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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遇到的那些人(二)

发表时间:2020-08-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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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们的爱情写成生动的故事,想到以前的时候我会翻看我们的故事,怎么样才称得上爱情故事呢?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我遇到的那些人(二),欢迎大家借鉴与参考,希望对大家有所帮助。

其实王育平最初给我的感觉是一个热血青年,像很多大学班长一样,他总是很有热情地组织很多活动,召集一班人马参加然后得了一箩筐的奖。后来就发展成为家境不好进而遭遇诸多不公待遇的愤青。刚开始我会试着为他做些心理调节,鼓励他做好自己,但是,他的心理毛病不是我用三言两语或者发几次脾气就能彻底治愈的。我不得不承认,我已经在这种不知终点的消极抱怨中厌倦了。

林琍琍是我的老乡,身高183,喜欢打篮球,看煽情的电视剧会哭得一塌糊涂,对喜欢的女孩子很用心。他有个很好的同桌叫林宗铭。林琍琍高考复读一年,所以跟我同届。林宗铭说起来算我们的学长,机械工程学院,非典型性工科男,高中时期以为林琍琍替他解决了一宗感情问题,内心一直对林琍琍感激不尽。

林琍琍追我的时候就是从那次中秋节开始。他和他的几个好朋友在操场过中秋,把我拉了出去。我依稀记得当时在场的有体育系的銮朝,中文系的杨柳永,师范系的林钦,理学院的周云梦等人。大家围坐一圈做一些近乎弱智的数字游戏,但是我还是用我的低智商雷到了很多人。林琍琍就坐在我的身边,他总是时不时有意地把他的零食往我这儿塞,同时又表现出满不在乎的装酷的感觉。那天,我们玩到很晚,真的很开心。紧接着第二天,我们又相约去海边玩,大家就像没见过海的孩子一样,踏浪,挖沙堆,做游戏。玩大冒险的时候,他们总是喜欢把体重最轻的我作为惩罚,把我抱起来做深蹲或者是背着我绕场跑两圈等等。大家玩得起劲,但是一旁的林琍琍却说没意思。后来,我才知道,因为他总是赢家,没能得到被惩罚的机会。

时间就这么一天天过,我和王育平还是保持着联系,但是内心已被这个183的大男孩所吸引。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陈晓芸,陈晓芸因与林琍琍有过一面之缘,对他的印象不错。至少他的身高长相为他赢得了很多优势。比起消极的王育平,陈晓芸鼓励我和林琍琍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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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人


初老症的症状越来越明显,越近的事越记不住,越久远的事情反而记得越清楚。第一次见面擦肩而过没有交集,一年后再次见面有了千丝万缕的联系。

算起来认识你很多年,最美好的时光,当初的你,当初的我,还有当初的她们很美好,记忆一直停在当初见到J,见到宿舍其他姑娘时的那种相见恨晚的感觉,终于脱离了父母的视线,找到了组织,以后大家就一起混。一起吃饭、一起上课、一起逛街,甚至她们当中谁有男朋友了美其曰是帮着看看其实是跟在后面蹭吃蹭喝,当年小女生的我们在一起总有说不完的话,也干些无聊的事情,譬如打电话到男生宿舍逗他们说是家里煤气没了让送煤气等等,或者谁男朋友打电话过来,我们大家就扯着嗓子在那边捣乱,有时也会有小小的争执但那时的我们不会记仇,这边翻脸过会就好,总之在一起大家很开心。

记忆中明枪是那种天不怕地不怕的女生,温柔一刀是那种说话温柔似水的姑娘,情人是那种话不多内向典型的小家碧玉,萍是那种会说话也很会做事的丫头,小气鬼是我们宿舍的大高个有两颗兔牙做事中规中矩的孩子,CC是那种脾气火爆但内心绝对是心地善良。

以前不知道自己的脾气是有多差,直到遇见你,从她们的嘴里知道当初的你是多么包容她,校园恋爱本来就比较单纯,我也是那种单纯的孩子,认定了就会携手走下去一辈子,所以我自动屏蔽男生,在她周围出现的男生基本都是同班同学。

当年的我就是个小女生想法幼稚羡慕电视剧里所有浪漫的桥段,我想这是所有女生都会幻想的,但是J不是那种浪漫的男生,认识了这么多年,你给我的感动还是停留在当年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你弯腰为我系鞋带的那一幕,如果不是你那么一个举动,你这辈子都追不到我,因为你的这个举动我答应做你女朋友,当时我大脑迅速的转动想这就是她要找的男生会疼人。事实上当初的决定是对的,在以后的相处过程你让我看到你的细心与体贴,你带我见你的朋友圈,我带你见我的朋友圈,然后朋友觉得我们般配,亚亚婷婷她们说,我的脾气要改,我说改不掉已经定型了,你说没关系,你喜欢这样的她,那好我不改,我不知道是该感谢你还是讨厌你,你惯了我脾气,最后却一走了之。

我们谈了一场正大光明的恋爱,老师知道、朋友知道、双方父母知道、所有亲戚知道,大家都祝福的恋爱,当所有人都觉得你们会修成正果的时候,你转身走了如同徐志摩的《再别康桥》中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你怕我离开校园,出入社会我会面对无数诱惑抛弃你,但是我内心坚定既然牵你的手,我就会跟你一直走下去,不管是有钱还是没钱,当初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在一起,没钱一起奋斗,诚如大家说的我脾气不好,我都工作了还在家里蹲,我看不惯,我逼你出来找工作,我说难道你要一直这样下去说狠话刺激你,确实我达到效果你找到了工作,我没有问你的工作好不好,我告诉你从最底层做起,总会有出头的一天,你定下心来好好工作,你确实很聪明,上班没多久公司派你去外地半年,你问我的意见,我说好啊,新的地方有升职空间你去吧,我能照顾好自己,我记得那天走之前你去超市买了很多吃的送到我单位,这让食堂阿姨直夸我找了好男朋友。曾经我真是人人羡慕的女生,但那只是曾经。

可能作为女朋友真的不是那么合格,你知道我脾气就那样刀子嘴豆腐心,生气哄哄就好A开心就是开心,不高兴就是不高兴,我的面部表情控制不好,所以我开心与否看脸就知道,在你朋友同事面前我也没能做到顾及你的面子,有什么话有时不经过大脑思考就说出来,但是你应该知道我没有坏心,我只是习惯直话直说,但是在其他方面我自认对你不差,我对你的好我以为你会慢慢懂的,这些年我了解你就如了解我自己,一个眼神一个动作我就知道你的想法,你曾经说我们之间默契感很好,我们一起讨论以后宝宝的性别、名字、教育方式。你说喜欢女儿,我说我也喜欢女儿,你捏着我的鼻子叫我小东西,这些只是曾经。

后来我慢慢知道真相,你却把一半的责任怪在我身上,我想你说的也对,我说我原谅你。只是对于你的选择我不理解,曾经我爱的你,怎么会变成这样,我理解你的圈子不同了路是你自己选的,事后J妈妈问我,跟你还有可能吗?告诉她不可能了。

那些年、那些事、那些人都在我的记忆中,这是无法改变无法忘记的,我不会选择去忘记,只是放下,因为放下了才会遇见下一站幸福。感谢你在我最美好的年纪陪着我,谢谢你那些年真心真意的爱我!

