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感一生网

欢迎来到情感一生网
你的位置: 情感网 > 情感美文 > 导航 > 尾生的信义

尾生的信义

发表时间:2020-11-19

【www.qg13.com - 伴随一生的情感美文】

情感在文章中总是美好的,情感这件事我们永远都没有一个准确的答案,什么样的情感美文才称得上质量高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尾生的信义,欢迎阅读与收藏。

尾生伫立在桥下,等待着她的到来。

他抬头一看,只见高高的石桥栏杆,已被爬上来的攀援植物遮盖了一半,桥上人来人往,人们的白色衣裳沐浴着灿烂的阳光,风儿幽幽地吹拂着他们的衣裙。可是,她还不来。

尾生轻轻地吹着口哨,愉快地眺望着桥下的沙洲。

桥下黄泥的沙洲,大约还剩下两坪,与河水紧邻在一起。长满芦苇的河畔,有许许多多的小洞,那也许是河蟹的巢穴,每当水波涌上来,就发出轻轻的咕咚声。可是,她还没来。

尾生望眼欲穿地走到河畔,环视着没有一只船通过的平静的河流。

河边上青青的芦苇长得密不透风。而且,在芦苇中,还有一棵棵郁郁葱葱的,婀娜多姿的河柳。芦苇和河柳遮住了水面,看不见河面的宽度。只见一条带状的清澈的河流映着天上云母般的云彩,静静地在芦苇中蜿蜒开去。可是,她还不来。

尾生在河畔踱步,现在沙洲越来越小了。尾生一边踱步,一边注意着暮色渐合的四周的动静。

桥上早就没行人的踪影了。脚步声,马蹄声,还有车轮声,全部消失了。只听见风声、芦苇声、水声还有不知从何处传来的苍鹭的尖啸的啼叫声。尾生停下脚步,潮水不知何时涨了起来。裹挟着黄泥的波光粼粼的河水,比刚才逼近了。可是,她还没来。

尾生担忧地蹙起眉头,在桥下昏暗的沙洲上着急地团团乱转。这时,河水一寸一寸,一尺一尺地渐渐地涌上沙洲。同时,从河里升起的河藻气,水气,冷飕飕地渗在他身上。抬头一看,桥上那灿烂的夕阳已经消失了。只有石桥栏杆,横跨在暮色苍茫中,可是,她还没来。

尾生很害怕,呆立不动。

河水打湿了他的鞋,冷冰的河水渐渐地蔓延开来,也许在很短的时间里,他的膝头,腹部,胸部就要被那猛涨的河水无情地淹没。这时候,水位越来越高,他的两条腿已被河水吞没。可是,她还没来。

尾生站在水里,仍怀着一丝希望,不住地向桥上张望。

水已经没到腹部了,周围早已笼罩在苍茫的暮色中,远远近近的茂密的芦苇和河柳沙沙的响声,从昏暗的暮霭中传来,一条像是鲈鱼的鱼,翻着白肚,从尾生的鼻子前面跳过。鱼跳过之后,天空中也已出现了稀稀疏疏的星光,连藤蔓缠绕的桥栏,也很快消融在暮色里,变得模糊不清了。可是,她还没来。

夜半,当月光洒在河中的芦苇和柳树上的时候,河水和微风互相低语着,将桥下尾生的尸体,轻轻地朝大海方向托去。也许尾生的灵魂向往着天空中那皎洁的月光,他摆脱了躯壳,就像水汽,水藻一样,悄无声息地向那微暗的夜空,袅袅地上升

时隔几千年,他的灵魂历经流转沧桑,又必须托生为人了。他的灵魂就是如今附着在我身上的这个灵魂。所以,我虽然生活在现代,但干不出任何有意义的事情来,一天到晚过着浑浑噩噩的生活,一味等待着某种当来不来的不可思议的东西,正像那个尾生在黄昏的桥下,一直等待着那位始终未出现的恋人一样。

