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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共汽车浪漫曲

发表时间:2021-03-31

【www.qg13.com - 浪漫惊喜】

把自己的恋爱故事记录下来,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我们究竟记录了什么样的爱情故事呢?以下是小编帮大家整理的公共汽车浪漫曲,希望能够帮助到大家。

濛濛细雨中的街景和树影有些许金属灰。他穿着一双略微大出半号的雨靴,踩过人行道上的方块砖和秋天梧桐的落英,脚下传来“嘶啦、嘶啦”的声音。那里有间格子玻璃门窗都被涂成白色的牙科诊所,门上挂着一只随着人们的进出叮当作响的铃铛。旁边是一家叫做“和平”的老迈电影院,专门放映五分钱一张票子的黑白电影。一位穿红色风雨衣面色苍白的少女,竖着领子快速走过。也不知道是她的面色本来就那么白净,还是在红色风雨衣的映衬显得那么苍白。这时8路公共汽车摇摇晃晃地进站了。这站就叫“和平电影院”站。

公共汽车总是牵动起回忆并让他感到别样的浪漫。这座城市开通BRT、敞篷观光旅游公共汽车和木质社区小巴的时候。他都是第一天的第一批乘客。

一度这个城市的公共汽车被冠以CITYBOAT的英文标识。他觉得城市之舟这个翻译真的很有想象力。公共汽车可不就是汪洋城市之海中的一叶扁舟吗?它摆渡着人们出行,超度着人们的记忆与想象。

比较而言,地铁是一种更先进的城市交通工具,它让偌大的都市瞬间缩小到了一张张票根。就像互联网把地球变成了一个村落一样。但凡有地铁,特别有发达地铁网络的城市,沿线物业都是开发商喋喋不休的炒作热点。“身在城郊结合部,心在巴黎时装周”,直接就像是地铁带给人们的那种感觉。不过他固执地认为公共汽车才是更能鲜明体现某种带有古道热肠的城市精神的更适合他的交通工具。

作为伦敦标志之一的大红色双层BUS的照片挂在他书房墙上,按照1:50比例缩小的车模就摆在他的案头,不过他并没坐过。他想此生有机会,是一定要去坐坐的。

一部香港影片中大红色敞篷BUS上的浪漫婚礼曾经让他心驰神往。可惜他结婚时,这个城市中喷有醒目金色凤凰神鸟标志的红色敞篷观光公共汽车还没有出现。要不他一定会把自己婚礼也搬到公共汽车上。

那时他还是大学文学院大二的学生,心中充满幻想和激情。寒假猫在家里也没事儿,他便带了月票坐公共汽车玩儿。坐了一线又一线,终点又回到起点,起点又去到终点。在充斥着男人的汗味儿、女人的雪花膏味儿、大饼油条的香味、稍许的汽油味儿、柴油味儿的摇摇晃晃的车厢里,透过挂窗帘的车窗,城市的细节尽收眼底。那些平时匆匆路过,来不及关注和细看的细节,那些没有到过的街巷,没有留意过的店铺和店招,还有那些在阳光下、风雨中的迎来和送往、告别和重逢……

以旁观者的立场看,公共汽车其实很像人生。不在乎你从哪站上车。一人一票,机会均等。不管是站完全程还是坐完全程,到终点终归是要下车的。然后搭上另一班车,开始一轮新的轮回。心急的中途下了车,耐得住寂寞、甚或懂得享受寂寞的,会跟着车子直达终点,不过终究还是会下车。不必在意旅途的长短,旅途本身是有限的。也不要概叹自己少看了什么,错过了什么,每个站点自有自己的风景。慢慢走,欣赏啊,车上人生、沿途风景各不相同,各人又有各自不同的感受。每个人都会发现别样精彩,经历不同人生。懂得欣赏沿途风景,随时把座位让给更需要的人,常对弱者伸出一把援助的手。你会发现到达目的地让人高兴,坐车的过程也同样精彩。

那时公共汽车和无轨电车都还是有人售票。早班车或末班车的女售票员常常迷瞪着睡眼,带着困顿的表情,用一口自己听不懂别人听不明白的普通话嘟嘟哝哝报站名。售票席有个吧台样的小台面,有时候困乏至极的售票员也趴上面小憩小憩。

8路公共汽车520XX14号的女售票员吸引他的,首先不是高鼻梁、深眼窝,窄脸庞,俄罗斯少女般的外表,而是一口吐词清晰、婉转亲切的普通话。她多半时间都是把售票台后的售票员专座让给老弱妇孺,自己不断地在乘客们中间往来穿梭,把票子递到每一位乘客的手中。有时候,她会提醒乐不思蜀,被窗外风景吸引的乘客注意头手不要伸出窗外,小心碰伤刮伤;有时候她会悄悄提醒大包小包的乘客看好自己的财物,当心扒手。那时扒手没现在多,还是有。8路公共汽车要经过这个城市唯一的工业区劳动路和火车客运站。每到这两个地方,她都会用亲切的话语向乘客们介绍介绍这里的历史沿革和换乘班次。有的时候还要回答外地旅客关于列车时刻的咨询。她总是那么亲切、温婉、精确、精准,常常赢得乘客的翘首称赞。接近终点站的前两三站,车上的乘客寥寥无几,这时她才有机会在售票员专座稍微坐一坐,从座位下边拿出一只冰糖雪梨玻璃罐头瓶,抿一小口水润润嗓子,那瓶子里总是泡着一只开花开朵的胖大海。

鬼使神差,开始他总能在和平电影院站邂逅520XX14号8路公共汽车。开始他总是对这个车号感到好奇。那时,所有的数字都还没有神秘化、神圣化的符号含义。他知道52是这个省的编号,0是省会的编号,1314代表13车队的14号车。这是他长期观察公共汽车的心得。后来,他掐着钟表等待这辆车。那时城市还不堵车,公共汽车总是钟表般准确,误差不会超过一两分钟。

520XX14号8路公共汽车的司机大哥和女售票员跟他成了熟悉的陌生人,见面总要点点头或者用目光打个招呼。司机大哥两三天会换一班,两个班次的司机大哥看他都不觉得眼生。

有一天,距离终点还有几站的末班车上只剩下了他们仨。他就站在司机台后面扶着扶手看夜景。

“小伙子,不会是爱上哪个姑娘了吧?”司机大哥风趣地说。他当即闹了个大红脸。

“不是,大哥,我只是一个在校大学生。我喜欢坐你们的汽车观光。”

“哟,还是个天之骄子呢,难怪大姑娘一样的腼腆。”司机大哥调侃。

“我可告诉你,爱上了就要可劲儿地追!王芳可是我们车队的明星售票员,想追他的小伙子少说得有一个排吧。相信我,大哥是过来人,这可是经验之谈,一般不告诉人的。”

“张师傅,您真是。别人一看就是个斯文孩子,您开车开累了,拿人开涮咋地?”售票员王芳说,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她的名字让他想起了一部曾经照亮他的赤子之心的电影《英雄儿女》,电影中的王芳跟她一样是个大美女。