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2


生产队顶尖高手姓曾,三十,眼镜,新村住家,不只是会装收音机,据说还会修理一切带电字的机器,比如,电视机、收音机、电线、电灯、电池、电石、电门、打糠的机器。靠!电线、电石也算电器?据传,组装黑白电视的伟大计划,正紧锣密鼓、大刀阔斧的组织实施当中,只是处女作迟迟未能面世。某年某月的某一天听人说,已经隐隐约约可以看得见人哇,只是还分不太清是公是母,是高是矮,是胖是瘦,是人是猿那个是电视吗?又听人说窗户玻璃当屏幕的实验彻底宣告失败,家里遮风挡雨的窗户取完,还嚷嚷着上房子揭亮瓦,引来家人大张伐挞,住的房子和喜儿他爹杨白佬的差逑不多,对穿对角,风快把人吹哑巴堰里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让人不得而知。

第二位杰出的青年才俊,当数邮电校大门外李姓小伙儿,一表人才,相貌堂堂,年方二十。平日里几乎足不出户,肯定不是阴暗角落制订路线妄图复辟,潜心致力于番茄,或是黄瓜茄子收音机红灯音质效果的悉心研发,埋头在家组装收音机。安装好的收音机接收效果始终不甚理想,时断时续,滋滋嘈杂,不断增加蜘蛛网天线长度,直到那一天,啪,呼呼呼,呜呜呜,竹竿、天线、连人一起点燃,天线搭上了房顶高压线!据说命悬一线,面目全非,躺床头哭爹喊娘,懊悔莫及。红灯音色再没胆色实验,一鼓作气跳过黑白直接彩色的计划胎死腹中。不管路线还是线路那以后谈虎色变,等老子工分挣够了供销社提一台!

那一年五一抢购风暴席卷蓉城大街小巷,走火入魔的邻人见啥抢啥,分明就是达芬奇最后的晚餐。除了商场工作人员,只要摆上柜的通抢,管它洋火、洋灰、牙膏、牙签,还是扫把、拖帕,管它保值还是过期,管它是好是坏,管它铮光瓦亮还是锈迹斑斑,管它物超所值还是滥竽充数,平日里斤斤计较的诸位此时全然不顾,眯起眼睛给老子抢好了,抢啥是啥!那年沙河堡所有商店所有积压商品全部清仓,利润空前。

被风起云涌势不可挡抢购风潮撼动的某,倾其所有在罐罐窑小毛五金店,拨开黑压压人丛杀出一条血路先抢毛巾,再抢脸盆,啥也抢光后,花大价钱抢来一台一般人抢不起的长城落地电扇。无数个群星璀璨的夜晚,静静关上顶灯,再无限深情打开落地扇上我寤寐求之的3W橘黄小浪漫,在昏黄灯影下端坐扇前,加上手电,一眨不眨效仿囊萤映雪的故事发奋图强。学业虽然无成,但时至今日两台三十年左右的落地扇完好无损,依然不失为最心爱之物。

据说到今天不少沙河堡人,还使着那年疯抢来的小天使台风扇,骑二八永久加重自行车,一只手戴两块山城手表,军大衣领口斜插一排英雄金依钢笔,使着那年抢来的洗衣粉、肥皂,听着晶体管小收音机,戴鸭舌帽,穿接尖鞋,更有甚者还有人使着抢来的药罐子洗脸脚、乘饭菜、泡茶喝

匆匆飞逝的岁月,总是会遗留下来斑斑点点的印迹,平凡而古朴的这条老街,总是让人想有按奈不住的骚动,让人忘情于它的怀抱,钟情于它的宽广。世世代代的沙河堡人就是这样,知足长乐,心绪无忧。岁月总是会将曾经每好的一切冲刷,尔后再滞留下来许许多多的倩影,让人无时或忘,让人铭刻于心,让人感动常在,让人在迷茫混沌的时候为之一振。愿以后的每一次可以衔接以前而铸就永恒的瑰丽!与你的历程,与你的相拥,真真正正是件快乐开心的幸事,与沙河堡的峥嵘岁月无愧于一个辉煌的时代!岁月与沙河堡永存!

那年那班那些人


倒转的记忆还没放完,时间也静止了想念。每每回忆那天花开正旺,嘴角也会忍不住抽动。

小路两旁花开得正茂盛,柳枝在风中飘舞,应和着微风的节奏。风中纷飞的柳絮,落在窗边,风停了,又起了,柳絮随风而去,寻找着自己的归宿。

看着看着窗边柳絮的纷飞,思索着我们该何去何从。以往,大家到教室总是面带微笑,不知今日,为何如此悲伤,偶尔的笑容,也是僵硬的,看不出往日的xing情。仿佛环境是会感染事物的,窗外挺直了六年的草木,今日却如此无情,连平时的纱纱奏乐,却无了吗?

那颗树!那颗树!那颗陪伴了我六年的树!平时体育课,在树下嬉戏的,在树边打闹的,总有我的影子。老树!陪伴了我六年的老树!你是否也是不舍得我?你往日笔直的身躯呢?你往日青翠的树叶呢?都随风飘散了吗!

好,同学们,今天,是大家在这所学校的最后一天,明天起,你们何去何从,我也无从知晓,请你们记住这一天,明天起,你们就离别了小学的时代,将跨入初中的生活。在初中,你们将吃比小学更多的苦,受比小学更多的累。同学们,无论在多少年后,你们身在何方,但请记住,我们永远是六二的学生!

