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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咖啡美文

发表时间:2021-01-18

7号咖啡网吧

两个人遇见了那一定会发生很多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7号咖啡网吧",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7号咖啡网吧,煮着浓郁的拿铁,香味氤氲。

小年青们把脑袋高高挂在耳机上,进入无思想的世界,黑压压一片,是一匹匹迷失游戏森林的长颈鹿。

贵宾区、包间区和休闲区,曲径迂回的走廊把它们串成了一体,点缀着一盆盆毫无生命气息的塑料植物。

女子要了一杯拿铁,在休闲区一个转角的位置坐下。落地玻璃窗外,紫荆花红艳艳地轻敲玻璃。

其实无心上网,女子只是在找寻某种感觉。怎么样的感觉,女子自己也说不清楚。女子打开一个她从未玩过的游戏,很快就被对方杀死。死得很痛快,很彻底。QG13.com

虚拟的死是另一层面的解脱,比现实来得更猛,更血腥。

禁烟的告示到处都有,女子还是点燃了一支香烟,翘起纤足,捏紧粉拳,吐出了一句粗话,很粗野。

瞬间,女子为自己的低俗感到惊讶,辨不清哪个才是真实的自己。

她的隔邻也有人骂了句粗话,把桌子拍得山响,紧接着,骂声与拍桌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一会儿,一切又归于平静,空灵。

充血而迷离的眼睛,紧紧盯住前方,迷失在虚拟的世界里,迷失在几百平方米的空间里。

手机震动,在胸前贴肉地颤动。快感过后注定是落寞,是真实的痛。

拿铁的香味更为浓郁,夹杂着盒饭和尘俗的香味。虚幻远去,现实骤近。紧张过后的松弛,女子感觉头昏眼花,踉踉跄跄走出7号网吧。

梯门掩上,从一个世界走进另一个世界。她得回家,做婆婆的好媳妇,做丈夫的好妻子。

门缓缓打开,女子怯怯地走出电梯,迷失在更为广阔的尘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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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咖啡


又是一年北风吹,吹散的树叶打着旋儿落下。

那年,晴离开的时候,也是秋天,像一只枯叶蝶,离开。

淳望着窗外的枯叶,喝下一口咖啡,没有咽下。浓烈的苦涩在唇齿间流动,溢不出来的苦味顺着喉咙涌向鼻子。咽下去的那一瞬,眼泪也涌出了眼眶。

那年,晴和淳在咖啡厅相遇。

一杯香芋奶茶。一杯现磨咖啡,不加糖。

两人并列而坐,在同一个柜台,同时要的饮料。

男生要的是奶茶,女生要的是苦咖啡。在别人看来是多么的不协调。

女生是北方来的,刚来这个城市不久。她对男生说,自己是大学毕业后自己出来打拼,虽然艰难,但也乐在其中。男生苦涩地笑了笑。因为他也是自己出来的,不同的是,他是因为和父母吵架,不想接受一个父母为了家族的利益而包办的婚姻。当然,他没有对女孩说。

晴和淳开始交往,淳劝晴喝点奶茶,理由是很好喝。晴对淳笑了笑,干净、明亮。之所以喝不加糖的咖啡,是因为自己出来打拼,很多事就像这杯咖啡一样。虽然很苦,可我希望自己能够接受它们。

后来,晴知道了淳离开家的真正原因,她对淳说:该面对的总要面对,回家去吧,跟父母好好商量,不管结果怎样。我们都不应该逃避不是吗?

那天,淳回来了,跟在远处的是淳的母亲,淳对晴说,他听了晴的话,回到家。父母不同意他们的婚事,母亲甚至以死相逼,为了母亲,自己没有选择。

晴离开了,临走前,她对淳笑着说:不管怎样,我尊重你的选择,也尊重你对家庭的责任感。不管以后会遇到什么,不要逃避,不要伤心,喝点苦咖啡,泪水就会有理由流出来了。

淳喝下一口苦咖啡。

枯叶在眼中逐渐朦胧,直到被泪水淹没。

美味咖啡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美味咖啡",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听说这个世界上有一种很特别的咖啡,俗称为猫屎咖啡。

这种咖啡之所以很特别,是因为它是通过猫吃到肚子里面发酵以后的咖啡豆。被猫排泄出来,经过处理以后,再研磨成咖啡。

听说这种咖啡是世界上最贵的咖啡,就是用来制作咖啡豆的猫也很特别。这种猫叫做苏门答腊猫,长得奇特。

听说这种猫的体温,特别适合咖啡的发酵。所以经过它肚子发酵的咖啡豆,都是非常好喝的。

文利就特别喜欢和这种咖啡,她是普通的上班族,要喝这样的咖啡还是有点负担的。文利虽然工资不高,但是对生活的要求可是不低,她想过那种很小资的生活。

这种咖啡是国外进口进来的,本来单价就挺贵的,加上各种税收,出售的单价更是高的吓人。

文利刚开始的时候,还是不能接受这种咖啡,因为是猫的排泄物,一般的人还是很难以接受的。

文利是一次和公司同事一起去见一个客户的时候,这个客户给他们的。刚开始他们怎么也不敢尝试,但是经不住客户的介绍,文利还是试了一点。

感觉非常不错,非常的香滑。文利以前也很喜欢喝咖啡,但是从来没有这样好的味道,看见价格比较贵还是有原因的。就是这一次,文利就爱上了这种味道。

文利找遍了所有的超市商场,没有看见有这样的咖啡卖。她觉得很难受,就像是吸毒一样,她感觉自己已经没有办法离开这种咖啡了。那个客户有咖啡,要是自己买不到,只好去找这个客户,问他在什么地方买的,自己好去买点。

文利找到了客户,客户笑眯眯的说:“知道这咖啡好喝吧,离不开吧。什么都别说,先喝一杯吧。”

文利说:“那就先谢谢了。”她大大的喝了一口,慢慢的品味了一下,她痴迷的说:“真的太好喝了,一点都离不开这个味道,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出来的,竟然这么好喝。”

客户说:“哈哈,只要喜欢和咖啡的人,喝过一次就不会忘记了,也不能抵挡这种咖啡的诱惑。这种感觉简直太奇妙了。”

文利赞叹的说:“是啊,这种味道简直就像是在天堂一样,是多么聪明的人,才能做出这样美味的味道,只要喝过一次就让人难以忘怀。这种咖啡你是在哪里买到的?我找遍了所有的地方,都没有找到。”

客户神秘的说:“这种咖啡在外面是买不到的。”

文利好奇的说:“你在哪里弄来的,你有多少,我可以跟你买吗?”

客户眯着眼睛说:“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会轻易的卖给别人呢?”

文利很失望:“到底要怎么样,你才肯卖给我一些?不管你有什么条件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会做好的。”

客户诡异的笑了:“这是真的吗?”

文利说:“你到底有什么条件,直接说吧,我们就不拐弯抹角的了。”

客户说:“痛快,条件就是我要你做我的女朋友。”

文利呆了,客户很有钱,长的很帅,是标准的砖石王老五。文利早就对这个客户有好感了,但是现在客户主动要求自己做他的女朋友,还是用这么浪漫的方式。

文利惊喜的点点头。那天,她觉得自己是做幸福的,拥有了全世界最好喝的咖啡,还有一个如此完美的男朋友。她享受到了自己有生以来最幸福的时刻。

自从成了这个男人的女朋友,她就觉得自己的一切都不一样了。公司的上级以前对自己不冷不热的,而且只要自己犯错了就会把自己骂一顿。但是今天去上班的时候,同事和上级对自己特别的热情。

运来找到一个好的男人是这样的爽,别人对自己的态度简直就是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文利默默地享受着这一切,暗自庆幸自己找到了一个这么好的男朋友。自己是幸运的,以后自己的生活会变得越来越好。

有一天,文利又来到了男友的家里,他正在煮咖啡。咖啡的香味充斥着整个房间,这个味道让人觉得特别的舒服。文利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真是太香了,这种味道简直让人没有办法拒绝啊。”

男人说:“你不是想知道这种咖啡是怎么做出来的吗?这种咖啡只有我这里才有,别的地方你是喝不到也买不要的,只有我一个人知道秘方,不猫屎咖啡还要名贵。”

文利奇怪的说:“这难道不是猫屎咖啡吗?”

男人诡异的说:“猫屎咖啡固然好,但是也比不上我的咖啡,我的咖啡更加的名贵,制作更加的复杂,味道更加的特别,最重要的是,我的咖啡可以让人喝了以后,一辈子都没有办法拒绝它的味道。”

文利好奇的问:“这种咖啡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呢?”

男人没有正面回答,反而将她带到一个锁着的房间,男人将房间打开,里面传来一阵特别奇特的味道。文利好奇的说:“这个房间是用来做的什么的,以前从来没有见你打开过。这个问到好奇特。”

男人补充的说:“很像是鲜血的味道和咖啡的香味,是吗?这里有很多种味道,为了不让人发现,我用了很多的香料来掩饰这里的血腥味。”

文利觉得不对劲了,她看见台子上盖着一块白布,上面似乎还有血迹。她颤抖的问:“这里面装的是什么东西?”

男人打开了白布,文利惊恐的看见在台子上赫然躺着一个女人,她闭着眼睛,看见上去就像是睡着了。文利惊恐地说:“她还活着吗?”

男人点点头:“她当然还活着,哈哈,她的任务马上就要完成了。”

文利问:“什么任务。”

男人不说话,而是拿起一把刀,慢慢的切开了女人的肚子,女人明显是被麻醉了,一点反应都没有。

文利已经被吓坏了,这个女人是不是已经死了。男人从她的肚子里面掏出一些颗粒状的东西,这些东西文利认识,就是还没有进行处理的咖啡豆。

文利颤抖的说:“你这个疯子,你要做什么,你杀人了。”

男人说:“这就是全世界最美味的咖啡,他的制作过程你都看见了,你会做了吗?只要让漂亮的女人吃下这些咖啡豆,让这些咖啡豆在女人的肚子里面发酵,这比在猫的肚子里面发酵效果更加的好。”

文利大声地骂到:“你这个变态,我要离开这里,我要去告发你!”

男人哈哈大笑起来,“你以为你还走得出去吗?”

文利害怕的说,“你想做什么?你要对我怎么样?”

男人笑了,“刚才给你喝的咖啡当中,我放了一些佐料下去,现在有没有觉得头晕脑胀?这个女人就是我的前女友,你马上会变得跟她一样,成为咖啡发酵的容器。能够成为这么好喝的咖啡容器,是不是觉得特别自豪?”

文利还想说什么,但是她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她被灌入了很多咖啡豆,她虽然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身体,但是她还是有意识的。

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她听见外面传来一阵感叹,“我从来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咖啡,简直太美味了。”

她想起自己刚开始喝到这种咖啡的时候,也发出过类似的感叹,不知道下一个受害者会是谁,也许自己永远不会看到。

405号病房


你的病很严重,如果不做手术的话,会有生命危险。英俊的医生扶了一下滑落的眼镜,对病人温和地说。

听了医生对他病情的描述,他只能无奈地点头同意。

可以去门口的挂号处办理入院手续。医生善意地提醒。

他无奈地皱起眉,撑起瘦弱的身体往挂号处走去,独自一人办理住院手续。

这就是你的病房。一个年轻的护士扶着他来到405号病房门口,还不忘交代病房内的各种设施,尤其是最重要的紧急按钮。

哦。他有气无力地回了一声。

他一个人独自在外工作,样样都得靠自已,经过努力,事业终于有了些许成就。不过,多年的劳累使他的身体向他敲起警钟,他在工作时意外晕倒。他做了全身检查,医生告诉他,他心脏附近的一条动脉严重堵塞,再不动手术就有生命危险。医生对他保证这类型的手术失败率非常低,他决定动手术。

夜晚不知不觉地到来了,明天即将动手术,即使有医生的再三保证,他还是有点儿担心,在床上翻来覆去,时间也一分一秒地过去。在寂静的气氛中,不知从哪里传来了一股福尔马林的味道,他无法忍受地转过身来,却看到天花板上竟然有一颗头颅,留着一头长发的头颅。他睁大双眼,两只限睛红通通的,带着惊恐的目光。那颗头颅在窗外月光的照射下,更显诡谲。

他想要大声喊人,却发不出声音,他想跑,却动不了。他的身体开始剧烈地颤抖,他的眼睛开始充满泪水,恐惧的阴影强烈地笼罩在心头。

头颅越来越靠近他,他感觉到他的心跳越来越快,快到心脏无法承受的程度。

他看到了,那是一张烂得不成人形的扭曲了的脸。

他的心脏再也承受不住剧烈的跳动,停止了工作。

夜依旧继续进行着。

隔天一早,医院的人员又开始议论纷纷。听说那个405号病房又死人了。是啊,听说死的时候,一脸惊慌的表情,好像看到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过了一段时间,传言又被人们渐渐地淡忘。

谁,又会是下一位病人?

