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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生命还有三天

发表时间:2020-06-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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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假如生命还有三天,欢迎阅读与收藏。

假如生命还有三天,第一天,我将徒步去往父母的墓地,燃上一炷香,倒上一杯茶,献上一束康乃馨,在香气氤氲中,向他们倾述衷肠:爹,娘,感谢你们给予我生命,孩儿一生没有辜负你们的期望,不论处境怎样,我都在不懈的坚持中前行,刻苦学习,努力工作,勤俭持家,乐于奉献,爱人如己,视生如子,与人为善。总之我没有愧对于生命,因为我明白,没有文化,而心地善良的你们,即使在天堂,也要看到女儿读书时的温婉、工作时的繁忙、持家时的干净利落。是啊,来到人世走一遭,我不虚此行。我虽没有写出华章,但也借助文字倾诉了衷肠;虽没有赏遍祖国的名山大川,但也阅尽人间万象;虽没有常听松涛阵阵,但也常听善良者的心音。

长跪坟前,我将为爹娘再填最后一抔土,感谢你们,含辛茹苦将我养大,至今你们那因辛苦而干皱如松树皮的面庞还常常浮现在我眼前。怎能忘记,为家,你们积劳成疾,重病缠身时的痛苦shenyin,如今生命的最后时光,女儿真情的对你们说:如果有来生,我们还是一家人,不过,我要用我坚强的臂膀擎起你们的幸福。

假如生命还有三天,第二天我要以饱满的热情再次登上三尺讲台,重温我钟爱了一生的课堂。我将再一次凝望一双双渴求知识的目光,真诚解读孩子们的渴望,与他们一起说,一起笑,一起将知识的殿堂徜徉。我将一改从前的一言堂,把自由的课堂还给学生,看他们欢愉的笑脸;听他们畅谈理想;品他们如歌的青春;宠他们、爱他们,让孩儿们的个xing更加张扬。

假如生命还剩最后一天,我将去看望兄弟姐妹,与他们围坐在桌旁,吃一顿姐姐、嫂子做的团圆饭,感受他们慈爱的目光;去会一次同学,穿上运动衫,酣畅淋漓的打一场球,打累了,就躺在绿草茵茵的草地上,看云卷云舒,听鸟鸣,嗅花香,尽情的回忆曾经青春的飞扬;去会一次朋友,举起杯,绽开笑脸,尽情畅饮,回忆我们相处的快乐时光,再次感受不醉不休的畅快淋漓。最后我要左手牵着女儿,右手携着夫君,向他们说,今生有你们的爱足以。

我是一棵树,一半沐着朝阳,一半荫蔽着希望。深根于大地之上,活着,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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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还有来生——三毛最后的心声


我的这一生,丰富、鲜明、坎坷、也幸福,我很满意。

过去,我愿意同样的生命再次重演。

现在,我不要了。我有信心,来生的另一种生命也不会差到那里去。

我喜欢在下次的空间里做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或许做一个妈妈。在能养得起的生活环境下,我要养一大群小孩和他们做朋友,好好爱他们。

假如还有来生,我愿意再做一次女人。

我觉得目前做为一个男人,社会的背负力,被要求的东西比女人多得多,我不喜欢。

是否有来生,谁也无法回答。

命运的拨弄,使我们身不由己地离离合合。

十八年前,当我第二次出国的时候。有两个妈妈,各带一个女儿,在香港一家伊人服饰店选购衣服。其中一个女儿就是我,当时我的手中拿着一件翠绿色的旗袍。耳边传来服务员的声音:你看,你看!那就是林青霞,演《窗外》的那个女学生。

我不禁抬起头去看,就像看到现在《滚滚红尘》里的国中女生头的林青霞,我看她的时候,手里还握着旗袍,心中有一种茫然感,好像不只是看着她而已,这时候耳边传来的是妈妈的声音了:妹妹,这件旗袍,你到底要不要?我说:好,也好。妈妈就帮我买了。我跟自己说:这个女孩即将进入她的电影事业,她的前途会怎样?而我又要远走到欧洲去,我的未来又在哪里?这样一交错,睽到十多年。我和秦汉、青霞三个人,因为《滚滚红尘》的工作关系,成为很谈得来的好朋友。

回忆起初见青霞的情景,想及命运的问题,真是一个谜。

三毛作品▲三毛写的第一本书:《撒哈拉的故事》。这本书中的文字,自1974年在报章陆续发表,1976年5月结集出版,一个半月内便出了4版,至今已达36版。

▲三毛翻译的第一本书:《娃娃看天下》。漫画中可爱的西班牙小女孩玛法达令读者风靡,这本书至今发行已超过25版。

▲三毛的第一个中文剧本是《滚滚红尘》,并改编为电影。

▲三毛的第一套有声书:《三毛说书》,说的是《水浒传》中武松、潘金莲、孙二娘的故事。

▲三毛的著作包括:《撒哈拉的故事》《雨季不再来》《稻草人手记》《哭泣的骆驼》《温柔的夜》《梦里花落知多少》《背影》《万水千山走遍》《送你一匹马》《倾城》《谈心(三毛信箱)》《随想》《三毛说书》《我的宝贝》《流星雨》《闹学记》《阅读大地》《滚滚红尘》。

