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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这么晚才找到你

发表时间:2019-1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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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有哪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抱歉这么晚才找到你,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来和悠悠相亲的马脸男,要比悠悠小三岁,他好奇地问她。大龄单身女青年是一种什么体验?悠悠说,大概是周围的人都在替你着急,建议你赶紧去传宗接代传宗接...

来和悠悠相亲的马脸男,要比悠悠小三岁,他好奇地问她。
大龄单身女青年是一种什么体验?

悠悠说,大概是周围的人都在替你着急,建议你赶紧去传宗接代传宗接代传宗接代。
噗,马脸男还没来得及喝下去的水,猛地炸成了空中一片细雨。
一时之间,马脸男觉得有些尴尬,就寻了个借口离开了餐厅,再也没有回来。
悠悠淡定的抹了一把脸,心里想着。还好没有上菜,不然全糟蹋了。

刚刚离开的那位马脸男其实和悠悠同住一个小区,不过两人很少有来往,也是父母劝她去相亲,她实在有些不耐烦才答应和他们安排的这个对象见面。
结束以后,她才回到家里,爸妈就号令群亲召开了声讨大会。
悠悠爸激动地唾沫星子乱飞。你说说!你说说!你所到之处,男生望风而逃是怎么回事。
悠悠妈在旁边也帮衬。就是,对方这么好忽悠的一小伙,就这么被你傻逼叨叨的吓跑了。
边上的亲戚们根本毫无立场可言,一听到悠悠爸妈要留吃晚饭,就不停地附和他们说。是呀是呀。

登时,悠悠被念得头晕脑胀。
感觉有五十六种语言在她耳边汇成一句话。你快结婚你快结婚你快结婚啊!
最终,悠悠妥协了,答应老老实实一直相亲,直到她找到对象为止。
这也让她明白了这个社会为什么会变得这么急冲冲的原因。

当你慢悠悠不心急的时候,自然会有一大帮子人来替你着急,更离谱的是他们还不允许你不着急。
你要是敢风轻云淡不当回事,他们就要轮番教育让你重新做人。
所以说每个家庭在对待自己家里上了年纪的单身狗的态度上,是丝毫不留情面的。

虽然心烦,但悠悠没有抗议也没有争执。
一来是悠悠自己耳根子比较软,二来是为了让自己不再受到被念紧箍咒这样的折磨。
于是,关于相亲。悠悠去了一次又一次,但最终还是没有遇见自己觉得合适的那个人。
于是,她的爸妈每次相亲结束都会翻来覆去说这么一句话。挺合适的,你怎么就看不上人家呢?

悠悠不想争论这些,但心里还是会想。合适,哪里合适?一张从来没有见过的脸能成为自己最亲密的人吗?和对方牵手接吻睡同一张床,然后生一个小孩。两个人又没有感情基础,对方出轨怎么办?我自己出轨又怎么办?像诸如此类的问题只要想想她就觉得可怕。
就当是应付家里的担忧好了。

周末的时候,悠悠在爸妈无数的叮嘱下去了一家餐厅。
她找着自己坐的那个位置,找见那个正在等待自己的陌生人。与对方千篇一律的对答一切显得那么无趣。
你叫什么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
你住哪里?家庭条件怎么样?有弟弟妹妹吗?
你愿意尽快和我结婚吗?
哦,对不起,我们不合适。
有时候这句话是悠悠先说,有时候这句话是对方先说,但悠悠每次都是最后一个才离开,她不想太早回去,这样能少听一些家里的唠叨。

她一个人靠在沙发椅上,长长的叹息。为什么遇见一个喜欢的人会这么困难呢?而且这么难的事情,偏偏还必须得去干。
在悠悠想着这些烦恼愁眉苦脸的时候。
你好,我能坐下吗?一个声音在悠悠的对面响起。
对了,我叫慕白。
他是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男人。
悠悠看着他。坐吧,反正我一会就走了。
场面沉默了一会,这个叫慕白的男人觉着有些冷场,开始和悠悠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起来。

你也是来相亲的吗?
因为拥有丰富的相亲经验,悠悠对于这样的问题没有露出半点不自然,她大大方方承认了这个事实。
对啊,我来这很多回了。
慕白继续追问。来了这么多回,你就没有遇见一个合适的?
悠悠不想跟陌生人谈这件事,就岔开了话题。那你呢?你又为什么来相亲?

