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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说说你爱他他不知

发表时间:2020-12-09

自此,我不去他店里买东西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自此,我不去他店里买东西,欢迎阅读与收藏。

那日,我去附近的一家药店买甘油。

进门,顾客并不多,几个店员站在柜台里面静候着,穿着讲究,戴着眼镜,满脸富态的店主风度翩翩地坐在柜台边,耳朵里插个耳机正听得入迷,一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样子。来了顾客,他不用动,也不用看,自有他的店员来招呼了。

一个估摸着二十来岁的姑娘走过来,微微笑意像和煦的春风让人心暖,她问:“您要什么?”“一瓶甘油。”我说。她说声“稍等”便去南边的一间屋子。我去过那里,比较隐蔽,进去黑咕隆咚的,还要开灯,日用品啥的挺齐全,但摆放得杂乱,空气不好,时间久了让人窒息。我不愿进去,便站在那里等。

一会儿姑娘出来了,递给我一瓶甘油。我一看,不是我要的那种,便说:“我要那绿色包装的,十块钱一瓶的。”“人家要十块的,你听什么来着,快去!”还没等这姑娘反应过我的话来,店主便冲着她吼起来,我转头看到的不再是刚才慈眉善目修身养性的店主了,而像是变魔术般换了一个面孔。原来他并非专心听歌呀,看见我进来了,也听见我的话了,我惊诧。

那姑娘便急匆匆回了屋子,我拿着那瓶甘油,走近店主,问:这个多少钱?”他说:“一块多。”“哦!”我说,“这么便宜,我要了这瓶吧,再要一瓶十块的。”店主点点头,便再次闭目养神了。

好长时间,姑娘还没有出来,可能是不好找吧。我拿着那瓶甘油走到收银台前,想先把这瓶的帐结了。我递给收银台的姑娘甘油和卡,姑娘说:“2块。”这时,便听得店主又吼:“忙什么,刚才没听见吗,人家还要一瓶!”这姑娘一脸的茫然,看看我,可能心想:你要两瓶,为什么不一起拿来?真真什么人也有!我被看得不安起来:由此看来,倒是我不正常了。此时,那个姑娘急匆匆地向我跑来,手里拿着十块的甘油。

立刻,巨大的歉意包围了我。因为我,这两个小姑娘都被吼了,她们脸上的微笑也僵硬起来。挺冤的。我心里升腾起别样的滋味。

自此,我再也不去他家店里买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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店里的老人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有哪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店里的老人",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一座老店,一把剪刀,一个老人。

他的腰上系着青蓝围裙,头发擦的锃亮。那整齐的发丝如青草一样排布头顶。这是他给我的第一印象。

也许是不经意间被那墙上的油漆字所吸引,红红的理发二字,没有招牌,就那样被写在墙上。干练,给人一种精神气。他们說这是老人写的。

老人帮人理发时,总会时不时冒出一句,怎么样,这发型还可以?常来常往的顾客顾及他年纪大,总会敷衍几句还行。只有那叛逆期的少男少女,会认认真真的和他较劲儿老师傅手艺确实不错,就是发型种类少了点。太老了,不新潮。老人似乎脸色一变,红一半,紫一半的。

我担忧的望着老人,毕竟年纪也大了,或许少年的批评对他来说吃不消。

几天后,当我再次经过这店时,店门紧闭。那木牌上刻着,暂不营业。果然,老人不干了。我摇了摇头 ,转身离去。

外面风微微的吹着,树叶在树梢悠悠的煽动。

日子在不经意间流逝,我的头发越来越长。母亲望着镜子中凌乱的我,去找向师傅吧。最近他开门了。我一惊,原来他不是彻底关门哦!望着镜子中的我,我的嘴角挂上了一抹笑容。

于是,晨起。路上行人稀稀落落,那道边的花儿微微耷拉着头,树上的鸟儿唱着清脆的歌。

我走进小店时,老人正在扫地。我准备找个椅子坐下,等老人时。却发现,屋内多了一张大沙发和几张旋转椅。那不远处的茶几上还搁着几袋茶叶和几袋瓜子,听说这是供客人等时吃的。老人这时扫完了地,围上围裙,从不远处的架子上找出一本书,递给我。面容和蔼的看着我你找找你合适哪个?那上面个满满的都是造型,种类繁多,看的我眼花缭乱。向师傅,我还以为你不干了呢,原来偷师学艺去了呀!我幽默的和他开起玩笑。哈哈!你们现在的孩子了不得。以前啊!我呢,太沉浸于过去的荣誉,知道孩子们点醒我,我才意识到,该去学学习了。于是,自我放了几个月假,去北京找人家学习学习于是,摸着头,朝我微微一笑。

原来,那段时间,他是学习去了。不是经受不住批评,我顿时因为自己的误解,涨红了脸。

我顶着一头崭新的发型,心满意足的离开了小店。顾客陆陆续续的走进小店,无不惊讶于店内的布置,和发型的种类。也无不如我满意的离开。老人望着一个个离去的背影,嘴角绽放出灿烂的笑容。

不要因为年老或虚弱,而经不住批评。要努力的将批评化为动力。让批评这束闪亮的光带我们走出迷茫。

相遇老人,受益匪浅。

依旧那老店,人们川流不息。

离别,自此天涯长相忆


午后,我一袭白衣,送外公走了最后一程,萧瑟的秋风吹进了干涸的眼眶,我目睹着光阴吞噬着一点一滴,却无能为力。也许这就是命运,也许一切都已注定,你的离去我只能惋惜,叹一句:离别,自此天涯长相忆。