“小伙子,别介意,我们的师傅就是爱开玩笑。好好坐车,看你的风景,别听他胡嘞嘞。”

他回头望去,在车窗外不断闪过的高压水银路灯的映衬下,姑娘也闹了个大红脸儿。

转眼进入了大三、大四。不管寒暑假,他仍然带着月票掐着表坐上520XX14号8路公共汽车,帮着售票员王芳递递票子,搀扶搀扶老人和儿童,并在只剩他们仨的末班车上跟司机大哥和售票员开开玩笑。

大四夏天的那个末班车上,在他帮助王芳传递票子的时候,她悄悄塞给他一张便条:

“我明天轮休,方便的话,请到我家做客。”纸条上有她家的详细地址。

次日,他按着纸条上的地址,找到了工人新村她的家。低洼棚户地带干打垒的房子,就一小间儿,几乎家徒四壁,却异常窗明几净。过道里的蜂窝煤炉子上座着一大锅香气四溢的炖肉,小小的餐桌上还插着一捧雏菊。他到的时候她正在洗头,一头乌黑的长发散发着洗发香波的气息。

她笑眯眯地将他让进小屋,沏上茶。微笑着温婉地说:

“我会离开半个月。我特意告诉你,怕你见不着我着急。”

然后她开始给小餐桌铺菜。他立刻对自己空着俩手上人家里做客感到十分局促。

“今儿休息,尝尝一个售票员的厨艺。”她笑眯眯地说。

“你看……这个……突然接到邀请……送鲜花又有点那个……我也不知道你家里的情况……至少该给伯父伯母带点小小的礼物……”

他有些辞不达意。

“别客气。我没有父母。我是福利院长大的。国家就是我的父母。”她笑吟吟地望着他,轻描淡写、言简意赅地说出了这听上去就有些让人伤感的她的身世。

他感到有些突兀,突然不知道是该安慰她,还是该说点别的什么,做点别的什么。

“你说你要离开半个月,是不是遇到了啥事儿?我能帮上忙吗?”

“我被评为了省级劳动模范,组织上安排去杭州疗养院休假半个月。祝贺我吧!顺便告诉你,今天还是我的生日。其实也不是生日,我不知道自己的生日,应该是人们在街头发现我,送我去福利院的日子。”

“祝贺你!我太高兴了!你本来就是英雄!早就是我心目中的劳动英雄!”他说。

“你的名字就让我想到英雄。”

“福利院给我取这个名儿时,院长想到的就是《英雄儿女》。所以,我必须好好工作,认真生活。我不能辜负了这名字。”她说。

然后她拿出了一本红塑料皮的小本儿,封皮上有向劳动模范致敬的烫金字样。

“你是文化人,帮我写几个字吧,让我永远记住今天。”她说。

他提笔马上想到了苏联当代诗人彼得罗夫的一首诗,于是刷刷刷写下来:

诗人就像恒星一样

即使陨灭了

他们的生命之光也将千秋万代射向远方

当夜阑人静的时候

会悄悄照临我们身旁……

然后他下面加一破折号“劳动英雄更是!致王芳,向我心中的英雄致敬!”

“你真有才华,你的字儿写得真好。”王芳将那本笔记本抚在胸口说。

大学毕业,他被保送到苏联、俄罗斯文学研究所念研究生。刚好,所里有一个跟莫斯科大学的交换项目。他旋即又被保送莫斯科大学文学院攻读俄罗斯文学。一去就将是三年到四年的光阴。

这天他带着一大捧玫瑰花掐着钟表从和平电影院站登上了520XX14号8路公共汽车,他要像王芳告诉他自己成为了劳动英雄一样第一时间把这个好消息告诉她。他要请她去本市唯一的一家俄式西餐厅,就着烛光和柔曼的《喀秋莎》背景音乐向她表达爱意。告诉她,她就是他心中的喀秋莎,他见她第一面,第一次听她的声音就被她吸引。她吸引他的,不仅仅是她的外表、声音,更是她的品格,她对待乘客、对待工作的态度,还有她的独特的身世。

车上只有司机大哥张师傅,售票员换成了另外一位中年妇女。

“小伙子,想明白了不是?”车一到了终点站,在调度室里,张师傅问他,一如既往地幽默。

“我说什么来着,这么好的姑娘还不抓紧。不抓紧,恐怕黄花菜都凉喽。”

他的心里“咯噔”一下。莫非她已成为别人的新娘?张师傅说过,想追求她的人不会少于一个排。她的领导?同事?公共汽车上别的跟他一样的钟情少男?还是……

看他瞬间一幅着急落魄样。张师傅哈哈哈大笑。

“小伙子,逗你玩儿呢。王芳因为表现优秀,上级已经选派她到驾校学习客运车辆驾驶。一年封闭式军事化管理。你有一年见不着她。一年后,你就等着坐她开的车驶向幸福的终点吧……”没想到,张师傅还挺文艺。

“她走之前告诉我,遇见你别轻易对你说,她是想给你一个意外惊喜呢!”

“可是,张师傅,我马上要出国,得三、四年呢!”

“那她回来我也不轻易对她说,你也给她大大的一个惊喜!”

调度室里瞬间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调度、司机大哥和售票员们都由衷地为这公共汽车上的浪漫发出了赞叹和喝彩。

在莫斯科,他熬过了跟她完全失联的整整的一年。他也常去坐莫斯科的公共汽车、无轨电车、有轨电车和地铁,在巨大的莫斯科转来转去。他望见那些叫做卡佳、柳芭、塔尼亚、娜塔莎的女售票员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国内,他的家乡,那位叫做王芳的女孩,那个让他可亲可敬的孤儿院长大的女劳动英雄,她从小失去了爱,但她获得了更多的爱,并把爱传播他人,也用爱照亮了一个大男孩情窦初开的内心。

他从第二年开始给她写信,诉说他的相思,并对他在她获得重生的生日当天没能向她表达爱意感到万分懊恼。他告诉他,那仅仅是事出突然,他感到羞涩,没有做好准备。再说当天一股脑他的脑海中写进了那么多资讯,他还没来得及从那些她轻描淡写告诉他的悲喜交集的故事中回过神儿来,但他是多么爱她,从第一次望见她,第一次听见她的声音起。原来他喜欢乘坐公共汽车的爱好,冥冥之中都是为了她,为了在某一个风和日丽的中午或者下午跟她意外地遇见……

每当他写这些信件的时候,中文和俄文都十分流利的他总觉得辞不达意,他总觉得任何文字载体都没法表达他对她的一往情深。他期待着他与她重逢的那一瞬,在520XX14号8路公共汽车上,所有的司乘人员和乘客都将由衷地为他们祝福,为他们感到高兴。人们会说:“瞧,这个时代,就在这辆车上,还真的有奇迹,所以,我们要相信童话和爱情!”

