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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雪爱情挽回成功

发表时间:2020-09-12

昨夜君曾入梦来

关于情感方面的文章很多,而每个人对情感的看法的都是不一样的,最全的情感美文都有哪些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昨夜君曾入梦来,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这是一个雨打芭蕉的夜晚,你悄悄的来到了我的身边,我们相约去看大海。

阳光明媚的早上,我们牵手走在沙滩上,海浪轻轻的拍打着海滩,呈现出一幅温馨而幽雅的画面。细碎的阳光洒在海面上,泛起点点金光。大海,有多少有志之士为之倾倒,又有多少游子在此怀念家乡。细细的沙子抚摸着我们的脚,微风吹来,浪花飞跃起来,溅湿了我们的衣服。海鸥在海面上盘旋着,鸣叫着,飞舞着,为我们唱着欢快的赞歌,这是勇敢的鸟儿,是博击风浪的勇士。

美丽的贝壳静静的躺在沙滩上,任凭浪的冲洗,风的磨砺。有谁知道,这么平凡的小小的身躯里,曾孕育着一颗颗精美的华丽。当看到它在高贵的王冠上发出灿烂光辉的时候,又有谁知道,这个过程,它要承受多少的磨难,多少切肤之痛。为了高贵的那一刻,它宁愿献出自己的生命。我捡起一枚洁白的贝壳放在你的手心里,让你也感受一下,它渺小而又伟大的精神,和它内心的温度。

你说,贝壳好寂寞,我们与它作伴吧。我们躺在贝壳的身边,和它一起享受阳光的爱抚,海浪的亲吻。我看着天上悠闲的云儿,对你说:我曾告诉那云儿,让它化作雨点,敲打你的心房,你感觉到了吗?你说:我感觉到了,所以来到你身边和你共度美丽的今天呀。我们执手相望,我说:在你的眼里我看到了自己的影子。你说:你不仅在我眼里,更在我心里。

时光在悄悄的流逝,岁月在偷偷的奔跑。太阳也要回家了,夜幕拉近了海天的距离,我的眼前一片模糊,我找不到你了,任凭我的呼喊声划破了夜空

延伸阅读

风曾来


窗子被打开了一半,风穿过窗纱进到屋子里来,桌上的纸页吹起一角。

顺着风起的这一角望过去,玻璃窗外的楼底下,是一对小情侣正在吵架。男孩在生气,女孩摇着男孩的胳膊,试图让男孩消消气。

这一幕好熟悉。当初在阿和讲未来规划的咖啡厅,令沈佳宜看怔住的,也是这样的一幕情景。那时候沈佳宜在想什么呢?这是我一直好奇却一直琢磨不清的问题。

思绪就这样飘散开来,想起了《那些年》这部每年夏天都会再看看的电影。

想起电影开头被咬了一口的苹果;想起柯腾戴着耳机骑着山地车,扬起的校服衬衫,车把挂着小笼包,旁白念出“那一年,那些年”;想起沈佳宜趴在课桌上,偷偷瞧用黑板擦在整蛊曹国胜的柯腾;想起他的大寸头,她的小马步,他高瘦的身影,她白净的侧脸和耳朵,想起他捏着孔明灯没能说出口的在一起,想起她闻着那件画着“Youaretheappleofmyeye”的衣服没忍住笑了。

再然后,想起……我的后桌。

最开始的相遇,发生在诊所。

星期五的晚上,我照往常一样在玩电脑。就看着这个瘦瘦的男生,风风火火的,迈着大步子推门走进来。“常听眼镜鱼提起你,我今天就是过来看一眼。”没等我耳机完全摘下来,他便开始说明来意。看着我一脸疑惑的样子,他又补了句自我介绍,“我就是——”,他提高分贝,一字一顿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哦。”我听完打算继续把耳机戴上,不料他惊讶问起来,“你、你不认识我?”“我一定要认识你?”“我就是那个千年老二啊,就是,咱级里,总考第二的那个啊。”

那时候的我不怎么学习,只知道铁打的年级第一,是个高高壮壮的女生,名叫张翼。看着眼前这个略略中二的小伙子,我说道:“哦,第二啊,那你可要好好努把力了哦。”