忧郁的我们在喧嚷的人群中次次相逢,最终还是误入离别的歧途。

题记

不经历离别,就难懂相逢的可贵,离别是一杯深沉的苦酒,是一片凋零的枯叶,是一场悲情的演出。我望着光阴那深邃的眼眸,听他用死气沉沉的声音诉说着离别的故事。

荒草丛生的青春,我认真。

那张黑板,记录了六年的点点滴滴。那副桌椅,承载了六年的朝朝夕夕。我还记得我绞尽脑汁用尽千方百计都算不对的那道题,还有你那时不时的自言自语。老师,我们可不可以再对一次考试题,这次我一定会认真听,绝不会惹您生气。我还记得那次,我在校园里的梧桐树旁闲荡,望着操场上喧闹的学弟学妹。一不小心,摔倒在地。裸露着的膝盖绵延不绝地涌出滴滴鲜血。学弟学妹们的议论声经久不息。这时,你走了过来,小心翼翼的把我扶起,并将我送到了医务室。我真诚的感谢你,你却说那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我却铭记于心。

流水它得意洋洋带走了六载光阴,冲散了我与你。我还记得当初我们几个异口同声,胸有成竹的说着永不分离。那时看起来是多么的不容置疑。如今都已各奔东西。曲末人散也罢,只是负了那大好韶华。我与离别下定的赌注,却已输了一半。

薄情无义的光阴,我承认。

光阴是个逍遥法外的小偷,他贪婪地牟取着我的所有。当我惊异地发现时,他只会在一旁哂笑。

记忆穿过流年的河水,回到那有着雨后春笋,薄薄雾霭的小村庄,年华便在这里荡漾。

那一望无际的槐树林的枝桠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槐花。槐花树下,便有我和外公的身影。

外公摘下一朵白里透黄,淡雅芬芳的槐花。笑眯眯的给我簪在鬓边,那时,瓦蓝的天空,滑翔的鸟儿,源源不断从林中倾泻而出的溪水,还有我最重要的外公,构成了如今梦中的画面。

幼稚的我一直以为光阴很慢,他任劳任怨。可那一天,我才意识到我当时的心安理得,却换来如今的后悔莫及。

那一天,外公走了,我难以置信。他去了我寻不到的天堂,独留我一人迷惘地在人间彷徨。脆弱的我像惊弓的鸟儿倚在窗旁,无助地张望四方,喧哗的人群难改我寂寥的内心。与离别的赌注,是我输的太彻底。眼泪,来不及迟疑。像决堤的洪水,浩浩荡荡,一泻千里。

午后,我一袭白衣,送外公走了最后一程,萧瑟的秋风吹进了干涸的眼眶,我目睹着光阴吞噬着一点一滴,却无能为力。

也许这就是命运,也许一切都已注定,你的离去我只能惋惜,叹一句:离别,自此天涯长相忆。

夜店里的女人


1

大樱桃有些内急,急急忙忙从热乎乎的被窝儿里爬出来,伸手扯下挂在墙上的一件外衣披在身上。两条雪白的大腿就站在了院子里。她慌慌张张四处瞅瞅,没人。闪身蹲在房头的山墙下,白花花的屁股就暴露在晨风里。哗哗的流水声刹那间激起了地上的尘土,把干燥的土地就砸了一个坑。

王源正在厨房里吃早饭。操作台上摆放着一碗大米粥和四个鸡蛋。王源刚刚端起饭碗,就看见了大樱桃火急火燎地从房间里走出来,那两条大长腿就勾住了王源的视线。

王源一手端着饭碗,一手拿着一个剥了皮儿的鸡蛋。鸡蛋的洁白和大樱桃的屁股的洁白在PK着谁的更鲜艳。王源忘记了吃饭,两只眼睛睁大了,就像两个牛卵子。

王源就急忙召唤还在被窝里睡懒觉的老婆。王源的老婆不知道什么事情,就光着膀子,穿了一条花裤衩急急忙忙来到厨房。

王源笑着用手一指,王源的老婆就看见了山墙下蹲着的大樱桃。

王源老婆就埋怨王源,不就是老娘们撒尿吗,有什么稀奇?

王源说,她就是满江红的李梅,外号大樱桃。名气大着呢。漂亮不?,王源回头问老婆。

王源老婆瞪了王源一眼说,你给我老实点,小心我把你那玩意儿剪下来喂狗。说完,刚要走,王源放下饭碗,一只手就握住了老婆的一只乳房。

王源老婆抬起手,就拍在了王源的手臂上,王源急忙松手,傻笑着站在那里。王源老婆说,赶紧吃饭,吃完了上班去,要迟到了。说完,急忙转身,又钻进了被窝儿里。

王源再无心吃饭,撂下饭碗,到走廊里换工作服去了。

王源的老婆趴在被窝儿里,对着走廊里的王源喊道:今天矿上开资吗?,王源说,开。老婆又说,下班了,先把工资送回家再去吃饭。王源说,知道了。

王源在院子里,就发动着了摩托车。

王源的摩托车冒着白烟,顺着山坡下来,就在满江红的山墙外减速了。王源不由自主地望了一眼,似乎看见大樱桃还蹲在那里。他不敢停下来,微笑着给摩托车挂到了四档,一溜烟跑了。

