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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触天堂的想念

发表时间:2021-06-10

【www.qg13.com - 想念的情感美文】

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当我想念你的时候就翻出来看看,有哪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直触天堂的想念,欢迎阅读与收藏。

时间从指间如风逝去,封存的记忆在这个接近年末的时刻一点点的打开,深深的思念又一次从全身蔓延开来。这个冬季,我是落魄,我感觉到了冷,这个冬季不知道您在天堂的关节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痛。

昨晚又梦到您。不,是在略下小雪的白天。您已走了一年零四个月了。脑海里时常浮现您的情景从没有一丝退去过。您那慈爱沧桑的脸,一双深褐色的眼眸,瘦弱的身架,粗糙的手背,头上包着那块棕色围巾,这是直触我脑海里对您深深的记忆。以往如此,不知会延绵到什么时候,亦是一辈子。我听过您的故事,比起您我的命运是幸运的。记得我小时候您给我讲过您的故事,那是悲惨的记忆,土地主剥夺了您的自由,为一顿年饭您被人打,为一块布您跟人挣的头破血流,每天受人欺辱,爷爷去世的早,您一个人在那种不堪乱世里养活了六个孩子。您是为了您的孩子,我的父亲。您一个人承受了那么多酸楚。记得我很小的时候给您搓背,您背上那一道道伤痕,把我吓哭了,那一刻我知道了心痛的感觉,第一次在心里埋下了恨。第二天,我用石头砸了那个土财主的头,却被人家打到流血。为了解我心头之恨,第一次被打。我给您发誓等我长大了,有劲了,一定要给您报仇。可是等我还没有长大,那些残暴的坏人却一个个死去。时间的推移,季节的轮回,我们的生活一天比一天幸福,我知道那是父亲努力的结果。我们盖起了全镇第一家二层楼房,买了全村第一部彩色电视机。从此再也没有谁在欺负您了,而是不断的巴结。母亲对你百般孝顺,每年都得镇上颁发的《五好媳妇》奖状。我上学了,您每天强迫我把老师布置的作业多写三遍。每学期考试我都是前三。您经常拿我的成绩给别人炫耀。为了满足您炫耀的权利,从此我更加的努力。日子一天天过去,您一天天老去,我慢慢的长大。找到了一份在别人眼里还算不错的工作。父亲也为您卖了上好的木材,请人给您做了一副精致的棺材。村子里的老人都羡慕不已。慢慢的我懂得了生老病死的自然常理,我知道终有一天您会逝去,所以我很珍惜您健在的每一天。可是没想到那一天竟来的如此之快,毫无预兆,很长时间我都没能接受您离去的事实。持续一个多月的时间,梦里总是我呼唤您的情景。记得那次我特别想您,或许是积攒了太多的想念。工作很忙,我却执意请假,在您的坟前,我烧了很多纸钱,为您打扫了院子,买了您最爱吃的橘子,还有您还没来得及抽的牌子烟。我还默默地在心底请求您在天上保佑我的生活。亲爱的奶奶,您在天上过得好吗?还会受人欺负吗?就是那些以前欺负过您的人。如果您需要什么,请托梦给我,我会及时烧给您。您知道吗?在我想您的每一个夜晚,我总是看着天上的星星。我知道最亮的那颗就是您的眼眸。您一直在我一抬头就能看见您的地方。

我好想您,我最亲爱的奶奶。希望您在天堂里会开心。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想写些关于奶奶的文字,只是怕我的拙笔弄脏了这份埋藏已久的珍贵记忆。我怕再华丽的词语也释怀不了直触我心灵深处的那份情感。那些年,那些天,离的那么近却又那么远。我的思念是否可以触及到天堂。

亲爱的朋友们,不要试图说时间可以冲淡一切,不要对自己说等以后再去孝敬父母之类的话。从现在开始好吗?趁他们还年轻就从现在开始,用心去爱自己身边的每一个人,爱自己的父母。不要等到失去在去追悔莫及,落下悔恨的泪水,那样我们的良心一辈子都得不到安宁。时间不等人,它比什么都要去的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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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念


我与舅姥姥不相见已经两年有余了,但她那色泽褪尽的灰布旧棉袍仍时时浮现在我的眼前,让我思念不已

兒时,父母忙,便请老家的舅姥姥来北京带我。最初的我对她并无好感。

父母带着我去火车站接她。涌出的人流中,独她最显眼一身灰布旧棉袍,色泽早已褪尽;破旧的麻布袋子扛在肩上,里面装着她的全部行李。这一身行头,仿佛在向周围人大喊我是乡巴佬。她渐渐走近,身上带着一股奇怪的气味,强烈地充斥着我的鼻子,我忍不住大咳了几声。然而父母并不理会我,依旧笑容满面,跑上前去帮忙。我这才发现她另一只手上还拎着一个大纸箱,里面装的是辣椒粉、鸡蛋、腊肉和许多我未曾听闻的土特产。她操着一口浓浓的江南话,和父母寒暄,我却一句也听不懂,只得低着头,一路跟在后面。

她在我家住下以后,我却对她渐渐产生了亲近之感。每天早晨我们醒来时,家里的一切就已收拾妥当:皮沙发,闪亮如新;地板上一尘不染;桌子上放着热气腾腾的米粉。这哪里像一个乡巴佬所做的?分明是天上宫阙里的仙女打理的。再去尝那米粉:汤,清而鲜;粉,滑而香。米粉下面还藏着几块香味浓郁的腊肉和几条酸甜可口的腌豆角这是其他人所不能享有的,是我的特权。

上幼儿园的路上,我不好好走路,于是,舅姥姥就背着我走,我像胜利将军一般趴在她背上,忽而觉得那灰布旧棉袍是如此柔软温暖,床垫也不可与之媲美,尤其在那晨光的照耀下,在那清扬的鸟鸣声中,更是觉得舒坦无比。

曾经,妈妈也给她买了一件新的棉袍,丝绸的,时尚而华丽,舅姥姥高兴得合不拢嘴,然而只穿了一次就把它收起来了。我们问她,她只是笑笑,说旧的穿着习惯。

上幼儿园大班时,学习拼音,我在学校调皮,上课没有认真听,回家作业不会,去问舅姥姥,她却大字不识,说话口音又浓重,根本无法教我,我便懒得做了,跑到楼下和小伙伴玩起来。紧接着,舅姥姥拿着一个饭盒出去了,直至日薄西山,伙伴们陆续回了家,我却还不见她回来。

终于,舅姥姥回来了,踏着余晖,佝偻着身子,费力地跑着,夕阳洒在她那灰布旧棉袍上,闪耀着金色的光,她好像系着金色披风的勇士。她双手挥动着几张写满拼音的纸,拥着满心的喜悦回来了。她跑过来,抓着我的手,气喘吁吁道:等很久了吧!走,我教你写拼音去!她声音沙哑,喜悦却难以掩饰。

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她是去幼儿园找老师学拼音了,却不知老师已经下班,就跟着门卫学。门卫教了一会儿,嫌她口音重学得慢,不耐烦,不愿意再教,她就拿出自己做的糍粑来,送给门卫,把这几个拼音都学会了,她才往回赶。

我心里愧疚难当,舅姥姥为了我都这么努力,我又怎能不好好学习呢?

如今,舅姥姥回老家带孙子去了,我亦有两年没有回老家看望她了。不知舅姥姥现在shenti可好?那件灰布旧棉袍她是否还在穿着?希望吹向南方的风儿,带着我对舅姥姥无尽的想念,送上我的问候,愿舅姥姥一切安好!