慕白顿时露出一股难以言语的无奈表情。你是不知道,我的敌人太强大了,我根本没有一点还手之力。
每个周末,我爸我妈,就叫上一大堆亲戚聚会,十几个人围上一大桌子。等我一个个给他们盛好饭,我坐被审判席不准端碗,他们坐审判席吃得很欢。接着他们就开始聊了。
先是我爸我妈抛出一个话题:“最近看新闻,听专家说单身太久的人容易短命,你们知道吗?”
某亲戚:“可不是嘛,听说单身太久的人没有几个长寿的。”
某亲戚:“还不止呐,听说单身太久的人会染上疾病,什么癌症啊,什么心血管疾病脑膜炎啊。”
他们一边说,一边用眼睛瞄我,眼神里透出一副我无药可救命不久矣的表情。

慕白才说到这,悠悠忍不住捧腹大笑。哈哈,你丫也够倒霉的,后来呢后来呢?
慕白讪讪地解释。我还不是只能认怂,跟他们说。你们可真是我的亲人呐,我去相亲还不成吗?
他们见目的达到,形势一片大好,当着我的面,又高兴的多吃了一碗饭。
那些长辈们为了自家后代的繁衍,真的是煞费苦心,连这样的恐吓手段都使了出来。

悠悠突然有一种相亲遇知音,喜不自胜的情绪在滋长。
这还是悠悠第一次遇见和自己这么同病相怜的人,她改变了自己要离开的决定,她还想留下与慕白唠嗑聊会天。
于是,她喊服务生点了一些甜品点心与慕白分享。毕竟我们也是第一次认识,讲讲过去吧。

从哪开始呢?就从小时候开始吧。
慕白说起了自己的童年。
小时候我特别爱漂亮,经常对妈妈提很多要求。
有一次我说。妈妈,我想穿你那件好看的花裙子。
我妈就严厉地告诉我,不行!
我有些不死心,就继续问她,那我长大了能穿吗?
没想到我妈一下子就火了,抄起衣架追了我好几百米,最后被她逮住了,她一边打一边骂我,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个男的!你究竟知不知道自己是个男的!
我就是在这样的教育环境下长大,所以我今天才能幸运地坐在你的对面,而不是和一个大男人在角落里搂搂抱抱。

悠悠想要绷住脸,但还是熬不住了。哈哈哈哈哈,你妈打得好你妈打得好。
慕白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不许笑了,该你说了。
好,哈哈哈,我说,哈哈哈,我说。附近听到动静的客人有些奇怪的望了过来,她才将自己的笑声强忍下来。

悠悠摇晃着杯子里的水,看着被她弄出来的小漩涡。大概是这样,我出生的时候,我爸妈还有亲戚好友都来看我,都说我长得很健康。当时我有个表哥,我出生那年他才刚满十岁,他没有跟着妈妈一起来看我,但他心里还是很好奇我的。所以当他妈妈回家以后,他就缠着妈妈问,怎么样啊,表妹怎么样啊?没想到他妈妈回答。挺好的,白白胖胖,就是长得有点丑,就是长得有点丑……这件事直到现在,还被亲戚们拿来笑话我。
两人越聊越投机,因笑声太大,被好几桌客人当成了神经病。
直到日落黄昏,两人在相互告别的时候互留了联系方式。
不知道为什么,从这一天起,两人默契的再也没有去参加过聚会相亲。
也许是他们潜意识里都有这样一个念头,那就是时间都应该花在对的人身上。

于是,在双休的日子里,慕白会在早晨喊悠悠一起去公园散步。
两个人一起坐一把长椅,凑在一起讨论晚上去哪里吃好吃的东西。
两个人已经俨然一对亲密的恋人,但他们都没有将最后的这层窗户纸给捅开。
有可能是因为他们年龄大了,对待感情都比较小心翼翼的缘故,只是像蜗牛般用触角试探。

而当悠悠爸妈发现最近悠悠有反常现象的时候,他们忍不住询问:闺女啊,你是不是恋爱了。
悠悠娇羞一笑。还没有呢,不过遇见了一个不错的人。
悠悠爸妈欣喜若狂,悬着地心才稍稍落地,但还不忘叮嘱。不管怎么说,你该出手时要出手啊。
悠悠忍不住接着话头唱道:风风火火闯九州啊。
也许这样说能让爸妈安心,但她知道自己虽然很幸运地碰到了喜欢的人,可心里若隐若现一种担忧。

今天,商业街那里正在举办台湾美食节。
悠悠邀请慕白一同前去。
他们逛了一圈,肚皮也大了一圈,就在一棵榕树旁边的小亭子里休息。

没过一会儿,悠悠示意慕白看前面。你看前面那个女孩。
慕白没明白。那个女孩怎么了?
悠悠认真地问他。你有没有觉得她是在等人。
慕白盯着那个女孩看了良久。应该是吧,她一会看手机一会看周围的,好像很焦急的样子。
悠悠难免想到自身,心情有些失落。你觉得她能等到她要等的人吗?
慕白没有回答,只是陪她坐着,一直看着那个女孩。

会有人来吗?
一个钟头,两个钟头,三个钟头……
夜色来临,空中好似蒙了一层灰雾,街灯自动亮了。
周围人群也开始变多,熙熙攘攘的从他们俩身边走过。
而那个女孩直到刚刚才走,她没有等到一直在等的人,好像她离开时,还哭了。
悠悠有些难过。你看,没人要她呀。多好看的姑娘,为什么她等的人不来接她呢?
慕白没有吭声,只是抱了抱悠悠,就转身离开了。