寄往她家的一封封书信都被标注“原址查无此人”原封不动的退回,他想不会是动迁了吧?城市建设日新月异,那个工人新村房子老旧,属于棚户低洼地带,动迁只是早晚的事儿。

然后他开始往她车队写信,往她公司写信。连续三个月,也是石沉大海。他着急上火,茶饭不思、寝食难安,预备向国内和学院申请,提前结束学业回国。这当下,他给家乡的省电台写去了一篇情真意切的散文,诉说他跟公共汽车售票员王芳的这段奇缘,表达一位学子对恋人、家乡、祖国的深切的思念。题目就叫《公共汽车浪漫曲》

情感一生延伸阅读

追逐汽车的女子


没有人能忽略这样一张脸:泪痕纷披,呜咽声声:求求、求求你们。褐发在颤抖,墨镜里,藏着一双红肿、深陷、因其绝望而绝美的眼睛。

她叫苏珊史密斯,她说:这原本是一个温凉秋夜,她开车带着3岁和14个月大的两个孩子,行驶在静谧的公路上,忽然一个歹徒蹿上车,持枪威逼她下车,然后带着她的孩子们扬长而去。

而她,只能无助地站在路边,对瞬间消失的车子挥手,喊道:再见,宝贝们,妈妈永远爱你们。而黑暗冰寒无尽。

全美国都为她哭泣祈祷。

却有一个女子投书电视台:苏珊在说谎。女子说:她也是个母亲,也曾在山崩石裂瞬间,下车问路,一转头,数步开外的车子被人开走,而车上,有她还是稚婴的女儿。

她说她疯了一般扑向大团尾气和泥尘,手袋脱手而飞,惨号大叫,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旁人也听不懂她是华裔美籍,此刻却忘尽英语,只用母语声声狂呼:救命,放下我的孩子。

高跟鞋妨碍她,一把拽脱劈手扔出去。她死命追赶,忘了人的速度不可能与车辆抗衡,看不见脚下的石砾、玻璃屑、柏油,惟一的念头就是:救回女儿。她只是一个纤弱的亚裔女子,那一刻却如豹如鹰,连歹徒也被吓着了,弃车而逃。而她裙摆全撕,脚踝扭伤,脚底流出殷红的血。生死教会她锐利果敢,所以她说,那一刻,没有一个母亲,会如苏珊般高贵沉着。

九天九夜的追捕,孩子们找到了,不在暗夜不在森林,而沉在冰冷的湖底。苏珊,终于向警方自首,的确是她,因为一点情欲的贪念,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1994年的事了。偶尔在一本书里,读到前因后果和那陌生女子的信。我低了低头,其实并没有泪。我想我懂。

我尚不及为人母,也不曾遭逢死亡,我却曾站在高处临下,看着爱人轻快远去,仿佛有鹳雀在他鞋底翻飞,他是急着赶赴另一个女子的约会吧?真相凄厉地,直逼眼前。不是不知道,在泪落之前应该说再见。我却做不到,因为我爱他。

我开始虚伪,听着谎言却装作一无所知;我学会窥探,四处打听如蛇之祟行,我十分看轻自己;我的故事越编越好,好莱坞金牌编剧也没这般丰富多彩,只为让他多留一分钟。

最后,我打了他一巴掌。

真干脆痛快,是一切一切的收场。出手的瞬间,像那位绝望的母亲,远远掷出她的高跟鞋。掷中没有?并不重要。

有多爱,就有多不舍;有多温柔,就有多暴烈。爱得唇边有血,眼中有泪,胸口有纠缠的爱与恨,爱到如连体婴般骨肉相连。割爱,就一定不可能如拈去一片花叶般轻松微笑。

明知留不住,收不下,却不能自控我颠倒狂乱的脚步。那一遭,我是夜深街上追逐汽车的女子。而我无声的哭泣,他没有听见。

原是曲中人


想到好几年前小彭是怎么追到玲玲的,我是已经大抵忘却了,只是记得他历经艰辛,得之不易。他与玲玲相爱以后,我和几个舍友就很少再见到他,每每闲暇之余,他便不见踪影。

我当时很羡慕他,我一直在寻找我自己大学几年单身的原因,他后来告诉我说,我这个人太老实,平时话也太少,女孩子不喜欢这样的男生。我打心里很郁闷,难道真的是性格决定命运?

小彭和玲玲相爱着走过了大学几年的时光,不枉青春这刹那的年华。毕业的时候小彭问我以后的打算,我当时支支吾吾的说不出来,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很多青年和我一样,不知道自己心里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小彭又对我说,不管以后路会怎么样,只要玲玲和他在一起,就心满意足了。

我说:祝福你

他笑说:好的,谢谢。

后来再见到他,是两年后了。我去找他,我心里是非常高兴的,我在电话里和他说,不管如何,见面以后,当要小酌几杯。这说来也是惭愧,出来工作两年我好像没学会别的,就练了个酒量,话多了不少,知道了不少职场及酒桌上的客套。

我来到了小彭的住处,他住的地方是一个几十平米的小单间,东西有点乱,并没有怎么收拾。他给我一眼就能看出的变化是没有再留着那个清爽的寸头,他前面的刘海差些遮住了眼睛,眼神难掩沧桑。

你一个人住这里吗?我问道

是的,一个人。他回答

我迟疑了一下,我忽然就想起来一个人,那就是玲玲。

我刚要说话,他立马说道:你是不是想到了玲玲?

我一下沉默,沉默代表承认。

他说道:她在她家乡的小城,她说在那她有一个稳定的工作。

我说道:那这也好,女孩子不需要奔波在外。

小彭道:你真这么想?

我道:嗯。

小彭沉默半响,我告诉你吧,她几个月前结婚了,那男的我不认识,只听说以前也是我们大学里的学生。

我怔住

小彭道:这也没什么,人之常情,你觉得呢?

我一时语塞,搭不上话。倘若按一个故事情节,没有和一个心爱的人在一起,岂非心如刀割?可是小彭的语气实在太过于平淡,我一直觉得,小彭是一个很痴情的人。

之后小彭这么和我说,他来到这陌生的大城市里,无非就想搞出一番大事业,他和玲玲便 好久才能见一次面,彼此难免产生隔阂。

感情会被时间的水冲淡是不是真的?

小彭又说,和玲玲分手时他确实很伤心,不过他不久就恢复过来,如果是回到校园那段时光的他,说不定会哭的死去活来,现在却不会。如果问他现在自己变化最大是什么,那就是少了以前的纯真。

我说:你现在放的很开是吗?

他说:好聚好散岂非常情?

我欲言又止。

听完这话,我心里难免悲凉,忽然想起一首歌的歌词:反正我们继续相爱已经太难,不如让我们笑着分手让路更宽。

原来我未曾领悟曲中意,他却已是曲中人。

江南相思曲


随风而去,你便是那一个藏在蕊中,暗暗散发着香气的梦影。为了讨取你的欢心,我愿意耗尽平生,在这漫漫尘世,寻找那一支被你不小心遗落了的心爱的发髻!