▲三毛的译作包括:《娃娃看天下(一)(二)》《兰屿之歌》《清泉故事》《刹那时光》。

在我生命中的后29天


此时的我,已经是天堂中的一个灵魂了,在我不长不短的18年人生中,最令我难忘的,莫过于最后的29天。

记得10月1日那天,我拿到验血报告,医生告诉我,是慢性白血病,大概只有一个月的生命了。回到宿舍,别人都回家过节了,我坐在床上痛哭了一场。我不甘心,我辛辛苦苦了12年,终于拿到了香港九龙大学中文系的录取通知书,难道仅一个多月,我就要离开吗?还有磊答应我12月29日那天陪我过19岁生日。难道也放弃了吗?我继续哭。下午,我哭痛快了,也醒悟了不能再浪费时间了,我要珍惜这最后的一个月。我马上订好当晚回北京的机票,并通知所有亲友,我很快回去。

10月2日,我顺利抵京,家里为我准备了party,听着爸、妈对我的嘘寒问暖,姥爷、姨妈对我的声声赞扬,还有舅舅的鼓励与支持,我拉着表姐进了房间,然后抱头痛哭。表姐笑着问我:不用这么激动吧?我和她之间没有秘密,她比我大6个月,18年来,我们始终是对方面前的一杯白水,清澈、透明。这次也不例外,我把我得病的事告诉了她。晚上,她哭了,一夜没睡。

10月3日清晨,我一睁眼,她就问我:这件事,你告诉磊了吗?我摇摇头,就去准备参加老友party了。与中学的这群好友一直保持着密切联系。看着她们一双双羡慕的眼睛,听着她们一声声发自内心的祝福,我哭了,我怎么忍心告诉她们我患了绝症呢?但最终我还是告诉了她们,顿时整间屋子死一般沉寂,转瞬间,哭声震天。临别前,恩走过来问我:这件事,你告诉磊了吗?我依旧摇摇头:还没,不过他很快就会知道了!

10月5日的太阳升起来了,表姐昨晚又没睡,她对我说:你无论如何,应该让磊知道,这是你最后的希望了!是啊,我最后的希望了,四年,我等了四年,追了他四年,难道在我有生之年真的不能实现这个爱情上的唯一心愿吗?我把磊约了出来。还是那间甜品店,他很高兴。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尽管他知道我对他的感觉,但他没有躲避,毅然做着好朋友。你不是说不回来的吗?怎么骗我啊?看着他明亮的大眼睛,一闪一闪地问我,我含着泪说:我想你呀!他很惊讶:不至于吧?又不是以后见不到我了!我哇地一声哭倒在他肩上,他不知所措了,一边给我擦眼泪,一边问我: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我把病历给他看完,他慢慢抬起头,用一种我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异样目光望着我,接着,我第一次看见了他的泪水,我清楚得记得他说过,他不是那种轻易会哭的男孩,除了刚生下来和长辈过世,长大后,他从没哭过。然而这次,为了我,他哭了,我真的非常感动。我们回到那个街心公园,坐在长椅上,他眼中依然闪着泪光。沉默了一会儿,他一把将我搂入怀中,哭着说:我一定要把你留在我身边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泪水充满了我的双眼,而幸福也充满了我的内心。

10月7日,我回到了香港,大家都答应替我保密。这次,磊和我一起回来了。我领他参观了我的学校,他说很棒,让我好好学,虽然心中有些失落,但仍旧快乐。

10月12日,我接到医院通知,要我入院观察,这时的我,已经很憔悴了,苍白的面色,要用化妆品来遮盖,而磊却仍旧赞扬我的美丽。在陪我的这些日子,我的一切要求,他都满足。我知道他从来不唱歌,一次,我开玩笑地让他唱,没想到他犹豫了一下,开口问:《sayyousayme》可以吗?顿时,幸福的浪花再次激荡在心中。

10月19日,我被强迫住进了医院。我躺在床上,他坐在床边,我问他:你真的喜欢我吗?他镇静地说:真的,但我觉得我不止是喜欢你了。你追了我四年,说实话,起初我真的对你没感觉,可后来,你因为考试,半年没给我打电话,我才发现,我已经习惯了被你烦。一直都没有告诉你,是怕影响你,现在你如愿以偿了,本想在你生日时,给你个惊喜,但没想到真的,对不起他边说边握住我冰凉的手,顷刻间,我感到了无比的温暖。说到生日,我也想起29日是磊的生日,虽说生日礼物一在一个月前送到他的手里,但这是我为他过的最后一个生日了,一定要特别一些的!

10月25日,表姐从北京赶来,我请她帮我筹备party,因为我不能离开病房,只好在这里开party了,但愿磊会喜欢。

10月28日,我没让磊来医院。我和表姐把病房布置了一番,挂满了气球,每一只气球上面,我都亲笔写了一个磊字,一共23只气球,磊23岁了。

10月29日,我很早就起来了,表姐帮我化好妆,我穿上了那套白色的皮裙。

上午8:30分,磊来了,看着这一切,他脸上洋溢出了久违的笑容,那笑容是那样的纯真,和前几天那种为了安慰我而强忍不安的笑容,一点儿都不一样。这一点我是可以感觉出来的。

中午12:00,表姐打开了radio,传出了林志炫版本的《写一首歌》,磊对我说:你知道我没什么音乐天赋,但我一定要为你写一首歌,这需要很长的时间,你一定要等我!我笑了笑:如果可以,我一定会的,但是磊立刻将食指放在我唇边,示意我不要再说下去,他轻轻地讲道:没有但是,你必须做到!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慢慢靠在了他肩上。

下午3:20分,我们预订的蛋糕到了,我把它放入了冰箱。还没走到床边,我忽然觉得衣服上有什么东西,低头一看是血,怎么又流鼻血了?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白血病是最怕流鼻血的。医生来帮我止了血,并告诫我,不能再走来走去地乱动,我只好坐在沙发上擦衣服。

晚上7:00,我第二次流鼻血,医生让我上床休息,但我没有,因为再过一会儿磊就要吹蜡烛了!

