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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幸福离你近点

发表时间:2020-07-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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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记录爱情本身就是一件浪漫的事情,什么样的故事才能够如此浪漫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让幸福离你近点,欢迎阅读与收藏。

有没有一双手,握住了便不轻易放手!有没有一个肩膀,可以依靠一辈子,都会有安全感!有没有一个拥抱,紧紧的让两个人再也不分开!有没有一种约定,是相约每一个来生都要和你相遇!有没有一段感情,深深刻在心里一辈子不会忘记!有没有一个人,是你用尽了一生力气还舍不得将她遗忘! /文字好多时候显得那么的苍白无力!可是,有些时候又是最动人心魄的!那是心碎的人的写照,别回头看那些温情的回忆。一个眼神,一句话语,曾经心湖中荡起的涟漪。别回头看那些破碎的支离,一个背影,一片漠然,悄无声息的改变和放弃。 /现在这样很好,跳走在一个人堆砌的幸福泡泡中,落寞的笑脸在你执着的眼神里温暖的绽放。习惯了感情的破碎,习惯了独自一人回忆过去,习惯了在风雨中流泪,不要去问到底哪一天能跟回忆再见。也许有一天,不会让自己再在梦里憔悴,日子变浅,又变得沉重承诺化为飞絮从我身边轻轻飘起。 /我没有期待阳光,只言能在雨中静静流泪。从哪里开始到哪里结束,不必想,不必问。爱是追寻最原始的刺激,那是爱的起点和终点,如日日拂面的风,如季季飘落的花,简单自然。不要假设,不要承诺,不要等待,不要责任,不要束缚,只要你情不自禁地说出口的那个爱字,哪怕只那一瞬,那一瞬里你是忘我的,或许一个是醉意朦朦,一个是国色天香。 /明知道总有一日,所有的悲欢都将离我而去,我仍然竭力地搜集,搜集那些美丽的纠缠的记忆,若有一种爱是永不能相见,永不能启口,永不能再想起,就好像永不能燃起的火种。孤独地凝望着黑暗的天空,于是我不断的在深夜的林里行走。 /流落的光,依然微微摇曳的窗帘闪闪发亮,好似星星点点,游曳的萤火虫在拼命寻找幸福,在这样冷的屋,这样黑的天,这样灰的夜,执着地一直飞翔,翅膀仆仆宣起一翻尘土飞扬。悉奚落落漫无目的,怀疑自己看不清,听不见,摸不到你的轮廓,那线条清晰而模糊,经大雨的冲刷,经风沙的洗礼,我注视着你那样深刻。 /蓝色透明的天,吻到你脸上亮晶晶的露水,装满花蕾的午后,吹着发呆的我不停晃啊晃,摘片花儿,一瓣瓣,你的时间里有没有我的坚强。想象着,付出的代价,值得否,人生只是淡淡的,没有什么特别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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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感故事:让闺蜜离你男人多远


但凡能够成为闺蜜,就说明两人之间有共同的兴趣爱好,或者说在伴侣的选择上、或者是生活习性上等等,也就是说,你喜欢的,你的闺蜜不一定不喜欢。在男人方面也是如此。而且,闺蜜她太了解你了,你所有的秘密她都知道,也了解你的男友,自然,闺蜜变小三的情况屡见不鲜。

前天接到好朋友的哭诉电话,内容大抵是告诉我:她最好的朋友好像和自己的男朋友有一腿,她不知道是装作视而不见还是直接和他分手。

我反问道:为什么要和他分手呢?或许责任是出在你最为信任的闺蜜身上。她叫嚣着:不可能。她是我的闺蜜啊。你知道闺蜜是什么吗?闺蜜就是最好最好的朋友,了解彼此甚至比了解自己还要多。然后悻然挂断电话。

盘点:那些感人的经典爱情故事

我想说,为什么不可能?这个世界不存在不可能的事。之所以能成为闺蜜,大抵是因为彼此爱好相同、志趣一样、习性相当、品味相似,所以你看上的未必她不会看上。而她又是你的闺蜜自然你所有的秘密都知道,也万分了解对方,自然闺蜜变小三屡见不鲜。

然而当出现问题时,很多女性一味的去怪罪于男人毫无意志力,却丝毫不曾想自己的闺蜜在这之中担当的角色,这是不可取的。

同为女人,在这里我想为女同胞们提出3个建议:

1米,爱情友情双危机

很多人总是把闺蜜当做是另一个自己。有开心的事会第一个去告诉她,难过了会去找她安慰,自然而然在交往过程中所有的喜怒哀乐都与闺蜜分享了。

试问,当一个人在你耳边无数次碎碎念,而在耳边无数次碎碎念的主角是同一个人,人都会产生好奇心,这是所有的人的通病。

或许一开始你的闺蜜对他根本就没有兴趣,只是出于好奇去关注了下你的男朋友,然后经过你每日的提及,好奇转换为上瘾,一天不听你说会觉得似乎少了什么。然后渐渐的对你的男朋友产生了兴趣,这就是在一米之内的情况,太过亲密不利己。

因为你与闺蜜品味类似,而你闺蜜又对他产生了兴趣,爱情遇上友情,唯一的结果自然是你们的友谊不堪一击。

2米,老公知己有摇摆

女人都是比较虚荣的,总会想要证明自己的自身魅力,而一大部分的人往往会从身边下手。所以,对于闺蜜你也不能太粗心。

没有永远的朋友,女人是善变的,谁也不知道她下一秒准备干什么。不要太过于相信一个人,要知道就连血浓于水的亲人也随时可能背叛自己。不管是闺蜜勾引上老公,或是老公爱上闺蜜,这都不是你能承受的。2米之内,爱情可危,友情摇摆。

3米,红颜蓝颜左右伴

对于你决定要与之相伴一生的人,你千万不能让闺蜜靠的太近。能成为闺蜜,想来都是因为彼此有经历过很多事情,或许哭过,或许闹过,也或许在一起开怀大笑过。那么为什么不让闺蜜去靠近老公呢?

一是因为女人生来柔弱,经不起背叛,二是因为闺蜜是长时间相伴的来的结晶,找到一个能和自己聊的来的少之又少,三是有爱情的路途才会越加甜蜜,女人最主要的还是找一个重要的归属。

所以还是和闺蜜做个君子之交吧。可以分享生活,分享喜怒哀乐,万万不能分享了感情。三米之外,会有你最心安的存在。

想要一个不会变质的友情么?那让我们喊出:我亲爱的闺蜜,请离我的男人三米之外。

我们只要幸福点


今天我爸又喝酒了,我妈在老家看姥姥。他还是像往常一样,喝多了耍酒疯。还是一如既往的怪我,怪我妈,说一些胡话。我已经二十一了,说真的,以前小时候我什么也不懂,现在我渐渐看的透彻,越是透彻了,心就是越痛!

那时候我刚记事,得有多大呢,想不起,应该在三四岁吧。我老家在一个小河边,我有三个姑姑,我爸爸排三!我妈没上过学,我爸和我妈在一起,我奶奶就反对。爸爸对奶奶特别孝顺,那时候我啥也不懂,就知道只要看见他醉了,我就藏起来,或者抱着我妈,感觉那怀抱特安全,特温暖!其实,我爸人也不错,只是那时候喝多了就会和我妈吵架,和我奶奶发酒疯,平时吧,对我很好的一个称职父亲。

五岁那年搬到了城里,租个房子,印象中,那段是我特别难忘记的,那半年,我爸都没醉过。后来买了一套房子在城里,搬进新家,开始了忙碌的装修,三个人一起动手,可以想象的出温暖,就像电视上的一样,爸爸出去上班,妈妈在家整理家务,我去上学。

后来,好像是秋天,快要冬天了,我爸喝点酒,和我妈吵架了,那天是我爸唯一一次给我妈道歉,带我和我妈去外面吃饭,我妈或许还在生我爸气,没去,我和我爸爸在外面吃了点菏泽的胡辣汤,好像是胡辣汤吧,忘记了,反正吃的不错。回来的时候他还给我妈带了点饭,是不是感觉挺幸福的一家人?