欢迎来到405号病房。

302号空间


失业我终于辞去了别人眼里的那份美差,终于在经理先生把一张提前转正表和一张解雇通知书同时放在我的办公桌上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把公章钥匙以及所有工作计划交给了经理先生向他说一声对不起之后离开了那家呆了二十八天的台资企业。

我知道如果我不设法钻空子把那张解雇通知书放到经理先生的那位死对头厂务经理的名下,就意味着给我。我很自觉拿自己开了刀。那是一场可恶的权力之争。

我又一次背起了简单的行囊。走出那家气势颇为雄伟的台资企业,我问自己:我又失业了吗?外面的阳光很鲜艳。我漫步在工业区宽敞而洁净的水泥道上。这是一个新规划的工业区,一排排气势雄伟的厂房在阳光下竭尽全力地炫耀着现代工业文明,我知道在这里面有许许多多远离故土的兄弟姐妹每天都要在里面熬上十二三个钟头或更长时间,他们吃着含金量颇高的米饭不见油星的青菜,住着十几个至几十个人一间的集中营。流浪这个在我当年看来多么浪漫的生活方式现在显得多么无可奈何。也许生活就是这样,表象五光十色极具诱惑力,但当你真正走进去的时候才会知道它的严肃。

走到街上,一家刚开张的酒楼乐鼓冲天,正放肆地制造着噪音。我很想找个安静的角落坐一下,但走进我视线的除了高不见顶的楼宇和川流不息的车辆之外,就是步履匆匆的人群。

我踏上了一辆巴士,乘务员小姐可能有点讨厌我大大小小的行李,卖票的时候声音很不友好。

走进302当我抬手按响西乡翻身自由村某栋四层小洋楼302房的门铃的时候,是1997年8月28日上午10:00整。这里住着我一位自称被诗书画出卖又被诗书画创造了色彩和远方的朋友学。这时也不知道他在做些什么,在这位老弟眼里是没什么时间观念的,他的生活就像他的头发和胡子那样一如秋天的乱草,永远都是杂乱无序。

直到我的手指按得发软的时候才传来学那带着明显睡意的鸭公声,一听是我,就骂了一句,开门。

三房一厅的空间住一个身高不足1米70体重不超过65公斤的人应该说是够富足的了,但对学来说就未必。尽管我早有所料,但当我推门而进的时候还是差点被这位伙计房间的艺术效果感染得晕眩过去。鞋子跑到了床上,被子躲到了墙角,四面墙上贴满了大大小小的纸片,纸片上有一些月也朦胧鸟也朦胧山也朦胧水也朦胧世界都朦胧的诗句和一些比毕加索老人家更加抽象的画;颜料彩笔画夹书籍纸张臭袜子臭鞋天女散花满地都是,一股股大拼盘似的气味沁人心脾,不知该说是个垃圾储存库还是一个艺术的梦幻世界。

见我呆愣愣不知所措,学拍拍光膀子挠挠头嘿嘿嘿地憨笑几声,连说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我收拾一下。我也笑笑,揶揄道:不必不必了,要保持英雄本色嘛。心下却想:凭这个样子怎么去挣回他的房租和生活费呀?学又问我不是好好的嘛为什么不干了,我说你怎么越来越俗气得像个诗人了打工有为什么的吗?啤酒和诗为了表示欢迎我的光临,学那天一个人在厨房猫了一个下午(我本想帮帮他但越帮越忙只好作罢),弄了一顿颇为丰盛的晚餐。正当我们准备放开肚皮往下灌的时候,我的call机响了,是鹏,这使我吃了一惊。他不是在遥远的湖南的某所学校调教一群小弟弟小妹妹的吗?不是说要好好地过一把司令瘾的吗?怎么又跑出来了呢?鹏使我想起那位穿长衫吃茴香豆的孔兄。他被人冠以青年诗人的光荣称号,在诗歌的树下曾有过一段辉煌的日子。他常常神采飞扬地从那只非常古典的箱子(一个五十年代的木箱)里翻出一本非常现代的相集(封面是一个全方位开放的女人),里面保存着他和一些诗人的精彩一瞬间以及一些大作家的墨宝。然而冠以青年诗人光荣称号的鹏也要面对大多数现代文人所共同的尴尬处境:贫穷。

所以他穿胶底布鞋上街,在这座雍容华贵的城市面前小心翼翼,他可以春风得意地在精神的天堂天马行空驰骋千里,但在现实生活面前却常常愁眉苦脸一筹莫展。他曾豪情万丈地穿了他那双心爱的胶底布鞋头顶烈日从深南路的东头走到西头又从西头走到东头以准备完成一首题为《世纪绝唱》的长诗,黄昏的时候他却一脸沮丧和失望地回到住处,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哭丧着脸跟我说:今天有20个乞丐和20个婊子一起围着我要去了我仅有的67块5毛钱。然后很不耐烦地找我要了六十块钱出去了,回来时满嘴酒气,语无伦次地说着一些令人莫名其妙的话。过了几天,他决意回家,临走前他神情颓然地免费使用了一次荆轲壮士一去兮不复返那句名言,然后把那支曾给他带来鲜花和掌声的钢笔扔出老远。再后来他来信告诉我他回家后重执教鞭并办起了一个文学社,日子过得虽然不是轰轰烈烈但也清静逍遥,始终漂浮不定的心似乎找到了栖息的家。

我曾为此欣慰不已。是什么原因促使他告别心灵的依所又长足远行来到这个令他失望的城市来呢?鹏挎着那个简单的行李包裹着一身山风和泥土的气息走进302房,面对我俩的疑惑,他故作轻松地唱了一句:钱啦,是我生活中的宝中宝。然后兀自干巴巴地笑了一阵。

我和学相对一视,什么都没说。

为庆祝我们三人帮的再度聚首,学扛了一箱金威啤酒回来。那晚翻身自由村某栋四层小洋楼302房的灯彻夜通明,三个人都灌得东倒西歪。趁着酒兴,鹏第一个拿着筷子唱起了高山有好水,平地有好花,人家有好女,无钱莫想她的山歌,开始的时候还颇为动听,但唱着唱着便颇有狼哭鬼嚎的味道了。后来,他既不敲也不唱,却断断续续含糊其词地跟我们说起他心爱的还没过门的媳妇、视钱如命的丈母娘、每月两百四十块的薪水、那群可爱的小娃娃和令他无比向往又无比憎恨的诗歌,说起这座挫折多多但也机遇多多的城市,这座给他无限灵感和力量也给了他无尽迷茫和颓丧的城市。还说起他所在学校那个桃李满天下却仍然只能穿着用汽车轮胎自制而成的凉鞋走进课堂的老教师钱,钱后来鹏也抱着啤酒瓶一直喃喃着这个字。

喝了啤酒的学也开始像一只发情的猫需要发泄了,他时而拿起画笔或徐或疾地在画板上鼓捣一下,时而阴阳怪气地吐出一些让人云里雾里的话来,譬如:一坛醉死过星星的老窖/从李白的手中/跑出来/看戏:戏如人生/被路越走越远;再如:被大地纹过身的青鸟/对月光缝补出来的河流说/她是我将来往返天堂的鞋子;还更有一些好笑的句子:这时候,四季如床/男人姓凸女人姓凹/凸凸凹凹之中:/水是善歌善舞的鲜花/不说了不说了/只要你记住/穿过陌生的河流/人最重要的是:/生前鸟语/死后花香,等等等等。

我一直在默默地想:我又一次成了一个短暂的自由人,是否应该做一点应该做的事,于是我就想到了那篇题为《又一个驿站》的难产的小说。在一年前就东画西画了,可居无定所的流浪生活(也许只能算借口)使我漂过了一个驿站又一个驿站,而《又一个驿站》却迟迟未能形成成品。这使我产生许多内疚和惭愧来,因为这不单是我一篇小说的命运,乃是我整个文学之路的悲哀,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写东西思考东西了,而曾经有那么多师长和朋友对我注入那么多的心血,对我抱有那么大的期望,现在的我呢?为了追逐另一种生活,我逐渐远离了原本疯狂挚爱的文学那块深沉而静寂的、充满瑰丽的神奇土地,按着一种流行而庸俗的思维方式在一条喧嚣的路上走着,不愿思考,也不想静止,过着一种表象热闹的虚浮生活。或许我早就已经令他们彻底失望了。

唉!这生活!当三个被酒精烧倒的家伙都翻着白眼各自揣着各自的梦歪在了柚木地板上的时候,黎明已悄声无迹地爬上了窗台。

找工的鹏我原计划下定决心趁着不用上班完成《又一个驿站》的,但不知啥原因,每次提起笔的时候却特想睡觉,任何努力也无济于事,后来便干脆放任自流,经常睡得天昏地暗不知子丑寅卯头昏脑涨分不清东南西北。学仍然是每到晚上就像一只发情的猫到处寻找发泄,偶而还会发出一两声怪叫,把我从睡梦中惊醒,便跟他吵,吵着吵着就会差点干起来。这时的鹏却仍无动于衷睡得非常安详。不过这也是不难理解的,他每天大清早地爬起来给我们做好早餐后(他那未过门的媳妇以后准幸福得要死),就要夹着那个鼓鼓胀胀的包乘车去市里的人才市场兜售自己。那包里有十多个诸如什么作协会员证、XX会获奖证、XX学院函授结业证之类的红本本。

第一天去应聘的时候他显得激情万丈信心十足,他说等他找到工作之后请我们去东海大酒店吃饭。东海大酒店中餐厅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子,就住在我们楼上,一次买了一台电脑搬到二楼时已经气喘吁吁,正好碰到上楼的鹏,鹏便自告奋勇。后来那女孩给他一张香喷喷的名片,告诉他她是东海大酒店中餐厅的一个主任,欢迎他去吃饭,一定给他打折。第一天找工回来,鹏显得异常兴奋,他告诉我们那天有五家单位叫他等消息。其实那时我很想大声告诉他别高兴得那么早,那只是美丽一点的拒绝,一种富有中国特色的拒绝。我们中国人都是保留了一些传统美德并发扬光大的,是么?对伤害面子这类的残忍事情谁乐意做呢又不是有巨额利润可图!等消息?见鬼去吧,这一等准让你等到天荒地老。我本想解释一下,但看到他一脸的激情,就也残忍不起来了。当后来每天招工单位给他的结果都是那句复制出来的等消息之后,鹏才发觉事情并不是真的那么美妙了。

放牛岁月一不留神日子便在半梦半醒之间溜去十多天。这天吃过午饭(其实只是两个面包,学出去了,我还不知道怎么使用煤气灶),百无聊赖地坐在阳台上发呆。阳光非常刺眼,一阵接一阵的热浪扑面而来,鼻尖上很快有了许多细密的小汗珠,我仍然没动,该给心情晒晒太阳了。

前面是一片面积不算很大的荒地,这片荒地和周围气度轩昂的楼宇相比显得有点委琐和寒碜。尤其是那几间用石棉瓦隔起来的散乱的简易棚子,更是像几个衣着褴褛的贫穷人家,卑微而低贱,与这个现代都市显得如此的格格不入。与破败的棚子相比,荒地上那一簇一簇拥起的青草就要精神和妩媚得多,具有无限的生机和活力,绿绿的柔柔的,微风一吹,便欢快地摇摆个不停。

