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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娅娅的帕米尔情缘

发表时间:2021-02-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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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那么下面是迷你句子网小编收集整理的"燕娅娅的帕米尔情缘",希望能够帮助到各位。

燕娅娅,一位来自北京的油画家,认识她、喜欢她的人都随着她的家人亲切地叫她丫丫。从1987年起到至今的近30年间,她几乎年年都上帕米尔。

一路走来,燕娅娅从一个青涩的美院学子成长为一个成熟的油画家。如今,她在帕米尔有太多的塔吉克亲戚,还有一个叫她妈妈的塔吉克女儿。每次上山,她都要给那里的孩子们带礼物,而且是能带多少就带多少。

是帕米尔激发了燕娅娅的创作灵感。香港回归10周年时,她应邀带着36幅清一色的塔吉克人油画参加了香港讲故事、展作品活动。展览期间,她每天都深情地给那些感兴趣的香港人讲她油画里主人公的故事,每一次,她都讲得热泪盈眶;每一次,观众都听得潸然泪下。

燕娅娅说:每幅画的后面都有感动了我的故事。可以说,这些画倾注了我毕生的情爱,我的生命和灵魂已经融入了帕米尔,这里对我而言已远远不是画几幅画了,它已让我魂牵梦绕。每次上山就像回家,是去团聚、是去过节,是去了一段相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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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得有一次到塔县的第二天,燕娅娅独自坐在一片草滩上,饶有兴趣地看着在草滩上踢足球的男孩们。孩子们友好地给她传球,她高兴地参与其中。和孩子们玩了几乎一天,之间就是眼神的交流,就是笑。傍晚了,只见一个大孩子说了什么,小伙伴们就在她面前站成了一队,随后,他们开始一个个给她表演翻跟头。她一下明白了,他们是在用他们的方式谢谢她陪他们玩了一天。她感动得流泪,跑过去心疼地抱着他们、阻止他们,毕竟是海拔3000多米的高原,强烈的运动会让人吃不消的。

几年前,燕娅娅和姐姐随着武警战士在他们的巡逻途中走访写生时,在大山深处看到了一个塔吉克牧民小屋。那已是他们长途跋涉的第三天的傍晚,在海拔5000米以上的高度,一些人已经有了强烈的高原反应,觉得手里的一张纸都重如大山,每前进一步都要付出巨大代价。看到了这个小屋,他们就如看到了救命天使。

主人是一对夫妻和两个女儿,男女主人热情憨厚,两个半大女儿见人就害羞地躲起来,又悄悄张望。见家里来了客人,他们拿出了所有。在燕娅娅他们吃馕喝奶茶的时候,女主人就拿出所有铺盖为他们铺床。因为高原反应,大家都迷迷糊糊地躺下了。天快亮的时候,燕娅娅醒了,她下意识地看了看大炕,顺着数了数,只有姐姐、几个战士和夫妻俩,那姐妹俩去哪了?她起身四处寻找,看到不远处有一个石头垒起的羊圈的时候,心提到了嗓子眼。她轻轻打开羊圈门向里观望,竟然真的在羊群里看到了姐妹俩,妹妹头枕在姐姐肚子上,怀里抱着小羊。

燕娅娅含着泪返回叫醒了所有人,情绪激动地说了这事: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反倒给人家造成了麻烦。她执拗地要求大家搜包包,看有什么可以做礼物送给姐妹俩。因为没有准备,大家实在搜不出像样的礼物。最后是姐姐搜出了一把折叠伞送给了小姐妹。小姐妹出了门就高兴地打开、折起来,打开、折起来。就这样姐妹俩在门外玩了一下午,她们咯咯的笑声不停传来。

在这里燕娅娅感受到了质朴、善良、勤劳的塔吉克人的人性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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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此,塔吉克孩子让她情有独钟。每次上山,燕娅娅都尽量和孩子们守在一起,到了2003年,她把100多个塔吉克孩子的油画作品带到了中国美术馆。每个孩子都有不同的故事,一双双孩子的眼睛,折射着不同感受和色彩。

2005年,燕娅娅又一次来到帕米尔,在距离县城有一天路程的瓦恰乡。她和陪同一起去的武警战士聊天,得知有一个小女孩,没有了母亲,一直是靠政府救济的父亲带着。于是,她要求去看看。

当时同行的有5个战士和姐姐燕娜娜。因为燕娅娅体质较弱,所以走在最后面。她远远看到从一个石头房里走出一个男子和一个小女孩。小女孩见有人朝他们走来,挣脱父亲的手向他们跑来。她绕过前面的武警战士和姐姐,直直向燕娅娅奔来,嘴里竟然喊着妈妈!妈妈!

女孩毫不犹豫地扑进她的怀里。燕娅娅深信这是缘分。

在女孩和父亲的简陋的石头屋里,他们只看到了放在地上的几个长了芽的土豆和存留在锅底的清淡如水的奶茶。燕娅娅擦去眼泪,坚定地说:她叫我妈妈,我要带她走。姐姐说:你可想好,走了这一步,就要走一辈子。燕娅娅坚定地点头。

女孩叫阿合夏,只有5岁。8个月的时候妈妈走了,爸爸塔加木力将她艰难带大。塔加木力听翻译说了燕娅娅的意图,眼里充满了感激和信任,没有犹豫就点头同意了。qG13.CoM

随后,燕娅娅这个妈妈和姐姐这个大妈便带着阿合夏到了兰州,让她学汉语,上幼儿园。之后,在塔吉克县边防武警中队的协助下,阿合夏拿到了去丽江上学的名额,去了丽江学习和生活。其间,燕娅娅辗转在丽江、北京、塔什库尔干之间,每年都给阿合夏的父亲汇报女孩的生活和学习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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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后,他们发现出了问题。当阿合夏能自如使用汉语的时候,她却遗忘了母语,甚至忘了父亲的长相。这让燕娅娅很纠结,怎能忘了本?这可不是真正的帮助。于是,她和从事教育工作的妈妈、姐姐商量决定,先送孩子回塔县上学,让她拾回母语、拾回应该属于她的一切后,再接她出来学习。

20XX年夏天,当阿合夏从依稀的记忆中找回了爸爸,热情地拥抱爸爸的那一刻,燕娅娅的心放下了。

目前,阿合夏在塔什库尔干县城乡寄宿小学就读,最近,记者电话联系到了阿合夏的班主任袁小飞。袁老师说,学校使用汉语授课,阿合夏的汉语没问题,所以不用担心。学习本民族语言,则是通过语言环境来学习,她身边的同学几乎都是塔吉克人。她长期在南方生活,穿衣服比较单薄,加衣服都要经常嘱咐她。袁老师让燕娅娅放心,因为有一位军嫂胡夏姑丽老师像妈妈一样专门照顾着阿合夏,周末回家,她都是回到胡夏姑丽老师的家,在那里,她温习着本民族传统的一切。随后,袁老师把电话交给了阿合夏。阿合夏在电话中说,她想妈妈。她知道妈妈为什么送她回来上学,她会好好学习,让妈妈放心。她盼着夏天快来到,因为妈妈就会回来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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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劳迪娅的眼睛