听到这话,他脸上的神情变得有些复杂,说不清是生气多些,震惊多些,还是懊恼多些。闷声闷气回了句“我在附近吃饭,先走了”,转身离开了诊所。

如果可以,多希望,故事就终止在这里。

周一刚回来,眼镜鱼就向我转述了中二少年的评价,“他说你长得很耐看”。

表面上我没向眼镜鱼说什么,其实内心对这个评价很欢喜。实验中学要求很严格,那时候整个学校里都是短发齐耳的初中生。所以对于长相,好像不曾聊起。然而相比于好看,“耐看”这个词,我很喜欢。

当我开始努力学习的时候,才发现,中二少年还蛮厉害的。

之所以开始努力学习,是因为这个默默无闻的边角小城,只有一所省重点:北中。北中每年会以自主招生的形式,从各个县招60名尖子生,组实验班。

我不在乎什么省不省重点,也不在乎什么实不实验班,但我在乎读北中的堂哥的一句话。堂哥说:北中的春天,很美很美。桃花、梨花、玉兰、紫叶李,又粉又白的,开满一整个校园。

“真的吗?”“值得妹妹亲眼去瞧瞧。”

堂哥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好像有星星。说得我眼睛里也起了星星,在想倘若能在北中过三年,那可真是滋润。然而级里1700多名学生,我那时候马马虎虎刚进前一百。如果要考北中,在学校里起码要考到前20,才能稳稳地去成。

听到我准备考北中的时候,老田就去市区买了房子,说为了读高中能住家里。就我当时的成绩,不知道老田哪里来的这份迷之信心,总之当我开始用劲学发现前50都好难进的时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中二少年听到努努力的时候会生气。

偌大的实验中学,林林总总的班级,密密麻麻的学生。

在学校里,我们就打过一次照面。那会儿已经临近中考,我勉勉强强进了第一考场。第一考场30个位子,我坐在教室的末尾,看着他从最前面走过来,笑着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能读懂他的笑容,那笑容似乎在说恭喜。但鬼知道我心底有多讨厌第一考场。在以前考场的时候,大家发卷前说说笑笑好不畅快,到了这个考场来,开考前都是在翻书翻笔记的。我常常在想,坐在最前面椅子上的人,没觉得背后凉飕飕的吗,感觉被几十双眼睛恶狠狠盯着。

然而为了北中美丽的春天,我得坐在这个考场里,我还得稳稳地坐在这里。

北中自招,我考得一塌糊涂。

我还记得那个傍晚,从市里回到县里,离家还很远,我就让爸爸先自己开车回去。那长长的一路,我走啊走,感知不到双腿是怎么往前迈的,感知不到阳光照在我身上,只感觉到,所有春天的花,又粉又白,而我,要统统错过了。

就在那天晚上,就在诊所,我又一次见到了他。和章鱼煲了两个小时的电话粥,电话挂断的时候,才发现他和眼镜鱼一起出现在了诊所的沙发上。什么时候来的我不清楚,或许刚来吗,或许已经等了许久。

那天晚上究竟都聊了些什么,我已经完全不记得了,只记得那时候五月末的空气是暖暖的,记得他穿了件黑色短袖,记得他说话很逗趣扫掉了我一整天的阴霾,记得我们聊得很畅快,仿佛一见如故。确切的说,是一聊如故。

再见到他是九月份,北中开学。他果然考上了,我竟然考上了。

开学第一天的教室里,位置是随便坐的,我就在第一排中央坐下来。短短地开了个班会,没让自我介绍,班主任就宣布可以自由活动了。我将要走出门口的时候,感觉有人拍了拍我的肩膀。一回头,是他。就看着他满脸洋溢着笑容,听着他十分轻快地向我说:

“好巧,我们同班哦。”

更巧的是,不久后,我们成了前后桌。

与初中严苛的管理不同,美丽的北中,浪漫而自由。在这里,早恋不再是高压线,头发不再要求曲直长短,甚至穿校服还是小裙子都不设限。有的时候,恋爱的男女生之间冒的粉红泡泡,都能使老师们脸上出现一抹藏不住的歆羡笑意。

就在这样的环境,故事最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就连我们自己。

班主任是物理老师,人佛系得很,他给佛系班主任当着课代表,大概是因为单纯又阳光的性子,班主任很喜欢他。有次班里大调桌,把我和他调开了,他同班主任去讲,于是班主任又单独把我调了回来。“嘿,你就是我永远的前桌”,把我桌子搬过来的时候,他这样说。