他们老是让我上补习班,学英语数学。哎,想想头疼。那时候好像我11岁了吧。那时候我们一家三口经常回家看望在老家的爷爷奶奶,那时候我也特别喜欢在老家呆着。偶尔间我听到了别人的话语,好像在我之前我还有一个哥哥,死在了妈妈胎盘里。爸爸上班发了工资,就会把钱给奶奶,妈妈生我哥的时候,出了点事情,需要钱,奶奶说没有,那个没有见过市面的哥就掉了!虽然是听亲朋好友说的,我也不太相信,也改变不了我奶奶在我心里的地位!

虽然不太相信,但是我也会学舌,那时候我特别希望有个哥哥,或许很多人都有这样的想法。很多次我都会去问我妈,问我爸。现在想想,那时候他们听见我问他们这个问题,我好像可以穿越到那时候看到他们眼里的痛!

还是和往常一样,喜欢每次放大假都吵着让爸妈带我回老家。我不喜欢去姥姥家,感觉有些陌生,虽然姥姥姥爷对我很好!

时光迁移,我14岁以后,每次次回老家都会感觉怪怪的,却又想不起来那里怪。现在想想无非那时候奶奶对我和我妈比以前好多了!有时候从老家回来,爷爷都会给我零花钱。

上了初中,不知道是哪一年了,爷爷把老家的树砍了卖钱,其实,我爷爷奶奶不缺钱,我爷爷是下岗职工,每月都有退休金拿,那时候好像是将近两千吧,或许不多,但是现在的三千都不比那时候的两千吧!因为爷爷是自己砍得,累到了,在镇医院看不好,来到了菏泽的大医院。那时候开始我爸每天晚上下班都会在医院守着我爷爷,爷爷所有的医药费用都是我爸爸拿的,说真的,现在我都不知道曾经那几棵树的卖树钱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我也越来越大了,开始上初二了,妈妈回老家,得有好几个月没回来,后来才知道,爸妈想给我要一个弟弟。嘿嘿,那时候过星期我都会回去看我妈妈,那时候看着妈妈挺着肚子还在老家下地打农药的那种样子我就想笑!现在想想,我想扇自己几个耳光。哦,对了,虽然那时候我们搬到了城里,但是农村的地,我们还在种,到农忙时候我们一家也会回去的!

长大了,负担就多了,妈妈也快到了产期。家里的农活都是我自己来完成,终于,弟弟出世了,村里的人都说弟弟比我小时候可爱。长大了肯定比我还要帅气。弟弟出世后,妈妈一直在老家呆着修养身体,弟弟很多时候都是我来照顾,因为那时候奶奶对我爸妈说她看不懂!

我二十的时候,我搓学了,高中毕业,跟着表姐去了青岛,那时候我感觉自己一个人,其实挺好,自由自在。只是有一个电话,让我想起回家!那天我接到我爸的电话,他喝醉了,电话里还有妈妈的声音,好像有些无奈和委屈。

把在那边的工作辞掉,找了许多借口,瞒过领导回到了菏泽,那时候我已经看出了什么,懂得了什么,开始有了牵挂,却又总是放心不下!

在菏泽找了一个正式的工作。也比较轻松。那天,爸爸应酬又喝多了,好像是公司要提升他的职位!那是也是我第一次把我爸爸抱起来,放到床上,他自己起来爬到地下,我再抱到床上,又从床上起来坐到地上,突然那么一瞬间,我感受到了我妈这二十年所受到的所有委屈和无奈。

我开始了懂得分担,开始懂得了人表情下的无助,开始懂得了人的包容。

快过年的前几天。再次回老家,我特意的去看望姥姥姥爷,他们二老还是和这二十多年一样对我那么好!其实,姥姥姥爷一直都是很会省吃俭用的人!姥姥把很久前大姨带给他们却不舍的喝的纯牛奶打开!用热水泡了泡,我摸着暖暖的,他们让我暖身体。我好像真的听见了心碎的声音!银行里我也存了很多钱,来之前取了几千,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掏出了一半,给他们,让他们不要不舍得用,他们没有要。还说很多,都是为我着想的话。想哭,眼睛里的泪一直在打转,我说我得走,菏泽公司太忙。其实,那都是屁话,我只是怕我会哭。临走钱,他们还让我带了一些自己不舍得吃的东西,让我和我弟弟吃!

今天妈妈带着弟弟去了老家,我快要上班了,接到了我爸的电话,他有喝多了,是我一个叔叔送回来的,我看着他从这个房间跑到那个房间,又从那个房间跑到了那个房间,听着他说着胡话,我发出了我埋藏心中很久的怒,这是我第一次这样,我说:因为我是你儿子,所以我欠你很多,命都是你给的,但是我妈欠你什么?你又给过我妈几天的幸福!

叔叔让我冷静,让我去上班,早点回来,他先哄哄我爸,其实说多了,就是让我出去转转,等会他睡了再回去!感受着我妈的委屈,我眼睛发酸,给领导请个假,我抬着头,不想让泪流出眼睛!我怕路人看见了,会用怪异的目光看我。

坐在纪念馆旁边的小椅子上,看着夜晚平静的湖面。我明白了,曾经我四岁那年,妈妈很多次受了很大委屈,都会一个人站在老家小河边发呆,我跑过去抱着她的大腿喊妈回家抱我睡觉呗的时候,她总是弯腰抱着我哭。我也明白了,因为什么我妈要生我哥的时候,奶奶会说没钱!我更懂了为什么小时候奶奶站在门口守着藏在门后的西瓜对我说小啊,奶奶家里没西瓜,走奶奶带你去玩!也明白了为什么在我慢慢长大后开始对我和我妈妈好,

都明白了,一切都明白了,我不知道如果曾经我不跑去找妈妈喊着妈妈回家抱我睡觉呗的话,她会不会跳下去。我也不知道,如果我妈生不下我哥,我爸就真的和我妈离婚了?我更不知道,一个西瓜都可以骗一个什么都不懂的亲孙子,还有什么不会去骗他!

写到这里,泪老是留不住脚步的往下滑,我也已经长大,一切都是过去了,我不想再提什么曾经与过去。过去的,都过去了,不可能回去。因为你是我奶奶,我不会恨你什么,因为你是我爸爸,我也不会怪你什么,因为你是我爷爷,我也不会说你什么!

因为你是我妈妈,所以我看见了你怀我弟弟时还要下地的幸苦,却看不到你怀我时候的表情!因为你是我妈妈,所以我想对你说:妈,除了我爸,我也是守护你的男人,我不行了,还有我弟弟。

妈,我不会再让你受一点委屈,一点都不行!

远·近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

题记

阴雨的黄昏,风不休的吹着,我看着摇曳的树枝,想念着万物的伟大。有一次,我梦见大家都是不相识的,醒了,却知道他们原本就是相爱的。

网络的彼岸,是追寻着的自己。千与千寻后,遇见的不过是另一个自己。上网的人,在我看来分为两种人,有爱说话和不爱说话之分。

爱说话的人,遇见陌生人也会自来熟;不爱说话的人,遇见熟悉的人也会陌生。在这个充满诱惑的大网里谈情说爱,多少是带着点自卑的。

想念,却无法相见;挣扎,却又一次次妥协给自己。

友VICIO认识了一个人,叫姬,游戏里认识的。却始终不想承认这叫网恋,也或许是不敢,亦或缥缈。网恋的感觉,是平淡如水,却又惊心动魄的。每天想着念着,只发几条短信,打一两个电话,也会感到幸福无比:但但凡有一点风吹草动,就会大闹天宫,自己把自己逼得遍体鳞伤,无路可退。