满江红饭店坐落在201国道的旁边,地势比201国道要矮很多。远远望去,201国道仿佛是从满江红饭店的屋顶上穿过。说是饭店,实际上没有厨师,没有服务员,也没有一张饭店的餐桌。满江红里的女人,打扮得花枝招展,是在做着皮肉生意。所谓的饭店,只不过是一个幌子罢了。

这是一个不大的小镇。除了满江红之外,还有六家这样的夜店。只是没有满江红名气大而已。满江红之所以名气大,就是因为有一个漂亮的女人而生意兴隆。这个漂亮的女人就是李梅,外号大樱桃。

这座小镇,素有小香港之称。外来人口特别多,是本地居民的三倍多。之所以有这么多的外来人口,就是因为这里有着丰富的煤炭资源。除了三个国矿之外,还有大大小小的个体煤矿三十多家。最大的私人煤矿的矿工就有1700多人。外来人口的增多,极大地丰富了小镇上的夜生活。歌厅、饭店林立,在很远的地方,就能听见卡拉OK的声音响彻夜空。

煤矿工人从事的是高危职业,工资特别高,很多矿工的月收入近万元。钞票的吸引力,拴住了这些打工者。尽管,这种职业有着生命的危险。生理的需要和紧张劳作之后的矿工们在八小时之外尽情地放纵着自己。饭店里的开怀畅饮和练歌厅里的激情的释放之后,最好的去处,就是满江红了。

大樱桃一一一李梅,方便完了之后,感觉有些冷。她趴在被窝里,睡意早就被早春的风吹得烟消云散。她感觉到很疲乏,浑身酸痛。昨天晚上,接待完最后一个客人,已经凌晨三点了。大樱桃有些想儿子,虽然闭着眼睛,仿佛看见了儿子可爱的笑脸。她摸起枕边的手机,拨打了家里的电话。

电话的那边,传来了儿子的声音,很甜。儿子说,要去上学了,问李梅什么时候回来。李梅说,月末就回去。儿子说,妈妈,我想你。

李梅趴在被窝里,想哭。

2

王源看看作业面,作业面已经被他刷得差不多了。他把风镐插在掌子面上,坐下来看着小工在出货。煤矿工人把煤炭叫做货。因为煤和霉同音,谁也不想触这个霉头,因此就改变成了另一种称呼。

生产排长在一捆杏条上躺着,安全帽扣在脸上,矿灯的光柱就照在王源的脸上。王源轻轻地踢了生产排长一下,说,老孙,你猜,早晨我看见啥了?。老孙说,去去去,我再躺会儿。

王源说,我看见大樱桃的屁股了。说完,嘿嘿地笑着。真他妈白啊。王源又补充了一句。

老孙一听大樱桃三个字,一屁股做起来,来了精神。老王,晚上喝完酒,咱不上歌厅了,直接去满江红得了。我也想大樱桃了。

王源说,我可不敢,我家就在满江红附近,让我家母老虎知道了,就得扒了我的皮。老孙笑了,瞧瞧你那熊样,一辈子在一棵树上吊死,冤不冤?,你老婆不会知道,越是危险的地方越是安全,这叫灯下黑。

老孙又说,你要敢去,不用你花钱,包在我身上。老孙把安全帽扣在头上,自言自语的说,大樱桃真好,身上那叫一个白,奶子不大,真有弹性。

王源往老孙身边靠了靠,蹲下来,老孙,你睡过?。

老孙神秘地说,睡过,太好了。就是不让摸奶子。要摸奶子,得加五十块钱。

老孙悻悻地站起来,向掌子面走去。

王源在矿上开完了工资,已经是下午五点了。他骑上摩托车,急急忙忙往家赶。王源老婆早就烧好了洗澡水,帮助王源洗完了澡。王源从工作服里掏出了工资袋,骄傲的递给了老婆。

王源老婆手里握着厚厚的工资袋,问王源,多少钱?王源说。七千六。

王源老婆的脸就像一朵花,进卧室数钱去了。

王源站在走廊里,说,给我吃饭钱。王源老婆问,多少钱?王源说,吃饭五十元,给排长一百。

王源老婆从抽屉里拿出一百五十元,递给王源,说道,你们排长也太黑了,还要从每人身上抽份子钱。你们排六十多人,他一年得多得多少钱。

王源说,别叨叨了。有人想给,还找不到庙门呢。

正说着,老孙给王源打电话,说是人员到齐了,让王源赶紧去。

王源对着卧室里数钱的老婆说,再给我十块钱。王源老婆问:还要钱干什么?。王源说,我晚上喝酒,敢骑摩托车吗?打车钱呗。

王源拿着钱,着急忙慌地走了。

每月的十五号,是矿上开资的日子。小镇上就有了节日的气氛。满江红的后半个月,也就热闹起来。大樱桃李梅即盼望十五号,又恐惧十五号。她在这种纠结之中,打发着日子。

房间里的灯光是幽暗的。这种幽暗给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增添了一些神秘的色彩。这是大樱桃李梅的感觉。在客人看来,这种幽暗是迷人的、是柔和的,也是令人疯狂的。

王源也有些疯狂。今晚的酒他没有少喝,感觉头有些疼。他抬眼看看六位班长和班长们的副手,都有些摇晃。摇晃得王源有些眼花缭乱。老孙问王源,你老婆的电话号码是多少?。王源问老孙,要她的电话号码干什么?