秋的想念


窗台外面的那棵树瘦了一圈,站在窗内看风景,不知不觉间已经开始害怕敞开着窗户,而是将窗户远远地合上,渐渐的开始害怕卷起的袖子不能再感受清风的凉爽。我看着窗外的叶子旋转着,一杯咖啡半日的清闲,我开始愿意将这急促的时光停息在这样微微清风的夕阳余晖中。秋,就这点不好,总是在我有余暇的空当里恼人乡思。

在江南的夜里,无精打采的在记忆里寻寻觅觅。家乡是在彩云之南的一个山村,江南的秋甚是来得不是很强力,蜗居在城市里的人儿,更是难以触摸到秋了。叶子的黄,来得缓慢就像蜗牛的旅程那样的让人等着,着了迷。还是山乡的秋天来得自然,来得像模像样的万山红遍。

那个时候只要听到了雷声一阵一阵的不是很猛力,雨是一阵一阵的就像恸哭的孩童,没有再撩起一轮一轮烟雾的那阵子。我就知道秋天到了!秋来的不像春雨那样缠绵,世人不知缘由的,特别爱上了这秋深深的山峦,那高高的蓝和轻飞如梦的云子,从山涧传出的跫音是那么清晰,也使得一群喜欢聆听孩童,特别盼望着秋的到来。

有人说:哀哀的秋风,仿佛就像一曲悠长悠长的梁祝,在夕阳的余晖中,把一丝丝凄凉与惆怅,缓缓地浸透着深秋的校园。秋风是最解人意的,一阵一阵的吹暖着乡下人的心窝子。院子里的杏子,咚咚的打在青瓦房檐的旮旯里,搅得在半夜醒来的阿爸阿妈,心事一阵阵的喜,也该是忙碌时候了。

在乡下,秋天里的灯火永远似乎是那样的璀璨妖艳,家家户户的灯开着到很深很深!疲倦的身子似乎在那个日子里被安慰得很暖很暖,家家都在比赛着将白日里收回来的玉米棒子编织成很美的喜悦,挂在窗户外面的辣椒串儿,挨着主人滚烫着的汗水。

看万山红遍,层林尽染,村子东头的板栗,在一阵阵风过处,打在过路人的肩头,发出嗑磕的声音,浅浅的晕开在四周,满满的装在口袋里,那是世间最美的事儿。三两间茅草屋在山野的荒芜里缱绻着,合着这红遍的林海,正好刚上是个恰好的夕阳,那种静美恐怕只有走一遭,住上一阵子才知道。

在这个日子里,特别是在夜渐渐沉下去的时候,烧上一壶水、一塘火,一家子围在炉子旁,然后静静的听着老人讲的故事,那久久也听不厌的段子伴着这潺潺无音的月光划过一个个深秋的夜晚。在这样的夜里,梦是做不完的日子,只恐夜去的太快、留的太短,就这样家中的父母挨过了一个又一个的秋,脸上的纹痕从认识到渐渐地陌生,又害怕眼睛一圈一圈的湿了又红的等待。

院子里的月儿总是在刚刚熄过炊烟那时起,就开始慢慢的涨满了院子的各个天地,爬上枝头的月光连同子规叫响得很凶的样子。躺在床榻上的母亲,眼睛深邃得就像苍穹之中的最远的星辰,在外他乡的孩儿就是那最沉的石子,总是也放不下来,看着圆圆的月儿,伴着她的就是这冷冷的光芒,也变成那样的漫长,似那遥遥的银河!

站在村头,望着归家的那条路,弯弯曲曲的,从相思的这头通到相思的那一头,连接着一片一片红,得像极了天上的火烧云。从乡间穿行而过的小河将这里的秋投影成一串一串的帘子,连同那侵染着母亲夜夜的思念,奔向遥远的地方。

秋啊!请你来的慢一些,我还未准备好怎么去承受那欲滴欲泪的相思,和那母亲深夜里深邃的眸子。

秋啊!请你去的慢一些,我还没有来得及将纸笺展开写满文字,寄去遥远的地方,深怕母亲还未读完那短短的文字Q46436705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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泥土的想念


已近中秋,却未秋雨脉脉,阳光还是白得刺眼,热风吹得几片黄叶在墙根打着旋。

一口气读完鲁敏的《百恼汇》,把书儿一卷坐了起来,真想赤脚在泥土上走一走!说出这话,我自己都感到惊讶,坐在一旁织毛衣的妻也用怪怪的眼神望着我。难道这就是我读完小说后的感受?

我相信!从心底无意说出的肯定是在心里积蓄很久了。

都市让我向往,但少不了乏味。泛白的水泥、旋转的轮胎、闪烁的霓虹这些麻木了我的神经,越发地让人空虚。在苍茫的暮色中,没有看见袅袅的炊烟,没有听见黄牛哞哞走过门前。玻璃幕墙反射的阳光逼仄得你喘不过气来,弥漫着汽油和酒精的浮尘让人觉得焦渴难忍。远离了自然,远离了泥土,整个人一点活气都没有,像是被拔起的青草慢慢地风干了。

晚饭过后,太阳的余热丝毫没有褪尽,路边黄杨上落满了灰尘。七角红枫枯死了,叶子轻轻一捻就碎了。路灯开始泛黄,几只飞蛾到处扑腾着,门前走路健身的人越来越多。不知是心血来潮,还是想寻找一片净土,我们一家也跟随着人流向音乐广场走去。

喷泉如柱,灯光璀璨。窝在家里的人们好像一起被赶到这里了,在热风和嘈杂中寻找那纯朴的精神家园。沉闷的音乐在低空悬浮,和热气裹挟在一起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小孩们在喷泉边或伸手或抬脚,透湿的衣服贴在身上如滑溜溜的泥鳅。木板舞台上堆满了人,或端坐望月,或赤脚漫步。透过痴情的眼神,我仿佛看见他们正沉静在和泥土对话,和灵泉握手的梦境里。也许只有在这里能寻觅到一份快乐,一份自然,悠悠中我感觉到他们远离泥土的那种惶恐。

女儿一个人去荡秋千了,我和妻沿着大理石铺成的小道随风漫步,不知不觉来到了河边。周围少有行人,月光格外明亮,柳树影影绰绰,远处河面上不停有鱼儿欢跳。清风徐徐,河水潺潺,草虫低吟我完全沉静在其中了,像慢慢品尝一杯醇香的陈年花雕。

醉了,我不想醒!

怎么没有路了?妻望着前面一片草丛茫然了。如在儿时,走到哪里,路就在那里。荆棘的丛林,陡峭的岩壁,湍急的河流,什么能拦不住我们呢?我一脚迈入了草丛,瞬间整个人被青草味包裹着了,一股原始的情愫在心田缓缓涌动。

我喜欢脚上带泥的徒步行走,喜欢扒开腐烂的树叶看虫儿爬行,喜欢躺在草地上看云卷云散,喜欢坐在树端拥抱山风暧暧远人树,依依墟里烟。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我恍惚遇到了古代的熟人,看见了陶渊明晨兴理荒秽,带月荷锄归,想到陶公育菊酿酒,补他的破篱笆了。孟浩然的开轩面场圃,把酒话桑麻。待到重阳日,还来就菊花。也在我的脑海里翻来覆去,我又似乎看见了陆龟蒙怎么扶犁担箕,赤脚在稻田里驱鼠想起这些,并非古人的才华和成就,而是那缕人生的逍遥感,那股恬静的闲气和活法。

走出草丛,感觉从脚到发梢都有了泥土的腥味,好像刚从树林里钻出来,头上还落了几根松针。整个人又似在泥浆里打了几个滚,身上有抠不完的泥巴。

爸爸!要回家看《我的美丽人生》了。女儿从秋千架上跳下来。我们在喧嚣的马路上穿行着,像几条被追赶到浅滩上的鱼儿一样惊慌失措。到了家门口,抬脚一看,怎么连一点泥土都没有?