(日)芥川龙之介

相关阅读

水尾镇的傍晚


绿遍山原白满川,子规声里雨如烟。乡村四月闲人少,才了蚕桑又插田。

四月本是农人忙碌的季节,也是我们一年扶贫的关键时候。因了今天的一场雨,我和农人们都乐得偷取半日闲。雨后的水尾镇绿的更加葱茏,傍晚雨住,嗅着湿湿的乡土气息,我沿着乡道信步在水尾镇的乡路间,享受着醉氧的感觉,欣赏着如诗的风光。

远山的近顶处,一带飘渺如絮的薄雾由浓渐淡;近前的稻田里,新插不久的禾苗已长的郁郁葱葱。想象着,数月后的秋天,远山顶上满天的晚霞投射在一片金黄、稻穗饱满的田野里,山里的男人们抽着汗烟赤着胳膊,甩着汗珠撩着婆姨,收割着春播的果实,那是多么诗情画意的乡村小调呢?

水尾镇扶贫修建的易地搬迁集中安置点黄金榜的池塘里,本就出污而不染的荷花露出尖尖的角,雨后更显清雅。旁边小池里的子午莲已完全万盛开,池边不知名的野花更是伸着细长的脖子高调地怒放着,仿佛都在争相展示黄金榜集中安置点的的扶贫成就。

我为这绿水青山怀抱陶醉的时候,难得一闲的农家也吃过晚饭熄了炊烟。在平坦的水泥乡道上,老头们拄着棍、老太们牵着孙女、男人们叼烟、大姑娘小媳妇穿红着绿,三三两两悠悠地散着步拉着家常,享受这美好的空闲时光。活泼的小狗们欢快地蹦达着,觅食了一天的老母鸡咯咯地唤着小鸡仔有序地回窝。

两个小姑娘,看见我们拿着镜头长长的相机不停地拍摄,对这里的美景已见惯不惊的她们,却对我们的相机充满了好奇,扭捏着靠近我们,小声嘀咕着你看,我们这里还有摄影师来,他们的相机好漂亮好大啊。当我们提出要给她们拍照时,她们却羞涩地笑着牵手跑了开去。

天已渐暗,雾已散去。一切的美景都已拉上今 天的帷幕,回到宿舍,我静静地思考着,明天该怎样的努力,让这里的山更清水更绿,这里的农人更加富裕,这里的小姑娘不再对我们的长焦相机好奇。

你的裙尾飘过我的心房


周末和一群朋友去唱歌,她踩着赤脚,在沙发上蹦来跳去,切歌点歌换个频道,黑色清扬的雪纺长裙飘过我的脸颊和发梢。

好像和这群朋友相熟很久了。三四年前便一起唱歌,如今还是一起唱歌。就算身体疲惫倦怠,静静躺着沙发上听他们胡乱嘶吼也是好的。

昨日里和高中的好友一起去自助烧烤,有好奇的游客过来问,你们还是学生吗。她说,只有学生时代才能这么欢乐啊。我们早已毕业踏入工作者的行列,与同事陌生人和睦相处变得略显无能,唯有与学生时代一同相伴的这些人,才又无端显出这疯狂无状喜悦的样式。

从初中到高中,大学、毕业、找工作,一路走来,我时常觉得自己变化很多,似乎在勇敢成长,克服着生活为我们带来的瓶颈;又似乎和什么样的人相处,就会潜移默化地就变成了那一群人的模样。从前我总以为,是某个亲近的人改变了我,因为那个人出现所以才整个世界都不同。我常常感谢,命运赐予我这样的人,让他在我彷徨无助的时候,助我成长。后来才慢慢发现,每个人的人生,就是应该在某些阶段,出现某些人,他陪伴着你,你也扶持着他,所有的青葱岁月,所有的离居群索都因为这些朋友的出现而变得不同,沉默的静寂的欢喜的,都是故事,也是必然。

初中的时候自卑异常。虚弱的体质略显笨重的身躯,每次考试八百米时候都会被年少无知口无遮拦的孩子嘲笑是胖子才跑不动的那种乖张的逆反的情绪喷薄异常。除了聪明的头脑过人的成绩,与人交流都是不敢,小心翼翼地维持与身边的人正常的联系。无可厚非这样子的生活是病态的,物有所极必有所反。那时候偏偏出现了一个爱喧闹爱吵架爱处处与老师家长作对却与同学打得火热的同桌,老师美名其曰说,让我辅导他的学习。年纪轻轻的我,竟也觉得,人爱做什么各凭本事,强制得来未必是出路而引得同桌欣赏从而打成一片。人世间唯有真心换得真心,友谊也是如此。这大概是我人生中第一次理解真挚这个词。同桌是快乐的,他唱歌很好听,体育很好,玩得相好的朋友也很多。他与我的世界格格不入却又像数学里同旁内角一样契合与互补。

