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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尾狐的故事

发表时间:2021-01-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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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有哪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断尾狐的故事,欢迎阅读与收藏。

动物都有反常的本领。狗急跳墙,兔子急了咬人。狐狸着急了也会上树。

一只老狐狸在挨了果园主人的枪子弹后,丢下了半截尾巴,飞速逃离了长枪的射击范围。它当即作出决断:大树底下的洞穴是不能回去了。因为那个该千刀万剐的小花公鸡半个时辰前还在这个洞穴呆过,它太熟悉这里了,它一定会带着园子主人来这里搜索的。可怜我的孩子们,你们要为妈妈的贪心付出生命的代价了!想到这里,惊魂未定的狐狸不仅悲从中来。

现在怎么办呢?再不迅速逃离,自己的性命也恐怕保不住了。可是,又能逃到哪儿去呢?丢了半截尾巴的狐狸,用两只颤颤抖抖的前爪轮番擦拭着悲痛的泪水。这时候,它抬头突然看见了大树上面的喜鹊窝。这个养了一群成天在自己头顶上喳喳、喳喳叫的喜鹊窝此刻成了唯一能够拯救自己的活菩萨了。它顾不了许多了,积攒了周身的力气,拼命向上一纵,爬到了大树枝上。然后颤悠悠地钻进喜鹊窝。幸亏喜鹊和它的子女们都不在家,否则可有热闹看了。

当逃命的断尾狐在喜鹊窝中刚刚呆定,小花公鸡带着鸡妈妈和园子主人就朝大树底下赶来了。断尾狐看见小花公鸡摇头晃脑、翅舞足蹈张的狂样子,真狠不得立马跳下树拧下它的脑袋。它万分后悔自己聪明一世,糊涂一时。怎么就相信这个小花公鸡能生出纳米彩蛋,能三天蜉出鸡仔?可是现在一切都悔之晚矣!看着果园主人把长枪伸进自己的洞穴,它的心已经提到喉咙眼上,两声闷响过后,洞里立刻传来了子女们凄厉的哭嚎。

“孩子们啊,你们到底遭了什么罪?落到了如此下场!”

果园主人掏出手机,一个电话招来了两个农工。他们扛着镢头,拿着铁锹,连踮带跑地来到了大树底下。他们发现了狐狸洞穴,要把狐狸们一窝端了。农工们干得很起劲,挖的挖,铲的铲,很快就把狐狸洞挖了个底朝天。小狐狸们一个个被用铁钳子夹了出来。

“妈妈呀,妈妈!你在哪里呀在哪里?为什么不来救我们?”小狐狸们拼命地蹬着腿,一个个哭叫得伤心裂肺。躲在喜鹊窝中的断尾狐听到儿女们的哭叫声晕了过去。它本想趁小花公鸡得意忘形时跳下树结果了它的性命。但它知道那样做无疑是飞蛾赴火,自取灭亡。它将仇恨和难过通通咽进肚里。心想,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断尾狐从昏死中醒来后,向树下一看,柴靡草倒,洞塌窝烂,一片狼藉。子女们已经不知了去向。它向上一看,树枝顶上落着一群不知什么时候回来的喜鹊。这些平常总是喳喳叫唤的邻居,不知为什么今天却静悄悄的。

断尾狐心里说:“感谢你们没有向果园主人通风报信!感谢你们的救命之恩!——你们回家吧!我走,我这就走!”

断尾狐舔了舔自己受伤的尾巴,跳下了大树。这时候,它一直突突跳着的心稍微定了些。想到亏得自己多长了一个心眼,在小河边的时候,把尾巴搭在头顶上,才躲过了一劫。可是,当它想到孩子被果园主人抓走的惨景,它又觉得自己还不如和孩子一起被捉走了呢。那样母子们好歹还能在一起!可是,那样的话,谁给我的孩子们报仇呢?断尾狐走着哭着想着。此仇不报,我就不是狐狸!我一定要把你们这群懒鸡通通咬死!一个性命也不留!