这么嫩的草应该是牛的美餐我突然间想起故乡那一生充满苦难和厄运的牛,想起被牧鞭甩掉的少年时光。

放牛是我少年时期的一项重要工作。放学后随便扒几口凉饭或者找几块薯片什么的安慰一下咕咕乱叫的肚子便吆喝着一头牛出门了。放牛也是少年时期的一大趣事,每次放牛都会有十多个吆喽兵结集一块,黄昏的暮霭里一群放牛娃会选好第二天的根据地。我们有十多个革命根据地,在那些根据地上,我们用泥巴锅子煮饭、过家家、结拜兄弟、捉特务、扮皇帝老儿,有时候还会拉帮结派常常被打得鼻青脸肿狼哭鬼嚎。最扫兴的时候,我们正玩得疯,那贪嘴的牛跑到绿油油的作物地里作威作福大肆美食去了。偏又给人家逮个正着,做势要把牛儿牵走,大伙儿慌了神,得齐齐一个劲地作揖求饶。到了青黄不接的时候,放牛便成了一件苦差,牛儿一大群,有限的土地上长出的有限的草远不能填饱牛那大得惊人的肚子,只好放弃玩乐的时间去扯一些草根,或者去很远的山上去打草,那很远很远的山上有很多很多嫩嫩的草但也有很多很多的荆棘和令人头皮发麻的蛇。那时便想,以后长大了一定不要放牛。如今,放牛已只是回忆中一些褪色的片断,那一帮放牛的顽童早已各奔西东,那些革命根据地也早已面目全非,而我却老是怀念那段放牛岁月,老是觉得自己仍然是那个未曾长大、常常为牛没有草吃而发愁的牧童,这喧嚣的异域他乡便是那很远很远的山。

风一吹,那鲜嫩的草又一起一伏地摆动起来,我觉得非常浪费。当我再次注视这块长满绿草的荒地时,觉得它没有刚才那么委琐和寒碜了,我想它绝不是被人忽略和遗忘,或许是在蓄势待发,等个好价钱呢。

我被腰间突然响起来的呼叫声吓了一跳,原来是一个也住在某栋四层小洋楼302号出租屋的叫玲子的女孩子留言,告诉我她又给我写了一封信。玲子?我苦笑一声,摇摇头。她跟我一样是沦落天涯的年轻人,也同样如一叶浮萍生活在人间的底部,但我们却住在同样叫302的出租屋走着两种完全不同的路。

玲子玲子第一次给我写信还是一年以前的事。信的第一句话是这么写的:可能你不会理解,但我还是要说。接着她告诉我她是一家夜总会的小姐,属于可以一陪到底的那种,现在正抽着圣罗兰忍痛给我写信。刚才一位阳痿的男人用烟头在她身上烧了两个疤,尽管现在还火烧火燎地痛,但她觉得还划算,因为她得到了两千块钱的回报。

她一再强调给我写这封信没有别的意思,只是觉得太闷太闷,想找个人说说话,她周围那些人是没有那耐烦听她唠叨的。他们不懂理解。

信中说她常常在深夜两三点的时候独自在寂静而空荡的大街上走啊走啊,脑子里满是支离破碎的家、弟弟面临的失学的无助、花花绿绿的钞票和一张张陌生男人的脸。她成长于一个畸形的家庭:父亲是个生意人,曾经赚过一些钱,就像许多有钱的生意人一样吃喝嫖赌挥金如土,后来终因走私东窗事发而走向逃亡生涯;母亲是个慵懒得出奇的人,家务不管孩子不管整日垒麻城。在父母的影响下,玲子自小就花钱如流水,养成了好逸恶劳的习惯。可是自她父母出事后,家境一落千丈,玲子开始了有生以来最深刻的思考。面对必须支出的生活费用,眼看弟弟面临失学时无助的眼神,想起以往一掷千金的奢侈生活,她在十四岁那年选择了那条被人所不齿而在她看来无所谓的人生之路。

她还说她常常感到迷惑:是对?是错?她是肮脏的是下贱的是不知廉耻吗?不,她不断询问又不断否认。她认为她只是用一种万般无奈的方式来索取起码的生活需要,从某一个角度来讲,甚至认为自己是纯洁的,活得坦坦荡荡,不像某些人披着一张一本正经的外衣,尽干些丑陋卑鄙或阴险恶毒见不得人的勾当。而善良的人们对她总是不屑一顾嗤之以鼻,还有那些外表一本正经满肚子男盗女娼的男人,当他们在她身上恣意张狂的时候,那华贵外衣掩盖的自私、丑陋和扭曲变形的灵魂一览无余。他们支付的不仅是金钱的代价,还有人格和自尊的代价,那才是真正卑鄙无耻,真正的下贱可恶!她还告诉我她今年十七岁,原来晶莹透剔的眼睛现已如照着她在深夜两三点钟独步的路灯一样呆滞怠倦,信的最后留了她的电话号码。

看完信,我瞠目结舌,我发了好长的一个呆,这就是十七岁的人生理论吗?这就是一个本应天真无邪的少女的人生观、价值观和金钱观吗?沉思良久,我拨起那个电话号码,我想告诉她:有谁能完整地属于自己?你应该把你深夜独步的时间推迟三四个小时,那时朝阳和晨露会在你的眼里注入醒悟和希望,会还你一双晶莹透剔的眼睛。

后来我们成了朋友,成了无话不说的朋友。

我曾问她:难道你没想过要回头吗?她是这样回答我的:我可以回头吗?生活给我机会吗?我又问:你以后怎么办?以后?她笑笑,以后的事以后再说,不过弟弟的书还是要念完的。

值得一提的是我和她就在同一座城市,而且近在咫尺,但我们极少见面,甚至连电话都很少用,最多的联系方式是写信,在通讯异常发达的今天,我觉得写信是一种非常美妙的交流方式。

那是一种非常美的距离,我们都心照不宣地保持着。

流产的《驼铃》当夜跨进302房的时候,学和鹏已不知疯到这个世界的哪个角落去了,他俩总是要到深夜一二点钟才归屋。想静下心来研究一下学那些令人稀里糊涂的诗和画,却越研究越稀里糊涂,到后来只有发呆的份了,只好另外找了几本书翻了翻,还是看不进去,就开始烦躁起来。一股一股的热气前呼后拥,快乐的蚊子也开始载歌载舞。尽管把电风扇开到了最大档和把硕大的拳头挥来舞去,汗水仍然如泉水般喷涌而出,蚊子们仍在奏着震耳欲聋的摇滚。

真是!我吼一句,逃出302.一股略带咸味的风迎面走过,我顿时平静了很多。桔黄色的街灯下,三三两两的行人悠闲地散着步聊着天,几个打工妹手拉手并着肩肆无忌惮地笑着从我身边走过,一股劣质的香水味冲鼻而来。

我的后背被人猛地拍了一把,吓得我双脚发软。转身一看,却是光着膀子把上衣捏在手里的学和光着脚丫把鞋子提在手里的鹏,正要发作,学赶忙涎着脸打拱作揖:九千岁,失礼了!我的气不打一处来,性子马上一蹿老高,正要向他诉诸武力,鹏赶紧插进我俩中间打起了哈哈:九千岁请息怒请息怒,万岁爷也是一时兴起,不要计较,不过想必你老人家南征北战久经沙场也不会经不起如此小小一吓吧?他俩如此一正一反一唱一和,我的火气稍微小了一些,后来学还真一个劲赔不是跟我说什么宰相肚里能撑船大肚能容天下难容之事之类的奉承话,奉承话毕竟是受用的,后来我便根据中国人的心理习惯干脆把气全消了,做出一副像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嘿嘿两声:万岁爷、八千岁,何事如此兴奋啊?对于如此称呼,应追究无聊的学。某日闷得发慌的学把历代皇帝老儿的姓名一一摆了个谱,发现皇帝中姓得最多的是跟他一个姓,便自封万岁,又根据前朝一个臭名昭著的大奸臣与我同姓而呼我为九千岁,关于鹏的八千岁,是因为鹏说他的幸运号码是8。

回家再说,回家再说。学拉着就往302走。

回到302,他们像读圣旨似的宣布要办一份诗报,万岁爷自告奋勇掏腰包。

那晚我们三个人为诗报的刊名而争得可用你死我活来形容,我说要《猎人》,鹏说要《天涯》,学则说要《说话的石头》,讨论来讨论去,到凌晨两三点钟的时候才达成一致:取名《驼铃》。因为我们就像一群艰辛跋涉的骆驼,我们要让诗歌像一串串悦耳的铃声回荡在空旷而广阔的荒漠。

我们很快约到一些诗友的诗稿,然后我们分头行动:我负责电脑排版(借用学一个朋友的电脑),鹏负责找印刷厂,学就负责出点子画插图什么的。

那天,我排完了最后一版已是下午两点多,长长地嘘了口气,看着电脑里图文并茂的《驼铃》,不禁得意地嘿嘿了两声。我并没有急于打印出来,因为肚子已经发生暴乱。到街边胡乱吃了一碗米粉回到学朋友那里开启电脑准备完成我最后一道工序时,灾难发生了:电脑因CIH病毒侵入已全部处于瘫痪。黑色的26日!我咬牙切齿地骂道。

我灰心极了。鹏和学强烈要求我另外找一部电脑重新来过,我已没了那份兴致,黑头灰脸地说了句:有些感觉属于我的只有一次。

出租的女人和菜贩子我买菜学做饭鹏洗碗在这些日子里已成了一条不是规矩的规矩。到菜市场要横过一个丁字路口再沿着公路走上一段。公路上的车子真是多得不得了,像乡下快下雨时那些搬家的蚂蚁,前不见龙头后不见神尾川流不息络驿不绝。当我正准备横过那个丁字路口的时候,一辆红色的出租车在我身边停下来,走下一个重施浓抹袒胸露乳穿短得几乎可以看见底裤的短裙的女人,还拿着手机,样子很了得。我想这应该是个出租的女人,可能也住在出租屋(不知是不是302房),弄不好那个手机也是个出租货。果然,那女人看见我定定地看着她,以为来了生意,便问:先生,需要帮助吗?我微微一笑,说:太需要了。她马上就说:好!那去我的出租屋,前面一点拐个弯那栋四层小洋楼的302房就是(302房?那么巧?)。

那女人直接的程度令我怀疑她不是一个出租的女人而是一个勒索犯,我装糊涂:去出租屋干嘛?那女人一怔:先生不是需要帮助吗?我哈哈一笑: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需要的是钱的帮助,因为很快我就没钱吃饭了。那女人顿时花容失色,气恼地骂了一声衰仔便急急地走了。

菜市场人声鼎沸,菜贩子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灿若鲜花的笑容很夸张,没有一点真实感。在比较熟络的胖子那个肉摊挑了一点肉,称好,伸来一只油腻腻的手:老细,八块。我漫不经心地摸出钱包,一看,不禁格登了一下:在这些浑浑糊糊的日子中,钱包里只剩下薄薄几张散钱了。清点一下,竟不够肉钱了,有点尴尬,就对胖子说:刚才忘了带钱,等一下拿来,行不?胖子认真地看了我一眼,刚才还笑容可掬的脸马上生动得如打霜的早晨,他扔出一句有棱有角半生不熟的话:没钱就不要来买菜嘛!然后将那点肉收了回去。

这个世界真精彩!我在心里咕咕咕地笑了一阵子。

回到302房我跟学和鹏说起那女人和菜贩子的事,他们一点都不以为然,还说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司空见惯了。看样子在今天这些芝麻小事已只配做茶余闲话。

我明天开始出去找工。吃晚饭的时候我跟学说。然后又拍鹏的肩膀:你明天有伴口罗!怪怪的招工小姐和怪怪的学人才市场的人真多,大多一副满腹经纶高深莫测的样子。据闻在深圳的街上碰到的十个人中间起码就有七八个是大学生,我不知道这是赞叹深圳的人才济济呢还是讽刺深圳的冒牌货太多。顾名思义,人才市场之所以称为市场,理所当然是交易的场所,是交易就难免你挑我拣,于是卖者口若悬河滔滔不绝极尽推销之所能想卖个好价钱(斯文一点说是好身价),买者则沙堆里面找金子群马中间挑良驹,他们端的是统一的伯乐架子但大多数没有多少伯乐眼光,他们往往显出一副不耐烦或者居高临下的样子(不过我敢肯定他们中间有一些也曾经有过风餐露宿被查暂住证的大盖帽吓得屁滚尿流的经历)。

鹏一下子就不见了,他哪怕只有0.1%的机会都要去磨上半天嘴皮然后放下一份资料的,他老是教育我人活着就要学会给自己制造一点希望。

我并不着急,找工这门子事光急是没用的,机遇很重要。我首先将整个展厅逛了一圈,发现有一半以上的单位在招业务经理、业务主管或业务员,其中有一个共同的前提条件就是要能说会道。有一个展位甚至直言不讳地打着你能把死的说成活的吗?你就是胜利者的牌子招人。这使我想起买东西老是买到伪劣产品的原因。