因着和这样阳光明媚的人儿相处,所有的被我关在黑暗里面潮湿的心情也渐渐暴露。唯有光明才得以成长。和同桌一起唱歌,和同桌一起参加运动及游戏,和同桌比赛做数学题,和同桌的好朋友变成好朋友。

和耀眼温暖的阳光一样,变成明媚的光亮。

这大抵就是我们生命里,所需要出现的,那个必须的人。他踮起脚尖走过你的心上,轻轻地、裙尾的芳香,时光的生机盎然却飘过你的心房,经久不散。

我本来就习惯安静,不爱走动,生活中大多的乐趣就是读书写字。却在大学里,偏偏又遇着这样一群人。他们做事认真玩起来也疯狂,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事情,有计划也有执行。想玩、想疯从来不会只是想想而已。漏夜结党成群在校门外吃烧烤,K厅里面再难听的歌喉也吼得惊天动地,大山里面组团去郊游野炊。从此人生都在热闹中度过。

我常与朋友说,从前我真是不敢想象,有一天我会开朗成为如今这般。可是,温暖人心岂不是好太多太多。

第一次深入其中、明白生活可以如此别样。或许大家的大学生活都是这样的,带着青春的光彩,带着二十几岁出头人生正精彩的活力,尽情地挥洒时光,尽情地过自己想要的生活,尽情地展现自己原有的姿态。

而不是抑郁的单调的一成不变的生活。

离开校园以后,这样的日子渐渐不再有。但是只要还是当年的模样,还是那一群人来疯的小伙伴,疲累的生活轻松地就能挥扫而空。

因为我们都曾在最美的年华里,轻步走过彼此的心房,见证了彼此最丑最真诚的模样。

一尾红鲤(上)


庆合218年,年仅20岁的将军大胜云城首将,举国同庆霁戡斗争凯旋。

让让,将军回府了啊!

笃笃的马蹄声踏着被雨冲刷的沥青,穿过人声鼎沸的街道径直走向枫城的城门。

红鲤,好看的红鲤。一个稚嫩的声音渐渐地钻入马上之人。

小娃娃,一边去,别挡道。士兵怒视了一眼小姑娘,细细的打量着小姑娘的出身。

习士兵,霁戡拧了拧眉,胯下马,俯下身细细的看着小姑娘开口道来,抬起头来,让霁看看。

小姑娘仰起头,朝着习士兵吐了吐舌头,捧起一只琉璃露出稚气的笑将军要几尾红鲤?

哦,呵呵霁戡笑笑,继而摇摇头回道霁不要你的鱼,后,细看小姑娘的表情。

小姑娘拉紧碎袖,仰起头,鼓着小脸是将军说要看看的,既然将军不买,我就不拦着将军了。

这样啊,霁戡伸出手接过小姑娘手中的鱼,红色的鲤鱼在碎碎的阳光下似一条修长的红绳,叫什么?霁戡努努嘴怕小姑娘再次误会又补了一句你的名字。

啊曳,六曳。小姑娘带着笑,把手伸进琉璃逗红鲤嬉闹,将军可愿买下这条红鲤?小姑娘咧着嘴,天真无邪的望着霁戡。

有何不可,你的红鲤霁全要了,不过霁戡蹲下身,伸出手拭去六曳脸上被鱼尾甩上的水渍。

不过什么,将军又想反悔?六曳皱着眉,不服气的怒视着霁戡的脸继续道将军长得眉清目秀,仪表堂堂,怎么说出的话像是儿戏?

呵呵霁戡摸摸六曳的头,啧啧称道六曳胆识过人,无所畏惧霁有一事有求于啊曳。

诶,求我?六曳的小脸泛起一抹绯红,激动地握紧了霁戡的手。

恩,霁戡轻抚六曳的小脸,瞅着六曳一身破不掩身的碎衣徐徐问道啊曳可愿做我池中的一尾鱼,让霁好好养着你?

