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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信

发表时间:2020-09-02

【www.qg13.com - 信任情感语录说说】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远信",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我突然很想给你写信,可能是因为到了深夜便想提笔写东西的习惯,作品又无灵感,却也没有什么其它特别的原因。

告别之后已过去两年,倒也不知道你过的好不好。思来想去,与你说话最为清新安静,不用在意装不装的言论,不会聊的市侩,不会讲的粗鲁,用不着关注时事的热闹与亘古的冷清来作为谈资,真实的话不用转码,而且,聊不完。

不可否认,我们到底是与时代有些脱节,比如这是一封信而不是微信,比如你是第一个一本正经而又没有胡说八道地叫我先生的人,没有服务员职业的限定,也不完全是区别性别的称谓,而是偏偏由你说出便有恍如隔世的尊重与爱意,让我不虚荣、不自哀,还满感真诚。

倒是我的无礼让你显得有些刻意,说来可笑,人海前的叠词是茫茫而不是寥寥,在这世间,邂逅的温婉、片刻的杯盏、枯了的海、烂了的石,哪一样又不是真爱?当我看够了传奇的爱情经典、诗词的死生别离、身边的人来人往、据说的七情六欲、一夜的交易刺激,哪一样又不无几分虚无?便却也懒得在爱字前加上什么真真假假,论迹不论心,论心无完人。

我的脱节是因为习惯的刻薄,我还是欣赏不了虚伪而拙劣的演技,听不进永远盲目立场而毫无由衷的由衷褒奖和批评,接受不了又不烧闹却而又伤人的骗局。我喜欢谈胸怀却又这般,是不是有些可笑?但我同意安妮的话,若不能成一个有纯度的容器,接受不了真理,便也承载不了极致的感情,所以人说,看的明白一些便容易孤独。

所以,我觉得,一个真实的人是不超脱,不活在神仙的境界说什么看破红尘,不世俗,有道义而不失性情,一个人总有些东西是不可以亵渎的,这一生,要见天地、见众生、见自己,然后会讲究,能将就,能享受最好的,能承受最坏的,最后温润如玉。

毕淑敏说人这一生不可错过之事有三:学习、旅行、健身,我发现我益发地爱上一个人的旅行,我总小心翼翼地留意自己的行囊,静静地看着并思索沿途的种种,或有一些饥饿而新奇,或有一些疲惫而激情,最终中和成一面湖水的平静,远离喧嚣却仍在人间,暂别狂欢而仍在江湖。

我是个贪恋红尘的古旧的人,喜欢跋山涉水、鸿雁往来的那个时代,寻一个一生挚爱的爱好因它成魔,等一个一生挚爱的人与之厮守,不被一些东西所累,如此便好。

你是否也是这样的人其实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像山间清爽的风,古城温暖的光,永远能洞悉我笑容下的尴尬,泪水中的动容,不表演,也不相信他人的表演。

时间不早了,借用庆山的话结尾吧被阅读被理解是奢侈的,此刻做一个可以独自静静给你写信的人,也已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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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和近


小王子深深地爱上了一朵玫瑰花,他相信玫瑰花所说的话,认为她是宇宙间唯一一朵玫瑰花。可是小王子来到地球以后,他在一片花园里看到了和他的那朵玫瑰一模一样的三千朵玫瑰花,他才知道自己的玫瑰花只是一朵很普通的花 ,跟其它千千万万朵玫瑰花都一样。

直到有一天小王子遇见了狐狸,小王子和狐狸成了朋友,并且他们变得彼此需要对方。在小王子见到狐狸之前,小王子对狐狸而言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男孩,同样地狐狸对于小王子而言也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狐狸,正如成千上万朵花一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不寻常的事在这个时候就发生了,小王子驯养了狐狸,于是在小王子和狐狸的眼中他们都变得不再寻常。并且他们都相互爱着对方。

我们承认小王子是爱他的玫瑰花的(尽管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玫瑰花只是一朵很普通的玫瑰)。于是,有一天小王子终于离开了地球,回到了自己的星球,只因为他需要他的玫瑰花。不论道路有多远,他都一定要回去。

记得六年前第一次读到小王子的故事,当时的我只是对巨蟒吞食大象的图画产生了兴趣。原来巨蟒可以将一整头大象吞下去,当时幻想着那条巨蟒究竟有多大。终于小王子并没有引起我太多的关注,他的出现只是让我肯定了这个世界上必然有一个很美好的存在,我想去发现它。 曾经有很多美妙的事物让我的心中泛起涟漪。我也曾因此爱上了好多人和他们的世界。直到今天我也并没有真正后悔过。我只是想把自己心中的欢乐分享给更多的人。可能是另外一个世界,跟现实生活几乎完全不同,但又有很多相似之处,只轻描淡写间便可以勾画出一个特别美妙的瞬间,你在享受的过程中早已忘记了它到底是真还是假,因为你已经相信它是真实存在了。我喜欢午后伴着随风的阳光,光影斑驳,不论是草丛还是密林,或是山川河流。如果是冬天,白色和温暖完全融合在一起,一幅暖色调的画作就已经呈现在我们眼前了。

有一天,我遇见了一个人,我开始特别地关心她的喜怒哀乐。她开心,我会跟着开心,她如果遭遇困惑,我的内心会变得焦虑不安,于是我自己替她想象出一个好的解决方案,好在我所关心的那个人最后都好好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虽然因此我的情感有了很大的波动,但最后都能归于平静。我很感激她带给我这种特殊的情感变化。

我很想知道小王子最后和他的玫瑰花怎么样了,但如果我因为某种焦虑而去胡乱猜疑,这样做肯定是不对的。还好他的星球是有编号的。而且我知道在我抬头仰望天空时,我所看到星星,其实有一颗就是小王子居住的星球。所以我并不为小王子感到焦虑。渐渐的我早已习惯性的把我看到那个星星当成是小王子的家,因为我好像已经看到他们了。原来我并没有离那个世界太远。

镇远之远


镇远,黔省东部的一座边城,地名虽然阳刚,却是一处山水旖旎,风光迷人的地方。夏末初秋的季节,我旅游来到这里。

行走异域他乡,心情总是有些特别,每每想用心灵的触角去感知那个地方,几日神游,镇远把一个远字留在了我心里。

镇远之远,远在历史,小城的历史已经流淌成一条无尽的长河,源头的故事,早已散落在历史的烟尘之中。

也许,五溪蛮和百越人的历史有多远,镇远的历史就有多远。可以想见,上古时期,这山麓水滨就有茅屋竹舍星罗棋布着,夏时的月,商时的风,应该见证过那些亘古蛮荒的岁月。两千二百多年前,镇远开始设县,称镡城。那时,这里是秦国的疆域。回望历史,我仿佛见到,这碧波清澈的舞阳河畔,峭壁悬崖的石屏山下,依山傍水的木屋或高或低,或疏或密,参差错落地结构着市井的古朴与繁华。

南宋宝佑六年,镇远地名正式出现,何以定名,难以考证,根据历史命名习惯和此地的军事战略地位揣度,估计有威镇远方的意思。曾听过这样的说法:当年这方土地的封疆大吏进京述职,千山万水,一路风尘,及至抵达,憔悴万分,天子见状,问其何来,答:陛下,那地方真远啊!,天子误听,应道:哦,镇远啊!,地名便由此而得。此说无疑牵强,但在当时,对于江南来说,地处西南一隅的镇远的确是太远了。

可是,镇远和江南却一脉相连。

未到镇远时,想象中的镇远,应该是苗家的瓦房和侗家的木楼连缀着,就像黔东的其他地方;可是,当绕过一个山口,镇远朝我扑面而来时,那蜿蜒的水岸边,连绵的峭壁下,尽是大片灰墙黑瓦,飞檐翘角,古韵迷人的徽式建筑。一下子,我似乎来到了杏花春雨的江南。然而,空间上的江南何其遥远;是时间把江南搬到了这里。明朝初年,来自江南的屯军者和他们的后人们,将无尽的乡思寄托于故乡的建筑,六百多年来,循制而建,世代相传,逐渐形成今天镇远的建筑风格。遥想当年,那轮马头墙托起的明月之下,有多少游子曾经梦回江南?

