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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在水乡的美与痛

发表时间:2020-09-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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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情感方面的文章很多,情感这件事我们永远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到底有哪些优质的情感美文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居在水乡的美与痛,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水乡之美】

生在水乡,对水,我有一种特别亲近和依恋的情怀。

我的家乡,在小安溪和淮远河的交汇处,远眺十数公里就是悠悠碧波,川流不息的涪江、嘉陵江了。故这里,富足的是水,青波悠悠,生命葱葱,聚之居之。因水,那芸芸众生,野花、野草,野虫,野鸟,与人类谐和的共处,悠然自然。也正因如此,这里丛生了,多样的,奢侈的美。

在水乡,在泽国,生活了20多年,看惯了大川细流,清波明泉,什么小桥流水,炊烟人家,什么春风燕剪,绿柳风裁,这样的水乡之绝美,都麻木了我的眼,美静了我的心,也萦绕了我的梦。都因这美,不用渲染,不用特意,她们都净净的,纯纯的,如画静默在那里。就象那老农,寻一处绿荫,面对这巴山渝水,几粒花生米,一壶小酒,悠然怡然地慢嗑、浅酌、轻唱。同溪流,用巴蜀乡调,来一曲赛江南,那惬意的劲,比过吴侬小调,三姐情歌。

水乡的风,总是轻轻的柔柔的,总爱把这里的水,吹皱出清清的波,圈圈的涟。

我爱这波,我爱这涟。这波、这涟,生于风,皱池碎江;生于雨,圈水袅烟;生于鱼儿的欢乐,一圈圈细波微涟,轻柔的泛起,浅浅笑意,莞尔着淡来淡去。这波、这涟,也生于农夫的犁铧,轻灵的闪动在铧尖,荡起、漾开、飘散。前进的犁铧,就如乐队的指挥,让这层层叠叠的波涟,随犁铧律动、轻绽,也似小提琴的弦,拉出重重的高波低涟,漾着丰收的曲调,向远处,向秋天,飘去。

不过,我最爱的波,至爱的涟,是娉在春,漾在烟雨的。

说起烟雨,最让人想起的是江南,诸如山径宿雨修容出,花倚和风作态飞芳草满园花满目,帘外微微,细雨笼庭竹细雨轻烟笼草树,斜桥曲水绕楼台这美妙的诗句,美妙的诗中景致,都让人对江南无端的羡慕,神往。面对这巴山渝水,在渐行渐长的岁月,每一次看烟雨中的乡村景致:细雨飘飘如烟,轻轻如絮,绕竹迷桥,在绿水里,雨丝漾起圈圈点点的波涟,在淅淅的雨声中,轻快,欢悦,又带一丝忧伤,那感觉,特别的清新空灵,特别的浩淼婉约。渐渐的,江南的味,诗中的意,竟活脱脱的在这烟雨中演绎。

每每想起家乡的烟雨,水乡的波涟,宛如品味丹青瓷韵的旗袍女,一袭绿丝,袅袅的飘在风中,不见了手中的油纸伞,一抹淡淡的惆与怨,在这轻快又轻盈的飘行中,失落。随之,又泛起,心底的那一抹欢,干净,清亮,曼妙如纱,舞着,荡着微涟,甜美的散延。

想想,这巴山夜雨,能涨秋池,能生江南烟雨,奇妙美妙,若款款莞尔浪心,似涟,悄然漫展。WWw.QG13.COm

当生命与明净的水邂逅,生命有了载体,有了依靠,也就有了精彩。春水依依,柳发了芽,莲吐了芳,蛙张了嘴,田里的禾苗也绿了脸,抽出穗头,把秋黄舞得清响。白鹭,在浅水的泥塘,优雅的踱着猫步,觅食;野鸭,在水面蹿上蹿下,逮着猫猫,兜闲;河边浣衣的妹儿,款着水灵灵的腰姿,闪动水汪汪的眸子,轻移莲步,恰似小溪在轻淌。就连,那小狗,也吐着长舌,嘎嗒嘎嗒的呷着水,把夏呷进肚里,凉透。围着净水,生命在这里,祥和,安宁,包容,礼让,时光荏苒,浅行轻吟,自度流年。