友VICIO觉得,姬不在乎她了。原因仅仅是某日发了一条短信,石沉大海。

对自己的不自信,慢慢拓展成对他的不信任。

黄昏的天空,像一扇窗户,一盏灯火,灯火背后的一次等待。想起一些人来。

终于和他分手,原因不详。两人沉默数月之后,忍不住开始了第四种情感------暧昧。值得一提的是,他们原本是从这暧昧中携手走进爱恋的。

暧昧是高手过招。许多网恋者们就是从这一小步跨到那一大步的。

绿草求她地上的伴侣,树木求他天空的寂寞。网恋就是这样。

其实本不愿在“恋”前加一个“网”的。恋爱就是两个人爱了,无论你是“近恋”,“远恋”还是“网恋”,那都是两个人的事。

当最远的距离缩短成最近的距离,当天涯变成咫尺,当树懂得了树,当两个人终于爱恋。

建立在自信与自信的基础上,那就爱吧。毕竟世上有预报天气的,有预报地震的,却从来不会出现预报幸福的。

月亮离你有多远


后羿,你射金乌时呼风唤雨,可在她面前,你卑微得让我心疼。

她有一个美丽的名字----嫦娥。她聪明得炫耀夺目亦美得不可方物。你很爱她,将西王母赐的长生不老丸都交由她保管。我该说你太痴情了呢还是太傻了,当她独吞仙丸升天之后你还相信她,还放不下她。月亮因为有了仙子存在而变得又大又圆又亮,可你呢,黯然无光,整颗心都陷入无边隅谷之中。

那一天,我依稀记得是八月十五。世人团圆的中秋节,人间烟火璀璨。你独自坐在桂花树下,邀杯对月。你没有鹊儿为牛郎织女搭的鹊桥也没有三圣母为檀香留的宝莲灯。是啊,你该怎么办呢?

而她,大抵也后悔了吧。看似无比夺目的月亮上,只有一个空荡的华丽无比的广寒宫和一棵永远都砍不倒的桂树,据说还有玉兔与吴刚与她做伴。可是,我真的很想问一句,那桂树开的永不凋落的花,香吗?应该,不香的吧。

于是,她开始思念,她思念与你一起共度的平凡却开心的日子,她思念你亲自为她摘桂花做饼的日子。可是,她已经忘了桂花香的味道,而且,作为神仙的她也早已没有了饥饿的感觉。

月光皎洁,宁静淡雅。你却没有能与之共饮的人。你能在月亮上看到她的影子,她也能远远地望着你,仿佛下一秒就能触到。但,这终究是南柯一梦。伸手握住的,也只是一把冷冰透骨的空气。

月亮与你近在咫尺,亦远在天涯。而那轻罗小扇扑流萤的日子也终究如泡沫一般在天明之时消散。

远和近


小王子深深地爱上了一朵玫瑰花,他相信玫瑰花所说的话,认为她是宇宙间唯一一朵玫瑰花。可是小王子来到地球以后,他在一片花园里看到了和他的那朵玫瑰一模一样的三千朵玫瑰花,他才知道自己的玫瑰花只是一朵很普通的花 ,跟其它千千万万朵玫瑰花都一样。

直到有一天小王子遇见了狐狸,小王子和狐狸成了朋友,并且他们变得彼此需要对方。在小王子见到狐狸之前,小王子对狐狸而言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小男孩,同样地狐狸对于小王子而言也只是一只普普通通的狐狸,正如成千上万朵花一样,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是,不寻常的事在这个时候就发生了,小王子驯养了狐狸,于是在小王子和狐狸的眼中他们都变得不再寻常。并且他们都相互爱着对方。

我们承认小王子是爱他的玫瑰花的(尽管他已经知道了自己的玫瑰花只是一朵很普通的玫瑰)。于是,有一天小王子终于离开了地球,回到了自己的星球,只因为他需要他的玫瑰花。不论道路有多远,他都一定要回去。

记得六年前第一次读到小王子的故事,当时的我只是对巨蟒吞食大象的图画产生了兴趣。原来巨蟒可以将一整头大象吞下去,当时幻想着那条巨蟒究竟有多大。终于小王子并没有引起我太多的关注,他的出现只是让我肯定了这个世界上必然有一个很美好的存在,我想去发现它。 曾经有很多美妙的事物让我的心中泛起涟漪。我也曾因此爱上了好多人和他们的世界。直到今天我也并没有真正后悔过。我只是想把自己心中的欢乐分享给更多的人。可能是另外一个世界,跟现实生活几乎完全不同,但又有很多相似之处,只轻描淡写间便可以勾画出一个特别美妙的瞬间,你在享受的过程中早已忘记了它到底是真还是假,因为你已经相信它是真实存在了。我喜欢午后伴着随风的阳光,光影斑驳,不论是草丛还是密林,或是山川河流。如果是冬天,白色和温暖完全融合在一起,一幅暖色调的画作就已经呈现在我们眼前了。

有一天,我遇见了一个人,我开始特别地关心她的喜怒哀乐。她开心,我会跟着开心,她如果遭遇困惑,我的内心会变得焦虑不安,于是我自己替她想象出一个好的解决方案,好在我所关心的那个人最后都好好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虽然因此我的情感有了很大的波动,但最后都能归于平静。我很感激她带给我这种特殊的情感变化。

我很想知道小王子最后和他的玫瑰花怎么样了,但如果我因为某种焦虑而去胡乱猜疑,这样做肯定是不对的。还好他的星球是有编号的。而且我知道在我抬头仰望天空时,我所看到星星,其实有一颗就是小王子居住的星球。所以我并不为小王子感到焦虑。渐渐的我早已习惯性的把我看到那个星星当成是小王子的家,因为我好像已经看到他们了。原来我并没有离那个世界太远。

只是近黄昏


独自一人渐渐靠近黄昏,手心的重量,足以掬一把夕阳,轻轻的将它散落,让余晖不留痕迹。风过处,暖阳从窗子里流淌进来,流过我的桌旁,流过我的手,流过我的键盘。

居住在城市之中有诸多的心酸,喧嚣,拥堵,雾霾每一样都让人感到痛苦,想逃离却又无处可去。但对于我来说,城市也不是完全的让人绝望,在诸多的纷繁之中总还是可以寻找到慰藉心灵的东西,这些东西算作冰冷的城市中最有人情味的,譬如黄昏。

在都市中,每一天的黄昏都不相同,只要是天气晴朗,你总能看见它以多样的方式呈现在你的眼前,或而清朗,或而婉约。或而简朴,或而繁杂,当它出现在你的眼前的时候,那种深沉和静谧之美让人记忆深刻,这一刹那,温暖橘黄的光线懒散的笼罩了整座城市,钢筋水泥的都市就这样换了肤色,有了温度,变得娇羞。看着天边渐渐冷去的夕阳我总有一个疑惑,为什么无限美好的东西总是迟暮呢?

其实朝霞比夕阳美得多,更热烈更纯净,但朝霞之美却常常被人忽视。我曾经夜登山顶,在寒风之中守候整整一个夜晚只为看到一次精彩的日出,直到现在我还清楚的记得太阳升起之时的那份震撼,在云霞笼罩的东方,太阳突然之间就从红色的薄纱之中跃了出来,炽烈火红让人炫目。守候一夜的游者们在这个时刻止不住的大声呐喊,日出的确是震撼!但守候日出的日子能有几回?这个城市太多的人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还未曾醒来,当他们拿着早餐奔走在前往公司路上的时候,东方的天空仅仅是泛起一些鱼白,而太阳羞涩的脸真正开始透过红晕跃入天际时,我们却守在电脑旁看着旭日东升的桌面。这很讽刺,但这确实就是生活,我们无法任由着自己的喜好来做事,但却可以在现实条件的约束下找到一种自己最容易接受的生活状态。

一天之中太阳会有多种姿态,晨时的羞涩纯粹,午后的火辣热情,但最好的姿态往往是在将要消陨的傍晚,因为在此刻人们才有的时间抬头看一看天,因为人们总是在快要失去时才懂得挽留。没有了清晨的懵懂,也没有了午后的奔放,褪去了一天的火气黄昏总是静谧而深沉。天边的云霞总是支离破碎的斑驳于苍穹之上,落日熔金轻轻地泼洒开来,洒在云上,晕染了天空。

