最好的兄弟追上了他最爱的姑娘,兄...

01

许多年前,沈思皓觉得爱是沉默,是爱人口渴时候的一杯水,是哭泣时的一个拥抱,愈是深沉的爱,愈是难以启齿。

直至,他最好的兄弟追上了他最爱的姑娘,兄弟说:“思皓,你是打是骂我都认,但是你从来没有说过要和她在一起!”

姑娘问:“沈思皓,说一句喜欢我就那么难?曾经我喜欢你是真的,现在我爱他也是真的。”

他无法回答,只好说:“祝你们白头偕老。”

真心的。

后来,兄弟给姑娘求婚,在泸沽湖的湖畔,单膝着地,许一世深情。

他在朋友圈看着兄弟晒出的婚戒,点了一个zan,说:“恭喜,回来给你们封一个大红包。”

兄弟笑哈哈的说好。

当天晚上,他做了一个梦,姑娘穿着染血的婚纱问,“思皓,如果你早点儿说喜欢我,我们之间是不是会不一样?”

他从梦中惊醒,胸口一阵绞痛,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慌侵袭着他。

他问:“你相信人与人之间是有心灵感应的吗?”

问这句话的时候,他正坐在去一辆前往泸沽湖的白色面包车,蜿蜒公路盘山而上,远处青山连绵。

听他说话的是一个留着齐耳短发的女人,穿着黑色的夹克衫,单手扶着方向盘,唇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嘲弄。

“你别不相信。”这是他第一次主动跟别人提起这件事,“就在我做梦的那天晚上,他们在从泸沽湖回西昌的路上出事了,跟一辆大货车迎面撞上,连人带车全滚山下去了。”

女司机放慢车速,看了他一眼。
“你不觉得他们是在托梦给我吗?”

三年来,他一直在假设,如果那时候和姑娘在一起的是他,那么她和他最好的朋友是不是就不会死?

十分钟之后,女司机将车停在路边说:“那场事故我有印象,出事的地段就这儿一带,你不是想你兄弟吗?让你看看。”

他感动得快哭了,“你真是一个好人。”
女司机点头,应了一声。

他打开车门,走到护栏边上,往日种种如胶卷在脑海中翻滚,看着远处青山如黛,眼眶通红。

蓦然,一双手从后在他的肩上重重一推,左脚顺势滑出公路,心脏猛地一跳,手臂又是一紧,他歪着身子惊魂未定地回过头,只见女司机站在他的身后,双手抓着他的衣袖,唇角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促狭。

“你干什么?”他从她手中挣脱,语气有些激动道:“会吓死人的!”

“你不是说你兄弟托梦让你一块走吗?”女司机嗤笑一声,“谁身边没死过两个人?说得就像全世界只有你一个人有故事的,真矫情。”

02

这个女人叫阿夏,是她在西昌认识的黑出租车司机。

从他第一眼看见她,便觉得她和其他人不一样,眉眼冷冽,满身匪气,一口气吃掉一笼小笼包都不带喘气的。

那时候,他正在跟早餐店老板打听,怎么去泸沽湖。

老板没说话,她先搭腔了,“我带你去,包车,六百。”

他没理她,继续问老板:“在哪里能坐大巴?”

阿夏看了他一眼。
老板说:“坐大巴过去差不多要八个小时,而且一路都是山路,你包车好一些。”
“算了,反正我是回去,算你四百。”

“两百。”他说。
“我呸。”她说:“你他妈现在约个炮都不止这么点钱,三百五,一分都不能少。”
“约炮花三百五能睡,我花三百五包车能睡你吗?”比嘴贱他一点儿都不差。
“这要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她端起碗,将稀饭一饮而尽,“你到底走不走?”
“走。”他将最后一口面塞进嘴里回道。

她开得是一辆老式铃木的,车身上溅满了泥,窗户上落着灰,他站在车门前,不禁质疑道:“这车还能开吗?”

“能开。”她简言意骇,打开驾驶座进去。
沈思皓跟着她上路。

越靠近事发地点,他的心越慌,只能靠不断说话来缓解内心的焦虑,谁知得来的竟是她的嘲笑。

四个小时之后,汽车驶进风景区,阿夏说:“景区票一百,我带你进去,只要八十。”

“谢了,不用。”他将钱递给她,开门下车,从后座拿下行李箱,径直往售票大厅走去,正值旺季,人群如潮,夕阳横斜,笔直的公路尽头昏黄一片。

这时,他的手臂被人从后一拉,阿夏站在他的身后问道:“这样,门票加住宿,我收你两百二,怎么样?”