在这明净的泽乡,水漾成诗人的境,恬静、淡雅,泛飘的涟,写出诗人的意,厚蕴,悠远。那绕清波的一缕缕青绿,和那万千灵性多姿的生命,是上苍绘出的画,灵动、自然、不争。让凡人,在清明、闲淡中,涂一抹属于生命的色彩;给智者一丝灵光,在平和、简单里,索隐钓玄。

水乡,对自然,是春之景;对农夫,是丰之悦;对万千生灵,是生命之美。

【水乡之痛】

前不久,回了一趟家乡,那多则成百上千,少则数十,常见成习的白鹭,居然没有了踪影。在惊异之余,我来到了那孕育水乡的生命之河。

淮远河,这儿时最为清明、亮澈的河流,已然混沌。昔日鲜嫩、净明的泉液,已成酱色。瞪着蜡黄的眸,失神,添怨,悲悯,不见了深邃与光亮,不甘又无奈地打着盹儿。

水边,数只泛着白肚、瞪着白眼的鱼儿,在述说这悲催的原由。水草,拖着黑黑的身子,有气无力的蜷缩在水面,那头顶的两叶新绿,也戴着墨镜,瞌睡着。在河岸的竹枝上,一只,萎靡着脏翅,闭着眼的翠鸟,晃悠悠的向天堂走去。

我又急切的跑到小安溪,一向病态的她,更加膏肓羸弱的躺在那里,泛着墨色的死光。就连生命力极强的水草,已然绝迹,飘浮的,不是她曾婀娜诱人的身姿,而是臭气熏天的尸体。

看见这些,我的心好冷,好疼。我梦里常回的清澈明净的水乡,我心中清纯芳洁的绝色女子,一个与我嬉戏,一起流连的至爱红颜,就这样,被工业化消了颜色,散了芳姿,绑在了工业化的祭坛,为繁荣之神,祭献她的青春与生命。我与这水乡万千的生灵一样,卑微得无力,无语,任由她的年华娇姿,在盘剥中飘散,守着悲催,守着黑夜,哭泣。

【期待水乡的美,归来】

面对水乡,面对千万的生灵,可我,又不甘,想挣扎,想呐喊。

在这经济又现实的社会,寻一处相容之地。让低微卑微的生命,在高尚的你们,幸福她们的生活时,再给她们一个曾有过的明澈,宁和,干净的乐园。

让这水乡,与先前一般。每一天,田缺、小河淌出的小溪小泉,都是一首隽永清脆、清新明快、温婉空灵的轻音乐。让小溪小河汇同两河流域的生灵,还能有机会合奏一曲雄壮、大气、奔放、自由的交响曲。

让生命有所依,能清清白白,健健康康的绽放,让卑微不再卑微,让生命卑微得有希望有意义。

我不想也不愿,为致富,高尚者心卑微,卑微者秀高尚,而期待,卑微者活高尚,高尚者向圣达。

我不愿也不想,这水乡,也逃不出红颜薄命的定律,而期待,她,有一天,能有一天,象孩童的眼,明净、无暇、欢悦的亮起;能若星辰,璀璨,在巴山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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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为与美相遇在静静的时光里


记得上大学时,去听一个我很崇拜的文学老师的公开课。那天,讲台上的他,白衬衣,蓝裤子,瘦高的身材临风而立,像极了年轻时的周润发。他讲的是魏晋文人中的竹林七贤。他的声音温和而有磁性,举手投足间别有一种文人的儒雅风流。那时,正是暮春的天气,窗外一树浅粉的花随风而落下一片花瓣雨。是偶然?是巧合?这一动人场景正落进我眼中。美的诗文,美的花,美的人,相映成趣,构成一幅多么和谐的画面!低头记笔记的瞬间,无法言传的美已溢满心间。