后来悠悠等了一个星期,都没有再见到他。
她觉得这段奇妙的相遇就像用沙子建的城堡,好看是好看,但很容易就坍塌掉。
在她以为这段还没开始的感情就这么结束的时候,慕白突然又出现在她面前。
他站在她家楼下大声喊:“你看,我要你呀。你等的人来接你啦。”
她有些哭笑不得,也忍不住泪流满面。

之后的过程都很顺当,婚期也定了下来。
在结婚那天,新娘悠悠对着话筒说。我们这一辈子都在寻找对的人,有可能你到三十好几都不知道对的人长得什么模样。可是当你真正遇见的时候,你会发现那个人,特别顺眼。眉毛眼睛鼻子嘴巴都刚刚好,笑起来那么好看。正好知道对方也在喜欢你的话,天呐,这个怎么看都看不厌的人以后就是属于我的啦。

主持婚礼的司仪笑着将话筒凑到新郎的嘴边。
那你有什么话想对新娘说的吗?
抱歉,我这么晚才找到你,你没有着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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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找到你了


旅游团的吧车将我放在街边,车水马龙里竟然不知道何去何从。寻了一家宾馆附近的酒吧,于暖昧的气息里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幽暗的卡台,明灭不定的烛火,醉眼蒙眬地望着台前那个唱忧伤情歌的女子。她长得小巧却不失修长,一件吊带的白纱裙子,及腰的黑色卷发,风情万种里掩不住的纯真羞涩,咸阳女子是不是都带着这样一种来自远古的媚惑?我自嘲的笑笑,低下头喝净了杯里的酒,红色的液体,有冰块沁入心脾的凉意。再抬头时,台上的女子已经款款走到我的面前,自顾地拉开高脚的长椅坐在我的面前,深漆的双眸里映着我桌上的烛火,好看的单凤眼,眼角斜斜的飞入双鬓,脸色是一种透明的白,象极了梦里的女子。你,你是谁呀?我伸出一根手指指向她问,虽然有些醉意,虽然我明知道这样多少没了礼貌的样子,可是抑制不住慌乱的心跳,不是怕,是莫名。她一手拄在耳后,一只手握住了我伸出的手指,竟然笑得凄然,透过手指传过来的凉意让我瞬间清醒,她说:宏孺,你真的不识得我了吗?然后挣开我反握的双手,飘然的出了酒吧的大门。

咸阳是一个我从未来过的城市,我敢肯定这个女子也是我从未见过的,可是,她却唤我的名字。酒吧的外面已是夜色阑珊,我追出来的时候,那个女子远远地立在街道的中央,她回头看我,竟然轻轻起舞,甩起的纱裙似一朵盛开的百合,带着一种奇异的香味,微卷的长发和她一起舞成翩翩而飞的蝶,我一步步的走近,似曾相识的梦境。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呼啸而来的货车,而她并未听到。我急急的扑了过去,将她瘦小的身子揽在怀里,庞然的货车贴身而过。

你不要命了吗?我愤怒而又担忧的问她。

在我的怀里,她抬眼望我,竟是迷离的泪光,她轻轻的抚我的脸,她说:宏孺,我终于找到你了。我的心便怦然而动,这个神秘的女子牵着我的前尘旧梦,冥冥中定有一种力量引着我来到这里,与她相遇,乃至相爱。是的,三十年波澜不起的心,因着她的一个眼神,一个转身都牵得疼痛。

她说她叫嫣儿,她随我回宾馆我的住处,她一直一直粘在我的怀里,她说她是如此贪恋我怀里的温暖,可是如论怎样我都焐不热她冰凉的身子。她的手指轻轻的划过我的眉眼,宏孺,你还是生得那样美丽。她小而薄的嘴唇,闪亮的湿润,温柔的在我的唇上轻轻摩擦,她纤细的手指插入我的发间,她低低的呢喃,我紧紧的将她拥抱,欲望骤然而至,我吻她,笨拙而热烈,她回应,同样笨拙同样热烈。这个小巧而又精致的女子呀,勾起了我沉寂三十年的男性本能,因爱而欲还是因欲而爱?我想不明白,我只知道,我要她,现在,还有将来,也许还有那无从而知的过去。

嫣儿在我的身下如次第而开的娇艳玫瑰,妖娆而又脆弱,她并不丰满的身子,她压抑的呻吟,她苍白中透出的些许红晕,她清凉无汗而又奇异的体香这一切的一切于我都是一种致命的诱惑。初尝情爱的男女也许都是那样的无度,一次又一次的颠峰谷底,快乐得有如凌空飞翔,当我倦倦睡去的时候,耳边还有嫣儿的娇喘,她说:宏孺,这一天,我等得太久太久了。

