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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婚的第3年,我和老婆白天是亲人,晚上是邻居”

发表时间:2019-12-03

【www.qg13.com - 什么是老婆的情感语录】

在一起的时候一定会发生很多的事情,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有哪些浪漫的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结婚的第3年,我和老婆白天是亲人,晚上是邻居”,欢迎阅读与收藏。

导语:

一段婚姻的幸福程度,其实与婚姻进行的时间长短并没有直接关系。有些婚姻在历经了几十年的风雨后反而和谐美满,而有些婚姻即便是在新婚燕尔的前几年,都过得十分糟心。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没有经营不好的婚姻,只有不肯用心经营婚姻的人,因为想要不劳而获的幸福就像是渴望天上掉馅饼一样困难。

每段爱情在最开始的时候,都和风绚丽,让人忍不住就迷失了自己,可是为什么带着这样的爱情步入婚姻以后,爱情与生活就都慢慢变味了呢?

01

最近,张伟与刘洁这对夫妻,就在婚姻中遭遇了这样一件困惑的事情。

恋爱的时候,他们恨不得与对方时时刻刻黏在一起,可是这才仅仅是结婚的第三年而已,他就与老婆刘洁过上了貌合神离的生活。

白天,他们是相敬如宾的亲人,而晚上,他们则是相顾无言的邻居。

在婚姻生活中,夫妻双方应该同心协力,共同经营好这段婚姻,而不是任由婚姻“自取灭亡”,成为只有“面子”有没有“里子”的亚婚姻。

张伟是大学本科学历,而妻子刘洁只上完了初中就出去打拼了。

恋爱的时候,他并不觉得学历会是他们感情的阻碍,他觉得刘洁年轻漂亮又富有活力,跟她生活在一起,一定是一件幸福快乐的事情。

可是结婚后,当他们第一次因为人生规划而出现分歧的时候,张伟终于开始正视起了关于学历与眼界的问题。

刘洁一直在一家化纤厂上班,每天过着三班倒的生活,虽然挣得不少,但很辛苦,而且工作极不稳定,没有正规的劳务合同不说,还得处处看老板脸色。

张伟曾不止一次地劝她,让她辞职重新找一份轻松一些的工作,或者去学一门手艺,以后自己开一家店。

02

可刘洁却说:“我不行的,我没有学历,人家哪会要我啊?而且我现在都一把年纪了,还学什么手艺。我这工作挺好的啊,工资高,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眼界不同,心里对未来的规划自然就不一样。夫妻之间若不能够对未来达成一致协议,终有一天,必将面对无话可说的境地。

她这样得过且过,而且对未来没有任何规划的思想令张伟反感极了,他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说:“你怎么这么不上进啊!”

刘洁也生气了,她有些赌气地说:“你既然这么嫌弃我,不如离婚好了。”

为了孩子与双方家庭,他们自然没有离婚,但从那以后,他们之间就没有再正面沟通过,虽然两人同处一个屋檐下,却鲜少有对话的时候。

白天在外人的眼里,他们依然是对和睦相处的夫妻,刘洁贤惠持家,张伟拼搏事业。可是每到晚上,他们都各自一个房间,成为了互不打扰的邻居。

03

在恋爱中,年龄与身高,学历与家境都不是爱情的阻碍,可是在婚姻生活中,眼界的不同却能够让一段婚姻而因此产生裂痕。

现实生活中,有很多夫妻为了能够让年老的父母放心,让幼年的孩子有一个完整的家庭,让外人不看自己的笑话,都会尽力演好自己在婚姻中的角色。

可是一到了晚上,当生活中只剩下彼此的时候,他们就会褪去伪装,隐去脸上的笑容,恢复成一种冷淡模样。

而张伟与刘洁,就是这种夫妻。他们白天是互动有爱的亲人,晚上是冷漠无言的邻居。虽然不知道内情的人对此羡慕不已,可真正生活在这种婚姻中的人,却深感无力,度日如年。

虽然现在的婚姻已经不再讲求门当户对,但相似的爱好与共同的眼界,却是择偶的时候需要考虑的一点。

不同的眼界决定不同的层次,如果夫妻两人眼界不同,对未来的规划也不一样,那么这段婚姻也终将无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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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老婆是冰山女总裁 - 第2章美女还真不少


懒得想那么多,沈浪只想要一个工作,能和美女们一起工作,那也不错。

不多时,终于等到沈浪面试了。

沈浪走进里面办公室,眼前的考官是个小美女,穿着一身制服,身材娇小玲珑,脸蛋如精心雕琢,皮肤白皙。

她就是刚才那胖子暗恋的林采儿,长相可爱,给人一种清新甜美的感觉。

沈浪不禁感叹,这绫雅国际的美女还真不少。

你你要应聘公关部经理?看到沈浪递交的资料表,林采儿黛眉微微一蹙。

应聘公关部的男人一般都别有目的,而且对方还想应聘经理?资料上居然还写着会英语,意大利语和法语。

虽然公关部经理的职位是要求会这三门语言,但这种人才一般年龄都比较大了。

眼前的沈浪不过二十岁出头的样子,打死林采儿也不信沈浪真有这种能力,多半又是来无理取闹的富二代。

对啊对啊,美女考官,有什么要考我的,尽管来吧。沈浪笑嘻嘻说道。

林采儿明显有些怀疑,但也没有多说什么,正色道:那好,现在开始考核,考核分为初审和终审。初审就是笔试,我们会给你三张语言类试卷,沈先生只需每张试卷平均分达到60分就算通过了。

虽然有点麻烦,沈浪也没什么意见,道:好,那快开始吧。

绫雅国际大厦,顶层的总裁办公室。

苏若雪正和一名制服美女谈论事务。

美女名叫柳潇潇,是绫雅国际的总监,职位仅次于苏若雪。公司的两个boss都是女人,而且都是超级美女。

柳潇潇的容貌气质也是顶级,职业套装勾勒出完美的曲线,纤细的小蛮腰,高挑美腿配上黑色丝袜,绝配。

咚咚咚。

办公室大门突然被敲响。

请进。

苏总好,柳总监好。林采儿神色匆忙的走进了办公室,对着两女打了一声招呼。

有什么事吗?苏若雪平静的问道。

苏总,招聘大会来了个应聘公关部经理的男人,您要不要过去看看?林采儿询问道。

男人应聘公关部经理?不用了,你自己处理吧。苏若雪平静的说着,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嘲弄。

应聘的家伙多半没抱有什么正常的目的。

可是苏总,那个来应聘的先生,笔试拿了满分!林采儿立即说道。

满分?这怎么可能?

没等苏若雪说话,柳潇潇先惊呼出声。

确实是满分,试卷还在我这呢。林采儿把沈浪笔试的三张递给了柳潇潇。

柳潇潇看了一遍,秀眉微蹙。

这笔试的试卷上面都是很正规的试题,都是柳潇潇亲自把过关的,试卷上面答案明显是正确。

三张试卷很有难度,拿个七八十分还有可能,但想拿满分,这几乎不是正常人能做到的事,除非对方极其精通这三国的语言!

这个算是过了初审吗?林采儿问道。

苏若雪俏脸也微微有所动容,道:我们公司是很公平的,既然那位先生能过了笔试,那就通知他下午来面试吧。

柳潇潇脸色有点不正常,咳嗽一声道:小雪,让一个男人当公关部经理,这未免有点那啥

男人怎么了,咱们总不能性别歧视吧。有这种能力,就给他一次机会吧。苏若雪淡笑道。

冰山美人要是知道这男人就是家里的那位极品,不知会作何感想。

柳潇潇微微点头,转而对着林采儿说道:好吧。林助理,你通知那位先生,下午两点半来面试。

嗯。林采儿点了点头。

到了招聘大会的办公室,现在已经11点半,人几乎都已经走光了。

沈浪等的有些不耐烦,一阵后,林采儿终于回来了。

美女考官,怎么样了?沈浪迫不及待的上前问道。

恭喜你沈先生,总监通知你下午两点去面试,这是资格证明。林采儿笑着递来一份证明书。

还要等到下午啊,能不能现在就搞定?沈浪眉头一皱。

林采儿摇头道:这是公司正常的流程,再说现在也已经下班了。

好吧。沈浪挠了挠头,嘻嘻笑道:对了美女,还没问你什么名字呢?

林采儿小脸微微一红,有点局促的说道:我叫林采儿,是公关部经理的助理。

沈浪咧嘴一笑:那不就是我以后的助理吗?真是好巧啊,林小姐,请你以后多多关照哈。

林采儿不觉有些好笑:沈先生,你面试能不能过还是个问题呢,总监面试可是会很严格的。

两人谈论了一阵,林采儿下班离开了。

和这种甜美清纯型美女聊天还挺舒服的,沈浪心中都开始有些期待今后的工作。

下班时间过了十几分钟,公司大楼里的人都快走光了,沈浪闲的无聊,开始在公司大楼里闲逛了起来。

到了一间高管办公室,沈浪走了进去,办公室中飘散着一股淡淡的香味,似乎像是女人身上的香水味。

听说这绫雅国际女职员比男职业多,难怪招聘大会那么多男人争破头皮也想来着绫雅国际工作,哪个男人谁不想撩个妹子抱回家?

沈浪随意逛了一圈,发现有个办公桌的一台电脑没关,屏幕背光灯还亮着。

啧啧,身为公司的职员,都这么不敬业么,下班了电脑都不关。沈浪暗自讥讽了几句,移动下鼠标,正准备关电脑。

下一刻,沈浪浑身哆嗦了一下,他看到了什么?

我靠!

液晶显示器上居然放送着传说中的爱情动作片,正处于静音状态。

显示器里冒出一个金发碧眼的妹纸,还是洋妞片!

尼玛,不会吧,现在的妹子都这么开放吗?上班的时候看这玩意儿,太猛了吧?

上班看这东西,这还有没有职业道德了!沈浪强烈谴责了一句,便开始津津有味的欣赏。

你是谁?