妈的,这个社会就是自由得那么起劲,竟然要把死的说成活的!而有些人就是那么出色,竟然可以把死的说成活的!我终于选定一个摊位并坐下来。那位招工的小姐看起来非常令人舒服,尤其那双风情万种的眼睛很容易让人想入非非,只是嘴唇涂得红了点,灿烂得像怒放的罂粟花,美丽得让人怀疑是不是一个陷阱。坐下来之后不知怎么搞的突然之间竟有点紧张,在脑海里放映了无数次如何应付面试的幻影片一下卡了壳。我问了一句废话:请问这里招工吗?说完心里懊恼得不行。没想到那小姐也回了一句废话:你是应聘的吗?结果两个说废话的人就不约而同地笑了,笑过之后便开始了审讯式的交谈。

在交谈过程中我发现这位招聘小姐的业务能力很一般,发问的方式非常之生硬和老套,譬如问到特长时她问你有什么特长而不是你觉得你在哪些方面比较出色,再如问到沟通能力时她问的是你说话如何而不是你的语言表达能力怎样(其实这本身就是一个多余的提问,在交谈过程中不已经看出来了么),招聘小姐的业务能力和她那张姣好的脸成反比,这使我觉得有点可惜和遗憾。

正当我们聊得起劲的时候,那小姐突然指着我的简历说你是写诗的?听着那惊讶的语气我还以为碰到一个缪斯的崇拜者,赶快点了点头。可惜我的判断失误,那小姐马上把资料递了回来,说:不好意思,听说你们诗人都是怪怪的,天马行空的不能脚踏实地,你的特长不适合本公司,请另谋高就吧。我解释说不是每个诗人都是怪怪的何况我还根本上称不上是诗人。可是任我如何努力,那小姐怎么也听不进死活就是那句不好意思,气得我真想破口大骂,但末了我只是说了句小姐你才是一首真正的怪诗便走了,心下却想这妞肯定是被哪位多情的诗人骗去了童贞。

走出人才市场,一个卖假证件的家伙侦探般闪到我跟前问我要不要证件,毕业证未婚证身份证驾驶证或者会计证学生证退伍证等等都有,我便问他如果我买了你的证件那我那个红本本谁买?我又一次想起在深圳的街上碰到的十个人中间起码就有七八个是大学生的传说。再走了一会儿,一个四肢健全五官端正的年轻人向我理直气壮地伸出那只乞讨的盆子,盆子里已有了一些零零碎碎的散钱,加起来估计不会比我口袋里少。

回到302出租屋,学正赤着胳膊趴在地板上乱划,旁边放了一些诸如《运程与手相》、《易经八卦》、《命运和姓名笔画》之类的书。见我回来了,一个鲤鱼打挺跃起来抓住我的手左看看右看看,又摸摸我的耳垂,又一本正经地看我的脸,搞得我莫名其妙,便不耐烦地说了句你发哪门子神经!学不恼不怒,又趴在地板上划了一会儿,突然一下子蹦了起来,兴奋地跟我说:你这一个星期就不要出去找什么鸟工了,去了也白去。我二话没说照准他的嘴就是一巴掌(当然不敢太重),我正为今天在街上一不小心丢了一小团纸巾被罚了五十块而气恼。

学没有还手,估计是打不过我,但嘴一点都不软:等着瞧!你这一个星期找到工了我跟你姓,你以为你是谁!我当然不会信那套鬼话,第二天我迎着日出走出302又踩着晚霞走进302,可还真一无所获,只好默不作声地让学指桑骂槐地嘲弄几番。以后几天都是如此,便把气朝学出:就你个乌鸦嘴!学倒不指槐骂桑了,嘿嘿嘿地奸笑几声:怎么样,这下信这个邪了吧?我没再争吵,当然不是信那个邪,在遭遇挫折的时候,信念非常重要。

搬出302在第十天的时候我终于接到这个城市边缘的一家公司的复试通知并顺利通过,当我哼着小调踩着夕阳的余辉走进302房准备把这个比较振奋人心的消息告诉学和鹏时,鹏和学都已穿戴整齐地等我(其实学的打扮很滑稽:一条领带已破得不成样子,西裤倒还笔直,可惜没穿袜子,一双皮鞋也张开了嘴),鹏一见我就冲我大声说,走,我们去东海大酒店!原来他的工作有了着落,他一个搞文字工作的朋友把他推销到一家杂志社去拿一支红笔干修修补补的活计。我一乐,也把我的情况跟他们说了一下,大家一阵雀跃。

来到东海大酒店,一位把嘴唇涂得一塌糊涂的咨客小姐告诉我们要找的那位主任小姐已经走了。鹏似乎有点失落。后来我们没在东海大酒店吃饭,却在一家路边的家乡口味的大排档炒了几盘菜你一杯我一杯的大干特干起来,直到大排档收摊我们才一路踉踉跄跄走回302号出租屋。

第二天是个艳阳天,跟我离开那家台资企业那天的天气差不多。我和鹏撤出302.学有点不舍的样子,我便笑着说:这下好了,你又可以恢复你的英雄本色了,什么时候也让海子顾城毕加索他们那一伙子惊讶一下?说完又拍拍鹏的肩膀:老兄,可要好好干哟,小媳妇在等你娶过门呢!几乎是同时,学和鹏一齐说:就会说我们,你呢?我一愣,是啊,我呢?现在我又有一份工作了,这意味着我的食宿又暂时有了着落。可是走出302我又是一个驿站了,而难产的《又一个驿站》要什么时候才能诞生在这个充满阳光的世界呢?唉!先不管它,路总是慢慢走出来的。

咖啡的味道


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有哪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咖啡的味道,欢迎阅读与收藏。

初尝咖啡,感觉苦涩的味道难以下咽,所以每次喝咖啡时都要加很多的糖才喝得下去。后来逐渐喝多了,感觉有些又苦又香,过后却有种香醇的味道停留在舌尖,沁入心脾,久久弥漫. . . 慢慢的,感觉到咖啡的味道越来越香醇,静静品尝之下,一种醉人的温馨浸过心头,缠绵悱恻,让人流连往返...

尝咖啡,需要一种心境,不同的心境喝出不同的味道,在那一片不透明的咖啡色中及那层淡淡的烟气里,想象自己是一个悠闲的人,咖啡的香醇缠绵于舌尖,然后便感觉心旷神怡;觉得自己是一个寂寞的人,那时,咖啡的那份苦涩,便苦在心的最底层;想象自己是最不懂咖啡的人,感觉不到咖啡先苦后甜的意境,那需要一份极大的耐心和克制力,才能慢慢品出它的味道。就如一个没有认真对待生活的人,他是不会对生活持有很大的理想和抱负的,生活回复给他的感觉也就不会很香醇。

生活也就如同咖啡。记得自己初入职场时,总被前辈呼来喝去:打印文件、整理会议记录、打扫办公室等,总做些与自己本职工作无关的琐碎事情。本来平起平坐的同事也变成好像是自己的上司,心情郁闷得不行。后来去的时日长了,慢慢接触到很多的事情,逐渐进入了工作状态,有了自己的特定工作范围,就再也没有时间被别人呼来喝去的瞎折腾了。

久而久之,也领悟到了一些人生的道理。生活的任何一段成长历程,都必须要付出很多艰辛,才会有一份美好的天地。

咖啡馆忆事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咖啡馆忆事",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咖啡馆忆事

我一个人泡在咖啡馆里,独享着这段静谧的时光。预备这个温暖的午后看完一本祯探小说。馆子里正放一支不知名的悠伤曲子与空气里飘着的浓郁香醇的味道舞在一起,在我的听觉嗅觉周围同我亲近。这才发现原来在对的地方遇到适合的因素,愉悦是会膨胀的,于是心情一片大好。

这时我留意着馆子里的青年男女,视线刹那间瞥见一个女子。她正和一名男子交谈着。我觉得她的面容很熟悉。现在是春夏换季时节,阳光射在身上还不觉得燥热。她穿一件纯白中袖衬衣,领口的两粒扣子解开微微向两边敞着,露出纤细的脖子。脖子上系的项链坠在精雕细刻的锁骨之间,环形的耳环左右衬托,高盘着秀发。下身是条蓝色的牛仔裤,紧紧地裹住匀称饱满的腿形。脚上的平根凉鞋也是纯白色的,一只金色链子的淡粉色软小包挎在肩上。再瞧那张白皙恬静的鹅蛋脸,大小适中的含笑双眼,还有一张红润小口,不是她还会是谁呢!?

我怕她会跟那名男子一起走了,赶忙挪过椅子,向她慢慢地走近,她的视线也落在了我的身上,使我读出她对我也有相识之感。她愣了愣,方后用她特有的细而软的嗓音开心地说:蒋颜!太巧了,想不到在这里碰见了你!我们相互握着对方的手,一时语塞,竞不知说些什么好了。那名男子也笑着打趣道:你们是老相识吧?那我不陪你了,先走一步。蔚玲,别忘了两点半还要上班的。然后我们礼貌地道了别,他就先行离开了。

我拉着蔚玲在我放书的位置旁坐了下来,我想请她喝东西,她只是急切想了解我的情况,我在对面凝视着她,心里蓦地生出一股太久没见的遗憾来。于是我慢慢地一点点告诉她,渐渐两人又像以前一样熟络了。

对了,小央现在在哪里发展啊?过得好不好?她边问边轻啜了一口咖啡,放下杯子时用手将额前一绺垂下的短发掠在耳后。

小央一直跟我一起,现在在做幼师,给三十几个小孩当妈呢!

我们都笑做一团,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蔚玲又问:你们住在一起吗?哎呀,我真后悔,当时搬家得太匆忙了,也没跟你们打声招呼。这一下子就是六年不见,我真想你们

她垂着眼看着光洁的桌面,抿了下嘴唇,又抬眼冲我浅笑着。我将小央的情况说了一些,她仔细地听我说,用手沿着书的轮廓轻划十字。这是她的老习惯,只在想心事的时候才会不自觉得划十字。在我说完后,蔚玲把从前的过往跟现在串在一起,谈了自己现在的近况,让我感觉到她对人对事态度上的巨大改变,是种豁达平和的生活态度。

你搬家过后,梁小龙有没有联系你?思忖良久后,我字斟句酌地问道。蔚玲停下手在书上的动作,轻出了一口气,说:没有。

我打量着她说:其实他找过你。可你什么信息都没留下,他找不到你,就在你的课桌上写想你,他后悔了,一直到同学们都出去找工作了,他还是天天去教室等你,他还这时蔚玲伸过手放在了我的手上,手心微凉。

蒋颜别说了她看了看窗外,轻启嘴唇,哆嗦了一下,连忙又合上了。过了一会儿,她语气很轻地说:他结婚了,去年我偶然碰到汪菲菲,她告诉我的。

我们沉默了好一会儿。空中的云彩像绻曲的羊毛一样堆积在一起,散也散不开。太阳被一片厚重的云朵掩盖,风吹云动,阳光透过窗投进咖啡馆里。最后她打破了沉默,笑道:没事,都过去这么久了。我点点头,趁机说些不痛不痒的事儿好使气氛得到缓和。可聊着聊着她的眼圈还是红了,两眼闪着湿润的光泽。我反握住她的手,不知该如何宽慰她。只得在沉默里任由思绪把我们都带回了过去。

那年夏天,天气异常闷热。稀疏的绿化带上缺水的小草耷拉着依附地面。偶有几片零星的枯树叶儿高高地从树上无力地落下。我独自一个人撑了把遮阳伞赶在回校的路上。这又是一次无功而返,莫非毕业真就失业?

在暴风雨来临之时,我匆匆地赶在回来的路上。风呜咽着低低地吹着宿舍末合的窗子,致使它猛烈摇动身子像是极力要摆脱房子。在我喘着粗气跑进宿舍楼后,酝酿已久的大雨这才使着性子开心地下起来,热情地滋润干竭的地面。我爬上二楼,穿过走廊时,小央在洗衣房里叫住了我。她是我的同学及舍友,外加老乡身份,因此与我关系很好。

什么事呀?我擦着额上往外涔的汗水,向着洗衣房走去。走近时,见小央用只蓝色的盆洗床单,盆里盆外都是泡沫。她朝宿舍的方向张望,对我斜视一眼,小声道:蔚玲的事被梁小龙知道了,两人正在宿舍里吵架呢。

不会吧?我大吃一惊,下意识地朝宿舍看去,可看到的是紧闭的门。

骗你?我都出来一个小时了!

