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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藏 | 对号入座的老丈人

发表时间:2020-03-04

【www.qg13.com - 人的情感的美文】

关于情感方面的文章很多,而我们没有一个人能够说自己真正看得透情感,最全的情感美文都有哪些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典藏 | 对号入座的老丈人,欢迎阅读与收藏。

原标题:老丈人发飙

李强是村业余剧团团长,不但会吹拉弹唱,还会编小品。前些日子,县里开展“反赌”宣传,李强就编了一个小品《王跛子来赌》。

小品的主人公王跛子三十来岁,嗜赌如命,搓麻将、诈金花、推牌九、摇单双,样样都会。就是因为赌博,他把电器家具卖了,把猪娃羊娃卖了,把鸡子鸭子卖了,到头来,还欠了一屁股两疙瘩的债。媳妇和他离了婚,带着女儿走了,老娘气得离开了人世。就这样,王跛子还是天天赌,为筹赌资,他拦路抢劫,最后被判刑十五年。

这次,李强亲自在小品中饰演王跛子,小品排好后,到各村巡回演出。小品写的是老百姓的事,说的是老百姓的话,人们都夸小品真实、鲜活、教育人,李强听了,心里十分高兴。

那天晚上,剧团又在演出。“铿铿锵、铿铿锵”,一阵欢快的锣鼓声后,李强正准备出场,电灯突然熄了。李强赶忙跑去看电闸,刚走到电闸旁,屁股就被人踹了一脚。李强“哎哟”一声,仔细瞅瞅,呀,咋是小丽她爹、自己的老丈人呢!

李强有些不高兴地问:“爹,是你把电闸拉了?”

老爹闷声闷气地说:“老子就是要拉电闸,叫你们演不成!”

李强不解其意,但也来不及多问,就说:“爹,别乱来,有啥话等演完了再说。”

说着,李强把电闸推了上去,老爹今天好像是吃错了药,依然不依不饶:“老子不光拉电闸,老子还要揍人呢。”

说着,举起手里的拐杖,就要打李强。旁边的几个人见状,赶紧把老人拦住。小丽闻讯赶来,生拉硬拽地把老爹拽回了家。

演完节目,李强来到老丈人家,一见面就亲热地叫了一声“爹”。老爹一见李强,又气得脸红脖子粗,连声说:“滚、滚、滚,老子不是你爹。”说着,举起拐杖又要打。

李强、小丽和小丽妈个个一头雾水。李强问:“爹,你为啥打我?”

小丽也问:“是呀,爹,李强咋惹你了?”

老爹扬起拐杖打李强,一边打一边说:“他自作自受,老子就是要打他。”

李强抱着头,左躲右闪,被打得嗷嗷乱叫。小丽见状,赶忙拉起李强跑出了门,老爹在后面大声说:“李强,你娃子从今往后别进老子这个门。”说罢,“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李强和小丽回到家,两人怎么也分析不出老爹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也就放下这件事先睡了。第二天刚起床,老爹就气冲冲地来了。李强和小丽笑脸相迎。老爹一进屋,右手就伸进怀里掏东西。小丽一见,心“怦怦”直跳,赶忙上前。见老爹从怀里掏出两张纸,小丽才松了一口气。不过两人一看,又是哭笑不得,原来是一份离婚协议书。

老爹气鼓鼓地说:“李强,你娃子肚子里墨水多,会编小品,小丽配不上你,你和小丽在协议书上签个字,离婚吧。”

小丽忍住笑,上前问爹:“你到底是为了啥?这事您总得让我们弄明白吧。”

老爹气哼哼地说:“小丽,李强瞧不起你爹,糟蹋你爹,作践你爹,你要还是我女儿,就应该帮我出气!”

李强想来想去想不明白了,问:“爹,我到底做了啥事啊?”

老爹说:“你娃子莫装糊涂,你编小品,咋不编你亲爹,编你亲妈,偏偏编老子?”

李强说:“爹,我没编你呀。”

爹说:“李强,你莫把老子当憨子。老子姓王,腿跛,好搓麻将。你编的小品里那个赌鬼也姓王,也是个跛子,你说,你编的不是我是谁?”