孤独的清晨,整理了一遍心情。或许一切已经结束了,再去挽回,已经晚了。这是多少人在黑夜中的惋惜,这是多少次心灵受重伤之后的未痊愈。我走过了,那个区域。听着像在孤岛居住的感觉的钢琴曲,带着一身的伤痛。我为自己摆脱了罪名,我舍让了土地,我在台阶之中,没有下来,也没有上去,越来越远了。

大雪还是这样落下,无情的冰冷这个世界,也在同情的遮挡这黑暗。

你还好吗?来自心底的问候。

我想你已经到达了目的地,我想用真诚的语气告诉你,你以后会活得很好。

他还在看着大雪,不再回头看我了。大雪,还在下。山下的雪或许很深了,城堡越来越孤独了,但黑夜,不会再来了。

用复杂的心情描写着那些灿烂的过去,这或许是一种害怕黑暗的借口,这或许是一种能顺利把你送走的方法。

国王在睡觉的时候仍然带着皇冠,坐上了王位之后,他时不时会眉头紧锁,一直坐在属于他的王位。坏公主终于喝上了爱之血,从此永远年轻,永远活力,永远美丽。但乌云还是来了,只不过大雪依然在阻挡着黑夜。

第一个人在自己的房间里,他在计算着一件事,他得出的答案是:他要伤害一个重要的人,需要7分钟的时间。第二个人开着汽车穿过霓虹,游走在城市的边缘,烟雾随着车窗飘向黑暗,车内开着小灯,车内的后视镜挂着一张海边的照片,海边有一栋绿房子;车内的座位上放着一把残旧的加长弹夹手枪,他停下车,看着天空的飞机飞过。第三个人从保姆车上一脚踩下地,一脸不屑的看着这座城市,没有多长时间就有这么多的人围着他摄影,跟着他走进秀场,万千的观众等着他。第四个人,背着一个大袋子在荒野,挖了一个大洞,把仇人埋在这地中,与世界永别。第五个人坐在包厢,一口气喝下了那瓶药水,悲伤的看着红透的天花板,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第六个人翻过围墙进了学校,在办公室偷用电脑,更改他的考试成绩。第七个人烧掉了那代表爱的信。第八个人去参加葬礼,目送他的妹妹离开世界。

你能听见我的呼唤吗?虽然它很渺小,在这片雪地中显得微不足道;你可以感受我的眼神吗?虽然离的很远,在这雪地中显得如此模糊。

霍兹唱起了那首歌,纪念这场雪;伊娃画下了那座教堂,痛斥这场雪;德克从瀑布跳下,无视这场雪;茉尔坐上了战车,献给这场雪;桑西成为了领袖,证明这场雪;亚伦擦亮了他的剑,远离这场雪。

国王终于站在了城堡的观望台,一身隆重的礼服,和金闪闪的皇冠,让这个世界多了一点点的色彩。或许城堡就是这样孤独的,即使它再热闹壮观,对于国王来说,都是孤独的。母亲告诉他,无论如何,都不能学会转身,不要去尝试转身,不要去远离,不要悲伤,不要思念,不要让位。

这场雪不会停了。

12年后,那个战士回家了。他看见家里有很多很多人,他赶上了她的第一位孩子出生。他慢慢的转身,回想17岁时的她送他上战车的那一天,他们许下的诺言。在每一次战败,每一次胜利之时,那诺言都在他的心里。他脱下了战袍,收起了剑,剃光了胡子,坐在大房子里,回忆着她跟他她的爱在心里。

这个时刻很多的秘密,尝试过躲在黑暗里,却完全可以看见心中空的洞。梦里有你闻花香的模样,有你骑着白马的身影,有你穿着白裙的典雅,有你游水的倒影,有你仪式上念诗的隆重。

早晨,一个中年人拿着四根羽毛离开了家园,走过这条路。

这场雪终于完全的下大了,生命在灭亡,大自然被伤害,山河地早就模糊的看不见。

心伤还未愈合。

米娅:全职备胎


1.

汪国铮再次见到孙楚楚,是在一场蓄谋已久的结婚典礼上。

当时,新娘正手握捧花站在大堂门口迎客,满面春风,长长的鱼尾婚纱轻抚地面。面容生涩的未婚夫错身立于她的左前方,手握香槟,仪表堂堂西装革履。

汪国铮出现在门口的时候,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几位旧时故交正忙着现场调度,一对新人正与各位宾客把手寒暄。他也不上前打招呼,默默绕过他们的视线,挑了五米以外被石柱遮去一半儿的桌子径直坐了下来,情绪低沉地埋头翻转着手机。

2.

楚楚是汪国铮大学时期的旧爱,分分合合飘摇共生长达一年之久。睡在上铺的兄弟王馒头自始至终将他们之间的恋情形容为“拖泥带水的租凭关系”,汪国铮说他是不明内情断章取义,说完还不作罢,当天半夜便满目狰狞地摔碎了王馒头的热水瓶。

遥想当年,孙楚楚是传媒系出了名的小百合。她以纯洁无边著称,用汪国铮的话来形容,那确是天真得丧心病狂惊心动魄。与楚楚取得心理乃至生理上的大联谊,是在学期末的一次欢庆晚会上。楚楚做主持人,汪国铮作为合唱团二号男领唱。那时候,楚楚已经有男朋友了,是位名叫“任某某”的高干子弟。那次晚会,他作为男主持与楚楚一并登场。

小百合作为整场晚会的女主角自然一轮亮相光芒万丈。她的肩胛骨上像是长出了两片天使羽翼似的,享尽众生赞誉的同时,睫毛忽闪唇齿肆意飞扬。不想节目进行到四分之三,却闹出了个天大的笑话。就在人人拍手称道孙楚楚是自带光环的天生大明星的时候,她却破天荒地卡壳儿了。当时,楚楚报幕正好报到汪国铮他们的节目,台词儿讲到一半儿,她的嘴巴像是被绑架了似的,忽而以复读机特有的频率一遍遍重复着“友谊地久天长”。重复到第四遍,全场哑然。

彼时,搭班儿男主持“任某某”就站在离楚楚不到一米远的舞台左侧。他当时明显也被卡懵了,像是被天外飞来的倒霉蛋砸晕了似的硬邦邦挺在原地,握着话筒的手紧贴大腿。他想法设法地想要救场却也无计可施,也就斜着眼角死命盯着楚楚的睫毛看,好像再用力一点儿就能够内功奏效,盯出个平铺直叙口若悬河。

远远儿望过去,俨然一只翻着白眼儿的格格巫!

分秒之间,爱意与羞耻感觥筹交错。站在话筒正前方的汪国铮上前一大步,猛窜了一个高音,“啾”的一下,平地一声起!