有些时刻,我想做江南的一朵莲花,经过千年的佛化,静穆而禅意地开在荷塘;很多时候,我想做一个江南的游客,身披蓑衣,风露为饮,走遍江南的每一个角落。听秋风又送走了落叶一程,沙沙声里,我同水里的游鱼一起沉默,享受被诗意晕染的时光。

请一个风水师,找一个风水极好的地方,建造一座自己喜欢的小屋子,与自己心爱的人聊赖余生。把盛开的莲花全部搬进自己夏天的池塘,闲暇时,轻酌一杯小醉,此生美意,有美酒相伴,佳人入怀,无憾此生。如果你身轻如燕、风度翩翩,那就歌舞蹁跹,趁着月光艳色,为我舞一段绝代风华。若你的眼如水般轻盈透彻,那我,就在那一池的柔波里沉湎一世,不愿觉醒。管它世事如何更迭多舛,只要你在我的跟前,我的眼里,便全是你为我画下的姿色,一生隽永!

长路漫漫,在你风雨迢迢的路上建一家客栈,供你累了倦了的时候有地方休息一晚。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你也不必忧虑会迷失方向,我就做你的指南针,无论在何种境地,我都会永远向阳。若是笔意穷思,那我就去请一个风华绝代的诗人,为你撰写事迹,记录你一生的喜怒悲哀。我要把关于你的记录都好好地珍藏,若你哪天突然地记起了我,这便是我对你深情不移的证据。

历经万事的古树结出了老茧,仿佛在疑问,若若干年后的我们还能在这尘世再次相遇,那时,你还记得我吗,你还能在芸芸时光中认得出我吗?浩渺的天空依旧是一片沉默,仿佛它也被这个问题给难住了,在绞尽脑汁地揣想。

其实,我并不奢望你能记得我多久,也不在意在我们再次相逢的时候你能不能将我认出。我只愿你在岁月的无尽打磨中依然安然无恙,依然能够以我印象中的姿态去面对生活,那你,就没有让我失望。

我对你,有着来自几千公里以外的思念,那你,也曾想起过我吗?你是瘦了,还是胖了?如果你瘦了,我就会责怪你身边的人,他们怎么没有照顾好你,怎么没有时常叮嘱你要把日子过得好些;如果你胖了,我还是会责怪你身边的人,他们没有让你过得快乐,至少,要让你保持身体的健康。如果你厌倦了,那我也实在是管得多了些,如果你亲口告诉了我,我会离开,返还给你真正的自由。

八百七十元有偏差的车票联系着我们之间的距离,不远不近,从未相欺。哪一天在车站那头迎接你的是我,你会不会一阵欣喜,与我相拥。如果知道是你来接我,我一定会丢掉所有的行李,如释重负地跟你回家。哪一栋高楼大厦是你住的地方,如果你非要像个小孩子一样的跟我捉迷藏,我就只有靠我心灵的指引去找你,不过,等待的你要有耐心!

也不一定能够找到你,如果心灵的那一份感应出了偏差,面对万千陌生的人海,要怎样才能找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翻遍城市各个角落寻找你的那个我早已累得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而车行穿梭,人行仓促是你躲在哪一个角落偷笑着我的神情?

随风而去,你便是那一个藏在蕊中,暗暗散发着香气的梦影。为了讨取你的欢心,我愿意耗尽平生,在这漫漫尘世,寻找那一支被你不小心遗落了的心爱的发髻!

一曲忧伤


一直喜欢大团圆的喜剧性故事,但也一直喜欢带点淡淡忧伤的音乐。

最早有手机的时候就设定了邓丽君的《甜蜜蜜》作为自己的手机铃声,歌曲名字很喜庆,那个时候手机的音效和现在的智能手机没法相比,但正是略带点涩涩的味道发出的声音反而有点像一个傻傻的男孩在月光下自鸣自唱,一种单纯或者说呆傻,一种默默的怀念无法言表只能声嘶力竭的重复那首应该是很轻柔的歌曲,每次铃声响起总让我怀念一个人,一个也许永远不会给我打电话的人,也可以说一个很多年前的自我。

那时年轻,那时痴狂。上个世纪八十年代末期正是齐秦、王杰之类浪子歌星一统江湖的时节,甚至于清爽明亮的小虎队都不能和他们相比,宿舍里巴老大每天都给我们用这些流行歌曲洗礼,大约在冬季、一场游戏一场梦之类的别说我们四一一,整个楼层都被这些声音弥漫,连上厕所都能时不时听到哼唱,当时的邓丽君已经和费翔一样有点半隐退于江湖了,只是,只是,我还是喜欢那种她清扬诱人的声音,喜欢她歌声里的带点相思,带些初恋,带点羞涩的滋味,但我那个时候实在没勇气把自己的爱好公诸于众,不然会被嘲笑的,有时候学校食堂里的广播播放那些靡靡之音的曲子,我会把自己吃饭的节奏慢下来,聆听冥想,享受那种虚拟的温柔。

后来我遇到一个女孩,一个江南烟雨中的慢慢由梦变得真实的女子,就是前段时间我写的贺卡故事的主人公,入学后给学校文学社投稿的第一篇散文《问荷香》就是交给她的,平淡的相识,而后有了一段很漫长的故事,两个根本就是平行线的人本不该相遇的,按照我们那个时候的恋爱规则,我应该找一个山东的女同学老乡交往,恋爱,然后就是分配、婚育等等,但一切不受控制才是命运的真谛,我们总在莫名的时间遇到让自己都莫名的人,我喜欢金陵古都的人杰地灵,也喜欢江南女子的温柔多情,更喜欢的就是命运的多变了。

记得我俩从同学、朋友、再到恋人走的时间好像并不长,但那种恋爱的感觉,受伤的滋味却要用半生的时间去回味咀嚼,她也很喜欢邓丽君的歌曲,记得她拿着她抄歌词的笔记本一字一句的教我唱那首《甜蜜蜜》,但很可惜我学不来那段带点女生颤音的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不知道遭遇了多少白眼,但终于还是不会,我也当时心血来潮的拿着同学的吉他练音,想想自己站在学校操场上一曲高歌让她惊喜,但是几天下来手都被琴弦挂伤了,却连和弦都找不好,想来我是没有音乐天赋的,也许只能作为一个不合格的听众而已。当时很喜欢在古林公园的草坪上,在月光下听她唱《甜蜜蜜》、《月亮代表我的心》,有些感动,更有些陶醉,甚至都不愿意时光在流动,如果一生一世都停留在那个心动的时间多好呀!

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

好像花儿开在春风里

开在春风里

在哪里在哪里见过你

你的笑容这样熟悉

我一时想不起

啊!在梦里

梦里梦里见过你

甜蜜笑得多甜蜜

是你~是你~梦见的就是你

又是花儿开放,又是春风遍野,但是那曲淡淡的忧伤却不再响起,那个人儿远在天涯,梦醒了!