老爹这么一说,大家都笑了,怪不得老爹发这么大的火,原来他对号入座了。李强正要向爹解释,手机响了,原来是村主任找他有事。李强对小丽说:“小丽,你把爹招呼好,我去去就回。”

老爹拦住李强:“不行,你必须签了字再去。”看老爹牛脾气发作,李强和小丽相互递了眼色,说:“好,我们签。”

老爹刚才吵得凶,现在小两口真签了字,他反而没声音了,怏怏地拿过协议书。一看,老爹顿时又来精神了,原来两人写的都是五个字:坚决不同意。老爹指着小丽说:“从今天起,我和你断绝父女关系。”说罢扭头往回走。

老爹故意迈着大步低着头,遇见熟人也不说话。走到村头,几个正在玩耍的小娃子看到他,跟到他屁股后头,拍着小手唱:“王跛子,好来赌,天天来赌天天输,编成小品到处演,你说害羞不害羞。”

老爹听了,牙根咬得嘣嘣响,心想,这都是你李强编小品编的,这些小娃娃蛋子也嘲笑我。

回到家里,老爹一屁股坐到板凳上,烟一根接一根地抽。他脑子里像安了轴承一样,飞快地转着,李强呀李强,你叫老子丢人现眼,老子也叫你好好地喝一壶苦酒。

于是,老爹就去找律师咨询,最后一纸诉状把李强告上了法庭。很快,老丈人告女婿的事,在乡里传开了。

有人笑李强,生了个聪明相,长了个死心眼,手爪子发痒,把老丈人编成小品。有的说,李强不孝顺,侵犯了老丈人的名誉权,这回,要栽了。还有人劝李强,算了,别再演这个小品了,何必要顶着被子玩旱船,自己出了一身汗,还落个不好看呢?

法院通过深入走访调查,决定由郑庭长负责调解这起矛盾纠纷。郑庭长一大早就来到村里,把老爹和李强叫到村委会。老爹可得意了,一见到郑庭长,连忙说道:“李强侵犯了我的名誉权,郑庭长,你可要为我做主啊!”

李强极力争辩:“我哪里侵犯您的名誉权,您拿出证据来啊。”

老爹白了李强一眼,说:“百家姓里,那么多的姓他不编,偏偏编姓王。他不编麻子、秃子、拐子,偏偏编跛子,十里八乡的人都知道我的绰号叫王跛子呀。法官大人,他是不是侵犯了我的名誉权,败坏了我的名声。”

郑庭长听了,笑着说:“大叔,你这样自己对号入座,完全是误会李强了。李强编小品,是文艺创作,人物是虚构的,不是针对某一个人。小品里主人公姓王,是个跛子,嗜赌如命,李强编小品这样安排,是作者的权利,至于和你有相似之处那也只是巧合。你和小品里的王跛子井水不犯河水,何必要自己朝自己身上泼脏水呢?”

法院现场调解在村里还是第一次,来了好多围观村民,他们听郑庭长这么说,也一个个夸李强编的小品好,教育人。

一个姓王的中年男子,跛着腿走近了,大声说:“李强编的小品,演到我心里去了。以前,我是个有名的赌棍,从今往后,我要再去赌,大伙扇我的脸巴子,剁我的手爪子。”说罢,紧紧握住李强的手,“李强,谢谢你,救了我,今晚上,我请你喝酒。”

郑庭长趁热打铁,对老爹说:“大叔,王姓是个大姓,这个人的外号也叫王跛子,好来赌,人家就没有对号入座哟。”

这时,村主任跑来高兴地告诉大家:“刚才,我接到通知,李强编的小品《王跛子来赌》,明天到县里参加汇演,县里说了,汇演结束后,还要在全县巡回演出。”

“哗啦啦,哗啦啦”,人们一边使劲拍起了巴掌,一边在数落老爹:“这么有出息的女婿,打着灯笼也找不着,你还把宝朝外推。”“就是,就是,他不要这个女婿,我要……”

听着乡亲们的议论,老爹的脸刷地红到了耳根,他一个劲地又是跺脚又是拍打自己的脑袋,嘴里还说:“我不告了,不告了。”之后又来到李强身边,小声说,“李强,别怪爹,我就是一口气不顺,咳咳,下次有机会我来演王跛子!”

乡亲们听了,笑得人仰马翻……

延伸阅读

典藏 | 永久驿站


1.