在镇远,你会见到一些身材高挑,皮肤白皙,面孔俊秀的男女,与当地苗、侗、土家居民有异。他们称自己是本地人,问何时在此居住,回答已若干世代,估计他们多为屯军者的后人。他们的先祖朝思暮想重返故里,可随着岁月的流逝,这些后人的灵魂早已融入黔东的山水,不再思念遥远的江南。

屯军者们也许知道重返江南注定要成为一个永久的梦,于是精神寄托和灵魂皈依就成了他们的终极愿望,他们将孔子、佛祖和太上老君先后请到府城对岸的中和山上;儒、释、道三教的信仰使得青龙洞这个别具特色的宗教建筑群依山就势地屹立起来。此后经年,这里林木苍翠,香烟缭绕,人们各依其教,各求所归,平等祥和。

历史已经远去,今天的镇远呈现出一派现代的繁华。旅游旺季,南来北往的人们纷纷涌入城中,将一座小小的古城挤得熙熙攘攘,热闹非凡。

夜色渐深,行人渐稀,喧嚣的小城慢慢地沉寂下来,喜欢宁静的我,这时租上一叶小舟,去欣赏宁静中的古城夜景。

夜风舒缓,夜色如绸,两岸璀璨的灯光,勾勒出古城绚丽的轮廓,水上水下,对称着一个流光溢彩的世界;明亮的射灯投映府城后山,将峥嵘的峭壁幻化成如诗的画屏,装点着古城的夜晚。墨一般的夜幕中,一座庙宇的轮廓屹然闪亮山巅一侧,如同天上宫阙,又似仙境人间。

船夫是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生得壮实,因夜深人静,交谈时无意中说到小城的治安。

小伙子单手划桨,听到我的担心,不以为然地笑笑,他告诉我,这座小城极少发生偷摸抢劫案件,因为若有事件发生,一声呼喊,旁人都会挺身而出。

听他的话语,想到白日里问路,无论男女老幼,均态度和蔼,热情礼貌,不厌其烦。尤其想到在一处冷饮小店买果汁,看店的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身材瘦小,但眉目清秀。不过两元钱的生意,也十分热情,声声亲切自然的请坐嘛,慢走哦、再见了,令人倍感温馨。

繁华的旅游城镇,民风竟如此纯朴,让人感觉回到了遥远的时代,回到人们互相拱手作揖,彬彬有礼的生活里,镇远几日,恍若隔世的感觉常常漫进心里,让我把现代的繁华忘记。见惯了都市生活的人欲横流,见惯了商业社会的人情冷漠,这古风犹存,远离现代污秽的镇远,真的让人感到很远,远得那么纯朴,那么无暇。

宽阔的舞阳河,是镇远的母亲河,不知流淌了多少岁月。她流过大山,平坝,流过城镇、乡村,难免会承载太多的污染。当我带着这样的担心走近她的身边,看见的却是垂钓的怡然和戏水的欢欣。询问当地人,便听到自豪的声音:这条河水,清亮得很!。我走到岸边,掬水一捧,果真清冽无比,大可尽情饮之。

商业繁荣,人口密集的城镇,生态这般地自然,环境如此地良好,实在罕见。今天,随着环境保护的失控,我们还有多少蓝天净朗,多少河流清澈?那透明的星空和河水,早已化作儿时的记忆。这座远离环境污染的小城,就像天堂,再次让我感到很远。远得那么美好,那么洁净。

镇远,真的很远。她久远的历史令人怀想,她民风淳厚,环境纯美,与现代的诟病远远保持着距离,就像一位纯朴清秀的古代少女,在水一方,逸然宁静地端详着现代文明的世界。

当悠悠的神思从这座千年古城中回来,我感觉,镇远其实不远,因为她的美就在我心中。

远的距离


曾经是围在一起无话不说的兄弟,而现在却都以低头不语,盯着让人沉默的手机。

题记

上层社会的物欲横流,科技的飞速进步,无不促进经济发展。然而,在这繁华社会的背后又隐瞒多少弊端,又淡化了多少人情世故。

近年来,中央电视台就汉字听写大会展开了一系列的活动,然而提笔忘字的人数不胜数;精通汉字书写与拼音拼读的人少之又少;通读名著通晓古今的人找到一个更是难上加难。中华几千年的文化积淀,在不断取其精华,去其糟粕的过程中竟演化为提笔忘字,字迹不整,汉语不精的情况。这些弊端都隐藏在看似繁华的社会背后,多么令人反思的问题。

羲之一时兴起,挥笔写下响彻千古的《兰亭集序》;东坡一时来意,一首《赤壁赋》家喻户晓;清臣一时悲愤,一篇《祭侄稿》流芳万世;润之一时触景,下笔如云,写就《沁园春长沙》名震一时。无论是文采还是书法,此皆上上之辈,是我们学习的楷模;无论是行云流水还是真情流露,此皆上上之作,是我们学习的范文。蓦然回首,这些先人以是载入史册之人,而今亦无人超越,亦无人去挑战这些千古流芳的著作。这些是推动社会发展还是任其湮灭于社会发展潮流?

淡淡墨迹书写浓浓深情,千言万语记录书信之中,无端焦急只为一封家书。这些原本我们生活的轨迹被打破,各种软件层出不穷,成了这个新时代的产物。它们有着足够的诱惑和新鲜感。于是,我们不在临摹《兰亭集序》,不在诵读《赤壁赋》,亦不会感受《祭侄稿》的悲愤。我们开始用键盘打字,开始用电脑程序的联想功能于最短时间内打一封《祭侄稿》,打一篇《沁园春长沙》。我们尝试用新的方式走在时代前端,以至于字迹不整,语不精,一提忘字。

曾一起谈天说地的兄弟,一起互致书信的亲朋,一起深情满怀的问候,而今都在何方?飞信微信,抵过一句简单问候;键盘鼠标,抵过一纸真情流露;手机电脑,比上曾谈天说地的兄弟。于是,各自之间越走越远。

最远的距离,不是空间的距离,而是相聚时都低头不语,黯然无声。

登高临远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华休。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妆楼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阑干处,正恁凝愁!《八声甘州》