与君共舞霓裳曲


幽月传韵致,清风任徜徉,携手云溪梦,奏琴赋潇湘,诗意漫阑珊,红袖含幽芳,挥墨笔凝香,婷婷舞华池,朦胧水云梦,与君共舞霓裳曲,花芳舒袖藏暗香,霓裳风拂蝶舞翩。

题记

静夜舒卷,香茶沁芳,素箋墨舞,思緒翩飞。岁月靜好,流年似水,佳人妩媚韵,霓裳起舞绽妩媚,抚琴轻奏,心曲幽幽,入卷漫赏,舒袖盈芳,翩舞霓裳。

沉醉月色中陶醉,今夕何夕,夜微涼,月朦胧,花坊渡,眉锁清愁,往昔如梦依婷婉。

与君共舞霓裳曲,温婉含情凝清幽。谱曲墨香幽涵芳,心吟韵律弦悠扬。翩翩霓裳云裳漫,婷婷衣袂盈轩窗,朗月盈盈花绽放。

莲花起舞漫婀娜,嫣然浅笑媚韵侬。碧伞摇曳心舟荡,一笺墨芳醉梦涟。

纤指香凝涵幽香,素心凝雪漫芳华。如花美眷韵温婉,似水流年梦悠然。

与君共舞霓裳曲,情醉迷离,醉在落花芬芳,幽幽馨香轻飞舞,婷婷漫舞霓裳翩。

携手共朝夕,清欢处,云雾飘渺,水云间轻度慈航,云水禅心渡心帆,蝶舞清梦,诗意朦胧载幽梦,云梦相随,共赴一场盛世爱恋。

幽月盈盈皎洁映,繁星点点璀璨辉,云梦相随。桃花纷纷落,粉面笑嫣然,珠帘香阁处,帘动幽梦随。

品馨茶,读心香,高歌一曲流云聚,漫舞霓裳染霞辉。诗意绵绵吟心音,情义眷眷赋词篇。水波荡漾明眸盼,山峰相聚柳眉裁。

与君共舞,朦胧月色幽,指尖传意韵,婷婷漫幽香,霓裳翩翩舞,扶摇闻花香,软玉温香,心怡神畅。

伏案舒诗语,落墨散幽芳。谱曲幽弦逸,抚琴奏清弦。乐曲清扬,歌舞翩翩,翩翩桃花落,幽月漫幽帘,临窗添妩媚,轻盈如蝶翩。

翩翩摇曳舞,暖香漫妖娆。携手举步,携君共舞。浅浅笑意,婷婷漫舞,岁月静好,无限美意绕指间。

素箋生花,轻携墨香,眉眼盈盈,清欢盈然,落花翩翩香枕畔,一枕落花熏酣眠。踏月追风云裁梦,挽霞拥花铺锦绣。

玉镯弄轻纱飘逸,优雅宁然独芬芳。巧施粉黛韵温婉,轻扫峨眉映冰轮。

回眸间,笛声悠扬,袅袅回旋,一双人相伴舞翩翩,月下漫步,细语呢喃,挥笔凝素绢,落墨散幽芳。如花美眷,温婉涵幽芳。

与君共舞霓裳曲,漫舞霓裳翩,月幽荡花影,丝竹音慕丝弦,人间仙葩,刹那芳华。静观流云聚散,看,红尘飘渺,如梦如幻。指尖流沙流年醉,素绢落墨钰千行,轻拾琉璃婉月光,香露晶莹染霓裳。与君舞一曲,傾杯醉怡侬。琴瑟合奏霓裳翩,共舞月光盈,清欢处,默默相依,情深意浓,执手相看,醉流年

人,曲,这天下


那年初夏。

他立于西湖之畔,一身凡尘褪去,青衣翠色长剑,眼睛月华清朗,了然一身,微风抚花,飘落一身还满。

手中持着的那杆碧色鱼竿,娴熟的甩入水中,和风荡漾,他静坐船头微笑,享的这午后三分清闲时光如水。

湖面涟漪,琴音骤起,自湖心处缓缓开来一艘画舫,琴音如潺潺流水,清澈悦耳。

他剑眉微皱,只觉一道青影掠过,惊的湖面一点微澜。便见他,已然立于画舫船头,静立,琴音停而又起,剑眉皱而又缓,忽起,伴音剑舞,直至血色残阳铺满湖面。

……

“不知姑娘芳名?”语气仿佛一个风流公子般无理。

“公子不也未曾告知妾身名姓,既无缘,又何必纠结!”她微笑。

他朗笑几声,“也罢也罢!今日在下偷听姑娘琴艺超绝,恐怕日后难以再寻知音,可问日后能否相见?”

“公子谬赞了。妾身只会胡乱拨的几根琴弦,却是比不得公子那精妙绝伦的剑舞。若是有缘,妾身相信日后自能相遇。”谈吐自如,优雅大方。

他微微一笑,身影一掠,便轻点这碧波湖面,长啸一声,飞身而去。

她的手在颤抖,止不住的颤抖,

“你……怎么可以听懂这《箜篌曲》?!”

……

那年初秋。

江湖第一势力,天下第一阁——听雨阁,广招天下琴师。虽说仅仅拿出了三件宝物,却使得全天下的琴师为之疯狂。

第一件,南海鲛人泪珍珠。此物由南海鲛人情至深处落泪而成,晶莹剔透,纵使再黑深夜也能泛出深蓝色的光芒。传说有着让人容颜永驻,青春不老的功效。

第二件,天山不老冰雪莲。此莲只盛开在天地至高至寒之所,千年一开花,通体冰蓝。传说有着让人返老还童延寿百年的之效。

第三件,昆仑不灭业火灯。相传此物乃西王母游历人间时偶然留下,灯中之火乃是来自阎罗地狱的三千业火,不惧水火,永世不灭。相传有着让人免于灾祸,永世平安的功效。

且再说这次招选,天下各地琴师纷纷落马,笑到最后的,竟是一位先前毫无名声作为的女子。

在听雨阁侍卫的护送下,这位背负长琴,身着白衣的女子,缓缓地走了进去……

那女子,见得面前这一青衣男子,不由得莞尔一笑,

“莫想到,这天下第一阁的阁主竟是个如此青年才俊。”

男子左手摸着下巴,微微一笑,

“怕是这天下间尘土太多,才将世人的眼睛遮住,挡住了我这应有的面目吧!话说,这天下不知还有多少人,是认为我是头顶两只鬼角的青獠恶兽呢!”

女子掩面而笑。

“紫安。”男子伸出手。

“诗云。”

……

那年初冬。

“皇上!诗云姑娘已经打入听雨阁内部了,已和紫安见面了。”

座椅上,一黄袍男子,微微皱了皱眉头,

“诗云,这次终是朕负了你啊!”

……

“皇上!听雨阁势头越来越大,若不还不拔出,江山必定不保啊!”

“哼!朕的天下岂是尔等所能左右指使的!”