醒来的时候已是正午,阳光晴好的照着我的眼睛,在睫毛处停留出温热的重量。伸手,触摸到空掉的床褥,嫣儿不在。但我知道,昨夜,不是梦,鼻息间还存有嫣儿的香味,身上还印有她缱绻的缠绵。她不过是一个顽皮的孩子,藏了三十年,终于还要出现在我的生命里。我静静的起床,梳洗,吃饭,静静的等待。我固执的不去想嫣儿是谁,她从哪里来又去了哪里,她于我是宿命也好,是玩笑也好,总之她是我的女人,是一个让我见了便爱了的而且让我成为男人的女人。

我去了昨晚遇见嫣儿的酒吧,昨晚的卡台,昨晚的烛火,一杯加冰的红酒在手里把玩。不断有浓妆的女子来了又走,她们暖昧的挑逗,我只冷冷的摇头,间或有男子响亮的口哨,我亦是不理。这并不是一个我喜欢的世界,纸醉金迷,麻木的心灵只适合暂时的休憩,却不可沉沦其中,我怕万劫不复后的空无。那么,嫣儿于我,可否是躲不开的劫?而我,仍是不敢去想。

夜深了,嫣儿没有来,我向酒保询问,那个留着齐腰卷发唱情歌的忧伤女子何时能到?酒保奇怪的打量我,没有,我们这里只有两个女歌手,都是短发。

我指了指我坐的卡台,就那里,昨晚坐在我对面的女子。

我想起来了。酒保急急的抓住我的手腕,我也欣喜的握住他的手。就坐在那里的,你昨天喝醉了吧,可逮着你了,你还没给钱就跑出去了。

我给了酒保双份的酒钱,那么和我坐在一起的女人呢,我看见她在你们这里唱歌来着。

哪有什么女人,从昨天到现在始终都是你一个人坐在那里。酒保扬扬手里的钱,扁扁嘴,切,又喝醉了吧。

我颓然的坐在卡台旁,看着对面空着的座椅。咸阳,嫣儿,我究竟遇到了什么?又喝了两杯红酒,已是很深很深的夜了,该回去了。我起身迈着踉跄的脚步向门口走去,而嫣儿恰恰在这个时候推门而入,她将长发盘起,黑色低胸的礼服,闪亮的钻饰,粉红的胭脂仍然掩不住的苍白,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尊贵气质。她的双眼晶亮晶亮的望着我,清凉的小手缓缓伸过来携着我的,转身出了酒吧。在古老的长安街上我们徒步而行,她说:宏孺,再不要来这里,你和我都不属于这里,我们要长安街自由的空气,要只属于你我的片片刻刻。清凉的夜色,嫣儿清凉的吻,她踮起的脚尖,痴缠的双臂,我怎能抗拒,这样真实的无始劫来的爱欲纠缠。一夜又一夜的抵死缠绵,刻进骨髓里她的容颜,她的声音还有她的体香,我还可以想些什么?又能够想些什么?

除了第一日看了皇陵,我再没有出过远门,白天睡到中午,然后于这个古都长安,看看雕梁画栋,看看民风民俗,总是恍惚间仿佛有一身古衣的我穿梭于古老的街道,城门、石墙、马车、官邸也许,人真的有着前世的记忆,只是我们因着孟婆汤水的缘故而忘记所有,但它会不经意的在某个相似的瞬间模糊想起。夜晚,是属于嫣儿的,她总是在午夜的时候,敲响我的房门,又在我睡着的时候悄然而去。她的来历行踪,我不问,她亦不说。也许,我是怕,问了,便象一场华丽的梦,不得不醒。

第九日,我的年假即将结束,而我流连着不想离去。

嫣儿于深夜将我带到古老的城墙之上,她指着万家灯光告诉我这里曾经有多么繁华。她抚着我的脸颊,手指一如既往的冰冷,她说:宏孺,你瘦了,脸色很不好呢,宏孺,宏孺,我们终是殊途啊。我握她的手指,我告诉她,上海和咸阳并不是很远的距离,我们可以在一起的,我爱她,很爱很爱,我告诉她要相信我,一定要相信。嫣儿便凄惨的笑,有盈盈泪光,我不忍看到。我抱她,吻她,城墙上的风很凉,却凉不过嫣儿的唇。

嫣儿说:宏孺,我给你讲一个故事吧。我抱着嫣儿清凉的身子,圆月如练的光华,星星隐退,这样夜晚有爱人相伴,有她在耳边软语呢喃,是一种何等的幸福。道家讲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也许,九数为一个小小的轮回。一切都在悄然的变化,只是,我不知,若知也许也一样的无能无力。