告别了乡村,就远离了泥土,远离了性灵。梦靥中时常闻到泥土的清香,春花夏雨,泥巴裹满裤腿,热闹着绿油油的乡野。秋收冬残,犁铧翻开新土,温暖着宁静的乡村。晨曦里,拨弄露珠,和泥土融化在一起。夕阳下,荷锄而立,和晚霞辉映成景

一束阳光靠在我的窗上∕静静填补昨夜的空白邻家飘来了电视剧的片尾曲。我慢慢安静下来了,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泥土的香甜。

天堂的父亲


昨晚梦见天堂的父亲。

父亲是位乡村教师,从我上小学起,父亲就从外乡学校调回本村中学教书。

记得我上中学时,父亲给我们上地理课,从不看书,他能在黑板上一气呵成一副中国地图,简直可以与现代印刷版的中国地图媲美。就是现在的老同学见面还是会说:曹老师就是活地图,他教的地理名称的顺口溜,还有什么铁路干线口诀,现在仍记忆犹新。父亲教会了我敬业。

上个世纪,过春节写对联是父亲的一件大事。每年春节前几天,家里房子小,父亲就在学校帮村民写对联,往往来的人就拿一张红纸,而父亲则要早早备好墨汁、毛笔、小刀等工具,恰那几天刚好是每家每户都要准备蒸花馍,煮油饼,打扫院子的时候,父亲顾不上干家里活,更顾不上吃饭,所以每到饭点的时候母亲总会说:给你爸送两包子去。

小孩喜欢跑腿,于是我就会拿起包子跑向学校。只见父亲还在低头写对联,房间里到处都是已写好或将要写的对联。地上的对联两头压着小石头,怕风吹走,还要尽快晾干。有时候还要帮父亲把写好的对联收起来,并在对联背面上写上名字,等村民来取。每当村民拿着写好的对联,说着感谢的话时,父亲就会慈祥地一笑。父亲教会了我心中有爱。

90年《渴望》电视剧,风靡全国,其插曲很流行,于是父亲就把《渴望》插曲的简谱和歌词写在家里的墙壁上,当时好些村民来家里抄写,于是村里巷里大人小孩儿都会哼唱几句悠悠岁月。

2000年三个代表一词的出台,村里一位大伯来到家里问:三个代表都是谁?还有的人会问:运动员得到金牌,为什么要升国旗?遇到这样的问题,父亲就会不厌其烦,一遍遍地向村民讲清。有的婆媳闹矛盾,甚至也让父亲出面帮忙调解。以至于95年父亲退休后,亲戚邻居都喜欢和父亲聊天。父亲教会了我终身学习。

父亲虽然有工资,但他的内衣和袜子总是补满了补丁,有的甚至看不清原本颜色。可我从记事起,亲戚邻居经常来家里借钱,十块八块的借,后来工资涨了,又一百二百的借,借出去的钱经常回不来,父亲总是说他们有了会还的。就是有时去县城办事,父亲也从未在县城吃过一顿饭,他还会说外面的饭不好吃,没家里饭香。父亲教会了我节约和善良。

记得上大学那一年,父亲送我去学校报到。农村孩子嘛,第一次坐火车出远门,心里当时很紧张,可父亲站在旁边,让我排队买票。到了学校报到处,父亲又一次站在报到处大门口,再次让我去排队,一项项办手续,当时看着大多家长都在替孩子排队办手续,好羡慕啊。幸好报到处的老师都很和气,一项一项办下来,还算顺利,我才长长出了一口气。记得父亲看着我当时的样子,笑了。父亲又一次教会了我独立。

95年我大学毕业分到乡下一所中学,父亲刚好那年退休。冬季时候,学校给每位教师分了一堆煤,自己解决冬季取暖。父亲就带着打煤球的工具,骑着自行车来到学校,他不让我耽误课,而自己忙了一整天,做好了煤球,还有煤饼,最后把那个要用的土炉子也收拾好。退休了,父亲没有闲下来,他总说:你妈一个人在家带你们兄妹五个,很辛苦,你们要对你妈妈好。所以父亲在家干家务活,同时也去地里干农活,冬天没农活就去捡拾柴火,一刻都不歇息。父亲教会了我辛苦劳作。

我应该感谢父亲,他教会我敬业,有爱心,终身学习,节约,善良,独立,勤劳,还有平等待人这些优良品质才是世界上最宝贵的财富。

父亲离我而去了,我将永不能再见他一面,这个哀痛是无法弥补的,父亲是一位平凡的乡村教师,他是中国千百万乡村教师中的一员,但是正是这千百万乡村教师,创造着中国农村的历史和未来,我用什么来报答父亲呢,我将继续忠诚于党的教育事业,在教育战线奋斗一生,这是我能做到的,一定能做到的。

愿天堂的父亲安息!

寂寞的天堂


寂寞的是小孩,他们只能望着爷爷的满头白发,想象大雪飘飘的时光,想象在雪地上奔跑的情景,想象童话里积雪的小木屋,想象他们从没有见过的雪人的样子。

寂寞的是中学生,他们无法理解燕山雪花大如席,这夸张来自怎样的现场和意象?他们徒然羡慕着李白,行走在白茫茫的唐朝,吟着这白茫茫的诗;那场大雪在诗里保存了千年,至今仍在课本里飘。而他们只能面对苍白的墙壁,用苍白的想象,填写这苍白的作业。

寂寞的是恋人,除了矫情的咖啡屋和煽情的歌舞厅,他们没有更好的去处,他们不曾在雪野里留下两行神秘的如同在梦境里延伸的脚印,他们不曾为自己的初恋塑造一个憨态可掬的偶像--那被世世代代的青春热爱着的雪人 ,他们是无缘见上一面了。没有诗意的浪漫和铺垫,没有白雪的映照和见证,初恋,昨天下午刚刚开始的初恋,今天上午很快就进入了灰色的、平铺直叙的婚姻程序。

寂寞的是诗人,他们的语言是如此干枯,小雪这一天没有一片雪,大雪这一天没有一片雪,去年没有一片雪,今年没有一片雪。他们在内心刮起一次次风暴,他们在纸上制造了一场又一场落雪。然而,诗之外,无雪;雪之外,无诗。他们的所谓雪,不过是对雪的缅怀;他们的所谓诗,不过是对诗的悼念。一个无雪的世界,是失去贞操的世界,是失去诗意的世界。雪死了,诗死了,如今的所谓诗,只是写给诗的悼词。

寂寞的是那个在灰的路上散步的人,可以断定他的路上不会有奇迹出现,不会有奇遇出现,他不可能与诗邂逅,不可能与他期待的某个梦一样的情节邂逅。他的不远处,一只狗也在散步,他看见狗的时候,狗也看见了他。那狗看了他一眼,无趣地走开了;他看了狗一眼,也无趣地走开了。他们都没有从对方身上看见冬天的生动景象,他们都没有经历过脱胎换骨的严寒的洗礼,他们都用灰色的外套包裹着灰色的陈旧的灵魂。他们都不能用自己身上的纯粹光芒照亮对方的眼睛和心。他们只能用大致相同的灰色款待对方,实际上是冷落对方。他们互相让对方失望。于是他们急忙走开,继续在灰的路上丈量寂寞的长度。

寂寞的是那些深陷于往事的老人,他蜷缩在记忆的棉袄里,偶尔抬起`头看看近处和远处,又很快收回目光,除了镜子里自己的白发,这个冬天没有别的白色,唤起他对于往昔的纯洁回忆。而多年前结识的那个无忧无虑的白雪的恋人,早已死去,他只能在某片云上想象那纯真的面容。