我和小央在洗衣房忐忑不安了半小时后,宿舍那边传来开门声,有人走出来,是面无表情的梁小龙,他挪着双肢缓步向前走,我走过去问他怎么了,他看着我,两眼无神,只发出噢噢的两声,然后失魂落魄地下楼了。几十分钟前的大雨已不知何时停止,小央坐在蔚玲的床沿上,语气柔和地安慰这个不愿接受分手的女孩。她断断续续地啜泣着,肩膀在午后的光线中微微地抖动着,哭得极为伤心。我一面拿扫帚收拾被梁小龙摔破的盆栽,一面配合小央劝着蔚玲想开些。但是她很爱梁小龙,这件事又发生得太突然,以至于蔚玲之后一直无法释怀。

蔚玲姓姜,与我同岁,据说她还没入学就已经学会背诵乘法口决了。知道如何使用不同颜色的皮筋编辫子即调皮又惹人怜爱。当她穿着白色碎花裙子立在讲桌前大声诵读徐志摩的《再别康桥》时,时常会引来台下嘘声一片。这个不凡的漂亮女孩,却在高中时期痴迷于琼瑶小说,谈情说爱而自毁前程。她注重起外表修饰,在新开的服装店里掏出买学习资料的钱,在过度的优越感中接受所谓的伟大爱情,对老师和同学的忠告不屑一顾,她总说:我只需临时抱抱佛脚就行了。现世现报,最后她终究是在高考大军中因准备不足落榜了。男朋友也因此弃她北上求学去了,她无法接受这样的双重打击,曾有段时间险入深深的绝望里,萎靡不振。亏得她的老爸老妈到处奔走,上下疏通关系,才来到现在这所大学就读。尽管如此,高考落榜以及因落榜而遭弃的创口始终末能痊愈,在无形中她放大了痛楚,对已有的新恋情总是患得患失,莫名伤感。可正是这样,反倒使她有了种忧郁的气质魅力,更让男孩们青睐不已了。我想,林妹妹吸引宝玉的神秘之处,应该莫过于此吧。梁小龙是这些个追求者中之一,因为蔚玲,他与自己多年要好的兄弟成了情敌;也曾为爱一掷千金,不足本钱;有女同学憎恨他的美人,背地里恶语中伤,他会气急败坏地狠狠给对方一记耳光,全然不顾恶劣的影响。由于他种种大胆的追求行径,才使他很快从众多候选人里脱颖而出,赢得美人心。在白天单调烦躁的学习时光里,一颗颗年轻的心只在晚上尽享渴望中的花样年华。那些渴望藏在夜灯朦胧的树荫深处,躲在手机短信的嘟嘟声中,含在上课时四目以对的笑意里,总之渴望在滋生,爱情太甜蜜。再后来,蔚玲整夜干脆就住在外面了,并且经历一再重演,这让我与小央在临睡前多了些交流的话题。我们拿条毛茸茸的毯子裹住脚,在熄灯的宿舍里香香脆脆地吃饼干,一起坐在床上聊天儿。兴奋之处总会咯咯地傻笑,她的笑容很是阳光,让人容易想到盛开着大团的金色向日葵。窗外晕黄的灯光在她灵动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总让人不知不觉忘记时间。聊到睡意渐浓时,我们就凑合着挤在一起睡,懒得再爬回自已冰凉的床上了。

一天深冬的夜里,我在半睡半醒时听见笃笃的叩窗声,这让我潜意识里觉得是有人用手在敲窗户,我立即惊醒了,因为这是二楼,如果这响声真是用手敲出来的,那这人可不简单呢。我轻身下了床,顺手拿起厚重的外套披上,一步一步地朝窗户的方向走去。整个房间在窗帘的掩护下,隐遁在黑暗之中。我不小心踢到一方小凳,响声惊醒了熟睡的小央,她喃喃地说了声:干吗呢喝水呀 说完,侧了一下身体又要睡,我正要跟解释,忽然又是笃的一下,声音很脆。小央慌忙坐起,我听见她压低噪门问我:什么东西呀?随后也下床直到我的身边。好像有人在朝窗玻璃扔石子我一边回答她一边拉开窗帘向楼下看去,路灯把它的光线泻进房间,也照亮了我的脸。我们同时看见有个身材瘦削的人,双手环胸,瑟瑟发抖地蹲坐在路灯下,她不是别人,正是蔚玲。

我把外套穿好,拿着底楼的铁门钥匙,飞也似的跑下楼去。外面很冷,走廊有水渍的地方已经结了一层薄冰,它们在灯光的映照下折射出淡淡的一抹亮,乍一眼瞧去像是缺了边角的镜子。我打开铁门, 蔚玲倦着身体哆嗦着跑进来,这时我才留意到她并没穿外套,她的脸颊和耳根被凌冽的寒风吹得通红,弓着腰身,整个脖子缩在高高的毛衣领子里。

我要冻死了,冻死了,她边说边使劲地搓手取暖。我快速锁好门,疑惑地问她羽绒服去哪里了?怎么不用手机联系我们,她一个劲地在原地跺脚,说:回宿舍再说,好冷呀!

我们小跑着上了楼,回到宿舍后,蔚玲还是止不住地喊冷,她脱掉了毛衣,灵巧地倦进了被子里。小央给她倒了一杯热水,热水化成缕缕的雾气滋润并温暖着宿舍里空气。夜静更深,外面在沙沙地下小雪,几片雪花贴着窗玻璃,像是要窃听窗内的秘密。

什么?你在那里做了一个星期了!我们都当你是跟梁小龙在一起。我觉得她的决定太欠考虑了。

我是在里面卖酒拿提成,不是做小姐,你嚷什么。她说。

房间里一阵沉默。

其实我是不想的,还不是为了小龙。他把人打进了医院,又不肯告诉叔叔阿姨,人家要他陪钱,不然饶不了他!蔚玲低着头,手指扯着被角。她发了片刻愣后,又抬起头说:我的钱夹手机,还有钥匙都在那个包里,明天你们陪我拿回来好不好?我不敢一个人去了。蔚玲一边用杯子暖手,一边怔怔地看着我们。

我跟小央相继看了眼,她正拿冻疮膏擦拭手背冻伤的地方,过了一会儿,我们都表示同意。

之后都睡下了。

第二天吃过早饭,我们来到一家名为金玲珑的大酒店附近,三人在不远的地方说着什么,后来决定绕到酒店的后面进去,蔚玲领路穿过一条堆放杂物的黑暗阴冷的走道,有风吹向面庞,风里夹杂些腥臭的气味,引人联想到呕吐物并制造呕吐。我们上了二楼,这里有明亮的一扇窗子,光线很充足。让这个窄小的空间亮得通透。我的视线停在了墙壁上,上面绘着一朵极大的牡丹,红得娇艳,像是恣意绽放的活物。我们一直向前,左转。在经过的地方有几个关着门的房间,地面让拖把刚拖过,微微泛着湿。鞋底接触到表面时,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提醒着我们防止摔倒,前面是个卫生间,门口的塑料桶里立着一条湿漉漉的拖把。

有个四十出头的女人正拿一块抹布擦拭着卫生间的镜子,边擦边仔细端看自己眼角上新增的鱼尾纹,正瞧得不另掩饰,被蔚玲一声玉姐叫得回了神儿。

哎哟,玲玲呀!吓我一跳!这么早就来了?

说完,突然发现蔚玲身后还有别的人,哟,新来的吧?她的眼睛不自觉地在我们身上扫来扫去,最后在小央鼓鼓的胸脯上定格了下来,似乎这里比脸更具观赏价值。

不是的,我朋友。问问您昨晚403包房是谁收拾的啊?我落下东西忘记带回去了。

叫玉姐的女人把排班表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很快说到:找阿芬问问,她昨儿个夜班。

夜晚时分,华灯初上。都市人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我们照着白天的路径又来了金玲珑酒店,还是从后面小门上二楼,这里一扫白天时的安静,变得有点热闹、嚷杂。那几个原本关着的房间,现在都大开着门,走廊还有吐着烟圈与我们相向而行的浓妆女郎。里面有十来个年轻女子,打牌的,吃东西的,说话的都有。她们穿着颜色各异但款式相同的廉价礼服,礼服的下摆开着叉,长长地一直沿升到大腿根部。礼服颜色衬着白茫茫的肤色晃眼得很。靠墙的单人沙发上卧着一个男人,正跟坐在腿上的尤物尽性调情,还是带动作的调法,一双手在下摆开叉进进出出。尤物约三十出头,粉脸上透出妆后的光鲜,唇是略带紫的大红色,抢着跟眉毛、脸孔出风头。她正往脸上补腮红,不经意间看见了蔚玲,于是笑着拍掉腿上不安分的手,合上粉盒推在桌面上,朝我们香艳艳地走来。

来啦?怎么不去换礼服呢?一张面具脸浅笑着,说完便慵懒地依着门,感觉像是让二手烟熏软了骨头。

蔚玲轻抿着嘴唇,看了眼她说:苏菲姐,这工作不适合我。我昨天把客人得罪了,很对不起,今天我是来辞职的。接着又看了她一下。

面具脸咯咯一笑,低头拈去礼服上的瓜子皮,说:什么辞职不辞职,这又不是正经大公司,太言重啦。想走就走吧。昨天的客人也够粗的,以为是个女人都能怎么着,该打那一巴掌。她不轻不重地说完后,略倾着头,将一口大红色的香痰吐在垃圾筒里,用无名指擦了擦嘴角,指上有只光亮的指环。

她又说了:不过,你的衣服和包都在小左那里呢。昨天你不管不顾地跑了,客人可是气坏了,只好冲小左发脾气,把你给的那一巴掌还给他了。今天都不好意思在姐妹们面前露面啦!你找他去吧,说点好听的。话音末落,一个高个尖脸的男人朝小姐包厢大踏步地走来,身上满是酒味,这是做这行特有的香水味。他进门就嚷着:出去出去!507、508包房有客,姑娘们接客啦!后面一句是从古装剧里套学来的,惹得面具脸轻拧了下他的细胳膊,小姐们嬉笑一片,单人沙发上的男人这时也已经站了起来,一只手把松散的裤腰往上提了提,另一只手指挥着小姐们站成两排,由面具脸跟沙发男各领一排去了有需要的包厢。

这时,走廊上走过两名衣冠鲜艳的侍者,他们都是单手托盘,高举着红酒和吃食,一前一后地向前稳步走着。小姐包厢里安静了许多,只听得到加别的包厢里悠悠的情歌声,高个尖脸男在桌子上果盘里抓了把瓜子,翘着个二郎腿,在单人沙发上舒服地嗑着。

蔚玲问他:秦领班,左领班在哪里啊?我有事找他。

高个尖脸男卡住一枚细长饱满的瓜子停在嘴边,笑道:找他急着献身呀?献了也不一定饶你。人在204包房,当心他揍你啊。他呵呵一笑,瞅了我们一会儿,将口里的瓜子壳吐在了地上。

我和小央陪着蔚玲朝204包厢走过去,听蔚玲说二楼都是酒店里的员工休息和换衣服的地方,只有几个包厢用于酒店营业。所以这一层相对安静些。204包厢在走廊的心头,门紧闭着,屋子里暗绿的光打在门上的毛玻璃上。蔚玲敲了敲门,喊了声左领班,屋子里有些窸窸窣窣的动静,可等了一会儿也没人来开门,于是又喊了声。

门开了,是个二十几岁的女孩子,化了浓妆,在身后幽幽的绿光衬托下五官有些狰狞。她冷漠地问:找谁?