多年下来,我的记忆里着实储存了不少这样的时刻。记得有一年,我和女儿坐火车去甘肃。一路上,车厢里都显得热闹而杂乱。旅客们用聊天,打牌的活动来打发旅途的无聊和寂寞。

火车在黄昏里蜿蜒蛇行,如穿越在漫长而悠远的时光隧道里。突然,我眼前一亮,原来车驶入了一片开阔地带。一幅壮丽雄浑的画卷在眼前迅疾展开:辽远而广袤的原野,弯弯曲曲的黄河水伴着秋风呜咽,黄昏的落日悬于天边,整幅画面显得苍凉而粗犷。刚才还充满喧闹的车厢里瞬间安静下来,大家都被窗外的景色吸引住了,纷纷转过头静静的注视着窗外,脸上现出庄重,肃穆而惊叹的表情。一个老人甚至把脸紧紧贴在窗玻璃上。此时的语言显得多么多余呀,此刻唯有美的存在。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的诗句,我曾无数次给学生分析它的美,可都没有像此刻体会的如此形象逼真。

虽然画面如电影中的快镜头一样一闪而过,但这一幕却令我的内心升腾起一种莫名的感动。我忽然感觉到,人类在自然面前何其渺小,自然的神奇与鬼斧神工永远值得人类敬畏。对于美,我们能做的只有顶礼膜拜,静静注视,并定格在心中。

还有那个初秋的下午,我带母亲到家附近的山上散步。轻踏落叶,漫步于山间小径,隐约听见山林深处传来幽微的梵乐。我们竟不自觉的循音而去,原来是从一座破旧的小庙里传出的。小庙掩映在一片翠竹茂松之间,山泉清澈,梵乐悠悠,整座庙宇笼罩在一片静谧幽深的气氛里。

我和母亲不觉停下脚步,驻足聆听。这乐声舒缓而清幽,空灵而渺远,纯净的不含一点欲望与杂念,仿佛可以穿透时间与空间,直抵人的灵魂深处。母亲已被这音乐深深地吸引住了,整整大半个下午,我们除了听这美妙的曲子,中间竟无任何交流。周围寂静的只有林间穿过的风,只有细碎的秋阳穿过时间的声音。秋阳,翠竹,山泉,古寺,梵乐,此时语言是有用的么?你能用最精确的语言形容出来此情此景么?

一位看庙人见我们如此虔诚的站在门外,笑着对我们说:你们可要进去喝茶吗?我们谢绝了他的好意。虽然只是一问一答间,但是在这短暂的分秒里,也许佛已经来过了。他对我们施以微笑,用他的慈悲垂怜了他的苍生。

回去时已是夕阳西下。母亲说,这真是一个美好的下午。母亲并无什么学问,但是她却说出了如此富有诗意的话语,可见这个平常的下午,她的心灵不经意间感受到了一种美。这种美是无法用语言去描述的,只能用心感应。陶渊明所写的此中有真意,欲辨已忘言。说的就是这种境界吧!

邂逅一段美景,如同邂逅一位知己,邂逅一位佳人,一本好书。在时光深处倾心相遇的一瞬间,心旷神怡,怦然心动。有时是一阕韵味无穷的小令,一首舒缓怀旧的老歌,一曲婉转低回的琴音。沉浸于此情此景,我唯有注视,回味,聆听,却找不到恰当的词来形容它,描摹它,再生动的词句也会显得苍白无力。只任它们在心中千回百转,定格成生命中最绮丽的诗篇。

很多琐碎的日子里,与友滔滔不绝的闲谈间隙,我还会想起那次的黄河落日,想起与母亲静听梵乐的那个下午,想起曾相遇过的一月一花,一诗一画,一山一水。它们是散落在生命中的诗行,是沉埋在记忆里的落英缤纷,为单调枯燥的人生带来一抹温暖的色彩,使所有的岁月都芬芳,静好。生命的寥落与繁华都会成为过眼云烟,只有美是真实的,永不会消失的。

这一世,穿越红尘纷扰,经历世事悲欢,感受生命无常,只为与美相遇在静静的时光里!