黄安国是个新司机。此时,卡车上满是货物,正奔驰在一条沙漠公路上。这是他生平第一次穿越沙漠,广袤天地里,除了漫天黄沙,很多时候只剩下他一人一车,他心里一直颤悠悠的。

谁知怕鬼却偏偏遇上鬼,正开得好好的,车子突然一阵抖动,随即喘息着停下了。黄安国的心一下子揪住了,忙下车查看,可是摆弄来摆弄去,车子除了干吼,就是趴窝不动。

眨眼间天色已近黄昏,这儿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怎么办?慢着,前方道路旁好像有块指示牌。

黄安国忙大步跑过去,一看之下顿时大喜,只见指示牌上写的是:“沙漠驿站,修车补胎,加油加水,提供食宿。”下面则是一长串的手机号码,而最下面一行还有一个数字“98”,是用红色的油漆写的,那个数字“8”格外鲜红,好像才写不久。这是什么意思?

管它什么意思,这才叫雪中送炭哩!黄安国一时间心花怒放,忙拨打电话,只两声就通了。等他说明情况后,对方一迭声地应道:“好的好的,你别急,我半个小时准到。”

放下电话,黄安国长吁一口气,这下有救了。可他转念一想,又担起心来:这儿是沙漠腹地,人家又是上门服务,维修费肯定是天价,不过也只好任他宰割了。

2.

果然不到半个小时,远处驶来一辆面包车。车子开到黄安国面前停了下来,下来一个当地村民模样的人,有些黑瘦精干,手里提着油迹斑斑的工具箱。

村民说他姓石,家就住在沙漠边沿,平时靠维修汽车为生。石大哥手艺不错,人更和气,只修了一会儿,换了个小零件,“轰”的一声,卡车打着了火。

黄安国高兴坏了,忙掏出两张大钞递过去,说:“石大哥,谢谢你啦,这点钱够吗?”一边说一边心里打鼓:他不会狮子大开口吧?

谁知那石大哥一笑,然后伸手抽出其中的一张,黄安国心里一阵轻松,原来100块就够了。谁知还没完,石大哥掏出自个的钱包,一五一十地数了一气,竟又递过80块来,嘴上说:“那个零件值20块,就这么多。”

黄安国一惊,忙用力推那钱,说:“千万不能,太少了,至少得收下你开车来回的汽油费、辛苦费……”

石大哥不接,说:“钱就这么多,我不会多要一分的,不过我有个小忙想请你帮。”黄安国忙说:“什么忙?你尽管说。”

石大哥说:“我们那缺水厉害,你在回程的时候能帮我带两桶水回来吗?”黄安国痛快地说:“这还不是小事一桩吗?”

那石大哥一听也很高兴,立即从面包车上提下两个崭新的大塑料水壶来,一壶怕能装上百斤水,说:“师傅你在回程的时候,把水壶放在指示牌下就行了,我有空会来取的,谢谢你啦!”

这么着,黄安国带着那两个空壶重新上了路,一边开一边感慨:这儿的人就是纯朴,20块就修了车,全天下也没有这好事啊!

3.

第二天,黄安国卸了货,令他分外兴奋的是,自己竟又拉了满满一车回头货。可就在这时他发现一个问题:两个大水壶没处放了。

货已上好没法动了,再说即使想卸下一些,人家雇主也不答应。这车货物全是瓷器,更不能压着,看样子只好不带水了。不过也就是两壶水的小事而己,能耽搁多大的事呢?

这么一想,黄安国便说服了自己,很快踏上了回程的道路,不过黄安国没有忘了带上两只空壶,空壶可以搁在瓷器上,再用篷布盖着。他想,两只空壶是新的,估计值点钱,自己没为人家带水,总不能连人家的新壶也带跑吧?无论怎么说,即使帮不上忙,但缺德的事不能干,再说人家还对咱有恩。

卡车飞快地行驶着,很快就瞧见了那块指示牌。黄安国下了车取下水壶,怕被大风吹走,他还用麻绳把水壶牢牢绑在指示牌上。

忙完这些,黄安国又念叨了几声“对不起”,就上了车。无意中,他又瞄了一眼后视镜,正好看到指示牌上的数字“98”,字红彤彤的,怪极了。

说起来运气真不错,没过几天,黄安国又接到一笔业务,还是送货到沙漠那边。

能挣到钱自然是好事,可是,不知怎的,黄安国心里总有些不安,石大哥跑了那么远的路来修车,却只要20块钱,可是自己……车子离指示牌越来越近,黄安国心里更不安了。

突然,他一下子瞪大了眼睛:牌子上那个奇怪的数字变了,原先是“98”,现在变成了“99”,后面一个“9”字格外鲜红,格外触目惊心!