六曳歪着脑袋,疑惑的向一旁窃窃私语的路人寻求帮助。

啊曳,答应了吧,将军收留了你,你就有家了。路人拍拍六曳的肩后,紧凑到霁戡的身旁言语了几句。

霁戡的神情不由得更添几分怜悯,转之,霁戡抱紧了六曳,在六曳耳边私语了几句。

真的?将军肯让我在后池养鱼,肯给我漂亮的衣服穿。六曳扬着小手,亲昵的搂着霁戡的脖颈,笑颜如花。

恩,那么啊曳该叫霁什么呢?霁戡揉揉六曳细细的发,充满期待的盼着六曳开口。

爹爹。六曳低着头,轻轻地喊着。

乖,啊曳与霁回家吧。霁戡抱起六曳,一个跨步,骑上了马。

笃笃的马蹄声向着将军府的方向前行。

庆合218年,年仅20岁的霁戡收养了孤身一人的六曳,正式收六曳为女。

庆合219年,严冬,霁戡在此年间将再次出征云城,于是连夜处理军事。

219年,天空中下着蒙蒙细雨,霁戡房内的烛灯自黄昏起就一直亮着,晕黄的光使得琉璃中的红鲤投下一片隐隐绰绰的虚影。

爹爹,六曳已数遍后池的鱼,爹爹何时才能陪六曳入睡?六曳揉揉惺忪的睡眼,披着件温暖的外衣推开霁戡的卧门。

啊曳,霁戡放下手中的笔,令随从退下,招呼六曳过去啊曳睡不着吗?霁戡抚摸六曳的头将六曳高高举起轻放腿上。

爹爹六曳靠在霁戡的胸膛,半垂着眼帘,迷迷糊糊的看着红鲤投下的阴影。

老爷,添件衣裳吧。随从拿来一件裘衣,细声提示道。

爹爹,六曳睁着宛若星辰的眸子,接过随从的裘衣,嚷道爹爹就穿上吧,六曳见姐姐方才数次让爹爹添衣,爹爹都回绝了,天寒夜深,爹爹就披上吧。六曳睡意全无,一心想让霁戡身子暖和些。她站起来,小手将衣服举得高高,细致的为霁戡披上,边系着结边埋怨道爹爹就算身子骨在硬朗,也得把添衣的习惯带上,否则六曳会,会

会什么?霁戡笑着望着六曳绯红的脸,等着六曳的下半句话。

六曳陪爹爹吧,就这样定了,姐姐去睡吧。六曳抬起头,目光游离远方,双手捂着脸极其认真的点点头。

霁戡笑笑,一把搂紧六曳,将六曳裹在裘衣里,示意随从先去休息。

夜风从窗棂缝里丝丝飘进屋内,烛光被风摇曳的东倒西歪,风抚起霁戡墨黑的长发送来丝丝温馨的香。

霁戡的眸子时不时的望上一眼怀中的六曳,那双深邃的眸子里在风中隐着笑意,弯弯的相似今晚的月亮。

六曳伸出小手搂紧了霁戡的脖颈,不一会儿,睡意就爬上了眉梢,六曳闭着眼带着一丝甜甜的笑,睡着了。

还说要陪霁呢。霁戡揉揉六曳的睡脸,轻抱起六曳来到床边。

天已经微亮,黎明的曙光划破了黑寂的天,半边天透着银蓝的光。霁戡换上衣服推开门,门外积雪三寸,边塞那边,还在等着霁戡。

霁戡换上戎装,跨上马,嘱咐好一切将贴身的玉佩挂在六曳的脖颈,轻轻烙下一句啊曳乖,等霁回来。

塞外的天,狂沙肆虐。自那之后,六曳日日守望门口,盼着霁戡回来,她不由得嗔怪霁戡爹爹,六曳已长发及腰,爹爹却仍不回来,爹爹堂堂一代名将,现如今又要反悔吗?