晚上8:00整,我们点燃蜡烛,这时我最好的朋友恩来了,我非常激动:你怎么来了?恩说:我来看看你啊!怎么样,好些了吗?我说:还好啦,和我们一起吹蜡烛吧!说完,握住磊的手一起吹灭了23支蜡烛。

8:20分,我又一次流鼻血,医生说我一定要回到床上,没办法,我只好照做,但仍旧没有躺下,坐在上面和表姐、磊、恩聊天。

8:29分,医生进来,强迫我躺下,本来我还坚持,但表姐他们都劝我听医生的话,于是我躺下了。然而,我的头刚刚碰到枕头,眼前便闪出一道金光,随后,我看见了命运天使卡尔。我知道,我必须离开了。然而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会在今天,磊生日的这天。

9:00整,我开始和他们告别了,首先是表姐,我让她帮我搞定爸妈那边,别让他们太难过,并且以后帮我照顾他们;接着是恩,我让她替我向所有的朋友告别;表姐和恩把最后的时间留给了磊。他握着我的手,我又一次看见了他晶莹的泪水。但我没有哭,因为我的生命已经完整,我没有任何遗憾,我从衣服兜里掏出一个小袋,里边是我最爱猫咪佳佳身上的毛,我把它交给磊,让他帮我照顾佳佳,并且告诉他,

佳佳死后,要让它睡在我的身边。磊摇着头答应了。

10:20分,磊突然紧紧抱住了我,我更舍不得他,但我没让泪水流下来,只是在眼眶里不停地打转。

10:28分,卡尔轻轻地俯下身,凑近我的耳边:喂,该走了,我已经多给了你很长时间了!说完,慢慢抓住了我的手。

10点28分29秒,我离开了我的身体,而磊怀中的我,也微笑着闭上了双眼。

10点28分56秒,卡尔轻轻地说:我们走吧!看着痛哭流涕的磊,我泪如雨下。

10:29分,我最后一眼看磊,我看见他在我的额头上印下了轻柔的一吻。

就这样,我再也没有见到磊,跟着卡尔来到了天堂。

现在的我,正准备接任一位天使的职务,以后留在天堂,等着磊。这是卡尔送给磊的生日礼物!我想他一定会喜欢的。

生命的绽放(三)