黄安国不愿多想,也不敢多想,“呼”的一声,汽车加大油门,逃也似的开了过去。

在地头旅馆住下后,黄安国心里一直搁着这事,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恰好同屋的是一位老司机,黄安国便再也忍不住,把这事原原本本地说了。谁知还没等他说完,原本斜躺着的老司机忽然坐直身子,手掌用力一拍床沿,大叫道:“你错了,全错了!”

黄安国吓了一跳,再看老司机,已点燃一支烟,他激动得连衔在嘴里的烟都在抖。狠抽了两口后,老司机竭力平复一下心情,然后讲了一个故事。

4.

好多年前的一个晚上,那位石大哥的老婆突然早产,可是那时他们全村没有一部汽车,石大哥自己也只有一辆驴车。万分危急之下,石大哥决定:赶驴车送老婆去医院。

可是,当驴车好不容易穿越沙漠来到公路上时,老婆和她肚中的孩子已是相当危险,而医院还遥不可及,等慢吞吞的驴车赶过去,只怕……就在这时,幸运从天而降:从后面来了一辆夜行的卡车。

好心的司机二话不说停下车子……当卡车闪电一样开进医院时,母子二人已是命垂一线,而石大哥吓得只剩半条命!

黄安国听到这里紧张无比,问道:“后来呢?”

老司机说:“后来,母子平安,医生说再迟一会,母子十有八九全保不住,不,实际上卡车司机救了三条命,据石大哥后来说,他亲眼目睹妻儿在生死边缘挣扎,心痛至极,当时就心意已决:如果妻儿死了,他绝不独活!”

黄安国听了大为震撼,老司机又说:“从此以后石大哥就决定回报社会、回报司机,所以立下那块指示牌,无论刮风下雨、严寒酷暑、黑夜白天,只要一个电话,随叫随到,并且只收成本,决不赚一分钱!”

黄安国听到这里才恍然大悟,难怪石大哥只收20块!他忽然想到一个问题:“那么指示牌上先是98,现在是99,这是什么意思?”

老司机听了深深瞟他一眼,黄安国心里一激灵,这眼光里有故事!

老司机开腔了:“石大哥决心是下了,而且也确实这么做了,但时间一长有点厌了,倒不是因为付出太多,而是有些司机太不够意思。这石大哥有点马虎,常丢三落四,他在为过往司机修车时,有好几次把东西忘在人家车上,有满壶的润滑油,有贵重的工具,还丢过手机、钱包,可是有的司机就是不送回来。有的司机不仅享受了几乎是免费的维修服务,还免费住在他家、吃在他家,更有甚者,顺手牵羊惯了,竟连石大哥家的东西还要捎带上一两样,你说说,这叫什么事?我真为这些同行感到羞耻!”

老司机最后说:“这么一来石大哥就不肯再干下去了,可他老婆坚决不同意,说人家司机对他们有救命之恩,丢点东西算什么。两口子吵了好大一气后,终于想出个折中的办法,就是请修车的司机为他们带水,夫妻俩以人性作赌注:有一个拿了水壶不带回水的,石大哥就在指示牌上用红油漆写个数字,以100个为限。满了100个,那么他将不再为司机们服务,他老婆无奈之下也只好认了。而现在是第99个,已是人性的边缘了,老兄!”

黄安国傻傻地听着,脸忽然悄没声地烫起来,忙关了灯假睡,黑暗中双眼一直眨啊眨的。

5.

第二天回程了,当黄安国来到那块指示牌下时,他停下车,然后吃力地提下两大壶水,水壶是他新买的。

这还不算,黄安国又从怀里掏出一张打印好的纸,上面是昨夜老司机讲的故事,一大早黄安国请人简略而清楚地打了出来,并塑封了,此刻他用胶带把这张纸牢牢地绑在了指示牌上。

在这张纸的末尾,黄安国想了老半天,加了一句话:“为了不再伤害一颗善良的心,请大家再也不能让这数字增加了!”