“不用。”他收回手,往大厅走去。

他想伤口揭给她看,却被她当作一个笑话嘲讽。
他不想跟她再多讲一句话。

03

夜晚,他选择住在泸沽湖东南面的草海边上。

草海路边,尘土飞扬,荒凉丛生,但是他选择住在这里,因为他还没有想好,在那个见证他们幸福的地方,他要做什么。

他来这里的意义又是什么。

草海湖面上漂浮着成片的枯草,晒照的时候一度有人问他是不是在红军过草地的地方,只有一个朋友打电话问:“思皓,你去泸沽湖做什么?”

“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只是刚好有假,刚好想起兄弟和姑娘,一切都是刚刚好。

“一切都过去了。”朋友欲言又止,“想开点儿,别做傻事。”

他笑:“我能做什么傻事?”

朋友答不上来,“反正,他俩儿死后你就怪怪的,别什么事都闷在心里,说出来总归要好一些儿。”

不知为何,他想起了那个女司机。

“说出来干什么?让人当笑话听吗?”他站在旅店的长廊上,看着渐渐黯淡的天色道:“老狗,别担心了,谁身边没死过两个人,我没那么脆弱。”

他挂断电话下楼,顺着公路一直走,沿途行人寥寥,直至走到一家正在装修的酒吧前,才停下脚步停驻。

门前立着一个招牌叫:阿夏的酒馆。

少顷,他走向隔壁的烧烤摊,点了几瓶酒和几串五花肉后,与老板闲聊道:“隔壁酒馆的老板是阿夏吗?”

老板笑道:“我们这的女孩都是阿夏,你找哪一个阿夏?”

哪一个阿夏?

他想了想,“女土匪,高高瘦瘦的,皮肤有点黑,笑起来的眼睛弯起来像狐狸。”

他并不是一个记忆特别好的人,却能将那个女人的长相描绘的不差分毫,通常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这个人一定欠了他。

“夏芝啊。”半刻,老板将烤架上的烤肉翻过面道:“怎么?你要包车?”
他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恩。”

“我这好像有一张名片,你等等。”老板低头在布满油污的围裙里翻看起来,在空气中传来一阵焦味才将名片递给他,“看看,是她吗?”

深蓝色的名片上印着一个名字和一串手机号,以及承包的各类业务和身份。
夏芝。

客栈店主,承办包车、向导、住宿、景区门票代购的业务。
这业务面可真广。

他掏出手机,照着名片上面的电话拨通过去,一杯酒下肚,电话接通,一个冷清的女声从电话那头传来,“你好。”

他清了清嗓子,“夏芝吗?”
“我是,请问你有什么事吗?”比起在他面前的张牙舞爪,态度温和的简直判若两人。
“是这样的,我明天早上想包一辆车去泸沽湖。”
“哦,大概几点呢?”
“六点钟吧,在草海这边。”他蹦着一张脸,报上附近的一个旅馆名字道:“我姓沈。”
“好的,沈先生。”她似乎并没有听出他的声音,“请问你还有什么事吗?”
“我看你名片上提供这么多业务,就想问问,有什么特殊服务吗?”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04

第二天,他一直睡到早上八点才起床,等收拾好的时候,已经是九点以后,阳光洒满整片湖,透过窗户在旅馆的木地板上投下一地璀璨。

他背着旅行包,慢吞吞地走出旅店,拿出关机多时的电话,开机,拨通道:“不好意思啊,夏小姐,我手机没电了,睡过头了。”

她一声冷笑,看着后视镜道:“抬头,往对面看。”

他抬起头,刺眼的阳光直射而来,晃得睁不开眼睛,抬手挡住阳光,透过指尖的缝隙,只见一辆白色的面包车停在对面。

他穿过街道,走到驾驶室窗前停驻,只见阿夏带着黑色的墨镜,黑色的头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沈先生?”她怒极反笑。
“是我。”他回答地坦坦荡荡。
“逗我玩呢?”她打开驾驶座的车门问道:“好玩吗?”

“你昨天不也逗我玩吗?大家算扯平了。”他耸耸肩,“这样吧,你多等得几个小时,我算钱给你。”
如果是几年前,阿夏必然会爆粗口,如今她只是平静地看着他,“行,一小时两百,总共七百,拿钱。”

“欠着。”他绕过她,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下。
他从兜里掏出一盒烟,问道:“你有火吗?”

“我这一肚子火呢。”她猛地关上车门,咬牙切齿道:“要吗?”
“只要你给我就要。”他眯着眼睛,含烟笑了起来,棱角分明的脸在阳光下仿佛散光着光。

阿夏发动汽车,不再理他。
“你叫夏芝?”他将烟夹着指尖,手肘靠着车窗问道:“不是本地人吧?你说你一个外地人,跑这里来干什么吗?你看着也不像那种小清新的文艺妞啊。”

他一扫昨日的阴霾,喋喋不休道:“这有电影院吗?是不是看个电影,约个会都得开五个小时的车去西昌市里去看?”