在座各位的目光还没在女主持身上落定,便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放过楚楚,叮里咣啷一股脑儿砸到了斜后方的汪国铮身上。来不及反应,空气中悬浮着的惊异感更上一层楼……

那次事故之后,人们对于楚楚的失误绝口不提。很显然,这是意料之内的结局。她是大家眼中的小蝴蝶,再致命的差错也敌不过她的出淤泥而不染。可汪国铮就没那么幸运了。他怀揣忐忑英雄救美走一遭,到头来被合唱队驱逐不说,还被校方记下了一次大过。

汪国铮垂头丧气从校长室走出来,觉得真是风雷滚滚天地无良心啊,没想到自己好人好事活雷锋,到头来却被悲催结局喷了一身墨。

他回到宿舍也不理会大家满含幸灾乐祸的慰问,径直躺上床,用棉被将脑袋死死捂住。王馒头走到宿舍门口,又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故意退回来两三步,他扬起袖子大喝一声——“自作自受哦哥们儿,打怪兽缺一个战友,活雷锋,你来是不来哦?!”汪国铮操起一只拖鞋砸过去,“好好儿说话,别讽里带刺的!爷保不齐就是孙楚楚心里的活雷锋!她肯定心领神会!不好意思明说!”

难兄难友们接二连三对此摆出了嗤之以鼻的姿态。馒头带头,大家当作什么都没听见,一溜烟儿窜向一楼小卖部。

果不其然,第二天晚上孙楚楚便单枪匹马来到了汪国铮楼下。当时大家都去打怪了,宿舍里就汪国铮一个人。为了驱除整个儿世界满满的恶意,他故意摆出了歪歪扭扭的大字型,一丝不挂躺在床中央。

楚楚推门而入的瞬间,汪国铮正在潜心修行。他被这位不速之客吓了一跳,一个鲤鱼打挺从床板儿上弹了起来,拉过被单的同时,从脚到头血液逆流成河。

孙楚楚“哇呀呀”地嚎叫一声单脚跳到门外,等了半支烟的功夫又重新将门推开。那时候,汪国铮已经穿好衣服了。她几步跨到他面前,语调出了奇的冷静。她说:“屋子里很黑我刚才什么都没看见,这是给你的礼物感激你救我于水深火热。就这样吧,大恩不言谢!拜拜了!”

还没等汪国铮说出“谢谢”,楚楚就半捂住脑袋落荒而逃。汪国铮扇了自己两个大嘴巴,再三确定这不是一场求而不得美梦之后,这才摁亮台灯拆开礼物来看。

是一只挂着两坨大胸的瓷水杯。汪国铮眯着眼睛笑出了声儿。他暗暗盘算着:“还真是心有灵犀啊,百合姑娘还真了解我的品味!杯子杯子一辈子,小百合今天送这么个意义深远的礼物一定是意味着什么。”

想着想着,汪国铮一面舔着白花花的大牙龈子一面攥紧了手中的棉被。

3.

那次造访骤然而起却也戛然而终。自那晚以后,楚楚不声不响地割断了与活雷锋的联络。

汪国铮好几次都要沉不住气了,他前思后想啊,遵守礼数也许不总是件好事儿,是不是霸王硬上弓反而显得更有男子气概一些呢?他犹豫了四天五夜,终于决定抢占先机倾情出手。

汪国铮翻遍四书五经以及十四行诗,费尽前二十年苦苦积累下的所有文学造诣,为孙楚楚量身定制出了一条“小百合”牌表白诗。可就在按下发送键的前一秒,王馒头的一席话令他恍然大悟。

馒头说:“兄弟兄弟,就你这样傻头傻脑毫无心理战略地冲上去很容易撞树。再者说,你硬件儿软件儿都比不上人家任某某哟!我给你指条明路,像你这样典型性弱势追求者,必杀技能应该是欲擒故纵。这样儿,你就时不时以昙花一现的操作方式在小百合的生活中亮个相,嘘寒问暖送饭递水之类之类的。一次别给得太多,但要像重锤那样在她心里砸下难以忘怀的坑儿。让她将你的关心变成习惯,欲罢却又不能!记住咯,恋爱这种事儿谁先动心谁先输。很明显,你已经输在起跑线上了,之后的每一步可千万不能轻举妄动!”

汪国铮坐在床头,怅然若失了大半个晚上,好不容易才算是略微领悟一二。就按照馒头说的,先这么蹲着守着揣摩着,最坏的结果不过是做回活雷锋。

就这么守株待兔地原地待命半个多月,军师王馒头不下令,汪国铮不敢出手。他觉得自己的人生真是单调,前二十年可算是白过了,追个姑娘还无法自行料理,得靠亲友团拔刀相助。

突然有一天,他竟然以火星撞地球的机遇和任楚楚再次取得了联系。是她约的他,晚上八点半,定在了学校东门口的鲜奶吧。

收到消息之后,汪国铮疯了一样洗澡、剃毛、拗造型。他将袜子从抽屉最底层一股脑儿地统统拉出来。先是闻了一轮儿,挑出几双没那么催人泪下的,又闻了剩下的几轮儿。经过层层筛选,最终选定了双画着兔八哥的套上。

其实那天晚上,孙楚楚和任某某闹了场不轻不重的分手。至于这次爱情事故的导火索,便是小百合联欢会上的口误。任某某说楚楚真是丢人丢得惊天动地毫无保留,楚楚怨任某某眼巴巴地望着自己出丑却没有及时鼎力相助。就这样,几番你推我搡过后,虽说势均力敌,可楚楚一气之下还是拎着背包离开了他们的合租房。

因为要挑选与衬衫相匹配的长裤,汪国铮迟到了十多分钟。推开店门的时候,楚楚已经蜷身在角落里坐了好一会儿了。她小声抽抽嗒嗒着,蓬头垢面,毫无往日的光鲜可言,面前正放着一杯酸黄色的芒果奶昔。

汪国铮向吧台点了一杯脱脂鲜奶,没闹清楚状况,张口就问:“女神,你深夜一人出行,男朋友怎么没跟着呢?”说着便做贼心虚似的缩着脖子环视四周。

孙楚楚翻了个水灵灵的大白眼儿,说:“我们分手了!我失恋了……你肚子饿么?一会儿陪我逛逛东门儿夜市吧!”

汪国铮一听,也来不及辨别内心深处是忧是喜,总之惊得差点儿没从沙发上掉下来。

“你是说分手?真的假的?是彻底分了吗?”

汪国铮傻乎乎地刚才问出口,孙楚楚便“哇啦”一下大哭出声。汪国铮手忙脚乱地忽闪着胳膊,他解释说:“不是啊不是啊,我不是幸灾乐祸,只是想核实一下,怕等会儿你男朋友看见咱俩了找人揍我!”

“到底去不去啊?!”楚楚抿住嘴唇低吼了一声,故意将吸管儿咂得“吱吱”响。彼时,汪国铮眼中的她,俨然一只受了伤的毛绒小怪兽。

楚楚见他举棋不定的样子好着急,不管不顾加上了一句;“五块钱三条街,陪酒的话加十块外加抱一抱!”

汪国铮掐指一数,当头一句“于情于理好划算!”一个鲤鱼打挺,杯子往桌角用力一搁,撒了丫子就往门外赶。他一边跑路还一边扭过头来对着小百合浅声催促:“快来呀快来呀孙楚楚,我们去吃咖喱鱼蛋吧!”

就在那场霓虹在握的良辰美景中,在一盆撒多了茴香和花椒末的麻辣烫之后,一个微醺过半的拥抱,令汪国铮与孙楚楚之间那段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拉开了序幕。

4.