寂寞的是那位正在赶路的中年人,他从许多年前那个无雪的冬天起程,穿越许多荒滩和市井,走过许多平淡无味的大路和坦途,他一点也不羡慕一路顺风直奔目的地的所谓成功者,那样的成功太没有意思了。他实在渴望在某个早晨醒来,忽然发现:大雪已经封山!世界变成一封密封的信,尚无人拆阅,就等他拆阅。他在大雪里行走,就象在一个巨大秘密里行走,他也变成了秘密中的一个秘密。他多么希望在这白茫茫里迷一次路,就那么走了很长很长的路,却发现又走回起点,从洁白出发,又走回洁白,这样的迷路该是多么美好?然而,如今想迷一次路都已成了奢望,起点和终点都被提前确定,程序和步骤都一目了然。但是,他仍然在心里酿造云酿造雾,最终想酿造一场雪,让大雪封山的壮丽困境出现在人生的中途,在被白雪封存的宇宙里,他迷失,是在纯洁里迷失;他徘徊,是在纯洁里徘徊;他跌倒,是在纯洁里跌倒;他晕眩,是在纯洁里晕眩。总之,在这壮丽的困境里,无论怎样的遭遇都是心灵乐意接受的。于是,他在寂寞单调的长旅,期待着一场大雪。

寂寞的是那放风筝的人,他抛出长长的线,试图派遣风筝在朦胧的远空搜索一点什么东西,结果除了收集了大量的尘埃,别的一无所获。当风筝从天上一头栽下来,象升空失败不得不迫降的宇航员一样委屈地匍倒在他的面前,他和它都无话可说。他缓缓收起了线,冬天貌似有着长长的线索,连接着无穷的悬念,其实,悬念都是你的自做多情,那线索后面实则空空荡荡,没有什么。

寂寞的是那个牧师,他用嘶哑的嗓子反复祈祷的天堂始终不肯出现,他越来越难以找到形象的比喻来诠释纯真的教义,如今很少有自天而降的雪花款款飘上经文的关键段落,以加强神圣的感染力。世界的圣洁是由伟大的白雪塑造的,灵魂的圣洁是由伟大的信仰塑造的。白雪死了,世界何以重现圣洁?信仰死了,灵魂何以重归圣洁?我在那个灰蒙蒙的礼拜日,穿过满街的叫卖声和垃圾堆,走进灰蒙蒙的教堂,恰好遇见那牧师,我感觉这里的神圣感已所剩不多,唯一令我感到神圣的,是牧师头上那稀疏的白发。

寂寞的是那个沉思的人,他的思绪时而深达海底,与鱼鳖同游;时而高接苍冥,与天神共舞。然而他无力设计一缕风,无力改变一片云,无力制造一片雪,无力从错别字和病句拼凑的畅销书里打捞出真理的身影,无力使那憔悴的远山出现一抹灵感的白光。他深陷于对自己的绝望里,如同海,深陷于自己的苦涩里,而那深夜出海的船,却把这苦闷的海看作辽阔的希望,海,于是陷入更深的寂寞和忧郁。

寂寞的是那个哲学家,他的哲学除了拯救这一页页无所事事的白纸,其实连他自己也不能拯救。在这个世界上,没有比乌鸦更深刻的哲学家了,在白雪飘飘的年代,乌鸦曾经发出不祥的预言。然而最终不得不告别一再误解它们的人类,转身失踪于黑夜。没有先知的提醒,没有圣者的感召,没有纠偏的声音,没有校正的语法,世界在纸醉金迷、自娱自乐里疯狂堕落。没有乌鸦的世界,其实是没有哲学的世界。现在,哲学家面对着没有哲学也不需要哲学的世界,他忽然想起了乌鸦在雪野鸣叫的古典时光。只有白雪与乌鸦能拯救世界--他忽然想到;然而,怎样唤回乌鸦,又怎样复活白雪?他在他的哲学里迷茫了,也许,他必须经历漫长的迷茫,才能真正走进哲学,才能找到失踪的乌鸦和白雪。

寂寞的是那位气象学家,他不能原谅自己,怎么看着看着,就眼睁睁看丢了两个古老的节令--小雪与大雪?他不能原谅自己,看了一辈子的气象,除了令人沮丧的恶劣气象越来越多,怎么竟然再也看不见那伟大的气象,纷纷扬扬的雪的气象?那壮丽的气象究竟躲到哪里去了?

天堂的思念


不知何时,青藤蔓延了古老的屋檐,门外的沙粒,早已被野草占据。抬头望去,旧楹联红褪墨残,等候谁来揭?寒来袖间,谁会提醒我增添衣物,暖我心田?

那口古老的井,经过了多少次雨的洗礼,那个挑水的路口,留下了多少蹒跚的背影。岁月悄然地流逝,把爷爷的黑丝染成了白发,曾经健壮的身躯,渐渐伛偻起来。依稀记得,天还未亮,您便早早起床,扛着锄具,径直向田地走去。不知是您习惯了早起,还是习惯了辛勤付出,也许,每位老人都有着忙碌的双手,即便是风烛残年的时候,也停歇不下来。多少次,夕阳映照了您洋溢笑容的脸庞,却显得是格外的沧桑。

归家的小道,永远有您守候的身影。孩时贪玩的我,总是悠哉于鱼蛙间,那个焦急等待的表情,永远烙印在心田。黄昏下,嬉皮的孩童收起玩耍的心,各自朝向归家的路途,天真的笑容,布满了稚嫩的脸庞。那炊烟缭绕的烟囱,正酝酿一顿美味的晚餐,把黄昏映照得格外灿烂。

乡村的夜,永远是那么宁静,熟睡之前,时常听取蛙声一片。月亮高悬于天空,为夜行者照亮了前进的方向。爷爷时常打着手电筒,靠着一丝微弱的灯光,到牛棚巡视,生怕自己一个熟梦,让贼人偷去了牛儿。多少次,爷爷穿梭于寂静的小巷,扛着锄头,去田地看水。多少次,爷爷借着皎洁的月光,担着一箩筐菜,匆匆地赶往集市。

朝阳把黑夜领向了黎明,而死亡却在悄然的向您迈进。当我再次看到您的时候,您已静静地躺在重症室,不容您一句叮嘱,不容我一句道别,就这样悄然的离我而去。依稀记得,我牵着您的手行走于这条小道,可是我却始终未意料,那一次的谈话竟成了人生的诀别。

当离别的葬曲缓缓奏响,却深深刺痛着我的心,我的发肤。回忆在心门徘徊,久久不肯离去,家中黑白的遗像,为诀别增添了一份凄凉。如今,你抛下了所有,去了遥远的天堂,回忆便成了两颗心相聚的地方。即使岁月如何变迁,也无法祭奠曾经的过往,爷爷,您在天堂,还好吗?

黑夜里,我站在窗台,遥望星空,在苦寻那颗属于您的星座。可是,即便我望穿双眼,也追寻不到您慈祥的模样。隐约记得,曾经一起坐在古老的屋檐下,看着皎洁的月光。每次进入梦乡之前,您便和我讲述着古老的故事,而我却像是听着催眠曲般,缓缓入睡。

风吹动着我的发,白灵鸟伴随着歌唱,忧郁的歌曲,融入了我对您深深的思念。

爱的天堂


宁静的时光静静的流逝着,生命也随着它那沉稳的步伐高傲的向前前进着,一切似乎在悄悄的发生着一些微妙的变化,但惟有那爱的身影无时无刻把生命笼罩在一片慈爱平和的氛围中,那就是爱的天堂,是人生的快乐之门。

老师的一句表扬的话,同学的一句问候的话,父母那一许鼓励的目光也许带给我们的不仅仅是一种内心的喜悦和感激之情,它更多带给我们是一种爱的传递和希望的传递,很简单的一句话,很细小的一些行为却让我们在某个瞬间感受的它的分量是如此的贵重,感受到它的力量像闪电一般强烈。难道这只能成为饭后茶余的点心吗?