可是现在到哪儿去呢?哪儿可以安身呢?它想到了果园的背后有一个新建的公墓,坟墓的主人在那里建了许多墓穴,有的还是瓷砖亮瓦,亭阁楼台。有的墓穴虽然修造成了,但人还没有死,墓穴就一直敞开着。这地方虽然经常有人来往,但他们来时悲痛,去也匆匆。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好,就到那里住洋房子去。

都说如今人类的坟场胜过神仙住的天堂,这话的确不是夸张。果园后这片坟场,是这座小城新规划的生态公墓。但是明显可以看出穷死人和富死人的差别,一般公民死后都埋在东边的梁子上,虽然能高瞻远瞩,但长年风刮日晒,夏天被太阳烤着,冬天受冷风吹着。有钱的死人都躺在梁子下面的坳地里,头枕金银山,脚蹬米粮川。有财大气粗的死人,一尸占一个独门院子,自己住一个墓穴,其它空着的墓穴都是给他(她)家的活人预留的。人们把这样的院子叫阴宅。钱越多的死人,占的阴宅就越大、越气派,住的房子也就越高。

断尾狐刚到这里,昼伏夜出,先对整个墓地坟场巡视了一番,后来便在东边的梁子上找了一个空墓穴住着。那里视野宽敞,便于观察周围的情况。但这些梁子上的死人,几乎没人给他们送什么贡品,即使偶尔新添一个死人,贡品也都是一些平常饼干,甚至从菜市场买来的便宜瓜果。有一夜,断尾狐转悠到了下边的坳地里,无意中发现,这里不但住着舒服,而且到处都是丰盛的贡品。进入一家阴宅,在正院的石碑前它发现了一大盘久违的红烧肉,旁边还放着一瓶上等的烧酒、一把精致的绘着牡丹花卉的酒壶和一个小酒盅子。

这些玩艺,断尾狐虽然一生都没有使用过,但它于几年前一个漆黑的夜晚,在一个村子的街道上遛达,看看哪里有能偷的鸡鸭捉一只打牙祭。却发现有家灯火通明,鼓乐齐鸣。从大喇叭中听出,这家死了人,在做埋葬,过大事哩!走近了,看到许多人围着桌子,吃吃喝喝,用的就是这样的器物。它当时心里很不平,为什么都是动物,偏他们人类大鱼大肉、鸡蛋烧酒的享受?但它此刻为自己的好运气庆幸。今夜注定无眠,好吃好喝的竟然在这里等着自己!

断尾狐心想:难道这是前世的修行吗?怎么有这样的好事?

它将多日来的悲愤也忘记了。放开肚皮吃,也学着人的样子,吃一口肉,喝一盅酒。酒肉穿肠过,一夜好快活。不觉不易间,杯盘既尽,瓶盏皆空。吃饱喝足的断尾狐摇摇晃晃地起身准备离开,却发现四条腿已经不属于自己了。让它往前,它却偏要往后,扭摆了一会儿,便头一歪,卧在那儿什么也不知道了。

朦胧中,听到人吵伙闹,恸哭凄惨,睁眼抬头一看,却见一群人已到眼前。

断尾狐冷丁一个激灵:这下完了,这一回必死无疑!它突然直直地竖了起来,准备瞅个空子逃跑。怎奈还是腿脚无力。没想到,它的这个举动却把面前这群人吓傻了。哭爸的哭爸,喊爷的喊爷。

“爸呀!爷呀!您好好躺着!都是子孙不孝,让您老人家受惊了!——您今天能够显灵,这是我们子女儿孙们的福份!”

断尾狐明白了,原来这一家人今天是来给先人祭奠的,他们把偷吃了先人贡品的自己看成了先人现身。怎么办呢?现在只有将错误进行到底了!它便舒了个懒腰,打了个

喷嚏,继续躺下身去。

不久,这个新建的生态公墓,关于狐仙出现的消息不胫而走。人们绘声绘色地描述,狐狸仙子是如何如何的美丽漂亮,光屁股没有尾巴,能像人一样地站立行走,喜欢喝酒吃肉。于是,便有虔诚的人常常把酒肉送到公墓供断尾狐享受。

断尾狐就在想:命运这东西真是无常,自己本来是走投无路,来到这里栖身避难的,不经意却因祸得福,成了被人伺候着的祖先!但是梁园虽好,终不是久居之地。自己的一窝子女,可怜它们不知是否还在世上?自己决不能忘记阶级苦,一定要牢记血泪仇!再回果园子,寻找子女们,活要见面,死要见皮!