第二天午休,汪国铮站在高低床的扶梯上手握风筒郑重其事宣布自己恋爱了。

王馒头当时正持着一把简易剃须刀刮胡子,突然感到耳边呼地一阵旋风,他一个激灵,刀刃在下巴上昂首扩胸地一划而过。馒头“哎呦”了两声,回过肩,半脸埋怨半脸不屑地望了一眼镜子左边的汪国铮。

他说:“你还是歇歇吧活雷锋,敢于公之于众的那才叫恋爱,你这顶多算是暧昧加备胎,没什么好庆祝的!”

汪国铮一听,野蜂乱舞的手瞬间像只大马猴似的僵在了半空中。良久,他跳回到地面,几步跨到王馒头身后,随之摆出一副气势汹汹的怪模样。他说;“备胎怎么了?暧昧怎么了?大不了我就继续等啊继续揣测啊,等到哪天正胎彻底坏死毫无回天之力了,我就找准时机乘风破浪驻扎进小百合的生命,扒住她的大腿打死不松开!”

汪国铮甩着大牙龈子唇齿翻飞,喷得王馒头心神荡漾一头雾水。

那次事关离合的争吵过后,楚楚打包好日用品搬离任某某的小狗窝,住进了一位同校学姐的自租房里。那是一间五十来平的单身公寓,距市中心很近,离学校却有四十来分钟的距离。在那段青黄不接的日子里,无论天光微熹的黄昏还是月色迷离的后半夜,小百合都会被活雷锋妥妥护送回学姐家。

汪国铮说自己是她独家定制的限量版变形金刚,身临险境的时候充当她的奥特曼,痛彻心扉的时候变身成会“嗷嗷”乱叫的小怪兽。很多时候,汪国铮比楚楚早下课,他也不到处乱晃悠,就推着辆横杠自行车,分秒不差在东门外的电线杆子下守着。只要小百合一现身,他便接过她的背包,拉她去相隔一条街的甜品店吃甜品。

5.

可好景不长,没出半个月,东门儿拉面馆儿,孙楚楚与任某某像是带了磁铁的两片儿破镜一般跨伤跨痛再度聚首。

二月十四,汪国铮生命中第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情人节。亲力亲为,亲身参与,他说要给小百合惊喜,于是提前半个周就和她约在了拉面馆儿门口。店门口有一根很是著名的大榕树,枝繁叶茂腰身粗壮,树干周身贴满了各式各样的征友信息,打眼儿望过去,红红绿绿风起云涌,俨然一份单身校友宣传录。

那天楚楚打扮得特别精致,淡妆樱唇,穿羊绒长裙和卡其色大衣。她提前半小时出门,以为会堵车,没想到却早到了,于是坐在靠近大树的那张木桌边等着。不一会儿,有人上前轻轻敲了敲桌角。楚楚以为是汪国铮,笑着抬头,火光之间,不想竟然撞上了任某某。她先是一愣,想到没想便丢出一句;“怎么是你呢?”

任某某单手扶椅背儿,随之摆出一副风度翩翩的站姿。他挑着眉毛坏坏地笑:“你说说,怎么就不能是我?”

楚楚手足无措地低头,吸了一大口汽水,浅声说了句:“好巧…..”,她的声音好一番飘忽不定,和久久未平息的心神一样下沉上浮。

的确好巧......那时,汪国铮正拿着支寓意丰盛的红玫瑰站在门口,裤子兜儿里揣着折成了爱心形状的情诗。那情诗是他费劲气力憋出来的,一天半句,外加反复疏通,整整用尽了大半个月的心力。

前一天晚上,他站在床前,紧握着王馒头的右手声情并茂练习了十多遍,听得王馒头想哭想吐想跳楼,到最后恨不得将头塞进水瓶里。

那首诗是这么写的——“想你想你,止不住地想你。近看你是雨,远看你是云。想你,想你,想你,止不住想你的思绪,就像无法停止的呼吸......”

当时,王馒头听完这首打油诗的上半段儿,作出了足以令自信心轰然倒塌的评价。他说:“恶心坏了,坏了,坏了......活雷锋,我终于知道你为什么独守处子之身清心寡欲二十年了。”

6.

对于五米之外汪国铮火辣辣的目光,楚楚全然没有察觉。一个充斥着海誓山盟的节日,一次伤情难却的偶遇,将小百合心内残存的余情一把火点燃。

汪国铮躲在那棵大榕树背后潜心观察着任某某的一举一动,揣摩着孙楚楚的一颦一笑。他想要上前,想要一语将他们拆得天各一方,想要一把将楚楚拉到自己身后告诉任某某有多远滚多远,可想来想去,终究是忍了下来。

他忍住了,却也用尽了自己前半生的修养。

后来,汪国铮怀揣心灰意冷只身掉头离开。他给楚楚发了条短信,大概意思就是,我突然有事儿来不了了。

汪国铮跟楚楚赌着,跟自己赌着。他赌她会不会主动前来示好,主动给自己一个冠冕堂皇的拥抱。

解释没等到,却等来了分手。楚楚的理由特别牵强。她说:“其实我的心里还有任某某,这样对你不公平的。你应该找到一个待你全心全意的姑娘!”

青春期,爱过,恨过,付出过,没有什么是比分手更大的事故了。

汪国铮失恋了,王馒头邀他去喝酒。汪国铮抱着支啤酒瓶,站在这青黄不接的档口儿直想哭。他对自己有些失望,因为直至今日,他连自己到底是新欢还是备胎都没弄清楚,定位失准,身份模糊。

王馒头接二连三跟他举杯相碰,他说:“哥们儿,你真该去谈一场势均力敌的恋爱,不因为自觉卑微而拼命付出,也不强迫对方想方设法取悦自己,精神共享彼此信任,不在对方的伤害中顾影自怜。”

汪国铮一口闷掉剩余的大半瓶,举了举杯子,他说:“得亏关键时刻你没刻薄我!谢谢啊,哥们儿再接再厉!”

7.

生活就这么不痛不痒地行进着。不知不觉中,王馒头成了汪国铮的情感世界大导师。

可就在汪国铮被楚楚划开的旧伤即将愈合的时候,孙楚楚捧着一脸无辜,再一次出现在了他的生活中。

她给他打电话,出乎意料地重复了之前的一段话。她说:“我和任某某分手了!我失恋了……你肚子饿么?一会儿陪我逛逛东门儿夜市吧......”更令人难以置信的是,汪国铮竟顶着水桶一般的大脑袋,点头同意了。

王馒头指着他的鼻子,说:“你呀你呀,真的是笨到无可救药啊!当大备胎很光荣吗?”

汪国铮一边划拉着装了开水的玻璃瓶烫衬衫一边吼吼笑,他说;“小百合回心转意啦,你知道吗,我也曾万念俱灰一回又一回,可仔细想想,到头来还是要好好儿相爱。”

王馒头一个飞脚,将拖鞋踢出了八米远。他将牙齿咬地“咯咯”响,冲着汪国铮的背影恨铁不成钢般一遍遍重复着:“让你丫的好好儿相爱......让你丫的好好儿相爱.....”