龙颜大怒,周遭侍从大臣顿时全部跪倒匍匐在地,甚是惶恐。

“唉!”

……

早些时候,不知何处传来一个消息,相传,江湖中最大的势力听雨阁正在筹划谋反,阁主想要自立为王,坐拥江南无限风光。听雨阁对此却是毫无表态,惹得朝中一片混乱。后不知何人密谋当今皇上,听雨阁主喜好琴音,每年初夏都会前往西湖之畔……

宫廷里有这天底下最好的琴师,但也天下间也只有一人能听得她的琴音。他给她荣华富贵,给她琼楼玉宇,给她得天独厚的恩宠,

但这次……

他和她说了此事。

你是君,我是臣。

你可以拒绝……

她摇了摇头,不再说话,拱手转身而去,了无牵挂,似乎毫无眷恋。

他叹了口气,若得来生,执手陌上眠,从此天涯眷;天上人间,碧落黄泉。

她身形有点颤动,却没有停下离开的脚步……

听雨阁。

诗云手里拿着一把小巧的匕首,刀剑微微发黑,闪着寒光。

紫安摸着下巴,剑眉微微皱起,语气轻佻,

你真的要杀我么?

诗云没有看着紫安,

嗯……

这天下,看来我是留不住了啊。

诗云有点犹豫,

其实……

紫安摆了摆手,话语中带着轻浮,

莫要多言,动手吧!

……你。

一个时辰后……

诗云缓缓地从紫安的房间中走了出来,手中的匕首还在滴着鲜血,只怕也是刚刚染上去的。

第二天,听雨阁昭告天下,听雨阁阁主紫安……遇刺身亡!刺客便是那独得万千恩宠的女琴师。

……

那年初春。

西湖之畔,烟雨蒙蒙,一道绿柳长堤,一袭白衣纤尘不染,一曲箫音优雅绵长,一手剑舞精细婉转……

雨打白衣,剑击烟雨,箫声和剑。

许久过后,男子显然有点累了,坐在长堤边上,取下腰间一个翠色葫芦,左手微扬,似乎在与何人对饮。

“我愿为你舍弃整个江湖,你却半点不愿接受我的施舍!”

又是一口,

“我没有怪过你,可是你却内疚的离开了我。”

白衣男子又将左手扬起,此刻一曲琴音悠扬的传来,白衣男子,身形一震,猛地抬起头,那如水般清澈的眼眸里闪出往日的光芒。男子身形一掠,脚尖轻点水面,瞬间就踩在了那艘飘来琴音的船上……脚尖轻触,船身微微晃动,琴音显然一顿,继而再次响起……

“噌!”男子抽出长剑,听琴而舞,琴音绵长,剑舞悠扬,直至烟雨朦胧西湖上。

琴音绝,剑舞止,白衣男子叹了一口气,

“你不是她,虽然都是这曲,但是夹杂其中的感情却不一样,她的细腻伤感,你的磅礴大气,若是我没猜错的话,你便是当今圣上——夜凉!”

沉默……

掌声……

“阁下不愧为这天下第一阁阁主!”船中人,揭开帘幕从中走了出来,见这人身着一身黄色外袍,手中拿着一个白色玉杯,杯中半杯酒水,似乎是刚刚斟上,还未来得及饮尽。

“你应该知道,我可以杀了你!”紫安看着夜凉,语气冰冷如雪。

“但我知道,你不会!”夜凉笑道,笑语中夹杂着轻佻。

“可是……”紫安看着夜凉,突然抽出长剑,三尺青锋泛着冷冷的寒光,抵在夜凉的脖子上,夜凉的脖子上已然映

出一道血痕,“我想,我会的!”

“不,你并不会!”夜凉还是很平静,手中玉杯还是稳稳地捏在手中,滴酒未漏。

良久……

紫安收回长剑。

“你知道吗?诗云将匕首刺进自己的心房的那一刻,我是有多想杀你!”

“可是你想通了,不是么?”

“她让我放了你,我答应了。”

“所以,我才能保住你的听雨阁。”

“所以,我帮你暗中铲除了你朝中真正的谋反者。”

“所以,我来见你。”

“诗云本是无辜,却成为了你这个王朝的牺牲品。”

夜凉叹了一口气。

“帝王权术……本来就无情!”

“无情!无情!无情!好一个无情!”紫安大笑。

……良久,

“希望你是个好皇帝!”紫安看着夜凉,沉默许久,纵身一跃,踏着碧波飞身而去。

半个时辰后,夜凉缓缓举起玉杯,“紫安兄,我敬你一杯!”随后,缓缓说了一句,“都出来吧!”

一语落地,周围湖面碧波荡漾,数十人浮出水面,其中一人轻点水面,踏上小船,

“皇上,这次为何放过了这紫安,此人虽说此次居功甚高,可终究是个祸害。纵使他武功高强,也无法躲过我们这么多人的偷袭吧?”

夜凉看着手中的玉杯,久久沉默不语,

听琴非听音,曲非不动情,人非不动情,只因未到动情处。

诗云……朕,对不起你啊!

生命交响曲


(一) 红丝带

他们俩见面很奇特。

每年那一天,秀秀都会坐火车而且是靠左边车窗位置。临近哨所前那一刻,秀秀就赶快打开车窗半探出身子,把早已准备好的一条红丝带迎风飘起来。哨所上的华正虽然看不清秀秀,但是只要看到了那根飘舞的红丝带,他就知道了秀秀来了,来看他了,他会朝着飞奔的列车庄重的行一个军礼。

短短的几秒钟,而且根本没有相互看见,只是一根飘扬的红丝带,把两颗思念的心紧紧的连在了一起。

马上要到哨所了。秀秀赶快拿出了红丝带而且是两根,一长一短,她要告诉华正她有了他们的宝宝了。

秀秀推开车窗,把两根红丝带随着奔驰的列车飘舞起来。突然她发现她的前后车窗都有飘扬的红丝带,原来大家都知道了军嫂的感人故事,都准备了红丝带,瞬间,列车就变成了红红的一条巨龙,蜿蜒飞驶在崇山峻岭中。映红了山峦、映红了森林、映红了军营、映红了哨所前那面飘扬的五星红旗

(二)树木 . 树人

今天又是每年的植树节。

孩子们扛着铁锹、锄头、小水桶,在山坡上种下了一棵棵小树。

他们扶着树苗,轻轻的放进土坑里,再把土一锹锹的推进土坑,踩结实,树杆四周又圈起一个圆圈,把水灌到圆圈里,看着水慢慢的沁进了土里,他们不由自主的给小树行了一个队礼。