一场秋雨一场寒。几场秋雨过后,秋的气息已融入了冬的味道。

秋虽萧瑟却是收获的季节,所以一直钟爱着她,认为其他三季都是如此逊色,唯有她能和情绪如此亲近,如此默契。秋日的郊野,闲暇时顺着一条弯弯长长的小径信步而行,每一步都是如此通灵,蕴含着一种美丽。金桂的幽香穿丝丝细雨,迎面拂来。站在树下,望着那满树的霜叶,层次分明的在随风起舞,红着脸欲语还羞,间或有淡淡的紫色小花在掩面窃笑,也许是为了欣赏那美妙的舞姿吧,太多读不完赏不尽的节目充盈着双目,这就是欢欣的秋吧。

然而,好景易逝,在绚丽的秋的尾巴上,总想到柳永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的黯然与清冷,尽管无声亦无息。那应该是一处古城墙的尽头,残垣断壁,蔓草丛生。还应该有低沉苍劲的埙声如影相伴,若有若无。可总觉得秋色与暮色的双重悲凉太过沧桑,刚经历欢欣的秋,我还不大能承受如此场景。我还是喜欢潮湿的空气里弥散的淡淡桂香,秋树秋声,秋山秋色,让人生出一丝丝的感慨来:有没有一种秋声可以和谁相互注释,有没有一种山色又可以和谁辗转印证呢?秋之美有刘彻的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也有曹丕的秋风萧瑟天气凉,草木摇落露为霜,也有苏轼的一年好景君须记,最是橙黄橘绿时。可见,秋是诗人眼中的宝,也因为有了秋这个意境,才让他们在文坛永垂不朽!我虽不才,却愿附庸风雅,钟爱于秋!

在一个有阳光秋的黄昏,漫步于田野乡间,让风恬静地吹拂着自己,把甜蜜散发、哀伤吹尽,在夕阳的描绘下和周邦彦一般委婉。一片落叶,和着风旋转着作出最后的表演,飘向远方而终究归于平静。登高远望,远方的天空下,是否也有同样的落叶跳着同样的舞蹈?是否也会有谁于同一时分望着同样的远方,怀着相似的情愫呢?

一群大雁,以一道优美的轨迹穿过空空的暮色,最后没入视野,有半阕熟悉又陌生的诗词,纠缠上唇间,和风而吟,其实,我又何尝懂的什么诗词歌赋呢,只是独立于黄昏,给千丝万缕的意念找一个慰籍,附庸风雅罢了。

那么近,那么远


诚然,注定这将是一遭劫。我的城市,我只想独自走过每一条街道想要安静度过这些年头。你说你要来我的城市我说你自己决定。你知道那种近乎分裂的心理状态么?想要离你近些但是又希望你走得远远的一切都好。我说你们你和她还好吧你低头不语只是点头!为何偏偏是你一切与你无关,但是生活已经被打扰我该怎么办呢?

心意已决,想要从此与你无半点瓜葛,你说,其实我们可以好好做朋友的对吗?我说,不行了,就那么一颗心,想要触摸,想要被触摸,只是偏偏,我不能,你也不能。想要你从此在我的世界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那天,你又再次出现,我本是不愿见你的,我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电话里就可以,你偏偏不要。我从家里出发的时候就磨磨蹭蹭,想着只要这样你等不到我就先去了那个城市。但是,你还是一直在那里伫立着,下午两点,电话打过来,你还在。我,究竟要如何呢,见还是不见,想要看看你,想要再安慰安慰你受伤的心灵。你知道么,就在知道你的母亲就在你怀里去世的消息的时候,我,多想飞奔到你的城市,陪着你度过那几个难熬的夜晚,你说那些个夜晚,风吹得你格外冷,我,只能在我的家里,在那小小的手机屏幕上敲出所有我的安慰,再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减轻你的痛苦。我说她有过去陪你么,你说有,已经回去了。我,说真的,想要分分秒秒都关心你,只是心里一想到会有那么一个她在,她会倾尽所有抚平你的创伤,每每在那样的时刻,已经写好的信息也会瞬间删掉,删掉所有和你的聊天记录。沉寂几天,偶尔会收到的信息,你说你已经好多了,谢谢我的那些话,你说谢谢师姐,你说佷珍视这份纯纯的友谊,我说哦,真好。

那天下午,太阳暖烘烘的,家里人很多,很是热闹,简单聊了几句,始终觉得无聊,心里空落落的,搬把椅子,躺着,背对着太阳,我没有睁开眼睛,手机里放着音乐。然后就是你发过来的那几颗字。瞬间不知怎么回复,还是听音乐,过了会,想想自己,平时最最憎恶的,最入不了我的眼的是哪类人,不就是那种玩暧昧,说不清,理不顺的复杂情形。我,如今不就是将自己放入了这样的模式么?我不得不承认,那天,一时敞开心扉,我,太冲动了,竟然,那样放下自己已经珍藏许久的矜持,我的自尊。那天,竟将自己完全低至尘埃里,对着那个小小的手机屏幕,说出了一直以来对你的喜欢。其实,在那之前我完全不知道你已经有那个她,之后,从你委婉的话语中,我明白了,我知道了。但是,那样的感情,教我怎么还能藏得住呢?但是,我还是无数次的告诫自己,不要变作你曾经最鄙视的那类人就好。于是我拿起手机,态度坚决的告诉你以后不要再联系,至于你拜托我的事情,我会尽全力完成。但是,敞开心扉这件事,再也不要提及,和你。短信发出,心还是一下沉到深渊了吧。一遍遍对自己说活该,你,活该孤独!对于真正关心在乎你的人,你却全然不顾,放不下你那卑微的自尊,还说你只为自由而活,如今又要这样的对待自己,你要知道,如此的一份感情,只能教自己更孤独,教他陷入两难的境地!这样的敞开心扉,他最好别再,我也不要。

想了这么多,还是止不住的往前走,那条路,我一直一个人走过,路的尽头,也从来没有伫立过那样一个人,等我。很远处,看到你,我装作没看见,边走边收拾包包。抬起头,你就在前面,背着大包,随时准时出发的样子。我说饿了吧,你说已经吃了。两个人,沿着那条街,走了很远买到了街尽头,看到一家咖啡厅,外面看起来很漂亮,新开的,我说要不进去试试吧,你说好。进去,两杯咖啡,一块蛋糕。曾经无数次幻想着某一天,和你面对面坐着,说我们喜欢的音乐,我们都喜欢的旅行的那些事,你的过去,不用谈,我的故事,我也不想说,只是谈现在,就是现在。但是,那天,你就近近的坐在我的对面,我却突然觉得拘谨了,看着你那张沧桑的脸,想必那些难熬的日子已经快要将你消磨殆尽了吧!你说我是不是看起来老了许多,我说还好,成熟许多,以前你始终像一个孩子!

说了许多关于你考研的事情,我数次的示意要你去新疆,只是最终,你很明确的说你要来我的城市,其实那一刻,我先是欣喜,不对应该是暗自窃喜,但是仅仅几秒钟,我就沉默了,我说你真的已经考虑好了么?你说是的,你要照顾你的父亲,你说以前总要想着走得远远地,自从母亲走了,就再也不想了,想要好好的在父亲身边,以后会带着父亲去实现你的旅行计划,我说这样挺好。然后沉默了几分钟,我一直想要问问她,迟疑了好久,才稍稍冒出了一句你和她挺好的吧,你低头不语,然后说挺好。那她在哪上学,你说已经在上班,然后你没有在说话。你问我在这里还好吧,我说挺好!那天其实我们在那坐的挺久的,还是你比较聪明,咖啡要了大杯的,呵呵!大概四点多,有人进来,因为没座位了,有点吵闹,我们起身准备离开!