六年的小学时光,大家相处了三年。我想,在大家记忆的深处,在大家记忆的深处,在大家记忆回流的某一处,在有人提起小学时光的那一刻,脑海中总会浮现出三年来的点点滴滴,总会想起多少年前,有那么一伙人,曾伴着一起走过了三年。

三年来,发生了许多事,也忘记了许多人,可,还是有那么些人,一直在脑海中忘却不去。第一次陪我打群架的;第一次陪我欺负女生的;第一次和我联机游戏的

时间一点一滴得在流逝,在这个班级的时间也越来越少。明天过后,科技照样进步,人们照常工作,地球仍旧转着明天过后,班里的位置会被重新打乱,代表学号的数字会重新分配,座位上的人也不再会是我们明天过后,事情真的变了许多,许多。

分别前,大家能做的也许只有写几本同学录,多看看大家几眼。

同学录是有了,毕业照也到了,可是,有什么用呢?就像现在,看着眼前的同学录,心中有一股说不出的滋味,浓浓地糊在心头,是细雨中,绵绵的思念。

下次开学,操场上打篮球的再也没有我的影子;闹事了被抓出去大骂一顿的也不会有我;放学后再不能走在那条熟悉的街;陪着小操开黑的人不会是我;下课了也不能会被一堆人围着喊严龙涛!卢飘飘!

风兮兮,起兮,停兮;云兮兮,浮兮,散兮。君兮归自天涯,吾兮赠与,愿君归天下。这是小斌写在我同学录上的一段话,之后就各奔东西了。我相信,我不会忘,也不能忘,不能忘那球场上的耍帅投篮,不能忘那曾经风sao走位的我们。怎样才能打好球?只有一句话,速度要快!动作要帅!这句话,不知现在的大家还是否会记得。

风,又吹了起来,归落的柳絮,又重新起航,我相信,这柳絮,多年后终会找到自己的家,我也相信,多少年后再某个路口相遇的我们,也会认出对方。

最后的夏天,我们已经说了再见,可毕业后的笑脸,是否依旧得会很甜?

那些年,那些人,那些事1


对于好高骛远的年青人说来,沙河堡只是东门外一条毫不起眼的老街,一条可有可无的烂巷子,一个一夜暴富前必须要遮风挡雨的鸭儿蓬蓬而已。和城里人谈论起家宅的时候,他们多是遮掩、支吾、搪塞。对他们说来,这个荜门委巷破瓦寒窑的一失之地都羞于起齿,明摆就矮人几等!烂摊子、烂巷子、烂棚子、烂房子、烂衫子、烂袜子鞋子,烂得来下啥漏啥,遮哪儿哪儿漏。上趟城就给他妈上老山前线,拿起青春赌明天!九死一生挤上去就怕留不下小命到目的地!唉,老子富贵命咋就生在了穷人窝?多办是挨了狸猫换太子的生意!憋憋!

只有八街九陌软红十丈的春熙路、青年路、东大街、科甲巷、九眼桥,才是他们才子佳人龙腾凤鸣一展头角的殿堂。乘风破浪的鲸鱼,却偏偏老天爷他就把你丢在哑巴堰这个烂泥坑,和麻麻鱼较劲!甚至就连许多沙河堡人都搞不明白,自己世代居住的这条街道到底该怎么写怎么念叨。一会儿铺,一会儿堡的,想把人给搞晕!

沙河堡距离繁华大都市九眼桥仅仅五个站台四站路,半小时,车费一毛二分。往五站内是愈发发达的文明,是无可限量的康庄大道,五站外是伤透脑筋的愚昧、落后,大倒胃口的土广东。

所有实力雄厚的国营企业大都穿插、包围在城市边缘,而沙河堡方圆尤以僧多粥少不堪一击的大集体小作坊为主。剪刀厂、带带厂、铁匠铺、鞋帮组、砖瓦厂、修缮队、山口组。瞅瞅,瞅瞅,***的土得伤心!剪刀厂!还再垒不垒个锄头厂、镰刀厂、指甲刀厂?罐罐窑?干脆再整个刷把厂,正好刷罐罐儿!鞋帮组?要不要再成立个担架队,配套打红缨枪?又逑不是豁皮,啥子砖瓦厂修缮队也来了,球莫名堂。啧啧啧。哦,不是山口组,人保组!别个城头,九眼桥,就桥洞都比你龟儿企业还要多!人家咋个不该洋盘!别个新桥电影院花两毛五早都昆躺椅啖雪糕,他妈个生药厂、邮电校、四二、红胶厂居然还在打地铺。啧,啧啧。

每天下班时间我便会焦急地伫候在十二路站台,举足期待匆匆归来的人流中有父亲瘦削的身影、慈祥的笑容、亲切的呼唤、熟悉的铃铛。一声熟悉、寻常、再普通不过的老三,对我说来,就是上苍赐予我今生最美的天籁,它就是父亲宽阔、温暖、无私、港湾般宁静的怀抱!即使父亲什么也不带,他的归来就是一种足以壮大你胆识的力量。父亲就是这样,所有的情感毫无保留倾注在了沙河堡,以及与沙河堡风雨同舟家人身上,嘴里却什么也不会去说,去念叨。在他坚定的眼神之间,你感知不到胆怯;在他刚毅的个性深处,你体会不到懦弱;在他和蔼可亲间润敦厚的外表后面,却掩饰不住骨子里的高尚纯粹!父亲是生命的中间,父亲是力量的源泉,父亲是铁打的脊梁。有他在,就没有,不敢跨越的高山,不可突破的屏障,不能战胜的困难。

在那里来来往往的过客,都有着一段似曾相似的人生体验,他们总是会激情澎湃去续写出一个个感人至深的故事,就正如我木石人心始终不渝的父亲。匆匆忙忙的他们迎着初升的日出走出家,再头顶星辰慌慌张张赶回来。三百六十五个每一天三百六十五份奔忙,三百六十五个朝出晚归三百六十五份殷切期望,乐观向上的他们纵使踉踉跄跄我自一如既往。直到一天随他们的忙碌忙碌,再随他们的苍老而苍老,一轮又一轮,一茬接一茬,一辈再一辈。他们就是这样,孜孜不倦,百折不挠;他们总是这样,跛行千里,逆水行舟。

常常体会父辈的精神,去追寻他们的足迹。父亲是一无色的山泉,甘冽澄澈清新润肺;父亲是一壶陈年的佳酿,清香腹郁一饮倾心;父亲是一杯浓酽的花茶,醇厚芬芳齿颊留香;父亲是一片湛蓝的天空,天高云淡一揽众山。