课间去问数学老师题,数学老师人送外号“彬哥”,是个留着性感络腮胡子的帅大叔。瞥了眼我要问的题,平日里严肃的彬哥突然笑得诡异起来,冲着他的方向努了努嘴,说:“去问他呀,让他教你。”

甚至历史课爬黑板,有的问题我没写出来,历史老师故意喊他的名字,然后在全班的起哄声里,他喜气洋洋大步流星地跑向黑板,把我没写出的答案填上。

他开始给我买早餐,送我回宿舍,自习课上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身上总会有他那件悄悄给我披上的深蓝色外套。晚自习下课之后,他帮我补我糟糕的化学,常常补到教室里人都走光掉,教室的灯光照在他的笔记上,那笔记很粗糙,但他却总能给我讲得很细。然而我的化学还是没长进。有次化学仍旧不及格,我又羞又恼又气起来,问他“你会不会觉得我笨得像只草履虫”,听到这个问题他笑出声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怎么会呢,你就是长着翅膀的小精灵”。

后来,假期放假回家,星期六的早晨,家里会响起他的电话。“还是那个男孩打来的哦”,妈妈这样说着,笑嘻嘻把话筒递给我。

几乎所有人,都在开心地见证这一段美好的稚嫩的尚且算不得恋情的恋情。

如果当时的我,能知道老田其实是在默默支持这段恋情的话,或许会有不同结局。

我是说,如果。

受初中管理的影响,我心里始终觉得“早恋”是件“不应该”的事情。而对于这个男孩打到家里的电话,爸爸始终没表达过任何态度和反应。思想如此传统的老田,我总觉得他随时会因为我可能要开始的恋情而大发雷霆。如此随性大胆的张扬的爱,在高中该拼成绩的时候给出来,尽管周围老师同学都在支持,而没人能看出背后我的害怕、担心、和觉得不合时宜。

又到五月末,那天是我的生日。从早上开始陆陆续续收礼物,然而等到下午,小小的桌洞礼物都快装不下了,我甚至都没等来他的一声生日快乐。怎么这么奇怪呢?那天最后的节课是英语,在课堂最后的五分钟,他突然站起来,问到:“老师,今天是田小野的生日,我可以唱首歌给她吗?”老师开始笑起来,同学们的尖叫声响起来,然后整个班级陪着我一起,听他唱完了整整一曲《等不到的爱》。这份生日礼,此生难忘怀。

如果当时唱的不是这首就好了,会不会,也许就是不同的结局。

我是说,也许。

在呵护我的同时,他的成绩却没受影响地保持着优异。然而我每每总在惊讶,为什么他的成绩很好,字却很差。为什么他的数理很好,语文很差。那时候我心里悄悄在思忖,上苍能不能给他换换呢,哪怕成绩很差,字却很好,理科很差,语文很好呢。或许就是从这里,故事走向了最开始的岔路。

第一次发生矛盾,是他将我的读书笔记念了出来。其实好小好小的件事,不过是稀松平常的语气,念给了几个人听而已。然而那时候的我,听着那份轻描淡写,开始觉得我的文字我的心境从不曾被他尊重过。也是从那时候,我们开始看彼此的读书笔记,才知道,原来才哥在给其他学生的读书笔记打着优良甲乙的等级。而我笔记里的评语和交谈,原来是独一份的。

一颗心的转折点,来得是如此突然。就在那样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晚自习课间,我回过头去,看到他侧头在课桌上睡着了。长长的睫毛在他脸上有丝丝抖动,看着那张好像从不曾出现过阴霾与不快的脸庞,我的心却猛烈地犹疑起来。这个阳光、干净又爽朗的少年,他那么好,却和我心底那份模糊的勾勒离那么远。那时的我讲不清我在期待着什么,我在等待着谁,只是清晰地感知到,我心底好像从未产生过和这个男孩共度一生的欲望,朦胧的好感开始渐渐褪去,我想我不应该,继续耽误他了。