你说要不和我一块回天水吧!我笑着说你开什么玩笑呢!同样的话你重复了三遍,还问我有没有带身份证,我说有呀,半开玩笑的把话题岔开。和他一块去了超市,准备给他买些东西在车上吃,一大包,买好了,他让我先出去等他,他买些纸巾,我说好。几分钟之后,他出来,手里令这些东西,硬要塞给我,然后两个人交换了手里的零食。往前稍走,就看到了131路公交车,他上去,听到车上广播里说离发车时间还有一分钟,我始终没抬头看他,其实他就坐靠窗的位置,但是我没看他,然后看着车门发呆,一分钟后看着车开走!还不算迟,太阳还算暖和,我却打起冷颤,伫立在那几分钟,听到手机响,是他的信息,说他走了,再见学姐!我说好的,一路顺风!

手里提着东西,面对着太阳朝公寓的方向,一个人往前走!一路走,一路想,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本来那天下午,和太阳已经约定势必要与你再不要瓜葛的。以后,要怎么样呢?时时刻刻离你那样近,却始终与你要千山万水,这种感觉,我尝过,我不要!难道,又要像过去的三年那样?我,不要暧昧,不要纠缠,我只想要一份纯纯的牵挂,一份简单的在意,难道不可以吗?如果非要变作这样,我宁愿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天天,年年与孤独为伴,我宁愿谁也不要走入我的世界里!

如今,看似平静平静的心,早已如丢进一个万年巨石般波涛汹涌!无论如何,我,不要成为我曾经最鄙视的那类人!

兵荒马乱,陌路行远


古道西风,枯树与马。半生谁浮梦?一世还一人! 心中总有一副挥之不去的画面:傍夜时分,清风萧萧,枯树凋零,古道边,一人一马,缓缓前行。不知道他将去何方!他心中是否是有坚定的方向,是否也于寒风中迷惘? 依稀可以看见的远山,夜色薄凉,多希望此刻的天上,为你挂上一轮明月,照亮前行的路。让此刻的夜不再寒冷! 不知你来自何方?是否是这乱世里的孤独者,是否为生活而一身戎装,陌路远行。是否明夜会有一处家,一处灯盏,一些安稳! 想到此刻,心中总有一丝酸楚,身处远方的自己,其实最想的是,最初的安稳,最眷恋的家。 古道有马,枯树与风,还有种种尘埃。 远处有梦,亦有方向,还有茫茫人海。 心中的远方,是兵荒马乱的厮杀,有心静似水的寂寥,有肆无忌惮的风张,也有温情美好的灯盏。 若于尘世荒芜,是兵荒马乱的荒芜 若于尘世风张,是兵荒马乱的厮杀 你是我路过的兵荒马乱,荒芜了我的人生,寂静了岁月,我是你古道旁的西风,时而风张,时而寂静。 如今的远方,是我的古道,是我的陌路远行 古道西风,枯树与马。半生谁浮梦?一世还一人! 文、听风

雪,远念着春情


总喜欢安静地独坐一隅,不悲不喜,不惊不扰,平平淡淡,安然如此,聆听心底唇语一城的尘缘 ,字字珠玑,蘸着心灵的默契,字里行间,遥望着春色处。即便在这万物凋零的冬,这空空白白的冬雪中,还想添笔春的韵味,惹来尘烟,盛世一窗,落下一笔江山如画,静听尘埃落定,雪落,远念着春情。

天气骤然变冷,瑟瑟的北风,捎来了片片晶莹剔透,零散的雪花,飘然来到,花瓣雨般,洒在尘埃处,洁白了处处,满眼的洁净,纯粹着,洁白着,落落洒洒,有些飒飒英姿感觉,临到近前又透着些许柔情。这分明是初念的春天,送来的信息,春雪迎春到,这片片雪,远念着春情。

相信春在雪的相思里,悄悄萌芽,悄悄开花,一切在冬的孕育里,破土而出,小轩窗下催红绽绿,半亩花田中郁郁葱葱,娉婷袅娜,妖娆妩媚着冬。晶莹的雪花,柔润中透着光芒,散着芳郁,折射出希翼的细语,期盼着春色,等待着冰雪消融,又一个春光明媚,彩蝶恋花的美丽。

雪在冬季,舞动满天的情丝,所到处,无不散落柔情,薄薄的雪花,透射出独特的美,不是花儿,胜似花朵,装点冬日的萧瑟,铺砌一座明净洁白的城池。素颜色调,犹如净颜如玉的女子,挥舞着清袖,散落花瓣雨,别样滋味在心,是这缕缕白洁,纯纯的情,触动的心底吗?

回忆如春,馥郁着光阴,于每时每刻,演绎羽化成蝶的美丽。拥一捧秋思,在尘埃落定时,让思绪绿水青山,碧水涟漪,许下青山未老,旖旎今朝,迤逦永久。不问情深缘浅,不问时光瘦梗,翩翩忘忧草,郁郁葱葱清风,在这凋谢的冬,等待雪花恋上春情,诗意花间,拾忆又一季的春暖花开,你说,可好?

静坐光阴屋檐下,数落一片片雪花,踏着清丽纯纯的诗行,走进年尾的末班车,又是一年飘雪迎新春。记忆中的新年,总是与雪有约,除夕过了,初一便会迎来新年的第一场雪,洋洋洒洒,一朵一朵花朵,从遥远的天际,捎来春天的祝福,春天的钟情。覆盖一地洁白,圣洁的花瓣雨轻拂过红尘,四溢满满的祝福,相信春天收到了信息,天暖了,人暖了,心暖了

雪,远念着春情,相信彼此之间默契不语,在这犹如世外桃源般的晴雪中,净窗明花,对春,透射着洁净的纯心,袅袅的钟爱。远念着春情,念着那春暖花开,春意盎然,和那春风化雨的爱恋。雪花瓣瓣,晶莹中透着柔情,流淌着潺潺情怀,落成滴滴流水,渗入春天的怀念里,等待春天的到来。

雪成就了春天的姹紫嫣红,默默无闻,将滴滴想念,化作相思雨,静静一人住进春天的眉间,住在春天的初念,柔润一草一木,清心中穿越光阴,跨过一年的钟声,携着众多祝福,期盼春天欢欢喜喜破土抽芽,绿茵葱葱,喜悦的开花,朵朵向阳,瓣瓣向着明媚,向着繁华琉璃,向着希翼的天际!

又一年的钟声,即将来临,瑞雪迎新春,春意悄来到,愿这份远念,为春增添暖意的羽翼,翱翔春风春雨之中,泼洒一幅迤逦的春情!