老孙说,我告诉你老婆一声,我们大伙在一块喝酒,晚回去一会。让她不必担心。王源说,我自己能打。老孙说,你自己打解释不清楚,我打,她会给我一个面子。

王源犟不过老孙,把老婆的电话号码给了他。

出了饭店,晚风吹来,有些凉意,王源清醒了许多。街上的霓虹吹亮了王源的脸。老孙挽住了王源的胳膊,说:走,去满江红,找李梅。、

王源拒绝,挣脱了老孙的手。

老孙一使眼色,几名班长抬起王源,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满江红老板认识老孙,上来热情打招呼。老孙挽着王源的胳膊,就是不松手。老孙对满江红的老板说:我们俩就要大樱桃。老板笑着说,你们俩?老孙点头。

老板说,我只收你们的台费。具体的事情,你们和大樱桃商量。

老孙轻车熟路,扯着王源找大樱桃去了。

大樱桃正在房间里坐着,手里端着一杯茶。见老孙进来,说道,你来了,多日子不见,怎么又瘦了?

老孙说,想你想的,能不瘦吗?二人的笑声就从房间跑到了走廊里。这笑声一头撞在墙上,似乎要把墙壁戳穿。

老孙说,今晚,我们俩。你看行不?

大樱桃说,不行,我肚子疼,坏肚了。可能是早晨凉着了。

老孙就笑了,我多给钱。大樱桃咪着眼睛,等待老孙的下文。我俩给你五百。老孙伸出了巴掌。

王源一听,五百?眼珠子又成了牛卵子,转身想走。老孙死死挽住了王源的胳膊。

大樱桃李梅一听伍佰元,咬咬牙,答应下来。心想:俩人折腾,总比五个人折腾强啊。

老孙见大樱桃同意了。就说,我出去看看那几位。来到大厅里,只看见了老板坐在沙发上喝茶。老孙就问:我那帮哥们呢?。老板说,都进包间了。老孙在走廊里,敲开了一扇门。

门缝里弹出半个脑袋。这半个脑袋就问:排长,什么指示?

老孙神秘的说:一个小时后,你给王源老婆打电话。九号房间。

这半个脑袋一头雾水。问道:就说在这儿?

老孙点点头。笑了。说,照我的话做。

老孙回到九号房间,看见王源战战兢兢地坐在床上。大樱桃李梅站着,在喝茶。老孙笑着说,我这哥们是第一次,紧张。让这哥们验验灯。看看你的灯亮不亮。

王源不清楚老孙说的灯是什么,傻傻地坐在那里。

大樱桃笑着说,你不是见过吗?。

老孙说,我见过,这哥们没见过。让他验验灯。

大樱桃李梅的房间是温暖的。她已经没有了初来满江红时的羞涩,早已经把他们当做了提款机,仅此而已,而不是把他们当做一个个鲜活的生命,或是同类。当初的那种羞涩和屈辱,已经飞到了九霄云外。她所看见的,是那一张张耀眼的钞票。李梅时常想,是谁发明的钞票,让一个个漂亮的女人失去了自尊?

李梅对着提款机,很坦然的脱掉了上衣。上衣掩盖着的洁白的富有弹性的肌肤瞬间淹没了房间里幽暗的灯光。

大樱桃李梅很潇洒地一扬手,她的上衣在空中划出了一道漂亮的抛物线。这条抛物线就拴住了老孙的眼睛。他感觉房间里燥热无比,使他的呼吸有些困难。血管里奔腾着的血液直接涌上头顶,仿佛要炸裂了一般。他迅速地弯下腰,一只手揽在了李梅的后背,另一只手搭在了李梅的腿弯处,李梅就悬浮在了半空中。

老孙转身,把李梅扔在了床上。床是柔软的,柔软的令人心里直发慌。李梅闭上眼睛,她明白接下来将要发生什么。她不愿意多想,只是看见了房间里飘满了钞票,钞票飞舞着,飘落在房间里的每一个角落。

大樱桃李梅的呼吸是均匀的。均匀的呼吸使那张漂亮的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她是那么得镇静,镇静得让老孙倒有些不敢去触摸她的身体。

老孙怔怔地欣赏着大樱桃李梅的前胸,问王源:灯亮不亮?

王源有些看傻了。他半张着嘴巴,牛卵子大的眼睛把他的贪婪的目光摔碎在李梅的胸脯上。

3

王源的老婆正趴在被窝里看电视。手机的铃声把她从电视里拉了出来。她按下接听键,电话里没有声音。她按下返回键,看到的是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正在犹豫,电话又来了一个短信。手机屏幕显示到:王源在满江红,九号房间。

王源老婆一看短信,头立刻就大了,就像扣上了一个硕大的牛粪筐。她刚想给王源打电话问个究竟,转念一想,只有傻子才会这么做。心想: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王源老婆爬出被窝儿,穿戴整齐,她要去满江红。

李梅被老孙和王源折腾了一个多小时,胳膊上被老孙咬了好几个牙印。肉体的疼痛她能够忍受,心灵的创伤又有谁来抚平?泪水在李梅的眼圈儿中打了几个转,把它使劲咽到肚子里。流出来的泪水能够释放一个人的忧伤,咽到肚子里的泪才是永远的痛。