一个天黑地阴暗、风疾草响动的夜晚,断尾狐在一家阴宅里吃了些贡品,放了两个臭屁,自我寻思,今晚是一个遛回果园的绝佳机会。

来到果园大门口,断尾狐发现了一个新做的矗在那里的巨型广告牌。上面写着“果业基地,生态观光”。这个新鲜的物儿引起了它的兴趣。于是,它便顺着杆子爬到广告牌顶。说起来还得感谢上次在危急关头所迸发出的上树本领,要不,它还真不知道自己会爬杆上树。凭借长久以来练就的黑夜观察事物的特殊眼力,站到广告牌顶,它向四周一看,发现果园的中央新盖了一个敞篷房。

敞篷房的门脸上又是一个广告牌子,上面写着“野生狐狸养殖园”;门票:成人20元,儿童免费参观。

敞篷房下面安放着一排铁笼。仔细一瞧,原来自己的子女一个个被分开关在笼子里供人观赏。

断尾狐庆幸自己的子女们还活着。

它跳下广告牌,急忙向敞篷房跑去,可是那里还有一道门。晚上虽然没有人看守,但粗壮的钢筋焊制的栅栏和笼子,无论如何都无法穿越接近。它向子女们发出了特殊的叫唤,子女们听到它的叫声后哭喊成一片。声音惊动了睡觉的果园主人。他眯着眼、斜披着衣裳、趿拉着鞋,手里提着一杆长枪从门房里跑了过来。断尾狐发觉事色不对,赶紧向果园深处逃跑了。

自从发现了子女踪迹以后,断尾狐便天天惦记着它们:

悲哀啊,悲哀!成了人们赚钱的工具!

可恶啊,可恶!这些见钱眼开的人!

怎么办?怎样才能营救这些可怜的子女?断尾狐绞尽脑汁,苦无良策。它能做的就是偷偷穿梭于公墓和果园之间。想念它们了,就卧伏于远处的草丛中,静静地看着如织的游人在铁笼前对儿女们挑逗、辱骂。每当看到人类俏皮的孩子把石头或者树枝投向铁笼里的子女,它就忍俊不住伤心的泪水扑簌、扑簌地往下掉,有时难以抑制还会哭出声来。

时间一长,断尾狐的行踪终于被果园主人摸清楚了。而且最为可怕的是,小城的人都在传说生态公墓中有一只狐妖,偷吃贡品,像人一样的哭泣。孩子们也不敢到生态基地参观了,果园主人收入没了,他寄恨这只可恶的狐狸,不仅提着一杆长枪,还新养了两只猎狗,在园子和公墓里到处搜寻。看来,这里是不能呆了!可是那儿去呢?现在可真是上天无路,入地无门了!而且自己一走,这些关在铁笼中的子女,它们命运又会怎么样呢?人类的俏皮孩子还会投石头和树枝打它们吗?想来想去,它做出了一个出乎意料的大胆决定。

有天早晨,果园主人去开狐狸养殖基地的门,眼前的情景吓得他瘫坐在了地上,一只断尾狐直条条地爬在铁门上,像死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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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尾


如果说她还相信这世上有什么缘分的话,那就是和它了。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那种一眼就看到它眼睛里的委屈与倔强的感觉,似曾相识,让她无法不对自己妥协,从此她和它开始了另一种生活。

全身金黄的毛包裹着瘦弱的身躯、虎头虎脑的呆萌模样、可以塞进大头皮鞋里的小小身体,安静地趴在一根根蓝色铁丝做成的囚笼里,不吃不喝。她扒开一层又一层的人群时,看到它的第一眼的模样,可爱又让人心疼。卖掉它的大妈站在一旁不停向众人夸耀这些趴在地上的商品是如何出色,你看这毛发,你看这眼神,你看这叫声,说着便啪啪两下打在狗的身上,顿时凄厉的嗷嗷声回荡在围观人群的耳边。她看着它在笼中不停地张望,看到它眼里的无助与惧怕。最后,她买下了它,带着它走了,她走时身后那位大妈滔滔不绝的声音丝毫没有半点停歇的意思。一个小时的汽车,她将它带到自己的家,从此也是它的家。