那么远那么近


《sofar》

“离开书店的时候

我留下了一把伞

希望拿了它回家的人

是你”

女子把钥匙插进锁孔,朝着顺时针方向拧开,赤裸的双脚湿哒哒的,一下一下踩在木质地板上,像跳跃的鱼儿。转身,楼道上的灯,忽地灭了。

她把刚刚买的两块肉松面包放进冰箱,去阳台上收了衣服,然后脱下针织衫和牛仔裤,随手套了一件干净的白T,衣服很长,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她低头闻了闻,大把大把的洗衣粉香气里,微微夹杂着他固有的油彩味道。

那个人正在沙发上睡得香甜,身子瑟瑟地蜷缩成一团,像一只猫。她拿了一张薄毯搭在他身上,低下头看他,他的眼睛闭着,舒展的眉角像雾气氤氲的清明山水,空空荡荡的脸色白净得如同脆弱的瓷器。他的头枕在手上,嘴角隐隐漾着笑意。

她的手不自主伸进他的头发里,他的头发柔软而干净,似乎比之前长长了一些。她的眼睛逐渐放空,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是在一家叫“further”的咖啡厅,他坐在她的对面,穿着一身黑色的长风衣,袖口印刻着一长串的白色英文字母,他背上背了一幅画架,黑亮的眼睛像浓稠而又安然的水墨,蕴了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端着咖啡杯,就那么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她被看得有些发怵,故作坦然地低头去赶稿子。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走过来一把拿过了她的包,她惊得立马站起来,眼前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戴了一个棒球帽,帽檐压的低低的,衬得一双眼睛格外清明。他歪着脑袋,弯了弯嘴角,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一起去喝酒吧!”

她定定地与他对视,不知为什么,心里倒也并不觉得反感。敛了一口气,说,“不去。”

男子摇头,“这可不行,我刚刚跟你买了单,你欠我的。”

她看了看服务员,服务员看上去很年轻,表情有些无措,木木地点了点头。

“喏,钱还给你。”

她从钱夹里掏出一张纸钞递给男子,男子推开她的手,不依不饶地张着眼睛,“我不要你的钱,我要你陪我喝酒。”

那时正好太阳落了山,窗外的天空悠悠地晕了大片大片的红色,风晃晃荡荡地吹进来,像温柔的手。

她莫名地觉得安然,抬起头,眼神清淡却笃定,“我叫乔苜。”

男子笑了,笑容落拓而纯真,像心思清澈的孩子,“我叫纪然,是一个画家,流浪画家。”

“阿苜。”

纪然突然醒过来,半睁着眼睛,两只手习惯性地环住她的腰。

“我买了面包,在冰箱里,你要饿了就先吃,我马上去做饭。”

男子点点头,仰着脸去吻她,乔苜淋湿的头发垂落在他的脸上,他似乎被这份凉意刺激到,皱着眉头闭了闭眼睛,舌头依旧在乔苜的牙关里游离,带了些许的薄荷味道。

一会儿后,他终于满意地放开了她,靠着沙发喘着粗气,舔了舔嘴唇。揽着她的肩膀问,“你洗澡了?”

乔苜摇头,“下雨了。”

他突然抬起眼睛,“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不用啊,不会感冒的。”

他叹了一口气,起身推着她的肩膀,晃晃悠悠地进了浴室。他坐在浴缸上替她放热水,她在一边站着玩弄头发。他撑着下巴看她,突然笑了,语气里半分无奈半分宠溺,“阿苜,你那么会照顾别人,怎么就是不会照顾自己呢?”

纪然出去的时候吻了吻她的头发,俯身在她耳边,“快点洗,洗完了跟我做饭,要饿死了。”

然后抬起头,眼睛清清亮亮的。

乔苜以前从来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的人,还能有像婴儿一样干净得一览无余的眼睛。

她多羡慕啊,所以才会格外地袒护与珍惜,生怕有一天,这份难能可贵的清澈也被蒙上了尘世的灰。

晚上她和他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放很老很老的片子,里面的背景音乐是一首调子很熟悉的民谣,被斑驳光线模糊得柔软的男声,似乎在年少的胡同里不经意地听过。

窗外有电闪雷鸣,大雨倾泻而下。

乔苜往他身上靠了靠,不经意地笑了,他扭头看她,乔苜抬起眼睛,“真好,真安全。”

纪然把她抱紧了一些,突然问她,“喂,你有过一夜情吗?”

她眨了眨眼睛,“和你算吗?”

“当然不算。”

她撑着脑袋,表情很认真,“不算啊,那我再想想。”

“哦,有一次,大学的时候,我被一渣男甩了,然后去酒吧借酒消愁,遇见了一个特别帅特别帅的帅哥,虽然带着口罩,但真的是特别帅啊。”乔苜仰头看他,笑得狡黠,“比你帅。”

纪然喝了一口红酒,笑,“那么帅的肯定是个好人,你可别随便冤枉人家。”

“那你是觉得我在骗你?我后来还找了他好久呢。”

“哈哈,真的啊?”

乔苜瞥了他一眼,他扬着嘴角,心情特别好的样子。

乔苜闷闷地想,难道小孩子就不懂得吃醋吗?

第二天是周末,乔苜醒的时候已经中午了,迷迷糊糊地走到客厅。纪然正坐在澄色地板上,面前摆着一个很大很大的画架,旁边随意而邋遢地四处放着各色各样的颜料。他正歪着头,似乎在纠结下一笔该落在哪儿。

乔苜蹑手蹑脚地踩过去,蹲在他身边,再一次被他清奇的画风弄得哭笑不得,洁白的画布上似乎被人肆意泼了各种颜色的颜料,红的,黄的,紫的,蓝的,绿的,总之,用色张扬任性至极,乱七八糟地看不出图样来。

“哎哟,纪画家,您是想成为梵高啊?”

纪然摇摇头,挠了挠头发,笑得有些羞涩,“比起上次的,有进步没?”

乔苜诚实地回答,“没有。”

纪然噘着嘴巴,垂头丧气起来,“不可能啊。”

然后看向她,眼里又有了晶莹的光,“是不是因为你不是专业的,所以看不出来?”

她咧开嘴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喂,你说你凭你的长相就能衣食无忧了,干嘛要偏偏跟画画过不去啊?”

他耸了耸肩,一副你懂什么的样子,然后继续把目光转向画布,认真地皱着眉,画笔在手中轻轻地颤动着,却长久地没有下笔。

突然扬起脸,得意而稚气的眸子,“我现在不就是在凭我的长相混吃混喝吗?”

乔苜挥了挥手,想要打他,最后却还是不忍心,落在了他柔软的发间。“嗳,所以,你的梦想,是成为一个画家?”

他正专心致志地调着颜料,头也没回,漫不经心地回答,“不是啊,我的梦想就是这样子,被一个女人养

着,什么也不用做。”然后他又甩了一大片橙色在画布少有的空白处,转过头笑,眼睛弯成了一道缝,“再说,我本来就是一个画家啊,流浪画家。”

乔苜刮了刮他的鼻子,哈哈,高估了你,还以为你还有点志气呢,也是,一个自我认知这么失败的人,怎么配得上有什么雄心壮志呢。

乔苜从他的颜料里踩过去,向后挥了挥手,“我去做饭了啊。”

他在后面突然喊,“我昨天在网上买了两双运动鞋,你记得签收啊!”