数不清有多少次来看日落了,五年前孤身一人,夕阳照在天台之上,晃得我的眼睛生疼。五年后仍旧孤身一人,只是看夕阳的地方由窗外变作了室内。夕阳将玻璃涂成刺眼的白色,底色早已悄然消失,连洒进屋子里的光线都那样唯美柔软,轻轻的碰击着手背,敲开了微笑。想一直这样静静看着夕阳,让黄昏停留在这一刻,这一刻是幸福的,是温暖的,异乡人不知道怎样才算幸福,或许就是在这美丽的夕阳下面,突然想着我们可以挽着手,可以叙叙旧,还记得那温暖的座椅吗?眸子里的滴落的神情,忧郁了脚下伸不出去的双脚。黄昏的颜色,是岁月的泛黄,夕阳将谁的身影刻成底片,映照在墙上,于是看到匆忙成长的样子。夕阳暖成一杯温馨的茶,静静地端起,又轻轻地放下,暮色早已冲淡了这杯茶,悄悄地索取黑夜,于是,白天不懂夜的黑。

恍惚间,我渐渐看懂了一些端倪,为什么人们喜欢看黄昏,时间是一方面,绚丽也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黄昏从来都不是完整的呀,放眼看去晚霞是破碎的,夕阳也是没落的,就连天边飞过的鸟儿也是一副疲惫无力的神情,像极了憔悴的我们,像极了静静看着太阳没落的每一个孤独的灵魂。夕阳之美就美在它的不完整和转瞬即逝,而我们之所以欣赏得了黄昏,是因为寂寞的人也在不无时无刻的破碎和支离。独自一人看夕阳的日子,看的是一窗户寂寞,怅然的却是两种灵魂的孤独。天边的绚丽是太阳一天之中最努力的一场自我表达,也是最后一段深情的独唱。很快夕阳就会冷下去,黄昏在短暂而精彩的时光中完成了它最后的谢幕。紧接着暮色会笼罩上来,街灯亮起,夜的生活就重新开始。

站在窗前向远方的天空眺望,楼宇街道都在黄昏之中变得安静,像进行着某种古老神神秘的仪式,没有人再喧闹,他们和我一样,压低了心跳,摒住了呼吸独立于城市之中,静静领略夕阳,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

那么近,那么远


诚然,注定这将是一遭劫。我的城市,我只想独自走过每一条街道想要安静度过这些年头。你说你要来我的城市我说你自己决定。你知道那种近乎分裂的心理状态么?想要离你近些但是又希望你走得远远的一切都好。我说你们你和她还好吧你低头不语只是点头!为何偏偏是你一切与你无关,但是生活已经被打扰我该怎么办呢?

心意已决,想要从此与你无半点瓜葛,你说,其实我们可以好好做朋友的对吗?我说,不行了,就那么一颗心,想要触摸,想要被触摸,只是偏偏,我不能,你也不能。想要你从此在我的世界消失的无影无踪,但是,那天,你又再次出现,我本是不愿见你的,我说有什么需要帮忙的,电话里就可以,你偏偏不要。我从家里出发的时候就磨磨蹭蹭,想着只要这样你等不到我就先去了那个城市。但是,你还是一直在那里伫立着,下午两点,电话打过来,你还在。我,究竟要如何呢,见还是不见,想要看看你,想要再安慰安慰你受伤的心灵。你知道么,就在知道你的母亲就在你怀里去世的消息的时候,我,多想飞奔到你的城市,陪着你度过那几个难熬的夜晚,你说那些个夜晚,风吹得你格外冷,我,只能在我的家里,在那小小的手机屏幕上敲出所有我的安慰,再也没有任何办法可以减轻你的痛苦。我说她有过去陪你么,你说有,已经回去了。我,说真的,想要分分秒秒都关心你,只是心里一想到会有那么一个她在,她会倾尽所有抚平你的创伤,每每在那样的时刻,已经写好的信息也会瞬间删掉,删掉所有和你的聊天记录。沉寂几天,偶尔会收到的信息,你说你已经好多了,谢谢我的那些话,你说谢谢师姐,你说佷珍视这份纯纯的友谊,我说哦,真好。

那天下午,太阳暖烘烘的,家里人很多,很是热闹,简单聊了几句,始终觉得无聊,心里空落落的,搬把椅子,躺着,背对着太阳,我没有睁开眼睛,手机里放着音乐。然后就是你发过来的那几颗字。瞬间不知怎么回复,还是听音乐,过了会,想想自己,平时最最憎恶的,最入不了我的眼的是哪类人,不就是那种玩暧昧,说不清,理不顺的复杂情形。我,如今不就是将自己放入了这样的模式么?我不得不承认,那天,一时敞开心扉,我,太冲动了,竟然,那样放下自己已经珍藏许久的矜持,我的自尊。那天,竟将自己完全低至尘埃里,对着那个小小的手机屏幕,说出了一直以来对你的喜欢。其实,在那之前我完全不知道你已经有那个她,之后,从你委婉的话语中,我明白了,我知道了。但是,那样的感情,教我怎么还能藏得住呢?但是,我还是无数次的告诫自己,不要变作你曾经最鄙视的那类人就好。于是我拿起手机,态度坚决的告诉你以后不要再联系,至于你拜托我的事情,我会尽全力完成。但是,敞开心扉这件事,再也不要提及,和你。短信发出,心还是一下沉到深渊了吧。一遍遍对自己说活该,你,活该孤独!对于真正关心在乎你的人,你却全然不顾,放不下你那卑微的自尊,还说你只为自由而活,如今又要这样的对待自己,你要知道,如此的一份感情,只能教自己更孤独,教他陷入两难的境地!这样的敞开心扉,他最好别再,我也不要。

想了这么多,还是止不住的往前走,那条路,我一直一个人走过,路的尽头,也从来没有伫立过那样一个人,等我。很远处,看到你,我装作没看见,边走边收拾包包。抬起头,你就在前面,背着大包,随时准时出发的样子。我说饿了吧,你说已经吃了。两个人,沿着那条街,走了很远买到了街尽头,看到一家咖啡厅,外面看起来很漂亮,新开的,我说要不进去试试吧,你说好。进去,两杯咖啡,一块蛋糕。曾经无数次幻想着某一天,和你面对面坐着,说我们喜欢的音乐,我们都喜欢的旅行的那些事,你的过去,不用谈,我的故事,我也不想说,只是谈现在,就是现在。但是,那天,你就近近的坐在我的对面,我却突然觉得拘谨了,看着你那张沧桑的脸,想必那些难熬的日子已经快要将你消磨殆尽了吧!你说我是不是看起来老了许多,我说还好,成熟许多,以前你始终像一个孩子!

说了许多关于你考研的事情,我数次的示意要你去新疆,只是最终,你很明确的说你要来我的城市,其实那一刻,我先是欣喜,不对应该是暗自窃喜,但是仅仅几秒钟,我就沉默了,我说你真的已经考虑好了么?你说是的,你要照顾你的父亲,你说以前总要想着走得远远地,自从母亲走了,就再也不想了,想要好好的在父亲身边,以后会带着父亲去实现你的旅行计划,我说这样挺好。然后沉默了几分钟,我一直想要问问她,迟疑了好久,才稍稍冒出了一句你和她挺好的吧,你低头不语,然后说挺好。那她在哪上学,你说已经在上班,然后你没有在说话。你问我在这里还好吧,我说挺好!那天其实我们在那坐的挺久的,还是你比较聪明,咖啡要了大杯的,呵呵!大概四点多,有人进来,因为没座位了,有点吵闹,我们起身准备离开!

你说要不和我一块回天水吧!我笑着说你开什么玩笑呢!同样的话你重复了三遍,还问我有没有带身份证,我说有呀,半开玩笑的把话题岔开。和他一块去了超市,准备给他买些东西在车上吃,一大包,买好了,他让我先出去等他,他买些纸巾,我说好。几分钟之后,他出来,手里令这些东西,硬要塞给我,然后两个人交换了手里的零食。往前稍走,就看到了131路公交车,他上去,听到车上广播里说离发车时间还有一分钟,我始终没抬头看他,其实他就坐靠窗的位置,但是我没看他,然后看着车门发呆,一分钟后看着车开走!还不算迟,太阳还算暖和,我却打起冷颤,伫立在那几分钟,听到手机响,是他的信息,说他走了,再见学姐!我说好的,一路顺风!