果不其然,一周还没过完,小百合又一次对汪国铮提出了分手。

诸如此类的事故周而复始,层出不穷。拯救楚楚于水深火热这件事甚至升级成了汪国铮生活的主旋律。他显然成了孙楚楚残情余爱后随叫随到的空降兵,大家笑他傻,他却也乐此不疲。

面对王馒头善意的冷嘲热讽他总是呵呵笑。他说:“一对一的爱情只有一次,可是好幸运,我们有始有终,竟然在短短的青春里相爱了一轮又一轮。”

汪国铮站在原地天真无邪地写着“海枯石烂、天长地久。”可楚楚总是能够唱出:“一千个分手的理由。”

与楚楚分分合合的那段时间,汪国铮做“二陪”不仅积攒了好多拥抱,还有了一小笔存款。他说:“你们看,我不仅精神丰盛,物质也并不单薄。”

楚楚最后一次回归任某某那天,是个满城惆怅的黑色星期五。汪国铮清楚地意识到,这一次,她彻底不会再回来了。他买了一条麻编手链送给她,说:“你看今天乌云滚滚不太吉利,带上它,给你的灵魂保驾护航!”

楚楚说:“谢谢你的好意,我心领,可我不信这个。”

汪国铮一把抢过话。他说:“我还没送过女孩手链呢。可别不要啊,是陪你逛夜市的钱凑起来买的!”

楚楚愣了好久,眉目恍惚,情绪泯灭不清。

酒肉穿肠,往事悬梁。他轻轻闭上眼睛,山川河流从她的身体上奔流而过。

8.

“当我看向她的眼睛,我以为自己接住了天上的星星;当我伸手触摸她的道路,我以为看到了世界的尽头……我要带她去看一切美好的事物,把最好的都给她!我甘愿做她的裙下之臣,让她在我亲手搭建的星球上不知好歹,贪得无厌地活下去……”新郎一番真情难掩的表白,瞬间引爆全场。

司仪秉持职业道德,眉飞色舞大肆煽情一番,末尾,学着牧师的模样引导彼此讲述海誓山盟。

“我愿意!”他们回顾着挽手走过的平凡之路。

“我愿意!”他们对彼此之间的未来坚信无疑。

“我愿意……”汪国铮感到一阵眩晕。楚楚的声音就像是一颗子弹,准确无误地,将他们的回忆一枪射穿……

喧嚣已始,往事戛然。你永远走不出这座拥有他的城市,就好比,我永远走不出拥有你的记忆。汪国铮轻轻闭上眼睛,往事绝尘而去......

米娅,梦生工作室签约作家。为《新青年》《美文》《留学》等杂志撰稿。20XX年出版短篇小说集《枕边的波西米亚》,20XX年6月出版短篇故事集《世界那么大,还是遇见你》。

米娅:我也曾为你奋不顾身


0.

在挺长的一段岁月里,我觉得自己的成长是一瞬间的。没有漫长的孵化期,没有喜怒哀乐的交替。忽然有那么一天,睁开双眼,来不及想,就被时光拽到了成人的世界。

自此,我与童年,泾渭分明。

二十岁那年,我打包行李只身一人来到布拉格。遇见了唐宁,拥抱了爱情。从此,我的耳目被打开,四肢变得柔和而明媚。我体内的川流奔腾如猛兽,腰间开出了摇曳的芦苇。

1.

唐宁比我大三岁,最初,是以捷克文辅导师的角色降落在我的生命里。那是我来到布拉格的第一年,在网上找语伴,看他是华裔,寒暄几句,便欣然确定下来。

那时候,唐宁已经半步入社会。他在一家捷克人创办的设计公司做事,负责古建筑的复原与整修。我们约在每周六的咖啡馆见面,他教我发音和文法,喝茶谈天,时光一晃而过。

唐宁是那种思维活跃的男人,谈吐风趣,教养良好,微笑的时候习惯轻抿嘴角,举止稳重而得当。

我们以半年为过渡,学习、谈天、看电影、共进晚餐。在相识的第25个周末,他约我去伏尔塔瓦上游的河心公园散步。

那天下了点儿小雨,空气中弥漫着河水潮湿的腥味儿。我们在枝叶最为繁茂的那棵老椴树旁坐下来。少顷,唐宁侧过身,含情脉脉地盯住我的双眼。他放下手中的热红酒,声色沉着地说:“我当初教会了你捷文,现在来教你接吻好吗?”热气呵入耳中,我怔在原地。不等我反应,他便俯身吻了我。

我听见夕阳坠落山谷的声响,听见沙石摩擦土壤的声响,听见唐宁与我肌肤交错的声响。他的嘴唇真挚而柔软,忧郁的,清冽的,像是沙漠,又像是绵延无尽的海。

我那原本坚挺的意志瞬间沉沦下来,准确无误地,坠入了唐宁怀抱围城的大海。

2.

那之后不久,唐宁毅然决然搬来和我一起住。我租的房子在市郊,为了方便上班,他买了辆复古脚踏车。每天早上,我们一起出门,他先骑车在乡间载我一段路,然后一手搂住我一手托着车,登上开往市区的地铁。

唐宁曾今说过:“当我们赋予了事物仪式感与象征性之后,生活会变得有序而肃然。”于是,我们试着赋予生活中的每个细节特殊的意义并且仪式感极强地对待它们。

就比如晚餐要清淡简单,要以马提尼开胃;早上醒来先喝一杯柠檬水,然后才是咖啡;做爱之前要先进行爱抚和热吻,而不是烈火如焚长驱直入;每个周六的上午十点是去玛丽咖啡店吃橘子蛋糕的时间......

我努力去遵循这一切的一切,不为别的,只为我与唐宁之间的每一天,看上去都能显得声情并茂,意义非凡。

我们曾费尽周折,乘坐夜间航班去西班牙看一眼欧洲的海;也曾在夏日闷热的西西里式家庭旅馆中做腥咸而漫长的爱。在我被强烈的挫败大肆围攻之时,是他拖起我残存的意志奋勇向前,在那些醉到不醒人事的夜半酒馆儿,是我出现在吧台边,不声不响拥他入怀。

我们试图赋予生命的一瞬一息具象而又崭新的定义,拥抱它们,并且满怀敬畏。

唐宁说,他眼中的爱情应该是深入生活的,而生活应该是倾注灵魂的。我表示赞同,将脑袋从毛毯里钻出来,轻轻吻上他的嘴唇。

3.

当你觉得一切习以为常的时候,正是爱情消亡的时候。

比如唐宁,比如我。

那是这段爱情的转折,一处委婉、持久而又模糊的转折。

说不清从哪天开始,唐宁不再用薄荷味的发香叫我起床,不再在下班途中买回饼干和鲜花,不再陪我点着香薰饮茶聊天,也不再踩着脚踏车载我风雨同路。

他对我的每一次不咸不淡的应酬,都像是用刀在我的身上反复凌迟,磨骨出入。他疏离的笑容令我感到力不从心,好像无论怎么努力,如何摇尾乞怜,他都会摆出一副拒我于千里的态度。

记得在遥远的三月,有一天,我们刚刚结束一场冷战,唐宁和我面对面坐在客厅里吃晚餐。那时候,我们的关系已然处于苟延残喘的边缘,几近麻木不堪。我三番五次地欲盖弥彰自我告慰——爱情中哪有永恒的天下太平,波澜四起也是生活常态。

晚餐末尾,当我将甜品端上桌的时候,唐宁端着酒杯轻轻晃,若有所思,目光飘忽不定。他说:“既然你选择活着,就应该让自己的生命充满故事。哪怕仅仅是一次擦肩而过或是半秒钟的怦然心动,那都将是你的色彩。人生也许处处是陷阱,是低谷,我们为何不在沟壑之中自寻其乐?”