嫣儿所讲的故事,在历史中有所记载,只是有些不为人知的细节。

在咸阳这个历史上的长安古都里,除了秦史皇近似于传奇的神话,便是前后掌权达十六年的吕后。吕后为人很有谋略,汉初,吕后助刘邦杀韩信、彭越等异姓王,消灭分裂势力巩固统一的局面。前195年,刘邦死,汉惠帝立,尊吕后为皇太后,惠帝仁弱,实际由吕后掌政。在惠帝二十岁的时候,吕后又让刘盈娶了她的外孙女张嫣为皇后。定亲时,皇帝用了骏马十二匹、黄金万两作为聘礼,迎娶这个才十二岁的小外甥女。当时张嫣的弟弟年纪尚小,见黄金累累堆于堂上,奔入内房里对张嫣说:嫣姐,皇帝要买你去哩。弟弟的一句玩笑,便是张嫣玩笑一般的宿命。从此深宫寒重,一个小小的女孩日夜搂着布做的玩偶,无所适从,甚至连宫女也欺她的弱小。只有一个人对她好,那就是皇帝宠幸的宏孺。第一次见到宏孺,是在皇帝的寝宫,那着白衣俏然而立的男子怎生得这般好看?绾起的长发,白色的长衣,甩起的长袖,眉不描而黛,唇不染而艳,一曲《桃花扇》,一段桃花舞,他比多少女子还要舞得风韵。她痴痴的看,连皇帝的问话都没听见。皇帝微显的怒意,他是看在眼里的,便过来牵她的小手,笑着对皇帝说:不过是一个孩子,陛下怎会怪她?她才惶惶的挣开,怯怯的退下。自此以后这层鸾宫殿不再寒冷,因为有了对他的爱恋和想念,是爱了吧,一个十二岁小女孩的痴想,便于满园芙蓉里悄悄练习他的舞,便于深夜里光着脚丫偷偷去看皇帝寝宫里的他。那时的她并不懂得情色二字,也并不曾想过,为什么皇帝不临幸她这个正宗的皇后而日日眷恋那个好看的男子?她只知道但凡美好的,也许都是世人所爱的,如她一样爱得天经地义。吕太后知她深宫冷清,威胁说要杀掉整个后宫让张嫣受皇帝的专宠,张嫣又不得不在吕后的命令下假装怀孕,以保全众妃子和拥有一个名义上的皇子。她与皇帝舅舅见面的机会多了,她便有了无尽的欢喜,而这欢喜却是因为宏孺。宏孺看她的眼神总是充满怜爱,让她觉得这后宫不再寒冷。他曾说过,不过都是汉王取乐的工具,浮华的是表面,荒凉的是情感。他会于无人的时候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告诉她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他还告诉她:无论怎样,你都是皇后,不可以受人欺负,不可以动了感情。他说,没有人可以帮她,唯有她自己。四年里,他们见过为数并不多的几面,可是他却给了她无尽的温暖,让她对未来有了些许的期盼。十六岁的张嫣有如初初绽放的芙蓉花,蜕变出姣好的容貌,玲珑剔透的身材,虽然她瘦弱,却依然绝代风华。只有她自己知道,她是为了他啊,才极尽所能的美丽。然而,刘盈病死了,受宠的宏孺神秘失踪。后来宫女所生的刘恭以张嫣之子的身份被立为前少帝,十六岁的张嫣晋升为皇太后。再后来刘恭被害,刘弘被立为后少帝,再再后来,吕雉亡,吕氏家族灭,做为皇太后的张嫣被软禁在北宫。多少年的坎坷曲折,日子再苦张嫣都没有想过死亡,宏孺是她的精神支柱,她在等待再见面的一天,哪怕远远的只见一眼也好。可是当宏孺的一封绝笔辗转到了张嫣手里的时候,她的全部世界于瞬间崩溃。宏孺死了,他说他终得解脱,解脱于对她的爱和想念,解脱于对过去的悔与怀恋,他说他是爱她的,爱得无奈且疼痛。三十六岁的张嫣于尘世再无牵挂,她也死了,心衰而死,死时面露微笑,仪容典雅。可是故事到这里并没有结束。嫣儿说,张嫣以纯洁的少女之体未破之身死亡,籍着对宏孺的深切眷恋,还有陪葬时她自娘家带来的千年紫阳参果的灵气,而使她的神灵在三界徘徊,她不肯走望川,不愿过奈何,她不喝孟婆的忘魂汤,她要找到他,续一段前缘,释万般情愁。两千多年了,比之后宫森冷还要百倍千倍的皇陵啊,在多少怨灵间挣扎游走,她孤寂了两千年,她盼望了两千年,她寻找了两千年。

嫣儿在我怀里缓缓回头,她亮如星子的眼睛深深的望着我,她说:宏孺,你怕吗?我就是那游荡了两千年的孤魂,你就是宏孺的转世。我求了两千年,终于和你相遇,一个鬼和一个人。

我抱着嫣儿冰冷的身子,倾尽我所有都无法焐暖的身子,我的下巴抵着她的琐骨,我怕她看到我眼里盈满的泪水,可那泪水不听话呀,一滴一滴是不是灼痛了嫣儿的心?我紧紧的抱着她,我说:嫣儿,嫣儿,我是爱你的,爱着你的呀,我们要如何才能在一起?