大樱桃一一一李梅,这个漂亮的女人,只能是咽泪装欢。

老孙是夜店里的高手。他让李梅躺在王源的身上,赤身裸体的他就坐在了赤身裸体的李梅的肚子上。

李梅有些承受不住,肚子绞劲的疼。就说:我想上厕所,我坏肚子。

老孙正在兴头上,其肯罢休。一口就咬住了李梅的肩头。

大樱桃李梅就疼了。

大樱桃把持不住,一泡稀屎就流在了王源的肚子上。

老孙一看出现了特殊情况,兴趣儿皆无。急忙下床,从床下掏出两个脸盆。把保温瓶里的水倒在了脸盆里。

脸盆里的水很烫。老孙穿上裤子,手持保温瓶打凉水去了。

老孙拿着保温瓶刚走过走廊的拐角,就听见一个女人在向满江红的一个小姐打听九号房间在哪儿。

老孙不敢回头,一猫腰,闪身蹲在了吧台后面。老孙猛然记起,是自己让半个脑袋打电话给王源老婆的。这个女人,一定是王源老婆。老孙蹲在吧台后面,露出了一脸的坏笑。

满江红的那位小姐,犹豫了片刻,用手一指,没有出声。一丝冷笑就挂在了她的脸上。

满江红的老板坐在吧台正迷糊,朦胧中听见有人在说话,他急忙起身去拦这个女人,被蹲在吧台后面的老孙绊了一个狗啃屎。

他站起来再去拦这个女人的时候,王源老婆已经冲入了九号房间。

王源和大樱桃正赤身裸体地站在那里,等待老孙打水擦洗身上的赃物。

王源一看老婆来了,吓得眼珠子都绿了。张大嘴巴,就是说不出一句话。两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中央。

王源老婆眼睛里冒着烈火,顺手端起一盆水,对着王源就泼了过去。王源妈呀一声,这才说出一句话:烫死我了。

王源老婆,端起另一盆水,对着大樱桃李梅就泼了过去。

大樱桃李梅很镇静。嘴角上挂着冷笑,根本没有把王源老婆放在眼里。大樱桃一闪身,一盆热水就泼在了李梅的床上。

李梅年轻,动作麻利,一个箭步就冲到了王源老婆身旁。抬起右手,给王源老婆一记响亮的耳光。

王源老婆的嘴角上就绽开了一朵春风里的娇艳的桃花儿。

大樱桃的一记耳光,把王源老婆打懵了。王源老婆想不明白,一个夜店里的小姐,竟敢如此猖狂。

王源老婆很憋屈,她憋屈出了一身的愤怒。她把愤怒集聚成一股力量,一头撞向大樱桃。大樱桃猝不及防,被王源老婆撞到在床上。

大樱桃哪能吃这样的亏,两只手紧紧地抓住了王源老婆的头发。

王源老婆无力抬头,一口咬住了大樱桃的乳房。

大樱桃嗷的一嗓子,松开了双手。王源老婆的双手,就掐住了大樱桃的脖子。

大樱桃感觉缺氧,眼前发黑,浑身有些瘫软。王源老婆也害怕弄出人命,左手握拳,就砸在了大樱桃的鼻子上......

满江红老板哪能偏向王源老婆,一手就薅住王源老婆的脖领子,就像薅起一个大蛤蟆。

大樱桃急忙站起来,对着王源老婆的小腹就是一脚。

王源老婆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地上,半天没起来。

大樱桃指着王源老婆的鼻子:有本事看住你男人,别在这里撒野。

大樱桃一句话提醒梦中人。王源老婆拾起地上的脸盆,狠狠地砸向王源。塑料盆被王源老婆砸的稀碎,散落了一地的碎片。

王源顾不得肚子上的稀屎,套上裤子,拎着上衣,撒丫子跑路了。

老孙不知什么时候,偷偷拿走了自己的衣服,早就撩竿子了。

4

李东军打来电话的时候,大樱桃李梅正趴在床上哭泣。

李东军问李梅,是否还在满江红。李梅屏住哭泣,强装笑脸,说是还在。

李梅说,你怎么这么晚了还给我打电话?。李东军说,我过来拉煤。

你现在在哪儿?李梅问。李东军说,我就在满江红前面的201国道上。

李梅擦干眼泪,急忙跑出门口。看见201国道上停着一辆前四后八。

李梅说,你把车开到院子里来吧,我在院子里等你。

李东军说,不了,车放在路边就行。我下201国道看你。

夜幕下,跑过来一个黑影。是李东军。

李梅和李东军在吧台前迎面撞上老板。李梅掏出三十元钱,递给老板,看了一眼李东军,说,这是我的一个朋友,在我房间休息一会。

满江红老板把钱塞在李梅手里,没要。李梅又把钱放在了吧台上。拉着李东军的手回到了九号房间。

房间没有打扫,狼藉一片。李东军看看李梅的脸,脸已经肿得变了形状。鼻孔处还有血丝冒出。

李东军就问李梅,发生了什么?李梅没有回答,示意李东军坐下。李东军感觉到床上很潮湿,就站了起来。

李梅说,东军,你不是给建筑工地拉沙子吗,怎么拉煤了?

李东军就说,这不是抽时间干点私活儿嘛。明天上午八点,我得赶回工地。

李梅说,你又不缺钱,干嘛这么拼命?

李东军笑笑,你不是缺钱吗?