其实不然,这一个个细小的话语和行为像是一个个多余的东西,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当你接受到别人的一丝微笑和默默的支持时;当你遇到困难,别人向你伸出援助之手时,你的内心只存在于一种满不在乎或只是淡淡的感激之情,而没有一些思考或是内心真正的快乐吗?那你是否想过你也能给予他人一些温馨的笑容,体贴的话语,你也能使他人感受到一些温暖,这时候,难道你觉的你的这一小小的付出不让自己快乐吗?

爱心的付出,让自己感受到快乐,让他人感受到温暖,这两者是相互联系的,但不管怎么样,最终我们的目的是拥有一个爱的天堂,让所有人生活在一片快乐的,温暖的,充满希望的爱的天堂。这时候,快乐的不仅仅是一个单独的个人,而是整个社会都处于一种安定,友爱,快乐的氛围中,生命的意义和价值散发出更加辉煌,更加耀眼的光芒。

生命的延续,也许是让希望的种子快速成长,让梦想在这里自由飞翔,而爱的天堂就是它的人生梦想,是快乐和无私奉献的结晶。每一次的爱心传递,让我们感受到像阳光般温暖和快乐。

让爱心从这里起飞,到一个更高,更美好的地方;让爱心从自私变成无私在爱的天堂传播和飞翔,让一切的梦想和爱的天堂融入我们的生命中,让它变的更长,更有人生的意义。

让我们记住爱的天堂,记住我们的人生梦想。

“天堂”招生


招生会议在天堂中学会议室里严肃地进行着。招生办主任袁敬轩对去年的招生工作进行了回顾。在目示得到在场的一把手校长贾政经的认同下,再次对去年全体招生人员积极工作表示感谢。并反复强调,感谢在座的各位几年来给他袁某人面子。希望大家一如既往地支持招生工作。

贾校长,听到这闭上眼睛。可是袁主任没有注意到这位平日被他称作老大的顶头上司的表情。仍然口若悬河地讲着。坐在袁主任旁边的侯征老师,与这位袁主任过从较密,在桌子底下踢了这位年逾半百的老大哥一下,袁主任很快体会了失言。于是一边望着闭着眼睛的老大一边对大家说:下面请贾校长对2006年招生工作做战略部署。并带头鼓起掌来。

贾校长调整了一下表情,开始了纲领性发言。

今年,招生大战开始。大家要发扬以往敢打硬仗的作风。用一句通俗的话说,就是不择手段。去年我曾经在下去检查时,目睹了咱们招生工作的老师们艰苦的工作。在被家长辱骂后,仍跟着人家做工作。直到家长接受了招生简章。你们今年下去,肯定还会遇到常人难以忍受的待遇。简章不能发下去就算完成任务,我那有许多朋友送来的简章,年年都被我当作废纸卖了。我都不允许任何招生的进咱们的校园,见咱们的学生。你们也会遇到许多闭门羹。大家一定要把简章发到学生与家长手里。用什么方法我不管,出了事你们自己负责任,我只要结果,就是把学生给我弄到学校来。这关系着大家的饭碗,不用我说,大家都知道该如何做。

见大家没有任何反应。贾校长略一沉思又说。

去年答应给大家的报酬,没有兑现。可是大家不要把眼睛放在钱上,今年我也不能答应大家什么条件。只能说如果条件好了,学校不会亏待大家。你们是在为自己做事,是在保护自己的饭碗。没有了学生,你们就没有饭吃。所以希望大家不要把目光盯在眼前的利益上。

在座的还是一个出声的没有。几位善于领会领导意图的老师,不痛不痒问了几个问题。贾校长尴尬地回答了几句后说:下面请袁主任按着学校确定的方针,进行具体安排。希望大家配合。说到这,这位自视甚高的校长又狗尾续雕地补充叮嘱了一句:去年有的老师,只给每个学生家长打了一次电话就不打了,今年再这样干不行

袁主任明白,大家都有情绪。这位校长大人当年临危受命,利用他广泛的社会关系,挽救了这所要解体的学校。学校有了新校舍,学生也开始增多了。同仁们出于世俗的原因,对这位校长大人的超常恭维,使校长大人利令智昏,一改刚来时的民主作风,开始了独裁。且事必躬亲,甚至直接插手班主任工作。被他找到校长室谈话的学生络绎不绝。从表面上看,这位校长大人有研究生文凭,可那是近年来流行的注水文凭,花钱买来的。其实这位校长大人充其量是个政棍。他本是中等体育专业出身,工作后体育教育也没有从事多久就从事行政工作了。做了二十多年的后勤副校长。对于后勤工作,是轻车熟路。他也是凭着这个背景给这座濒临倒闭的天堂中学改换了面貌。但是他肚里的墨水不多,拿着他那陈旧的教育观念来管理今天的教育活动。不但老师,就是学生都开始渐渐不买他的帐了。校长大人的最终处理办法就是开除。袁主任主持招生工作,深知时下招生工作之艰难。对这位校长大人半年之内开除了五六十名学生也是非常不满。可是校长大人是得罪不得的。想到这,袁主任接过离开的贾校长的话头,开始安排工作。

袁主任说,今年招生政策略有变化。去年小学升入初中的择校学生给小学班主任回扣五百元,高中所有学生都给初中班主任回扣三百元的政策照旧。小学升初中的非择校生给小学班主任回扣五十元的政策取消。参加本校初中招生考试,给小学班主任每生十元的回扣也取消。因为今年市里政策有变化,从现象判断,可能要玩真的了。不过多年来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在中国坐等什么事情都做不成。但是不当回事也不行,咱们不怕。可领导的头皮薄,受不了。因此今年咱们要速战速决。先通过各种关系,打入各校内部,把招生简章发给学生。如果实在进不去,就要晚上到招生学校外面候着,等学生下晚自习,趁黑把简章发给学生或来接学生的家长。要想方设法把被招生学校的毕业生名单与电话号码弄到手,发扬不要脸的精神,穷追猛打。反复说服家长与学生。今年各位的招生任务一定要超过去年。说到这他朝贾校长走出去的门看了一眼说,大家知道咱们老大是如何对待不卖力气的人的。

在座的几位参加了几年招生工作的老教师相视苦笑了一下。

从会议室出来,侯征老师默默地往办公室走。招生工作开始之前,他凭借与袁主任的个人关系,提出今年不要再安排他参与招生。并对学校无代价利用老师们的社会关系招生提出异议。因为按时下的价值观念,屡次无代价的利用教师个人关系,使招生的教师很难做。这些个人关系已经受到不利影响。

可是侯征从其他渠道得知,这位袁主任与校长大人商定的政策就是对教师的个人关系能利用多长时间,就利用多长时间。因为袁主任明白,校长的任期只有四五年,等到老师们发现被利用,或者不甘心被利用时,已经对校长的个人前途构不成威胁了。但这些在袁主任个人是有前提条件的,就是他的利益不能受侵害。校方秘密地给袁主任补助了电话费,并给了袁主任一定的特权。允许他在招生期间自行安排宴请与招生工作有关系的方面。贾校长与袁主任的社会关系都会从校方得到回礼。至于普通老师,甚至连他这个与袁主任过从甚密的都在被利用之列。

前两年,同仁们面临失业危险。加之贾校长新来,尚没有时下这么霸道。为己、为公大家颇为卖力。袁主任在下去招生时,得知滨江中学的副校长与侯征相识,便也把他侯征纳入招生队伍。