当开始觉得这个人不是此生答案的时候,便总能找到离开的借口。北中下着雪的冬天,桥上铺满一踩就碎的薄冰,我们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遇见了他的初中同班女同学。好像担心我会吃醋,待女同学离开后,他说那女孩可强势啦,大家都拿她当兄弟呢。当我说起班上哪个同学好棒的时候,他好像对这个评价很在意,开始分析那人的缺点。我默不作声,那一路一脚雪一脚冰,心也开始破碎如冰。那大概是一种失望,我总期待着,我的意中人,他的心,该是纯净柔软而浩瀚辽远,怎就这样,觉得我心容不下一位擦肩而过的同学,怎就他心容不下对同班同学的一句夸呢。

许多年后,当我再忆起那个雪天,总会怪罪自己那时的心太敏感凌厉。过于追求无瑕,都忘记了给人性可爱的弱点留些余地。当年的话语里,明面上在说别人的缺点,暗地里其实是满藏着“我只在乎你”啊。也或许,没能足够动心,才没能因那份醋意而感到欣喜吧。

故事来到了我最不愿不想甚至有些不敢提起的情节,这一部分里,留下了太多伤害和亏欠。

导火索是舍友的一句话。午间在宿舍休息的时候,舍友一脸幸福又神气地告诉我,他的舍友在宿舍问我们是什么关系的时候,他说我是他的女朋友。

这曾是《何以笙箫默》里我最喜欢的情节,然而发生在我自己身上的时候,滋生的却是满肚子的生气。“为什么还没问过我,就这样对外说了呢?”那个午间,全宿舍都不理解,为什么这么霸道又甜蜜的话,在我眼里成了不尊重,对我的生气更是感到惊讶。

接下来,是全班。那天晚上我开始说以后不想和他一起走的时候,教室里并不是空无一人。我不清楚究竟多少双耳朵,见证过那晚我的无情。从“今天发生什么事啦你是不是因为什么在不开心呢”,到“那今天我们先不一起了,明天再一起走好不好”,再之后“那我们叫上你的好朋友一起走好不好”,已经记不清他当时问过多少句好不好,记不清那短短的片刻他想了多少种方法试图缓和。我无从回答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他什么都没做错而且始终在呵护我温暖我,我道不清说不明那心底丝丝的却又清晰的一寸直觉。

第二天他发起了高烧。语文课一整排挨个背诵,我不知道他向才哥比划了什么,只看见才哥满脸疼惜的神情,直接让他坐下了。那一整天,或者说,从那以后,我都再没回过头。

我成了全班眼里的罪人。那个时候好多人来开导,问我为什么这样一个优秀的阳光的对你又宠又疼的男孩,怎能这么心狠甩开他。甚至妈妈都在纳闷,问我怎么早上不再响起男孩的电话。多年以后就连章鱼都在笑着调侃,“要不是你当时作,孩子都能打酱油了。”

那晚之后,我们再没说过话。之后我们的座位被调开了,老师们也不再那么巧合地提问我之后再点他,朋友们和我聊天的时候也刻意避开他的名字。

只是,那时我是星期三的值日生,而高一最后的一个月,每逢周三,他都会提前半小时到教室,干完整个教室所有的值日。

所有人都在心疼他,我也在周遭莫大的不解里,成了罪上加罪。

高二文理分班,同时又优中选优,组了个火箭班。他就这样,去了我隔壁的隔壁的隔壁。

整整两年我们都在互相躲避。那份默契是,知道他会走那边楼梯,所以我走这边。知道我会去哪个食堂,所以从不会在那个食堂遇到。高二之后我们都成了走读生,路上看到他骑着单车在前面,紧接着我会把我的电动车调成最小档。

后来大学的日子已经没有了他的影子,但还是会想起他,在生活偶尔的时刻。

在收到一封匿名情书的时候,在被小心翼翼地问可不可以给你送个平安果的时候,在学弟总是选择半夜微信来借资料然后聊天的时候,每每总会令人想起那天清晨的电话,它就那样横冲直撞地打进来,话筒那端16岁少年的嗓音温柔地不像话,问着“田小野你有没有早起,有没有好好吃早饭,有没有把作业带回家”。

我从未期待过在感情世界里被当作小孩子,但就这样被当成小朋友在一个人的心尖上肆无忌惮捧爱过一场,真的好难忘。

最后一次见他,是两年后,在电影院门口。

我正要出,他正要进,猝不及防,迎面碰上。

“嗨”

“好久不见”

“那我、先走咯”

“嗯好、再见”