李梅的眼泪一下子就流下来了。止也止不住。

李梅一下子扑在李东军的肩头,紧紧咬住了他的衬衣。

那时候,李梅和李东军在同一个建筑工地打工。李梅在工地上做饭,李东军是前四后八的司机,彼此没有交集。只有在李东军打饭的时候,彼此能对望一眼,很少说话。建筑工地的包工头见李梅年轻漂亮,就有了别的想法。李梅的拒绝,让包工头有些恼怒,经常找李梅的麻烦。

中午吃饭的时候,包工头说李梅做的饭不好吃,就把李梅祖宗三代骂了一个底儿朝上。

李东军端着饭盒,实在看不下去,就说,工地这么多人吃饭,又是大锅饭,能好吃到哪儿去?

包工头看看李东军,李东军眼睛里冒着火,瞪得老大,像两个牛铃铛。包工头便不再说话,转身走了。

从此,李梅很感激李东军。一来二去,二人就有了感情。虽然都有自己的家庭,但是,他们之间还是发生了不该发生的故事。

李东军拍拍李梅的肩膀,说,还是跟我回工地干活吧。那里有我,没有人敢欺负你。

李梅摇摇头,我需要钱。泪水像断了线的珠子,手臂紧紧抱住了李东军的腰。

李梅说,东军,你在床上不湿的地方躺一会吧,太疲劳了,开车会有危险的。

李东军的确是累了,他握着李梅的手,眨眼就进入了梦乡。

李梅端详着李东军那张熟悉的脸,脸上写满了疲倦。她真的心疼这个男人。这个男人把干私活儿的钱,都给了自己。

李梅坐在这个熟睡中的男人的身旁,她不想离开。尽管她坐的地方是潮湿的。她欣赏他均匀的呼吸,欣赏他均匀的鼾声。李梅感觉到,在这个男人的身旁,是安全的。在满江红的日日夜夜,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安全感。

东方,出现了鱼肚白。天微亮了。

李东军急忙爬起来,揉着惺忪的眼睛,对李梅说,我得赶紧走了。时间来不及了。

李梅目送李东军上了201国道。李东军向李梅挥挥手,爬上了前四后八的驾驶室。

李梅回到九号房间,打扫完毕地上的脸盆的碎片。把床单扯下来,准备洗涤。她感觉到脸上涨涨的,有些疼。

李梅忽然想起来,昨晚的那两个王八蛋还没有给钱呢。

李梅正在上火,忽然听到远处一声巨响。心里琢磨,是谁一大早起来放炮?

李梅正在疑惑,满江红老板跑过来说,一辆前四后八的大货车在充气时爆胎,钢圈把司机崩死了。

李梅的心一下子就跳了嗓子眼儿,心想:会不会是李东军?

李梅不再顾及自己的形象,撒丫子跑向201国道。

是李东军。

李东军被爆胎的钢圈冲击到了201国道的隔离带上。满脸是血。李梅一眼就认出是李东军。

李梅把李东军抱在怀里,使劲地呼喊着他的名字。鲜血湿透了李梅的衣衫。

李东军在李梅的呼喊下,微微睁开了眼睛。嘴角蠕动了几下,叫了一声梅子。

李梅焦急地喊道:东军,东军,别睡觉,别睡觉。

李东军的眼睛在睁大,睁大。。。。。。

他张着嘴,想说话。一个字也没有说出来。

李梅绝望了,她抬起头,看见了东方那轮刚刚升起的硕大的太阳,在滴着血,滴着血......

5

两周后。

李梅的婆婆打来电话,说是李梅的丈夫死了。死于肺癌。

李梅背着一个挎兜,眼睛里已经没有了泪水。

满江红的老板把李梅送上201国道,问李梅:还回来吗?

李梅没有一丝表情,默默答道:我已经不需要钱了。

李梅看着早晨的太阳,很大,很温暖。只是,依旧在滴着血,滴着血......

自此天涯不相问


01

半年前,多丽和孙阳分手,在他们初次见面的咖啡馆。

两人友好道别,孙阳的最后一句话是:“依然是朋友。”多丽呢?很文艺腔地应:“自此天涯不相问”,便走了,没有回头。

这桩爱情中,多丽一直处于主导地位。

很难说当初是出于寂寞,还是被孙阳打动——多丽若即若离近一年才接受孙阳,还是在她的三个室友都恋爱后。一日,孙阳约她,对着空荡荡的房间,多丽想不出拒绝的理由,他们一起晚餐,饭后,在外滩散步,一对对情侣在面前飘过,多丽忽然说:“孙阳,我们在一起吧!”

一去三年。

孙阳是杯温开水,实在、舒服,却永远不会让人等到沸点。

加之相貌、工作、前途等多方面的考虑,多丽提出拜拜,孙阳问为什么,多丽只说“感觉不对”“你不是我的那杯茶”,至于她的茶是什么,孙阳这些年也问烦了,他挽回了几次,多丽不为所动,索性礼貌放手。

多丽松了一口气,没多久,她和孙阳意外见面,在一个年轻人的聚会中。

这次,她和同事小蜜一起,狭路相逢,多丽两边指着:“我同事”,“我……一个朋友”,“我还有事,你们先聊”,多丽赶紧抽身。

没想到小蜜和孙阳竟看对了眼。

小蜜原和多丽关系不错,但这消息并没由她宣布。是多丽眼尖,下班时在单位门口发现孙阳的车,这也是孙阳第一次来她们单位,多丽没把他当“MR.RIGHT”,就不想让身边人认识他更多。

多丽心里咯噔一下,她怕是孙阳来纠缠她。“或许是那天见面惊鸿一瞥勾起了旧情?”