侯征到滨江中学一看,是当年初恋的同学,曾经的经颜知己吴梅。可是如今是名花有主。彼此的孩子都上中学了,但是碍于同学的情份,这位当年的红颜知己还是给了侯征面子。可是后来在给滨江中学的毕业班班主任回扣时,校方并未理这位搭桥的副校长。事后,她打来电话对天堂中学的招生工作略有微词。言外之意,怀疑侯征私吞了招生回扣,在利用她。她还在电话里提到市内的另一家中学的一位教务处主任,如何不给招生人员的面子。侯征一打听,原来那位教务处主任是袁主任的关系,在招生中得到了天堂中学的公款回礼。侯征明白,在同学面前自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今年,袁主任竟然以为他们私下操作,没有人知道,依然利用自己。这让侯征很伤心。他不明白,友情在利益面前为什么这么软弱。

在办公室门前侯征遇到了几年来同招生的杭威老师。这位杭威老师虽然系女流之身,可是颇据男人风范。在这所天堂中学她与侯征是业务上的硬手。恢复高中后,她被安排在高一年级当学年组长。见左右无人,杭老师叫住侯征。

杭老师又回头看了一眼,确定无人后对侯征说:这不是让咱们出去行骗么。过去出去招生,大家搭进点人情,损失点电话费,还能尽心去做,是因为可以给被招来的学生一个出路。现在你看,这新聘来的老师都是什么货色。不是没有教过高中的,就是常年不从事教学工作的。还有是其他行业下岗后,通过关系硬挤进来教学。学生已经非常反感了,有几个班正在准备罢课,要求换老师

她说这些,侯征过去也略有耳闻。可是没有想到事态已经严重到如此地步。杭老师还告诉他,那位贾政经校长,因为去年闻说一个新来的年轻教师在招生时,只给所负责的四百多个学生每人打了一次电话,今年便把这个刚上讲台不足半年的年轻小伙子打发到后勤干杂活去了。侯征明白,大家心里同他一样不平。那些领导的红人都不参与招生,被强迫来参与招生还得受如此不公正待遇,几年来招生的老师们都内心充满了情绪。但是慑于贾校长的淫威,谁也不敢出声。

想到去年这位贾政经校长大人因为所提拔的学生处主任是个体育棒子,没有学生工作经验,更没有做过半天班主任,怕应付不了局面,把自己调来学生处为这位新权贵打开局面以来的处境,侯征不禁也犯起难来。第四次入学生处以来,不主动局面打不开,主动又有僭越之嫌疑。因受到多方面的掣肘,学生管理工作局面越来越恶化。如此下去,贾校长可能要取消自己所任的历史课。这样一来,就将被困在学生处没有翻身重登讲台的机会了。为了不惹这位表面君子,实足小人的校长大人,侯征决定再厚着脸皮找一找自己那位贵为副校长的同学。

老师,

听到有人叫老师,侯征停下来。原来是一位本校初中学生。这孩子问:咱们校的高中怎么样?

侯征支吾一会说,还行吧。

怎么说呢!过去虽然也被利用。但是毕竟还是抱着给被招来的学生一个希望。可是据这两年来的高中教学情况来看,当初在招生中的宣传之词许多都没有兑现。为此侯征也找过校长,贾政经校长的答复是:要是宣传的都兑现,那还怎么办学?

至今侯征也没明白。说是贾校长做欺骗宣传,他不敢相信。说不是,他又理解不了校长的那句话。

连续几次期中、期末考试,高中部的大部分科目及格率都在百分之零点几。由于贾校长插手教学管理等各部门工作,使学校各职能部门基本都不能履行职责,几近于瘫痪。高中课堂日渐混乱,高中教师上课常常在前面讲台上睡着了。学生上课时进出教室自如。大部分课堂渐如市场。

为此,侯征找到高中任课的老师打听究竟,据高中的部分任课老师讲,天堂中学是本市唯一一所普通高级中学。在二十世纪初职业教育萧条的这几年,天堂中学凭借着全新校容校貌与贾政经校长的广泛的社会关系,恢复了停止十来年的高中招生。从一所濒临倒闭的中学,出现在本市教育市场。上面所说教学情况是不对外公布的,并美其名曰保护学生隐私。天堂中学的大部分学生都是初中学习较差的学生,还有近三分之一的不具备读高中的条件。其中相当一部分学生如果不上天堂中学这所全市唯一的普通中学,就得出去工作。家长就会停止经济供应,孩子就得不到家长的经济资助,所以孩子们从不把学习成绩告诉家长。即使告诉家长的也是假成绩。学校由于管理措施不得当,班主任素质较差,使学校刚走出困境就又跌进新的深渊。侯征明白教师们没有了当初的干劲不完全象校长猜测那样是为了待遇,而是无法面对被招来的学生。

早晨刚到校,袁主任就来到侯征的办公室。要他领着几位年轻教师到滨江中学等几所学校去做招生宣传。侯征要给他的那位同学打个电话,可是袁主任说不用。催促马上出发。于是侯征带着几个年轻教师去了滨江中学。

一进滨江中学,一位男老师就迎了出来。说明了来意后,这位男老师说吴梅校长到局里开会去了。毕业班班主任也不在家。他的过分主动让侯征明白了。可是当着年轻同事的面还不能把事情捅破。只好留下些简章转向附近另一所景沟中学。

景沟中学连校园都不让进。后来遇到一位这个学校退休的校长来校办事,见此情景过问了一下。听说是天堂中学的,他的表情略有改善地说他也是天堂中学毕业的。再一叙他还是侯征父亲师范时的学生。由这位老校长引见,侯征等才见到了景沟中学的毕业班班主任。因为这个班主任是个年青姑娘,所以侯征让同来的一个年轻小伙子与之洽谈。侯征继续与那位老校长寒暄。

从景沟中学出来,按计划还得到湖区中学去。可是那所学校几年来就是老大难。天堂中学的招生人员从没有进去过。侯征带着几个年轻老师来到湖区中学,猛然想起一个多年前调来这所中学的一个姓张的同事,便让同来的把招生简章藏起来,冒充学生家长找张老师。幸好张老师在上课,无法接收发室电话,便放侯征几个人进去等候。进了校园也不知那位张老师在哪。便直奔初三毕业班办公室。第一个办公室内的老师们听说有回扣,便留下些简章,说不敢大张旗鼓地向学生宣传。答应找时间对学生介绍。在第二个办公室,遇到一位女老师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们。她问侯征还认识不认识她,侯征知道是遇到相识的了。正在记忆里搜寻,可是一直没有得到结果。便一边应付说认识,一边交谈,一边想。侯征问:咱们过去的那些人你还与谁有联系?通过她提到的几个人,侯征猛然想起了她。

是她,反差太大了。看着眼前这个穿着近似邋遢的女人,侯征真不敢相信。这个女老师姓臧,叫臧姗。当年在侯征刚毕业后的第一个工作单位,她是与侯征一同参加工作的。那时的她有洁癖,经常嫌同寝室的同事不卫生。后来她暗恋上了侯征。经常给侯征送吃的,或者洗衣服。一次侯征喝多了,醉了没有回家,住在学校,她竟然在身边陪了一夜。并把侯征吐有秽物的衣服都洗了。第二天早晨侯征醒来时,是光着身子躺在被窝里。可这一切侯征都不知道,因为他醒来时臧姗已经去上课了。而同事们知道此事的都以为侯征与臧姗已经是恋爱关系了,谁也不好意思捅破。大家知道臧姗性格乖僻,怕提及她守了侯征一夜的事,她翻脸,破坏了侯征的好事。于是尽管大家常有旁敲侧击,侯征却始终没有往这上面想。臧姗依旧很关心侯征,只是很少与侯征单独交谈。侯征也象对待小妹妹一样关照她。两人在一起工作多年,始终没有公布关系。校工会主席一个老太太问侯征什么时候办事,侯征否认了与臧姗有恋爱关系。于是老太太主席想在退休之前做件好事,给侯征介绍了个对象。侯征碍于情面就答应了。并与对方见了几次面。他把臧姗当作知己告诉她这件事,还把他与对方见面时的情节当作笑话讲给臧姗听。没有想到由此险些酿成一宗悲剧。