山坡上很多孩子们在种树,他们胸前的红领巾在微风中飘动,映红了他们的小脸,映红了他们的身影,也映红了山峦平川。

你细细看去,高点的孩子扶着树杆,矮点的孩子正弯腰给树培土浇水。这姿态正好是一个人字的撇捺两笔,牢牢的支撑着树苗。

其实,种树也是在育人。当小树苗长成参天大树时,孩子们都成了国家的栋梁。

十年种树,百年育人。

(三) 握 手

吴大夫给老王下了病危通知书。

根据子女们的要求,孩子们想让住在同一个医院不同病区的妈妈最后来看看爸爸。

抢救室非常安静,医务人员有条不紊的坚守着自己的岗位,眼睛紧紧的盯着并排躺在两张病床上的两个耄耋老人。

老王闭着眼睛,嘴唇蠕动着,已经说不了话。他缓缓的把手指伸开,老伴立刻明白了老王的意思。老伴把手伸过去紧握老王的手,感应着老人心灵的言语。

老王用最后的一点力气在老伴的掌心里抚摸了一下,把一生的话都传给了老伴。

老王的眼角流出了一滴眼泪。

老伴一直紧握着老王的渐渐冷去的手。

人生路上的两双手,像根一样深深的扎在两个老人的心里,盘根错节、相依相偎了一辈子。

风雨,苦难,甜蜜,迟早都会离去。唯有最温馨最幸福的、是在人生最后的时刻和老伴紧紧的握手

魔女进行曲


烦恼紫蓝了,人生灰白了,心绪紊乱了,需要静思了,想吃上忘忧果,离开这个孤岛,去寻找我的天堂。

你可知否伊加利亚?那是有幻想症人的逃亡地,如果你不介意,我会牵起你的手离开此地。

静思生心,俯望心底,加速心跳动静,穿上无痕之鞋,找寻我的梦音。在垂死挣扎的孤岛,我茫然无情。

憎恶那些善良人,又同情可恶的我自己。我骂人,我打架,我生气,装模作样地表现出高傲的情绪,让观众厌恶、恶心。请不要把我当成明星,就小丑吧!要不我又会高估自己,取下宇宙之心,用妖冶的身躯来招惹你的爱玲!

去吧,世界是块甜蜜的饼,吃下它,你的欲望就不会再折磨你。获得无穷无尽的快乐感觉怎么样?是甜蜜还是丧气?

在无边无际的人生的舞台的后面,在最黑暗的深渊之底,我终于清清楚楚看透奇怪的人生,我成为那入了迷的慧眼的牺牲,在悲伤时大笑,在快乐时哭泣,这不能怪我,扭曲的世界给我戴上了变态的面影。

温情的绿藤,挽住我的面,不小心摘去宝贵的面具,还原那个真实的自己。它说:戴上假面具多累,真实面具优雅不已。

希腊上帝,宙斯来临,乞求再把我变成另外一个喀耳刻---埃埃厄岛上的魔女。

蔑视一切著名的媚眼,飘来飘去,污染身心。我要灌你魔酒,挥舞我的魔棒,让你暂停。可是却喜剧般地把我变成石心!

可怜的魔女,你确实喜剧!

春天狂想曲


今天的晨,看起来很清新世界是美好而祥和的。我的心,也是愉悦的。

踩着满地旧年落下的陈枫枯叶,漫步林间。道旁还间或夹杂着不少带绒毛的板栗果实,零乱在青石铺就的山路上。

看满山的绿叶在晨风中快乐地舞蹈,露水打湿了所有木板铺砌的楼台与栏杆,雾霭在山脚下盘旋,很浓,很浓。浓得就像是一团团的云,在我的眼前缭绕。恨不得伸出一双纤细的手,去剪一缕云彩,制成自己的霓裳。

那样,我就是这林中的仙子,翩跹在翠松绿柏之间,听枫叶和欅叶在窃窃私语,嫉妒着脚下野花的绚烂;看一只只鸟儿扑棱着翅膀,从树稍斜掠上蓝天。

于是,我醉了。风拂过我的脸颊,给我平添一份青春的华彩,游离在山间的花香,织就我心间的一瓣芬芳。

晨练的老人们,谱写新时代的篇章。

一曲曲古韵如流水般缓缓淌进我的心间。驻足欣赏太极老人悠缓出一种历经岁月沉淀的光辉,淡雅中蕴含质朴,那是一种别样的中国红。

独立山颠之上挥舞水袖的女子,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山鬽?在一树梨白的幽香下咿呀着千年的婉转,媚眼纷飞中迷醉了谁人的心肠?

是谁,在默默地用胡琴拉响一玹二泉映月,悠然的曲调中似已遗忘了远古的忧伤。

欢快的民谣中蝶舞着几位胖大妈。岁月的年轮早已侵蚀了她们也曾青春过的容颜,却在这被很多人看不起的广场舞中,重新焕发了与年岁无关的妖娆,演绎着她们独竖一帜的妩媚,诠释着世人难以读懂的陈香。

亭下,两三对老人踏着节拍跳起快节奏的伦巴,每一个回旋,每一下踩踏,都是那样的欢快,那样的自信。一曲曲探戈抚平他们脸上的沧桑,绽放出不属于红尘的疏离之美。

我徜徉在山林间,感觉自己就是这座山的灵魂。迈着无比轻盈而妙曼的脚步,轻踏着山间的每一寸土地,仿佛生怕唤醒了林妖。或许,我就是这座山上最轻狂的林妖,炫舞着独创的舞姿在山间招摇。

我像风儿一样,轻柔地飘过每一个角落。在民俗中快乐地摇摆,在太极中婀娜着挥动秀拳;在二胡的悠扬中嫣然;在水袖飞扬的瞬间,替她轻拈兰花指,微绽红唇,哼起无人能懂的歌谣

探戈舞者的后面,有我一个人踩着节拍在翩翩起舞,舞蹈的灵魂,就是在忘我中飞翔

梧桐树下的晨光,与雾气交织出不属于凡间的灵动,投影在谁的身上,谁就成为超越凡俗的精灵,即使最普通的容颜刹那间也晕染上倾国倾城的芳华美,不一定非得是世俗的模样美,可以蕴藏在每一缕白发、每一丝饱经沧桑容颜之下的纹路中

路人对我致以最亲切的微笑,宽容的眼神倾注的是对读不懂的人一丝探究。我无畏,亦无惧。世人眼里的我,轻狂也好,沉默也罢,我有我的快乐。

在自己的世界里,我允许自己随心所欲。爱就大声说出来;恨就恨得天地失色酣畅淋漓;想哭的时候,无论身边有没有一个可以让我停靠的肩膀,我依然会哭得惊天动地;想笑的时候,谁也阻止不了我一笑醉红颜(网 )

美,真的不是仅如世人般所见它蕴藏在每一个角落,蕴藏在每一个人的心间。一片绿叶是美,一片落叶也是美。只是你看见的角度不同,欣赏到的味道不同;朝霞是美,晚霞也是美。只不过她们焕发出的光彩不同。牡丹是美,山谷里的野百合依然也是美。只是美的性质不同。

只要心中有爱,看见的,听到的全是美。即使是狗尾巴草,它一样也能摇曳出它独有的专属味道

春天,在晨林中欢唱。云自缭绕,雾自缥缈,叶子新绿花儿怒放;林间的鸟儿歌喉都是那样的嘹亮,全然没有小区的鸟儿们那般矜持的想象;阳光跳跃,一朵朵金灿灿的花,铺在我大红衣裳的前襟上你说是妩媚是妖娆,我都认!

