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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缕涩涩的幽香

发表时间:2020-09-09

【www.qg13.com - 感叹那一抹的情感美文】

总是会有很多的文章去描述情感,而每个人对情感的看法的都是不一样的,到底有哪些优质的情感美文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那缕涩涩的幽香,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我喜欢喝茶,但不太懂喝茶。不,不是不太懂,而是一点也不懂!所以我喝的茶基本上都是这样泡制而成:烧壶开水,随别找个杯子,瓷盅也好,玻璃杯也好,塑料杯也行,反正只要能装开水就好,往里面随别丢一把茶叶,量多量少差不多就行。茶也不分一次两次,反正一杯茶就是一天,喝得少的一天可能晚上都还觉得有点涩,喝得多的那天可能没到晚上就只有水的颜色了。也许是过程太随意的缘故,泡出来的茶只有我一个人喝,也只有我一个人觉得好喝。

岳父每次看见我经常泡茶的时候,脸上都要带着淡淡的微笑。刚开始时我不懂他为什么会笑我,甚至不知道他到底是不是笑我。直到有一次,他又看见我在泡茶,而且放了一大把茶叶的时候,忍不住说了句:不会喝茶!wWw.QG13.CoM

我也笑了,我终于知道他每次在我泡茶的时候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当然,我的笑,带着一点尴尬。我的笑,也许也是为了隐藏一下当时的尴尬。

其实,我也看到过别人泡茶,专用的杯子,高级的茶叶,一定温度的开水,一次、二次、三次加水量的不同我也听别人给我说过,茶叶要不多不少恰到好处,茶叶多了,会使泡出来的茶太涩,很多人都不喜欢喝,而且还非常浪费茶叶;茶叶少了,起不到作用,也就不称之为茶了

但我却没有办法改掉这一毛病,每次泡茶的时候依然如故,我行我素。也许是很久很久就养成的习惯吧。

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小时候,在我家附近的山上,有一种支高茶。春天来了,茶树开始长出新叶的时候,也到了我们小孩子们最高兴的时候,因为这时候正是山上一种小孩儿们期盼了一年的被称作牛奶奶的野果成熟的时候。当然,山上还有鸟窝和各种鸟儿们产下的五颜六色的蛋,以及各种各样的野花而我们上山的非常正当的理由,就是为家里割茶。每当太阳从东边亮出红红的脸蛋,小孩子们随便往肚里送几口饭后,就开始你叫我、我连他、成群结队的上山,进入我们欢乐的天堂。

玩过了大半天,却不敢忘记割上几把支高茶的新叶塞进背篓背回家,要不然,大人们的一顿打是免不了的,更重要的是以后就没有机会再出去了!

山上采回来的嫩茶叶,和着他们依附的嫩枝条,被大人们用刀切成短截,放在锅里煮一定的时间后,倒在太阳下晒干,然后储存起来当成明年春天来临之前的茶叶。

支高茶不是现在的人们眼中的好茶。用它泡出来的茶水颜色略带红色,刚喝的时候有些苦涩,几分钟以后嘴里却似乎留下一股很淡很淡却很悠长的清香。支高茶最大的好处是不要钱,而且在烈日炎炎的夏季,劳累了一天的人们回到家的时候喝上一两盅,也能起到解渴的作用(其实,在我们贫困的农村,茶的最大功能就是解渴),因此成为我们那里的常用品,用它来解渴,也用它来待客。每天清晨,烧上一大壶开水,随便丢进一大把茶叶,盖上茶壶盖,再过两三分钟,一大壶茶就泡好了。无论何人,无论何时,无论何处,拾起茶壶旁边的杯子或是粗碗或是其他能乘茶水的东西,想喝就喝,要喝多少就喝多少,喝不完就倒掉。就这样,长时间的农村生活,使我早已习惯了支高茶的颜色,支高茶的苦涩,也习惯了对支高茶的铺张浪费。

进城生活已经有近十年的时间了。其实,有时候我也想学学城里人的喝茶方式,高雅些,茶道些,进而变成真正的城里人。但每当泡茶时,早已的习惯却刹不了车,凭着惯性冲入了现在的生活,让自己又变回了农村人。

写到这里,我似乎又闻到了农村老家那熟悉的支高茶的味道,涩涩的幽香,渗入了我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延伸阅读

一缕幽香,万千情牵


玫瑰香油、雪花膏哟

当这声浑厚悠长的吆喝,从深街小巷里传来,随即便会看到,那位满头银发的老先生,手里提着装满玫瑰香油、雪花膏的竹篮子,飘逸而来。

整个幼年时期,这样的吆喝声,是我最最喜欢听到的,也是街坊四邻里,那些婆姨姑娘们喜欢听到的。她们纷纷走出家门,手中拿着各式的玻璃瓶,向老先生围拢来。

母亲手里面也会拿着一只瓶,有时是盛装玫瑰香油的长劲玻璃瓶,有时是用来盛装雪花膏的矮胖浑圆的白瓷瓶,笑吟吟的迎上前去。

老先生也是满面的笑意,随手接过递送过来的瓶,轻声言道:用完了么?上次的玫瑰油可是好?