阿夏一个刹车,他的身子猛地往前一歪,险些碰在挡风玻璃上。

“下去。”她说。

他说:“你不是向导吗?我给你一千五,陪我一天怎么样?”

不管是什么话,从他嘴里总有一种一语双关的意味。

阿夏深吸了一口气,“行。”

对付阿夏,只要给钱,万事好说。

这是昨天烧烤摊老板最后交给他的八字真言,出奇好使。

05

汽车穿梭过狭窄的街道,驶入泸沽湖附近,湖面上狂风肆虐,河岸上停放着猪槽船,阿夏将汽车停稳,他却久久未动,看着波涛汹涌的湖面,呼吸逐渐急促下来。

“你干什么呢?”阿夏打开车门侧对着他。

他只觉脑子一片昏沉,推开门走下去,风将一旁的横幅吹得猎猎作响,湖水翻滚,由蓝泛黄。

湖边有许多人在合影,他将双手揣在兜里,无言地望着前方。

阿夏立在他的身侧看着手机。

“你要嫁给我吗?”他看向她,仿佛看着另一个人。

风声太大,她听得并不清楚,抬起头问道:“什么?”

“你要不要嫁给我?”他大声问道,周围的不少人都闻声望来。

“滚。”她一巴掌拍在他的背上,“发什么疯呢?”

他的眼睛里激起一片热泪,朋友就是在这里跟姑娘求得婚,如今礁石还是昨日礁石,人却早已不是旧日故人,他唯一能做的只能将一切再重演一遍。

他的双手扶住她的双肩,眼眶通红一片,“难得非要说出口才是爱吗?那时候,除了我的嘴,全身上下都在说爱你。”

阿夏下意识往他腹部以下扫了一眼,周围的路人已经开始起哄,“在一起,在一起。”

“虽然答案来得很迟,但是我还是想告诉你,二十一岁的我,很喜欢二十岁的你。”他抿紧嘴唇,终于在姑娘最喜欢的地方,说出了最想说的话,也许这就是他来这里的意义。

他移开脸,从袖子擦去眼泪,掩饰自己的狼狈。

“没有人怪你,只是你一直不肯原谅你自己。”这一次,她没有冷嘲热讽,“以后别来了。”

阿夏站上一阶台阶,伸手擦去他一侧脸上的泪水。

06

晚上,他住在阿夏的旅馆,准备明早清晨离开。

第二天,他推开门便看见阿夏正和几个年轻的旅客在院落里聊天。

“我好羡慕你能住在这里,跟世外桃源似的。”一个年轻女孩抱怨道:“我每天上班都要崩溃了。”

“一年能赚多少?你肯定是富二代吧?”
“姐,你简直就是文艺青年的杰出代表,我给你拍张照发微博,你准能火。”

阿夏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剥豌豆,笑道:“我不是什么文艺青年,就是一个朋友喜欢这儿,我答应了他要帮他实现,所以就来了。”
“那你朋友呢?”女孩蹲下来跟她一起剥豌豆。
“死了。”她说。

顿时,四周静谧一片。

“我就知道你们得这个表情。”她笑起来,“其实就是年轻的时候不懂事,什么刺激玩什么,有一次我们去爬山,遇上山体滑坡,六个人全给埋里面了,那时候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就互相说遗愿呗,谁活下来了,谁就去实现呗。”

“那……活下来几个?”一个男生追问道。

“都死了。”她抬起头,明媚的阳光照得她睁不开眼,“其他人的愿望都挺简单的,就这个麻烦,早知道当时就让他换个愿望了。”
“你真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女孩道。
“这不叫故事,叫事故。”

围着她的几个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沈思皓转身走回房间,下午的时候,他跟阿夏借了车,一个人围着泸沽湖转了一圈。

直至晚上九点左右,才回到旅馆,将钥匙还给阿夏。
“你有空吗?陪我吃顿饭行吗?”他问。

阿夏点了点头,“行。”

两人去不远处的烧烤摊吃烧烤,点了一箱雪花,酒一瓶接着一瓶,阿夏问:“你今天去哪玩了?”

他抬起头,看着对面穿着米色长款毛衣的高瘦女人问道:“你喜欢这里吗?”
“不讨厌。”她答。
“你盘下这个旅馆多少钱?”