突然间,门口传来的声音吓了沈浪一跳。

一名身穿黑色OL制服的高挑美女大步走了进来。

沈浪瞄了她一眼,见她神色匆忙的样子,心中有了一些猜测。

沈浪心想,这个上班看片的女职员该不会就是眼前这位吧?或许人家妹子下班的时候想起来电脑没关,这才赶过来毁尸灭迹。

我的亲人


突然之间,觉得心好乱。我不知下一站,会到那。但我深知,那里有亲人,那里就有家。

虽然相隔千里,我心何尝不是在回家的路上。因为我想家,想我的亲人。每年回家,看到亲人们满脸的皱纹和数不尽的白发。我不觉得鼻子发酸,我不曾体会过撕心裂肺的痛处,可当时我的心真的很痛很痛。如果可以,我愿用我的下半身来,换取亲人们的健康长寿。假如时间可以停留该多好,即使自己永远活在孩子的世界里我也愿意,那样的话我可以永远的看到亲人们年轻的模样。我是不是太傻,明知这是不可能的事,还愿意去做这样无知的梦。可我却不曾在意在别人眼里的自己是个傻子,还是很坦然的将自己的那份天真幼稚的想法说了出来。当时很多人议论,他们的流言蜚语却不曾伤害到我,因为我不曾在乎过,我只在乎我的亲人们健康快乐。

我是个不孝子,曾经也许有很多用词不当的话,没有去考虑到亲人们的感受,因而伤害过我的亲人们。在这里我诚心的给他们说句对不起,是自己的不懂事,没有顾及到他们的感受,去伤害了他们,希望能够得到亲人们的原谅。对不起,我亲爱的亲人们,不知怎么的,有时心情不好时,总是把负面情绪带给你们,不问理由的给你们发脾气,是自己的不懂事,给你们带来了不必要的痛心。也许有时候,自己的有些话说的太重,伤害到了你们,在这里我真心的为你们道歉。希望你们能够原谅,我儿时的无知,同时,也谢谢你们能够包容接纳一个这样能惹事的生非的我。真心的谢谢你们。

在这寒冷的夜色下,抬头望月。我何尝不心痛。真希望,这皓月能够把我对亲人们的思念和祝愿带回家。把我的心事说给上帝听,希望上帝能够保佑我的家人健康快乐。然而在这同一片夜空下,我唯一能做的只有对亲人的这片诚心祝福。

看着时间就这样一点点逝去,我心何尝不痛。可一点办法都不曾有。本想长大后,可以为家人分担点什么,不曾料到自己却成了家人的负担。看着亲人们每天为自己的幸福而发愁,自己却束手无策,然而唯一能做的就是努力工作,不让亲人们为自己担心。这让我很深切的感到什么叫做无奈。

我的亲人们,我爱你们!

杀猪房的老邻居3


听母亲说,父亲从宝鸡调到绵阳三十八队工作时,每月一次探亲家里打牙祭,而父亲调回致民路省客后,一个月和母亲我会四次光顾杀猪房。每次两斤肉票两元钱(肉价0.75元)。每到父亲休息半天的前夜我便一个通宵辗转反侧,天不见亮浑浑噩噩随母亲飞奔过去排班站队,一眨不眨严防死守。不言而喻,橱窗口倘若多了个嘀嘀咕咕长袖善舞的他,有限的猪肉份额里就一定会少上一个一板一眼蹈矩循彟替死鬼的你,有钱有票也一定买不来猪肉!多了这一餐餐让人扬眉吐气大快朵颐的牙祭,却从此再也就没有了百年洋槐树下那间我呱呱坠地风雨飘摇上漏下湿的油毛毡棚,再也就没有了那一个个风雨交加的雷电夜把惊魂未定的我从父亲肩膀接入温暖被窝历历在目的叔叔婶婶,再也就没有了父亲染着风尘大包小包的板栗、冰糖、核桃、花生、骨肉至亲血浓于水的思念、和牵挂,再也就没有了那位丢盔卸甲尚挂着鼻涕眼泪又卷土杀来的手下败将隔壁邻居姚二娃。唉,命运啊,你让人该如何是好。

杀猪房,六十年代初落成,位于巷子上街尽头的左边,下街方向的起点,正对右边公厕、张伯住家,两者之间矗立着一根水泥高压电杆,电杆上悬挂着整个巷弄唯一一盏低功率白炽灯泡。杀猪房,火砖、小青瓦结构,青石板地面,分为前后两个部分,以木门互通,成直角尺相交,面积三百平米。前排,杀房带橱窗,后排,收购点带临时饲养场。临时饲养场为火砖圆木铁栅栏开放式结构,可以临时存放二十头肥猪,紧挨着打煤场大门,距离房管局、哑巴堰分别五十、一百米路程。大灶台火口、正门、长方形橱窗面向巷弄。橱窗长五米、高一米五,距离地面一米,半装铺板。油腻、血腥、肮脏。从窗口望进去,里面密密麻麻吊挂着猪扇,随人的走动猪扇群起群落大大小小的苍蝇,光滑的青石板上流淌、囤积着猪扇落下和自来水冲洗后浅红的血水。全副武装的水胶衣叼上香烟风风火火来来去去,渣渣渣渣的脚步中尽情挥霍着他们内部特供参杂着哈欠的朗朗笑声。而一旦面对了战战兢兢的草民,瞪开眼屎瞬间嬗变为凛若冰霜如假包登峰造极换的变脸大师。可以肯定的是,这条巷弄没有单独命名,依然隶属于沙河堡的直接序列。我也丝毫未曾留意过它曾经门牌的标注,只记得巷里巷外的人家无论老少都亲切地称呼这条巷子,杀猪房。

杀猪房,对沙河堡方圆好几个生产队的纯农村户口人家而言就是阎罗殿。不管你卖还是买,也不管你见还是见逑不得,情不情愿终究你还是得拜倒在它的石榴裙下。不管你***觉得自己有好了不起!一百八九十斤,小标准,它总也算是标准,最起码可以挣回来32.5斤入场券。莫不再拖回家喂一年,看是你想它的大标准还是它定让你颗粒无收。一斤肉票七毛五一斤!聊尔不提同靠天吃饭挣工分如出一辙获得入场资格的若何艰辛,聊尔也不提胜利在望孤注一掷一气呵成后毛猪价值能否结清负债小有盈余,七毛五就当时中等水平的生产队而言,一个全劳力三天以上的工分日值。对三月不知肉味四五、七八口子一家的多数人家说来,只是一个娃娃,怎么也得斤把五花肉解馋吧?不可能年多月久开一次荤,还不许人幸福的打上半个油饱嗝吧?让人除了人手二两的瘟猪肉一年三百六十四天身上不带一丁点肉香如何在三家村小学堂给一惯穷追猛打宝宝霜们一个了断了好奇的满意答卷?象这样多子女入不敷出的人家,各个生产队占八成以上。一靠生产队分配的瘟猪开戒,二靠孩子们雨天戳鱼,晚上四处照黄鳝,甚至偷狗杀。我苦命的骨瘦如柴的压细压乡坝头最善解人意的一辈子就只见过杀猪房簸箕大个天的孩子啊,要不就送进寺庙杵上戒疤赐予法号素贞而索性就了绝了红尘诸多不切实际的欲望转而长素了吧。阿门!饶恕了吧,他只管造不管养荷尔蒙泛滥罪孽深重的老头子!马路边核武器家(又叫白兔)人手三片次的牙祭生产队尽人皆知;房管局李显明一年一次半斤八两牙祭的困顿无人可及;夏二哥你可不可以先把铁锅偌大的漏洞补齐了再给我摆红烧狗肉等同于某年某月某一天蓝标猪肉的色香味全;原子弹(黑武器的哥哥)你能不能不要这个样子寡逆,等人生吞活剥了下去,才吞吞吐吐咨询,诶,老三,耗子肉是不是和腊肉一样的好吃?。

杀猪房就是沙河堡的太上皇!盘踞着食言而肥翻云覆雨九五之尊。有没得道理都别去招惹里面的防水衣,除非一辈子不喂猪,除非喂的猪不拉屎,除非拉的真的是猪屎,除非安了心这辈子情有独钟的只是小标准。人心是杆秤,十秤九不一,豁皮,听过没?杀猪房的小标准除了蔑条笆子、猪屎巴巴、死吃烂涨、猪毛头发、如此等等只荴到个位数,那是红芙蓉使起秋的结果!嗨!再咋个不服气,最起码经他七扣八除下来还算生猪,而不是蜘蛛!杀猪房的猪血两毛钱一脚盆,那是心花怒放时的计量。杀猪房的猪下水、脚油、板油是人都可以啖,就看在他的瞳孔中印出的你是不是人。老子再给你说一声,杀猪房收的是猪,不是造粪机!你***,牵了头非洲大象过来吃诈钱嗦!180在老子这儿就是小标准!你敢赌咒你没有灌?你敢赌咒你出门前没有喂?他妈大起个血吸虫肚皮屁眼上血流血滴走路偏偏倒倒打酒饱嗝你给老子好生解释一下哩。

从杀猪房折回,第一家是沙河堡国营理发店老派高级技工朱师傅。我所目知眼见的朱师傅就他业界无可挑剔的造诣而言,已经到了点石成金鬼斧神工的境界。尽管如此,却牢牢把守着他职业操守的底线,你脑壳上蠕动的怎么可能会是虱子呢?头发,头发,呵呵。他手里飞龙舞凤的剃须刀宛如绣娘手里运斤成风翾风回雪的绣花针。他的职业已经融入并贯穿于他生活的始终,除了睡觉,一年四季职业象征的白披风、搪瓷盅、剃须刀、接尖鞋。如对门的谢家、起义,安分守己的朱师傅也冲动了一回,把厨房搬上了街沿。四十出头的他,中等个头,性格开朗。以他炉火纯青的技艺掌控着沙河堡地区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豆渣、弹子盘、猪脑壳,以两毛五几毛的天价引无数沙派豁皮竞折腰。也才让卢老六之流走街串巷见钱眼开的机会主义有了有机可乘死灰复燃的土壤。而发型千篇一律,学生头、平头、撇三、中分、光头。请注意,一边是资本主义投机倒把见钱眼开自绝于人民的剃头匠,而另一边是德才兼备冰壶玉衡为人民服务的理发师!一边不同流俗,一边沾满铜臭!一方高山景行,一方不堪入目!可悲的是,不知丁董的我竟然被卢老六的搞头蒙蔽了双眼!不排班,还相因一角钱。起初我并不知道,朱师傅与生产队压强的母亲沾亲,路过他家门我见过一次朱孃正在堂屋放下夹背倒出红苕。退休后朱师傅把堂屋改作了门脸,用余热延续了他曾经热衷于的为人民服务的伟大事业。巷子里来来去去谈笑风生的朱师傅依然如故,白披风,搪瓷盅,剃须刀,黑皮鞋。小妹妹唱歌郎奏琴,郎呀。