母亲牵着我,连声道:好着呢,您看我家姑娘的头发,您就晓得了!

玫瑰香油是用来搽沫头发的好东西,每天梳头时,抹上一点,时日久了,头发自会乌黑亮泽,且香气宜人。老先生自己配制的雪花膏,能令肌肤光滑白皙细腻,更是深得母亲的喜爱。

母亲和大多女人一样爱美,一头短发油亮亮,黑漆漆,梳理的齐齐整整,透着干练透着精神。母亲爱美,但也能干,骨子里更多的是坚强,更多的是对抗艰辛生活的能量。母亲幼年时原本家境很殷实,外公汉口开了家烟茶馆,在老家的镇上,还开有一家小当铺,虽不算大富大贵,日子倒也过得宽宽裕裕的。

然而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在母亲八岁那年,外婆走失了,下落不明。在那样一个兵荒马乱的年代,想寻找一个走失的人,是何其艰难,可怜的母亲从此便失去了母爱。当时,正值日本鬼子的飞机,时不时的在省城的上空乱扔炸弹,搞的满城鸡犬不宁。失去妻子的外公决定关闭汉口的烟茶馆,回到老家打理当铺。

可是,覆巢之下,岂有完卵?当时的中国,在小日本的铁蹄下受尽蹂躏。躲在小镇上的外公也没有逃过此劫。据说,有一天夜里,一小队新四军路过小镇时,朝站岗的日本军人开了几枪,这下可惹恼了小鬼子们。他们没有能耐抓新四军,便迁怒于无辜的老百姓,把全镇的中青年男人全部抓了来,统统押至镇前的河边杀掉了。外公也在其中。

成了孤儿的母亲,在族人的商议安排下,来到了父亲家,做了童养媳。从我记事起,母亲做事便是风风火火、泼辣大胆,极有个性。那时,除了抚养我们兄妹三人,还要赡养年迈的祖母,接济独自在汉生活的堂姐堂兄们。为了减轻父亲养家的压力,原本能以家属的身份,在父亲所在的单位做些轻松工作的母亲,选择了在另外一家单位做体力活,因为工资要高得多。

做着体力活的母亲,并不粗糙,她极注重仪态的端康庄重。每天下班回来,换掉浸满汗渍的衣褂,洗洗搽搽完毕,母亲又会变回为清爽温婉的妇人,洗手下厨弄羹汤,照顾着一家老小。这样的生活习惯,持续到母亲八十高龄,那一头黑发依然亮泽,肌肤依然白皙。母亲的一生中,虽然受到过很多的磨难与困苦,但她仍然热爱着生活,仍然开朗乐观善良!

许是小时候经常随大人去戏园子的缘故,母亲一直对本地的楚剧与汉剧情有独钟,更是将剧中宣扬的真、善、美,借用到现实生活中。比如:从小教育我们,要有孝善之心,就讲《王翔卧冰》的故事给我听,鼓励我女子要自强,就会介绍《杨门女将》《花木兰》的典故。母亲没有读过书,也识不得几个字,却识大体,守仁孝,怀慈惠,晓道理!

玫瑰香油、雪花膏这些上世纪的产物,如今早已绝迹。虽然现在有花样繁多的化妆品、护肤品,终代替不了幼时我与母亲的最爱。那声声的吆喝,只能留在童年的记忆里;那郁郁幽香,也只在梦里飘荡!

四年前,母亲移居去了天堂,再不用为俗事生计操劳,也再不会遭受病痛的折磨了。只是不知,天堂里,是否有母亲喜欢的楚剧?是否有母亲最喜爱的玫瑰香油、雪花膏?