说起这个,阿夏直咋舌,“跟人合伙的,把我爸妈的房子抵押了,跟银行贷了几十万吧。”

“你挣得钱够还吗?”他突然想起她名片上那么多的业务,心生恻忍,“之前的事,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不用。”她喝了一口酒,“你不是也赔我钱了吗?”
两人又不说话了。

吃完烧烤,回到旅馆,临近进门的时候,他伸手抱住了她,“我明天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好。”她的手揣在兜里,“回去以后,别跟自己较劲了。”

他很想问一句,那你呢?你留在这里,真的只是因为完成朋友的遗愿吗?
他放开她,“以后可以给你打电话吗?”
“可以,你朋友以后来这住宿我给打折。”

偌大的院落里,只有旁边的窗户隔着窗帘投射出来的淡淡灯光,他静静地看着她,然后鬼迷心窍地吻住了她的唇。

啪。

她回了他一个巴掌。
以后,他再也不会来这了。

06

他离开的时候,坐得是另一辆黑车。

车上挤满了进城的人,有本地人、有旅客,汽车驶出风景区,驶入盘山公路,司机是会说汉语的彝族,热情健谈。

这时,有一个年轻人问起:“师傅,你认识那个开旅馆的阿夏吗?”

沈思皓注意到这个年轻人就是那天和阿夏在院子里聊天的年轻人。

“夏芝吗?这里的人都认识她,大城市来得姑娘一点儿都不娇气。”

“那她说得故事是真的吗?”旁边的女孩问道:“说什么朋友都死了。”
“不全是。”司机回道。

沈思皓故作不在意地看着窗外,这女人可真是一个骗子。

“当时活下来的还有她男朋友,但是他男朋友丝毫不把那些遗言当回事,就她傻,为了那几个承诺,大半个中国都跑遍了。”司机叹了口气,“前不久,她男朋友结婚还给她打电话,讽刺她来着,你说她男朋友怎么就那么心安理得?”

“那她挺可怜的。”
“这几年好点儿,她刚来那会儿,整个人瘦得跟骷髅似的,整天喝得醉醺醺的,说醒着的时候就感觉他们在耳边跟她说话。”

“现在呢?”沈思皓开口道。
“挺好的。”司机转动方向盘,进入盘山公路。

下午两点,抵达西昌,他站在路边抽了一根烟。

07

七个小时后。
他又站了阿夏的小旅馆前。

有些人,从第一眼便注定和别人是不一样的。

晚上九点,阿夏穿着人字拖在院子里收床单,满天星辰,他看着她,一言不发。

她双手将床单折叠在怀中,有些意外地看着他,“你有什么东西忘了带吗?”
他摇了摇头。

“那你回来干什么?”
“我来找你。”
“找我干什么?”她觉得好笑。

“帮你还债。”他板着面孔,“我二十六岁,可以为自己的言语和行为负责,所以请你认真一点儿。”

“你想清楚了?这里可是去电影院看个电影都要花五个小时的地方。”
“没关系,以后你想看什么我演给你看。”

阿夏还想说些什么,他却已经伸手抱住了她,“别说了,我要留下来。”

“为什么?”

“不知道,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阿夏跟我讲这个故事的时候,我俩刚坐在泸沽湖便喝完了第一瓶酒,我说:“敢情我坐八个小时的山路,从成都一路堵到西昌,就是来听你花式虐狗的?”

微风徐徐,水声阵阵。

她看着我,眼神有些意味深长,“无论何时,都要去爱一个愿意为你留下来的人。”

我没好气地踹了她一脚,“当初让我去爱一个带我走的人是你,现在让我去爱一个愿意留下来的人也是你,你怎么这么恶心?”

她哈哈大笑,举起酒瓶跟我干杯,“周灿,去爱一个愿意为你留下来的人,然后跟他走,你明白吗?”

不明白。

后来,她喝醉了,沈思皓来背她回家,他一边骂,一边哄。

我忍不住想抓一把财财的狗粮吃。
我说:“你怎么喜欢上她的?”
他答:“最开始想睡她来着。”

我被呛得不轻。

“后来,又有点心疼她,这个世上像她这么有‘肩膀’的人不多。”他仔细的回忆道:“其实我那天在泸沽湖跟她发完疯就发烧了,虽然她说是怕我死在店里影响她生意,但是当时真挺难过的时候,她就靠着椅子睡,守了我一晚上,她是好姑娘。”

“好好对她。”
“我知道。”