手里提着东西,面对着太阳朝公寓的方向,一个人往前走!一路走,一路想,你为什么要来这里,为什么!本来那天下午,和太阳已经约定势必要与你再不要瓜葛的。以后,要怎么样呢?时时刻刻离你那样近,却始终与你要千山万水,这种感觉,我尝过,我不要!难道,又要像过去的三年那样?我,不要暧昧,不要纠缠,我只想要一份纯纯的牵挂,一份简单的在意,难道不可以吗?如果非要变作这样,我宁愿一个人,安安静静的,天天,年年与孤独为伴,我宁愿谁也不要走入我的世界里!

如今,看似平静平静的心,早已如丢进一个万年巨石般波涛汹涌!无论如何,我,不要成为我曾经最鄙视的那类人!

那么远那么近


《sofar》

“离开书店的时候

我留下了一把伞

希望拿了它回家的人

是你”

女子把钥匙插进锁孔,朝着顺时针方向拧开,赤裸的双脚湿哒哒的,一下一下踩在木质地板上,像跳跃的鱼儿。转身,楼道上的灯,忽地灭了。

她把刚刚买的两块肉松面包放进冰箱,去阳台上收了衣服,然后脱下针织衫和牛仔裤,随手套了一件干净的白T,衣服很长,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她低头闻了闻,大把大把的洗衣粉香气里,微微夹杂着他固有的油彩味道。

那个人正在沙发上睡得香甜,身子瑟瑟地蜷缩成一团,像一只猫。她拿了一张薄毯搭在他身上,低下头看他,他的眼睛闭着,舒展的眉角像雾气氤氲的清明山水,空空荡荡的脸色白净得如同脆弱的瓷器。他的头枕在手上,嘴角隐隐漾着笑意。

她的手不自主伸进他的头发里,他的头发柔软而干净,似乎比之前长长了一些。她的眼睛逐渐放空,想起了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那是在一家叫“further”的咖啡厅,他坐在她的对面,穿着一身黑色的长风衣,袖口印刻着一长串的白色英文字母,他背上背了一幅画架,黑亮的眼睛像浓稠而又安然的水墨,蕴了几分若有若无的笑意,端着咖啡杯,就那么肆无忌惮地看着她。

她被看得有些发怵,故作坦然地低头去赶稿子。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走过来一把拿过了她的包,她惊得立马站起来,眼前的男子不知什么时候戴了一个棒球帽,帽檐压的低低的,衬得一双眼睛格外清明。他歪着脑袋,弯了弯嘴角,露出了洁白的牙齿,“一起去喝酒吧!”

她定定地与他对视,不知为什么,心里倒也并不觉得反感。敛了一口气,说,“不去。”

男子摇头,“这可不行,我刚刚跟你买了单,你欠我的。”

她看了看服务员,服务员看上去很年轻,表情有些无措,木木地点了点头。

“喏,钱还给你。”

她从钱夹里掏出一张纸钞递给男子,男子推开她的手,不依不饶地张着眼睛,“我不要你的钱,我要你陪我喝酒。”

那时正好太阳落了山,窗外的天空悠悠地晕了大片大片的红色,风晃晃荡荡地吹进来,像温柔的手。

她莫名地觉得安然,抬起头,眼神清淡却笃定,“我叫乔苜。”

男子笑了,笑容落拓而纯真,像心思清澈的孩子,“我叫纪然,是一个画家,流浪画家。”

“阿苜。”

纪然突然醒过来,半睁着眼睛,两只手习惯性地环住她的腰。

“我买了面包,在冰箱里,你要饿了就先吃,我马上去做饭。”

男子点点头,仰着脸去吻她,乔苜淋湿的头发垂落在他的脸上,他似乎被这份凉意刺激到,皱着眉头闭了闭眼睛,舌头依旧在乔苜的牙关里游离,带了些许的薄荷味道。

一会儿后,他终于满意地放开了她,靠着沙发喘着粗气,舔了舔嘴唇。揽着她的肩膀问,“你洗澡了?”

乔苜摇头,“下雨了。”

他突然抬起眼睛,“怎么不叫我去接你?”

“不用啊,不会感冒的。”

他叹了一口气,起身推着她的肩膀,晃晃悠悠地进了浴室。他坐在浴缸上替她放热水,她在一边站着玩弄头发。他撑着下巴看她,突然笑了,语气里半分无奈半分宠溺,“阿苜,你那么会照顾别人,怎么就是不会照顾自己呢?”

纪然出去的时候吻了吻她的头发,俯身在她耳边,“快点洗,洗完了跟我做饭,要饿死了。”

然后抬起头,眼睛清清亮亮的。

乔苜以前从来不相信,在这个世界上摸爬滚打了二十多年的人,还能有像婴儿一样干净得一览无余的眼睛。

她多羡慕啊,所以才会格外地袒护与珍惜,生怕有一天,这份难能可贵的清澈也被蒙上了尘世的灰。

晚上她和他窝在沙发上看电影,放很老很老的片子,里面的背景音乐是一首调子很熟悉的民谣,被斑驳光线模糊得柔软的男声,似乎在年少的胡同里不经意地听过。

窗外有电闪雷鸣,大雨倾泻而下。

乔苜往他身上靠了靠,不经意地笑了,他扭头看她,乔苜抬起眼睛,“真好,真安全。”

纪然把她抱紧了一些,突然问她,“喂,你有过一夜情吗?”

她眨了眨眼睛,“和你算吗?”

“当然不算。”

她撑着脑袋,表情很认真,“不算啊,那我再想想。”

“哦,有一次,大学的时候,我被一渣男甩了,然后去酒吧借酒消愁,遇见了一个特别帅特别帅的帅哥,虽然带着口罩,但真的是特别帅啊。”乔苜仰头看他,笑得狡黠,“比你帅。”

纪然喝了一口红酒,笑,“那么帅的肯定是个好人,你可别随便冤枉人家。”

“那你是觉得我在骗你?我后来还找了他好久呢。”

“哈哈,真的啊?”

乔苜瞥了他一眼,他扬着嘴角,心情特别好的样子。

乔苜闷闷地想,难道小孩子就不懂得吃醋吗?

第二天是周末,乔苜醒的时候已经中午了,迷迷糊糊地走到客厅。纪然正坐在澄色地板上,面前摆着一个很大很大的画架,旁边随意而邋遢地四处放着各色各样的颜料。他正歪着头,似乎在纠结下一笔该落在哪儿。

乔苜蹑手蹑脚地踩过去,蹲在他身边,再一次被他清奇的画风弄得哭笑不得,洁白的画布上似乎被人肆意泼了各种颜色的颜料,红的,黄的,紫的,蓝的,绿的,总之,用色张扬任性至极,乱七八糟地看不出图样来。

“哎哟,纪画家,您是想成为梵高啊?”

纪然摇摇头,挠了挠头发,笑得有些羞涩,“比起上次的,有进步没?”

乔苜诚实地回答,“没有。”

纪然噘着嘴巴,垂头丧气起来,“不可能啊。”

然后看向她,眼里又有了晶莹的光,“是不是因为你不是专业的,所以看不出来?”

她咧开嘴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喂,你说你凭你的长相就能衣食无忧了,干嘛要偏偏跟画画过不去啊?”

他耸了耸肩,一副你懂什么的样子,然后继续把目光转向画布,认真地皱着眉,画笔在手中轻轻地颤动着,却长久地没有下笔。

突然扬起脸,得意而稚气的眸子,“我现在不就是在凭我的长相混吃混喝吗?”

乔苜挥了挥手,想要打他,最后却还是不忍心,落在了他柔软的发间。“嗳,所以,你的梦想,是成为一个画家?”