他说得不动声色,我却揣测出了万般寓意。听到后半句,我抬眼看他,他的唇齿模糊,腮帮臃肿。他正用力咀嚼着一颗烤焦的土豆,以此掩饰内心深处的忧心忡忡。

我轻轻点头,接过他勺子上的樱桃,转过身,将它扔进垃圾桶。

4.

21号,唐宁生日。我提前一小时回家,精心准备了烛光晚餐。待七点的钟声敲响,我铺好桌布,点上蜡烛,将红酒从橱柜里取出,将水杯与刀叉成双成对置于餐桌两侧。

我坐在沙发上,倒了开胃酒来喝,看向大门,想象着唐宁像往常那样推门而入的情景——他会踢掉皮鞋,将公文包摆在茶几边,打开冰箱倒啤酒,然后二话不说将自己丢进沙发里。

可是那天,我等了很久,唐宁并没有如往常那样准点出现。我坐在餐桌前,拔起瓶塞,将沙拉盛盘,气氛严峻而庄重。我依赖着所剩无几的仪式感,勉强享受起一顿本不属于自己的孤苦伶仃的晚餐,抬手,欲将一片蘑菇叉起,不料眼泪却率先砸了下来。

那晚,我打电话给唐宁。前两个被他直接摁掉,最后一个,他勉强搪塞几句便索然挂断。期间,我察觉到了一个声音,那是一个女孩儿低低抽泣的声音,一个近在耳畔甚至触手可及的声音。

后来,我小声道了“生日快乐”,放下手机,望向窗外的阑珊夜色,强烈的沮丧如同旋风一般向我袭来。

唐宁,你是否记得,二十岁那年,在伏尔塔瓦河畔,我也曾拽住你的衣领,抵在你的肩头缠绵悱恻泣不成声…...

第二天中午,唐宁回到家。外面在下雨,他的风衣全都湿透了。他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换下拖鞋,将公文包摆在茶几边。他没主动给出任何解释,我自然不开口去要。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将新煮的长寿面端给他。

唐宁坐在餐桌前面,翻着上层的煎蛋,抬头看我,欲言又止。

我回避着他的目光,从厕所走进厨房,从厨房穿过卧室,又从卧室回到客厅。我将湿答答的风衣从卫生间门背后摘下来,说;“我正要出门,刚好拿去送洗。”

那天,我撑着伞,在湖心公园的长椅上坐到日光散尽,直到手腕酸痛,才想到要乘车回家。推门而入的时候,唐宁正窝在沙发一头看电影,他用短促的目光向我问候,我来不及回应,逃也似的钻进卧室。后来,我端来热茶,心不在焉地坐在沙发另一头,数了一寸又一寸,竟算不出我们之间的距离。

我也曾一次次地想要临难而退,可终究还是劝服了自己——成人的世界注定了柳暗花明曲折离奇,没点儿惊心动魄意犹未尽,又怎么能叫做爱情?

那件事之后,我陷入了不可自拔的失意。我们之间的关系也如同冬眠般坠入了长久的死寂。唐宁不再晚归,作息规律,准点上下班。一切都仿佛回到了我梦寐以求的曾今。

有天夜里,我被噩梦惊醒。睁开眼睛,发现唐宁站在阳台上淋雨,他的睡袍和拖鞋都被打湿了,烟头落了一地。我拿来毛毯帮他披上,他目光呆滞地望住我,说了“谢谢”,吻了我的脸,转身回屋,如同陌生人一般。

我觉得自己就快要被他周身所散发出来的敬而远之的气息击败了。我像是被困在了冰天雪地的混沌之中,苟延残喘,饥寒交迫,却又手足无措。

在身边最好朋友的婚礼上,我终于忍不住崩溃。我在酒桌上喝得烂醉如泥,哭得一塌糊涂。长期以来的压抑、悲痛、求而不得,恰巧遇上了一个突破口,终于,一发不可收拾。

我们曾手握无比尖锐的话语刺痛对方,曾将彷徨与孤独敞开胸怀袒露给对方,也曾用无数眼泪与真情挽回过对方。

在那个荷尔蒙分泌旺盛的时期,在这个爱欲泛滥的年代,我们之间所发生的一切爱恨别离,都仿似单曲循环。

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若他甘愿接过你手中的尖刀,将鲜血淋淋的无助剖给你看,那么这个人是值得爱的。若他许给你一片光明未来,却又亲手将你丢入未知的黑暗,那么这个人,你可以放开。

一个星期之后,我搬出了那所公寓,宣布分手。

分手后的那段时间,我亲手将自己推向了生不如死的绝境。睡前唯一的喜好就是单曲循环陈奕迅的《一夜销魂》。听到泪如暴雨,趴在客厅的茶几上什么都看不清。

也不知是怎么了,生活中一切安然无恙的事物统统变得能让我很轻易地泪流满面——比如被弃置在垃圾箱旁的旧沙发,树影里争吵推搡的陌路情侣,一杯比例失调的自由古巴,或是因为过期而被倒掉的荔枝罐头和沙丁鱼......

我的失眠愈发严重。因为唐宁不在,那张宽阔的双人床显得很空,像是一片荒野。我抱了枕头,返回到客厅,裹好毛毯在沙发上躺下来,盯住空荡荡的天花板,一直等到窗外的路灯熄灭。

第二天早上,一切又重新开始,以此,循环往复。

我不知道自己的世界什么时候会被扶正,会重归正轨。我只知道,关于爱情,我学会了敞开怀抱接受与付出,却没能学会松开双手冷却与放逐……

年初的一天,布拉格的雪很大。朋友们组织去唱k。那天我歌没唱几首,却喝了许多酒。凌晨两点从酒吧摇出来,才发现雪已经盖到小腿了。

我在马路旁的石阶儿上坐下来,有那么一刻,莫名恍惚。我以为唐宁还在我的身旁,我们就着路灯昏黄的光,互相看着微笑,什么也不说。有意大利牌照的货车从眼前疾驰而过,烟头发出的红光在身后不远处的黑暗中泯灭闪烁。

我伸出左手探向那片白雪,眼泪就掉了下来。

我觉得委屈,觉得辛苦,我在这条与唐宁携手铺就的情路上跋山涉水,撞得荆棘满怀头破血流。也是行至山穷水尽的一步,我才恍然大悟——

原来分手,从来就没有“一刻”之说。它是持续的,隐忍的,步步牵绊的,藕断丝连的。在生死一决的时刻,不会有宣告书,不会有约谈商策,而是悬崖勒马,就此放逐,最终彼此之间形同陌路,无影无踪……

5.