周灿,简书签约作者,寻找文字最初的感动,一个不文艺的撰稿人,微信公众号:小灿爷

世界那么大,要我去哪里寻找你的踪迹


此刻,坐在窗边的渲不停地搓着双手,她的心情既高兴又紧张,望着火车外渐行渐远的路景,不禁感慨万千。慢慢地,眼前的事物竟然越来越模糊,原来是泪水打湿了双眼。

渲深呼吸一口气,紧紧闭上双眼,思绪回到了两年前。

渲两年前的今天,宇也是这样,坐了二十多个小时的火车,来到了她所在的学校。令渲措手不及的是,宇径直来到了她的面前,单膝跪了下去,变戏法似的从背后拿出一大把玫瑰花,大声地喊道,要渲做他的女朋友。渲呆若木鸡般的杵在原地,大脑中一片空白,还是周围同学们的起哄声才把她拉回到了现实。

虽然心中对宇很有好感,但在这关键时刻,渲竟然脑抽似的跑开了。以致于事情后面的进展,还是听宿舍的姐妹说的,渲跑开之后,宇双脸涨的通红,愣愣地竟在原地跪了十几分钟,而后把那把通红的玫瑰花扔进垃圾桶后便离开了。听了姐妹的描述,渲的心中隐隐作痛,只是她还不敢接受宇的爱,因为父母告诫过她,大学不准谈恋爱,要好好学习,只有这样才能出人头地。

两年前的那一幕,到今天,整整两年。

这两年,渲想了很多,父母的考虑虽然很有道理,但自己的年龄已经适合谈恋爱了。而且,能够遇上一个自己喜欢,又喜欢自己的人,实属不易。所以,渲才有了有生以来的第一次逃课,而且是因为一个男人,一个自己喜欢的男人。

让渲高兴的是,再有几个小时就能见到宇,这两年,二人莫说见面,任何的联系都没有;让渲紧张的是,宇还喜欢自己吗,他会不会已经和别的女生谈恋爱了。一连串的疑问让渲有些惴惴不安,再深呼吸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既然已经下了决定,就要前进到底。

数个小时后,渲终于来到了宇所在的大学。夕阳已经落下,天色开始黑了下来,阵阵夏风吹来,夹杂着些许热意,站在这熟悉又陌生的校园里,渲的心情再次紧张起来。

拿起手机,按下那串熟悉已久的电话号码,又立刻挂掉。都两年了,他还会记得我,还会留着我的电话吗?想到这里,渲忐忑不安的心情又加剧了几分。是不是自己太冲动了,不该这么鲁莽行事?此刻,渲的心情犹如打翻了五味杂瓶一般,什么滋味都有。而且,一向果断的她竟然开始变得犹豫起来。

不能给他打电话!渲把手机收了起来,便向男生宿舍的方向走去。两年多前,刚上大学的时候,宇曾经告诉过渲他的宿舍等信息,渲一直牢记于心,现在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一间普通的男生宿舍内,宇正端坐在电脑跟前,看着网上一篇名为《这个520,一生钟情》的文章,不知不觉早已入了神,文章讲的是一对老夫妻的故事,诠释了一生钟情的爱情理念。看了一遍又一遍,宇还是觉得没有看够,哎,我何时能将她忘掉呢?。

一缕缕的月光,透过窗户照射进来,映在地板上。宇转过头来,望着高空中挂着的月亮感叹连连。

哎哟,我去,你怎么又穿上了这件衣服?吃饱喝足的舍友优哉游哉地回到了宿舍,看到宇又穿上了两年之前的那件印有渲头像的T恤,其中一个调侃道,宇,不是哥们说你,这都两年了,你怎么还放不下她,不就是一个女人嘛,咱们学校多的是。

另外一个朝其他人挤弄了一下眼睛,紧跟着说道:话不能这样说,宇这是痴情,哪像你这么花心,一个月换一个女友。

听到他们的这些话,宇只是浅显一笑,没有说话。两年多前,宇在淘宝的衫客官方旗舰店定制了两件T恤,印有自己头像的那件邮寄到了渲的学校,印有渲头像的那件邮寄到了自己这里,便是此刻身上正在穿的这件。两年前的今天,也正是穿着这件T恤,突然跑到了渲所在的学校,对她进行告白。想到这里,宇缓缓地走到窗边。

越靠近男生宿舍,来往的男生就越多,一些男生开始注意到了渲,准确的说,是注意到了渲身上的衣服。不错,渲在临下火车的时候便换上了那件印有宇头像的T恤。渲小心翼翼地保存了她两年,现在还能闻到一股新衣服的味道,双手不知不觉放在了宇嘴唇的位置,心里别有一番滋味。

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渲昂首挺胸继续向男生宿舍的方向前进。

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宇站在六楼宿舍的窗边,借着暖暖路灯的照耀,可以隐约看到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有成双入对的,也少不了三五成群的好基友,自然也有独自行动的单身狗。

突然,一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娇小身影引起了宇的注意,会是她吗?两年来,她曾经无数次出现在自己的梦里。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了,那件未曾谋面的T恤让宇确定了下来。

不错,一定是她!