后来,黄安国还把这事通过网络,告诉了更多认识和不认识的司机朋友。

时间飞快,一晃黄安国又来跑这条沙漠公路了,离得远远的,就看到指示牌上的数字依旧红彤彤的,他的心一下子揪紧了。

当车子越来越近时,黄安国看清了指示牌上面的字,这才咧嘴笑了起来,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上面的数字依旧是“99”,而指示牌下,是一大堆装满清水的新壶。

又过了一段日子,当黄安国再次经过这里时,他停下车,看了好久好久……因为指示牌有了新变化——数字消失了,“沙漠驿站”也变成了“永久驿站”。

典藏 | 霓裳羽衣


珍异馆来客

四方街有个“珍异馆”,珍异馆里有个覃老爷,能识四方珍禽异兽,专替那些爱侍弄花草鱼虫的达官贵人掌眼。

这天,霪雨霏霏,覃老爷像往常一样在珍异馆中坐堂,有个男人走了进来,他一进门就脱掉了淌水的蓑衣,打了一揖说:“久闻覃老爷见多识广,认得四海里的龙王,五岳山上的大鹏,我有件东西,特地登门请您掌眼。”

覃老爷见他衣着普通,也没往心里去,只说“拿上来吧”。

于是,那人就将手伸进了口袋,你猜猜,掏出来的是啥?嗨,一根羽毛!覃老爷接过来一看,却大吃了一惊,那不是一根普通的羽毛,韧性如竹,坚硬如钢,乍看是黑色,对着光一瞧却通体透明。

那人问道:“不知道这是何鸟身上之物?”

覃老爷面色一沉,说:“覃某从没见过,您还是另请高明吧。”那人听了有些失望,说:“覃老爷都不认识,天下怕是没人认识了。”

覃老爷却一笑:“我虽然不知道,但如果你把这根羽毛的来历细细告诉我,也许我能瞧出些端倪。”

来人叹了口气,道:“好吧。”便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雀儿的故事

来人说自己姓宁名冲,本是从詹州进京赶考的举子。

有一天,他走到一处荒山野岭,遭遇一伙山贼袭击。生死存亡之际,不知从哪里跳出来一位妙龄少女,竟和这伙山贼打斗起来。他受惊过度昏死过去,醒来发现自己已躺在一间小木屋里,被这少女救下了。

一位少女如何斗得过山贼?他也曾有所怀疑,但荒山野岭多奇人异士,他就没再多想,安心养伤了。

宁冲的腿被砍伤了,不能行走,吃的食物都是女孩从外面带回来的,女孩只说她叫雀儿,独自一人住在这里。

躺了半个来月,他渐渐能下地行走了,这才发现原来小木屋建在一块峭壁突出的悬石之上,三面凌空,只有一排由藤萝织成的天梯与地面相通。雀儿每天都从这天梯上爬出去,却叮嘱他,男人的身体太重了,没事不要乱爬,要什么,她会从外边给他带回来。

宁冲听了心存疑虑:既然如此,那么自己受伤时,又是如何来到这悬石之上的?

一天,他假装睡着,恍惚中感觉雀儿要出门,就躲在窗后偷偷看着,却发现她走到悬石边,突然,从胁下伸出两只翅膀来,嘴上也多出了一只鸟喙……

讲到这里,宁冲故意停了一停,但覃老爷似乎没有惊讶的感觉,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宁公子既然认识他们,又何必拿一支羽毛来让老夫费神呢?”

宁冲听了,没有回答,却叹了口气,继续道:“我虽撞破了雀儿的真身,但她待我一片真心,所以也没有特别惊慌。不过,我仍然挂念京城的科考,雀儿虽然舍不得,但还是让我去了。可能是否极泰来吧,我在本次殿试中春风得意,名列探花。我满心欢喜地回去找她,没想到雀儿却不见了,所以我只能来此求您指点,看能不能再找到她。”

覃老爷听完,却生出一个疑问:“从詹州上京路途遥远,你又耽误了半月之久,如何能准时赶到呢?”

宁冲眉头皱了一下,说:“这又是我欠雀儿的另一份情了。我也跟雀儿说了怕赶不上考期的担忧,雀儿却说她有办法。三天后早上醒来,我的床头就多了一件大氅,全是用银黑色的羽毛缝制的,又轻又暖和。雀儿叫我穿上,我依言披在身上,没想到心念一动,竟然蹿上了三尺高,原来这是雀儿为我专门缝制的‘霓裳羽衣’,穿着它,我也能像雀儿一样飞翔了。我兴高采烈,雀儿却勉强一笑,吐出了一口鲜血,原来她为了缝这件衣服,熬了三天三夜,元气大伤。我想留下来照顾她,她却说,大丈夫当先建功立业。于是我忍痛告别了雀儿,御风而行,果然快了很多,终于在科考前赶到了京城……”

自有玄机

听到这里,覃老爷沉思了半天,这才说道:“宁公子,你怕是没讲出故事的全部吧。”

宁冲眼神有些闪烁,支吾道:“该说的我全都说了,覃老爷何出此言?”