你经常来这里吗,女子问昶锋。

也不是经常来,心情不好就来。昶锋低落的说。

你在什么地方上班,女子问昶锋。

我就在上边四楼蓝色酒店上班。昶锋微笑着说。

你在现实中没有朋友吗?女子严肃的问昶锋。

是的我在现实中没有朋友。昶锋平静的说。

走我们继续去跳舞望着女子的眼神。能从她的眼神中看到寂寞和孤独。她事实上就是孤独的。只有孤独的人会到这样的场合。还有就是小姐。

扭动的身躯,激情的音乐,让两个人拥抱在一起。听对方的呼吸声和心跳声。今夜陶醉在音乐和女子的世界中。

客人一般给你们多少小费?昶锋问女子。

两百至四百不等。女子平静的说。

你还喝红茶不?我给你买。昶锋平静的说。

真的吗?女子带着疑问问昶锋。

当然是真的。请你喝完一杯红茶,我也要回寝室休息。望着舞池中舞动的男女。昶锋知道以后还会来这里。

对不起,我该回家了。昶锋平静的说。

你什么时候还来?女子问昶锋。

这个我也说不清楚。看我们的缘份吧。昶锋微笑着说。

走出玫瑰迪吧,心情好很多。依然能感受冬季的寒冷。

昶锋,谭主管经常在经理面前表扬你。伙伴微笑着说。

谢谢。我只是把我应该做好的工作做好。昶锋微笑着说。

我刚开时和任何女孩都不说话。现在不一样和每个人都说话。伙伴微笑着说。

我和你不一样。我喜欢找陌生人聊天。昶锋微笑着说。

昶锋,牟经理找你。伙伴慌忙的说。

我知道,马上就去。昶锋大声的说。

昶锋来到办公室。轻轻敲三下门。

请进。昶锋走进办公室。

怎么这次来的全是綦江的。经理自言自语的说。

昶锋,你是綦江的。经理问昶锋。

是的。昶锋礼貌的回答。

你一个星期习惯没有?经理关心的问昶锋。

谢谢经理。已经习惯了。昶锋礼貌的回答。

那你回去上班吧。经理平静的说。

走出办公室昶锋的心才平静下来。经理给昶锋留下的印象不错。回到传菜部大家都忙碌着。

昶锋,我明天休假,你下班把对讲机拿回寝室充电,一定不要忘了。领班交待着。

我知道,你明天下午上班吗?昶锋问领班。

这个我也不知道。领班平静的说。

第二天早上昶锋上班才知道今天有宴席。可是自身一点工作经验都没有。紧张和兴奋之外,没有其他的。中午十一点宴席的客人陆陆续续的来到。新娘子好漂亮。

传菜部宴席走凉菜。对讲机里传出女子的声音。

传菜部收到。

二毛通知凉菜房宴席走凉菜。昶锋平静的说。

好。军哥你今天就不要传菜,把大局掌握好。

二毛的话似乎在提醒昶锋什么。

谢谢你二毛。昶锋平静的说。

传菜部宴席走热菜。

杨厨宴席走热菜。昶锋对杨厨说。

紧张的一个上午。让昶锋感觉自身一下长打跟多。似乎感觉到生命的无穷力量,也感觉到自身原来也是可以有激情和活力的。生命就是要在运动中体现它的价值。

今后等待昶锋的是什么?是快乐还是伤心,只有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如果,还有明天【记录第二天】


抽血了小姑娘!

天还没亮,病房内就开始热闹起来。在医院里,五点晨起,六点休息,这规律过分的生活让文馨有些吃不消,文馨懒得睁眼,只是配合的伸出一只胳膊。

抽的有点多,手麻了的话就活动一下。护士善意地提醒着,针已经刺入了胳膊,深红色的血随着针管缓缓流下。

文馨还在迷迷糊糊中,现在的她可管不了要抽多少。过了好久,护士手里的针管仍在不停的换着,文馨这才下意识地醒过来。手臂因长时间被止血带勒着而泛白,疼痛感袭来,因为血抽的太多,整个胳膊都有些乏力。护士见文馨此时的脸色有些煞白,急忙安慰道:就剩两管啦!文馨并未说话,转过头闭上了眼。

清晨查房的依旧是刘主任他们,文馨叼了根棒棒糖,倚在床头,歪着脑袋看刘主任和隔壁床交流病情。正巧,嘉玲往这边看了她一眼,冲她笑笑。

多大了呀,还吃棒棒糖。刘主任转过身,翻看着文馨的病历记录。

每天要吃一块糖,补充碳水化合物!文馨含糊不清地嘟囔道。

刘主任笑了一声,也歪着头看向文馨,调侃道:你懂的还挺多,哈哈,来,躺下,我检查下。

文馨很听话的躺下,嘴里依旧嚼着那根棒棒糖。刘主任一边帮她往下拉着被子,一边无奈道:小心点,别呛着啊。接着用听诊器附上文馨的胸口。

糖块与牙齿碰撞的声音、心跳声都从听诊器传入刘主任的耳朵。嘉玲看着文馨,栾逸和郑凯源则是看着刘主任,没有一人说话,仅有隔壁床的家属在絮絮叨叨地拉着家常。

终于,刘主任将听诊器收起,又给文馨掩了掩被角。

心跳有点快,有点轻微的房颤。平时觉不觉得心慌?刘主任问着文馨。

文馨怔怔地摇摇头,嘴里的糖块也不敢动了。

憋气胸闷也没有?嗯,好,那个做个心电图吧,哦,彩超也做个吧。他转头看着嘉玲,嘉玲急忙在医嘱簿上记录着。

你爸妈什么时候能来?

我妈去深圳了,我爸公司太忙了。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咱们就不叫他们来了吧。文馨又露出她的大白牙,咧着嘴笑。也不知这笑容中,到底有多少的心酸。

刘主任挑了挑眉,表示默认,对文馨笑笑。待众人走了出去,文馨侧过头去,看着窗外,沉默了很久。

出了病房,几个大夫也沉默着,刘主任站在护士站旁,盯着水杯一直看。许久,幽幽说着:多照顾点小姑娘。

他像是在跟自己说,又像是在跟嘉玲他们说。

还记得转到心内科的那个宋梅吗?昨天晚上,突发脑溢血了,没救过来。郑凯源整理了一下口罩,说着。

宋梅是上个月急诊因气管炎转来的八十六岁的病号,后来查出肺心病转入心内科,老人家年纪大了,如此折腾来折腾去,肯定受不了,才会突发脑溢血。

她大儿子,是市政府的什么科长,二儿子是卫生局的一个什么官,大女儿公司里养着好几百人。母亲都病成这样了,就来了一次啊,就一次啊。郑凯源坐了下来,两眼空洞的看着前方。钱,都为了钱活着。有了钱,怎么就没了人性?

所有人都听得出来他这话的意图。文馨都来医院两天,除了第一天有见到她父亲陪着,此后再就没见过任何一个亲属。她如此爱笑,无非是为了掩饰内心的落寞。

栾逸走了过来,拍了拍郑凯源的肩膀。都是为了生活,生活,就必定需要钱,想开点吧。这个时代,是生活选择你,不是你选择生活。

就像做医生,虽抱着医者仁心的态度,可谁没有在选择学医之路前,想过越老越吃香?不过这句话栾逸没有说出来,因为大家都知道,在理想的面前,还有一个东西叫现实。

刘主任叹了口气,放下了水杯。嘉玲坐在电脑前一直都没有说话,看着看着就走神了,今天她的状态让栾逸很是诧异,可他并没有多问,只是独自回到了办公室。

郑主任!四十三床的突然昏迷!心跳试不出!!这一声喊叫打破了本该平静的上午,郑凯源放下东西,匆忙赶过去。

上上呼吸机,监测器,快。郑凯源指挥着,迅速走上前。病人已经昏迷,脖颈处的大动脉已经非常微弱,身上已经范起了微凉。护士非常快速的按照他的指示上了呼吸机和监测器,仪器滴滴的响声揪起了所有人的心脏。

监测器给出的数据令人浑身一颤,血压四十三,二十二。心脏跳动极其微弱,还有伴随着间歇。

什么症状?