宏孺,还求什么呀,老天给我们的已经足够奢侈了。有这九天快乐的时光,即使魂飞魄散我也心甘呀。我抱着嫣儿,怕一松手她便会无影无踪,嫣儿用她冰凉而又小巧的唇吻我,深情且缠绵,舌尖却将一枚圆珠状的东西送入我的嘴里,有嫣儿身上的奇异香味落入喉间,我正要询问,她一拍我的后肩,那圆珠状的东西便滑落到肚子里,刹那间觉得一股温暖自腹部升起。

宏孺,别怕,这就是那千年的紫阳参果。这九天和我在一起,你已耗尽了大部分的阳气,性命恐忧,食了这紫阳参果,你就会恢复到从前的样子,甚至于更健康,你会忘了我,过你更好的生活。

不,我只要和你在一起,嫣儿,嫣儿,紫阳参果给了我,那么你呢?

嫣儿不顾我焦急的询问,她推开的怀抱,凄然而绝美的微笑,她说:宏孺,让我为你跳一支舞吧,这舞我在汉宫里学了二十年,在皇陵里练了两千年,你会记得吗?我的样子还有我的舞?

咸阳古老的城墙上,月光细碎荧如玉,嫣儿美艳颜如珠,她翩翩白衫,款摆腰肢,深情地,哀怨地,用优柔的舞姿诉说她对我的爱恋。忽然间有无数桃粉落红,纷纷而起,在嫣儿的身前身后,随着她白色的衣裙一起飞舞,而嫣儿的身影便在这一片飞舞的花瓣中越来越远,越来越淡。她挥着的玉手,带泪的双眼,开合的小嘴,她越来越模糊的声音喊着我的名字。

嫣儿,不要呀,嫣儿,你不能走,嫣儿,你不可以留下我的。我伸出的双手却穿过那花影,而嫣儿竟然彻底不见了,没了紫阳参果的维系,嫣儿是不是就会魂飞魄散?我怔怔的站在城墙上,抬头望天,禁不住大声吼叫,啊,啊,啊的声音凄厉的回荡在遥远的山谷。

秦时明月汉时关呀,我抬头望天,这月儿无情,怎么生生就将嫣儿带走了呢,嫣儿,嫣儿,你去了哪里呢,你回来好不好?回来,好吗?我跪在地上,低低的抽泣,大声的哭泣,最后便成了鬼哭狼号,可是我心里却是更痛更痛,直至痛得晕撅过去。

宾馆的服务员将我叫醒,清早的阳光伴着微凉的晨风,无比舒爽的一觉,订票中心已将飞往上海的机票送至前台。我伸了伸赖腰,对这个即将离去的城市无比眷恋。逛了十天,那些青石堆砌的城墙,那些斑驳的画栋,那些失了颜色的老屋,都会于不觉间让我怦然心动,仿佛很多很多年以前我就生活在这里一般,也许,人真的有前世,有来生,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无奈的微笑,过于好看一张脸孔,若没有这突起的喉结,青涩的胡须,健壮的体魄,当真会被认为是一个娇美的女子呢。收拾好简单的行李,对这个住了十天的房间也生出了不舍,这家旅馆当真有创意,房间里一种奇异的香气经久不散,使得我的身上也带着这种好闻的味道。

咸阳,终是再见了,我回头看这个古香古色的长安城,仿佛觉得有什么重要的东西遗落在这里,一颗心竟生出万般不舍,隐隐做痛。

可是,究竟丢了些什么呢?

咸阳机场,人潮如织,他们慕名而来,尽兴而归,是不是也有如我一样的失落呢。一个粉嘟嘟可爱的小女孩,牵着父母的手走过,她伸出一支胖胖的小手指着我:那个舅舅,怎么生得那样好看?我笑着摸摸她的头发,多么似曾相识的一句话啊,在哪里听过呢?甩甩头,我提着简单的行李,随着人流踏上了飞机的玄梯。