短短的招呼,匆匆的道别。正如最初的相遇。仿佛昨天才刚刚相遇。

那天的电影是《大鱼海棠》,在讲一位名为“椿”的女孩不顾整个世界的规矩守护一只海豚,而叫“湫”的男孩因为对椿的爱选择放手与成全。

椿去湫来,是八千年的日月潮汐;

寒来暑往,是望不穿的爱恨情离。

春风乍起。

可风不是起的,明明是春风又至,轮转岁初,是它又回来了啊。

风曾来,风过兮。将纸页抿下,戴上耳机,决定听听那首特别的生日礼。“你在等待着谁,建筑了城堡。等待着天鹅的栖息,藏不住你空虚的心灵。”我想最为残忍的,是始终没能告诉他,为何呢,为何呢,我难以回答。但每当想起他,总会觉得温暖又抱歉啊。

没牵起过的手,没叫出口的女朋友,那些发生的细节留下的记忆却清晰、深刻又长久。就像五月末的风,没有藏掖,没有保留,将所有的暖意与心意,倾其所能吹来。那年15岁的我,何其有幸,能被一位这样好这样好的男孩喜欢过,能被“被你喜欢过,很难觉得别人有那么喜欢我”那样喜欢过。

窗外小情侣的手,又牵在了一起。男孩迟疑了下,转过身将女孩抱紧。

沈佳宜可能在想,如果当时的她,有这样的一次祈求摇臂,和柯景腾的故事会怎样改写。

会怎样改写呢?或许在那个平行时空里,没人陪田小野一起踏山河观夜樱赏晴雪会繁星,没有情长纸短,也没有诗和歌应,却有个五月末春风一样的男孩子,满眼都是你,满心只有你,故意让你焦急等一整天只为给你最大的惊喜,如此把你捧在手心里。

或许,他们可以执手相伴好多年呐。或许。

一缕温馨入梦来


夜幕悄悄降临,九月的山风在岭上柏树间呜呜啸叫,山村显得愈发宁静。母亲戴着一只腿的老花镜,在火塘边,就着煤油灯昏黄的光缝补白天被荆棘撕破的衣服。火塘里,松木劈柴静静地燃烧,偶尔迸出一星跳跃的火焰,红红的火焰只一闪,就倏忽熄灭了,留下一忽轻而白的灰花,沉降在尚未燃烧的松木劈柴上,仿佛一只羽化的蝴蝶,静静停泊着。

睡吧,明天还要早起赶车呢。母亲悠悠地说,眼睛没有离开衣服,还不时把针在头上蘸一下,是擦拭针上的汗水,还是像磨镰刀一样,在磨刀石上荡一下使其更锋利呢,我始终没有搞清楚。是啊,明天,我就要早早赶到离村子还有五里地的一个叫两岔河的地方搭了班车,到达离家八十里,我从未去过的县城,然后再转乘火车到达我要读书的J市,完成三年中专学业。那年,我才十五岁,足迹尚未离开过本乡,虽然公路是从村上通过,但公路窄而险,班车还没有开通。

许多年过去了,母亲在火塘边为我缝补衣服的场景深深地刻在我记忆的石壁上,随着时光流逝,不但没有湮灭,反而愈益清晰了。

我的家乡在武陵山深深的腹地,满眼所见的,是山连着山,山套着山,山衔着山,山抱着山。千山万岭,峰峦叠嶂。天外飞来的山峰仿佛都在此聚汇,在赴一场浩大的人生盛宴。

千百年来,日子,同山脚下的溪水一般,缠缠绵绵,波澜不兴。

江南多雨的春季,湿漉漉的雨雾漫漶着村庄古香古色的板壁,层层叠叠多鳞的檐口泫下滴滴水珠。乍暖还寒,凉意空濛。在童年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这一帧图画恒久地珍藏在记忆的心壁。母亲在火塘里生起一堆大火,干裂的松枝哔哔啵啵燃烧起来,深红的火焰熊熊飘荡起来。父亲从山里刚犁田回来,一身泥浆,一身精湿,他展开裤脚,沾满泥浆的精湿的衣裤倏忽腾起濛濛烟雾。一杯滚烫的热茶喝过后,一杆旱烟袋马上吱吱地燃烧起来,舒筋展骨后,滋润又在他全身活泛开来,又在屋前屋后忙活开来。扫扫鸡舍,清清猪圈,理理犁铧,添添猪食,像个将军似地屋前屋后逡巡一番。母亲静静地凝望着深蓝的火焰丝丝舔舐着鼎罐,安祥而闲适。烧水,着米,搅拌,放红薯,漉汤,鼎罐煨在火塘边,煮熟的米饭散发着醇香,满屋子飘荡。红薯饭就着酸菜、辣椒汤,吃得满嘴流香,我们兄妹俩就这样渐渐长大。