一开始老人家直喊心慌,我刚把药给他停了,接着他就晕过去了,怎么叫都叫不醒。小护士说道。

郑凯源急忙掰过支架上的吊瓶看着上面清楚的写着青霉素三个噩梦般的字眼。准备抢救。很有可能是青霉素过敏。

青霉素过敏不是可小事,操作不当就是人命案子。

很快,嘉玲和栾逸也匆忙跑了过来,郑凯源已经在那里做着心脏复苏,几个年轻医生和护士围在旁边,郑凯源已经大汗淋漓,实在体力不支才退下来,另一个医生立马上前接着,毕竟心脏复苏是一个很费体力的事情。

郑主任,怎么回事?嘉玲上前问到,顺便看了一眼检测器。

青霉素过敏,半个多小时了,一点反应都没有。郑凯源喘着粗气说着,栾逸急忙递上了一张纸巾让他擦汗。检测器仍然发出让人心慌的警报。

拔管吧。郑凯源无力倚在墙上,低着头。病房内传出震耳欲聋的哭声,此起彼伏。

反应这么强烈,怎么会皮试的时候没有反应!嘉玲质问着。青霉素过敏是很致命的,就算是皮试的时候要人命的,也不是没见过。

郑凯源回到办公室就开始换衣服,汗流浃背的衣服被他随手扔到了桌子上。

护士给做上皮试以后,他儿子就出去抽烟去了,半个小时以后才回来,反应早没了。他说的有些怨恨,毕竟就因为十分钟,一个活生生的人命这样没了。

任凭那些家属再怎么哭,人也不能起死回生。

而住院处的走廊上,四十三床的家属正在寻衅滋事。

就是你们害死了我爸!打个吊瓶就能死人吗?啊!过敏就能死人吗?啊!你们骗谁啊!明明就是你们自己用错了药!我要让你们偿命!

说着,抄起回收车里的针头就朝身边的护士扎了过去。住院处一下子炸开了锅,面前的小护士忘记了躲,傻愣愣的站在那里大叫,一看针头就要扎过来,眼泪瞬间垮了。

干什么!把针头放下!栾逸很是时机的飞奔了出来,将小护士往后一推,自己顶在了前面。

家属不退反而更加的上前,目露凶光地说道:我知道你,害死我爸的人里面也有你的一份!

我害死你爸?你脑子是不是不正常?你爸这么大年纪了,你不好好看着,做皮试的时候还能跑出去抽烟,你能赖着谁?栾逸明显是真的被激怒了,这种找茬的家属他也不是没见过,可是如此可气的人他还真是第一次碰上。

嘉玲和郑凯源从休息处赶来,看着眼前这么一幕,嘉玲愣在了原地。郑凯源走上前去,想要夺下那人手中的针管。不管针管误伤了谁都不是小事,针头折断在里面那可就麻烦了,万一再伤及了眼睛,真是不敢想象

你别过来!我告诉你,你们治死我爸,我就要让你们偿命!家属开始挥舞着针头,一个不及差点扎在郑凯源的身上,栾逸及时的将他往后拉了一把。

你冷静点,冷静一下。先把针放下,然后我们去休息室慢慢说,什么事情都能说开的。郑凯源一向都是以德服人,只是有的人不服德,依旧是骂骂咧咧,蛮横到底。

慢慢说?我怎么冷静?我爸都被你们治死了,我还跟你慢慢说?

突然,一个身影飞快的冲到了那人的身后,一把将他抱死。

快把针头拿下来!嘉玲控制住他的身子,朝着栾逸大吼。郑凯源见机,抓住他的胳膊,一把夺下针管。

家属见自己的武器被夺走,又想起自己居然被一个女的给制服,怒上心来。一个转身将嘉玲拉开,一把将她推到了墙上,然而去恰好的磕在了消防栓门的角上。这一连串的动作让栾逸和郑凯源都没来得及反应,待回过神来,嘉玲已经瘫倒在地上。

趴在门框边的文馨完整的看到了这一幕,迅速的冲了过来,一把将家属推向老远。力气虽然不大,但是突如其来的一推,让他一个没站稳,踉跄的摔倒在地上。

文馨蹲在地上,看了看闭着眼睛的嘉玲,突然放声大哭,哭的所有人都吓了一跳,把所有人拉回到了现实中来,都围了过来。

郑凯源刚出拿出听诊器,嘉玲就睁开了眼睛,吃力的想要站起来,旁边的都急忙想去扶她。哎哟,我没事儿,就是闪了一下腰。所以人都在为之所庆幸,文馨却猛然起身,朝着病人家属就跑了过去。