左领班。

女孩拖着懒洋洋地脚步往屋内走,我们也随着进去,屋内右侧靠墙有条长沙发,上面罩着棕红色的沙发套。沙发对面的桌子上,摆着一台电视机,刚被那个女孩打开,里面正在播出缠绵悱恻的爱情剧。沙发和放电视的桌子中间立着一方玻璃茶几,茶几上凌乱地有些吃的和几罐啤酒。小左站在茶几旁边,他的模样很糟糕,是女娲造人时的下角料。坑坑洼洼的月球脸,扁平的鼻子塌在脸中间,眼睛和嘴巴的尺寸也令人匪疑所思,上不了台面。

小左从右手边的烟盒子里弹出一只烟,衔在嘴里,点上。跟浓妆女孩并排坐在沙发上,看了眼蔚玲,皱着眉头,一脸的痘印都透出不耐烦,他声色俱厉地说:你来干嘛!滚!滚滚说完低下头狠吸了一口烟,身体往后重重一靠,仰卧在沙发上喷出浓浓的烟雾来。这个样子很黑帮,着实把我们震住了,都愣愣地杵在那儿。蔚玲鼓起勇气,开口说话:我来拿我的东西。对不起,昨天让你被客人打了。

小左听完恼怒起来,一团压抑已久的火头直线蹿高,他将末抽完的烟朝地上一扔,立即起身坐起,骂道:妈的,瞧老子的脸,你还敢来啊!贱货。

小左侧过脸,上面确实红肿的厉害,可倒是因为缀满了微黑的痘印,感觉却像一只停下来休息的七星瓢虫。

蔚玲心里一下堵得慌,想跟他据理力争,可面对小左的强势,又不知道怎么争,因此只好不吭一声。

小左见他的架势唬住了我们,为自己很是得意,想了想狡黠一笑,附在浓妆女孩身边耳语了一番,女孩扑哧一声,笑出声来。她站了起身,趿拉着拖鞋,在电视下的桌子抽屉里拿出两只玻璃杯子放在茶几上。小左用手掌轻摸了摸浮肿的脸面,阴沉地道:老子替你挨了打,你总得表示表示吧。他又点燃了一只烟,接着说:来,把酒满上。

蔚玲僵了一会儿,两片嘴唇间的曲线轻拧了一下,说:我不喝酒。

那个紧贴着小左的女孩又笑了起来:哎哟,你放心好了,左哥这么个人最知道疼女人了,哪会灌你呀?是吧左哥?小左听她这么说,兴奋地把她搂入怀里,旁若无人的将头埋进女孩的领口深处,嘻笑起来。蔚玲蹲下身子,拉开一罐啤酒,把两只杯子都倒满了,啤酒在杯子里翻腾出一股淡淡的酒香味,被啤酒花半遮半掩了过去。做完这些蔚玲把眼睛转向小左,等着他说话。

小左不满道:看什么看,难道要我自己招呼自己喝呀?叫我一声哥哥,递上来呀!蔚玲盯着向上泛起的啤酒花说:左哥,喝酒。

嗯喏,另一杯是你嫂子的,敬上,啊!那女孩接过杯子,却故意把酒晃荡出来,蔚玲猝不及防地被酒洒了一脸,她蓦地站了起来。小左跟那女孩前合后仰地笑了一通,笑声和包厢里的电视声混乱地恣意在蔚玲的耳中奔跑冲撞,她觉得有种侮辱、愤怒涌上心头。我们都气愤不已,小央走上前去拉着蔚玲,说:东西不要了,走吧,太欺负人了!我递了张纸巾给蔚玲,她擦净了脸上残留的酒液,按住小央往门外拉的手,轻轻叫了声小央,小央这才停了下来,蔚玲望了小左一眼,强压住愤怒,颤声说:左领班,你气也出了,东西还给我吧。

小左把酒喝干了,哼着小调站起身来,在沙发后面的地上拾起蔚玲的羽绒服和挎包,把衣服丢给了蔚玲,正准备把包给她时,却不好意地一笑,诞着脸扑过来:在左哥的肿脸上亲一个,哥哥我昨晚疼呀,疼

这是我们都没料到的,蔚玲打了一个激灵,闪身一躲可没躲成,还是被小左搂了个结实,她只觉得浑身上下一颤,借着愤怒的火势狠狠地朝渐渐逼进的月球脸扇了过去, 左可能想不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人敢打自己,尚未清醒过来,就被蔚玲推得往后踉跄了两步,蔚玲捡起拉扯时滑落的包,我们见势赶紧打开门跑了出去。小左怒不可竭,攥紧拳头追了出来,此时我们已经关上了去一楼的电梯。蔚玲一下子摊软地坐在电梯地上,我们也吓了一跳,心有余悸。很快电梯门开了,我们扶起蔚玲走了出来,这时小左的身影也出现在安全出口处,他凶狠的表情停在脸上一览无遗。但他再怎么生气,也不好发作,因为这是酒店一楼,人很多,有些住客正在排队登记入住。酒店的大堂经理看见小左就冲他打了招呼,小左脸上新添的红印隐约可见,他自然不好久留,敷衍了两句,就上楼去了。

我们出了酒店后怕小左会继续纠缠,就招了出租打的回了校。在车上蔚玲发现包里东西都在唯独没有手机,找了羽绒服口袋,也全无踪影。因为在酒店跑得很急,我们断定是丢了。蔚玲又把包翻了一遍,还是没有。只好宽慰自己说:算了,反正手机也挺旧的,丢了买个新的吧。我们也说是,之后也没再说起手机的事了。

一直都相安无事。但在一个星期后的某个早晨,也就是我去找工作无望的那天,梁小龙拿关蔚玲的手机跟她提出了分手。想不到手机被小左在电梯里捡到了,我想是蔚玲返摊坐在地上时,手机从包的拉链滑落的吧。小左从手机图片里知道蔚玲和梁小龙情侣关系,于是来学校打听蔚玲的男朋友。找到梁后把蔚玲去金玲珑做小姐的事添油加醋地说一番。还让人无法忍受的是他跟梁小龙身边的哥们儿大肆宣扬蔚玲的下身功夫如何销魂,搞得梁小龙又气又恼,对蔚玲也彻底失望了。为了纯洁的情恋和在兄弟前的颜面,别无他法,必须分手。再后来这件扭曲变形的事不知是怎么传开的,总之是人尽皆知。

毕业前的实习时间快就结束了。蔚玲的爸爸要去外地工作,也是因为蔚玲的事让他很难堪,于是等到我们毕业,蔚玲就随父母一起搬走了。临走前留了封信托朋友转给我和小央,信上没留她的新地址,只是写了对我们的不舍和怀念以往的好时光,希望我们好好生活,不要以身试险。我以为这定是最后的接触。

想不到六年后又重逢了。她还在我的对面坐着,浅浅地翻读我的祯探小说,举手投足间竟多了种不同的韵致。咖啡馆的客人逐渐多起来,我们临座的桌子旁有对恋人,穿一种牌子的情侣装,点同样的冰柠檬汁,只要了一份甜品,两人一起慢慢尝着。男孩单手拿一款相机,伸长了手臂要和女孩合影,可拍了几张,都不甚满意,直到自拍的兴趣索然。于是男孩就请蔚玲帮他们拍,蔚玲以咖啡馆中的一张长壁画为背景,为他们按下了微笑的快门。这对恋人又坐了一会儿,离开前又来谢过了蔚玲。

我们现在在蜜月旅行,找过很多人帮我们拍照,可就没你拍得好,太谢谢你了。女孩依偎在男孩身边,一脸幸福地说。

顺手之劳,不用谢,祝你们新婚快乐!

蔚玲目送他们走出咖啡馆,慢慢消失在熙来攘往的车流里。她的视线从窗外一点点收了回来,在左手的表上瞥了一眼,已经两点过五分钟了。她久久地望着我,我知道她要走了,朝她点了点头。她拎起包来挎在肩上,和我道了别,我们轻轻地拥抱了一会儿,放开彼此时,我说:你还会躲着我们吗?你的再见不会是再也别见了吧?

她呵呵地笑起来,露出排洁白的细齿,降低了声调说道:不会了,我会时常想你们,并且半夜打电话去你家的。她俏皮地眨眨眼,说完,踏着轻快的步子,走了出去。穿过树影斑驳的街道时回头看了看我,优雅地莞然冲我笑,使我有一种奇特的感觉,阳光照耀上在她身上正泛着美好的光彩。

就是像咖啡


小北,23岁,是一个刚刚毕业一年的大学生,刚刚参加工作,在北京这座大城市里做着最不起眼的工作,只是糊口罢了,不过小北还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只是当别人问起她的工作的时候还有每个月20号的时候,小北就会有一种罪恶感,是的,是真切的罪恶感,因为她的工资实在是少的可怜。

小北有时候也会想应该向其他同学一样谋份好差事,挣大钱,这才叫有出息。只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总是放不下,小北从上中学时候起就特别迷恋文字,小学四年级的语文老师是一个胖胖的中年妇女,笑起来眼睛眯成一弯新月,小北曾经一度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的笑容,并且在以后的岁月里小北一直固执的以为老师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神圣的职业。就是从那个夏天开始,小北开始正式学习写作了,当时成为写作文。小北还清晰地记得,自己把刚刚学会的字、词和零零落落的句子按照自己的想法组成一段一段的文字,满满的一页纸,就像从她敬爱的女教师手里接过奖状那样,小北庄重地将自己的本子上交给语文老师。

一个星期以后,这个本子竟然产生了小北怎么也想不到的震撼力。穿着干净的亚麻布裙的语文老师将这个本子托在自己的手里,只听得她缓缓地将小北的大作读出来。整间教室是小北记忆以来没有出现过的安静,大家都伸长脖子聆听,小北当时的心理是很微妙的,那里充满着紧张还有一些说不出的情愫长大以后的小北知道,那是骄傲,真的很骄傲,还有欢喜。

只是从此以后,小北变得不一样了,她喜欢上了写作文,每周都会盼望着周五快快到来,因为在这一天,教室里又会响起来老师像歌唱一样悦耳的读书声。后来的学生生涯里,小北一直有这样的际遇,中学大学,她的文字总是会有老师和同学青睐。只是小北自己越来越觉得自己差的不是一点半点,特别是看了文坛天才女作家张爱玲的作品之后,更加觉得自己不值一提。随着时间的推进,升学毕业工作生活,好像这些与小北热爱的文字相关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大。没有文字的陪伴,小北只是想想不出生活会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小北很自然的选择与文字相关的工作。

只是一切事物似乎都与想象差距不小,工作后的小北总是被一些杂乱的是由占据了大半的时间,其实倒不是因为工作忙的不可开交,只是长大了的自己尽力想要过得简单一点,但是现实好像是不允许的,事情总是接踵而至。不认识的人,不可能认识的人也相继出现在自己的生活里,逃不掉,还与自己扯上不大不小得关系。有时候,小北真的觉得这些琐事真的是致命的,只是还是脱不了身,明明沉重的无法呼吸却还是要笑着哭泣。

小北和大多数这个年级的女孩子一样,她只是一个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女孩,甚至还有些比同龄女孩多得多的不谙世事。小北有一个男朋友,是一个老师的男孩子,比小北年长两岁。他们相处已经有四年了,刚开始的时候小北是不怎么能看的上这个男孩的,他不是小北喜欢的类型,小北喜欢干净的男孩,可以不高大不帅气,但是一定是素净的,夏天会传一件洗的有点泛白的衬衣,领子白白的,没有一点污渍。小贝的男朋友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会在一起,小北也说不清楚了,只是男孩子喜欢小北喜欢了很久,上学的时候,每逢假期男孩都会不远万里的来到小北的城市,给她带很多各地的特产零食。小北是不大喜欢吃零食的。只是享受被关爱的感觉,后来就自然地成了男女朋友。

小北从来没有对男孩说过,我爱你。因为小北觉得自己说不出口,有时候会被男孩子关心自己的举动打动,但是就是不会说出这样亲密的话语。时间长了,木讷的男孩子竟然学会了很多哄小北开心的小点子,小北也会开心地笑,没心没肺的。但是笑过之后,小北会觉得很空洞,无聊的空气甚至会蔓延到小北每一个毛孔里,小北会突然地沉默不语,任凭男孩子费尽脑汁,小北依然是无动于衷。

小北甚至从来没有认真想过自己会不会和这个男孩子过一辈子,结婚生孩子,然后就是漫长的日子,向所有时间的烟火男女一样过着柴米油盐的日子。只是,当真正面对这样的问题,小北总是感到无所适从,每当男朋友提出结婚,小北就会不言语或者找别的话岔过去,小北不知道这样的日子会维持多久,但是小北不想做任何的改变。

男朋友终于要去外地,离开这个只属于小北一个人的城市。不谁知道为什么小北竟然觉得一下子心里轻松了很多,仿佛盼望着似的,这一刻终于来临,小北会觉得终于自己不会感到压抑。