找到你的蓝天然后飞翔


高二时班里换座位,我认识了他,他很帅又有点小清新。他喜欢看书,喜欢一个人在走廊上看着天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我问他 你在看些什么呢?他看着我笑了笑没有说话。 他成绩不太好,却一点也不在意,每天笑嘻嘻的样子让所有人都觉得他很快乐。但我知道他很孤单,也没有那么快乐。这里不适合他,他就像是被关在笼子里的大鹰,需要远方,需要飞翔,却连翅膀也展不开。孤独的瞭望着,不求被理解。 终于高考就要来了,高考的前夕,也许是压抑太久的爆发,也许是为了一个朋友。他和同班同学打了一架,把对方打伤,被老师要求离校。 那是我在高考前见他的最后一眼,他沉默的走进教室轻轻的整理好自己的东西然后不带一丝留恋的走了。那一刻我却觉得他无比的轻松,他走了,终于从笼子里飞回了蓝天。 高考成绩可想而知,他落榜了 成绩出来后,他约我出去,那天留在我的脑海里的,是我从没见过的眼睛里闪着光,脸上洋溢着幸福的他。我想他要走了,这回是真的走了,去属于他的地方。 录取通知下来时,他给我发了一条短信:我去我喜欢的城市了,去学我喜欢的专业。我回了他两个字真好 我想后来的他才是真正在开始发光,就像最好的我们里的耿耿在高中后的数年里迎来最好的自己。大学里的他一边学习专业课一边学习摄影。没人知道他每天为了画好图纸练习多少遍;没有人知道为了拍好一个镜头,他在太阳底下一站就是几个小时;也没有人知道为了不花家里钱,他每天要兼职几个小工。可我觉得他快乐了。他终于也有可以为之心甘情愿付出的事业了。 前天晚上和他聊天,他说:带我拍婚庆的学长现在相机都卖了。我心想那他呢,就问了一句还在坚持吗?他回了个笑脸,嗯,虽然过程难不过我现在把这一区都包了,我喜欢摄影而且每个月也能赚个几千。我笑着回道:真好,期待见到最好的你。 高考真的不算什么,有梦想并付出行动才是厉害。去找到属于你的天空吧然后幸福的自由的翱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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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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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热恋的对象王德懿远在昆明探亲。军令如山,他被军车直接送往巫家坝机场,来不及告别亲朋好友,特别是心上人王德懿,心中百般不舍。沮丧中,他在车途巧遇同学,便慌忙将头探出车窗留下一句:我到缅甸去了,告诉王德懿。

过了几天,得知曹越华参战的消息,王德懿心情一下跌入谷底,整日都为在前线奋战的恋人担忧。那时二人恋爱还不到一年,一年前在昆明一次同学聚会上一见钟情。王德懿比曹越华大一岁,出身于重庆一个日渐破落的名门望族,其老家王家沱正是以这一庞大家族的姓氏命名。王德懿有大家闺秀的傲娇范儿,却同样知书达理,曾先后在四所大学攻读,身上清新脱俗的新女性气质深深吸引着曹越华。

而曹越华出身于山东一个书香门第,淳朴、书生气、性格内向,却一表人才,同样是聚会中的焦点。那次聚会,趁着舞会的音乐,曹越华鼓足勇气向羞涩的王德懿做出邀请:小小姐,请你跳个舞好吗?一个语无伦次,一个面红耳赤,却在舞曲中找到了合拍的节奏。于是,昆明一条条浮华街巷,留下了两人甜蜜的身影。

战争是残酷的。日夜为恋人担忧的王德懿,白天四处打听前线消息,夜晚含泪书写心中默念了千万遍的名字,身体逐日消瘦。终于,三个月后,她收到了曹越华的信件。迫不及待地打开:亲爱的,给我一个答复吧,您深情的目光辉映着我曾经苍白的青春,我将回报你最倾心的微笑王德懿看着看着,泪水便止不住地往外淌。

这封情书,是曹越华到战场后的第二天,在充满枪炮声、死亡气息、漫天飞舞着泥土的战壕里写下的。他将对战场的恐惧,化作对恋人的思念,写下了这封被网友评为20XX全球最浪漫情书的书信。这封情书,给了王德懿极大的鼓励,也在以后的风雨中一直温暖着她,成了他们70年爱情的见证。

在等待中坚强

两年后,1946年,曹越华终于凯旋而归,与日思夜想的恋人王德懿团聚,不久后在重庆结婚组建了家庭。婚后,二人都在西南贸易部旗下的两个小公司上班,度过了11年平静、幸福的时光,生育了两个女儿,直到1957年,反右派斗争爆发,曹越华这个本分书生,因在联合抗战时为美军做过翻译,被扣上了右派的帽子。

那天,曹越华收到要被带走调查的通知,回家无声地收拾起行囊。两个年幼的孩子簇拥着王德懿站在一旁,沉默着,啜泣着,伤感和无奈充满了整个房间。曹越华不敢看他们,愧疚、不舍折磨着他的心。等到他跨出家门,妻儿们才追了出来,孩子们爆发出响亮的哭声,撕碎了这对不得不再次面对分离的夫妻的心。

丈夫一被带走,悲伤的王德懿清醒过来,她不能就此倒下,两个孩子和年迈的公婆还指望她照顾呢。于是,这个从小被娇生惯养的娇小姐,不得不独挑大梁,担负起一家七口的生活。之前完全依赖丈夫做生活顾问的她,迅速把自己变成了旋转的陀螺,白天在单位忙碌,晚上在家里忙碌,给一家人做饭、伺候孩子们吃喝、抚慰两位老人的情绪、给生病的孩子熬药

从那时起,为了一家人的吃喝,王德懿再没穿过新衣,再没时间看一本心爱的书籍,更没时间埋怨命运的不公。当五年后,曹越华终于被释放回家时,他几乎快认不出当年那个令他心动,娇贵、气质清新、亭亭玉立的娇小姐了44岁的王德懿被生活打磨成一个坚强、质朴、平凡而勤劳的妇人。