回到家,打开笼子,丢掉那个束缚,她抱起它,让它舒服地趴在她的腿上,它只是颤抖,她一遍遍得抚摸着它的小脑瓜,乖乖的,不怕。她的声音出奇的温柔,在空气中形成的声波,连她自己都震了一下。在她的手碰触到它的尾部时,手指僵在半空中,脑中不断回响一个声音它没有尾巴。这个只有一个月大的小生命没有生命中本该拥有的东西。她把它翻过来,死死盯住它的尾部,希望找出一点点奇迹,可她看到的只有那黄色绒毛覆盖下的一点短尾的伤口。

瞬间她眼前就起了一层水雾,也许是为了想让狗与众不同,也许只是狗主人一点无聊的心思。听别人说,有的狗一出生就被断尾,她不明白为什么,刚出生的小生命带着对世界的期望来到这个世上,它纯粹,真诚,不该有这样的命运。看着这么深的伤口,她可以想象到断尾的痛,如果十指是连心的,那么尾巴又是连着哪里呢?她抱着它,仿佛怀里的是珍宝,是她全部的思想。她什么都不要想,只是紧紧地抱着它。

她喂它吃最好的,应该说是她所拥有的最好的,香肠,各种肉,牛奶。下班后,她带着它散步,它肥嘟嘟的身子,小小的脑袋,短小的四条腿,走起路来都是一蹦一跳的。走到哪别人都会用惊奇的目光看着它,她听到他们议论或猜测,你快看啊,那条狗没有尾巴唉。好奇怪的狗,什么品种的。她每次听到都觉得心中缠上了一圈又一圈的丝线,越解越乱乱成一团,扯得她透不过气来。

她对旁人说起她有了一个它,旁人都说,一条狗而已,还用买吗?家里到处都是,有的人家的狗下崽了都没地方扔。别说掏钱买,白送都不要,这东西养着费力又费食,浪费感情。她听完只是默默的低下头,什么都不说,只是轻轻地抱起它,抚摸它的小脑袋。她自从发现它断尾后就再也不去触及它尾部的皮肤,她胆小,她更怕它还记得一些事情。浪费感情吗?她不知道,也许吧。不过她什么都缺就是不缺感情这个东西。

有天晚上下暴雨,一声轰隆声把她从梦里惊醒。她从床上猛地爬起来,一遍遍叫它的名字。她奔向它的窝,那是她亲自为它搭建的家。她抱着它,一遍一遍的说没事的。她不知道自己是说给谁听的,是它,或是她自己,她分不清。耳边是一阵又一阵的轰隆隆的巨响,一道明晃晃的闪电从窗边划过,她突然分不清自己正处于何处,又为何会漂流至此。哎,你家的旺旺睡了没?让它通过电话叫两声给我听听。

这个估计难,它早就在我床底下睡着了。那好吧,那你去帮我摸摸它的小脑袋,说声晚安。我的神,好吧,我去还不行吗,真拿你没办法。熟悉的声音一遍遍的在她的耳边回荡,空气中弥漫着说不出来的味道。她抱着它,用更大的力气。汪汪、嗷嗷、它发出抗议的叫声。她低头,看到自己的手正捏住了那条断尾,她的手条件反射般一秒收回。四周黑的看不到一丝光亮,她张开自己的手指,在空中只有一小片阴影。寂静从虚空中来,从四面八方涌来。

在这个城市里,一层层的面具下,她看不到其它,只有虚空,这里什么都没有。她的面前是一堵墙,后来她发现每个人身边都有一堵墙,于是她就通过这些墙与人们对话,固体也会传声,虽然她看不见他们,但可以听到声音。好的、坏的、动听的、噪杂的、低沉的、尖锐的再后来,她有了它,它是她的倾听者,它不会说话,但会汪汪。朋友说,可惜了这么一只好狗,没有尾巴的狗表达不了心情了。狗尾巴翘起是快乐,尾巴低下是沮丧,摇尾是乞求怜悯。她只是笑笑,她知道它的心情,通过叫声和眼神。