“知道啦知道啦。”

乔苜一直都知道,纪然根本就不是什么流浪画家,流浪画家的眼睛不会像他那样子的,完全地没有岁月里颠沛流离的沧桑感,只有时光淙淙的清明与温柔。他也从不像他所言地混吃混喝,他的生活费远远不及这些日子里他置办的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是价格不菲,上次的一个衣柜几乎吞了乔苜一年的工资。

但尽管如此,乔苜也从来不问他,时光早就教会了她如何接受,既接受推心置腹的坦然,也接受闭口不言的隐瞒,接受猝不及防地来,也接受二话不说的离开。

下午,纪然嚷嚷着要去散步,乔苜笑他,“你这一连几个星期都不肯出门的人,今天怎么有这份闲心?”他晃了晃刚刚收到的鞋子,理直气壮地答,“买了情侣鞋不穿给别人看,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乔苜点点头,嗯,好。

相爱是多么美好的事啊,总要给别人看看的。

纪然挽着她的胳膊,拉着她漫无目的地闲逛,阳光懒懒地投落一地的影子,他和她,交错蜿蜒在梧桐枝桠里,模糊不清的边缘,无比亲密。

“阿苜,下次我们买全套的情侣衣吧,鞋子太不显眼了。”

“阿苜,刚刚那个女的和你撞衫了耶,不过,还是你穿着比较好看,嘻嘻。”

“阿苜,我记得这周围有一条小吃街的啊,怎么走不到了呢?”

“阿苜,阿苜……”

最后,他终于在一棵极大的银杏树下停下,大簇大簇的叶子层层叠叠地盛开着,像梵高笔下极尽渲染的色彩,一片肆无忌惮的金黄色,纯粹,极致,而又触目惊心。

他仰着头,喃喃自语,“原来,已经秋天了啊。”

乔苜心头一怔,执拗地拉他转身,低下头,阳光迷了眼睛。

他们就这么慢慢悠悠地晃回了小区,一只浅褐色的猫卧在花坛上,懒洋洋的样子,露出粉白的肚皮。

乔苜突然舒展了眉眼,转头对纪柯说,“你先回去。”

然后从包里翻出了最后的小半包猫粮,凑到花坛旁边,轻轻地捏了捏猫的耳朵,“你这些天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我找了你好久,一个影儿都没瞧到,我都以为你被哪只大狗咬死了呢。”

“幸好,还是回来了。”

说完,尾音落了窸窣的委屈。

猫在她怀里亲昵地蹭了蹭,眯着眼睛,专心致志地啃起猫粮来。

乔苜不经意地转头,他正倚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刘海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纯白纯白的长毛衣上落了几片叶子,他把手习惯性地缩进袖子里,干净的眉眼安然如水,目光里漾着温柔的笑意。

她痴痴地多看了两眼,原来,人面如画这个词真不是夸张。

他侧着头,笑着唤她,“阿苜,回家啦!”

乔苜突然发了愣,如石砾一样破碎的阳光里,有这样一个真实的人,有生动的眼睛和清晰的声音,站在一片朗澈秋色里,一字一句,喊她回家。

荒唐得,多像周而复始的梦。

纪然到家后连连打着哈欠,不停地揉眼睛,“哈哈,我去睡一会儿。”然后放开她的手,一个人进了房间。

乔苜做好饭后去房间叫他,他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蜷缩着身子,像一只猫。

乔苜笑着去扯他的被子,“起来啦。”

身下的人却迟迟未有动静,乔苜落下眼,看到雪白的床单上贲张着几簇绷紧的褶皱,忽然心头一紧,急忙扯下了套住他头的被子。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全是细小的汗珠,头发湿漉漉的,眉头紧皱,眼睛痛苦地闭合着。乔苜慌乱地握住他抓着床单的手,声音微微发颤,“又头疼了?”

他把头枕在她的腿上,勉强睁了睁眼睛,点了点头。

“刚刚就疼了吧?”

他似乎很努力地想开口,最后又还是点了一下头,极轻,无力又脆弱。

“怎么不跟我说呢,是不是刚刚出去吹到风了,你不就是神经衰弱吗,怎么会这么严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乔苜又急又气,一连串说了一堆,身下的男子动了动毫无血色的唇角,眼皮耷拉着,声音很虚弱,却带着轻浅的笑意,“好吵。”

然后把头向上蹭了蹭,“它疼一会儿就安分了。”

乔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抽出手帮他揉头,不太敢用力,极其小心。

四周变得格外安静,有风轻轻地拍打着窗子,一下一下,均匀而缓慢。

“为什么不把它养起来?看起来那么喜欢……”

乔苜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说那只猫,眨了一下眼睛,认真地想了想,“嗯,我是喜欢呀,可它不一定喜欢。我要是真养了它,它想离开的时候还得想方设法地逃。多麻烦!”

“你怎么知道它会离开?”

她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语气漫不经心,“天下哪会有不散的宴席啊,最后,都总是会离开的。”

他突然翻身爬了起来,手撑在她的肩上,声音沙哑得像暮色里缭绕而浑浊的烟,匆匆唤了一声,“阿苜。”然后就打住了,眼睛落在她背后的雪白墙壁上,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似乎在纠结着用词,最后抬起头,笑容轻而忧伤,“你说你这么年轻,怎么就不相信长长久久这样的漂亮话了呢?”

乔苜几乎脱口而出,“如果我相信,那你会留下吗?”

眼前的男子忽地愣住,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睛依旧直直地看着她,却失去了焦点,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里,慌乱,无措,怯弱,克制和忧伤,彼此胶着,一晃而过。

她忽然笑了,起身,背转过头,语气冷静而自然,“饭菜都凉了,快去吃吧。”

然后带上房门,倚着墙壁,笑自己不胜防的矫情。

秋意渐凉,纪然越来越不肯出去,日日待在几十平米的房子里,不计昼夜地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痴痴地对着画布发呆。

乔苜印象里的他变得越来越安静,常常只是笑,习惯性地单手撑着头看她,顺直而柔软的刘海渐渐遮了眼睛,偶尔白净的脸上会挂上淡淡的油彩,像极了猫。

每次她一推开门,被画布遮住半边脸的他立马抬起头来,眼睛落了分明而晶莹

的光,他兴冲冲地拉着她过来,指着色彩斑斓的画布,“怎么样,像不像?”

乔苜低下头,凑近了看,纪然似乎下定决心要摒弃之前放荡不羁不知所云的画风,逐渐清明的色彩越来越有了模糊的轮廓,他开始执着于画肖像,她的肖像。

她咬着下唇,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忍心地开口,“额,你说这是古埃及的皇后我也信。”

纪然噘着嘴瞪了她一眼,然后开始对着画布发呆,挠着脑袋,赤裸的脚在地板上来回摩擦,急躁地喃喃自语,“怎么就是画不好呢,为什么呢?”

像个,像个来不及交上作业的孩子。

乔苜把口袋里的牛奶糖塞进他嘴里,他愣愣地转过头来,目光里有猝不及防的呆滞,最后咧开嘴,笑得甜蜜而苦涩。

一个落雨的晚上他突然爬上她的床,他从背后抱住她,柔软的毛衣有冰凉的触感,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不说话,温润的鼻息滞留在她的皮肤上,痒痒的。

乔苜笑着去握他的手,“纪然,你唱首歌我听吧。”

背后的人似乎点了点头,下巴轻轻蹭在她的肩膀上,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开口的声音沙哑而清凉。

夜,愈看愈美丽,

但谁,会来电?

当我,凝视我的脸,

几亿人在爱恋。

画面,在脑内乍现,

波斯湾,最南面。

灯塔中,谁人在约会我?