曹越华心疼、愧疚不已,他决心好好投入工作,给王德懿一个安稳的依靠。在此期间,他们又生了两个儿子。然而,命运捉弄,相聚不到三年,1965年,在那个动荡的特殊时期,曹越华再次被带走。而此次形势更加严峻,一不小心全家都会被牵扯其中。亲朋好友、周围的邻居,都有意疏远了王德懿,连她工作的单位也劝说她离婚,与曹越华划清界限。

顶着巨大的压力,王德懿却说:我相信他。为了还丈夫一个清白,她一次次跑到丈夫单位替其申诉:越华只是个老实的书生!他做翻译时,美军是当时的盟军!不间断的反映,没有打动领导,反而惹怒了对方,直言再如此,便会让曹越华受到更多的处罚。

无奈,怕丈夫吃更多的苦,王德懿不敢再轻举妄动,转而关心起丈夫本身。得知曹越华被隔离在黄桷垭古道担浆糊,王德懿一到周末便做好饭菜带上儿女,爬坡渡河十几公里从解放碑走到黄桷垭,悄悄探望丈夫。

那时,被隔离的曹越华每每见到妻子,便会像个孩子一样扔下担子,蹒跚着小跑过来与妻儿们拥抱。吃过饭菜,50多岁的他更像个委屈的孩子,坐下来倚靠在妻子身上,沉默许久,不时会抹一把湿润的眼眶。王德懿知道,他心中的苦不比她少,因为没有人理解他,相信他。好在,同样50多岁的她,还能给他一个不算宽阔却温暖的肩膀依靠。

丈夫角色的真正回归

直到1978年,曹越华才完全从那个特殊年代脱离。而此时,他已59岁,妻子王德懿也年满60,早已没了昔日风华,只剩下一个沧桑老太太。在丈夫缺席的婚姻里,是她这朵铿锵玫瑰一手将四个子女辛苦养育成人,各有了归宿。

60岁也到了退休年龄,两位老人终于有机会过真正相守的夫妻生活了。见证了老两口大半辈子都在分离状态的子女们,自然替父母高兴。然而,令他们不解的是,当两位老人收到被单位延聘的邀请时,竟不约而同地都接受了。而曹越华在城郊工作,平时都住单位,只有周末才回家与家人团聚。工作,仍是这对夫妻变相的分离。

面对子女们的不解,两位老人倒释怀地笑了。长期缺席家庭的曹越华,多年都在渴望回家,但真正到了这一刻,他却有诸多不适,他不知道如何做一个丈夫,一个父亲,甚至只是一个家人。于是,工作成了他新的寄托。而王德懿接受延聘,只为了感受与丈夫并行的快乐。

两人均被延聘到75岁,但之后曹越华又在复旦大学校友会服务到88岁。于是,年近90,二老才算真正相守,过起了朝夕相对的日子。两人重头学习如何做一个温柔的妻子、一个有包容心的丈夫。平日里除了读书看报,两人也学会了打情骂俏、秀恩爱,逢人来访谈到兴起,便一起背诵那首战地情书,偶尔,王德懿也会取笑曹越华:农村来的秀才,一辈子就爱吃咸菜。然后就开始讲自己年少时的风光生活,旁人看来甚是羡慕。

直到今年5月,97岁的王德懿突然病倒,曹越华慌了神。王德懿得了脑梗阻,记忆变得颠三倒四,将年少时大小姐的生活与半辈子的遭遇揉碎了往外絮叨:我们家没有仆人吗?96岁的曹越华听了哭笑不得,同时变得很沮丧:他被这个娇小姐罩了一辈子,要不是她,他这个家早垮了,他也早垮了,可当初娶她不是为了宠她一辈子的吗?于是,在96岁这个年龄,夫妻俩角色才真正置换,回到最初的承诺。

59岁的小儿子曹庞沛说,记忆中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父亲竟给自己打来电话,还批评了他。原来是记忆衰退的王德懿,每次见到儿子都会问同一个问题,连续几天下来,曹庞沛失去了耐心,态度有些生硬。要理解你母亲,她一辈子太不容易,你这样不对父亲生硬地批评。曹庞沛先是一愣,随后在父亲的话语中,意识到父亲的变化。

的确,曹越华变得有担当了,他除了开始关心孩子、家事,还坚持每天照顾老伴儿,吃饭、走路、睡觉,他都形影不离。他还会帮王德懿回忆那封战地情书,生怕王德懿忘记自己对她的爱。

多年来,在曹庞沛眼里,父亲都是个没多少情趣的耄耋老人,也始终与家庭气氛格格不入,而母亲病倒了,他却开始用心融入家庭。是的,曹越华真的归来了,就像《归来》中的冯婉瑜,她一直不知道每天陪她去车站的人便是苦等的丈夫,现在的王德懿也一样不知道,每天陪伴、照顾她的,便是她用大半辈子等待的丈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