庆合219年,霁戡负伤回城。

枫城的天,阴阴的透不过一丝光,笃笃的马蹄声由远而近踏进了将军府上。

将军,您总算回来了。随从激动地去扶霁戡。

啊曳怎么样了?霁戡拧着眉在随从的搀扶下颤巍巍的下马。

小姐只是太惦记你,她老嗔怪您不守信呢随从嘴角勾起一抹笑,徐徐汇报道小姐此年间屡次得先生称赞,小姐生的聪慧,很得先生的厚爱。随从笑着谈论起六曳的事迹,滔滔不绝。

哦,你们全退下吧,霁要挺直腰杆去见啊曳。霁戡令随从将士退下,整整衣冠,扬着以曳为傲的笑容,一步步的向闺房走去。

霁戡伫立门外,望着六曳的背影,时隔一年不见,六曳的发早已及腰,琴音萦绕,低眉俯首间隐藏不住暗流的思念。

啊曳。霁戡绕到六曳身后,张开双臂,紧拥着她。

爹爹,六曳的身体轻轻颤抖,颤下一长串相思泪,爹爹不守信用,六曳已满10岁,长发及腰,爹爹却一去整一年,六曳多怕爹爹一去六曳一转身抱紧了霁戡。

(倘若我的泪一生都注定要流,我怕我只愿寄给你。)

啊曳,霁戡轻皱着眉,抚摸着身高已到自己膝盖的六曳,轻声呢喃霁也想曳,当真想。

爹爹六曳抬起头,翘长的睫翼上沾着细细的泪珠,霁戡都一一为六曳拭去。

爹爹,何时再次离开。六曳凝望着霁戡,一脸不愿。

啊曳认为呢?霁戡轻碰六曳的颈,俯下身,认真的看着六曳。

将军,换药吧,别逗小姐了。随从端进药具,暗自偷乐着。

霁戡点点头,脱下了繁重的戎装。

爹爹,六曳,六曳帮爹爹上药。六曳拽着裙摆一字一顿的说道。

啊曳,霁负了伤就可迟些日子去边塞,啊曳不应该高兴才对嘛,怎么又哭了?霁戡抚摸六曳的脸,心疼的暗藏忧伤。

爹爹胡说,六曳可是爹爹的女儿,开心还来不及呢六曳噙着泪,展给霁戡一抹笑。

啊曳,霁心中的天晴了呢!霁戡望着窗外的天,展给六曳一抹温润的笑。

爹爹。六曳待霁戡穿上衣,轻坐长椅,低眉抚起琴来。

啊曳的模样真好看,待到啊曳长大后嫁给霁可好?霁戡蹲下身子,抱紧六曳,细看六曳精致的脸,仿佛看上一生都百看不厌。

将军又逗小姐了,小姐会当真的。随从半遮着脸,嘻嘻笑道,看着六曳脸上那抹化不开的绯红。

哦,啊曳可愿如此?霁戡笑着问答,丝丝碎发迎风吹散。

爹爹,六曳不知道。六曳避开霁戡的目光,信手捏着手指,一脸措意。

庆合220年,霁戡回城调养身子,半年后再次出征,临行前,霁戡留下一封信笺,信上写着只要啊曳依在,霁一定回来。

霁戡在回来已是庆合221年,云城已被枫城拿下,枫城暂时安定,霁戡决定教六曳习武以便自护。

爹爹,这招式可对?六曳得意的扬着脸冲着霁戡笑。

啊曳。霁戡点点头,低下头暗自窃喜。

枫城的秋天是个饱经落叶的国度,被风簌下的落叶铁柱似的落在金黄的地毯上。

六曳丢下剑向霁戡奔去,卷起一层金黄的叶,爹爹在笑。六曳伸出手压着霁戡的肩,霁戡笑而不语,一个轻盈的反手将六曳按在一颗高大的枫树下,颤下些或红或黄的叶片。

风同时扬起两人的发,悄无声息的系上一个结。

爹爹。六曳扬着脸,细看霁戡的样子,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搂紧霁戡的身子,低下头细嗅他身上的味道。