那念,那缕清风


那念,穿过指间,化作一缕清风,岁月铸痕,

蘸着春梦秋雨,绘制一方孤僻,奢求三月的放浪,用温馨的丝巾把我心唤醒。

--题记。

一抹温婉如光,一盅情铭的茶香,一卷泛黄流涩的古韵。案前床头有我不剪的忧伤,那应该属于落魄的晨光,坤禁不住放荡不羁的风,心时而在陌上雀跃。

轻轻掀开面纱,那是三月羞涩的春,娟秀的媚,醉了拈香。念缠绵着,除却被尘灰湮没的空白,牵挂远方。红妆伊人起舞在云中。若朝露薄凉,若飞花流觞,若时光许我一刻的回放,若你还会无意间记起关于初见的荷塘,我托起记忆,一帧情痴为你延长。

纵使再忆身边堆积的忧伤,却不曾梳理,也不曾疏离,填满寂寞,念你想你不改初衷,更无法原谅。独寐的夜,唯美的深幽,渗水般的潮湿,每每都会把心情挤压,成板状,直到速冻成凌。

喜欢倚窗静静的眺,景或近或遥,都是渗进窗来的凉薄,把澈净的时光纳入心帘,微风浅浅,我自静默,小酌,把喧嚣拒之媚外,把炎凉弃之身后,只当是此时静好。勿念繁花,依着晨钟暮鼓捻一叶诗意,悄然剥开,那定是三月的故事。即便千回百转都是一枝独秀,那浅薄的章节,在时光里以一种婉转的自恃慢慢老去,思绪遁于山水,唯有我心恪守,若回味,依旧沉香暗流。

如果,思念可以典当,我情愿用其还你一角月光,抚慰你孤独的夜行。途经的柔美,使所有的对白都绽放,再也无须问心在何方,也不要问忧与伤,只是一念,就会在爱的眸影中斑斓,成海浪。

说我的爱已走过,撇下你的依恋,说你的情已离我渐行渐远,说相守只是昨天的任性与谎言,不如擦肩而过弥留的经典,迷惘若失。那永恒之念是否已倾斜,甚而塌陷,浮躁的目光,漂泊他乡。

我在风吹乱长发时分,以摇曳的妩媚诱惑着流年,那早已脱水的承诺,再也不可以感动,云淡风轻,想你,也许只是一种无法更换的习惯,若你感觉疲惫不堪,不会勉强自己走进雨里,泥泞只是灯光下的凌乱。

或许,等待在某一天风化成沙,我真的不会再想起,与你有关的风景线,那些信笔涂鸦,或枯黄,或流浪,像是飞花落叶,在梦的枕边哭泣。

莫以我爱而幸,莫以我忧而泽,莫以我愿而涩,莫以我疾而歌,人世间最重要的不是生与死,是爱。若有爱在,何须怨生,若有情钟,何须念念不忘,初心以恒,善者瘦心亦度,守候一夕,清汤寡水,粗茶淡饭,唯有你我心心相惜。

梦醒时分,皆是传说,因为我没有亮丽的羽毛,我只是一只秃鹰而已。

那念,穿过指间,化作一缕清风,岁月铸痕,

蘸着春梦秋雨,绘制一方孤僻,奢求三月的放浪,用温馨的丝巾把我心唤醒。

--题记。

一抹温婉如光,一盅情铭的茶香,一卷泛黄流涩的古韵。案前床头有我不剪的忧伤,那应该属于落魄的晨光,坤禁不住放荡不羁的风,心时而在陌上雀跃。

轻轻掀开面纱,那是三月羞涩的春,娟秀的媚,醉了拈香。念缠绵着,除却被尘灰湮没的空白,牵挂远方。红妆伊人起舞在云中。若朝露薄凉,若飞花流觞,若时光许我一刻的回放,若你还会无意间记起关于初见的荷塘,我托起记忆,一帧情痴为你延长。

纵使再忆身边堆积的忧伤,却不曾梳理,也不曾疏离,填满寂寞,念你想你不改初衷,更无法原谅。独寐的夜,唯美的深幽,渗水般的潮湿,每每都会把心情挤压,成板状,直到速冻成凌。

喜欢倚窗静静的眺,景或近或遥,都是渗进窗来的凉薄,把澈净的时光纳入心帘,微风浅浅,我自静默,小酌,把喧嚣拒之媚外,把炎凉弃之身后,只当是此时静好。勿念繁花,依着晨钟暮鼓捻一叶诗意,悄然剥开,那定是三月的故事。即便千回百转都是一枝独秀,那浅薄的章节,在时光里以一种婉转的自恃慢慢老去,思绪遁于山水,唯有我心恪守,若回味,依旧沉香暗流。

如果,思念可以典当,我情愿用其还你一角月光,抚慰你孤独的夜行。途经的柔美,使所有的对白都绽放,再也无须问心在何方,也不要问忧与伤,只是一念,就会在爱的眸影中斑斓,成海浪。

说我的爱已走过,撇下你的依恋,说你的情已离我渐行渐远,说相守只是昨天的任性与谎言,不如擦肩而过弥留的经典,迷惘若失。那永恒之念是否已倾斜,甚而塌陷,浮躁的目光,漂泊他乡。