遇见方炯,就是在那个大雪纷飞的后半夜。他从旁边酒吧里晃出来,先是盯着我看了一会儿,说了句“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之类之类的,转身从车里拿来毛毯,将我包裹严,抱入了后座。

那一天,是我与唐宁分开的第301天。我一声不吭,跟着方炯回家。

方炯的公寓坐落在一座小山腰上,往上走是片地域辽阔的国家级森林公园,往下走是野鸭成群的人工湖泊。我们喜欢晚饭过后沿着原木铺设成的湖岸散步,周末背着大包食物去山顶的森林野炊或采蘑菇。

方炯是个秉性温驯而自持的男人,喜欢睡前听布鲁斯,配上一杯腌了橄榄的杜松子酒。我们互道晚安的时候,他会故意用胡茬蹭蹭我的脸颊和额头,然后说一句“做个好梦”。

然而,方炯固执而不喜变通,拥有一套维持多年的生活习惯以及一条雷打不动的处事思路。比如说,他的牙具、水杯永远置于储物柜的左侧,喜欢的食物永远都是豆类、菌类那么几种。再比如说,他的袜子成双成套,从周一至周末依次排开,于是,他按照日期日日更换,循环往复。

方炯告诉我说:“爱情并非万能,却能够用来互相救赎。就好比我伸出一只手,你将它紧紧握住,然后告诉我,两个人的温度足以抵御一切悲欢离合。”

那是我们一起度过的第二个冬天,方炯带我去阿尔比斯山脉滑雪。站在高高的峰顶,趁我不备,他抓住我的手臂,推着我顺势而下。我的腿脚剧烈地颠簸,牙齿剧烈地颠簸,整个儿身体剧烈地颠簸,眼前的世界都在剧烈地颠簸。直到山底缓坡,我们才逐渐停了下来。

我躲在方炯的怀里吓得失了声色,而他却开口吻了我。那个吻炙热而迅猛,我用力回击,他却吻得更深……

那天晚上,我们将缠绕于彼此躯体的防线一层层剥去,在酒店圆形的大床上做爱,树影盘踞,世界明亮而浑浊......

7.

我以为与方炯之间的爱情会一路向暖,走到万炮齐鸣的美满大剧终,可这一切预期都在他调职回国的消息中告破。

为了使我心安,他仅仅挑了随身的衣物带走,将剩下的大部分原封不动留给我。他将衣柜故意空出一层,说要好好保留,等他回来还要接着用。

方炯离开的那天,我去机场送他。他在飞机巨大的翅影中拥我入怀,用胡茬蹭我的脑袋,久久不愿松开。他抬手帮我抹眼泪,说别哭,又不是生离死别。等我再回布拉格,我们就又在一起了。”

回到家,我放了张布鲁斯,从冰箱拿出他留下的那瓶杜松子来喝,就着玻璃杯上他的唇印,将液体一饮而尽。喝到醉眼迷离,终于嚎啕大哭。

我们也曾想方设法拉近彼此的距离。比如说周末打破时差一起看电影,然后说说自己爱上的角色和原因;比如秉烛夜聊生活琐碎直至晨光微熹;再比如开着视频吃晚餐,向他展示我刚刚学会的葱煎太阳蛋。

而他,会在我生日的时候将花束和纪念品快递至家中,或者打电话玩儿追踪游戏,让我去翻找他走前藏在角落的小礼物......

然而,生活中的一切也都能够激起我的疯狂想念,比如在被雨淋到感冒发烧的时候,在被午夜街道上一只突然窜出的野猫吓坏的时候,在我看到别的情侣在路边拥抱亲吻的时候……

再后来,我们之间的联系逐日递减,从一天一次,少到半周一次,从半周一次,减至一周一次。我的情绪开始失控,接到方炯的电话要么疑神疑鬼先发制人,要么无缘无故开口大哭。

方炯的懈怠与忽略令我的恐惧感逐日旺盛,我担心会在电话里听到另一个女孩儿的声音,就像是在唐宁电话里听到的抽泣。

我想要率先讲出分手,却还是被方炯抢占了先机。

他说:“异地实在是太艰难,每天准时准点的问候与牵挂令我感到生命紧迫几近窒息。你越来越像一个孩子,莫名奇妙的担忧与焦虑只会动摇彼此的坚持与热忱。做回朋友好么?这会令我们双方都轻松惬意。一切都不会改变,只要你愿意,我仍能够和你电话聊天到天明。“他的语气平静如也,我甚至听不到他的喘息。

我背对空荡荡的夜色笑得苦涩,说:“好啊,别忘了下周还要一起看《茜茜公主》。”低头,将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取下来,说了句“早安”,转身望向夜空,没忍住,眼泪还是掉了下来。

我觉得疼,是那种被人生生地从身体里取出了一部分的凛冽而空洞的疼。

那段时间,我触景生情,泪水总是来势汹汹。我将方炯的衣物从立柜里一件件拉出来,打乱,丢进洗衣机,烘干,再重新折好放回去。我将他的皮鞋擦了一遍又一遍,袜子洗了一波又一波......

方炯的中途退场让我明白,无论好坏,我再也回不到原来的自己。

从最初的疼痛和十万个为什么,到后来的平静与坦然接受。爱情曾令我脆弱不堪,不料离别却令我变得顽强。

方炯你知道么,是你拥抱了时间,却背对着我。是你将我们的未来划得鲜血淋漓、体无完肤。我也曾想和你做一场白头到老生死与共的美梦,让你知道我是多么爱你,让我知道你从来就不曾放手。

可是就此一别,这全部的全部就真的不那么重要了。我坐在地板上,将他的衣物一件不落打包装箱;将我们的合影统统剪碎扔进垃圾桶。我再也不听布鲁伊斯,再也不碰与杜松子相关的一切酒精或饮料。再后来,我连那间带阳台的公寓也提前退掉了,重新搬回到之前的住所。

7.

我曾无数次地告诫自己,要更努力,要活得游刃有余风生水起。只为有一天与唐宁陌路再相逢的时候,我能够高昂头颅耀武扬威地站在他的面前,让他后悔没有坚持当初爱我如故。

然而彼时彼刻,当唐宁真的出现在我面前的时候,我的怨与恨竟如同他的不告而别那般挥挥衣袖荡然无存。

我只想要他放下报纸,摊手分享那些缺了我的陈年旧事。或者透过水杯看他的双眼,告诉他,你的胡子好像忘了剃......

我也曾无数次地发誓要重走一遍我们去过的城市,重住一遍我们住过的旅馆。可是此时此刻,好像一切都没有那么重要了。

最可怕的是岁月。它不仅可以瓦解彼此的偏见,也会模糊那些拨动人心的执念。我们走得太快,快到后来都忘记了,我们也曾是彼此的遗物。

我在对面的椅子坐下来,咖啡已经点好了。

唐宁风度不减地朝我眨了眼睛,说:“喏,你最爱的肉桂拿铁。”端起杯子的刹那,往事涌上心头。我冲动万千,却一一忍住。

对于一些当初未曾得到或稍纵即逝的旧人旧事,我们并非不再牵挂,只是害怕心疼。于是捂住双眼跟自己说,他依旧原地伫立,不曾离开。然而,这不过是为了放自己一条生路。直到有一天,蓦然回首,才发现曾经的一切真的已经不重要了,也真的无可留恋了。

我曾站在唐宁渐行渐远的背影里,亲眼看着那些大写的诗和远方黯然凋落;也曾在心里念了一万遍:我不在乎秋天寥落的星辰或者冬日南飞的大雁。我只知道,倘若没有你,我的世界终究是一片荒芜。

然而,病患始终在那儿,表面看上去混若无事,可一旦被揭开,便再无愈合的可能......