从家公那辈算起,族人世代生活在沙河堡老街周围的农村,最远的两户分别落足琉璃场、龙泉驿。唯一一户有血缘关系的城市亲戚,是六八信箱的电焊工程师大爸,除此之外全都是拐弯抹角来的亲戚。

管他七大姑八大姨、叔叔、伯伯、婶婶,父母怎么介绍就怎么称呼好了!和城里人攀上交情,也不一定能吃上两块免费水果糖,或者异想天开哪天再过去噌一顿牙祭,动动嘴而已的事,亲戚就亲戚好了。你知他打骨子里当你亲戚没?就把生产队家徒四壁的黄麻子认作亲戚也行。

那年自己十岁,那年从无交道一家子穿着光鲜的城里人,突然蹿到家里做客,东一个西一个站菜地边,死活不进家门。其实某清楚他们根本就不是胆怯汪汪狂吠的小花,你就把小花砍了,他依然不会屈身你邋遢透顶的穷家门。坐门前红苕地边和大人唧唧咕咕,尔后便听父母说自己多出来一门亲戚,而且同来的一位十几岁的大脑壳,和街头住的郑大从今以后也算作亲戚。大脑壳正是被来家的一位眼眶红红的连衣裙胖女人,之前抱养给郑大做孙子的。大头也可以喊作青蛙儿。正为新添城里人亲戚洋洋得意,那以后却再也没见过这一家子,自然也没机会斗胆前去领略都市达人的慷慨输浆,一掷千金,或者免费的水果硬糖。牙祭自然而言也就彻彻底底沦为了遥遥无期的精神食粮。

夏日周四的一天下午,父亲休息,骑车带上自己到十仓库斜对面一户人家窜门,第一次在那里我结识了这家子,一贫如洗、鹑衣鹄面,怎么也与我心目中衣食无忧居民形象格格不入的郑大、五哥、以及抱养来的孙子少年大脑壳。

沙河堡中街,公厕男门正对第二家木板房,和九眼桥婆婆家里见过几次,十仓库下街方向第一家亲戚汪大,隔着街道斜对门五十米。

之所以和汪大算作亲戚,据说是从父亲那里捋来的。也不知几岁丧父母、姐姐,状元街住房也收归公有,我无家可归踽踽独行的父亲,他怎么就会攀来如此诸多的神戚?为什么乡坝头的土农民,会和街头至高无上的居民会攀得上交情?而且据模糊的传闻,新修街口子上某位艳若桃李的美女,居然往远了深挖,同样与本家扯得上瓜葛,亲戚亲戚的亲戚,用交叉集合加以论断也可以圈为亲戚范畴。还比如街东头的张三,西街的李四,南来的某某某,北去的谁谁谁,甚至同班几位同学也可以划为本家集合体,只是亲密程度再待考究,要不然就挖出家谱那年再作定夺。

为什么花果八队有亲大,突兀又蹦出来几位和家公年龄相当的新大?而且以前从无往来,窜人户不随礼,小孩子根本不需要压岁的亲戚,难道城里人全部与众不同超凡脱俗?

七几年,花白头发的汪大六十好几,和街头的郑大、新南门桥头田大不相上下,但是三人性格截然相反。

田大最初只是每年春节初一,去双槐树街婆婆家里拜年时见上一面,甚至尾随父母在却之不恭盛情邀请下,前去造访过她拥有豪华穿衣镜大衣柜的木板豪宅。见面时,她会猛然想起般,从哪里着着急急翻出一几枚硬糖固执地塞你手心,边微笑着示意父母准允。她到沙河堡来过的回数聊胜于无,过年的12路非得把她老骨头挤作齑粉!慈眉善目的她鹤发童颜,身板硬朗,心直口快,抱打不平,边说话,边甩花白短发,边指指点点,给人感觉天真依旧,童心未泯。

愀然不乐的汪大,准确称呼应该叫汪某氏,大集体退休女工。男人在家门口支起一个补鞋、换跟、钉掌的小本生意,街头老老少少都直呼其汪皮匠。每次路过家门,不是见她近乎军官坐姿,裆间双手紧攥笔挺杵着拐杖,就是马架上昏昏欲睡,或者紧绷着脸独自倚墙坐葡萄架下,观望过往行人、自行车、架架车、马、牛拉车。很偶尔,三几位太婆坐一起,边做手工,边说说笑笑絮叨家常。

而命运多舛的郑大则什么都操心,什么都亲历亲为,难得一天不上火。家里一老一小就是俩先人,牵上不走打着倒退,根本就是让人气不打一处来的混世魔王。特别是那只忘恩负义的小牛魔王!她恨死了他!用她的话说,早晓得懒逑得管他,一泡屎一泡尿的拉扯,暑九严冬为给它搅玉米面,不知摔过几千次筋斗!不,不,不,哪里才止几千次!都是报应啊!自作孽啊!很可能自己瞎眼就与这头牛魔王脱不了干系。尽管在抱养之前她早已失明,但那也绝对也脱不了他的干系。

冥冥之中上天就安排了他来克她,注定了她的命运当中,当她人到中年的时候,必然就会遇上这个砍脑壳的丧门星!

就该等他***变牛,变马。大脑壳,你见过哪家的牛它自己又变作了人?如果不是她含辛茹苦养育再造的郑大,你可能活蹦乱跳到今天?

大头出生的时候,据说脑袋占据了身体一半比例,而且圆圆的大脑袋上,分明就留有牛角的痕迹。要不他妈老汉儿怎么可能舍得拿他送人?肯定觉察到了他将来注定就是一个泼天大祸的灾星!烫手山芋!她郑大就不该心子一软稀里糊涂上这哈当,受人算计!