时间久了,它竟也舍不得她,每次出门前,它总是眼巴巴地望着她,声音低沉地叫。她想起她刚把它带回来的时候,它满眼的敌意,她看到的只是里面蕴藏的恐慌与受伤。她给它安慰,它用小小的利爪抓她,用还没长齐的牙咬她。时间越久它越信任她,把她当做主人,把她当做依靠。也许她拥有很多,但它只有她。她不舍得它在别处受委屈,必须亲自照料。他们是彼此的世界。

她带它出去玩时,它腿短个头小跑得慢,她放慢脚步等它。别人叫它它也只是瞅上几眼,然后跑向她。肥嘟嘟的身子,小短腿,没有尾巴,这就是她的它。她带它去公园玩,绕着公园里的长椅一圈一圈的跑,它跑累了就蹲在地上耍赖,不肯起身。她笑着抱起它,坐在长椅上休息,喂它香肠与矿泉水。午后的阳光暖洋洋地铺在他们身上,它汪汪汪地表达自己,她也学着它的语调汪汪汪地出声。她笑了,看着它慵懒地翘起小爪子的模样,她笑得心底都泛起一层层欢乐的涟漪。她从它眼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曾经有那么一句话叫做陪你直到我没有生命的那一刻。她听过很多次,各种人说的各种语气。后来就再也没有后来了。但是它做到了,只是她没有想到它的生命那么短。五年,她和它一起度过了很欢乐的时光,在那些数不清的失意或沉沦里,只有它最懂她,什么都没说过,只是静静地陪伴她。它死的时候她不知道,等她回家的时候才发现它的身体已经僵硬,爪子再也不能放在她的手里。它的断尾处已经愈合,仔细看还是可以看出伤疤的痕迹。一切都不再重要了,为什么会消失?为什么会死亡?没有征兆,没有告别。她查了很多资料还是没有得出答案,有人说有些狗的寿命本来就很短,可能是自然消亡。时间到了,一切都会消亡。

她总是在纠结于为什么,后来发现为什么不重要,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从此以后,她再也没有养过狗,偶然在路上走过看到类似的它,或许会有暂时的恍惚,一想起那条断尾,就猛然清醒,那不是它,再也不存在她的它了。她想起它就会想起那条断尾,它走了后,她又回到了在一堵堵墙面前生活的状态,声音在空气中飘得那么远,心却再也看不见。

有人问她,你把最不一样的感情放在哪里?她没有回答,脑海里第一时间浮现出那个肥嘟嘟、小短腿的、断尾的、走到哪它都愿意跟着她的它。如果只用缩写,她叫JZ,它就叫ZJ。

断尾求生,好过天长地久的假象


母亲节前夕,我收到阿May从加拿大漂洋过海寄过来的一个BV手袋,她在手袋里放了一张卡片,寥寥数语,只写了她的近况,她的孩子刚刚满月,并谢谢我当初劝她出国...

母亲节前夕,我收到阿May从加拿大漂洋过海寄过来的一个BV手袋,她在手袋里放了一张卡片,寥寥数语,只写了她的近况,她的孩子刚刚满月,并谢谢我当初劝她出国。

因时差问题,我们平日里鲜少联络,我常常在收到她的微信后都是过了数小时才回复她。她从不生我的气,一再问我,几时有空去她那边小住几日。我每次总说很快很快,这句“很快”说了快三年却一直没有兑现。

2006年认识她,一见如故,初时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厮混在一起,直到2007年我来了珠海后见面才多了起来,我们常常相约一起吃饭喝茶逛街,有时候会一起在香港住几日再折返。我一直不擅长做菜,那个时候我还很瘦,她常常煲汤给我喝,各种食材,经过她的手,都成了色香味俱全的美食。

我总打趣她的男友,赶紧把阿May娶回家去,这么好的女人别被其他男人抢了。她的男友每次总是淡淡地笑着,既不点头也不摇头,那时候,他们在一起已经两个年头,他曾经有过一段简短的婚姻,惨淡收场,之后就一心扑在事业上,小有所成,后来在朋友的聚会上见到阿May,白色棉麻衬衣,打翻了一杯葡萄酒,失神在那一刻,走心也在那时开始。