她正忖度着,就看见小蜜花骨朵般扑了出来,孙阳拿起围巾裹住小蜜的小圆脸,两人嘻嘻哈哈一左一右挤进车里。

这一幕尚未给多丽太大的刺激,只让她感到惊奇——这也太快了吧?!

想到自己刚才的小人之心,多丽有些释然又有些无趣,但没多少时间分析自己的情绪了,她要赶一场重要的相亲。

02

相亲还在清唱咖啡馆——和孙阳认识及分手的地方。

多丽只认识这家,有惯性。

多丽的姨妈也来了,她介绍:“原大使的儿子,原树”,“我们多丽”。

原树和当红多年的某主持人颇为相像,白白胖胖,戴一副金丝眼镜,发型是可着头型做的,浑然成正方形,多丽端详着就没忍住笑;姨妈咳嗽一声,继续介绍:什么“原先生青年才俊”“我们多丽也是财大的高才生”!

原先生被姨妈描述得天上少有,地上全无,可多丽没感觉。尤其她发现原先生小指微微弯起做莲花状,握着小匙一遍遍在咖啡杯里划圈,再一看右耳处有个白色的点,是耳钉。多丽便有些疑心,果然,姨妈撤后,两人相对,正踌躇着说什么,有男人凑近极娇媚地拍了一下原先生,还略带敌意看了一下多丽。

多丽赶紧买单,逃出门时,正撞上小蜜,小蜜还围着孙阳那条咖啡色围巾呢!两人匆匆打个招呼,接下来,多丽又撞上孙阳,是撞个正着,撞进怀里,多丽便着实有些委屈了:转了一圈,她并没碰到比孙阳好的,孙阳倒在她眼前给别的女孩套上围巾,那围巾还是她买的。

03

当晚,多丽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给孙阳发短信。

她没那么傻,问他和小蜜的事,她以惯有的高姿态问,“整理房间,发现你的东西,什么时候过来拿”,孙阳迅速回了,提示音“嘀嗒”响,多丽心中一动:还是以她为重嘛。

孙阳回的是:“明天出差,下周三回。”

多丽故意晚几分钟再作答,她优哉游哉走进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拧一把热毛巾,敷在脸上,让毛孔平分热度。拍水、涂精华、抹面霜,她还漱了口——晚上不刷牙,只用漱口水,和孙阳学的。

“等你。”多丽躺在床上,摁键。

这俩字充满暧昧,如秦可卿屋里的一缕甜香,含蓄、幽幽。

接着,多丽关机,她拿捏孙阳的心到了比自己还精准的地步,暧昧之后不回复、无人接听,是对他最大的撩拨。

一夜多梦,醒来却什么都不记得。

让多丽诧异的是,打开手机,却并无孙阳更多一句的信息,哪怕“晚安”。

这多少有些无趣,但检点自己昨天的言行也没啥不妥帖,多丽甩甩头发上班去了。

小蜜在隔壁。

快递走错屋,送到多丽办公室,又连声说“不好意思”退出去。接着,隔壁屋一阵喧哗,稍后,只见小蜜切蛋糕,用小碟盛着,分发众人。

自然是孙阳。

孙阳人在飞机上,蛋糕可没落下,再看小蜜脖子上闪亮的铂金天鹅,几个姑娘围着她摆弄链子,摸摸坠子,可见也是快递送来礼物的一部分。

多丽经过时,嘴唇像微信里的一个经典表情,扭成波浪形。

04

姨妈又给多丽介绍了一个对象。

花衬衫,花样美男,每隔三分钟捋一下额前卷发。他说,如果结婚,得隐婚——他是个小有名气的作家,专为单身女性处理情感问题,偶像是某情感奶爸,理想是比“爸”强。

“我的单身身份亦重要”,“亦”读重音。

多丽不置可否,往咖啡杯里加糖、加奶,花样男又说了什么,她没听清,总之是他们情感界的纠葛,什么某作家其实根本未婚,却一直指导人们处理婆媳关系,“怎能让人信服?”什么某作家结婚离婚三次,蘸着血和泪写了一部红透半边天的电视剧,“所以,我认为,婚姻还是要有的。”花样男十指交叉,对多丽,更对自己说。

“这么说,您是从我这里找素材来了?”

多丽没睡好,自控能力也不太灵光,心中想一下就说出来了,既然说出来就只能不欢而散。

她孤单地走在大街上,初春的阳光渐露峥嵘,多丽眯起眼,摸摸眼角的细纹,她把账记在孙阳身上:三年啊,要不是把时间浪费在他那儿,该有多少机会,该能多从容选择。

可她的微博不这么写,孙阳和小蜜都是她的粉丝——群众基础是之前建立的。

她写到和小作家共进午餐,听娱乐圈,哦,不,情感圈的八卦,如何让她笑不可抑。她的微博留了个尾巴,“饭罢,路过××处喷泉,忘记告诉他,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被求婚处。”

求婚,自然是被孙阳求。

他求,自然是被拒了。

后悔吗?多少有些。

想挽回吗?如果不是小蜜这一出,多丽是想都不会想的——她?粉扑子脸、梨形身材……虽说有一双带笑的眼,“和我比还差得远吧”?