朱家的下家,街面只是一扇单扇木门,正房在里面深处向右展开,是集天地精华(披星戴月、栉风沐雨)为一体,三家村土地上最勤劳最朴素最广大劳动人民的代表之一,杀猪房巷弄三架马车豁皮之一的艾家。同朱师傅一般,积重难返,根深蒂固,即使几十年后转为居民户口,她依然无怨无悔热爱着她曾经典身卖命的人民公社、生产大队、社员、干部、镰刀、尿桶、锄头、瘟猪。而且每每在小区遇上,总是会拉住母亲一次又一次满怀感慨老生常谈起五十年前母亲带上她们几位年青女社员进城杀大馆子的历历往事!鹤唳华亭行思坐忆,感今怀昔泪沾衣襟!艾家六口人,性情温和的男主人老艾是供销社正式职工,爱人李孃花果一队社员,老大、老二在生产队挣工分,老三我小学、中学低一年级学友,艾四则要小我好几岁。过了艾家,是打煤场高高的后墙。墙下,巷弄几户人家老年人在那片空地上盆栽了指甲花、葱葱、白菜、丝瓜。打煤场改成为电动打煤机后,轰鸣的噪音严重影响到周围居民的正常生活,更为严重的是,它随风扬起的粉层波及到整条巷弄的四面八方,里面出来的无论男女和非洲君区别不大,除了滴溜溜乱转的眼珠,被揩成两条的鼻线,高高扬起的乌鸦脖子,整个一煤球!

老婆你是我眼中的泪


老婆: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不在日照了,对不起,我实在想见你!

记得当初在学校认识你的时候,我就默默的喜欢你了,幸运的我遇到那么个机会,可以陪你一起去网吧,接下来我就追求你,当你答应我的时候,我狠开心,由于出现在偏差你说我喜欢的不是你,当时我的心都碎了,我那时就想好好的去照顾你,之后每天的心上都是你,好像我的身边都是你。

和你一起的日子我真的好开心,你原来的朋友也找过不少我的麻烦我都不在乎,因为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个,我在心里暗暗的发誓,我只爱你一个,不管有多大的看你困难,我都陪你一起走过,身边的朋友都说我掉进去了,怕我最后伤心的离开,我认为你不会离开我的,也许我的嫉妒心太厉害了,你于其他的人出去玩,我都不愿意,当别人告诉我,已经给你点空间,她爱你的话就不会骗你的,我也知道,当你生病的时候,我都想把你身上的病转移到我身上,最近这几天,你总是很忙,每次给你说话,就一个嗯''回答我,我每天都担心你,你胃疼,我去问了好多人,到底怎么回事,我怕你吃事情,记得那次,我去你庄找你,那时我第一次去那个地方,我问了好多路人,但没接到你,你最后给了我一句话,你回去吧!你知道吗,我出来的时候是多么高兴,我都围着那条路转了5,6次了,你每次跟其他男生在一起,我不吃醋吗,当我真的不吃醋的时候,那时候就代表我不在爱你了,现在你的胃疼也好了,你生日快到了,我祝贺你生日快乐,记得每次跟你在一起的时候都想办法逗你开心,你有时候可以告诉我,我那很多时候不能告诉你,怕你担心,老婆记得我爱你,我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就没有想过要分手。

多了也不说了,你也烦,我说的太多了,记得早上吃饭啊,不要总吃2个西红柿,上课时候注意安全,你那么瘦不好,记得多吃点,晚上跟人家出去,小心点,现在坏人多,下雨不要让雨淋着,好好学你的平面设计,明天你朋友来玩的高兴点,我狠高心你陪我一起的日子了,我狠快乐,晚上早点休息啊,过了一个生日长大一岁了,成漂亮的大姑娘了,记得我爱你,我走了,放心我,我不会孤单的,有你的大头贴陪我,看到她就感觉你在笑,每次都我用哭骗你原谅我,这次我又哭了,可是看不见了。

如果有来世,我还追你,我亲爱的老婆,我爱你,如果你是我眼中的一点泪,我永远都不哭!

3年让我懂得


还记得16岁那年,完全是个爱情白痴。

当时只是为了贪玩,并不喜欢跟女孩子玩,因为没刺激。可是有个女孩在那年对我很好,我也一直不怎么理她。直到我生日那天她向我表白了,朋友们都叫我接受。我想了想如果不接受,她会伤心,于是我们就这样在一起了,每次跟她去玩,都会下雨,那画面的记忆总是那么美,我们在学校成了众人羡慕的情侣。

高中我和她在不同的学校,因为她做了让我不高兴的事,加上那时心情不好,我提出了、、、我把她抛弃了,那时她哭着说不要,一直说了两天,天依旧在下着雨,也许是天感动了吧。我却一直坚持。最后她放弃了,哭着说你不要后悔可是我每年生日她都会偷偷地送上祝福,但是我都知道,我也不理彩。

高中3年,我跟很多女孩恋爱过,最后都是我提出的、、、因为对她们都会让我想起她,觉得对不起别人。高中结束,我主动联系了她。我们见面了,她说等了我3年,这3年我一直都关注着你,我不介意,我们在一起吧。可是过了一个月,发现自己一点都不了解她。没几天她跟我说找到了新的男朋友,我很淡定的离开了。

离开后才发现自己忘不了她,很想见到她,了解她,每天只能用酒麻痹自己。某天朋友跟我说她一直都单身,没有男朋友,会去某学院读大学。整个人复活了一般,心想着在大学可以见到她。我也报了跟她同一学院。

去到学院一个月了,我还是没有遇到她,某晚她打电话给我,说她没有在这里读,因为生病,要人照顾,在外婆那边读了。听到这,眼泪滑落了。笑着说没事,要照顾好自己。后来在QQ联系,问她什么,都说跟我没关系。中意有一天我受不了了,隔了了几天不联系她,她却联系我,问我过的怎么样,我赌气的说了我怎么样,都不关你事。结果直接把我拉黑了,怎么都联系不到她

几个月后她又Q我说找到了男朋友,那男的对她很好,不像我,不懂得包容她,总是会吵架,还发了她男朋友的照片给我。我却回复祝福你,我会等你3年,3年内不会再恋爱,还你3年后不欠你、、、、、、、、、、、、、、、

爱情是伤感的

但是也是幸福的

要珍惜拥有的

别失去后才后悔

青春不会一直都在

年味是花香的


路边等车,有小孩子从高空抛下一声鞭炮的巨响,树上的雪堆也应声落下,跌成一朵惨然的花。

所谓年味,就在这鞭炮后迷漫的炸药味和硝烟里更近的贴近。

同事幽幽的说:年终奖还没发,等不及了。

我来回跺脚,笑着说:发了又想买什么?

他惊奇地看我:好多好多东西都要买回家。

比如。我继续笑。

他吸了一口烟:说真的,生活所需的都有了。

年底,总是想多分红,要说过年,还真是没味。

年底分红,或者也是一种年味,一种收获的填满欲望的滋味,未必令人很享受,但兜里的银子加重,没人不喜欢。可我心里,一生只盛装了一个甘甜如蜜饯的年。

首次获得压岁钱的那个除夕夜,翻来覆去的看连续五张编码不乱的毛票,居然也会失眠,细心的哥哥背过姐姐们,给我小小的手掌里悄悄多添了一张,还挤眉弄眼的冲我示意我保密,我亦懂事的回报了更灿烂的笑容。那时我五六岁,正在换牙,想来吐风冒气的嘴儿咧出的笑,让哥哥也是喜欢的。

那年的春节,我一个人舞动着自制的纸风轮,绕着哥哥跑了一圈又一圈,我分明的感觉到风在耳边轻唱,我快乐的翅膀在飞翔。我对哥哥说:我闻到年味了,是花香的味道。

哥哥大笑着,过来紧紧拥抱我。

后来,我终于可以大方的抽出老人头一张张发放的时候,哥哥再也不能看见。而那些接受压岁钱的手是自然的伸来,笑容也有,但陌生的要死。

鼻子显然也在退步,再也没闻到过美丽的花香味,常常突然回首,希望在某处恰恰看到我想念的哥哥,

他继续抽出一毛钱,躲闪过一帮孩子的眼睛,悄悄塞过来,然后诡秘的笑,手指正搭在他温热的唇间。

我就会对他大笑:哥,我闻到年味了,还是花香的。

亲人


第一章

阿杰二十五岁的时候想起父亲,心中还是充满了恨意。从他记事起,父亲的形象在他脑海里是模糊的,这模糊不是说他不记得父亲的模样,或者父亲不在身边,而是他跟父亲从来都不亲。

阿杰的母亲叫春梅,三十年前是村里最漂亮的女人。每次出门总会遭遇别人的艳羡,议论,但她不在乎这些。她依旧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的,哪怕是穿打补丁的裤子。

春梅嫁给阿杰的父亲是因为他是城里人,又会唱花儿,第一次和春梅见面就给她唱了两句:

阿一个河滩里没石头,不信了我俩看走。

阿一个尕老汉没恋手,不信了我俩问走。

阿杰的父亲爱唱,春梅又爱听,一来二去,两个人就好上了。这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初的西北农村,算是一件很有轰动效应的事了。