栾逸眼疾手快,一个转身拉住她,却没想到她力气那么大,直接就被挣脱开来。

混蛋!混蛋!!!文馨朝向家属,一脚就要踢上去,却被人从后面一把给抱了起来,放开我!放开我!哇!!!文馨哭的震耳欲聋。

家属被这小姑娘的这些举动着实给吓着了,匆忙站起来,掉头就跑。

文馨在栾逸的怀里不停的哭,嚎啕大哭着。栾逸安慰不及,也不知道她因何而哭,就这么抱着她。嘉玲站了起来,扭了扭腰,走了过来。

哭什么啊?你再哭就没有巧克力了。文馨突然停止了哭声,看了一眼嘉玲,沉默了片刻,哭声紧接着又传来,而且比上一次声音更加的大。

几个小护士也围了过来安慰她,却丝毫没有用。

如果你晕倒了,谁给我看病?谁给我巧克力?谁给我抽血?谁跟我聊天?文馨不哭了,脸上挂着泪水让人心疼,嘉玲不说话了,只是轻柔的摸着她的头。

已经到了晚上七点的交班时间,病房中仍有护士和医生来来回回的走动着。文馨发烧了,三十九度一!小小的身躯在三层被窝里打着颤,尽管打了退烧针,却不见体温下降。

嘉玲坐在床边,仔细的给文馨盖盖被子、摸摸头。这时,栾逸走了进来,拍了拍嘉玲,轻声说道:走吧。退烧针也打上了,不会有事的,你回去休息休息吧。晚上郑主任值班。

联系到她爸爸了么?嘉玲站了起来,随着栾逸一起走了出去,还是不放心的问着。

联系到了,他爸说明天一早就来。你好好休息休息,今天这事儿,就算他跟咱算完了,我也不能和他算完。

夜间,文馨的高烧仍然没有好转的迹象。护士跑到郑凯源那里报告着情况,郑凯源凝了凝眉,说:抽一个血培养吧,报个加急,结果出的越快越好。

文馨的情况一天天的变坏,如此查不出病情毕竟不是办法,就怕到最后耽误了孩子,无法治疗。护士点了点头,去准备东西了。

文馨睡得很沉,哪怕旁边的护士在抽血,她也只是是皱了皱眉头,并未醒来。

这一夜,就如此地过去,文馨的体温也在晨曦的来临慢慢退去。

如果,还有明天【记录第一天】


二十八床,新来的,十四岁,文馨?伊嘉玲拿着手中的病历,看的有些诧异。

刘主任站在最前头,一脸笑意的看着文馨。

栾逸挑挑眉,侧头看向嘉玲手中的病历。十四岁?咋不去儿科?他带了点北京味的儿化音,听起来很有喜感。

还有一个月!我可就十五啦!文馨坐在床上,双腿绻起,疵着牙,笑呵呵的看着嘉玲。嘉玲一愣,随即也笑了笑,就像阳光般温暖。

刘主任是个半秃头的大叔,戴着一副无框眼镜。怪不得他能当上主任,不止医术好,而且看着就精神。

这小姑娘怎么了?看着红光满面的,是不爱上学吧?他开着玩笑,还顺便朝文馨挤了挤眼。

不明发热两个多月,打过几天吊瓶,可是还是没效果。抗生素只是一开始吃了几天,就再也没吃过药。这是从上个月开始记的体温。站在旁边的郑凯源顺手递上病历,接着又递上一张纸。他看起来不大,不过四十来岁,但是两鬓的些许白发,让他更加显的苍老。

文馨的爸爸摸了摸女儿的头,一脸无奈的说:各大医院都跑遍了,这两个月总会莫名其妙断断续续的发烧,烧几天好几天的,还耽误上学,都愁死我们了。刘主任虽然带着口罩,可还是带着淡淡笑意,听完文馨爸爸的这番话他更是随意的将纸往旁边一扔,拿起笔敲着桌子。

你这呀根本不是病,放心行了。人的体温在三十七度三以下,都是正常的,小女孩儿在排卵期体温会高上半度左右,在三十七度八九也是正常的,只要不超过三十八啊,那就根本不用着急的。说着,他又顺手拿回那张纸,皱起了眉头。不过你这还是有超过三十八的时候啊。恩既然住进来了,就好好查查吧。安心住着,不用想学习,说不定啊,不想学习就好了。他边说,边递回病历,伸手拍了拍文馨的肩膀,走了出去。

十四岁的小孩儿,烧了两个多月了,既没疹子,也没有浮肿,她得是有多好的抵抗力啊?一出病房门,栾逸就开始看着病历指点着。这么小的小孩儿就住进呼吸内科老年人的集聚地,突然出现的这种鹤立鸡群,让栾逸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

小姑娘才这么小,你能不能盼着人家点好?真没事儿更好。众人走回办公室,郑凯源摘下口罩,冲栾逸摇头轻声说着。

刘主任将病历摊开放在会议桌中央,双手撑在桌子上,半天没说话。突然转头看向栾逸他们,这小姑娘是谁的病号?