那年,那月,火塘长久地温暖了童年的心房,火塘煨着苦涩的日子伴着童年成长。如果没有火塘温热的烘烤,生命的果实就难以成熟。祖先殚精竭虑代代相传的火塘,圈定的不仅是薪火传承的火种,更是生命繁衍生息不竭动力。多少萌芽的生命在火塘边长大,多少行将枯竭的生命在火塘边不忍离去。

秋天到了,山村的秋季丰腴而殷实。秋天的记忆透出浓郁的果香,成为童年恒久的温暖回味。苞谷、土豆、红薯在饥馑年代纷纷充实了乡亲们的粮仓。如果没有秋天的五谷杂粮,在南方水稻产量尚低的年月里,人们如何裹腹,真是难以想象的事情。头顶尚未完全枯萎的红花,裹着青绿衣裳的嫩苞谷,在火塘边慢慢褪去青衫,周身变得慢慢焦黄。此时,剥去焦皮,晶莹玉透的苞谷饱含着缕缕蒸汽,散发一阵淡淡的乳香,一口食之,满嘴含香。苞衣青黄驳杂已经快老的苞谷,则需去了皮,在火塘边慢火烧烤,烤得焦黄焦黄的,其香更浓。小时候,我们兄妹将晒簟上的苞谷子放在火塘尚热的灰烬中,用竹筷搅动,一会儿,一个个苞谷子变得圆满起来,正憋了一股气,到了极限时,便啵的一声爆响,像是争先恐后撵伴儿似的,哔哔啵啵响成一片,用筷子迅速夹起,吹一吹火灰,便放入嘴里大嚼起来。有时,个别的先爆起来,兄妹俩便要争夹起来,当然,最后还是妹妹得到。火塘边,除了烤苞谷,还有烤土豆、烤红薯。在饥寒年代,母亲变着花样儿烤土豆、烤红薯,蒸土豆、蒸红薯,煮土豆饭、煮红薯饭。很长时间,苞谷、土豆、红薯成为我们家的主食,伴着我们长大成人。现在,很难吃到苞谷、土豆、红薯做成的饭食了,但火塘边五谷杂粮的余香一直萦绕在心间,历久弥新,经久不息。

包产到户后,家家户户吃的不再是杂粮,一日三餐都是大米饭。且每年过年杀一两头猪已是平常事。火塘变得更加繁忙,烧肉,炒肉,喝酒,唱山歌,火塘变得丰饶起来,山珍野味也时常在火塘边飘香。

火塘在烟熏火燎中变得越发黧黑,变得越发沉静,像母亲一样静静地守护着家园,分享着主人家的悲欢离合,兴衰际遇。

冬去春来,春来冬去。一生操劳,母亲终因心力衰竭躺倒了,最终倒在了火塘边,倒在她终身相厮守的火塘边。母亲在世的最后两年,是在火塘边度过的。这两年里,母亲不能到水井挑水,不能种庄稼,不能办饭菜,不能给猪喂猪食,听到猪饿食发出的嚎叫,母亲只有在火塘边唉声叹气。母亲吃在火塘边,睡在火塘边,除了上厕所,母亲没有离开火塘半步,是长年不息的火塘温暖了母亲孱弱的身躯,延续了母亲的生命。多年来,母亲怏怏地偎在火塘边的样子,时常在我梦中出现。