一切仿佛刚刚好,男才女貌,自此成为众人眼中艳羡的情侣。

她在厨房里做红烧鱼,香气四溢,他在客厅看电视。我在厨房里帮不上什么忙,只跟在她屁股后面转,她那时总说我,亏你还经营西餐厅,居然什么菜都不会做。

我说我经营餐厅只是为了给自己打造一间厨房而已。
她笑我脸皮真厚。

她系着碎花围裙,长卷发高高束成一个发髻,挽着袖子,十指修长,宰杀后的鱼本已生硬,在她手下却又仿佛十分柔软灵活,她不时扭头笑,露出小小酒窝。她擅长做各种地方菜肴,在餐厅吃过一道菜后回家即可做出差不多的味道,她的男友除了日常应酬几乎不在外面吃饭。

我一直觉得她在做菜上十分有天赋,我也一直觉得她在厨房里的样子很美。和往日里在外面喝茶吃饭逛街时完全是两个人,我和她给别人的第一印象,绝对不是擅长烹饪的女人,我的确不是,但她却是名副其实的高手。她也从不在别人面前展现这一高超天赋,更不会在谁面前炫耀这一项能够将女性的温柔魅力展现得淋漓尽致的技能。

真正的高手大约就是这样,从不显山露水。

打高尔夫球,喜欢运动,热爱小动物,有一颗善良的心。我那时候常常想,这样的一个人,真不知道他是上辈子修了怎样的福气才修来的。如果换作我,一定早早买好钻石戒指以及白色长裙一生一世套牢她。

可惜我不是他,他也不是我,他并没有买钻石戒指以及白色长裙一生一世套牢她。

第一次怀孕,带着初为人母的喜悦,期待着他能够给她一个名分,即便只是为了孩子能够名正言顺地出生。他拥抱她,沉沉叹息一声后说,我只想和你两个人这样一直如胶似漆,不想被谁打扰,即便是我们自己的孩子。

我陪着她去医院做流产手术,他出差在外赶不回来。她一声不吭,面无表情,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我问她痛不痛,她依旧一声不吭。我炖了鸡汤给她喝,她终于开口说:“真难喝,你放了什么在里面?”我说:“我就是按照你平时炖汤的材料放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难喝。”她扑哧一下笑出声来。

第二次怀孕,是在一年半以后,她明确地对他说,她想生下这个孩子。他说事业在瓶颈期,再给他两年时间好不好。

依旧还是我陪着她去医院,依旧还是他出差在外赶不回来。她从手术室出来的时候我问她痛不痛,她抱着我号啕大哭,她问我,他是不是不爱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他看她的眼神不是不温柔的,却始终不愿意再婚,也并无第三者。他回来的时候,买了名牌手袋和首饰给她,有项链和耳环,唯独没有戒指。他亲自下厨做了几道并不好吃的菜,开了一支葡萄酒。我没有喝,将杯中酒悉数泼到了他的脸上,我说你就是一个浑蛋。阿May没有吭声,木木地坐在一边,我拉起她将她带回我的家中。他并没有追来。

第七个年头,她对我说她好累,她说她原先想一辈子不结婚也没有什么不好,至少洒脱自由。可是渐渐就洒脱不起来了,越来越渴望婚姻,越来越渴望能够用一张纸来肯定这一段关系。我们都知道那张纸并无多大用处,可是在安全感上,竟然变得重要起来。他始终没有表态,他蹙着眉头问她,我们这样谈一辈子恋爱难道不好吗?

不好吗?

好吗?

他觉得好,她觉得不好。没有安全感和归属感的她,日渐失魂落魄起来,脸上的光彩也日渐隐没。

这个世界上大约没有对的人,只有你认为对的人。她是对的人,他也许不认为她对。他也许只是不能够肯定这一生是否就是她来相伴,他也许还有其他犹豫。她不能够理解他,一如他不能够理解她为什么那么想要婚姻,他觉得他们在一起和已婚并没有什么区别。

于女人来说,怎么会没有区别呢?