我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是嘉玲正巧端着一盒泡面滋溜溜的进来了。

这种病号,现在都不敢接了,不明发热的指向性原因太多了。这,必定又是一道难题。你,也一定会成新一代女的豪杰。栾逸走过去,坚定的拍了拍了她,做出了一个鼓励的手势。

嘉玲嫌弃的拍掉了他的手,将泡面放到了桌子上,又顺手摘了听诊器,无奈说道:这是李教授昨天上午收的,教授嘛,最爱做的的就是打破难题。

省医院每周三都会派来一个副高级以上的医生来坐一上午的门诊,这个李教授大家并都不陌生,他是刘主任的主任,也就是头儿的头儿。

他一个月都来不了一次。刘主任发话了,拿起杯子一饮而尽。他这意思无非是说,困难还是属于自己的。今天谁坐门诊?他回过头来看向郑凯源。

老阮吧。郑凯源抬起头,说完就凝起了眉。不对,她今天休班,那就应该是方海东了。

昨天好像也是他不容易哟。刘主任拖着长腔,走了出去。

郑凯源低下头,收拾着桌子上的东西,默默的摇头。你们俩今天没事儿吧?我上午有个会,先走了。

栾逸伸出一只手摇了摇,待郑凯源走后,又毫无力气的垂下。

我觉得咱科室大主任的位置,早晚是刘老的。嘉玲放下已然吃光的泡面,看着门外谈论道。刘主任在她心里一直是神话级别的存在,只要是刘主任的病患,没有一个不说他好的,真是零差评、医术高、服务态度好,再加上他为患者着想,堪称是医院的首席头牌。

栾逸侧头看向她,抿着嘴,点头调侃道:我还觉得,咱医院大院长的位置,早晚是你的。

嘉玲撇了一眼他,将垃圾丢掉。恶狠狠说道:我谢谢你!我也祝你出了医院门别被狗咬了。说完,她揣起听诊器,带上口罩就要出门。

嘿!怎么着说话呢?栾逸本还坐在桌子上,滋溜一下滑了下来。嘉玲像是没听到一般,头也不回的就走了。

城市中忙碌的一天并非开始于公鸡的啼叫下,而是始于来来往往的人群,为了生活而忙碌,为了忙碌而奔波。

伊大夫,五床喘不动气了,在那儿闹呢。刚走向住院处,嘉玲就被护士给叫住了。她点点头,朝五床走去。

屋内,病床上的老人家正嚷嚷着,旁边的家属焦急的在一旁跺脚。

奶奶,哪里不舒服啊?嘉玲熟悉地拿出听诊器塞在耳朵里,将另一头放在老人的胸口。

憋死我了憋死我了我要不行了老人没别的话,来来回回就这么一句。嘉玲收起了听诊器,抬头看了一眼床头。

都憋成这样了怎么不吃氧?说着,就要打开氧气瓶。

她不吸,直说吸上不舒服。家属站在旁边,也不敢上手,只有干着急的份。嘉玲将氧气的导管戴到老人的头上,还未拿到前面来。老人一个挥手,就将导管打掉了。

不要!不要!都滚!都给我滚!老人蹬着腿,挥舞着手,粗粗地喘着气,喉咙里发出呼呼的响声,眼睛恐怖的大瞪着。

嘉玲下意识的退了几步,将手中的导管缠到氧气瓶上,急忙劝说:好好好,奶奶您别激动,您越是动啊就越喘不上气。急忙从口袋里拿出测氧仪,夹在老人的食指上。

嘉玲低头看着测氧仪上的数字慢慢变化,不禁皱起了眉头。

氧饱和才六十多!比正常值九十低得多,再这样下去就麻烦了。说完,又转头看向护士,吩咐道:赶紧去把刘主任叫来。

老人依旧在喘着,喘的让人心烦意乱,嘉玲出了病房走到护士站,要出了五床的病历。没过多久,刘主任就匆匆赶来,看到了嘉玲便叫到她。

老太太一直喊憋气,血压七十五,四十三,氧饱和六十几。说什么都不肯吃氧。嘉玲将病历递给刘主任,急步起走向病房。

本来围在病床前的人,见刘主任到来,纷纷闪开。刘主任戴上听诊器,在老人的胸口处不断的换着位置。过了一会儿,他放下听诊器,转头呵斥着家属说:你们做家属的,到底是听老人的话重要,还是老人的命重要?刘主任一眼便看出,这个老人在家里是个领头羊,老人做的决定,没人敢再更改了,家属们都傻了眼,也不敢再劝,一脸的无奈。

推注三毫克的洛贝林!

嘉玲在医嘱上飞快的写着,狐疑道:三毫克可以么?用不用加大计量?

不用!老太太心脏不太好,用多了还会给心脏带来压力,可能会引起反作用。再静注二百五十毫克的多巴酚丁胺,辅助推注,以免心脏压力过强引起心衰。刘主任看了看老人,又看了看依旧无计可施的家属,只得摇头走开。

与此同时,文馨正蒙着被子呼呼大睡。嘉玲走了进来,迟疑了几分钟,还是是走上前推了推文馨的脚。

没有反应。

嘉玲再推推。

依旧没有反应。

时间仿佛停止,文馨不动,嘉玲也怔在了原地。眉间的狐疑越发严重,心思百转间,被子里却传出了慵懒的声音。

啊紧接着,被子被掀开了,一个乱糟糟的小脑袋露了出来。嘉玲被这画面给逗笑了,罕见地摘下了口罩。

大白天的你都能睡成这样?她将医用托盘放到了床上,在盘子里翻来翻去。接着对小姑娘说道:刘主任说得对,你就是不爱上学吧?来,胳膊给我,采点动脉血。其实你刚睡醒也挺好的,这样还比较准。你爸妈呢?一连串的问题把文馨给问傻了,可是她依旧能清晰的记得唯一那个肯定句。

什么叫采点动脉血?她低头看了看嘉玲手中的针管,张大着嘴,喉咙一动。

哦,就是从动脉里面抽点血。我技术很好的,快,把胳膊伸出来。一次成功了,我奖励你巧克力。嘉玲眨了眨眼,伸出一只手要求文馨伸出胳膊。

动脉血?!