臧姗以为侯征是在用这种方式拒绝她,于是她在一天夜里吃了大量的安眠药。幸好被同事发现,送到医院抢救过来。不久她就调走了。当侯征知道这些细节后,也无法在这单位工作下去。单位里的女同事都把他当作玩弄女性的色狼。加这侯征也觉得对不起臧姗,便也调出了这个单位。事后,侯征不是没有想过找臧姗。可是朋友劝他,这种女人太脆弱了,动不动就想死。今后要是生活一不如意再来一次,难保不出现无法挽回的结果。侯征本来就没有想过与臧姗恋爱,只是觉得事出后有些愧疚,于是作罢了这个念头。

十六年了,今天在这遇见臧姗很出意料。侯征说明了来意,臧姗表示愿意帮忙。并把她的电话号留给侯征,侯征也把电话号留给了臧姗。

数日后,侯征正在忙着校内事务。同事说有个电话找他,是湖区中学臧老师。当时侯征正在准备上课,知道是她,怕接了电话情绪激动影响上课,就交待同事代问有什么事,等下课后再给她回电话。

上完两节课,学校召开招生碰头会。会上,贾校长专门提到湖区中学障碍最大,要侯征亲自出马搞定。会后,同事告诉他湖区中学的臧老师找他是为了招生。侯征犹豫了再三还是给臧姗回了电话。她说她已经搞到其他几个班主任的名单与电话。只是想在周末见一见侯征。侯征本想让她把电话号与名单用电话传过来,可是迟疑一会还是答应了与臧姗见面。侯征从电话里听到那端哽咽地说了声:谢谢。

周末招生人员会议上,贾校长通报了某某学校招生人员公开送回扣,被揭发。相关人员被停职。他要求大家一定要一对一的完成送回扣与回扣政策交待。如果出了事情要由招生教师个人负责。并对某某学校招生人员为能进校宣传,帮助该校主管学生工作的领导搬家把脚崴了之事大加赞扬。

会后贾校长会同袁主任把侯征找到校长室,说是湖区中学今年毕业生多,要侯征不惜一切代价搞定。贾校长为了表示与侯征的关系非同一般,还告诉他一个最近招生的轶事。说一个学校的招生女老师,为了能把某校的班主任名单与学生名单弄到手,与过去的恋人上床被捉。临下班,贾校长还戏虐地说,这种献身精神也有借鉴意义。

周末早晨,侯征徒步向市郊的南屏山走去。两个来小时后,他来到南屏山景区的山门,见一个女人打着伞在向山下眺望。侯征从迹象猜出那是臧姗,于是他放慢了脚步。来臧姗面前时,看到臧姗换了一身衣服,虽然不是新的,精神却特别好。侯征猛然觉得她这身衣服有点眼熟。似在记忆深处的某个地方。臧姗伸出手来做出想拉侯征的姿势,侯征定了下神,还是没有伸手,臧姗隐去脸上瞬间荫翳,用手在侯征的肩上掸了掸了灰。然后拿出一张纸来说,这是其他各班的班主任名单与学生名单。侯征伸出手去,却在接触名单的一瞬间停住了。

臧姗的脸红了,

她对侯征说,是不是我让你为难了?

不是。侯征接过名单。用略带激情的左手按在臧姗的肩上说,咱们上山吧。

两个人往山上走,直到半山腰谁也没有说话。最后还是侯征打破沉默问:你还好吗?

我还是一个人。

侯征用略带惊愕的眼神转过头看了一眼已经靠在自己身上的臧姗。他没有说什么,只是按在她肩上的手更加用力了。臧姗把一只手放到侯征的后腰际,只是略擎着,似接触非接触。侯征用右手把她的手按在自己的腰上,加快了脚步向山腰的一座亭子爬去。

因为来得早,山上游人尚稀。侯征脱下外衣铺在亭子的边台上,臧姗坐了上去,可是她坐了一少半。侯征这时浑身的血都在加速,他拉起臧姗,把她按在衣服中间,然后与臧姗仰视的脸对视了片刻,紧挨着臧姗坐了下去。

你爱人和孩子都好吗?

侯征嗯了一声。

她知道你今天来吗?

知道,可是我说是与过去的同事相邀来游山。

接下去又是很长时间没有声音。两个人望着山下,都在回忆着往事。一对情侣走过来,侯征把手从臧姗的肩上拿了下来。见此情景,那对情侣没有停步,继续向山上爬去。侯征眼睛看着向上爬去的那一男一女,断断续续地说:当年我真的不知道。是我害了你。臧姗叹了口气,把脸靠向侯征的肩头说:不是你的错,你今天能来,我死也知足了。

一提一死,侯征的心不禁一颤。

臧姗坐了起来,看着侯征已经恢复平静的脸。

别害怕,我能活到今天,就不会再轻易***了。再说我已经死过了。我知道你一生最讨厌被别人可怜。可是你今天能可怜我,我也就不枉来世上走一遭了。

不是。

侯征一把把臧姗拉进自己的怀里。两个人紧紧地搂在一起。过了许久许久,臧姗从侯征的怀里抬起头来,用怯生生略带震颤语调和微笑的表情问:那是什么?

侯征搂着臧姗的双臂略松了松。臧姗搂在侯征腰间的双手又紧了紧,嘴里喃喃地说着:不要不要不要

侯征再一次紧紧地把臧姗搂在怀里。久久,久久南屏山是一座刚开发的景点,不是大节假日,来山上的人很少。当太阳的余晖照在山巅时,站在山顶的侯征与臧姗不约而同地把双手举过头,伸了个懒腰,相视一笑。

下山后,两个人打车回返。侯征说先送臧姗。臧姗没有反对。两个人坐在出租车的后坐上,臧姗不时地回头看着身后远去南屏山。直到进了市区,臧姗才不再回头,告诉司机去微波小区。来到臧姗的楼下天已经渐黑。臧姗与侯征对视良久,臧姗说:能给个面子上去坐一坐吗?

不了,你今天累了。上楼好好休息吧。

那你就不怕这么黑我上楼出危险。你会内疚一辈子的。

臧姗象恋人一样把手搂在侯征的腰际说:上去坐坐吧,也吃不了你。我一个人住

臧姗的屋子不算小,只是看上去象刚刚打扫过似的。因为墙角的灰尘上有扫过的痕迹。她打开冰箱,里面有许多熟食。有的已经切好装在盘子里。她系上围裙说,饿了吧。咱们简单用点吧。侯征站起来说那好,让我帮你。臧姗过来把侯征按在沙发上说:让我体会下家庭主妇的味道吧!