因为不能确定余生的安稳,因为不能确定是否哪一日你就不再回来,因为不能确定你是否一直会在,誓言和诺言在这个时候统统起不了任何作用。因为患得患失,因为不能够确定,连自己的归属感也不再能够肯定。这才是最要命的地方。

她想与他彻夜长谈,他沉默了大半夜,她说那就这样吧,我想出去走走。

我送她到机场,她问我:“你为什么不劝劝我,你如果也劝劝我,我就不走了。”

我说:“你走吧你走吧,这样的话我就不用担心你整天做那么多美味佳肴会阻碍我的减肥道路了。”其实心里是不舍得她走的,很多朋友都渐渐散落在了天涯,亲密有间,真正贴心的就这么几个,何况相伴了这么多年。

可是我更希望她能够得到她想要的,至少要快乐。

她不久后遇到单膝跪地举着五克拉钻石向她求婚的男人,她微笑着应允,随后移居加拿大。

很多人不理解,觉得她另攀高枝,觉得她辜负了他。只有我知道没有。

她每次打电话来,都问我,他现在过得好不好,她说她希望他过得好。

有很多路途要走,有很多港口要经过,只是人生的落脚点,只能有一处,这处落脚点能够为你遮风避雨,能够让你感知温暖和安全,没有这样,快乐只能是短暂且飘忽不定的。

孩子满月的时候,她抱着孩子拍的照片,容颜光彩依旧,但愿心里也是这样。我当初狠下心劝她离开,希望我没有做错,人生中很多选择,都不能够从头来过,决定了,再无前方路,再无身后身。

放下卡片,发一条微信给她,如果我遇到同样的事,我也希望你能够劝我离开。

这个世间,所有深沉的感情都是以最冷漠隐忍的方式表达出来的。说得天花乱坠惊天动地的事情,从来都不值一提。人和人之间,都是如此。

简介:本文摘自公众号十点读书首本新书《疲惫生活中的英雄梦想》,37位敏锐感知生活、以文字记录内心的人气作家;37段人生经历的深刻思索,每一个故事里都能看见你自己;37本作家推荐好书,每一本都值得阅读;十点电台主播Bobo优选录制书中10篇文章,用声音温暖你的耳朵。作者:蔚蓝,青年作家,出版作品《一辈子活在骄傲里》、《路途遥远,我们在一起吧》,微博@蔚蓝-Iris,微信公众号:WL-IRIS。

狐山


“你怎么在这里?要带我去哪?”“风儿!你什么时候带媳妇回来啊”“风儿!奶奶想抱孙子”“风儿!我听到你爷爷在叫我了,奶奶还能不能抱上孙子啊!”

“奶奶,我才十八啊”“奶奶,我就是您的孙子啊”“奶奶,我都是您从小抱到大的,您背都弯了,还想抱啊!”

十八岁是个神奇的门,门里门外是不同的世界。十八岁之前,是天真无邪的梦,十八岁之后,是脚踏实地的路。

十八岁还是个读书的年龄,庄语风就读于本地的一所艺术学院,学的是自己最喜欢的绘画。

十八岁,我们还分不清所谓的对和错,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在这个时候追求自己喜欢的东西,在这一点上庄语风很佩服他的奶奶。

可是,这也是仅有的一点,人老了难免会糊涂,糊涂的神神叨叨,糊涂起来像个孩子。

语风已经十八岁了,他已不再是的孩子,他发现随着慢慢长大,人生的烦恼越来越多。

每当语风听到奶奶的唠叨时,内心都无比的害怕和痛苦。

奶奶是语风唯一的亲人,从小到大没有提过任何要求,语风害怕他连奶奶这唯一的要求都满足不了。

毕竟奶奶老了,老的行将就木,老的像耗干了煤油的灯。

但是,这还不是语风最担心的事情,他最担心的是自己。

庄家有取之不尽的财富,奶奶的黑木箱子里装着许多首饰古董,每一件都价值不菲,庄家人不需要的做任何事情,也能一辈子吃穿不愁。

可是,庄家男丁的一辈子是极其短暂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活不过二十岁,这一点从语风家墙上的老照片上可以得到证实。

语风也曾问奶奶,他为什么没有爸爸妈妈。奶奶说,他有爸爸妈妈,只是他们去了一个叫狐山的地方。

语风又问狐山在哪里,他们为什么要去狐山。奶奶又说,狐山在天边,也在眼前。

狐山是每一个庄家人都要去的地方,那里没有烦恼,只有快乐。

如果奶奶说的都是真的,语风已经十八岁了,他是不是也快要去狐山了,去那个没有烦恼只有快乐的地方?