后来的后来,春梅跟阿杰的父亲吵架,骂他没本事,挣不了钱,阿杰的父亲就说:谁叫你当初非要跟我,我又没求着你。其实春梅这么说是有道理的,按传统来讲,是她“娶”了阿杰的父亲,也就是说阿杰的父亲做了倒插门女婿,,没带个针头线脑就入赘了春梅家春梅的父亲去世的早,母亲又不同意这门婚事,说阿杰的父亲一看就是个靠不住的人。但春梅执意要嫁,到最后母亲去世也是含怨离开。

春梅嫁了阿杰的父亲,日子却不好过。日子不好过不是说经济困难,在那个年代,村里人的生活条件基本上都差不多。问题的关键是,他们说不来。春梅爱说话,阿杰的父亲也是,两人都属虎,每有说不拢,谁也不让着谁,你一句我一句就吵了起来,什么毒骂什么,八辈祖宗都会骂到。光骂了不够,还要打,把个茶杯,碗,摔得满地都是。这样还不算完,一个人倒提个小板凳,一个人轮着菜刀,好像非要把对方怎么样似的。

阿杰就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在十五岁之前,每次春梅和父亲吵架他都很害怕,但十五岁那年发生了一件事,从此他再也不怕了。

农村谁家里几乎都会养几只鸡啊羊啊什么的,阿杰家也不例外。他们家养了两只山羊。

只要阿杰一放假,父亲就会让他去放这两只山羊。但阿杰不喜欢放羊,他喜欢在家里看书,父亲看他不去,就用棍子打他,时间久了,阿杰也烦了,放了假他带著作业和从学校图书馆借来的书,赶着样去山里放。一放就是一天。

本来一直都没有出什么状况,但这天阿杰因为看巴金的《家》入了迷,等他回过神来,两只山羊早已走得无影无踪,阿杰慌了,急忙去找,可是找到天黑都没找到,他只好硬着头皮回了家。

这件事情的后果比阿杰想象中的要严重得多。父亲发现山羊不见了,好像意识到了什么,问阿杰羊到哪里去了?阿杰半天回答不上来。父亲不由分说,上去就是一个耳光,打得阿杰晕头转向。阿杰以为这样就可以了,可是他想错了。父亲让阿杰跪在厨房里,又从案板上拿来菜刀扔在阿杰面前,说:你死,我顶命。阿杰一下就吓哭了,这时闻声过来的春梅一把抱住了阿杰,父亲不解气,从灶火眼里抽出火棍朝着阿杰的后脑勺就是一下,阿杰的鼻血像是火山岩浆一样喷了出来,溅得到处都是。这下春梅急了,跳起来骂到:你这是要把儿子往死里打啊,你个狗娘养的杂种,不怀胎不知道心疼,不就是两只山羊吗,丢了就丢了,要是儿子有个好歹,我跟你拼命。父亲的那一火棍打断了阿杰的一条毛细血管,从此阿杰留下了流鼻血的毛病。

那天,阿杰躲在春梅的怀里哭得死去活来。

也就是从那天起,他突然觉得这个被他称做父亲的男人好陌生。阿杰想:肯定是哪里出了错,他不是我的父亲,不是我的亲人。

一个人如果对另一个人没有了敬畏和害怕,那和他有关的一切也就无所谓了。阿杰开始不害怕父亲。

父亲容不下阿杰对他的不尊敬,,于是两个人矛盾不断。一直到阿杰考上大学离开家。

阿杰上大学和别人不一样,别人是送的送,陪的陪,欢天喜地进大学的门,可阿杰不是。为着读不读大学,阿杰和父亲把矛盾上升到了近乎动手的地步。而结果还是一样。父亲的意思是,既然你那么想读,那学费你自己去交,反正家里是交不起。阿杰看了看春梅,春梅也是一脸的无奈。阿杰横下一条心,自己交就自己交,便出了家门。

村里有个整天游手好闲的二流子叫王二狗。阿杰以前听人说,从他那里可以借到钱,只是利息比别人收的高。眼瞅着要开学了,阿杰实在没有办法,就去找了王二狗。

王二狗听阿杰说了情况,倒也爽快,说到:都是乡亲,这个忙要帮。不过我手里没有钱,我可以带你到省城我表哥那里去借。阿杰听到省城,心里热了起来,那是他将要去上大学的地方。在村里生活了将近二十年,还没有去过呢!

到了省城,王二狗带阿杰去了一家叫“福荣华”的娱乐城,找到了他的表哥王大宝。王大宝五短身材,国字脸,大耳朵,最突出的特征是,嘴里两颗镶金的前门牙,只要他咧嘴一笑,两颗牙像是两扇城门一样熠熠生辉。王二狗跟王大宝说了阿杰借钱的事儿,王大宝二话没说就答应了,完了硬拉着阿杰跟他们喝了一顿酒。期间阿杰吞吞吐吐的问利息怎么算,王大宝听阿杰这么问,笑了笑,露出两颗镶金前门牙,说到:我说老弟,这喝得正高兴,你可别扫了大家的兴啊,钱吗,咱可以慢慢还,利息吗,以后再说,主要是情意,姑娘们你们说是不是啊?一块儿喝酒的几个很妖艳的女人随声附和:谁说不是呢,来,帅哥,咱们喝酒。

喝了酒,王大宝又拉着阿杰和王二狗去包房里唱歌,当然,还有那几个一块儿喝酒的女人。

王大宝唱歌超难听,这是阿杰后来经常说的一句话。的确,王大宝天生不是唱歌的料,出了声像驴叫一样,但他自己觉得很好,唱完一首又一首,直到他唱不动了,才一边喘着粗气说真过瘾,一边把话筒递给阿杰,说:老弟,你也给大家唱一首吧!唱得不好不要紧,图的是个高兴。

要说别的,阿杰可能会拒绝,但说到唱歌,阿杰却不怵。他从王大宝手里接过话筒,稍稍定了定神,唱到;

再回首,云遮断归途

再回首,荆棘密布

今夜不会再有难舍的旧梦

......

一首《再回首》唱完,整个场面变得很安静,紧接着王大宝用一种怀疑的眼神看了看阿杰,说:老弟,没想到你还有这两下子,不错,前途无量。王大宝说完,那几个女的尖叫着鼓起掌来,都说阿杰唱得好。

第二天,阿杰拿着从王大宝手里借来的钱,和王二狗一起

回了村里。

回到家,阿杰跟春梅说:娘,你给我准备一套被褥吧!过些日子我要到省城大学里去报名。听阿杰突然这么说,春梅一时没反应过来,说:好,娘明儿个就给你准备。可转念一想,学费从哪里出?想到这,她正准备跟阿杰说家里的难处,阿杰抢先一步,说到:学费我想到办法了,您不用管。

九月初,阿杰拿着学费,背着春梅给他准备的被褥到省城读大学。在报名处,阿杰看到很多人都有家人陪着,满脸笑容的来报名,而似乎只有他,是独自一人。这时候,他突然有些埋怨春梅,心想:娘,你为什么就不能来送送我?

就这样,阿杰开始了他的大学生活。他把交学费剩下的钱存了起来,他和别的同学不一样,他们每个月都会有家人给他们寄生活费,,可是,他没有。这些从王大宝手里借来的钱是他全部的希望。

大一刚开始,别的同学都忙着参加各种社团,学生会,阿杰没有这个心情。一有时间,他就到外面打临工挣钱,一来,他想早些把王大宝的钱还了,二来,他想慢慢存下一年的学费。

当初阿杰报的是中文系,后来被划到了历史系,他心里虽有不快,但一想,文史不分家吗!历史就历史,说不定真让自己学中文,自己还学不来呢!

课程安排的不多,其中有很多阿杰不喜欢的,但他每节课都去,因为他心里清楚,他上大学完完全全是为了自己,而且他的这个机会来之不易,所以,他要比任何人都努力。

阿杰跟班里很多人都说不来,唯独跟和他一起上排球课的陈若琳亲。陈若琳是从河北邯郸考过来的,学美术专业。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总是眨呀眨呀地看着阿杰,让他干涩的心有了些湿润。这是后来阿杰无意中说到的另一句话。

阿杰是体育委员,上课老师让阿杰点名,陈若琳迟到了、不来了什么的,就会找阿杰,让他不要记她的名字。体育老师老曹是个爱说话的人,第一次上课因为下雨,他就把大家带到教室去上理论课,滔滔不绝的给大家讲一些有关排球的基础知识,其中阿杰听得最认真,于是老曹就选阿杰当了体育委员。

老曹为人平和,课上得好,大家都很有激情。老曹经常说的一句话是:体育这东西,不比别的,光教不行,它得实践。于是,每节课他都会留出一点时间来让大家比赛。阿杰作为体育委员,每次都会被安排上场,而陈若琳经常坐在场边看。比赛完了,阿杰下场休息,陈若琳会递过去一瓶水,说:渴了吧!喝水。阿杰拿了水,什么也不说,拧开瓶盖就往嘴里灌。陈若琳看到阿杰喝水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中秋节那天,阿杰躺在宿舍里看书,同宿舍的林天诺回来的时候给阿杰带回来一盒月饼,说是陈若琳让他带给他的。阿杰心里一阵感动,第一次,他收到女生的礼物。

再次上体育课,阿杰跟陈若琳说了声“谢谢”,陈若琳调侃地说:我以为你这个榆木脑袋,连声谢谢都不会说呢!说完,两个人都笑了。

爱情这东西真是不可思议,来得太突然。这是阿杰离开学校那年想起陈若琳时说的话。

是的,就像阿杰说的,他和陈若琳恋爱了。

在阿杰眼里陈若琳是很特别的。她不会把头发烫得曲里拐弯,不穿短裤,不穿靴子,不涂脂粉。这一切在别人看来再普通不过的特征,在阿杰看来无比美好。

他们像很多恋人一样,经历着属于他们的小小幸福。陈若琳陪阿杰上课,阿杰宋陈若琳回宿舍。他们一起吃饭,一起看书,一起散步,一起说话。时间就这样不知不觉的流逝,转眼到了十二月。

这一天,天气异常寒冷。陈若琳说想吃火锅。阿杰刚好发了前一个月家教的工资,本来打算给自己添件棉衣的,既然陈若琳说想吃火锅,就不能让她失望,毕竟是他的女朋友,是他在这座城市唯一说得来,唯一亲近的人。平日里也没要求过什么,想吃一顿火锅,一点儿也不过分。

下午下了课,阿杰叫了陈若琳去城东一家很有名的店里吃火锅。公交车上陈若琳挽着阿杰,给他讲她们宿舍的事情,阿杰沉默着听,完了看一眼陈若琳,紧紧抓住她的手。

吃完火锅出来,天已经黑了。阿杰说坐车回去,可陈若琳硬是不让,说让阿杰背她,说着便爬到了阿杰的背上。

阿杰背着陈若琳,在寒冷的夜风中慢慢走着,他们都不说话,一直走出去很远。

夜越来越深了,阿杰说坐车回去,要不然宿舍门就锁了。陈若琳坏笑了一声,忽的从后面把手伸进了阿杰的衣服里。阿杰打了个冷颤。

陈若琳问:阿杰,你爱我吗?