父亲的孤独与痛


我想父亲了。这种想念在连日来的盛夏高温中尤为强烈。从寄身距离老家30多里的小城之日算起,时间忽忽过了15年。15年前的那个端午节,父亲将我的日常用品打包成行囊,在村口送我背井离乡,久久未动。事隔经年,那一刻的欣喜与失落只剩下心里模糊的远影。那年,年龄最小的姐姐出嫁整整6年,母亲去世3个月差5天。还未从丧妻孤独中走出的父亲再次隐忍着身边最后一个孩子离他而去,以至此后坚持了15年,而从未向我提及。在我婚前的几年,每个周末都会回去一趟,一年下来城里乡下来回跑,每当被问及在城工作和生活情况时,我都嫌父亲絮叨。这不是对父亲关心的不认同,而是因为1999年到2005年这六年来的景况深深触及到我那脆弱的内心。我曾怀疑过父亲毕其一生心血,供养我读书,到头来于我于他换回了什么或回报。直至今日,我终于愧疚的对父亲说出这句尘埋心底15年的话。而父亲仍固执地坚持,他当初选择让我读书,并非为了晚年能绕其膝下,而想让我走得更远飞得更高。当初衷与现实形成鲜明反差时,父亲依然从容如初。婚后9年,我一直忙于家庭建设,几近没有闲钱去尽一个子女赡养的义务。可父亲从未向我伸一次手。期间我回家的次数也一次比一次少,每次总是在电话中说上寥寥几句,父子便两地相隔。有时想起来内心狂潮汹涌,风雷激荡,长此以往,15年的时间便这样一滑而过。

我读小学时,大姐已经出嫁。二姐为了我从民办班转到牌楼初中,由父亲做主嫁给了当时在牌中任教的姐夫。二姐是哭着出门的。姐夫的母亲是一个精神病患者,动辄就对二姐打骂,等到两个外甥成人,他的母亲才去世。重获新生的二姐尽管摆脱了阴影,但一直对父亲用她的婚姻换取我继续读书的做法耿耿于怀。尽管父亲用各种方法来弥补自己的过失,但二姐的埋怨26年来从未消减过,以至于前几年为了一点琐事再次将积怨推向风口浪尖。对于二姐形式化的探访,父亲最终在心底产生抵触的情绪。三年从未跨进娘家门槛一步的二姐终于在电话中向父亲哭诉,甚至于在回家时遭到父亲驱撵。父亲无法接受二姐对他的冷漠,也无从原谅亲生女儿在他面前反复絮叨着自己的过错。况且,二姐目前的状况并未像她所说的爱情买卖,姐夫是爱姐姐的,孩子大了,经济也还宽裕美满。一生只求平安温饱的父亲逢人就说他当初的做法没有错。他用自己的执拗证明着一个父亲的威严。此前,二姐与大姐一直保持着来往。大姐是抱养的,嫁在同一个村子,对父亲视若路人。同样是父亲的执拗和坚持,拒绝这门婚事。大姐和大姐夫自由恋爱,父亲的极力反对仅仅因为大姐夫的父亲在生产队集体时代曾经屡屡对他刁难和发难。最终生米煮成熟饭时不得不应允,向大姐夫家索要了300块钱的养育费。两家不冷不热的来往了近20年后,在大姐与从未尽一天抚养义务的亲生父亲相认,在村子大摆筵席之后,被撂在家里的父亲承受到莫大的耻辱,从此与大姐断绝了来往。如今,我们姐妹四人除了小姐经常回家走动之外,父亲只有我这个在县城安家的名义上的儿子。