唉,我真是心太软,心太软,把所有悲伤一个扛!我真是心太软,心太软

每年春节,儿子毛毛会体贴入微牵上汪大娘到家里来过年。体态臃肿的汪大犯哮喘,矮胖的身体让一双老腿难以负荷。出门一只手拄拐杖,另一只手腕挎个黑色人造格手提包,到家来不过四里路,走走停停得耗上半小时以上。孝顺的毛毛总是蜗行牛步,随她的蹒跚而蹒跚,牵上她,边陪说话,边一步一回头,三步一落脚。

后来很多年才闹明白,汪大是九眼桥婆抱的孙女,和笑口常开的田大一辈。匪夷所思的逻辑,把比父亲大至少三十岁的汪大抱为孙女,而按年龄足足小一辈的父亲却成了儿子。

除了春节,即使街头街尾,郑大也很少到家里来,约摸是眼睛不便的缘故。大脑壳的耐心很明显要逊色毛毛一大截,而且他多数是牵拐杖,并不是毛毛般紧紧攥着膀子。

几位大一致认同父母的德行,勤勉、孝顺、吃苦耐劳。说起默默无闻的父亲她们从无闲话,褒扬有加,提起少言寡语真刀真枪敢于拼命的母亲她们羡慕、感慨、赞赏有加。

父亲在致民路省客车厂上班,每天中午休息时间,会急火火骑上自行车,赶到婆婆爷爷家里,抓紧一个多小时干些力所能及的家务。

尽管从八岁抱为养子之后,父亲常常会因为没有从府河里捞够每天一背的木材,而不得恭行天罚小受大走,甚至餐风饮露食不果腹,但父亲却从来不会因为旧事而开罪他们,更不会在晚辈面前对旧事说长道短。隐恶扬善,毕恭毕敬就是父亲对俩老的养育回报。

失明的郑大满头银发,口齿伶俐,精神矍烁,烟不离口。随时眉头紧锁,一辈子也没见她舒展开几次。大声教训完大脑壳,再捏上拐杖指指点点,咚咚咚戳在地板,气急败坏数落父之过五哥的种种不力。这两爷子在她的生活里,就没有一天让人省过心!就是玉皇大帝派下凡来,专门给老娘作对的!

我的天啊!也不知上辈子作的什么孽!和你两个混世魔王一个锅里舀稀饭吃!下辈子再遇上你俩,老娘退回去,重新投生!

大脑壳即使长成人,脑袋依然与身体不成比例,但对郑大俯首帖耳言听计从。偶尔也犯犯小浑,一个人躲后院一只角落里,头顶一团杂草,眼眶红红的,掰着腕子自己和自己较劲,嘟嘟囔囔一个字也整不明白。过去挑潲水的时候,见他好些次边舞锅铲,边愁眉不展嘀嘀咕咕,磕磕碰碰火炉边来回蹿,口水沫子往锅里下饺子。

同样抱养来的儿子五哥则不然,沙河堡大集体剪刀厂领退休工资的他自得其乐,图个省心,唯一爱好大沙河扳鱼。只要没事一准会扛上大大一铺筝(三根长竹竿绷的渔网)到那里去。或者提个小水桶到河边打沙虫子。随他去过几次,从未见过大的收获,甚至还不及雨天某到小沟里的战果,但也从无空手而归的时候,即使泥鳅、螃蟹、虾米也弄它几只回去。

通常郑大教训人的时候,五哥一个样子,神情冷漠,与己无关。叼上叶子烟根竹椅上一声不吭,边大声吧嗒,边随红红烟头闪烁从扁扁的嘴角许许向外喷射烟雾,直到他整个人也笼罩进了刺鼻的烟气中。

郑大也掏出颗纸烟,只是,七窍生烟的她,不知连着靠在腿上的拐杖得哆嗦上好久,才能划燃望江牌小方盒里最后几根之一的火柴。

精明的五哥他懂的,乖剌的氛围中,即使五爷也至多只能对准墙角挤眉弄眼使使五弟的小脾性。否则就极有可能大难临头陪上他大头儿子一道被扫地出门!深谙个中的五哥他会为你一个没有一丝一毫血缘瓜葛的大脑壳赔上老命?也许这正是他眼不见心不烦作壁上观的中庸之道。

瘦骨嶙峋五哥的年龄从外貌上不确定,瘪成凹面的脸颊和空壳葵瓜子没什么两样,高高耸起的喉头在皮包的锁骨窝上下滑动,每吞一口叶子烟就会上下滑动几次。窄窄的颧骨高高凸起,数不清的抬头纹,深邃的眼窝里一双雪亮的小眼睛炯炯有神。他几乎不和人搭话,即使过年过节皆大欢喜的日子里,坐家里酒桌上,也很难有闻过他的见地,甚至我都不太记得清他的嗓音。长年蓝布衣衫、工作服,偶有补丁。一年四季头上扣顶蓝色鸭舌帽,就从未有见过免冠他的本来面目。

父亲休息的时候,偶尔会带上我们到她家做客,无外乎一种循规蹈矩的亲情拜访。和父亲交谈时的郑大娘态度谦和,话语诚恳,娓娓而谈,眉宇间流露出喜悦的神态,跳跃的眼皮使得眼白急剧闪烁,感觉随时就快睁开了来的样子。让人才闹明白,原来其实她还是会笑的。

小学五年级,每天晚上到她家挑潲水,借着夜色掩护加急行军赶往她家,再借着行道树的遮挡躲开路人健步如飞。老远瞅见熟人赶紧改道,狭路相逢,慌不择路间就近蹿小巷子,哪怕反起又跑回大脑壳家。哪家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的准商品粮班长,晚上七八点钟了不在家里凿壁借光悬梁刺股,还在外面挑啊挑,飘啊飘,飚啊飚?全生产大队看来也就独此一家。

中学快毕业那年,家里经营起三六九饭店,不再养猪,以后的诸多变故不得而知。只是任何时候在街头再遇上大脑壳的时候,总是类似斜视老远就冲你又蹦又跳,

舅舅,舅舅!

最初从似有似无的眼神里不以为然,一走了之,以为他嚷嚷他哪位亲舅舅。

气喘吁吁紧追上你,

舅舅,喊那么久,咋不答应我?

才知道其实他招呼的就是你。

那以后老远瞅见你便大呼小叫,只要没回应就一直,

舅舅,舅舅!

不随心愿誓不罢休。

我一乳臭未除毛头小伙儿怎么稀里糊涂间蓦的就荣膺人舅,而且还是大自己十来岁认影迷头他的娘舅?况且他娘老子是谁我真真一头雾水!

每次大老远看见他,或者感知到苗头,赶紧紧急制动,原地调头,快马加鞭,儿,驾!生怕众目睽睽下一直大声嚷嚷舅舅,到底答应还是不答应真让人犯难!

再说洒家只不过才二十几,怎么越听越像几十二!以后真到了风花雪月的时候,又该如何才能摘得清,舅舅到底与罗曼提克牵不牵扯得上情感纠葛这一个非常严肃的品德问题?