阿杰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觉得这问题有些突然,但还是说了句:爱。

陈若琳又问:那等毕业了,我不回邯郸,到时候我们结婚好不好?

阿杰说:好。

陈若琳看到阿杰说话有些吃力了,就让阿杰把她放下来,又猛地抱住阿杰,说:你一定要对我好,我跟你说得来,要跟你过一辈子的。

陈若琳说完,两行泪已经挂在了脸颊上,阿杰伸手给她擦眼泪,问:若琳,太晚了,我们回去好不好?

陈若琳显得有些激动:不,我不回去,今晚我把全部都给你,你随便带我到哪里。

第二章

王二狗的表哥王大宝很爽快的给阿杰借了钱,当时阿杰觉得这个人真好,念乡里情意,在自己最困难的时候帮了自己。至于福荣华娱乐城,阿杰也单纯地以为那是王大宝的生意,他想城里人应该喜欢这样的消遣方式吧!不像在村里,每当天气好的日子,村头的大榆树下总会蹲着些人,打扑克的打扑克,喝酒的喝酒,谈天的谈天,好不热闹。

如果故事按照阿杰想的发展下去,也许会有一个不错的结果。王大宝当了好人,阿杰读了大学,说不定他们还可以成为朋友,可是正如十五岁那年父亲打阿杰的那次一样,阿杰又想错了。王大宝借给他钱是有目的的。至于有什么目的,阿杰后来才慢慢明白。

原来福荣华是一家集唱歌,喝酒,洗浴,卖淫,贩毒为一体的夜总会,王大宝也只是其中的一个小头头而已。

当然,阿杰知道这些依然是后来的事了。他说:当时要知道会这样,我宁可不读这个大学。

不能不说王大宝是很能沉得住气的,整整三个月时间,她好像没发生过这事儿似的,不闻不问,也没来找过阿杰。阿杰呢,出于人心向善的考虑,再加上和陈若琳的爱情正处于甜蜜,淡忘了这事儿给他心灵上带来的沉重感。可是,该来的终究会来。

这天,阿杰和陈若琳从自习室出来,阿杰看到不远处一个人正目不转睛的看着他,他马

上反应了过来。这个人,正是王大宝。

王大宝看到阿杰,笑着走了过来,到跟前,伸手在阿杰的肩膀上拍了一下说到:怎么样,老弟,别来无恙吧!

因为陈若琳在,借钱的事儿不便让她知道,又害怕王大宝提起,阿杰赶紧笑着说到:王哥我挺好的,您生意还好吧?

王大宝不答阿杰的话,话锋一转问到:这小美女是你对象吧!怎么,不给哥哥介绍介绍!

阿杰看到王大宝没有提钱的意思,让介绍陈若琳跟他认识,心里松了一口气,说:是的王哥,她是我女朋友,叫陈若琳。

王大宝仔细打量了一番陈若琳,眼角起了一丝笑意,和他平时的笑不一样,他平时笑总会咧开嘴,露出两颗镶金前门牙。可这次他的笑,让阿杰有些琢磨不透。

王大宝接着说:你老弟有福啊,找了这么漂亮的姑娘做女朋友。走,和弟妹上我那里去,我们好好聊聊。

阿杰用眼神和陈若琳做了沟通,陈若琳没有反对的意思,阿杰说:好。

到了福荣华,王大宝和上次阿杰来借钱时一样,摆了酒水和小吃接待了他和陈若琳。只不过没有叫陪酒的女的。

阿杰酒量本来就不好,几杯酒下肚已有些发晕,王大宝也没有再劝,他倒是不停地劝陈若琳多喝几杯,陈若琳也不拒绝,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王大宝直夸她酒量好。

喝了酒,王大宝又想唱歌,这会儿好像想起了阿杰似的,说到:老弟,今天你可得好好给哥哥唱几首,上次没听够,啊,没听够。

王大宝说是让阿杰唱歌给他听,到了包房却是当仁不让的自己先唱了起来,用他那近乎驴叫般的声音自娱自乐着。几首歌下来,他已是气喘吁吁,便把话筒递给阿杰,眼睛却瞅着坐在阿杰身边的陈若琳。

阿杰虽然借着王大宝的钱,但他讨厌王大宝这么看着陈若琳,心中有些不快,又不好发作,于是他拉起陈若琳的手说:王哥,要不我和若琳为您合唱一首吧!

王大宝听了连说:合唱好,合唱好。

阿杰有了些醉意,但他还是硬撑着和陈若琳唱完了一首《相思风雨中》。

唱完歌,阿杰心里一阵犯呕,他给陈若琳和王大宝说了一声便去了洗手间,

爬在洗手池边上,他觉得头很沉想吐却吐不出来,只想睡觉。

阿杰后来有一天告诉陈若琳:那天要不是你在包房里,我不放心,我可能真就在洗手间里睡着了。

阿杰回到包房,看到王大宝一个人在抽烟,不见陈若琳。还没等阿杰问,王大宝就告诉他,陈若琳刚才接了一个电话,提着包就出去了,问她去哪里她也没说。

王大宝没有撒谎。陈若琳确实接了个电话,是她母亲从河北邯郸打过来的。她母亲给她打电话是为了告诉她,她和陈若琳的父亲离婚了。她父亲把房子什么都留下,一个人般了出去。

接下来的几天,陈若琳一直闷闷不乐,她跟阿杰说,她想快点考完试放假,她想回家,想回家看她的亲人。

学校的考试在一月中旬全部结束,陈若琳在十天前就让阿杰陪她去车站买好了回家的票。

陈若琳回家这天,阿杰带她去买了两件衣服,一件给自己的母亲春梅,一件给陈若琳你的母亲。阿杰想起自己虽然离家不远,但有三个月没有回家了,他发现自己有些想念母亲了。

阿杰送陈若琳去了车站,在第二天阳光明媚的中午。临走,陈若琳抱着阿杰哭了,说了句:你也是我的亲人,我回去了,你要好好的,开学记得来车站接我。

陈若琳走了,阿杰也回了趟家,他回家不是说回家过假期,他只是把买的衣服给春梅拿了回去。

春梅看到阿杰回来,泪眼婆娑的给他做饭,问他这几个月是怎么过的,阿杰轻描淡写的回答着。春梅跟他说:你爹前阵子去了趟省城,本来我想让他顺便你去看你的,又害怕你们说不来,就没让他去找你。不管他怎么样,毕竟他是你爹啊!

阿杰在家里呆了一个晚上。假期宿舍不让住,他和同学一块在附近的小区租了间房,准备在提前说好了的一个辅导班教课。可是,王大宝又一次找到了他。

这次王大包跟阿杰提了钱的事儿,但不是管他要,而是让他去一家王大宝的朋友开的酒吧唱歌,工资一晚上300,另外还有小费。王大宝说:哥哥我知道你也不容易,但我最近手头有点紧,这不给你找了个活儿,你挣了钱不就可以还我了吗!

阿杰觉得王大宝说得合情合理,毕竟是他借了人家的钱,虽然已凑了一千多,但离五千差很多,还有利息。如果王大宝说的是真的,那一月唱下来,不仅可以还了他的钱,还可以攒点下学期的生活费。想到这里,阿杰答应了下来。

王大宝把阿杰带到了一家叫Friday的酒吧。阿杰看到里面的设计很精致,加上红色的灯,充满了暧昧。

Friday的老板是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女人,王大宝叫她红姐。

红姐真是“红”,红色短皮衣,皮裤,皮靴,不知是灯光的原因还是阿杰看花了眼,他甚至觉得红姐的皮肤都是红的。

红姐拿了一支烟给阿杰,阿杰接了过来,但没有抽。红姐笑了笑,说到:到了我这里就不要拘束,放开一点。说完自己点了一支,看了看阿杰,问到:听大宝说你歌唱得很好。

阿杰觉得有些不自在,但出于礼貌,他还是挤出了一点笑容,谦虚地说到:大宝哥抬举我了,我就是瞎唱。

红姐听了阿杰这么说,有些赞许的点了点头,说:年轻人谦虚点是好的,不过自我这里瞎唱可不行,客人要骂的,这样吧,你先上去唱一首再说。说着,她让乐队停下来给阿杰伴奏。

阿杰心里有些害怕,以前唱歌都是清唱,最多也是在KTV唱,从来都没有现场跟乐队合作过。但是既然上了场,就算害怕也没有用,他拿起话筒,习惯性的定了定神,唱到:

Anotherdayhasgone

I’mstillallalone

Howcouldthisbe

Y’renotherewithme

Youneversaygoodbye

还没等他唱完,现场就响起了热烈的掌声。红姐安静地坐着,好像在听,又好像在想着什么。

说真的,这首迈克尔.杰克逊的《Youarenotalone》是阿杰最拿手的一首歌。他从初中起就喜欢迈克尔,但那时候家里连个录音机都没有,他偷偷买了一盘磁带,借了同学的随身听来听,一遍又一遍,里面的歌基本上都会了,其中唱得最好的就是这首《Youarenot

alone》。

阿杰站在红姐面前,等着她发话。红姐低头想了想,说到:唱的不错,就是和乐队合作不太顺,唱几天就好了,那你留下吧!工资我想大宝都已经跟你说了。

正在这时,一个身穿黄色羽绒服,斜背个挎包,头发秀长的年轻女人走了过来,见了红姐,说了声:红姐好。刚要走,却被红姐叫住了,指着阿杰说到:这是阿杰,新来的歌手,你多多带带他,接着又给阿杰介绍到:这是阿尧,我们这里最好的歌手。

第三章

阿杰开始在Friday唱歌。

刚去的几个晚上阿杰上台的机会不多,主要是阿尧在唱。阿杰清楚的记得阿尧唱的第一首歌,是潘美辰的《我想有个家》。阿尧的声音低沉而有力,阿杰觉得这样的声音有穿透力,甚至可以穿透他的心脏。

红姐说让阿尧带带阿杰,但音乐这东西,主要靠的是悟性和练习,说穿了,没有多少东西可带。如果说一定有的话,无非就是阿尧因为和乐队合作久了,唱起来跟自然和流畅,这一点阿杰需要多注意而已。

阿尧不说,阿杰也不问,两个人各唱各的,唱完就坐在下面休息,。他们虽然在一个酒吧唱歌,但是几乎没有交集,两个人连话也没有多说过几句。

其实阿杰是想说的,他想问阿尧最喜欢谁的歌,或者随便说些什么也行,但是一直不知该如何开口。

阿杰下班得到凌晨两点,还要回住处,公交早没了,出租车又贵,阿杰索性从二手市场买了辆自行车,每夜在深冬的寒风中骑车回去。

阿杰看到阿尧下班总会有人来接,开一辆白色的路虎。

说到路虎,是阿杰最喜欢的车。虽然知道这辈子都买不起,但他还是固执地喜欢着。他觉得路虎像是一个优雅的英国绅士,而它跑起来的时候,像是回归了大英国曾经称霸世界的王者风范。

这夜,外面下了很大的雪。阿杰下班回住处,因为地上的雪很厚,骑车困难,阿杰就推着自行车慢慢走。凌晨空廖的街道上,阿杰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而孤独。阿杰想,本来这个时候应该早已熟睡,或者躺在被窝里看书,但是现在他却像个流浪汉,在这寒冷的雪夜里踽踽前行。如同在他曾经看过一本小说里的男主人公一样,他发出了感叹:人生,真的是个荒谬的故事。

这时候,阿杰想起自己的亲人。不知道此刻他们又在做什么!突然,阿杰被自己这时的想法难住了。亲人?谁又是自己的亲人呢?母亲是,陈若琳说自己是她的亲人,那她也算一个!还有呢?还有呢?父亲吗?哦,他不是,他只是和自己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阿杰觉得有些悲哀,在这样的时候他能想到的人,他的亲人,只有母亲和陈若琳。母亲是自己的母亲,永远都不会变,可是陈若琳......,阿杰真的希望他和陈若琳之间的这份爱情能一直保持下去,一直到老。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阿杰变得这样多虑,他越来越害怕孤独,害怕被遗忘,他害怕像现在这样一个人的寂寞。也许陈若琳真的爱他,也许某些他不知道名字的人在记挂着他,但这些他都不知道,不知道的对他来说等于零。

阿杰越想越难受,他索性把自行车往地上一扔,哭了起来。他心里有着太多委屈,没有人可以诉说。他把委屈都憋在心里,这种压抑让他透不过气来,现在就是一个很好的时间,他想用眼泪来倾吐自己的心事。

阿杰哭着,喊着,在深冬的雪夜里。

远处有两道强烈的光在向阿杰靠近,但他不打算理会,管他呢!让他们笑去吧!让他们尽情的笑去吧!

那两道光伴着汽车的轰鸣声在阿杰的身边停了下来,阿杰背对着遥望远方。他听到了脚步声,转过身,阿尧正看着他。

看到是阿尧,阿杰有些尴尬,他想,这时候自己肯定狼狈极了。他不愿让阿尧看到这样的自己。阿杰为刚才激动的情绪感到懊悔。

阿尧似乎也有些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原先的表情。问到:你这是在干什么?发生了什么事?

阿杰看了看阿尧,像个犯了错的孩子,低头说到:就是刚才摔了一跤,摔疼了。

听到阿杰的回答,阿尧笑了起来,说:都这么大的人了,摔一跤就哭成这样?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就不问。行了,上车吧,我送你回去。说着,他去跟开车的人说了些什么,便把倒在地上的自行车扶了起来,这时从车里下来个男人,帮着阿尧把自行车装到了车的后备箱里。

阿杰一句话也没说就跟着阿尧上了车———那辆白色的路虎。阿杰如同做梦,他回想着刚才发生的一切,觉得自己有些可笑,今后阿尧肯定会瞧不起自己,她瞧不起自己也就罢了,如果她回头跟红姐说点什么的话,他可真没法在Friday待下去了。

车开出去一段,阿尧问到:你住哪里?

阿杰本来不想说的,可一想自己已经坐在车里了,再拒绝就会显得做作,于是便说了地址。

车一直开到了阿杰住处的门前,开车的男人下车帮阿杰把自行车从后备箱里抬了出来。阿杰看到那个男人有一张极为干净的脸,像个明星。

阿尧没有下车,隔着窗跟阿杰说了句再见。

车开走了,阿杰呆呆的看着它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幕中,心中有了些许欣慰。但同时他心中产生了疑问,阿尧到底是怎样的一个女人?开车的男人会是她的什么人?

回到住处,已是凌晨四点,阿杰却没有了睡意,他突然想给陈若琳打个电话。

电话那头“嘟嘟”的响了几声之后就被挂断了,阿杰的耳朵里只剩下“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的声音。

阿杰想起已经好几天没有给陈若琳打过电话了,她是不是生自己的气了,所以才赌气不接电话?也许吧!也许吧!

陈若琳不接电话,阿杰就给她发了条短信,写到:

若琳,这几日来你都好吗?没有给你打电话,是我不好。希望你原谅,邯郸应该也很冷吧!你要多注意身体,我等你回来。

发完短信,阿杰在不知不觉中睡了过去。

阿杰一觉醒来,已是下午三点。他觉得浑身无力,嗓子也难受得厉害,本来想接着睡,但想到六点还得去Friday唱歌,他不想白白损失掉300块钱,于是硬撑着起了床。

外面雪早停了,但因为没出太阳,路面结了冰,阿杰不敢骑车,就做公交去了Friday。

阿杰觉得头重脚轻,坐在座位上,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晃似的,尽管这样,他还是坚持着赶到了。

阿杰进门,看到阿尧正在台上唱歌,歌声他很熟悉:

没有一点点防备

也没有一丝

顾虑

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

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已

阿尧唱得很动情,没有看到阿杰。但是阿杰被这首《我的歌声里》深深打动。后来的某一天,阿尧在他怀里死去的时候,他依然记得阿尧唱这首歌时的眼神。

阿尧唱完了,看到阿杰在台下,便向他走过去。阿杰有些不好意思的站了起来,说到:你唱得真好。

阿尧笑了笑,说:看你脸色不好,怎么不在家休息,今晚上志远我们几个唱就可以。说完,给阿杰倒了杯开水。

阿杰看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阿尧,心中感到无比温暖。他喜欢这种感觉,看似平常,看似无所谓,但从阿尧的眼神里可以看到关心,是的,对他的关心。

阿尧坐着,没有话。阿杰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红姐走过来叫阿杰上去唱歌,说有客人专门点阿杰唱《Youarenotalone》。阿杰喝了口水,上台去唱歌。

“Anotherdayhasgong,I’mstill......,阿杰激烈的咳嗽了起来,台下发出一阵嘘声。阿杰试图唱下去,但都被咳嗽打断了,阿杰站在台上不知所措,脸憋得通红。这时,他看到阿尧走上台。

阿尧从阿杰手中接过话筒,说到:真是对不起,阿杰感冒了,嗓子不舒服,这首歌我也会唱,不如我给大家唱吧!

阿杰沉默着走下台,心中五味翻腾。他回到之前的位置,听阿尧唱。

阿尧唱得很好,比阿杰都好。这是阿杰听到红姐跟点这首歌的人说的话。

其实红姐没有说错,阿尧唱得确实比阿杰好。迈克尔的这首歌被她唱出了自己的风格,听起来伤感,却不绝望,低沉,却充满力量。

夜渐深,酒吧里人少了很多。阿尧跟红姐说:阿杰不舒服,我想早点送他回去!

红姐用一种异样的眼神看了看阿尧,说:也好,但是你哥来接你我怎么说?

阿尧说,没事儿,不用管他。

眼前的这一切,都被阿杰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阿尧穿上羽绒服,系上围巾,和阿杰出了门。

他们先后走着,无言。阿尧好像有什么话要说,几次回头看着阿杰,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冬日的夜风冷得阿杰打了个寒颤,他看着阿尧的背影,虽然她穿了羽绒服,还是显得很瘦削,她的一头长发被风吹起,飘在空中。阿杰想起了小龙女,她的清冷,和真挚。而他呢,却不是她的过儿。

阿杰想:原来,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是这么孤独。

他们走到当初阿杰和陈若琳吃火锅的地方,阿杰说:太晚了,你回去吧!

阿尧沉默着不说话。

阿杰也沉默了。

又走出去一段,阿尧突然回头说:江南的梅花应该开了吧!说完,她轻轻唱起了《梅花三弄》:

红尘自有痴情者

莫笑痴情太痴狂

若非一番寒彻骨

哪得梅花扑鼻香

问世间情为何物?