送男友离开,是在一个黄昏,车站里长鸣的汽笛一下子将小北的泪腺摧毁。列车开动的刹那,小北转过身,寒风吹过来,冬天真的来了,摸了一下脸颊竟然泪流满满。

小北固执地认为,自己的眼泪只是因为不习惯分离。从此以后,小北开始一个人生活了,虽然明年还跟以前一样自己住,只是再也不会担心城市的另一端有一个影子在牵挂自己。只是,小北越来越迷恋苦涩的咖啡,还是会时常想起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最后就会一杯接一杯地喝咖啡。

以前在一起的时候,小北总是抱怨咖啡太苦,总是吵着要加糖。可是不明白为什么竟然会渐渐地喜欢上它,小北想,有时候有些东西真的是会传染的,比如对男朋友的想念。开始是想念他的话,再后来是想念他的笑,再后来是想念他的味道。不知不觉,小北发现自己也许是爱男友的,就像爱上苦咖啡。

其实,爱情跟咖啡也是很相似的吧。苦,却不离不弃。

咖啡的香味


在无休止的重复中,渐渐参透着咖啡的感悟。没有饮酒般的辛辣,也无关药水般的痛苦,可一口浓郁的苦涩,却总是能让人在最最疲惫时,感受到沁入心脾的舒服。湛蓝天空下的田野,或是吹着海风的岸边,享受着惬意假期的游客,还有奔波于旅途中的浪者,都在阵阵的浓香中寻找着心灵的归宿。咖啡从未动情,却被路上的行者和街边的风景灌注了太多凄美的感情。这种无法形容的美,令世人为之陶醉。咖啡醉人,醉的是沧海桑田、苦尽甘来的心境。无论是醇香或是浓烈,它都会坚定的陪在你身边,将心中的千万缕忧愁,一饮而尽。那些坐落在街角处的咖啡馆,每当夜晚来临,便会默默远离城市的喧嚣,在安静的音乐中承受起整日的孤寂。等到檐下的风铃声和下雨的滴答声传入昏暗的房间,坐在窗边的人们便会在冒着热气的古朴中,默默幻化为一副绝美图画的背景。就像梵高笔下的那个静谧的夜晚,在街边偏僻的角落,生长着一个充满诗意的世界,无论烟花绽放,漫天霓裳,还是繁华落尽,一片悲凉,都能让苦苦寻求归途的各种人生,在一杯杯咖啡的安慰中,被描绘的璀璨夺目!

安静的咖啡


门铃迟迟疑疑地响了几声。小琪从监视器里看到了那个钟点工,一个四方脸肤色黝黑的小伙,瞪着摄像镜头的神情充满好奇,看上去有点傻乎乎的。进了门,可能没想到雇主是那么年轻漂亮的一个女人,小伙子更加拘谨了,一副毛手毛脚的模样,换拖鞋弯腰时头一不注意就在橡木墙壁上撞得很响,居然在房间里传出了回响。

咚的一声,让小琪感觉到房间真的太大太空荡了。“撞没撞坏?”小琪有些担心地问。小伙子忐忑地摸了摸墙壁,有些难为情地说:“对不起,小姐。不过墙壁没撞坏。”“我是问你人撞伤没有。”小琪脸上浮出了笑意。她从来没这样开心过。没想到雇来的这个钟点工除了帮做家务以外,还为她免费提供了笑料。

“谢谢了,我的脑袋结实着呢。小姐……”“别叫我小姐。”小琪觉得这个称呼很别扭。前面那栋楼里就住着一群昼伏夜出从事古老的皮肉生涯的“小姐”。她觉得自己和她们是有区别的。

“是的。太太……”小伙子恭谦地回答道。“别。别叫我太太。”小琪觉得自己的好心情又被破坏了,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自己算是什么太太,虽说华总有时用太太的名分把她带到社交圈里,可她总有种做贼的胆怯,而且华总圈子里的人也心知肚明,看她的眼神就缺乏对华总经理太太应有的尊重。小伙不知所措,小琪觉得不该就称呼问题难为这个像棵刚从田野里拔出来的高粱似的乡下小伙子了,便说你跟我来吧,领着小伙进到厨房把需要干的活交待给他,便抽身到客厅里,把那只时时粘在脚下的西施犬赶到阳台上去了,自己就坐下翻看美容杂志。

她注意到小伙穿了一件土黄色的西服上装和一条蓝水磨石牛仔裤,看起来倒还挺新,可从料子和款式上她一眼就能看出是从地摊上买的减价处理品。她曾经也是地摊上的常客,总能花最少的钱买到称心如意的衣服,那些衣服都是紧跟时尚潮流的,在专卖店里也有一模一样的,只是价钱往往要贵上十来倍,当然在做工和质地上也要好得多,不过地摊上的东西穿在她身上一般人也看不出来,她那时身上还有一种高雅的艺术气质,初次见面的人可能连想也想不到,像她这么漂亮的姑娘身上的名牌也会是冒牌货。

小伙子到底还是不知该如何称呼小琪,想知道垃圾桶在哪,就冲小琪喊道:“哎!我说——”小琪便去了一趟厨房指给他看。水龙头有些滴水,小伙想问问是不是换掉,喊小琪又是:“哎!我说—”;小琪便又过去,说换掉吧。

“哎!我说”小琪坐到客厅里,反复琢磨起这个称呼。挺有意思的,她知道在乡下一家子人大都这么相互叫着。这个称呼好,虽说直来直去地很土,可很有味道。

她喜欢上了这个叫法。可是小伙子再也没打扰过她了。小琪有点失望。

小伙子干活很麻利,不知是倒垃圾还是干别的什么,到客厅里来过一趟。小琪见他满头是汗,想起了该给他倒点什么喝的。她目光落在了那套精致的咖啡壶上,便起身泡了一壶速溶雀巢咖啡,倒一杯给小伙送到厨房里。小伙子一边说不用了一边向后退缩,躲什么似的。

小琪也不再勉强,说,那我先给你搁着,等凉了再喝吧。说完就饶有兴趣地守在一旁看他干活。

不大的厨房很快被小琪身上的那股法国香水味充斥着。小伙子的活干得有些诚惶诚恐了,一不小心拧水管的扳手从手中掉到了地上,他憋得脸彤红,赶紧捡起扳手,不敢再看小琪,转身去装新的水龙头。

小琪退回客厅里,没心思再看杂志了,干脆从门缝里看小伙装水龙头。小伙子脱去西装,只穿着一件衬衣,肩膀很宽,也很结实,估计劲也不小,拧动扳手时,小琪仿佛看到他背部有一只小耗子在衬衣下滚来滚去。

活干完了。小伙子让小琪检查一下行不行。小琪一拧开水龙头,湍急的水流溅起;拧上也很轻松,滴水不漏。小琪只看了水龙头,很满意,其它的活就不用看了。

付完钱,她记着还有一杯咖啡,便端给了小伙。小伙子三两口倒进肚中,抹嘴巴就用袖子。小琪突然产生了和他交谈的念头。想找点话题,刚好记起那句著名的广告词“滴滴香浓,意犹未尽”,便问小伙喜欢喝吗?“还凑合。不过有点中药味道,我很少喝的。更喜欢茶。”小伙子开始收拾工具包。

“你能不能帮我买上些耗子药送来,我怕房间里钻进了老鼠,晚上地板下有动静。”小伙子问什么时候送来。小琪说,你啥时方便就啥时吧。小伙便告辞,说,哎!—那我就先走了。

小琪关门时突然想应该把名字告诉小伙,便冲已下了几级台阶的小伙子喊道:“以后你别再哎来哎去的了,叫我小琪吧。”她看到小伙子扭过头来冲她微笑时背上有小耗子滚来滚去。

本来华总说好晚上要来,小琪准备了一些他喜欢的川菜和一瓶红葡萄酒,可临近吃晚饭时华总又打来电话说来不了,他孙子发烧送进了医院。小琪守着一桌子菜发了阵呆,独自喝了点葡萄酒,电视看得索然无味,小保姆请假回家了,找个说话的人都没有了。她便想干脆早点睡了。躺到床上却怎么也睡不着,不知怎么想起了华总生病的孙子,那个挺可爱的二岁小男孩。她想他这时是应该陪着孙子。她是个善良的女人,能理解父子亲情,可她又有点委屈,继而又自怨自艾起来。我算是他的什么人呢?她想若是他和她有个儿子的话,并且儿子也生病的话,他肯定也会呆在医院守着,她自然也可以在医院一同着急担心……一个人呆着真是件可怕的事情。她摸索着找到电话,拨通了华总的手机。听电话的是他的老婆,一口方言地问谁啊。小琪沉默了两秒钟,没吭声就挂断了。她不能违背和华总之间的协议。

她开灯起床,泡好咖啡后,又熄了灯。睡前喝咖啡是个不好的习惯,何况她本来就失眠。就像许多人明知毒品有害可仍浸淫其中,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喜欢上了在黑暗中自斟自饮着浓浓的咖啡。被黑暗浸泡着,没人能看见自己,自己却仿佛能看到咖啡一点一滴地流入体内,似乎有一只看不见的手在撩拨着她的欲望。

她开始强迫自己什么也不用想。自己过得不错,甚至可以说是幸福,不是吗?幸福。她告诉自己该写一首歌词,名字就叫《幸福是一杯咖啡》。艺校毕业后,她一直梦想成为能作曲作词的实力派歌手。那时自己确实写了一些好东西,至少华总夸奖她是个天才。那是什么时候的事呢,三年、四年?可能也不算太长吧,三年四年这样的生活足以毁灭一个天才,如同摧毁一个女人的美貌。

不知那个想成为中国的贝多芬的人怎么样了,那个永远留着长发的小男子汉是小琪在艺校的同学,在华总把她挖走前她就开始和这个穷作曲家同居了,在一间租来的地下室里。他们在肮脏的楼道里接吻,在一张摇摇晃晃的木床上作爱,欢快的呻吟和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掺杂一起,震碎了楼上好几家人家的窗玻璃。初恋的情景使小琪觉得足足有一个世纪那么遥远,那家伙总能用方便面、咸菜和不可一世的大音乐家的作派把小琪哄得开开心心。

和音乐家闹翻是她认识了华总,并被他带着去了几家豪华酒店用餐后。那天他过二十二岁生日,她把下半个月的生活费全部用来买酒菜等他回来打算给他一个意外惊喜。没想到作曲家和朋友喝得醉醺醺后一个人很晚回来。作曲家一见家中的气氛,很是兴奋,吻得小琪连气也喘不过来。可得知庆祝完这顿,他们就得勒紧腰带过下半个月时,音乐家仗着酒劲直骂小琪又蠢又俗,说都是搞艺术的,怎么还那样下里巴人呢?小琪把那张小桌掀翻掉了,嚷叫道:够了,收起你这套吧,我受够了。

说完她便收拾衣物要离开。音乐家嚷着,你要后悔的,你失去了本世纪最伟大的一个音乐家。小琪说这话留着给另一个小姑娘说吧。扭头就走了。出了那个地下室,便打了个电话给华总,华总把她带到现在这套公寓里来了。

跟了华总以后,有次上饭店碰到了音乐家在饭店里的乐队打架子鼓。音乐家仍是一副目空一切的架势。记得有次过生日他为自己作了一首萨克斯曲,《玻璃里的玫瑰》,说只为她写的。小琪心中不禁生出一阵恶意,让人送上两千块钱点音乐家演奏《玻璃里的玫瑰》,音乐家演奏完后,说了一大通肉麻的感激的话,表示愿意把这首作品献给那位对艺术有着高雅品味的小姐,并希望能有幸结识这位艺术的慷慨赞助者。小琪便站了起来,音乐家的脸顿时煞白。第二天他就离开了这个城市,到边远的地区去汲取养分去了。小琪听后难过了一阵,想自己也许做得太过火了,从他最后这一举动来看还是有些艺术家的尊严。有段时间她感到挺内疚,就一直和音乐圈子保持着联系,偶尔也练练唱歌,特别留意着乐坛的动向,想没准能看到音乐家成名的消息。两年后,她就失去了耐性,她想音乐家没准是个要下个世纪才能得到承认的天才,她可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现在她甚至连那个音乐家叫什么都忘了。她订的音乐书刊也全部换成了美容、时装之类的了。