大脑壳三辈三个人,居住在临街的木板蔑夹墙公房内,进深七八米,包括后院。因为没有隔断,分不清到底两间还是三间。后院倚木板墙撑窗户般斜撑起两米见方一片牛毛毡顶子,地面几块砖头上摆放一个蜂窝煤炉子,雨天要做饭就得全身淋湿,满脚稀泥。倚血精厂围墙一笼竹子下用蔑条、木板成的落地笼子里圈养了两只鸡母。整个后院也不过几个平方。

家里除了几张已经磨得凹凸不平,泛出木质纹路的桌椅板凳外,几幅年画。几个高高的壁钉上挂着大大小小的物件,雨衣、秤杆、砣、蓑衣、提篼,墙角、房顶上一圈一圈挂着微微摆动的蜘蛛网毛主席半身像工工整整张贴在堂屋进门左壁正中。

每次路过她家门去生药厂看坝坝电影,或者过年随父母晚饭后从花果八队打道回府,总会向里张望。透过半掩的门、木板缝隙可以看到昏黄灯影下正手忙脚乱的大脑壳,无头苍蝇似的满屋子穿,大大圆圆支窝葱的脑袋,及了膝盖的成人衣、踝上大大空空的裤脚,就像滑稽小丑。还有正对堂屋门椅子上叼上烟卷,严厉训斥冤家的郑大娘,以及一动不动被烟雾包围其中五哥的蓝色帽顶。

那一排木板房人家里的陈设一摸一样,一些房屋甚至往同一个方向倾斜,随大风唧唧作响。

瞎眼的她在几间屋子间穿去穿来从来不用拐杖,也不需要人搀扶。她还能够轻车熟路般打米,择米,煮饭,打扫卫生,洗衣!好几次过去挑潲水见她跌跌撞撞非常担心,急抻手过去,却被她当即婉拒。

老街两旁稀稀落落栽有几十年树龄的老梧桐树,夏秋季节会掉落到地面不少毛虫,深受其害的人们尽量绕开走。尤以峨眉自行车厂和蔬菜公司门前更为稠密,粗壮。只要不惧怕毛虫,其实夏天到下面乘凉非常舒爽。沿街不少居民在门前用竹竿圈拦一片空地,摆放上各式各样的容器,洗脸盆、罐子、破碗、马桶子,再栽上葱葱白菜、花花草草,只是飞扬的尘土会让一切鲜亮的花朵黯然失色。

居民的住房参差不齐,有高低于街面半火砖半蔑夹墙的瓦房,有类似郑大娘半木板半蔑夹墙的瓦房,也有几米高保坎上的火砖洋瓦房,还有几个单位早已斑驳于岁月的高楼大厦。间杂各家因地制宜拼接上的正房、偏房。甚至在街头新村里,随处都可见到农村人家格局的牛毛粘棚子、茅草棚子。

东方吐出鱼肚白的时候,附近几个部队陆续传出雄壮嘹亮的小号声,隐隐约约再传过来整齐的口号、操练声。各家各户里便会陆陆续续蹒跚出提马桶的老年人的身影,跑步、蹦跳、武术、太极人的身影、无所事事老年人的身影、健步如飞年轻人的身影、叽叽喳喳小屁孩的身影,渐渐地,各个角落里唱响起轩昂的此起彼伏的雄鸡报晓。

冬晨,翻滚的雾霭总是一大早便狂奔过来凑热闹,街头、巷弄、大路、小道、门庭、坝子,随着晨曦冉冉便更多出来一个个模模糊糊,再徐徐明朗开来的影子。长长短短、胖胖瘦瘦、男男女女、老老少少、或者就是只闻其声的招呼应酬、客套寒暄,也不乏小孩子、年轻人的嬉笑打闹。新的一天,新的追求,新的希望,新的目标,便就这样子年复一年,日复一日,不知不觉中又紧张、忙碌、欢腾、跳跃起来,这就是沙河堡老街的景致。

百折不挠的沙河堡人,总是想方设法让整条街面焕发出别样生气,处处彰显示出自强不息不步人脚的精神面貌。

人们行色匆匆奔忙于各自生计。

三百六十个行当,三百六十份忙碌;三百六十个行当,三百六十份欢欣。

工作以外的情趣,无外乎想方设法犒劳犒劳缺吃少穿的自己、父母、和子女,成群结队嘻嘻哈哈千万里去追寻坝坝电影的足迹,或者休息时到河边、野外垂钓、捕鱼、打鸟、田趣,除年节外很难有闲散放纵的机会,然而他们依然乐在其中,依然为美好明天而朝夕不倦努力打拼。

七十年代,乡巴佬从不去讨论电器、家具,或者说根本就不知道除了居民家里的五抽柜、写字台、沙发、大衣柜、收音、缝纫、单放、电视机外还有那些叫家具、电器。无论大人小孩在一起,几乎不闲扯牙祭、电影、吃饱喝好以外的话题,满脑子装的熬锅肉。

邻人里有高人装过滋滋怪叫,偶尔收听到靡靡之音,变脸变色的收音机,引来大家茶余饭后议论纷纷,

***,胆子大哦,偷听美国之声!不怕丢人保组吃二二三。

留下来羡慕,嫉妒,蔑视,不了了之就是通常的结局。

如果人保组管牙祭,保不齐他就去检举你!

老子没得那个手艺,玩不来那个格。能吃还是能喝?还是比灯芯绒更提劲?有那个钱,老子多整盘嘎嘎!(打牙祭)

无题:只为纪念那些年,那些人,那些情


(一)因为那里有你

他和她是高中同学,高三毕业晚会那天大家都哭得死去活来的,唯独他悠然地问她,高考后,想去哪个城市读大学。

她说北京,然后反问他的去向。

他说,上海。

后来,他去了北京上大学,而她却去了上海。

再后来,他们都出来工作了,直到结婚生子,再次见面已经是十年后了。

聊起旧日往事,他们都说彼此都好逗,他去了她想去的北京,而她却去了他想去的上海。

俩人互问对方原因,答案是一样的:因为那里有你!

果然,有些相遇一生只有一次,一旦错过,就不再轮回。如果我们注定是要错过的,那么我只愿你在往后的岁月里一切安好,因为你若安好,便是晴天。

(二)那些年错过的爱情

大学四年,她就暗恋了他四年,但却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他。

毕业多年,她依然一直保持单身,如今已是大龄圣女了。家里人催促她结婚,于是安排她去相亲。她实在闹不过父母,就去应和一下。只是没想到相亲的对象居然是他。

见面时,俩人尴尬一笑,又谈起了过往的岁月。

她笑道:以你的条件找好姑娘不困难啊,为什么现在还没有成家?