我在风吹乱长发时分,以摇曳的妩媚诱惑着流年,那早已脱水的承诺,再也不可以感动,云淡风轻,想你,也许只是一种无法更换的习惯,若你感觉疲惫不堪,不会勉强自己走进雨里,泥泞只是灯光下的凌乱。

或许,等待在某一天风化成沙,我真的不会再想起,与你有关的风景线,那些信笔涂鸦,或枯黄,或流浪,像是飞花落叶,在梦的枕边哭泣。

莫以我爱而幸,莫以我忧而泽,莫以我愿而涩,莫以我疾而歌,人世间最重要的不是生与死,是爱。若有爱在,何须怨生,若有情钟,何须念念不忘,初心以恒,善者瘦心亦度,守候一夕,清汤寡水,粗茶淡饭,唯有你我心心相惜。

梦醒时分,皆是传说,因为我没有亮丽的羽毛,我只是一只秃鹰而已。

那缕伤痛


俗话说:不出正月都算年,想起以往正月里的那些事,犹如一坛刚刚开启了的老酒,让人回味无穷;而且随着岁月不断的沉淀发酵,那尘封在记忆深处的点点滴滴,每倒出一杯,都散发着令人慨叹的元素。

回忆小时候正月里的那些事尤其更甚,缄默之人瞬间可以变得滔滔不绝,昏昏欲睡的老者顷刻间又能变得手舞足蹈。正月里的悠悠往事,滑过指尖的时间越长,回忆起来就越有让人咂摸不完的浓浓滋味。

这滋味五味杂陈,有欢快浇灌了的甜蜜,也有悲凄种下来的痛苦,这痛苦就是我至今还闪现在脑海里的那缕伤痛。

记得还是物资特别匮乏的时期,那年是正月初八下午三、四点钟的光景,不到十岁的我赢了小伙伴好多的炮筒(没了火药的炮仗,双方用手投掷,谁投中了对方的炮仗,对方的炮仗就归谁),身上的兜兜再也装不下了,便跑回家,要向娘炫耀。我推开我家用木板拼凑而成的栅拦街门,在院里大声喊了几声娘、娘,没有应声,有的只是村东头冲在天上那零落的炮仗声。

我跑向屋门,猛地将门推开,只见娘将她的手,已经伸在了早已拧下了灯泡的灯口,瞬间,强大的电流将娘击倒在地。我吓得扔掉手里引以为傲的炮筒,扑倒在娘的身上大哭起来。我的哭声惊动了四邻八舍,他们将已经昏迷了的娘,七手八脚的抬在炕上,掐人中的掐人中,握胳膊的握胳膊,我的大娘更是大声地在派人去找我爹。

我已经被吓傻了,抱着娘只知道一个劲的哭叫。不一会,村里的赤脚医生杨彬来了,我娘也悠悠的从昏迷中醒转过来。

等杨彬把娘的身上检查了个遍之后,他只发现在娘的左手腕处有一块铜钱大的灼伤,其它地方还没发现更重的伤痕。但杨彬还是建议娘能去乡卫生院检查一下。娘说啥都不去,不停地用微弱的声音说:我没事的,没事的,躺一会就好了。

正当大家嚷着要把我娘送医院的时候,我爹回来了。

爹走到娘的身边,着急的要看娘的伤,娘却躲开了,身子也扭过去,给了爹一个无情的脊背。爹搓着手,口里不住的说:这是何苦呢!这是何苦呢!

这时,我大娘走到爹的跟前,指着他的鼻子:你说你干啥去了?前两天就听说你跟他婶子为打麻将的事,生气来着,说,你是不是又去打麻将了?

我、我、我没有。爹嗫嚅着死不承认。我知道娘为了爹老去打麻将的事,已经跟爹生了好几天的闷气了,而且每次吵完架,爹都是狠狠的摔门而去,只剩下不住哭泣的娘。

大伯过来,狠劲地盯着爹的眼睛:你咋这么浑?娃上学的钱都让你输光了,过了年,你让你这三个娃咋去学校?没出息的货。大伯举在半空中的手,终究没有落在爹的脸上。

大正月的,我打打麻将咋啦?输了怕啥?等我再赢回来不就完了。

听到大伯和大娘的数落,我爹的牛脾气也上来了,他梗着脖子说。

娘听着爹的话,颤抖着虚弱的身子,嘤嘤的哭了起来。

那些亲戚邻居们,看爹在这种时候还这么嘴硬,便七嘴八舌的指责起爹来。

爹的脸色由黑转红,再由红转成酱紫色,牙咬的使脸颊两边的颧骨愈发鼓起来

猛然,嘭的一声,在大家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的时候,爹左手食指上的一节手指,已经在菜刀的切割下脱离了他的左手。