臧姗在厨房做饭。侯征站起来看看屋子。他在冰箱的上面发现了一个菜单,共八道菜。奇怪的是其中有一道只有在婚宴上才能看到的四喜丸子。

菜做好了,她用低低的声音问侯征:可以点蜡烛吗?侯征点了点头。

菜摆好了,侯征脑海里浮现刚才的那个菜单,与眼前正好对上号。只是多了一瓶红酒。烛光里两个人默默地吃着。臧姗不时地给侯征挟着菜。侯征抑制住给臧姗挟菜的冲动,因为他知道,此时他享受她为他做的一切,就是她的享受。

餐后,两个人一起往下拣餐具。一不小心把残汤撒在了侯征的衣服上。臧姗一边擦,一边用开玩笑的口吻说,脱下来洗洗吧,一会就熨干。你先利用这个时间洗个澡,不然这身灰土,回去嫂子以为你与谁野合去了呢。她把侯征的衣服脱下来,进了卫生间。不一会衣服洗完了,她一边熨衣服,一边笑着对侯征说,为什么不敢洗澡?浴间里有暗锁。侯征站起来走进浴间,洗了把脸,对着镜子看着自己。他觉得自己就象个骗子。这时臧姗拿来几件男人的内衣说:快洗,把你现在的内衣扔出来我马上洗洗。侯征看着那几件旧内衣发愣,臧姗马上明白了,笑得前仰后合的。看到侯征红了脸,她止住笑声说:是不是不想用别人剩下的东西?那是你当年喝酒吐脏的内衣,你扔了,我洗了留下来的。说这句话时,臧姗的声音渐渐连她自己都听不见了。

侯征拿起那几件十多年前的衣服,进了洗澡间。脱掉身上的衣服扔了出去。臧姗在外面说:暗锁在右面。侯征不由自主的把暗锁插上了。可是外面立刻没有了声音。侯征马上意识到他伤害了臧姗。于是打开门问:哪瓶是浴液?外面沉寂了好一会,才传来最大的那一瓶。

这回侯征没有插浴间的门,而是留了一条缝。洗去一身汗,真舒服。侯征用凉水淋浴冲着头,想着白天的事。突然一双纤臂搂住了他的腰,一个滑腻身子贴在他后背上。侯征再也抑制不住生理的冲动,把身体贴在浴间的墙上不敢转身,双手握住臧姗的两只小手说:别这样,我后面传过来一个急促喘息的声音:你欠我的还给我

周一,办公室里。侯征拿着话筒,拔了个号,又立即按下挂机键。反复挂了五次。终于用颤抖的手拿起听筒放在耳边。对面接了,侯征没有出声。只听话筒里说:是你,你的呼吸已经刻在我的心底。不是你的错,你不要自责。你是不是怕我凭着昨天发生的事独身一辈子?不错,我是那么想着来了。可是那会令你永远自责。我想通了,你让我嫁谁我就嫁谁。我休息一天就没事了,明天我就让几个好朋友给我介绍对象,告诉她们我要再婚了。但是最后决定权在你,你要不说行,我就选一辈子夫婿。侯征哽咽地说了两一字:行。

这时,杭老师来叫侯征。见侯征拿着听筒不说话,便问:没有人接?校长叫开会。侯征定了定神说:啊,没人接。两个人一前一后向会议室走去。贾校长说:咱们校的高中成绩都是保密的。最近有人乱传。的确是没有几个及格的,可是为了大家的利益,骗也得把学生给我骗来。我今天丑话说在前头,谁再传这些对学校招生不利的消息,我就拿谁是问。高中期末考试调整后的成绩单已经印出来了,大家要统一口径,按这个成绩单宣传。

想起上周末回家时的情景,侯征愤怒了,想站起来质问校长为什么要骗学生?旁边的杭老师拉住了他。那天半夜到家,妻子问周末怎么还这么忙?侯征没有敢看妻子的眼睛,说了句招生应酬,就进书房了。

臧姗上班后,给侯征打来电话。告诉侯征就当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她不会一个人生活后半生的。也不用侯征替她把关找对象了。要侯征好好对待妻子与孩子。她正在动员其它班的老师与学生,不用再与她联系,她会尽力为天堂中学招生尽力的。以后如果侯征再需要她帮忙招生,打个电话就可以。侯征知道这个女人在尽力维护她在自己心目中的形象,她很在意自己怎么看她。可是此时的侯征到是有点崇敬这个女人,他开始看不起自己了。

贾校长站在主席台上,面对上千名新生,慷慨激昂地讲着豪言壮语。说什么来天堂中学求学是他们明智的选择。今天给天堂中学一个普通的孩子,明天天堂中学还给社会一个人才。并当众宣布,让在招生中就与大家熟悉的侯征老师讲几句。

侯征被推上讲台,他面对着一双好奇的眼睛,对着话筒说了一句:我对不起大家!。下面一阵骚动。这时招生办袁主任在另一个话筒里接过去话茬说,侯老师的意思是他在招生过程中没有把天堂中学的优势向大家介绍清楚,让大家选择学校时走了很多弯路,有些歉意。侯老师太激动了,请侯老师下去休息。以后侯老师再与大家交流。这时上来几位体育老师,把侯征往下拉。侯征一边与几位体育老师撕扯着,一边喊:我不是那个意思贾校长拿起他跟前的话筒补充了一句:侯老师神经曾经受过刺激,休息一下就好了。这时教务处主任、学生处主任、校长办公室主任、后勤主任、团委书记、党支部专职委员都上来拉侯征,挣扎中侯征醒了,原来是一场梦。

妻拿着毛巾在给侯征擦汗,她一边用扇子给侯征煽着,一边说你怎么敝得说不出话来?定定神,侯征知道妻是在安慰他。他一把抓住妻子的手,想说什么。可是妻子捂住他嘴说:先休息,什么都不要说。

侯征的妻子郎玥是位电气工程师,与侯征生活了十七八年了,她知道丈夫为人耿直,肯定是在外面受到什么压力了。从丈夫的梦语中她也隐隐约约地猜出丈夫在受着良心的煎熬。她相信丈夫心里有她,她不想知道丈夫究竟做了什么。她认为即使丈夫做错了事,也一定有他无奈的缘由。丈夫为这一段时间来为招生苦恼,她是看在晴里,痛在心上。自从她下岗以后,全家都靠着侯征微薄的工薪生活,全家平均生活费比当地平均生活费还低。可是她从没有阻止丈夫接济学生。看着丈夫中年就已经白得近半的须发,她知道丈夫的压力太大了。她怕他垮下去。她不能没有她,孩子不能没有她。

侯征紧紧握着妻子的手说:我真的把孩子招到天堂里来了?妻不知该如何回答,痴痴地望着他。

哎,二十来年的杏坛生涯,鞠躬尽瘁,怎么落得这么个下场!侯征觉得自己在妻子面前,在同事面前,在学生面前都抬不起头来。他起来打开电脑,把给贾校长起草的开学式演讲稿完全删除。然后给臧姗写了一封要她停止招生宣传工作的邮件,可是写完了终于还是没有发出去!

寄往天堂的信


奶奶:

一转眼7年过去了,您以离开我整整7年了!不知道在另一个世界的您过的可好?也许你在现在的世界你也有了亲人!应该很幸福吧!如果真是这样,那我会很开心的,因为我希望奶奶幸福!

奶奶你知道吗?在这7年里,我每天都在想你!记得你临走时说了这样一句话:乖,孙女。以后奶奶不能陪在你的身边了,每一天你都要过的很快乐,奶奶会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你的!就是因为这样一句话,我每一天都会冲着天空笑,因为你说过会在那里看着我,可每一次我都笑到哭了,我看不到你!我想你,狠想你!

每天夜晚我都回忆着,有你的日子!我还记您哄我睡觉,给我唱歌,还有小时候我不吃饭,您追这我喂饭!奶奶这些你还记得吗?

就是因为你,我在家里永远不会挨骂,更不会挨打!谁也不敢说我!奶奶谢谢您曾经给过我的一切!

奶奶,现在的我已经长大了,懂事了!您放心!以后的每一天我都会狠快乐的!希望您在另一个世界你要狠幸福,我每天都会为您祈祷的!

这是一封没有地址的信,我只写了寄往天堂,不知道您是否能收到?但现在你一定感受到了我很想你吧!

奶奶,你的幸福就是我最大的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