文馨用自己浅薄的生物知识回想着动脉血管的重要性,不由得开始脑补各种动脉破裂的画面了

不要!文馨撅着了嘴,泪水在眼里打转,抱着一旁的抱枕,小脸瞬间变得通红。

这却把嘉玲给弄的手足无措了,呼吸内科从来没有过接诊过这么小的孩子,她哪里知道该怎么去哄孩子。

没办法,她只得出卖对友,笑嘻嘻的说道:这样吧,只要你乖乖的配合我抽血,我就让栾逸给你跳舞!

听到这句话,文馨的泪水瞬间消失,嘴巴也不撅了。因为她还记得,那个栾逸就是之前在旁边调笑她应该去儿科的那个医生。

文馨乖乖的伸出胳膊,放到嘉玲的面前。尹嘉玲乐了,没想到让栾逸跳舞的法子竟然这么管用。

抽血的时候,为了给文馨转移注意力,嘉玲和她聊着天:你是我们科接的最小的一个病号。最起码,我在呼吸科这么多年,你是最小的。

你做了几年医生了呢?

恩四年吧。我从博士毕业就进了呼吸科。

那你今年多大呀?文馨眨巴着大眼,甚是可爱。

三十二呀。嘉玲一说到年龄,就情不自禁的露出沮丧的神情。

文馨在脑子里面算了一通,突然笑了。那你肯定没有男朋友。

嘉玲也在笑了,手中的针管扎入手腕上的动脉,抬头悄悄看了一眼文馨,发现她并未哭闹,就接着说道:要不你给我介绍一个?

文馨想了想,手上的疼痛也未影响他们两人此时的对话。唔,我爸怎么样?

这话一出口,把旁边病床的人给逗乐了,满病房都充斥着笑声,一起看着这个可爱小女孩。嘉玲拿出一个棉花棒,按住针眼,一下就拔出了针。如果没有你的话,我还有可能会去考虑。哈哈,快按好了。嘉玲端着托盘离开了,走时还不忘帮文馨掩上被角。

别忘了我的巧克力!还有跳舞!正要出门,文馨提醒着嘉玲,嘉玲看了眼正在护士站的电脑面前玩着手机的栾逸,冲着文馨点了点头。

栾大夫,干嘛呢?趁着主任们都走了,就在这儿不务正业呢?我说你啊,整天就这么干后勤工作,还真不像从急诊科来的。嘉玲将针管拿给护士,转身拍拍栾逸的肩膀,探过头看他正玩着的游戏。

你见刘主任头上就贴着呼吸科了么?哎,对了,五床怎么了?栾逸歪头看了一眼嘉玲,继续玩着他的游戏。

嘉玲无趣的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在电脑上胡乱地看着东西,漫不经心道:等你知道了,早就晚了。刚才去二十八床,一句玩笑话,顺便把你给卖了。

多钱卖的?能买一部iPhone6不?栾逸依旧在玩着游戏,不在乎地开着玩笑。

恩iPhone6是买不了,但是我能买了一段安静。小姑娘害怕采集动脉血,我就答应送她一块巧克力,外加你给人姑娘跳支舞。没想到你还挺管用,小姑娘竟然答应了,采血过程非常顺利。嘉玲在一旁得意的笑了笑,为自己的机智点了个赞。

栾逸不干了,游戏也不玩了,放下手机就朝嘉玲走了过来。靠!凭什么!他将嘉玲的椅子转过来,满脸的委屈。

切,咱们科本来男医生就少,难道我让刘主任和郑主任去?再说了,我也很想看你跳。对了,跳的时候记得给小姑娘买块巧克力。

栾逸此时感觉到了世界对他深深的恶意,他抬头望着天花板,感慨着世事难料!轮转到呼吸科是他的错么,成了稀有动物命运却更悲催了。他猛然转头看向病房,低声嘟囔着:那个小破孩儿,肯定得住个把月的。

别胡说啊,你这破嘴。嘉玲愤愤的踢了栾逸一脚,却被他轻松地躲开了。栾逸转身走向二十八床。

干嘛去你!嘉玲压低了声音,不解的看着他消失在病房内。

栾逸小心地走了进去,侧头看了一眼,发现靠门病床上的病人也在看着他,急忙朝病人点头示意。栾逸边往前走边看着病床上的的人,走到靠窗的病床旁,发现文馨正塞着耳机看手机。栾逸咳嗽了一声,文馨下意识的抬起头。一看是栾逸,将耳机给取了下来。

你爸呐?

没来啊。文馨愣愣的看着栾逸,心里却想着:这么快就来兑现承诺了?

栾逸点点头就要回身离开,却被文馨给叫住了。文馨提醒了下,跳舞啊!

跳舞?栾逸猛然回头,朝着文馨眨了几下眼,又想起嘉玲说的。只好解释:这个这个,等你好了,我单独跳给你看,好吧?心里却是一片凄凉

文馨虽然不太满意,勉强地点点头,挥挥手示意栾逸可以走了。栾逸一顿憋屈,女人不好哄果然是不分年龄阶段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