覃老爷冷冷一笑,说:“你虽然是一介布衣打扮,但这腰间的金蟒带可不是一个新晋的进士能够买得起的。你怕是攀上了高枝,才不肯回原来的小木屋受苦吧?”

宁冲一听,顿时黯然神伤,这才说道:“覃老爷果然目光如炬,什么都瞒不过你。”

原来,宁冲高中探花后,得当朝崔尚书青眼相加,做了他的乘龙快婿。他一方面舍不得岳父赐予的富贵,一方面又忘不了雀儿的妩媚,所以想尽享齐人之福。

于是,他飞回小木屋,打算说服雀儿做小妾。雀儿虽然满眼泪光,但还是答应了,没想到这只是缓兵之计,她第二天一早就不辞而别了。宁冲觉得心中有愧,想找回雀儿,不惜忍气吞声来珍异馆打听线索。

覃老爷听到这里又是一声冷笑:“宁公子,如果你仍然话说一半,我们也没什么好聊的,请回吧。”

宁冲也有些激动:“我已如实相告,你要是不信,我也无话可说。”

覃老爷一停,指出了话中的漏洞:“你乃新科探花、尚书快婿,怎么会冒着岳父不满意的风险,花如此精力寻找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呢?其中怕是还有隐情吧?”

一番话仿佛击中了宁冲的痛处,宁冲只好继续供述:原来,崔尚书在党争中失了势,被削职为民,尚书千金忧思成疾,不久就去世了。落单的宁冲,这才明白雀儿是真爱,所以想把她找回来陪伴自己。

覃老爷听到这里,讽刺道:“好,好一个随风而倒的负心汉啊!”

宁冲却并没反驳,反而双膝跪地,说:“我知道错了,还请覃老爷给我一次机会。”

覃老爷回答说:“机会倒也可以给你,但我替人掌眼,收费不菲,更何况这样的奇事、大事、难事,不知你的报酬是什么。”

宁冲倒也爽快,他掏出一张一千两的银票,不料覃老爷看也没看就摇起了头:“黄金白银,这是掌眼寻常禽兽的报酬,你要找的是能飞的天人,这些东西自然不够。”

宁冲想了想,咬牙道:“好,如果您能找到她,我愿意将‘霓裳羽衣’奉上。”覃老爷一听也来了精神:“你带来了吗?”宁冲没有回答,只是取过了那件蓑衣。他将打湿的衰草一揭,里面露出一件银黑色的羽毛大氅来。

没想到这寻常的蓑衣里竟暗藏玄机,覃老爷却并不买账:“你说这是‘霓裳羽衣’?谁知道你是不是拿鸡毛鸭毛缝的?”宁冲说:“你若不信,我穿上试试便知。”

“也行,你穿上看看。”

宁冲不耐烦地穿上了那件衣服,一穿上,怪了,那羽毛竟一片片地贴合到了他身上,像是天生长出来的一样,紧接着,一双翅膀从胁下生出,瞬息之间,宁冲的嘴上多了一只鸟喙!

就在这时,“啪”,覃老爷突然拍了桌面一下,启动了一个机关,说时迟那时快,一张大网从天而降,将宁冲死死地罩在了网中……

迷途知返

宁冲大叫一声:“覃老爷,你这是什么意思?”覃老爷眼射寒光:“你这种忘恩负义的小人,留着这宝贝也没用,不如我取你性命,留下这霓裳羽衣,也算让你赎罪了。”

宁冲惊出一身冷汗:“你、你……杀人可是要偿命的……”

覃老爷大笑一声,说:“你是人吗?瞧你现在,只是一只鸟!”

宁冲想脱下羽衣回复原样,却被那网紧紧罩住动弹不得,他这才明白上了覃老爷的当。此时,覃老爷的刀已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到了这一刻,宁冲反倒平静了,他含泪道:“你杀我可以,但在我死之前能否告诉我雀儿的下落,这样我化为魂魄也能找到她,也不枉豁出了这一条性命。”

宁冲说完,流下了一行清泪,覃老爷的刀也随之放了下来,他亲自给宁冲松了束缚,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刚才只是试你一试,看来你是真的有意悔改,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你能找到雀儿,再不要辜负她了!”