语风已经十八岁了,他当然知道狐山代表什么,有的字眼过于残忍,人们总是不愿说出来。

这不是算掩耳盗铃呢,离别还是要来的,只是不知道是语风先离开奶奶,还是奶奶小离开语风。

繁衍生息是每一个生命的使命,也是语风的使命。有一次语风从学校回家,看到院子里挤满了人,奶奶说那是庄家的远方亲戚,他们来喝喜酒。

喝谁的喜酒?当然是喝语风的喜酒。那一天,语风第一次喝酒,喝了很多酒。

这喜酒意味着期望,责任,孝道,语风无法逃避,也不能逃避。

庆祝需要喝酒,麻醉也需要喝酒,酒席还未散去,语风已醉的不醒人事,这也是他所期望的。

就这样,莫名其妙的喝了喜酒,稀里糊涂的入了洞房。

语风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天黄昏,若不是看到了房间里的大红喜字,他甚至以为是做了一个梦。

“风儿醒了!来喝碗醒酒汤,奶奶亲手给你熬的。”奶奶端着一碗汤,满脸笑容的走了过来。

“奶奶!我结婚了吗?新娘呢。”语风挣扎着坐了起来。

“你还说,今天人家娘家人来接人的时候,你死活叫不醒,真是不像话啊!”奶奶虽是在责备语风,却没有生气的意思。

语风接过奶奶手里的醒酒汤,一口气喝完了,又慢慢的躺了下去。

奶奶叮嘱语风好好休息,然后脚步轻快的出去了。

语风看的出奶奶很高兴,人似乎也变年轻了。想到此,语风忽然冒出一个念头,奶奶从来没有变过,从他记事起,奶奶就一直是这个样子,变的只是自己的想法。

经过一场荒诞的婚宴,语风再也没有见到过新娘,他的生活又重回平静。

其实,在这件事上,语风有很多疑惑:比如这场突如其来的婚宴不是奶奶早就策划好的,婚宴上出现的远方亲戚为何他一个都没见过,做为婚宴的另一个主角,新娘为何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

在这件事上,奶奶是糊涂的,她又变的语无伦次,好像已经忘了语风结婚的事情。

奶奶不说,语风也不问。他认为他已完成了奶奶的心愿,奶奶高兴就好,他的痛还是埋藏起来比较好,最好是永远不要再想起。

语风的生活里似乎只剩下对绘画的追求。一瓶酒,一支笔,一个人,躲在书房里画山、画水、画树,画一个个从来不存在的世界,再没有白天黑夜。

语风以为这样就可以摆脱烦恼,忘记伤痛,却不知道宿命从不允许忘记。

九个月后的一天,奶奶兴高采烈的跑进书房,告诉语风他当爸爸了,让他给儿子取个名字。

酒撒了,笔掉了,语风呆愣当场,数月的逃避终究又回到了那个荒诞的晚上。

这一夜,语风又醉了,望著书房墙壁上的一张画沉沉睡去。

画是山水画,风景秀丽,云雾缭绕,云雾中似有人影闪动。

“呵呵……格格……语风,来啊!快来啊!”朦胧中,语风听到有人呼唤他的名字。

语风缓缓睁开眼睛,看到他曾经最心仪的女孩儿向他招手。

“我该叫你奶奶,祖奶奶,还是祖宗呢?”语风望着女孩儿忽然笑了。

“语风,你说什么?我不懂。”女孩儿的脸色变得很不自然。

“哈哈!我的好奶奶,终于轮到我了吗?你要带我去哪儿?狐山吗?”语风很是不屑的说道。

“风儿,去狐山有什么不好?那里要什么有什么,只要……”女孩儿忽然变成了奶奶,仍旧劝道。

“只要我放弃现实的世界,走进画里是吗?”语风接口道。

“你怎么知道?”奶奶很是吃惊。

“我在书房里呆了这么久,知道的远比你想到的多。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都感激你把我养大,是该说分别的时候了。”语风从口袋里掏出了准备已久的打火机。

“哈哈!你永远都别想从我手中逃走!”眼前慈祥的老人变得面目狰狞,要从画里跳出来,却被突然出现的一群年轻人死死拉住。

“不!你们怎么可以……放开我……”画中的老人咆哮着化作灰烬,狐山通向现实的门也永远消失了。

语风的眼角挂着泪花,他当然认识那些年轻人,他在老照片上见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