不必真正遇见。

是谁在对岸,露台上对望,

互传着渴望,你熄灯,我点烟。

隔住块玻璃,隔住个都市,

自言自语地,共你在热恋。

在池袋碰面,在南极碰面,

或其实根本在这大楼里面。

或是有一天,当我在左转,

你便行向右,终不会遇见。

他的声音很轻,很薄,似乎无力高低起伏,像缓缓坠落的雪花,融化在了无人迹的夜里,没了痕迹。

乔苜皱着眉,挣开他的手欲转过身,“你头疼又发了?”

他突然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执拗地把她夹在怀里,“不要动,让我多抱一会儿。”

沙哑的声音里几乎落了哭腔。

乔苜紧咬着下唇,把眼里的水光极力地倒回去,她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周围全是他的味道。

“你还没唱完呢,我唱下半段吧。”

喜欢的歌,差不多吧?

对你会否,曾打错号码?

我坐这里,你坐过吗?

偶尔看着,同一片落霞

是谁在对岸,露台上对望,

互传着渴望,你熄灯,我点烟。

隔住块玻璃,隔住个都市,

自言自语地,共你在热恋。

月台上碰面,月球上碰面,或

其实根本在这道墙背面。

或是有一天,当你在左转,

我便行向右,都不会遇见。

“这首歌我最喜欢坐火车的那段独白,可惜,怎么念,也念不出哥哥的那种味道。”

纪然是在一个夜里离开的,极其单薄的夜色,没有月光。

他背着当初的那个画架,穿着他最喜欢的那件长毛衣,脚下是他们一起散过步的运动鞋。当着她的面,不耐烦地关上门,一步也没有回头。

“我骗你的,我不是什么画家啊,我爸爸很有钱,你在电视上应该看到过那种大得吓人的豪宅吧,我们家就住那样的房子。因为有钱,所以必须一辈子和他一样做那无聊的工作,倒也不算吃亏吧。”

“你知道吗,其实我工作很出色的,明明那么讨厌,可我做的竟然不错,连我爸爸都称赞我做事果断心狠手辣,对,是称赞啊。”

“对了,今年冬天我就要结婚了,和一个顶有钱的姑娘,好像见过几面吧,叫什么我倒是忘记了。我以前就想啊,一定要在结婚前跟一个姑娘鬼混一阵,不然太无聊了。”

“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吧,因为你太适合了,什么都很适合,长得不够漂亮,也就是一小编辑,嗯,尤其是家世,最适合了,父亲是盗窃犯蹲了监狱,母亲四年前死了。我要是跟这样的姑娘交往,他们非得气死了才好。”

乔苜就那么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看见眼前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突然变得如此遥远而漠然,心里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一点儿都不难过,只是觉得陌生,置身事外,如旁观者一样的陌生。

他走之后,乔苜去阳台收衣服,抱着沉沉的一堆衣服,突然又生气起来,不是气他离开,而是气他走了以后,还留下这么多乱七八糟,怎么也清不干净的东西。

阳台上的衣服,桌子上的棒球帽,电脑前的仙人掌,浴室台上的剃须刀,客厅里未干的颜料,垃圾桶里捏作一团的画纸,还有那个贵得不可理喻的大衣柜……太多了,多到她要用好长好长的时间才能清理完。

真烦呐,乔苜把自己扔进浴室里,也不脱衣服,把喷头打开往身上胡乱地淋一通,眼睛被水迷得睁不开,冰凉的水涌进灼热的喉咙里,双手捂着脸,突然哭了。

嚎啕大哭。

像最原始的孩子。

明明已经有了盔甲和伪装的皮囊,明明以为再也不会害怕失去了,明明早已被迫学会接受了一切意外,为什么,为什么还会这么难受呢?

乔苜就那样浑浑噩噩地过完了那年的秋天。

一个清晨,乔苜在厨房里悠闲闲地煮早餐的鸡蛋,客厅里的电视正放着早间新闻,开很大的声音,面容清秀的地方台主播波澜不惊地对着台本念哪哪集团的富家公子昨夜得脑癌死了,乔苜慌张地冲到客厅,啪地一声关了电视。眼神呆滞地坐在沙发上,心里愤愤地在埋怨刚刚的女主播,为什么不是报哪哪的好命少爷结婚了呢,和他记不清名字的公主,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肯定拿错了稿子。

或是眼花地,念错了名字。

再或是,那个任性的孩子,又无聊了,这次变本加厉地骗着全天下的人,陪他演了一场闹剧。

总之,肯定是错了的。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是快递员。乔苜机械地打开包裹,突然泪水漫了眼睛。里面是一幅油画和一封短信。

画上的人,有刚刚及肩的头发,眼睛弯弯的,嘴角有很浅的梨涡,微微仰着头,笑意明晰。

真好看呀,这次,一点儿也不像古埃及的皇后了。

那双毫无灵性的手,是反反复复地练了多少次,才有了这样的轮廓的啊。

旁边提了一段话,很清秀干净的小字。

我由布鲁塞尔坐火车去阿姆斯特丹,

望住窗外,

飞越过几十个小镇,

几千里土地,几千万个人。

我怀疑,我们人生里面,

唯一可以相遇的机会,

已经错过了。

乔苜倚着墙,几乎站不住,紧咬着牙关,犹豫了好久才忍下心打开了那封信。

“越来越记不清你了,不知道和你像不像。画得不好不许再笑话我了啊。还记得我说的吗,我是流浪画家,这一次,要去天堂转转了。不哭哈,和你分别后,我已经把你的眼泪都帮你流干净了,所以不许哭哈,不然浪费了我的那些水分。嗯,对了,其实我也觉得,二十二岁的纪然比二十六岁的纪然帅。”

窗外,忽然落了雪花。

那时候,纪然还只是一个少年,第一次见识到商场的污浊,堵着一口气,戴着口罩和棒球帽,从管教森严的家里溜出来,混到了酒吧。

刚一进酒吧门,就被一个女孩拉住了,那个女孩看上去很年轻,长头发,穿着米色的亚麻裙子,脸上干干净净。她倒在他的身上,烂醉如泥。

后面的酒保追上来,她回过头不耐烦地说,“别催别催。”然后忽然转头指着他,眼睛里有闪闪烁烁的光,“这是我男朋友,你叫他付钱。”

纪然发愣,后来又觉得好笑,看了看女孩,大方地跟她掏了钱包。

他在马路上问她,“你家在哪儿?”

女孩连连摇头,“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满嘴的胡言乱语,眼睛却真挚得动人。

最后纪然没办法了,背着她去找酒店。她趴在他的背上,认认真真地数着星星。

“你为什么去酒吧啊?”

女孩似乎没听清,把头凑近了一些,柔软的头发落在他的耳畔上,有很明显的茉莉香气。

“因为心情好呀,她也死了,现在就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离开了。”

然后打了一个酒嗝,懒懒洋洋地问他,“你呢,你又为什么来酒吧?”