宁冲一愣,拜谢了覃老爷,覃老爷这才说道:“我虽然不知道雀儿的具体去向,但从这片羽毛观察,它应该是开天辟地之时的‘有翼族’,根据《山海经》记载,主要分布在北陆宁州和东陆澜州,也就是如今的乌江之滨和福州境内,你往这两处寻,也许能找到雀儿。”

宁冲又拜了三拜,准备离开,覃老爷却叫住他,把那件羽衣扔了过去:“这个你带走吧,有它你找得也快些。”

宁冲这才千恩万谢地走出了珍异馆。宁冲走后,珍异馆又恢复了平静,覃老爷这才默默地从抽屉里取出一根羽毛来,这一根与之前宁冲拿出的竟是一模一样。

原来,这并不是覃老爷第一次听说“有翼族”。他年轻时被舅舅霸占家产,谋害性命,也是被一位有翼族的女孩所救。女孩也耗尽心力为他织了一件霓裳羽衣,并把终身托付给他。

可是,他无法忍受清苦的生活,偷偷告别女孩,典当了霓裳羽衣,开了这间珍异馆,最后只留下一根羽毛作为纪念。

他不知道宁冲是知道这段旧事而专程找来,还是误打误撞碰上了自己。现在,这一切已经不重要了,他只希望自己能成全宁冲和那个雀儿,权当是弥补之前自己辜负那位女孩的过错……

典藏 | ​不会反光的雪


乔尼斯是《侦探杂志》的退休编辑,他没有儿女,前不久妻子也因病离开了人世。于是,乔尼斯搬到了郊外山顶的一处木屋居住,那是他以前的工作室。

每天早上,乔尼斯都会走出木屋,走到悬崖上暗自发呆。悬崖下面探出一棵虬枝四展的迎客松,像一个定格在空中的雄鹰标本,而悬崖上的乔尼斯像一尊大理石雕像,久久不动,深深地陷入沉思之中。

每当这个时候,小木屋里也会有一个人久久地陷入沉思,他就是乔尼斯的外甥皮特。皮特父母早亡,一人漂泊在外,如今身无分文,只好前来投靠舅舅。当然,皮特接近乔尼斯,不是为了照顾老人,而是为了他的巨额遗产。他常常会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若是舅舅突然跌落到悬崖下面该多好,那样我就可以早一点得到他的遗产了!

皮特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中,女佣詹妮弗进来了,这个女人进屋从不敲门,而且脚步轻盈,走起路来蹑手蹑脚。皮特被吓了一跳,却无可奈何,因为乔尼斯非常信任她。

詹妮弗问:“皮特,你在想什么?”

皮特装出一副真诚的样子回答说:“我在想,应该早一点来陪伴舅舅,那样他就不至于总是一个人站在悬崖上打发寂寞。”

“你要真这样想就好了,这样的话,他就不会站在悬崖上发呆,你也不会在赌场里挥霍无度……”

想不到詹妮弗居然对自己的底细如此知情,皮特惊讶之余,结结巴巴地问道:“这些事情,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以前乔尼斯经常谈起你的劣迹,这也是他最初想把遗产捐给慈善机构的原因。”

提到遗产,皮特立刻装出一副痛改前非的样子,信誓旦旦地说:“我对自己的过去深恶痛绝,我相信,舅舅会给我这个机会的。”

詹妮弗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浪子回头金不换,这正是他决定修改遗嘱的原因。但愿你洗心革面,不要让你舅舅再次修改遗嘱了。”

詹妮弗走了,但她的忠告提醒了皮特。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现在这样的伪装使皮特很痛苦,他要想法子尽快继承舅舅的遗产。

皮特开始阅读乔尼斯收藏的那些侦探小说,希望从中受到启发。功夫不负有心人,一篇《不会反光的雪》引起了他的注意:凶手利用棉白布,在悬崖的雪地上制造了一个陷阱,被害者被那片不会反光的雪吸引着,最后坠入万丈深渊。大风吹走了棉白布,大雪覆盖了凶手的脚印,那次谋杀被认为是一次意外事故……

皮特决定仿效其法,虽然他不确定“不会反光的雪”能否吸引乔尼斯,但他相信乔尼斯绝对看不出那是一块棉白布,因为他有些近视,而且不戴眼镜。

一天晚上,天空飘起了雪花,夜深人静的时候,皮特来到悬崖,取出一块棉白布和几根冰柱。棉白布大约三尺宽、六尺长,颜色与雪差不多。冰柱呈圆锥状,越往底端越是逐渐加厚。皮特将冰柱的尖端探出悬崖,底端掩埋在雪地里,然后将棉白布覆盖上去,棉白布的大部分探出了悬崖,一小部分被掩盖在悬崖边缘的雪地下。最后,皮特在冰柱和棉白布的接触点,以及它们与悬崖的接合处,喷洒了适量的矿泉水,结冰之后增加了强度和硬度,看上去如同一个扇面的整体。

皮特确信这把“扇子”足够让乔尼斯向悬崖外多跨越一步,这一步将会让他坠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一切准备就绪,皮特用一根松枝清理了现场,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等待第二天谋杀案的发生。

黎明的太阳升起来了,乔尼斯来到皮特的窗前,大声喊道:“外面下雪了,风景一定不错,皮特,你不陪我出去看风景吗?”