第二天,多丽办公时间做私活。

她把孙阳留在她那儿的东西,都拍了照,上班时整理完图片,写图注。图注写在Excel表格里,表格分好几栏,时间、地点、事由——多丽把孙阳送她的东西,因为什么送,也编进表格——越是像了断,越是像撒娇,越是决绝,越是挽留。

05

下周三,很快来了。

孙阳的车又在单位门口出现。他想给小蜜一个惊喜,这个粉扑子脸女孩,一笑,眼睛会弯成好看的弧,小香梨般滚滚入他怀中,那份热情是他从未经历的,他只经历过多丽。

人见人爱,车见车载。

他这么形容小蜜,车载走了他们,没留神多丽在办公楼上哀怨的一瞥。

晚上,孙阳收到多丽的邮件,竟然是表格加图片,他很吃了一惊。再看那些事由:听音乐会冷,在门口店铺买的披肩;去法国出差,给她带的圆圆镜片墨镜,她当时说,“死难看”;乐高小汽车,最浓情时,他说过,“给娃攒的”……当然还真有些他的东西,两件衬衫、耳机、充电宝、不知什么时候落下的钥匙串……

孙阳只觉得恍如隔世,几个月来和小蜜的轻松、舒展,让他几乎忘记那段卑微的爱情、小心翼翼的自己。他是爱过多丽,但是谁能一直、每天伺候一个公主,被公主一再拒绝,还默默祝福、守身如玉呢?

他关了电脑,不想、不理,手机响了,多丽来信:“抱歉,病了,明天你没法来拿东西了”。

接着,又响,是小蜜的,“看微博,你前女友的”。

多丽把Excel表格截图贴在微博上,附言“而今往事难重省,自此天涯不相问”。

孙阳呆了:“她要干什么?”没呆多久,小蜜夺命call杀过来了。

“听音乐会……”

“拼乐高……”

“原来你的二人世界相处模式就是复制、粘贴。”

“喷泉求婚也是你吧?”

她甚至把逢多丽微博必赞的某ID也认为是孙阳的马甲,她质问孙阳,孙阳怎么解释她也不听,孙阳烦躁地挂了电话,想想又打回去,打回去又吵起来,又挂,又打,热恋以来,他们爆发了第一场大战。

多丽竟然插缝打进来一个电话。

孙阳以为还是小蜜,沙哑声音:“别闹了。”

多丽顿了一会儿,答:“我病了,不记得小药箱在哪里。”

嘟嘟声提示有电话进来,孙阳不知哪来的勇气,硬下心:“我给你表弟电话,让他带你去医院。”多丽的表弟也生活在本城,是医生。嘟嘟声又响起,多丽还没有放下电话的意思,孙阳干咳一下:“多丽,我们已经结束了,好吗?我等电话。”

06

终于还是再见一面。

多丽执拗的劲儿一上来,九十头野牛也拉不回来,孙阳也觉得该说清楚,就从了,还是清唱咖啡馆。

物是人非。

孙阳有些怅然。再看多丽拎着的大包,退还给他的东西,他心一软,又自嘲:“人家是第二次握手,我这还第二次分手……”

两人落座,相互打量。

多丽照旧梗着脖子,像骄傲的天鹅。孙阳刚软下的心又硬了,他受够了。

孙阳的雀斑、左眉米粒大的痣、略显高原红的颊……多丽不喜欢的还是不喜欢,包括他郑重其事、一紧张就摸领带还捋领子的做派,也一如既往令她反感,“一点也不大气”、“小家子气”,昔日腹诽今犹在,她有点蒙,这几日,怎么会突然对他发生兴趣的?

两人迅速交接了下。

多丽原打算也要回留在孙阳那里的东西,其实早拿得差不多了,即便有,丢了也没啥,但来之前她打算挖地三尺也要在孙阳家寻摸些残痕,但在相互打量中,她又决定不说了。

可孙阳叨叨,像鼓足勇气,像下了很大决心,将他准备的话哗啦啦往外倒。

“我会一直祝福你。”

“小蜜是个好女孩。”

“多丽,你也不小了……”

多丽一口浊气往上涌:这是什么情况?为什么平白无故来受这样的侮辱?好像提分手的是她而不是他吧?

她的脸红红白白,孙阳更怕控制不了局面,更哗啦啦,他竟引用多丽的话,“自此天涯不相问”,“我希望你能做到,我们一起做到”。

多丽一扭头,夺门而去。

孙阳在背后摇头,更确定她不是自己的MRS.RIGHT,之前对她的那点念想、柔情如白豆腐跌在土里,不想捡起、捡不起。

多丽在门口又撞上小蜜,没错,她在监视,她仰着小粉扑,示威式地看着多丽,多丽无法解释自己的挫败,仓皇离开。

稍后,小蜜拉着还在摇头的孙阳走了,孙阳下意识去拎多丽退给他的东西,被小蜜瞪了一眼。

那些东西,那只装满记忆的大包就这么孤零零落在清唱咖啡馆的一角。

它本来不该自然、体面、有尊严地搁在多丽家里,孙阳心里吗?

让岁月风干,等时间发酵,被偶然提起,被一笑了之,被向往,被惆怅……

如果,如果,自分手那天起,他们真的没相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