啊曳,可曾知道?霁戡抚着六曳的头细语道霁想看啊曳跳一段舞。

六曳倚在霁戡怀里点点头,慢慢地放开霁戡,轻整罗纱,轻轻地蹙眉踱到林子的中间。

落叶因为六曳的舞而活了,六曳因为霁戡的话而笑了。

啊曳,倘若霁战死沙场,霁也定要死在你的身边。霁戡拽紧被风系上的结发,心中默默地发誓。

一舞终了,六曳遥望着远处发愣。

啊曳。霁戡叫住了六曳,六曳回过神,指了指远处。

鱼池!霁戡顺着六曳指的方向瞧去,发现错落的枫林间竟有一潭鱼池。

爹爹六曳拉起霁戡的手,未等霁戡反应过来就往鱼池边跑,不料因为石上的青苔格外的滑而失足跌落鱼池。

霁戡毫无防备的被六曳带下水,六曳怕得用手扑打着水面。

不怕,霁在。霁戡用手环紧六曳托六曳跃出水面,六曳猛吸一口气,连声咳嗽,霁戡轻轻顺着六曳的背。

爹爹,是红鲤,好多红鲤。六曳一手抱着霁戡的腰,一手搅着池水。

数百条小红鲤纷纷绕着霁戡与六曳的身子游动,它们宛若蛛网中的猎者,好奇的打量着禳中之物。

霁戡平静的点点头,伸出手搂紧了六曳,轻轻地把头靠在六曳的头上。

六曳转过身,紧紧地抱住了霁戡。

啊曳,我们该

爹爹不要说话六曳还不想回去,再呆一会儿吧。六曳抬起头,伸出手指将霁戡的鬓发轻轻地系与耳后,露出一抹坏坏的笑。

啊曳,霁戡恍惚间察觉到了什么,一个侧身将六曳擮起就向岸边游去。

(因为你在我身旁,我才无所畏惧死神与我的距离。那个黄昏格外的长,格外的美,格外的像你。)

爹爹,六曳不想回去。六曳死命挣扎,被霁戡一连串温暖的动作封住了念头。

走吧,跟霁回家。霁戡把六曳抱上马,紧拥着六曳回到了将军府。

随从见两人这番样子,忙伺候六曳进房沐浴更衣,霁戡就背对着六曳擦拭着剑刃。

白色的轻纱隔着一定的目视距离,六曳的身姿隐隐的投在霁戡的剑上,霁戡嘴角挂着一抹浅浅的笑,怎料六曳突然掀开白纱飞似的跑向霁戡。

剑晃当一声沉沉的跌在地上,霁戡可以感觉到六曳在自己的背上呼吸,还有那无法遮拦的肌肤之亲。

小姐,先把衣服穿好啊!随从急着叫唤,仿佛不知羞耻的是自己,被六曳的大胆的行为羞红了脸。

啊曳,霁戡拾起剑,将剑插入剑鞘,清清嗓子命令道扣子系上。

可是爹爹,一向都是爹爹帮六曳系扣的呀,爹爹忘了?六曳个侧身,自然的坐在霁戡的腿上。

那是儿时,现如今你已十一,怎么老能让霁帮你呢?霁戡低头看了一眼六曳后不由得迅速抬起头凝视远方,半晌后见六曳无动于衷又加了句自己扣。

爹爹,四年时间,难不成爹爹爱上了六曳,不敢正视六曳了?六曳拉着霁戡的袖子,急于找到答案。

小孩子家不要胡闹,霁怎么会爱上你。霁戡一瞬间温柔全消,一把推开六曳,扔给六曳一个冷冰冰的眼神,摔门而去,只留下六曳独自一人发愣。

霁戡投身雨中,雨水顺着霁戡的脸廓滴在大地上溅起一两朵豆大的水花。

第一次,霁戡还是第一次对六曳如此冰冷,连霁戡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不知道自己对爱这个字眼那么敏感。

房内,断断续续的抽泣声最终化为惨烈的悲泣声。霁戡倚在门口,心像被什么锐器刺中一样,硬生生的疼痛。

你就是爱上了,凭什么,凭什么对我发火,从小到大,你明明都是那么的爱我。六曳扯下白纱,(明明是那么的想要靠近,想要消除距离,可为什么,随着年龄的不断镇长,我们之间的距离变得越来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