再也抑制不住内心激动的心情,宇冲着楼下大喊,渲,渲,渲!连续三声的狂喊,使得宇喜泪涟涟。

楼下的渲停下了脚步,在第二声的时候,她便听到了,听到了宇对自己爱的呼唤。

抬起头来,望着空中皎洁的月光,渲幸福的笑了。

因为她知道,这次的选择没有错。

重逢需要勇气面对


世上所有的遇见都是久别重逢,见面时你是否还有勇气说出那一句好久不见---题记。

我用尽了所有的勇气,只是为了遇见你时说的那一句好久不见,六年,时间真的能冲淡一切,有关于你的记忆已经在心底慢慢地褪去。我以为这很自然很平淡,但是自从听到身边的朋友说你要回来的消息后,我还是安奈不住内心的机动,迫切的想要与你见一面,哪怕只是卑微的擦肩而过也好。

六年前,我们因争执而认识,后来我们彼此留了联系方式,慢慢的我们无话不谈,你比我年长4岁,那时候也是我刚在学校毕业出来,还没找到实习单位的我像个无头苍蝇,到处给自己寻找适合自己的地方,在你的陪伴下,我在广州找到了自己喜欢的工作---前台实习生,虽然处在实习期,工资方面远远达不到自己想要的水平,但是你说,出来工作先不要着急赚钱,学习才是最重要的,或者正是因为你的鼓励与支持,我每天都在很认真的学习,毕竟专业不对口,我甚至经常跟你抱怨,每天做的事情都好无聊,但是你每次都非常耐心的跟我说,好好学习,你会爱上这工作的,慢慢在部门主管的带领下,熟悉了公司的基本运作,然后在利用下班时间去熟悉其他部门的工作流程。慢慢的,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工作了,也非常感谢当时的主管带领我往人事管理方向走,也是那时候才知道,人力资源分为六大模块,我怕自己跟不上节奏,下班后你都会准时在公司门口等我,带我去图书馆查找相关方面的知识,你说书中自有颜如玉,有时间不如好好充实自己,或者你可以在这里面找到自己想要的,多看点书也可以使自己的心慢慢沉静下来。

一年后,实习期结束,我也成功的从前台文员正式被提升为人事行政专员,管理的事情就更多更复杂,知道自己非专业,还需要恶补更多的知识,你说,为了庆祝我顺利升职,要请我吃饭,那天我们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你突然问我对你感觉是怎样的,一年多了,突然这样问我,让我感觉有点懵,其实很早就知道你喜欢上了我,只是你一直都没有说,还是默默的在我身边支持我,鼓励我,照顾我,让我觉得非常有安全感,甚至感觉跟你出门我根本就不用操心什么,因为一切你都会提前帮我准备好,你问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好,我一口答应了。

我们在春雨绵绵的季节里在一起了,我以为在一起后你就会对我不痛不痒,原来是我想多了,你无微不至的照顾,体贴温柔的问候让我感觉每天都或者甜蜜的幸福生活里,后来,因为工作需要,你被调去了离我更远的地方--江西,我们的异地恋开始了,自从你不在身边后我才发现原来自己煮的饭这么难吃,公交到下一个站台的地方还这么远,出门不带伞会那么晒,挤地铁时原来扶手还离我这么远,这一切的一切以前你在时我都能随手而得,而后,每天视频成了我们生活中不可缺少的部分,你任然还是跟当初一样,跟我分享你每天的生活,你怕我不在你身边就不好好吃饭,因此,每天中午花式外卖也成了你每天必备的事情,同事各种羡慕,只是她们并不知道,我想要的只是你能回来,好好的陪我吃一顿饭。

因为是异地,我们聚少离多,你说江西婺源好美,尤其是油菜花的季节,你说下次回来一定会带上我,带我走走你每天走的地方,但是我们都想不到,下一次,会是我们分手的时候,厌倦了这样的恋爱,厌倦了在我生病时自己一个人去医院,厌倦了身边出入都是成双成对,只有我孤零零一个人,厌倦了回到家一个人面对四逢墙,厌倦了这所有的一切,后来,慢慢的发现,原来你不在我也可以很好的自己一个人生活,吃饭,看电影,逛街,去图书馆,看病我都可以自己一个人,

终于,我们和平分手,你嘱咐了一切后提起行李箱踏上了开往江西的列车,后来经过努力,我自己的职业生涯也慢慢上升了轨道,跟着公司从创业型公司 到上市公司,职位也从专员上升到主管到后续的培训主管,慢慢的,我们彼此在生命中褪去,偶尔走过我们一起走过的街道还是会心痛,但是也知道都回不去了,我也答应你,婺源油菜花开的季节我一定找时间去一趟。