一曲沉吟


阴暗潮湿的住院部里,六张床位的505病房已经住满人。这是小县城里的一所附属医院,设备比较简陋。住院部的楼房很残旧,墙壁上爬满青苔,走廊里阴风瑟瑟,弥漫着潮湿的药水味。

“姐,你要喝水吗?”一位五十岁出头的男人,瘦骨嶙峋的手颤颤地端着一只锈迹斑斑的水杯。

“嗯……”她摇摇头,那张原本沧桑的脸,此刻愈加憔悴,干裂的嘴唇艰难的启开,又合上。伤口发炎,胸口闷痛,牵动全身的疼痛。她很想哭,像个小孩子一样痛快哭出来,可是她没有勇气,噙在眼眶里的泪珠,悄悄地从深陷紧锁的眼角滑落。

他用他松树皮般粗糙的手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泪水。憨厚的他有些不知所措,纹沟累累的脸无奈地扮演一丝丝微笑,然后艰涩挤出一句话:

“姐,会好的,没……事的。”

夜深了,月光透过窗台,洒在幽深的病房里。滴管里无色的液体一滴一滴的输入她瘦削的身子。她偶尔发出的令人心酸的呻吟声,把他的心坎都磕碎了。望着挂在床头的病历卡,密密麻麻地写满了字,他看不懂。但医生告诉他,她患了多年的甲亢病,风湿病,并长期过度劳累,极度贫血。现在最严重的是胸积水并且有癌症的可能,在这小医院治疗存在风险。

医生说,最好还是家属签约。他接过签约单,木讷地看着裹在泛黄粗布被子里的她,呐呐自语半天。

“请问有其他家属吗?”医生有些不解。

“有,孩子们都在外面,工作忙。”他又怜悯地望了望她,悄悄抹去不小心落下的泪水。

“出这么大事,怎么还不通知他们赶快回来?”医生有些严厉,而他忧虑片刻。

“姐,姐,还是通知孩子们吧!”他凑近她的脸旁说。

那张被疼痛扭曲的脸依然摇摇头。

他不管那么多了,径直走到医院旁的小卖部,摸了摸上衣的内口袋,掏出了一本褶皱皱的电话本,里面歪歪斜斜写着的电话号码被汗浸湿过,有些模糊。他看了看,翻了翻。然后在电话上一键键认真按下大甥儿的手机号码,随即电话里传来电脑语音说:“对不起,你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他听不懂,纳闷地挂机。接着打给大甥女,大甥女夫妇都是教师,工作忙,又要照顾孩子,回家看望爸妈时间慢慢少。

嘟……半天没人接,沉闷的铃声不由得让他想起了过去。

三十多年了,他最亲爱的也是唯一的姐,可怜她的一生却毁在老父亲的一句不加思索的大话里。就是为了给父亲那句话买单,父亲把姐许配给那个酗酒如命,滴水不沾的粗鲁的男子。他反对过,可是由不得他。父亲爱面子,他考虑大家族的颜面。

姐生性温顺又美丽,她不忍心父亲颜面全失,含泪地拒绝村里仰慕她的青年。

出嫁时,那个自私的男人半个聘礼也没给,就带走了姐。母亲含泪地悄悄塞给姐几十块钱。结婚没半月,姐哭着跑回家,父母好言相劝,姐才含恨回去。大甥女出生还没半月,姐就差点投水自杀。家里穷过壁,而那男人不但好吃懒做,还酒后打骂姐。

三十多年过去了,一晃眼的功夫啊,憔了容颜,白了鬓发。岁月的沧桑一刀刀刻在姐脆弱的心上。那男人也不行了,在家卧床不起。姐含辛茹苦培养的四个孩子都相继上大学,工作。而劳作惯了的姐还是闲不住。一边照顾那男人,一边起早摸黑的干活。

那双浑浊的眼睛又瞧了瞧电话本,最后打给二外甥女。

“喂……喂……”电话终于接通了。

“是二妹吗?我是舅,你妈她,她……”他有些哽咽。

“舅,我妈怎么啦?你快说啊……”电话那头有些着急。

……

打完电话,他看了看天色,时已近黄昏了,夕阳把住院部的楼房镀上一层金色。他来到打饭窗口,给姐点了一份饭菜后,自己要了一碗白粥加咸菜。然后蹒跚爬上楼梯。

第二天,一大早,孩子们都赶回来了。大妹和二妹噙着泪水,趴在床边喊妈。她睁开眼,二妹腆着大大肚子。本来打算等收割后,去帮忙她坐月子的,没想到……儿子夹着公文包站在后面,升为经理的他工作更加繁忙,并且个人感情一团糟,电话也极少打回家。

“没事的,傻孩子,妈没事的。”他苍白的脸艰难挤出一丝微笑。

“小妹呢?”她看了看,接着又说:“不要告诉她,让她安心读书吧。”

护士敲了一下门,进来通知她要再次治疗,长长的针穿过胸,肥大的针筒抽出满满的水。她咬紧牙关,苍老的脸抽蓄着。多少年的磨难都挨过去了,在儿女面前,她还是异常的冷静和坚强。

一天天的治疗,输液,再加长夜失眠,她的身子越加消瘦。

母亲节那天,小女儿在学校里自豪演讲她伟大母亲赢来热烈的掌声。可当她打回家时,邻居告诉她,母亲病倒了。半天!她愣住了,想不到妈就这样累垮了。一时的担忧,自责,蒙在被窝里哭起来。

没过两天,儿子手机每天“铃铃”响,业务很忙,终于走了。二妹腆着肚子不方便,再加上工作,也回去了。剩下大妹夫妇俩,但课程紧急,又赶着评职称,学校也不让他们请长假。最后,还是请回在家代理农田的舅舅。

病房里又回到昔日死寂,她呆呆地望着滴管里的药液,一滴又一滴的。对儿女的眷恋,埋在心里说不出来。还有这一天又一天的医疗费,白花花的钱呐!她抿住嘴,平日的省吃俭用都打水漂。阳光穿过窗台,金灿灿的撒在床边。她伸出右手,试图接住每一束阳光。

“姐,您想要起来吗?”他拎了个水壶从外面进来。

她摇摇头,接着说:“家里的猪好吗?田里你去看了没?”

“看了,姐,都很好。”他点点头,一边放好水壶一边说。

“强,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啊?”从阳台外照进来的斜辉,尘粒在里头格外地喧腾着,狂舞着,她迫切地问他。

……

黄昏里的病房静悄悄的,两个年过五旬的老人,就这么一问一答着。剥落粉灰的墙角爬满青苔。阳台外那只漏水的水管,一滴滴渗出的水像穿过岁月沧桑,越过尘世的荒野,滴在桶里,发出深沉的哀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