他脸红了:因为我忘不了一个女孩,一个大学时代就一直等待的人。

她:那个女孩一定很好吧?真羡慕她!

他再次脸红:嗯,我一直默默地喜欢着她,那个女孩就是你!

是的,那些年我们都深爱着彼此,却不曾表达过。多年以后,你未娶,我未嫁,趁岁月静好,趁阳光美妙,我们可不可以在一起?

(三)说好的白头偕老

他和她相识于第一年冬天里的第一场大雪来临时,相爱在第二年冬天里匆匆而至的第一场大雪。

他们说好要一起看一辈子的雪,一起牵手,一起在大雪里白头偕老的。

偏偏,岁月太刻薄了。第三年的第一场大雪还没有降临,她就因病永远地离开了。

往后的每一年里,他都会带着他们的孩子在他们第一次相遇的地点里,等待每一年的第一场大雪的降临。

他说,她喜欢看雪。

匆匆那年,说好的一起白头偕老,你怎么忍心早早地离我远去?

编后语:时光在岁月的季节里轮回,青春在流年的国度里穿越。往事如烟逝去,当青春不再,蓦然回首时,我们眷恋那万千情愫,留恋那旧日牵挂。总一个人让你学会成长,也总有一段情让你学会懂得。有些人,有些爱,因为懂得,所以记得好好珍惜!

“那些花儿”,在美丽绽放(二)


四、到达原平

儿子!儿子!他问我:你怎么了?刚才想什么呢?

我慢慢回过神儿来,我笑着说:没什么。

我忽然又紧张了起来,我赶快问父亲:爸!临出门前,我让你带的东西你都带齐全了吗?你没落下什么吧?

父亲见我又是这个问题,有些不耐烦了。

父亲说:嗨!这孩子,你怎么又是这个问题啊,都问了三遍了。我都带齐全了,按照你的吩咐,我从咱家的小卖部里,拿了五十根小毛笔、五十块水写布、还有许多的漫画书和故事书,整整装了一大行李箱。分量沉着呢!说实话,这些东西如果不是你硬逼着我拿,我还真舍不得,放在咱们小卖部卖出去,那少说也能卖三四百块钱呢!这下好了,东西是眼看着要没了,而且一分钱也见不着了。

父亲说着说着,又开始心疼他那些商品了,我只好安慰他:好了好了爸,你就全当是为我奉献一点爱心,为我做一点慈善,你就当这些东西都送给我了,这还不行吗?我的好爸爸,儿子谢谢你!

父亲见我这样跟他说好话,他被我开心地逗笑了。

下午四点四十分左右,我们到达了原平车站!我非常高兴,天天盼望着到原平,今天终于来了!

真的距离楼板寨乡、距离西庄村、距离花房不远了。但是天空现在依然不给力,雨还在下着,而且下得还不小。一路走来,从家里一直到原平市中心,足足走了四百多公里。这还不算最终的目的地。

我们现在在原平汽车站,原本打算先坐当地的班车先到楼板寨乡,然后再想办法去西庄村。可是没想到我们在车站又等了一个多小时,居然没有等来一辆班车。时间已经飞跃式的来到了晚上六点半,没想到这次的原平之行我和父亲走了整整一天,竟然还没有到达。不能再等下去了!

我们最后决定,从当地打一辆出租车,直接去西庄村!直接去花房!直接去见花儿们!傍晚由于下着雨的原因,虽然是夏天,可天气也有些冷峻,我和父亲都穿着单薄的衣服,所以才感觉更加寒冷。我和父亲站在大街上,站在蒙蒙细雨中,拦下了一辆出租车。我们和出租车司机谈好价格后,他带我们走向最终的目的地西庄村!花房!

汽车在雨中渐渐离开了原平市中心,慢慢地驶向了乡间田野,透过车窗那不太清晰的玻璃,我依然隐隐的看到周围的环境越来越自然化;朦胧的翠绿、清新的空气、天地间只有的细雨声声,都扑面而来。

此刻,我的内心很是矛盾,我又想轻轻地闭上双眼,享受这一刻;但更多的我还是想努力睁大双眼,努力记住沿途周遭的环境,把每一处环境都刻在心里,好下一次轻车熟路。但无奈,这样的天气虽然我努力做着,但老天爷似乎故意不让我记住路,在车窗里几乎看不清外面,无奈,无奈,真无奈

五、瞬间的决定

在父亲和出租车司机的闲谈中,我听到我们已经来到了楼板寨乡了,此刻距离西庄村只有不到十里的路程了,我激动的心情从来没有停止过,此刻更加高涨。我在脑子里忽然又想到,水写布和毛笔虽然是印着我的名义,但那毕竟像是父亲,大人一辈赠送的礼品,不行!我还得再买点什么。想到这些,我赶快说:师傅,麻烦您能停一下吗?我想下车买点东西。

下车后,我刚好看到楼板寨乡的便民连锁店,我抖了抖身上的雨,走了进去。老板娘问:要买东西吗?我笑着回答:对。我在脑子里飞快的思考着,到底该买些什么。

阿姨,麻烦先给我装二十袋方便面,等会我再想想。我边想边说。我忽然又想到了:阿姨,再给我拿十五个语文作业本、十五个数学作业本、十五个图画本、还有十五个拼音本。哦,对了对了,还有三十根铅笔,十五块橡皮

我能一股脑想到的爱心必需品,以及我自身财力有限的原因,暂时也只够买这些东西。卖货的阿姨正忙着数清我买的各类文具品和食品。我问总共多少钱?她说:加起来总共是48块钱。当她说出总价后,我非常庆幸和高兴,因为我全身就带了五十块钱,这可以说是买了个正好,而且买了个实实实在在!