佛说,前世的五百次回眸换来今生一次擦肩而过,前世的五百次擦肩而过换来今生的一场相遇,相遇相爱已是缘分,后续无需强求太多,只是我还没做好准备,要是再次遇见,我还是否会像初遇时那般坦然面对你。

离家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情


大年初六的下午,提着一个大的行李箱、被塞的满满当当的行李袋,里面装有咖啡、饼干、甚至老妈蒸的馒头、晾干的香肠,一根一根切开成椭圆形被整整齐齐的安放在盒子里。

汽车开的一刹那,老妈一遍遍检查我的行李,叮嘱我带去的大大小小的食物要吃完,经常要给家里打电话。走在车上,车一公里一公里驶远,老爸老妈依旧现在门口,我转过头,一遍遍招手说再见。

原来,离家是一件需要勇气的事。

刚从苏州回家那一阵子,特别不适应家里的天气,太过寒冷,好像要把人的身体由内而外的逼出冷气。

在家躺了整整两天,电热毯整天在床上发热,说实话,开头回来的几天就真想逃回苏州。

不过家终归是家,即使离家在外上学,气息逐渐淡忘,还是会慢慢的回到你的身边,一点点的包裹着你,浸染着你。

老妈做的红烧猪蹄汤汁醇厚有黏性,猪蹄被烹饪得香而不腻,我还是一次能吃好几大块,吃的油光满面;酸菜鱼依旧用大盆满满当当装满,绿色的葱花,一块块的鱼片切成片状,厚厚的一层铺在上面,酸菜薄薄的围着一圈,热气中腾现出一片片喜气;白菜豆腐永远看着那么素净,家里菜园里中的白菜吃在嘴里都有泥土的味道,又新鲜有娇嫩;炸黄金藕片端上桌,满桌的藕香,外边金黄欲滴,鲜嫩的藕片中间铺着薄薄的一层细肉,用面裹着放在油锅里,不出几分钟,满厨房的香气

老妈永远是那个能够让不起眼的食材秒变成美味佳肴的大厨,老妈的味道溢在食物里,而食物征服了味蕾,拴住了一颗安家的心。

渐渐地,适应了家里的气候,一种久违的感觉也开始出现,随着新年的结束,竟有一些对家的不舍。一直以为在外上学这些年,恋家少了,才发现只是被克制着,其实恋家的女儿依旧还是当初的那个孩子。

离家前天的晚上,失眠。家里七八点就几乎一片寂静,躺在床上仔细听,还会听到风吹树叶的飒飒声,邻家的小狗时不时的汪汪声,以及偶尔的小猫寻欢的呜呜声,下雨时窗外滴答滴答的雨声,隐隐约约,忽近忽远好像就在耳边。

躺在温暖的被窝里,真切的意识到对家的留恋,头脑经不住的胡思乱想,要是永远都在家多好,永远都这样舒舒服服的,真想在家多待些日子

可能意识到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不可能回家了,竟第一次出乎意料的整晚和老妈待在一起聊天,我帮她敷面膜,一个步骤一个步骤的做,她怕冷,用热水温了敷在脸上,一边抱怨着麻烦,一边喜滋滋的问老爸皮肤是不是变好了。

我骗她说一张面膜5块钱,她说那之后可以替我买一些,其实不知道,那张面膜是20元一张,她像个第一次吃到糖果的孩子开心地炫耀着自己的皮肤。

鼻子很酸,有多久我没有这样好好的、耐心的和老妈静下心来聊天,相处了。这个满脸皱纹,皮肤黝黑的女人曾经也是像我一样的爱美的少女。

她说自己白头发太多了,特地去染了头发,因为过年后要替老弟去报名;她说这个面膜效果真好也不怎么贵,以后你买的话替我买几张

不说话,只是觉得这样的她令我心疼,好像第一次我真真切切的作为她的女儿,第一次去那么近距离的了解她。

头发染上了白丝,细密的皱纹一条条密布在脸上,黝黑的皮肤使原本就不光泽的脸蛋愈加衬托出苍老,当初的细瘦身材已赘肉缠身。

过去有那么一段时间,我抱怨过这个女人,抱怨她的偏心,抱怨她的坏脾气,抱怨她的自私,抱怨她的咄咄逼人

面对她日渐老去的容颜,竟开不了口说一些狠心的话,甚至有那么一刹那会不忍心看她,因为心会颤抖,鼻子会酸涩,因为作为女儿的我还不会隐藏自己的泪水,因为大半生为母子这样的煽情会让人显得不知所措。