如今,农村时兴了沼气,放工回家,燃气灶轻轻一开,蓝幽幽的火焰便燃烧起来,煮饭炒菜,又快又干净,农村厨房告别了千年的烟熏火燎。那么火塘呢?火塘还是要的,只不过不再烧柴,没有了厚厚的灰烬。火塘只在冷天或逢年过节或来客人时,烧上炭火,作烤火或炊火锅之用。火塘似乎有点冷清了,三角铁架孤独地立在火塘中间,难得有烟火炙烤。没有了湿漉漉的柴烟漂染,火塘边的眼睛少了阴翳,变得明亮起来。妹妹家里建了砖房,修了沼气池,厨房、客厅、卧室,窗明几净,火塘修在厨房里,已没有灰烬。只是母亲在世时,妹妹家里还没有修建沼气池,母亲一生只能与火塘相偎相依了,母亲的眼睛在长年累月的烟熏火燎中布满了阴翳。如此经年,母亲渐渐老去,我们渐渐长大,直到我离开家乡到外地求学,妹妹在家陪着双亲莳弄家园,直至母亲离开她孜孜矻矻不舍的家园,留下耄耋之年的父亲苍老的身躯在风中孤独的颤抖。

火塘,随了隐在山山岭岭间的乡村木屋,一年一年散发温暖。有晨雾晚霞缠绕的地方,烟岚丝丝缕缕飘逸弥漫,那是火塘在静静地燃烧。轻轻柔柔推开一扇柴扉,一缕温馨入梦来。

在午夜入梦·我荡着秋千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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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记

人间多美好,我梳理绒毛。天堂多美好,我魂断肠。留恋在人间的日子,我想念主人,怨恨人间的偷猎者,是他将我和主人生生分开。或许花开春日时,我在午夜入你梦,荡着秋千来。

风儿轻轻得吹来了我的生命,飘飘悠悠赛过蒲公英的种子。在我逐渐长大时刻,我要离开娘家嫁给婆家了。娘家的奶水哺育了的血肉,婆家的饭菜却滋生了我的灵魂。从此我将在第二个家驻扎,不想去另外的地方。

温良如玉的环境改变了我的性格,我也将与主人一同将嘴角欢笑在潺潺流水间,一同将心情漫步在芳草幽幽的田野里,一同在夕阳下与蓝天合影。我的日记里虽然都是哑语,但我一点都不缺乏表情。我的尾巴是感情的催化剂,一直摇啊摇醉倒了春日的映山红,缠绕住夏日的小菊花。此刻小主人一定会兴奋得抓住我的尾巴倒着拖曳,行走三四米,短短的三四米就是童心放飞的长征。我假装低声咆哮生气,主人依然不理,我也无可奈何毛落去,绽放在空中飞去。

数不清多少个日子,我以为我已经翻过了岁月的山梁几道,在月亮的柔和光芒下,我发觉了自己的影子,那么可爱的影子也长大了不少,在瘦弱的清光下,我显得日渐丰满了。原来我也可以长大,长大没有错,错就错在我太迷人。

我是一个美丽迷人的姑娘狗姑娘。女主人经常这么夸我,夸得我很不好意思,夸得我神采飞扬,春心漾动,莫名得荷尔蒙在血液里游走,沁出了毛孔,溜进了风的袖子里,将这感情的因素飞散出很远。

多少雄性狗儿,灵敏得发觉了我的多情气息,尾随而来。我都一一拒绝,那些感情都是需要的,可是我不能在主人家胡作非为,我毕竟是一个含苞待放的姑娘,多少要保持一份矜持和忍让。我要躲避主人的目光,要不他们又要操心了,如同操心小主人的学习一样。我只能将念爱放在偏僻得田野进行,将我的婚礼在昏黑的大树下举行,不需要什么灯光的祝福,更不需要钻戒的华丽,需要得就是强壮的雄性,与我交礼,在我的腹内一定能孕育出可爱雄壮的宝贝。我在夕阳的那头希望着,我和它一直睡在了月亮的树梢下,我们甜甜的低语也不会将夏虫吵醒,更不会惊悸小溪里的鱼。

我幸福了,作为一只狗儿能这样快乐的活着,能有什么不知足的呢?朝阳耸动的那一刻,女主人会领着我走进喧闹的菜市场,买来丰盛的早餐,里面也有我的一份鲜嫩的猪血,我的最爱。吃饱喝足,我就会将皮毛暴露在柔和的光下,与青草玩耍抚摸游戏,那是很凉爽的一种植物,与我有着同样的名字狗尾草。亲切了,都遇到了娘家人了,咋就不说一句话呢?是不是嫌弃我长得丑?