自己过得挺好,其它的就不用多想了。小琪躺到床上,强迫着自己入定。很快静得连阳台上西施犬的呼吸也能听得到了。可她仍阖不上眼睛,出神地盯着天花板。

寂静是一种空荡荡的黑色。黑呼呼的天花板在抬升,高到天空那样空旷,没有一颗星星。还在越飞越高,翅膀也是黑色的……都是咖啡惹的祸。

奇怪的是地板格里那只老鼠今夜也没了动静。小琪觉得再不弄出点声音来,她准会被这黑色的安静碾碎。她起身去拧开了一点水龙头,水流滴出很有节奏的声音。

似乎被这滴水声灌满了,她不再感到空荡荡。枕着这滴水声,小琪居然不知不觉睡着了。

第二天十点前她醒过来了,想起那个答应送老鼠药来的小伙子,不清楚怎么还没送来。她拿起了电话,想告诉他不用送来了。嫌流水声音吵人,把坏水龙头换掉就是个错误。那只藏地板格里的老鼠就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毒死了,就当养一只宠物,咬坏了皮衣之类的还能再买,夜深人静有生命的响动却是买不来的。这样一想还是挺合算的。

家政公司的值班人员说那小伙子已经走在了送鼠药来的路上。

小伙子进门后还是很腼腆。“哎!不好意思,这两天我未婚妻从村里来看我。

鼠药给你晚送来了点。“他还是没叫我名字。小琪想他是不是忘了。接过鼠药,她随手把它搁在茶几上。

小伙子提醒道:“这东西你不能随便扔,可不能和吃的搞混。”小琪便把它收到了柜子里。小琪问了老鼠药的价钱,把钱给了小伙,多给了二十块。小伙子收下了买药的钱,又把二十块钱退还给她。

“麻烦你跑一趟,就算服务费吧。”小琪说。

“这不行。一点举手之劳。”小伙很固执地把钱塞到小琪手中,说:“再说上次你请我喝了咖啡,本来我们是不允许在主人家吃喝东西的……”小琪不再勉强,便说那就再喝一杯休息一会再走吧,咖啡还是茶呢?她抑制不住找人聊一聊的念头。

小伙说还是茶吧,我习惯喝茶。小琪泡了一杯茶,还找出了一包烟,把那个经常干干净净的烟灰缸摆到了茶几上。小伙子坐在长沙发的一角,僵直地坐着,似乎要把身体缩得越小越好。他穿了一套旧的尼龙运动服,很宽大地罩在身上。穿这样的衣服举重也不会有小老鼠在背上滚来滚去,小琪不禁为自己的幽默感得意。

从小伙子的女友打开话闸,两人聊了起来。小琪知道了这个小伙来自山东沂蒙山区,在家种地手头没多少活钱,为了准备点结婚盖房的钱,到这个城市打工有半年了。小伙子很省吃俭用,他高兴地告诉小琪再有两年就差不多够了。小伙子很懂礼貌,知道住在这片豪华小区的单身女人是什么来路,没问小琪的情况,喝完一杯茶,抽完一支烟,便起身告辞了。小琪约他有空带女朋友一同来玩。

她一直没收拾那个装着一截烟头和些许烟灰的烟缸,就让它摆在茶几上,这是个镀金的工艺品。接下来的几天,一看到那截早已熄灭的烟头,她就闻到若有若无的烟味,这种氤氲的味道使小琪感到很平静。

日子仍是懒懒散散地过着。小琪不再去和楼上楼下几个与她身份相似的年轻女人打麻将了。她想,得换过一些朋友,结交些像小伙那类的人。却没见小伙子带着女友来,想打电话再邀请一次,又拉不下面子。老鼠药不打算用了,她也不打算扔了,就搁着吧,权当是一段友谊的纪念。

“家里来客人了?”华总的目光落在了烟灰缸上,他被烫了一下,那截烟头有黑色痕迹的一端开裂了,有这样掐灭烟头的习惯的手一般来说都很强壮有力。“连你都不来,还有什么客人呀。”小琪不无幽怨地说道。

见小琪没有以往见他那般欢愉,华总没再说什么,点燃一支烟坐下。“你把这烟灰缸倒一下好吗?你知道我很爱干净的。”华总说。

“除了陪你睡觉我难道还要当你的老妈子。你付没付我这份额外的酬劳!”“你……你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华总语塞了。

“我比你更嫌难听……”“你今天怎么了?你该知道我是真心爱你的。是为了爱。好了,你心情不好我能理解,不吵了,是我不对。”华总端起烟灰缸,“你呀,一个人也不知道把屋里收拾得干净一些。”这真是个聪明的男人。难怪事业上能春风得意。小琪觉得没意思,报复的快感立即如烟灰一样轻飘飘。她注视着华总为她泡咖啡,这个老男人干活的动作依然很利索,早年艰苦磨练打下的印记明显可见。一杯热腾腾的咖啡摆放在她面前时,她心中也腾起些黑色的雾汽,类似温情的一些东西。到卫生间洗浴时,她的心境又被破坏了,抽水马桶坐垫上赫然留着几点尿迹。

“我和你说过多少回了,每回注意把马桶坐垫掀起来。”小琪冲客厅里大嚷道。

华总没答,小琪洗完澡后,还没忘马桶坐垫的事。

“跟你说过多少回了。我自己都记不情了。不是你记不住,实在是你太怎么,只顾自己。难道你天生不爱干净吗?”“我是个老人……”华总嚅嚅道。

“要图省事你可以坐着尿呀,那样就不会把坐垫弄脏了。”小琪很为这个主意感到快意,阴阳怪气地对着他笑。华总有些伤心了,说他妻子就决不会为这该死的马桶坐垫和他争执。

“可我不是你的妻子,你的妻子在你的家里。”小琪怒冲冲说完便不再作声,坐到华总的对角喝开了咖啡。一杯下肚后,平静了不少。她盯着华总说,不能再这样过下去了。华总避开了她的目光,商业谈判早就教会他怎样绕过交谈的暗礁,他说:“你该知道,我是个重感情的人。除了你我没有其他的女人。”他没说假话,这个自视为比较有品味的男人,所处的社会地位要求他既当婊子又要立牌坊。小琪不想再玩了,说既然这样你先离婚,我要当你的妻子,而且不想再听你的解释。小琪不想再听他重复表白过不知多少次的爱情了,也不想听他灌输真爱不必重形式的现代理论……这些她都不再需要了,就像她喝咖啡不喜欢加伴侣一样。

“这不可能,如果我会和妻子离婚,那么将来也同样会和你离婚的。”华总很坚决地说,“爱就是爱,我们别再为这些琐事纠缠不休好吗,我除了不能答应这,其他什么只要我能做的就都会为你去做。”他太了解小琪的心理了,说完也不等她的反应便去了浴室。

小琪愣了愣,又端起了咖啡,边喝边双手转杯子玩,不时低头看着咖啡泛起的泡沫。浴室里水开得很大。她连着喝下三杯,滚烫的咖啡似乎在肚里沸腾了,那响动盖住了浴室里的哗声……华总洗完澡披着睡衣出来,小琪为他泡了杯咖啡。他把这视作和解的信号,伸手就要挽小琪进卧室。小琪把他的手拦住,拉他坐在了对面,说想和他好好地聊聊。

“怎么咖啡这么浓?”华总边吹气边啜饮着。小琪觉得好笑,这是他喝茶养成的习惯,不管有没有茶叶浮在上面都要吹一吹才喝。

“这咖啡是没渣的。”小琪笑着说。华总便不再吹气了,装出一副傻呼呼的样,说自己是“土包子”一个。小琪眼光落在他那松弛的便便大腹上,就说是包子也是个肉包子。

“你真的很爱我,愿为我做任何事吗?”小琪问。

“当然,只要我做得到的。”“你肯定做得到。不用紧张,我不会再要求你离婚。我知道那对你是件比死还难的事。”“事实上……”华总松了口气,以为小琪又想去拍电视或录唱片什么的,看来又得为她花上一大笔钱了,便说:“我爱你,为你去死都行。”小琪本来想让华总答应让她参与公司的业务,弄上个经理什么的,可听了华总的话,她突然改变了主意,说:“行,那我们就去殉情吧,死了就能在一起,你也就不用顾虑那么多了。”“好,那我们就一块去死吧。”华总将咖啡一饮而尽,两眼迷离地挪到小琪身上。小琪任他搂抱抚摸着,依然很平静地说,我说的是真的。

“我说的也是真的。”华总热情更加足了。

“我在咖啡里放了老鼠药……”“只要是你放的,别说老鼠药,就是老虎药我也喜欢……”“我说真的!”小琪的语气变得轻缓了,神情却严肃起来,“不信你去看看柜子抽屉里还有用剩的老鼠药……”华总迟迟疑疑地松开了她,拉开了抽屉,看着那几包没动的老鼠药,当即目瞪口呆了。小琪走上从背后抱着华总的腰,喃喃说道:“这下知道了咖啡为什么这么浓吧。”见华总仍手足无措地呆立着,便有些怜悯,将脸贴在他背上,说没关系,我也喝了。

华总触电般推开了小琪,冲到浴室,立即从浴室里传出猛烈的流水和干呕声。

他偶尔抬头,从镜子中看到自己抠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了,不知是为小琪还是为自己的失态,感到很气愤,就势擦了一把。再细看,却发现小琪不知怎么也站在门口,正扶着门框两眼出神。

“还发什么呆呀,赶快先从喉咙里抠点出来呀。我去叫救护车。”他跑过门口时,抓住小琪的手,想把她推进浴室,被小琪甩开了。“假的。”她木然地说,“咖啡就是咖啡……”次日,华总一早要去公司开会,小琪送到门口。两人也都有点不好意思。很快两人又像都忘了昨天晚上的事,有点难分难舍了。

“好了,以后见面的机会就多了。”华总对含情脉脉的小琪说。他答应了小琪到公司的一个部门任经理。“不过我再也不敢到你的办公室里喝咖啡了。”“都是咖啡惹的祸。”门咚的一声关上时,小琪心想以后别再喝这样多的咖啡了。

咖啡一样的情思


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有哪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咖啡一样的情思,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很久没有品尝那样一种远远的注视,他的眼睛是深遂的蓝,一如广阔天空中的那一抹纯净的蓝。他的心里写满了善良,他的声音里传来的都是他对生活的认真,当然还有那一份豁达。他的幽默地笑声里所送出来的温暖传递到我身体里的每一片神经,快乐是可以互相感染的,我信的。绝对!可是世间有这样一种人不图回报,只是简单的为了你的开心,真的是应了那样一句感言的话:你快乐,而后我快乐。记得很清楚的那是王菲歌中的一句唱词

总感觉这个年代的友情已经被物质上相互利用所替代了呢?!这个感觉我已经信了很久,真的,在我的心里,小时候的那种甜美的真纯的友情已渐远了,最终我已经找不到了它的痕迹,真的是了无踪影了吧。

真的是感慨于漫漫人生路呢?真的是圆了鲁迅先生的那句话:人生得一知己足矣!也许朋友一词最终会消失吧,朋友也许只能是一个时期,或者是一个阶段的陪你走路的人,但不要期待永远,也许世间本来就没有了永恒的友情。想必这才是不变中的真理。

真的是千里寻的他吗?我迷惑了。他驻足在我很远的地方,相识很久了,有一段时间,也是我情绪最低落地阶段,每一天的清晨,他都准时在新浪网站等我,我真的感动于他的痴情了。他说过的一句话,他会让我开心永远。我特别喜欢演戏,他的大脑转得很快,很快的就能入戏了。我真的感慨于他的感觉的到位。每一天我都能感受到他特别的问候与关怀,他的话语总是透着一种理性的哲思,他有一颗宽入大海一样的胸怀,曾经听过的宰相肚里能撑船。他是这样一个能从始到终的人。然而他却从来没有偏离情感的轨道。这么久了,他从来没有说过想见我,他默默地关心着我的写作,激励着我前进。

那一天,才发现有很久很久没有和他联系了,手机上也再也没有他的短信。我突然就开始十分地想念他了,想念的心情变得是那样的强烈。可是,我想不清他的五官的模样,因为我从来都没有见过他。第二天,便急急地发去短信,他还是那样客气,说,怕耽误了我的写作,以为我又开始新的创作了。

喜欢在静谧的夜空下想他,一种很沉地,深入心底世界的想他这个人,一个很深的、不求回报的。一个真诚地可信的朋友,能不给你增加任何烦恼的,当你需要他的时候,他会立刻给你带去欢笑的,一个能站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用一种深沉地目光,一种喜悦的目光看你成长的朋友

一个活在笑声中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