他正专心致志地调着颜料,头也没回,漫不经心地回答,“不是啊,我的梦想就是这样子,被一个女人养

着,什么也不用做。”然后他又甩了一大片橙色在画布少有的空白处,转过头笑,眼睛弯成了一道缝,“再说,我本来就是一个画家啊,流浪画家。”

乔苜刮了刮他的鼻子,哈哈,高估了你,还以为你还有点志气呢,也是,一个自我认知这么失败的人,怎么配得上有什么雄心壮志呢。

乔苜从他的颜料里踩过去,向后挥了挥手,“我去做饭了啊。”

他在后面突然喊,“我昨天在网上买了两双运动鞋,你记得签收啊!”

“知道啦知道啦。”

乔苜一直都知道,纪然根本就不是什么流浪画家,流浪画家的眼睛不会像他那样子的,完全地没有岁月里颠沛流离的沧桑感,只有时光淙淙的清明与温柔。他也从不像他所言地混吃混喝,他的生活费远远不及这些日子里他置办的这些东西,每一件都是价格不菲,上次的一个衣柜几乎吞了乔苜一年的工资。

但尽管如此,乔苜也从来不问他,时光早就教会了她如何接受,既接受推心置腹的坦然,也接受闭口不言的隐瞒,接受猝不及防地来,也接受二话不说的离开。

下午,纪然嚷嚷着要去散步,乔苜笑他,“你这一连几个星期都不肯出门的人,今天怎么有这份闲心?”他晃了晃刚刚收到的鞋子,理直气壮地答,“买了情侣鞋不穿给别人看,不是白白浪费了吗?”

乔苜点点头,嗯,好。

相爱是多么美好的事啊,总要给别人看看的。

纪然挽着她的胳膊,拉着她漫无目的地闲逛,阳光懒懒地投落一地的影子,他和她,交错蜿蜒在梧桐枝桠里,模糊不清的边缘,无比亲密。

“阿苜,下次我们买全套的情侣衣吧,鞋子太不显眼了。”

“阿苜,刚刚那个女的和你撞衫了耶,不过,还是你穿着比较好看,嘻嘻。”

“阿苜,我记得这周围有一条小吃街的啊,怎么走不到了呢?”

“阿苜,阿苜……”

最后,他终于在一棵极大的银杏树下停下,大簇大簇的叶子层层叠叠地盛开着,像梵高笔下极尽渲染的色彩,一片肆无忌惮的金黄色,纯粹,极致,而又触目惊心。

他仰着头,喃喃自语,“原来,已经秋天了啊。”

乔苜心头一怔,执拗地拉他转身,低下头,阳光迷了眼睛。

他们就这么慢慢悠悠地晃回了小区,一只浅褐色的猫卧在花坛上,懒洋洋的样子,露出粉白的肚皮。

乔苜突然舒展了眉眼,转头对纪柯说,“你先回去。”

然后从包里翻出了最后的小半包猫粮,凑到花坛旁边,轻轻地捏了捏猫的耳朵,“你这些天去哪儿了,我还以为你不会回来了呢?”

“我找了你好久,一个影儿都没瞧到,我都以为你被哪只大狗咬死了呢。”

“幸好,还是回来了。”

说完,尾音落了窸窣的委屈。

猫在她怀里亲昵地蹭了蹭,眯着眼睛,专心致志地啃起猫粮来。

乔苜不经意地转头,他正倚在不远处的梧桐树下,刘海被风吹得有些凌乱,纯白纯白的长毛衣上落了几片叶子,他把手习惯性地缩进袖子里,干净的眉眼安然如水,目光里漾着温柔的笑意。

她痴痴地多看了两眼,原来,人面如画这个词真不是夸张。

他侧着头,笑着唤她,“阿苜,回家啦!”

乔苜突然发了愣,如石砾一样破碎的阳光里,有这样一个真实的人,有生动的眼睛和清晰的声音,站在一片朗澈秋色里,一字一句,喊她回家。

荒唐得,多像周而复始的梦。

纪然到家后连连打着哈欠,不停地揉眼睛,“哈哈,我去睡一会儿。”然后放开她的手,一个人进了房间。

乔苜做好饭后去房间叫他,他整个人都蒙在被子里,蜷缩着身子,像一只猫。

乔苜笑着去扯他的被子,“起来啦。”

身下的人却迟迟未有动静,乔苜落下眼,看到雪白的床单上贲张着几簇绷紧的褶皱,忽然心头一紧,急忙扯下了套住他头的被子。

他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全是细小的汗珠,头发湿漉漉的,眉头紧皱,眼睛痛苦地闭合着。乔苜慌乱地握住他抓着床单的手,声音微微发颤,“又头疼了?”

他把头枕在她的腿上,勉强睁了睁眼睛,点了点头。

“刚刚就疼了吧?”

他似乎很努力地想开口,最后又还是点了一下头,极轻,无力又脆弱。

“怎么不跟我说呢,是不是刚刚出去吹到风了,你不就是神经衰弱吗,怎么会这么严重,还是去医院看看吧。”

乔苜又急又气,一连串说了一堆,身下的男子动了动毫无血色的唇角,眼皮耷拉着,声音很虚弱,却带着轻浅的笑意,“好吵。”

然后把头向上蹭了蹭,“它疼一会儿就安分了。”

乔苜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抽出手帮他揉头,不太敢用力,极其小心。

四周变得格外安静,有风轻轻地拍打着窗子,一下一下,均匀而缓慢。

“为什么不把它养起来?看起来那么喜欢……”

乔苜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他在说那只猫,眨了一下眼睛,认真地想了想,“嗯,我是喜欢呀,可它不一定喜欢。我要是真养了它,它想离开的时候还得想方设法地逃。多麻烦!”

“你怎么知道它会离开?”

她把手放在他的额头上,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语气漫不经心,“天下哪会有不散的宴席啊,最后,都总是会离开的。”

他突然翻身爬了起来,手撑在她的肩上,声音沙哑得像暮色里缭绕而浑浊的烟,匆匆唤了一声,“阿苜。”然后就打住了,眼睛落在她背后的雪白墙壁上,嘴唇抿成了一条线,似乎在纠结着用词,最后抬起头,笑容轻而忧伤,“你说你这么年轻,怎么就不相信长长久久这样的漂亮话了呢?”

乔苜几乎脱口而出,“如果我相信,那你会留下吗?”

眼前的男子忽地愣住,笑容凝固在脸上,眼睛依旧直直地看着她,却失去了焦点,那双清澈见底的眸子里,慌乱,无措,怯弱,克制和忧伤,彼此胶着,一晃而过。

她忽然笑了,起身,背转过头,语气冷静而自然,“饭菜都凉了,快去吃吧。”

然后带上房门,倚着墙壁,笑自己不胜防的矫情。

秋意渐凉,纪然越来越不肯出去,日日待在几十平米的房子里,不计昼夜地坐在客厅的地板上,痴痴地对着画布发呆。

乔苜印象里的他变得越来越安静,常常只是笑,习惯性地单手撑着头看她,顺直而柔软的刘海渐渐遮了眼睛,偶尔白净的脸上会挂上淡淡的油彩,像极了猫。

每次她一推开门,被画布遮住半边脸的他立马抬起头来,眼睛落了分明而晶莹

的光,他兴冲冲地拉着她过来,指着色彩斑斓的画布,“怎么样,像不像?”

乔苜低下头,凑近了看,纪然似乎下定决心要摒弃之前放荡不羁不知所云的画风,逐渐清明的色彩越来越有了模糊的轮廓,他开始执着于画肖像,她的肖像。

她咬着下唇,安慰似的拍了拍他的肩膀,不忍心地开口,“额,你说这是古埃及的皇后我也信。”

纪然噘着嘴瞪了她一眼,然后开始对着画布发呆,挠着脑袋,赤裸的脚在地板上来回摩擦,急躁地喃喃自语,“怎么就是画不好呢,为什么呢?”