我开始承认,每一次归家,每一次离家都是一次次内心的挣扎,恋母有之,埋怨亦有,一边感到羞愧,一边感到无奈

我用大半年的时间疗伤,大半年的时间自己和自己对话,一次次原谅,一次尝试着与她换位思考,在日记里一次次写下了不曾裸露的、黑暗的、抑郁的声音:

我常常怀疑自己得了抑郁症,有时极度悲沉,好像当下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看不见剥开乌云的那一刹那,我被困在寂凉又空洞的深渊,以秒速下沉,被全世界抛弃

我对朋友说亲爱的,我可能得了抑郁症,想象自己一寸寸往下沉落,一点点的窒息

一页一页这样无助到极致的声音被一笔笔刻在纸上,好像心上的裂口就会痊愈。

可是她终究是我的母亲,她终究有她的无奈与心酸,她也是第一次为人母为人妻,她始终是我小时候一直一直相拥着才能安心入眠的妈妈。

当内心开始一点点释然,或者说其实我在一点点的坚强,坚强到一定的范围里无所畏惧,我成全了自己成为那个可爱的女儿。

至此,离家变成一件需要勇气的事。

勇气


我不由地停住了目光。

从未见过下得如此猛烈的暴雨,只见一片黯淡的灰色,像一块陈旧的幕布,从另一个世界垂落,不见其发端。忽明忽暗的光,仿佛一台接受不到信号的电视机,在重复着杂乱的信号,让人不禁心烦意乱。巨大的嘈杂声掩埋了我,世界似乎被塞进了一台破旧的收音机,没有扣人心弦的音乐,没有震撼人心的读书声,只有这杂音在单曲循环。灰色的雨帘上,闪着一星半点的光,似被云雾遮挡的星,仔细看时,方知是对面教学楼的灯光,将最后的一点亮送到我的眼前。

此时正是春日的午后,却不见绚丽的花朵,亦不见飞舞的蜂蝶,有的只是这一条如下山猛虎、入海蛟龙的瀑布。雨点一滴赶着一滴,一串追着一串,彼此推着挤着,联结成一堵高墙,彻底地封死了我的前路。世界在这猛烈的雨中,失去色彩,失去形状,变成模糊的一团灰色,化为虚幻。唯一的真实,只有我正紧抓着的栏杆。

历史的帷幕拉开,眼前浮现出无数诗人的怅然失意。欲济无舟楫,端居耻圣明是王维怀才不遇、无人引荐的失意;欲渡黄河冰塞川,将登太行雪满山是李白面对政治路的坎坷的失意;可怜夜半虚前席,不问苍生问鬼神是李商隐面对晚唐皇帝荒于政事而不顾民生的失意;僵卧孤村不自哀,尚思为国戍轮台则是陆游想尽忠报国却心有余而力不足的失意。古人的惆怅隔着千年的时空,融在雨点中,扑在我的脸上。

苦啊!古人的悲苦与我的无奈交融,如一把长刀,一遍又一遍刺进我的心中,记忆中的画面在这舞台上一遍又一遍地重演。小学时的无数荣誉,只依稀记得几个,其余的奖状在记忆里都只是一片金与红的交融。又想起了来到这里之后的种种艰难,无数次自信、自负地预言拿到的奖项,却一次次地失之交臂;无数次背负着大家的希望,却一次次令人失意不已。失落、悔恨、愧疚,正如这场大雨,冲刷着我的灵魂。泪水无法克制地流下来,在泪眼中,我已然看清,只有暴雨,无穷的暴雨,浇在我的路上。

忽然,耳畔响起一阵上课铃。我一回头,看到教室里灯光明亮,柔和的光线轻轻照在我的脸上,引领着我走进教室。从未觉得这教室是如此之亲切,每一张桌子,椅子都是这么的亲切,带着淡淡的书墨气息,轻轻地爬到我的心中。看着同学们洋溢着的笑容,忽然觉得没那么难受了。擦干泪水,坐回座位,和同学谈笑风生。在聊天中,外面的暴雨声渐渐淡去,淡去,像是被这柔和的场景驱逐了,不敢再接近。

黑暗与暴雨此刻离我虽只有几米,却已经无法再伤我分毫。我凝视着窗外,却再无伤感之情,再想起那一件件伤感的往事,只是微微叹气,刚刚的刺痛已消隐不见,像是被这个教室,这些同学的屏障挡住了。忽然有些感慨:雨再大,也总有一个地方可以躲,也总有一群人能让你安心;黑暗再漫长,也总会有灯光,也总有一支蜡烛为你燃起;挫折再大,世界也不会因此而熄灭,总有一个温馨的港湾,让你疗伤。

思考至此,我释然了。我带着那份勇气,在暴雨中加快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