皮特推开窗户,裹紧身上的羽绒服,搓着手回答:“不,外面太冷了,我不想着凉。舅舅,你要去悬崖那边吗?”

“是的,那边风景最好。”乔尼斯说完转身离去,毫无戒备地向悬崖走去,皮特心里窃喜。这时候,詹妮弗又没有敲门就进来了,她有些担心地说:“你应该陪他一起去的。”

皮特不慌不忙地解释说:“我有恐高症,不能站在悬崖上。”

“地上有积雪,脚下路滑,你舅舅不应该去悬崖那儿,太危险了,我们应该阻止他。”

皮特不耐烦地说:“你不要多管闲事,我舅舅是位智者,也是位勇者,他不喜欢别人对自己指手画脚。”皮特说着,两眼注视着前方。近了,更近了,乔尼斯快要走到死亡的边缘了,皮特抑制不住内心的狂喜,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

詹妮弗注意着皮特的神情,说:“皮特,你在想什么?你似乎一点也不担心你舅舅的安全。”

皮特急忙分辩:“不,我一直都很关心舅舅,这就是我前来照顾他的原因。无论他是否把遗产留给我,我都希望他长命百岁。”

詹妮弗“咯咯”地笑起来,脸上的表情明显带着嘲讽的戏谑。皮特有些莫名其妙,于是生气地责备道:“这很好笑吗?”

詹妮弗一本正经地答道:“如果你舅舅现在死了,你将一分钱也得不到。”

皮特大吃一惊:“为什么?”

“因为你以前一直不务正业,所以你舅舅将所有遗产留给了慈善机构。直到你不久前出现,他才决定由你继承,只是他的律师太忙,所以还没来得及修改遗嘱。”

皮特似乎被人用垒球棒狠狠敲了一下,脑袋“嗡嗡”作响,一片空白。这时,乔尼斯已经走到了悬崖上,皮特顾不上多想,冲出木屋,一边向悬崖奋力奔跑,一边大声喊道:“舅舅,不要靠近悬崖边缘,那里危险!”

乔尼斯有些耳背,他没有听到皮特的喊叫声,继续向悬崖走去,在他距离边缘只有一步之遥的时候,突然,他停了下来,低头思考着什么。就在这时候,飞奔而来的皮特脚下一滑,单薄的身躯跌倒在地,如同一块被抛向冰面的瓦片,快速滑向悬崖边缘。巨大的“扇子”瞬间翻了一个身,皮特惨叫着向悬崖下面坠去,而那块棉白布却被一阵风吹向那棵探出的松树。

乔尼斯惊魂未定,他向悬崖下面望去,这时,皮特的身影早已消失在万丈深渊之下,乔尼斯只看到一片白色的东西在松树上飘荡着。他皱了皱眉头,有些疑惑地说:“那里有一片不会反光的雪。”

詹妮弗走过来,定了定神,朝悬崖下面的松树望了一眼,然后说道:“我想那是一块棉白布,真是奇怪,他的死居然和你的小说《不会反光的雪》中的描写一模一样。作为侦探小说的爱好者,我认为你的外甥想谋杀你。”

乔尼斯做编辑前是《侦探杂志》的特约撰稿人,《不会反光的雪》是他的成名之作,只不过他当时用的是笔名。乔尼斯长叹一口气,握着烟斗答道:“作为他的舅舅,我认为这纯属巧合,完全是个意外。”

詹妮弗也叹了一口气,说:“就算是个意外吧,但我还是要问一下,你在悬崖边缘停下来,真的是因为发现那片雪——确切地说是那块棉白布不会反光吗?”

乔尼斯答道:“我根本没有注意到那是一片雪还是一块棉白布。我每次散步的时候,心里总是默默地数着自己的步子。从小木屋到悬崖总共149步,我之所以停下来,是因为我在想,我没有按照预定的步数到达悬崖边,是我的步伐变小了,还是悬崖变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