像个,像个来不及交上作业的孩子。

乔苜把口袋里的牛奶糖塞进他嘴里,他愣愣地转过头来,目光里有猝不及防的呆滞,最后咧开嘴,笑得甜蜜而苦涩。

一个落雨的晚上他突然爬上她的床,他从背后抱住她,柔软的毛衣有冰凉的触感,他把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不说话,温润的鼻息滞留在她的皮肤上,痒痒的。

乔苜笑着去握他的手,“纪然,你唱首歌我听吧。”

背后的人似乎点了点头,下巴轻轻蹭在她的肩膀上,短暂地沉默了一会儿,开口的声音沙哑而清凉。

夜,愈看愈美丽,

但谁,会来电?

当我,凝视我的脸,

几亿人在爱恋。

画面,在脑内乍现,

波斯湾,最南面。

灯塔中,谁人在约会我?

不必真正遇见。

是谁在对岸,露台上对望,

互传着渴望,你熄灯,我点烟。

隔住块玻璃,隔住个都市,

自言自语地,共你在热恋。

在池袋碰面,在南极碰面,

或其实根本在这大楼里面。

或是有一天,当我在左转,

你便行向右,终不会遇见。

他的声音很轻,很薄,似乎无力高低起伏,像缓缓坠落的雪花,融化在了无人迹的夜里,没了痕迹。

乔苜皱着眉,挣开他的手欲转过身,“你头疼又发了?”

他突然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执拗地把她夹在怀里,“不要动,让我多抱一会儿。”

沙哑的声音里几乎落了哭腔。

乔苜紧咬着下唇,把眼里的水光极力地倒回去,她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睛,周围全是他的味道。

“你还没唱完呢,我唱下半段吧。”

喜欢的歌,差不多吧?

对你会否,曾打错号码?

我坐这里,你坐过吗?

偶尔看着,同一片落霞

是谁在对岸,露台上对望,

互传着渴望,你熄灯,我点烟。

隔住块玻璃,隔住个都市,

自言自语地,共你在热恋。

月台上碰面,月球上碰面,或

其实根本在这道墙背面。

或是有一天,当你在左转,

我便行向右,都不会遇见。

“这首歌我最喜欢坐火车的那段独白,可惜,怎么念,也念不出哥哥的那种味道。”

纪然是在一个夜里离开的,极其单薄的夜色,没有月光。

他背着当初的那个画架,穿着他最喜欢的那件长毛衣,脚下是他们一起散过步的运动鞋。当着她的面,不耐烦地关上门,一步也没有回头。

“我骗你的,我不是什么画家啊,我爸爸很有钱,你在电视上应该看到过那种大得吓人的豪宅吧,我们家就住那样的房子。因为有钱,所以必须一辈子和他一样做那无聊的工作,倒也不算吃亏吧。”

“你知道吗,其实我工作很出色的,明明那么讨厌,可我做的竟然不错,连我爸爸都称赞我做事果断心狠手辣,对,是称赞啊。”

“对了,今年冬天我就要结婚了,和一个顶有钱的姑娘,好像见过几面吧,叫什么我倒是忘记了。我以前就想啊,一定要在结婚前跟一个姑娘鬼混一阵,不然太无聊了。”

“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吧,因为你太适合了,什么都很适合,长得不够漂亮,也就是一小编辑,嗯,尤其是家世,最适合了,父亲是盗窃犯蹲了监狱,母亲四年前死了。我要是跟这样的姑娘交往,他们非得气死了才好。”

乔苜就那么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看见眼前那么漂亮的一双眼睛突然变得如此遥远而漠然,心里其实一点感觉都没有,一点儿都不难过,只是觉得陌生,置身事外,如旁观者一样的陌生。

他走之后,乔苜去阳台收衣服,抱着沉沉的一堆衣服,突然又生气起来,不是气他离开,而是气他走了以后,还留下这么多乱七八糟,怎么也清不干净的东西。

阳台上的衣服,桌子上的棒球帽,电脑前的仙人掌,浴室台上的剃须刀,客厅里未干的颜料,垃圾桶里捏作一团的画纸,还有那个贵得不可理喻的大衣柜……太多了,多到她要用好长好长的时间才能清理完。

真烦呐,乔苜把自己扔进浴室里,也不脱衣服,把喷头打开往身上胡乱地淋一通,眼睛被水迷得睁不开,冰凉的水涌进灼热的喉咙里,双手捂着脸,突然哭了。

嚎啕大哭。

像最原始的孩子。

明明已经有了盔甲和伪装的皮囊,明明以为再也不会害怕失去了,明明早已被迫学会接受了一切意外,为什么,为什么还会这么难受呢?

乔苜就那样浑浑噩噩地过完了那年的秋天。

一个清晨,乔苜在厨房里悠闲闲地煮早餐的鸡蛋,客厅里的电视正放着早间新闻,开很大的声音,面容清秀的地方台主播波澜不惊地对着台本念哪哪集团的富家公子昨夜得脑癌死了,乔苜慌张地冲到客厅,啪地一声关了电视。眼神呆滞地坐在沙发上,心里愤愤地在埋怨刚刚的女主播,为什么不是报哪哪的好命少爷结婚了呢,和他记不清名字的公主,门当户对,天作之合?

肯定拿错了稿子。

或是眼花地,念错了名字。

再或是,那个任性的孩子,又无聊了,这次变本加厉地骗着全天下的人,陪他演了一场闹剧。

总之,肯定是错了的。

门外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是快递员。乔苜机械地打开包裹,突然泪水漫了眼睛。里面是一幅油画和一封短信。

画上的人,有刚刚及肩的头发,眼睛弯弯的,嘴角有很浅的梨涡,微微仰着头,笑意明晰。

真好看呀,这次,一点儿也不像古埃及的皇后了。

那双毫无灵性的手,是反反复复地练了多少次,才有了这样的轮廓的啊。

旁边提了一段话,很清秀干净的小字。

我由布鲁塞尔坐火车去阿姆斯特丹,

望住窗外,

飞越过几十个小镇,

几千里土地,几千万个人。

我怀疑,我们人生里面,

唯一可以相遇的机会,

已经错过了。

乔苜倚着墙,几乎站不住,紧咬着牙关,犹豫了好久才忍下心打开了那封信。

“越来越记不清你了,不知道和你像不像。画得不好不许再笑话我了啊。还记得我说的吗,我是流浪画家,这一次,要去天堂转转了。不哭哈,和你分别后,我已经把你的眼泪都帮你流干净了,所以不许哭哈,不然浪费了我的那些水分。嗯,对了,其实我也觉得,二十二岁的纪然比二十六岁的纪然帅。”

窗外,忽然落了雪花。

那时候,纪然还只是一个少年,第一次见识到商场的污浊,堵着一口气,戴着口罩和棒球帽,从管教森严的家里溜出来,混到了酒吧。

刚一进酒吧门,就被一个女孩拉住了,那个女孩看上去很年轻,长头发,穿着米色的亚麻裙子,脸上干干净净。她倒在他的身上,烂醉如泥。

后面的酒保追上来,她回过头不耐烦地说,“别催别催。”然后忽然转头指着他,眼睛里有闪闪烁烁的光,“这是我男朋友,你叫他付钱。”

纪然发愣,后来又觉得好笑,看了看女孩,大方地跟她掏了钱包。

他在马路上问她,“你家在哪儿?”

女孩连连摇头,“不记得了不记得了。”

满嘴的胡言乱语,眼睛却真挚得动人。

最后纪然没办法了,背着她去找酒店。她趴在他的背上,认认真真地数着星星。

“你为什么去酒吧啊?”

女孩似乎没听清,把头凑近了一些,柔软的头发落在他的耳畔上,有很明显的茉莉香气。

“因为心情好呀,她也死了,现在就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离开了。”

然后打了一个酒嗝,懒懒洋洋地问他,“你呢,你又为什么来酒吧?”