8.

唐宁依旧是唐宁,我依旧是我,只怪彼此之间山高海远,再也拼不出一个完整的未来。

我也曾为你奋不顾身。也许,每个人心中都藏着一份这样的遗憾。

米娅,梦生工作室签约作家。为《新青年》《美文》《留学》等杂志撰稿。20XX年出版短篇小说集《枕边的波西米亚》北方文艺出版社,20XX年6月出版短篇故事集《世界那么大,还是遇见你》

法齐娅R26;库菲——泪水和战火淬炼出的伟大女性


《我不要你死于一事无成给女儿的17封告别信》是去年新出的一本书,它的作者是法齐娅库菲阿富汗历史上第一位女议长,也是著名的妇女儿童权益活动家。2009年,库菲在世界经济论坛上被授予全球青年领袖奖。

不过,这本书不同于一般的励志书籍,也不仅仅是一本自传体回忆录。这是从枪口、炸弹、暴力、恐吓中走出来的伟大女性对历史的回顾与分析,对当下的解说,对未来的期待。这本书打开了一扇窗口,令世界各地的人们得以观望一个穆斯林国家的哀痛与坚强,并且给我们竖起一个意志坚定、不屈不挠的榜样。

其实最近一直在看金观涛与刘青峰先生合著的《兴盛与危机》,可是从友人手中接过此书,回去几乎一口气读完。期间内心波涛翻滚、五味杂陈,不吐不快。近来除了陈丹青先生的《退步集》及其续编,很少看到如此激荡人心的著作,因此这本书便成了鼓舞我生命的一剂良药。

短短三十几年的生命历程里,她目睹了自己的国家被苏联入侵、国家内战、塔利班恐怖统治,一直到最近几年的相对和平时期。失去亲人的打击令她泪流满面,泪水过后她却更坚强;战火与人身恐吓一次次逼近,只要她能幸存,她就会更加坚定地朝着自己的道路前进。她对未来政治的期望与设想,让我坚信她的治国良方一定会带给她关心的人民幸福。

那一年,全世界人都知道了911事件,也由此知道了所谓的塔利班和基地组织,但是,在这之前五年时间,阿富汗大部分省份已经处在塔利班极端保守主义分子的蹂躏下,许久许久。他们殴打并强奸女性,强迫女性穿黑色蒙面长袍、男性蓄须,打着穆斯林的名义行暴政,直到美英等国介入,阿富汗才重现生机。这些,法齐娅都一一经历个遍。

能活到和平时期实在不易,法齐娅看重这来之不易的生机,愿意为之赴汤蹈火。在恐吓不断,随时都有丧命危险的前提下,她宁愿每天给自己的女儿写封告别信,也要继续忍受下去,直到理想实现那天。她是明年阿富汗总统大选的主要候选人之一,如果可以,我们或许能够看到一个新的阿富汗以新的姿态面对世界。

燕迷秋韵


燕迷秋韵

漫步青云

国庆假日第五天,我前往江北横市镇罗家台村郑老师老家吊唁。孝堂中的哀乐,激起了我情海中的悲情涟漪。寄托哀思之余,我约三位同事走向田野,去感受一下秋韵。

穿过居民点,在其西端眺望,进入我眼帘的是金色的海洋抑或是黄色的地毯,我赶忙用所有的嗅觉细胞去感受金灿灿稻谷香的气息。

继续西行,我们在曲曲折折的乡村公路上漫游,不一会便抵达了珠洋湖渔场。经过几个小鱼池,发现时有龟鳖从水里冒出头来,沐浴一下阳光,又钻进水底。

最后,我们徜徉在一条贯穿珠洋湖南北的宽敞的水泥路上。这条路经过四个村直抵横市镇集市北端南河坝,带动了珠洋湖鱼行交易;这条路的中北段是在珠洋湖渔场采风的最佳坐标轴,两边是十分规则的精养鱼池。渔民养殖是自由的他们大多数养四大家鱼;也有养黄鳝的;还有养乌龟甲鱼的;年纪大了的渔民也有养龙虾和种藕的。

抬头可观蓝天白云;低头可见鱼跃龙门;远眺湖光潋滟。时有摩托和小汽车飞驰而过,但并没有破坏这儿清幽的环境,这儿没有高大的建筑,给人无限的空旷。一路走过,池中水鸟的鸣叫、路旁绿油油的长长的鱼草在微风中摇曳出的沙沙声、不远处渔民小巧的房屋前的犬吠声,声声入耳。一路走过,空气始终是清新的,刚刚爽心于稻谷香的气息中,现又怡神于莲藕的清香中。荷花池中绿黄的荷叶凌乱的浮在水面上,可知挖藕机刚完成作业不久,这是一个丰收的季节啊。

走着走着,我们一起惊呼起来,大自然给予了我们一大奇观燕子聚会盛况,只见成百上千只燕子栖息在并列的几根高压线上。远看,就像九三阅兵式飞机阵队表演吐出的烟雾;稍近点看,就像有用4条缆线悬挂在空中的无数只黑色的千纸鹤;走近一看,我们头顶上似曾相识燕归来,部分小精灵穿云破雾自悠然。

燕子是候鸟,秋去春回。但时令仲秋,天气变凉了呀,它们为什么还不迁徙呢?它们也许是留恋这儿的草木、水土、空气,尤其是迷恋这儿的秋韵而不愿意走了,或者是用这种盛大聚会的方式来与它们深爱着的这里的人和物告别吧。

燕子是一种益鸟,捕虫除害田园里,唱曲欢乐庭院前。

燕子是一种情鸟,代人传书,幽诉离情之苦。唐代郭绍兰于燕足系诗传给其夫任宗。任宗离家行贾湖中,数年不归,绍兰作诗系于燕足。当时任宗在荆州,燕忽栖其肩,见足系书,解视之,乃妻所寄,感泣而归。其《寄夫》诗云:我婿去重湖,临窗泣血书,殷勤凭燕翼,寄于薄情夫。谁说梁间燕子太无情(《红楼梦》),正是因为燕子的有情才促成了丈夫的回心转意,夫妻相会。

燕子是一种文化鸟,已经成为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的象征。燕子为古人所青睐,文人墨客把它作为诗词中典型的意象。《诗经?燕燕》中燕燕于飞,差池其羽,之子于归,远送于野表达爱情美好,传达思念情人之切;宴殊《破阵子》中燕子来时新社,梨花落后清明传达惜春之情;文天祥的《金陵驿》中满地芦花伴我老,旧家燕子傍谁飞?燕子无心,却见证了时事的变迁,承受了国破家亡的苦难,表现了诗人的黍离之悲。

我被感动了燕子为珠洋湖鱼米之乡增添了声色,为我们送来了快乐!

燕子有情而时间无情。我们没有时间坐下静心垂钓;没有时间脱鞋下浅水踩一支藕;没有时间驾一叶扁舟漂游珠洋渔湖。

但我将带走一个金色的世界,一个绿色的空间,投身于一个和谐的大自然的怀抱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