直教人生死相许

阿杰知道这首歌,而且很熟悉,很喜欢。一开始他只知道这首歌是电视剧《梅花三弄》的主题歌,等长大了些,他读到元好问的《雁丘词》,知道了”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生死相许“的故事,再后来看《神雕侠侣》,听李莫愁说到这句话,觉得她虽是以恶人的身份出现,但她的痴情是一般的女子难以比拟的。从此,他不仅喜欢这首歌,也喜欢《雁丘词》,喜欢《神雕侠侣》。那两只生死相许的大雁,让他既羡慕,又心痛。阿杰想,它们是真正的亲人,它们可以用生命相许,这样的真挚,人世间能遇到几回?

阿杰说:应该还没有,过了这个月差不多就该开了。

阿尧看阿杰过了这么长时间才回答她,便问到:你在想什么?

阿杰说:我在想那时候听这首歌的经历,这首歌让我想起很多。姜育恒是个有故事的歌手。

阿尧说:是啊!我也很喜欢这首歌。记得我上初二那年生了一场病,整整一个学期在家,每天看电视打发时间,刚好看到在演《梅花三弄》,特别喜欢,也很喜欢姜育恒唱的同名主题歌。

阿杰心里一震,但还是平静地说了句:嗯!这首歌不错,听着能想到过去。

阿尧放慢了脚步,和阿杰一并走着。又是沉默。

沉默是一种心灵的交融,比任何语言的交流都要高明得多,我想我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我们那夜的沉默。在后来,故事已落幕,爱情已成灰时,阿杰站在阿尧的坟前这样说。

阿杰有些撑不住了,虽然心里很喜悦,但强大的疲惫感让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走着走着,他觉得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阿杰感到自己的身体重重的摔在了地上,然后被抱住了,他还听到抽噎声。再然后,他觉得很累,他睡着了,他做梦了。

阿杰梦到自己和陈若琳分手了,他还打了陈若琳一巴掌。他到Friday去找阿尧,没找到,他急得大声喊:阿尧,阿尧......

阿杰慢慢恢复了知觉,他看到自己躺在阿尧的怀里,阿尧低声说着:别怕,我在,我在。

阿杰心中一热,眼里涌出了泪。

阿尧看着阿杰说:你真傻,累了不跟我说,我们可以坐车回去。都怪我,都怪我,你生着病我还让你走这么长的路。来,起来,我们回家。

阿杰听话地被阿尧扶起来,阿尧拦了一辆出租车,两人坐了进去。

阿尧跟司机说了个地址,不是阿杰的住址。阿杰不知道阿尧要把他带到哪里,但是他不想问,他想随便哪里都可以。

司机问要不要听歌,阿尧说听听歌也好,司机按了开关,第一首歌是《知心爱人》:

让我的爱,伴着你直到永远

你有没有感觉到,我为你担心

在相对的视线里才发现,什么是缘

你是否也在等待,有一个知心爱人

阿尧看了看阿杰,伸手抓住了阿杰的手,阿杰回头,他们相视一笑。

阿尧把阿杰带回了家,一套很大很漂亮的房子。

一进门,阿杰感到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阿尧一遍把羽绒服挂上衣架,一边说:你先随便坐会儿,我去给你放洗澡水。

阿杰问:这是你家吗?怎么就你一个人?开车来接你的那个人呢?

阿尧笑着说:当然是我家,我和我哥住,他这会儿就应该去Friday接我了。

阿杰又问:那你爸妈呢?

阿尧顿了顿,说:我上高一那年出车祸死了。

阿杰觉得自己说错了话,面露愧色的说:对不起,我不知道......

阿尧说:看你,那么小心干吗!好了,我去给你放洗澡水。说着便进了浴室

阿杰头一次在浴缸里洗澡,有些不习惯。但那种通身泡在热水中的惬意很快驱散了他对浴缸的陌生。

洗了澡,阿尧给他拿过来几片药,他吃了,就被阿尧安排到客房里睡了。

第二天阿杰起来,看到床头放着一张纸条,上面写到:

我出去办点事儿,早餐和药放在餐桌上,你吃了好好在家休息,我下午回来。

()

这时,阿杰的电话响了,是王大宝。

王大宝:老弟,听红姐说你病了,怎么样,好些了吗?

阿杰:谢谢王哥记挂,我好多了。

王大宝:那就好,那就好。你们也快开学了吧?

阿杰:是啊!快开学了。

王大宝:你看你去红姐那里也一个多月了,工资也该发了吧!我那钱......

阿杰:红姐说我离开的时候一起发给我。您放心,一发了工资我就把钱给您拿过去。

王大宝:利息的话,你看......,对了老弟,弟妹也快回来了吧!

阿杰:利息就按我们当初说的,到时候我一起拿给您。若琳得过几天才回来呢!

王大宝:好,好,好。弟妹回来一起过来玩啊!

阿杰:会的王哥,若琳回来我一定带她过去。

第四章

过完年,陈若琳回来了。

这天下午阿杰刚准备出门,就接到陈若琳的电话,让他下午四点去车站街她。

一个多月没有见到陈若琳,想到下午就能相见,阿杰有些兴奋,破天荒地买了一束百合,打算给陈若琳一个惊喜。

因为临近开学,车站里人很多,阿杰穿过人群,到出站口去接陈若琳。

阿杰看了看表,离车到站还有半个小时,他就坐在旁边的护栏上看来往的人流,心里多了几分失落。他想,人生真是匆忙。大家忙碌着成长,忙碌着学习,忙碌着工作,忙碌着回忆,忙碌着老去。到最后,他的思维被打断在梁漱溟“人到底为什么而活?”的发问中。他抬头,陈若琳站在他面前。

阿杰的第一反应是站起来把手中的百合拿给陈若琳。陈若琳看着白色的花瓣在眼前静如自己的容颜,她会心的笑了,给阿杰送上一个大大的拥抱。

他们回到学校已是五点半,阿杰顾不得给陈若琳接风便带她去了Friday,想着过去再给她弄点东西吃。

Friday旁边是一家北京全聚德烤鸭店,阿杰去里面打包了一只烤鸭过来,又给陈若琳倒了一杯开水,让她先吃。安顿完陈若琳,阿杰脱了外套上台去唱歌,本来他想唱一首欢快的歌,可一时间他脑子里乱了套,想来想去都没有想到一首,最后,他很不合时宜的唱了一首辛晓琪的《两两相忘》:

拈朵微笑的花

看一番人世变换

到头来输赢又何妨

阿杰唱着歌,看着台下的陈若琳,心里充满了莫名其妙的忧伤,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后来想起;他觉得那时候自己已经预感到了属于他们的结局。

其实阿杰可以跟红姐请个假的,但因为是他在Friday的最后一晚,他不想请假,他想好好唱几首歌,然后跟红姐算工资,算了工资,把王大宝的钱还了,他就可以回到以前的生活状态了。

阿杰连续唱了好几首,首首动听,台下掌声不断。

接着,是阿尧上台。

只见阿尧缓缓走上去,手里的话筒顺着她垂下去的双臂似乎要掉落在地,她却没有意识到。她走到台中间,唱了一首万芳的《新不了情》:

心若倦了,泪也干了

这份心情,难舍难了

曾经拥有,天荒地老

已不见你,暮暮与朝朝

唱到“回忆过去,痛苦的相思忘不了,为何你还来拨动我心跳”的时候,阿尧的眼泪直刷刷地流了下来,她看着坐在台下的阿杰和陈若琳,泪眼中藏着几分哀怨与羡慕。

阿杰心里知道,这首歌是阿尧唱给他听的。这些日子以来和阿尧的接触,让他自己也觉得疑惑,陈若琳曾经告诉他:他是她的亲人,她和他说得来,她要一辈子和他好。而阿尧,却是那个最懂他内心的人,在他心里,比起陈若琳,阿尧更亲。可现实是,陈若琳是他的女朋友,他答应过她要对她好,他不想改变这个事实。

阿尧唱完歌,没有到阿杰这边,她一个人坐到一个角落里去喝酒,就像后来阿杰看《北京爱情故事》时,邵华阳独自坐在角落里看林夏唱歌时的情景一样。

到了下班时间,阿杰去找红姐算工资,红姐回到吧台拿出记录本看了看,开始按计算器。阿杰本以为一切都会很顺利,可事情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

红姐按了一会儿计算器,从抽屉里拿出四千块钱交给阿杰,说到:你来了四十天,每晚三百,共一万二,除掉你请假的两天,共一万一千四,现在给你四千,还差你七千四。你也知道,最近生意不景气,再加上重新装修了门面,我这边实在拿不出那么多钱。听说你在大宝那儿借了点钱,要不你先拿这四千还给他,其他的我过些日子再给你算。当然,开学了晚上你也可以过来唱,给自己挣点生活费吗!

阿杰听红姐这么说,也不好再争,他知道争了也没用。红姐不是一般的女人,在她手底下干活儿,你只有听从的份儿。于是,她拉着陈若琳出了门。

而阿尧呢!自唱完《新不了情》之后,就一直坐在那个角落里没有动弹,也不知道她在想什么。阿杰出门前本想过去跟她打招呼,但害怕陈若琳不高兴,又作罢了!

回到住处,陈若琳已是疲惫不堪,连外套都没有脱,躺在床上很快睡着了。

离开学还有三天,宿舍楼的门开了,阿杰因为出租房的期限还没有到,不想搬回去,可和阿杰一块儿租房的同学想搬,阿杰就帮他把东西搬回了学校。

同学搬走了,出租房里宽敞了许多。阿杰却为陈若琳一个大胆的想法震惊不少,陈若琳说:要不这房子就别退了,我搬过来,我们一直租着。

阿杰想到的第一个词是:同居。

既然陈若琳这么说,阿杰心里虽然害怕学校会发现,但也不好说什么,雇了辆三轮车,就把陈若琳的东西搬进了出租房。

第二天下午,阿杰揣着四千块钱,和陈若琳一起去福荣华找王大宝。王大宝看到阿杰来,先是一愣,看到后面的陈若琳,情绪马上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笑着迎了过来。

王大宝招呼阿杰和陈若琳坐下,又拿来啤酒和小吃,阿杰因为一心想着还钱的事儿,没心情喝酒,找了个机会把王大宝叫到一边,拿出那四千块钱还他,说到:这四千块钱您先拿着,加上本金和利息还差您两千五。

王大宝看着手中的四千块钱,故作不满的说

到:老弟啊,当初你来借钱的时候,我可是二话没说就把钱借给你了,如今我有了难处,你也发了工资,你说还我四千块钱算怎么回事儿,凭良心讲,哥哥我念你是老乡,对你不错吧,你怎么能这样呢!