将狗尾草含在嘴里,锋利的白牙控制不了力度,卡擦的美妙结束了一根根你的草梗了历程,这就是我淘气的本色,无法解脱。说来顽皮,还有更甚的。

屋后面有一个草塘,浮草疯长将所有能填充的空间都塞满了,仿佛这还不够,朝着墙体延伸向上,朝着屋外台阶徜徉,这里都是绿色,绿色的下面还有许多洁净的水,水里不少的孑孓游动,做着向往着飞行的梦。我的脚步会踢踏碎它们的梦,呼啸着来,呼啸着去。杂草顿时慌张了,纷纷躲避我的践踏,花容失色得哭泣满了泪水。

脚步依然进行着猎豹速度,我的肚皮都湿透了,这一切都不够,我要为主人上演精彩的镜头,为纪念的照片彩排了一遍又一遍。一个塑料瓶猜透了我的目光,漂浮着身子晃荡。我兴奋得将嘴巴咬住,不小心滑去入水,还是轻悠悠得飘。我将鼻子沉入水里,捉鱼般得捉住那白色的哇哈哈瓶,结果用力太过,瓶子又溅起了水花溜了出去。绝不气馁的我重新继续。

男主人欣喜得按下了摄像快门,我马上进入了电子世界,捕捉着哇哈哈奶瓶。我是演员,奶瓶子是导演,我们相互挤兑,相互配合,精彩绝伦得组合了一声声的欢笑,欢笑留下在主人的脑海,在这个属于我的空间。还有我腹内的小宝宝也会高兴得笑出声来!为快乐鼓掌,为温馨加油,如果能一直活下去,那是该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然而,我注定是主人家的过客,我在生活的尾端行走,可爱的气息在灿烂中停留一刻,尔后凋零。生命凋零的那一刻,是深夜的一点钟,外界漆黑的冷。明明是夏夜,为何心灵幻化为冷?惊恐告诉我这是一个冷酷的夜,见血的夜晚,星星和月亮都吓地瞌睡着眼。另一双凶狠的眼睛在幽灵世界发觉了我,几个白天前,那鬼魅的光早已锁定了我,我的肥妹身材。等待了几个夜晚,猎手终于狠下心,向我伸出了利刃。我的生命从此走向了边缘,我还来不及与主人告别,匆匆得被钓客俘获去,删除了我的灵魂,只需要我的肉体。

那一夜,我在屋外睡的正香。主人需要我在屋外安排睡意,或许狗是看家的门神,我绝不能大意。这一次,我无法成为守护神,也保护不了自己,注定要凋零。不知何时,我恍惚中闻到了一股敌意的气息,感触蹑蹑的脚步声。我抬头警惕得张望,那是一个携带杀气的身影,突然造访,鬼魅迷离。

耳朵央求我站立,站起的四肢依然恍惚无力,灵魂簌簌地抱紧寒意。我呜呜得叫唤一阵,企图唤醒沉睡的主人,还有那温暖入心的灯光。只需灯光一亮,心脏里的血就能回暖,多么希望听见主人的咳嗽声,哪怕只有一声也好。没有!没有!再也没有。我慌乱里暴走,然而事已经晚了,一支毒箭出鞘了,滑出了狰狞的彩虹命中了我的脊梁。

那冰冷迫使我尖叫,喉咙里冒出苦涩的味道,眼睛里的瞳孔凌乱得散光,我跌跌撞撞想扑打大门,可是昏睡的趔趄强迫我倒下,在我呼吸逐渐窒息的那一刻,我终于看清那个身影屠狗者。

他抚摸我的皮毛,粗糙的手掌握住了我的脊梁,一直渗入我的内脏。恐惧在泪水里绝望,浅浅地滴落,滑在自家门槛再也无法跨入大门一步。

再见了,我的主人,或许我的灵魂要飞翔天堂,我的肉体在火锅里熬汤,我的骨头埋葬在草场,我的皮毛凋零在垃圾堆上,这?我都无法去拒绝,我只有认命。主人再见了,你也无法拒绝与我告别,或许你现在还在梦乡里滴答快乐,何曾知道噩梦带走你的伙伴。我不会责怪你的粗心,只有痛恨猎手将我埋葬。

再见了,主人谢谢你们给我快乐,请不要找我了,就当一只小鸟消失在田野的高山上,我会荡漾着秋千的花藤来寻梦,入梦在你们的午夜沉静中。

编后语:人的命运是人主宰,狗的命运是偷猎者主宰。当你的魔手伸向猎物之时,你是否会发觉狗儿的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