纪然故意提高了音量,“我要跟我女朋友送酒钱啊。”

女孩在他背上吃吃地笑了。

那天的风痒痒的,纪然把她放在马路边上歇了歇,姑娘站在花坛上直直地看着他,忽然指着他的脸,眼睛里全是亮闪闪的光,含糊不清地说,“你长的真像一幅画啊,我这辈子最大的心愿,就是有人能送我一幅画了。人会离开,可画是不会老的。”

“如果你认识我的话,

我今年会收到什么圣诞礼物。

这间餐厅,这只水杯,

你有没有用过。”

近的那颗星星


少年时,搬去大学外面的小区居住。租的大房子在顶层,有一个大约五十平方左右的天台。每次都想着,这天台可以用来放置些什么,好友建议,不如摆放些烧烤架子,闲暇的时候也可以喊些友人一起烧烤,打发些晚上时光。我是喜欢安静的,于是断然没有采用好友这看似不错的想法。

某日傍晚,在小区不远处的小路散步,看见一个很破旧的废旧摇椅,粗粗看下,便知是某户人家嫌弃破旧扔在该处,于是撸起袖管,费力将它搬到了自家的天台上。

正值夏日,用湿布擦洗摇椅之后,已是满头大汗,却欢喜雀跃,坐在上面暗自得意。这摇椅,一坐,便是我整个大学的时光。

江南的星空似乎比别处来得清澈些,于是我便习惯坐在这摇摇晃晃的椅上,看着天上的星星发呆。

苏和我同一系,只是比我晚进了一年学院,迎新晚会时相识,自此便一直喊我学长,不上课时,她便喜欢来我家中找些书看。我是个喜欢安静,且懒散的男人,她每次见家中杂乱,总是颦眉之后便默默的帮忙收拾,我虽然有些尴尬,却也慢慢的习惯了起来。

我那时并未恋爱,在我想象中,若非是朝思慕想,日夜思念的,自然也就没有去恋爱的必要。

我以为,这始终是件神圣且谨慎的事情。

我坐在摇椅上的时候,苏便坐在旁边的地上,我让她搬过凳子来,她也只是摇头。见她推诿几次之后,我也不再强求,随了她意。只是暗自不解,难道这冰凉不净的地上,竟会比凳子坐的舒服么?

我看星星的时候,她便看我。我有些不好意思,于是问她要不要早些回寝室去,她笑了笑,塞上耳机,也开始看那满天繁星。我觉得有趣,伸手摸摸她的脑袋,也就不再说话。

经常在摇椅上看着看着,便睡了过去,醒来时,她已不见踪影,想来是怕吵醒了我,悄悄了回了学校。

我有时不解,便扭头问她,你每天和我这木讷的人呆在一起发呆,不觉得无聊么?

她也只是笑,却认真回我:比起嘈杂,还是这份宁静比较可贵。

我也由得她和我一起坐着发呆。

这一坐,便是整个夏天。

暑假后的秋季开学,她便再也没有来过我家。待到我打她电话一直关机时,便再按捺不住,托了同学去打听她行踪时,才知道她已经办了手续,去了英国做交换生。我甚至有些恼怒,这悄悄的走,竟不和我说一声。

这恼怒,随着时间的流逝,也慢慢的淡了下去。

就如每次我在摇椅上睡着,她也总是悄悄的离开,怕吵醒了我。只是这次离开,一走便是三年未见。

三年后我已经大学毕业,忽然就接到苏的电话。约了出来吃饭,我有些忐忑,总觉得这三年的时光过去,会不会乍一见面,显得生疏起来。

她到的时候,带着一个很干净的男生。她介绍说是一起在英国留学时认识的同学,日久生情,于是相恋。晚餐中,她一直说些去国外时的趣闻给我听,每当说到他们之间恋爱时的cha曲,那干净的男生便微微一笑,柔柔的摸摸她的脑袋。

我心里忽然一紧,像是想起了什么。

那男生去洗手间时,苏忽然停下话题,抬头问我,那时的你,坐在摇椅上,到底在想什么?

我沉默了片刻,看着她的眼睛,竟是很认真回了一句,我说,我是在找离我最近的那颗星星。

她笑了起来,笑了片刻,眼泪却流了下来。许是想起了什么,找出纸巾擦干了眼角。

那干净的男生回来时,见她神态有些奇怪,便问她怎么了。

她轻轻握着男友的手说到,学长刚刚说到大学时候一个看星星的笑话,忍不住陷进了回忆。

男生笑出声来,对她微微一笑,轻声说,无法回头的回忆,才是最珍贵的。

临走时,男生去停车场取车,苏看着我,咬了许久的嘴唇,一开口时,我以为她会说出什么来。没想到,她只是轻轻叹了口气。

也只是叹了口气。

那晚我独自在阳台上站了很久,看了眼被遗忘许久的星空,竟没了当初的小心情。

原来离我最近的那颗星星,已是远不可见。

我和苏,自此再未相见。

秋近,凉意深


来自远方的问候,在这个凉薄的季候,多半是:珍重,珍重。是啊,彼此牵挂的人都隔得太远,只剩几句寥寥却真诚慰问的语言。

祝福满天飘来,如漫天飞絮,轻盈了时光,可爱着这个活泼的季节。站在路口,猛然发现些,葱郁的生机已凋零得足够可怜少。

谁怜悯青春,谁又补偿逝去光阴里的遗憾?那些遗憾,那些喟叹,早已是写满纸笺如何也搽不掉的苍白。

还是要感谢惨酷的流年,让我遇见这样一个残酷的人。看着碧如翡翠的蓝天,却不禁流下泪来。擦不掉的委屈,眼泪就在此刻汹涌成内心的大海,自己,不过是茫茫大海里荡曳的一只小舟。

送走日落,时间落在一个人的孤独。抱着全身的寒凉,贴近这个世界的部位早已是伤疤难愈。每每这个时刻,总渴盼能够在月光中盈盈走来一个送药的人。生活已足够囧魄,哪来功夫为自己多寻一些温柔?

知冷知热的从来不是这个季节,而是那些生长在这个季节的万物。多么难得的,我所渴望的,只好任它停留在幻想中。

倘若秋风孤独,便出去走走。寻找微风的寒意,多穿几件暖心的棉袄,鞋也要足够结实,看吧,曾世事多么坚固的华丽,转眼,便被这无敌的秋风摧毁。在冷的秋风里,多的是瑟缩着,不敢探出头,为自己黑暗的生命呼一口新鲜的空气,死去的和没死的,早已没了区别。花少了,凉风吹得更猛了;人走了,宽敞的路也寂寞得只剩下腰了。要想有一个出口,就得自己一个人重新开荒劈路,走到尽头。

路的尽头会有多少次等候,才能将这一路的坎坷心酸弥补。一个凋敝的园子,自主人走后,西风吹得更猛,野草长得更绿,花朵也藏在绿色中掩匿了羞涩。

没有一句通告的秋天,说来就来了,霸占了林荫的小道,赶跑了簇身的小草。屋檐下放着一把生锈的镰刀,秋雨时常在天空飘洒。也不知只会歌唱,可爱的蝉儿跑去哪了,总之,这个季节似乎永远也找不到它。

我也真想像它们一样躲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管他说我淘气也好,任性也罢,我是躲着便不愿再出来了。外面的凉风吹得让人害怕,黑暗的天空似乎也要垮下来的样子,时常威胁着这样一个胆小的我。生怕有一天醒来,突然发现自己的身体被割去了一半,脑袋悬挂在神圣的高堂。

只想做一个无为的人,为自己无为的生活辩白。对看两岸高山,一年四季,细数岁月走过的身影。偶尔抓住一个几个人不愿意放开手,也不会有谁笑话自己的懦弱,对看秋风,读懂生命每一份凉薄。

命运虽苦,却并不是无药可救。

看过海誓山盟总是赊的浪漫,看遍红尘把酒最是言欢。一杯凉酒也沉浸在一场醉里的暖了!而任凭窗外的故事,还陷在秋的情景里怎样上演,以寡淡的名义,宣誓花事隐灭的缘由,扑在枝头静默。而冷,闭口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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