阿杰看王大宝生气了,于是把红姐只发给他四千块的事情跟他说了,王大宝沉默了一会儿,笑着说到:既然这样,哥哥我就再宽限你一些时间,不过,哥哥倒有一事儿求你。

阿杰觉得王大宝还是很通情达理的,毕竟是老乡吗!虽然事实证明并非如此。

阿杰很欣慰的说:王哥你说,只要我能帮得上的,我一定帮。

王大宝眼睛转了一下,脑子里似乎闪过什么念头,说到:前几天我们这儿的几个服务生走了,现在正缺人,看你能不能跟弟妹说说,让她过来帮哥哥几天忙,只要一招上人,弟妹就不用来了。工资吗!好说。啊!好说。

阿杰没有想到王大宝让他帮的忙会是这样,他说帮也不是,不帮也不是,一时间有些为难。

王大宝又说:你不帮哥哥也难怪,哥哥理解,没事儿,大不了哥哥我一个人干两个人儿的活儿。

听王大宝这么说,阿杰一咬牙,说到:王哥您放心,回去我就跟若琳提这事儿,如果他不愿意,我也一定找其他人过来。

王大宝叹了一口气,满腹委屈似的,说:这样最好!这样最好!

让阿杰又一次没有想到的是,陈若琳竟然很爽快的答应阿杰去福荣华帮忙。

从此,他们白天去上课,晚上阿杰去Friday唱歌,陈若琳去福荣华上班。如果一切都按正常发展下去,后来的很多事情也许就不会发生。

在他们各自去上班两个星期之后的一个晚上,阿杰下班给陈若琳打电话,这是他们两个星期以来的方式,阿杰下班骑车去接陈若琳,然后他们一起回出租房。可是这晚,陈若琳的电话没人接,他又去福荣华找她,依然不见她的人影,阿杰急忙去找王大宝,可是王大宝也不在,问服务员,都说不知道。阿杰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但他还是自我安慰地以为,也许陈若琳不舒服,自己先回去了。而等他回到出租房,陈若琳没有如他想象的那样提前回去。等待他的,是一片黑暗。

第二天的课排得很满,阿杰没有给陈若琳打电话,他觉得陈若琳会给他一个解释。可是,他等了一天,陈若琳连条短信都没有给他发。上完课,阿杰直接去了Friday,出乎他意料的是,陈若琳和王大宝竟然在里面。阿杰没有理会王大宝,过去拉起陈若琳的手就要往外走,可陈若琳却不肯,硬是从阿杰手里挣脱了,气冲冲的说到:你放开我,我不去,你这个骗子。阿杰有些莫名其妙,骗子?自己什么时候又变成了骗子?阿杰正纳着闷,一直坐着的王大宝走过来说到:我说阿杰啊!这你还看不出来吗?若琳现在已经是我的女人了。你赶紧把我那钱还了,上次你没有按()时还清,利息得翻一倍,限你一个星期时间,赶紧给我还钱,不然到时候我可就对不住了。

阿杰一下子不知所措起来,他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若琳怎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正想着,阿尧唱完歌向他走了过来。

阿尧看着阿杰,一句话也不说,眼泪顺着脸颊滴在了她白色的毛衣领上。阿杰也看着阿尧,沉默着将她紧紧拥入怀里。

陈若琳再也没有回过出租房,阿杰也没有去找过她,直到一个星期以后王大宝再次出现。

这次王大宝呆了几个人,都戴着墨镜,看上去很凶恶的样子。他们站在阿杰面前,让他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恐惧。

阿杰呢!找红姐要工资,但红姐只给了他一千五百块,说是酒吧的账上就这么多余钱。阿杰把一千五百块交给王大宝,可王大宝不依,非要让他六千块一起还,还放下狠话,说要是不还,绝对饶不了他。

阿杰又去求红姐,红姐思虑了一会儿,从最底下的抽屉里拿出来一小包白色的东西交给阿杰,说到:钱是没有,不过这个给你,你拿去卖了绝对够你还大宝的钱。

阿杰不知道里面的是什么,会那么值钱,便问:红姐您不会骗我吧!里面装的是什么呀,会这么值钱?

红姐笑了笑,说:四号海洛因。

阿杰“啊”了一声,海洛因?毒品?我怎么能去卖毒品?阿杰在第一时间把袋子还给了红姐。

红姐给王大宝使了个眼色,王大宝咳嗽了一声,厉声说:红姐是在帮你,你竟然不识抬举,那就别怪我不念乡里情意了,来,兄弟们,给他点颜色瞧瞧。

那几个戴墨镜的人应声而上,你一拳我一脚的把阿杰打倒在地,阿杰抱着头蜷缩在地上任他们打。

这时,站在旁边的陈若琳过来劝架。看到陈若琳劝架,王大宝便叫了停,说到:今儿个给若琳面子,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以后你要是还不上钱,谁求情都没有用。兄弟们,我们走。

陈若琳过去扶阿杰,阿杰刚才压抑的怒火像岩浆一样喷涌了出来,他发了疯似的站起来,狠狠地打了陈若琳一记耳光,对她吼到:看到我这个样子你高兴了?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

刚才的那几个人又要扑上去打,却被陈若琳拦住了。完了她推开王大宝走了出去。

临走,王大宝恶狠狠地说:记住,我只给你三天时间。

王大宝一伙儿人走了,之前看热闹的人各自回到了位置上。只有阿杰一个人满脸是血的站在原地,没有人理他,只有红姐走过来冷冷的说了句:去洗洗吧!别吓跑了客人。东西放在柜台上。

阿杰没有去洗脸上的血迹。他走过去从柜台上拿了那一小包海洛因。沉默着出了门。

已是三月,天气渐暖,阿杰推着自行车走在街道上,街灯拉长了他孤独的身影。他觉得整个夜里仿佛只有他自己,他像是天空中一颗离群的星,独自守候着生命的意义。

第二天,阿杰没有去上课,没有去Friday唱歌。他一直躺着,失了魂一样躺着。直到阿尧来敲门。

王大宝他们打阿杰的那晚阿尧不在,等她第二天晚上回去一听说,她立马去银行拿出来一万块钱来找阿杰。可阿杰不接受阿尧的好意,他说他做的事,他要自己承担,他要去把那一小包海洛因卖了。

阿尧了解阿杰的脾气,他说到就一定会做到。既然阿杰不要她的钱,那她只有陪阿杰去卖海洛因了,而且她出生在这座城市,可以说对这座城市是相当熟悉的,包括那些地下交易毒品的地方。

阿杰不同意阿尧陪他去,但阿尧的几句话改变了阿杰的想法,她说:从小父母给了我很好的物质生活,后来他们走了,哥哥依然让我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但他们总以为钱会是一切,他

们从来都没有给过我一点点的爱,其实我想要的仅仅是一份关心。而那晚当我看到你站在雪地里大哭时,我突然很心疼,阿杰,我们是一样的人,我们是亲人。

听阿尧说完,阿杰沉默着把嘴贴在了阿尧的双唇上。认识一个多月,他们第一次接吻。阿尧说,这是她的初吻。

阿尧带阿杰去了附近的一家毒品交易场所。

阿杰和买主正谈着,突然从四周冒出来好些警察,把他们团团围住了。那一小包海洛因正攥在阿杰手里,他心想,这下完了。

警察的包围圈在慢慢缩小,并喊话让阿杰和另外几个人把毒品交出来。阿杰撑开手正准备将海洛因交上去,阿尧却一下从阿杰手里夺了过来,由于太用力,袋子被撕破了,一部分海洛因撒了,剩下的全部被阿尧吞进了嘴里。

包括警察在内的所有人看到眼前一幕都惊呆了,大家还没有缓过神来,阿尧却已经支撑不住躺在地上口吐白沫了。

阿杰跪在地上抱着阿尧的头,不停地唤着她的名字。阿尧的面部肌肉开始抽搐,暗红色的血从嘴角流了出来。警察打了120,却还没有到。

阿杰用袖子不断给阿尧擦她嘴角的血,豆大的眼泪滴在阿尧的头发上。阿尧挣扎着说到:阿杰,我要去见我爸妈了,你要好好活着,你要记得我.....我们......是......亲......人。阿尧拼着最后一口气说完便没了气息。

阿杰爬在阿尧的尸体上嚎啕大哭,用拳头一个劲地砸水泥地,关节处血肉模糊了,他毫无知觉,他喊着阿尧的名字,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要胀破了似的。这时,救护车来了,要带走阿尧的尸体,阿杰死活不让,可是几个警察从后面把他铐了起来。

因为没有具体的毒品物证,加上检举王大宝,阿杰被拘留了几天之后就给放出来了,而陈若琳因为被迫吸毒和卖淫被送到市劳教所去劳教了。公安局把这个事儿通()报给了学校,学校以阿杰和陈若琳严重违反校纪校规为由开除了他们的学籍。

面对这样的处理结果,阿杰没有做任何争取,他想:这就是命运,这就是荒谬的人生。

阿杰打算离开这座城市,去远方。

临走,阿杰去劳教所看陈若琳,陈若琳告诉了他王大宝在她的茶杯里放春药,强行给她打毒针,又逼迫她卖淫的所有事实。最后,陈若琳说:我离开你,是迫不得已,这就是我们的结局,我们的命运。

从劳教所出来,阿杰在花店买了一束火红的玫瑰,去给阿尧上坟,道别。他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再回来。也许很快,也许永远不再回来。

别了,我的亲人。

20XX年1月5日于扎巴小镇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