纪然故意提高了音量,“我要跟我女朋友送酒钱啊。”

女孩在他背上吃吃地笑了。

那天的风痒痒的,纪然把她放在马路边上歇了歇,姑娘站在花坛上直直地看着他,忽然指着他的脸,眼睛里全是亮闪闪的光,含糊不清地说,“你长的真像一幅画啊,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人能送我一幅画了。人会离开,可画是不会老的。”

“如果你认识我的话,

我今年会收到什么圣诞礼物。

这间餐厅,这只水杯,

你有没有用过。”

雪记远乡


企盼的大雪还是失约了。

这个冬天很快就过去了,但冬的执着没有等来雪的眷顾。雪已经飘向天气预报中的异乡,我们只能等待下一个冬天。或许,倒春寒能带来一场覆盖荒野的雪,但她是春雪,不属于数九的冬天,她只是春天的过客,也可能是冬天在飘向异乡的中途为曾经约好的冬天留下一丝回望。

这个冬天是在雾霾中渡过的。我对霾这个字是从历史书中看到的,清军入关前,女真数次与明军交战获胜皆因尺霾大做,诸如萨尔浒之战、松山之战、山海关之战等等。在遥远的历史文字中,霾似为神来之物,与我们不相相干。前几年当智能手机兴起之时,我们关注天气预报更多的是关注气温如何走低,然后熬过三九四九,在雪藏的严寒之下,期盼五九末,六九头的立春,雪消地长,尔后如被子一样的雪慢慢揭开,让冬眠的万物在融雪滋润之下,进入烟笼垂柳,草长莺飞的三月,如此一年又一年。如近,严寒已不再是冬天的我们所关心的主题,因为污染已近在咫尺,伴之的是一个接一个霾,变化的只是浓度不同而已,眼前的山,已不能将这个历史书的神奇怪物阻挡之外,我只能默默的祈祷污染度能小一些,在难得一见,近乎奢侈的蓝天之下,我是多么侈望儿时的那场冬雪,将大地雪藏,让反射的光芒把天映的如镜面一般。

如今在雾霾的冬天不再经受前些年的凌冽寒风,更不用为晨起而扫雪挥汗,也不用为大雪封路而骂天骂地,但我们再也看不到银装素裹的大地,我们也看不到简陋又可爱的雪人,也听不到孩子们在雪地的嬉闹声,也看不到白茫茫的大地映衬之上的如镜天空。能量守恒定律似乎在自然界也是存在的,我们在享受着日益富足的物质享受,日益丰茂的娱乐生活与社交生活的同时,又失去了极多东西,这些东西随着年龄及长,俞发觉得珍贵,这些东西如同散漫于儿时记忆中的很多东西,当你在某个慵懒的午后想起之时,让你焦躁不安,在雾霾四罩的昏暗冬日,让你更是想起儿时在故乡的原野中疯跑的一群孩童,脚下的雪足以没过脚踝,因而没有尘土飞扬,天空的蓝没有一丝杂染,因而没有苦闷忧愁。

随着年岁及长,越来越忆起我的故乡。虽然现在回去的路上所花费的时间俞来俞短,但回去的机率似乎和过去一样多。但直至如今,每每要回去,还是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我极希望踏在故乡的土地上,如果有没膝的积雪更是最好。这样,我可以放慢脚步,慢慢前行,还能听到独有的响声,让自己在迎面的冷风中深深呼入纯洁的空气,此刻,唯有自己的呼吸与心跳声音陪之前行,这一刻也可以放下手机,不在关心天气,不用再担心明日的雾霾与污染。猛的一回头,想必有一道长长的脚印清晰可溯,在脚印的那头,必定会有一个蓬头垢面的孩子,他,可是自己?

正月十二,在我一位亲人的三周年祭日,我在天气预报中看到了会有雨加雪,我连续两天在睡前的朦朦之中静听下水管的声音,我知道,如果雨来了,它会叮当叮当响起,然后慢慢无声,因为雪落无声,大雪更应如此,但下水管叮当叮当响了整夜,不曾变大,也不曾变小,雪花似乎又失约了。在傍晚之前的一阵子,扬扬洒洒的飘起了大片的雪花,我试着伸手去接住一片雪花,看看她的模样,但她依旧无情,瞬间消失在掌心,无影无踪。

时在六九,在故乡的旷野中,温柔的阳光,在西风中还不曾温暖。不骄也不躁,懒懒散散的贴满身上,在没有烟云的午后,一道光阴让眼角在迎风中流泪汪汪,岁月如新,我在一丝丝老去,这一片山,一方土,在久违的蓝天之下走进xiong口,萦绕着曾经的无知与童真,我亦会泪流满面。轻轻说声:我来了,故乡,你在等我吗?

至今不敢远送


第一次远行,她送我到车站,一个人哭的梨花带雨,我甚至不敢回头看她。踏上车,忍不住的回头看了她一眼,泪水就不自觉的往下流。我的眼泪太少了,很多时候亲人的离去仅仅是眼泪婆娑,生活的磨难也从未刮掉我一滴眼泪。对于她,我总是在心疼的时候,眼睛湿润。

我躲在车床与车帮的缝隙间,恐怕她看到我会更难过,一点一点的看着她缩小的身影,心中难忍。此生为她流过太多泪,却唯不能时刻给她一个拥抱,短暂的陪她几天,也总在归还间欢喜与眼泪交错,有时候我甚至不敢回来,怕让她开心不了几天,又要给她一场伤心的离别。

后来,每次回公司都是偷偷的走,也就习惯了今天的离别不送,其实这样少了许多情绪,虽然每次回来依然要一两天能缓过神,可怎么都好过那一场远送的哭泣。有一次她执意要送我,我果断拒绝了,我说:怕忍不住会流泪,她莫名间眼睛湿润。关于离家的时刻,有时候从不敢过多阐述,对于那个话题,有时候也总是避开不谈,来的时候不喧闹,走的时候静悄悄。我怕她哭泣的时候没人帮她擦眼泪,也怕她哭花的脸颊成了世界不幸福的人。

我想的是将美好的明天系在她的腰间,我想的是将未来的圆满请放她眼前。在风筝飞起的时候,她手中始终有一根线,牵绊着你我。在那些不明朗的日子里,乌云还未散开,远方的天空早就看不见了,无论怎样抬头望着熟悉的方向,无论在哪一个月朗的夜晚乘上月色的航班,心想到的地方也总是到不了。当启程开往归乡的列车,伴着一路芬芳的欢送,惆怅着又要离别在这样的季节。

如今的我已经想象不到生活,有人相濡以沫依然你死我活,有人日日相望依然同床异梦,过腻了两个人相看的生活。何为幸福,就因为远方,才日日挂牵这一份来之不易的情吗!我早已说服不了自己,我希望的是在午后黄昏能够有一刻相伴,可纵然如此都不能如愿。

前几日我回去,她执意要送我,我沉默不语,找来好几个借口搪塞,最后也没扭过她。晚上她发来短信,说:明天我就不送你了,我紧绷的心弦才放松下来。如今我是怕了,怕送别是一场离散,怕每次都要流着眼泪说再见。可能那些挥着手说再见的场景对于某一个片段而言是幸福的,流着眼泪,深情脉脉。可能那个人守在车窗外,来回寻找你的影子,那种心疼你的离去是幸福的,恐不能自己,情谊真切,可总也抵不过心中阵阵疼痛。

生活无论怎么样,在前行的路上我们总在送别,但从未有一种我长年深思的远送。试想有一种挥手是踏着幸福前行的路,而对于爱情里的挥手是无言的痛,彼此无需多言,心中早已激起千层浪。而那些翻滚的浪花多数不能即刻平静,带着满怀的惆怅,在一次又一次的离别中麻木,后平静,再麻木,周而复始到一种无法靠近的远送。

你走吧!我就不送了,转身离去。我想如此便好,在车窗外远送她的倩影。我希望那一转身她不是哭泣,而是这次离别为下一次更好的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