当大家缓过神来,只见爹的半截手指已经蹦落在地上,断指之处鲜血直流。赤脚医生杨彬抢先弯腰去地上捡爹的半截断指,却被爹猛地推开,并用脚把他的半截手指狠狠的踩的稀巴烂。

爹把他那个断了手指的左手扬起来,高声地对着乡邻和大伯大婶说:俺今天当着你们大家的面向孩子他娘保证,今后俺要再打麻将,俺这个手也就不要了。

娘这时也不顾自己的身子还很虚弱,从炕上出溜下来,匍匐着去抱住爹的腿哭得更是悲切:他爹,你这是要咱家老小的命啊!家里要是有闲钱,俺咋会不让你打打麻将哩!俺知道你一年到头不容易,玩玩也不算太过分,可咱家就有这么点钱,你把娃们上学的钱都输光了,年后开学你让俺去那家戳借去啊,呜呜

娘撕心裂肺的哭声,让全屋子的人都唏嘘不止

再一年的正月,爹不但没有去打麻将,而且是伙同邻居丁狗子出村去嘣爆米花了。

这嘣爆米花的营生是很苦的。他俩一人骑一辆破旧的自行车,每一辆自行车上都是装的满满的。有黑黑的用手摇着转动的大肚子铁锅,有用于烧火的黑色煤炭,还有那一拉就呱嗒呱嗒直响的小型手拉风箱。

每到一个村庄,他们都是先找一个空旷的地方,先把家当安置好了,就齐齐的来一嗓子:嘣棒子花的来喽!那闲闲的村民们便围拢过来,大多数的孩子争抢着吊在娘或者奶奶的大腿上,央求她们去家里用大腕盛半碗棒子来嘣棒子花。

这时候,摊位前已经排起了长龙,我爹便把风箱拉的山响,丁狗子也把嘣棒子花锅摇动的飞快,那火炉里的火苗更是在呱嗒呱嗒的响声里呼呼的直往上窜,似是要把嘣棒子花锅烧化了一般。

不一会,只见丁狗子把嘣棒子花锅急速的转动几圈,然后将锅翘起来,锅口对准那个口大尾小像布袋模样的铁笼子,只听丁狗子大喊道:快唔耳朵,放炮喽!紧接着嘭的一声,真好似嘣山一样,震得耳膜嗡嗡直响。

爹更是别出心裁,找一个空瓶子装满了白色的糖精,每一锅都是免费赠送几粒投入锅内,那样嘣出来的棒子花,香甜可口,百吃不厌,村民们都交口称赞着来嘣第二锅。

记得那些天爹每晚都会拿回家好多叮当作响的硬币,这硬币都是五分面值的。爹用它们给我们兄妹三个买了糖果,也给我娘买了一条花头巾,我娘嘴里一直在责怪爹乱花钱,好看的眼睛却眯缝着,隐现出一丝甜甜的笑意

不出去嘣棒子花的时候,爹便给我糊风筝。带着我去还冰冻着的麦地里放飞。

有一次,我不小心将风筝挂在了很高的白杨树的顶端,爹二话没说,费力的爬上去,给我摘了下来,可他的手上却被粗糙的树皮划破了好几道血印。

爹还积极参加村里组织的庆丰收活动,他每天晚上都去大队部练习打鼓。那鼓有五、六个人围定了,每个人手里拿一根比拳头还大的鼓槌,狠狠的同时击打,那响声如万马奔腾一般。

爹有时候还童心大发,跟我们玩摔元宝、碰玻璃球、有时输了还赖皮

许多年以后,我们兄妹三个都大学毕业在城里安了家,这时候的爹娘也老了。

有时在我家小区后面的树荫下,看到爹站在打麻将人们的后面,痴痴的当旁观者,我都禁不住从兜里掏出贰百元钱给爹,让他上去摸几把,爹总是很羞涩的笑一笑说:看看就行,看看就行。

如今父母都已经离开了我们,正月里的老家只有老屋还孤零零的兀立在村子的西头。每一次和爱人回老家都感到自己是一个孤独的孩子,像一棵无根的浮萍,走在熟悉的街道上,却找不到自己可以立足的地方。因而,每次都是匆匆的来,再匆匆的离去。

老屋的尘土愈积愈厚,那悬挂着黏黏丝线的蜘蛛网密布在老屋的旮旯角落和屋顶上。我伫立在老屋的中央,那缕伤痛早已淡化了,淡化在越来越浓的春天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