我懂得父亲深埋在心底的孤独与痛。而我每每向父亲提及消除积怨与二姐恢复来往时,总是遭到父亲的一口回绝。母亲去世15年,父亲也孤独了15年,而今已是年近耄耋的老人了,他将满头白发染黑,借此证明着自己的年轻,他继续耕种一亩多田地,证明虽然子女离他而去,他的日子仍过得有滋有味。1999年,父亲花30块钱买回了一个二胡,用自弹自唱的方式为自己营造一个快乐的氛围。前几年,琴弦断了,不舍得换,就一直挂在了房内,而今落满了灰尘。一直被村人奉为小台湾的几间老屋在杂乱的楼房中呈现败落的萧索迹象,也更加凄清和冷寂。一语成讥。母亲在世,村子里标榜着危险和炸药味的区域,已经漫进旧日的天空,以它的清冷印证村人当初的笑谈。母亲嫁给父亲时,举步维艰。正是因为她的坚韧让曾经显赫村子一时又家道中落的家庭得以扭转。父亲和母亲的婚姻是不和谐的。从记事起,我一直亲身感受着他们之间激烈的争吵。陪伴我童年、少年乃至刚刚步入青年的是父亲暴躁的脸孔,母亲痛苦的表情。闹了33年的一个个离婚事件,最终因为母亲的去世烟消云散,彻底平静。我也因此对父亲产生了不容侵犯的敬畏。这期间,我也曾为父亲暴躁与他激烈的争吵过,但最终还是慑于他的威严保持沉默。我从父亲身上感受到浓浓的父爱,同时也从他为数不多的责打中深深领会到一个父亲不容质疑的威严。直至今日,只要父亲稍稍有点不悦,我都会止住话题。而他的这种性格让村人敬而远之,也为了他老年的孤独埋下了伏笔。

父亲的偏执我一直不敢苟同。但我无法去改变已步入日暮之年的父亲。我与父亲的联系仅仅凭借电话,电话中父亲有许多话要跟我说,譬如他今天去了哪里,干了什么,最近我的工作如何,家里有没有矛盾等等。又或者他骑自行车辗转二三十里来县城看我,打一个照面就回。我无数次做过这样的设想,譬如父亲如果不坚持让我读书,而是让我留在他的身边,如今他晚年的光景如何如何云云。父亲对我的这种设想并不持赞同态度。这让我想起当地一位有名的风水先生说我家必定出一位读书人的预言。祖上本是书香门第,而在父亲这一代没落了。父亲经历了土改、大炼钢铁、三年自然灾害、文革等历史时期,饱尝深处社会最底层的痛苦。为了能在他这一代有起色,他将我当成扭转这个家族唯一的希望。我大学毕业分配工作,在县城成家落户,不知道是否兑现了当初的预期?我曾想过将父亲的付出零存整取的给予回报,曾希望他从此不用再去劳作,可刚参加工作之初所有的一切都经不住现实的推敲。2000年后两年,经济的窘迫让我不得不频繁的往来县城与老家之间。那时候,我感觉到父亲变了,他变得沉默寡言,相对黯然间,常常发出一声声无奈的叹息。这再次让我对自己所选择的人生道路产生过怀疑,甚至在心底动摇过。而父亲坚决反对我离开现在的工作单位。父亲的知足和乐观让我的守旧恋巢情绪得以强化。以至于在单位遭人打压却一直苦苦坚持至今。就在那一两年,60多岁的父亲掏钱为我买了一双皮鞋。劣质的皮革让我从此患上了脚气,至今仍难以忍耐。可这也让我认清了困顿中的浓浓父爱。那段时间,父亲的痛苦让他更加孤独。集群而居的一间间老旧的房屋被现代文明的推手如麦客般的挥舞着镰刀,拦腰斩断,只剩一畦畦断茬。而父亲和他走过一生的老屋越发执拗的萧索在屋后的矮坡下。

曾设想父亲搬来县城与我同住的想法最终胎死腹中。一个人惯了,父亲不愿再与儿媳之间发生瓜葛,徒添烦恼。我每每对父亲表达这种愧疚之时,父亲却一脸的淡然。一次酒后说他从没有吃过苦,即使在三年自然灾害时期,他做食堂的会记,从没有饿过肚子。父亲是一个很精明的乡下农民,能说会道,山上田里都是一把好手。只是家里人口多劳力少,仅靠父亲母亲操持的家免不了有一种不可对人言的负累。他在子女面前的掩饰之言早年就被母亲戳穿,而就在我上大学的那年,家里接连吃了三四个月的山粉糊。远在几百公里外读书的我却丝毫不觉,反而心安理得的在学校抽烟喝酒。多年以后,当我从村人口中得知这一情况时,心底充满着深深的自责。如今,当我带着年幼的孩子回到老家时,渐已模糊的村庄今昔如同霄壤,可于孩子而言却是莫大的好奇,他穿梭于残垣断壁间,似乎在玩一场穿越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