我把钱递给卖货的阿姨,她给我这些东西后,忽然问了我这样一句话,她说:你买这么多东西,看样子也不是你自己用,小伙子你是不是去西庄村看望那些孩子去呀?卖货阿姨的这一问,让我的心里感到惊喜温暖,我笑了:阿姨,您猜对了。我就是想去看看那些孤残儿童,还有那对好心的老夫妇。阿姨也笑了。

我拿着刚买的这一大包东西上了车,汽车继续向前走着。大约又过了二十分钟,西庄村到了。这次真的到了!我们进村了,我一定要冷静,冷静

父亲和司机开始询问路旁的村民,有关陈天文夫妇和花房的情况,这时有一位热心的中年妇女走过来,当她得知我们在寻找花房时,她开始为我们指路,我和父亲拎着准备好的东西,开始走向距离花房的最后一段小路。此时,大概快到晚上九点钟了,天已经完全黑了,蒙蒙小雨还在下着。

没想到,这一天的花房之行我和父亲走了十四个小时还多,总行程已超过五百公里,辗转四五辆大车小车,才历经跋涉从自己家来到了花房!此刻,我为我和父亲这一天的旅程感到自豪,并且我联想到这一天的旅程,脑子里有了一个再恰当不过的标题风雨兼程,不远千里为见花儿!可不是风雨兼程嘛,现在天上还下着蒙蒙细雨呢!

六、一面初见胜亲人

我现在的心情很激动,激动中又有忐忑和期待,这种忐忑的心情不是紧张,而是控制不住的喜悦!

我紧紧地跟在中年妇女的身后,父亲和司机手里拿着东西也都紧随其后。从西庄村进来,走过一段水泥路,绕过村头的一棵大树,向西走50米,再向其中的一条北巷子拐进去,一直向北走,走到尽头,有一间砌着花白砖墙的大瓦房,房子从大门看起来就特别宽敞,给人豁达、明亮的感觉,那就是花房!这座无数次出现在我梦中的房子,这个令我四百多个日夜一心向往的圣地!

我来了!我来了!我终于来到花房了!此刻,我的心灵在欢呼着,但我并没有言行上的冲动。

中年妇女领着我们走进了院子里,来到了花房的窗户外面。她边敲门边说:老陈,你快出来看看吧,又有好心人来看望你们,慰问你们了。

门瞬间打开了,伴随着开门声,迎面走出来两位面容慈祥的老人。我确实见到了!我终于见到了!他们就是陈天文大叔,郭改然大妈!我曾在银屏里看了无数次的面容!他,虽然个子很高,但苍老的面容仿佛已让岁月的风霜刻在了他的脸上,弯弯的脊背,枯瘦的双手,还有脸颊上那厚厚的眼镜片,这就是我的陈天文大叔!

她,脸上显现着一副慈母的圣容,虽然发丝间略有花白,还有那眼角间永远无法抹去的曲折皱纹,这就是我的郭改然大妈!

当我与两位老人面对面直视的那一刻,我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内心的激动,我在那一瞬间,几乎忘了介绍自己,我只说了一句简单的话:大叔大妈,我终于见到你们了!当我说完这句话,我竟主动张开双臂将两位老人紧紧抱在我的胸前。现在回想起来,那一刻我即使有些鲁莽和冲动,但在抱住两位老人的一瞬间,多愁善感的我又流泪了,这泪水中包含着感动、钦佩、心酸、惺惺相惜

两位老人被我抱着,刚开始不明白这突然是怎么一回事。父亲看我这样的莽撞,赶快解释着:大哥大嫂,你们好。当我们父子俩有一次通过电视节目,了解到您二老多年以来无私奉献,不计回报的收养许多孤残儿童,这孩子一直就想来看看您二老,看看孩子们。今天孩子真正见到你们了,他有多高兴啊!

两位老人了解了事情的缘由,当两位老人看出我也是残疾人的时候,郭改然大妈也在瞬间流泪了。郭改然大妈哭着说:孩子,大妈看明白了,你身体也不方便,你也不容易啊!可怜的孩子!就是这一句非常质朴,却真实的话语,让我在刹那间看到了一位慈母最真实善良的心理。这时,陈天文大叔说:咱们进家吧,外面下雨呢,进家吧。

就在我泪流满面的时候,大叔从他的衣服里拿出了一块小花布,我猜想那应该是大叔擦眼镜用的吧。大叔拿着小花布,为我擦去眼角泛泛的泪水。大妈也在为我擦着眼泪,并说:孩子,咱不哭,要坚强!我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悲伤,并在心底里永远记住了大妈说的这六个字。大妈为我擦着脸上的泪,我又把大妈手里的手帕拿到了自己的手里,因为大妈脸上依然存在着滚动的泪水,我一定要擦干这泪水!大叔大妈的脸上绝对不应该有一滴泪水,他们的脸上应该只有灿烂的笑容,用坚强的心理与仁慈的道义所换来的灿烂笑容!

大叔拉着我的手说:孩子,快进屋吧,外面下着雨,小心着凉。

七、花儿在微笑

我和大叔大妈都稍稍的控制了一下情绪后,在大叔的带领下,我和父亲终于步入了,这令我神往许久的花房!

当我刚刚迈进花房的门,第一闯进我的视野,闯入我心灵的是一面墙,我感觉它是一面见证墙,也是一面珍藏墙,更是一面丰碑墙!为什么这么说,因为在这面墙上,挂满了大大小小无数张照片,这一张张的照片,不仅见证了花儿们在生命的风风雨雨中,一步步艰难成长的足迹。

更珍藏了大叔大妈分分秒秒中,在漫长的岁月里,对这些孤残儿童无微不至的呵护,对他们不离不弃的照顾;所付出的爱的全部!这更是一面丰碑墙!大叔大妈的感人事迹被这个社会,被更多的人知道后,大家纷纷集资募捐善款,为许多身患残疾的孩子进行及时医治,所以在这面墙上挂满了许多残疾儿童痊愈的照片。

我看着这些大大小小的照片,感受着照片背后的故事;就好像在漫漫寒夜里煎熬着的人,看到了温暖明媚的春光;就好像在昏黄秋空中离群孤雁,迷失方向感到恐惧时,重新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不再彷徨!是的,这些孩子,这些花儿希望的曙光,就是大叔大妈!

再向前走!再向前走!我终于见到了!我的朋友们,我最特殊的同胞们!那些花儿!这些可怜而又可爱的孤残儿童。

当大叔大妈领着我走到这些孤残儿童身边时,我知道这一刻我没有在做梦,但我真的在这一次、在这一刻来到了我无数次的梦境。

我看着眼前的这些孩子,这些花儿,我的心里在刹那间感到了悲痛欲绝,阵阵酸楚。因为在十几个孩子里,有八九个孩子都患有非常严重的残疾。他们的病情严重到无法想象。

十二个孩子里,有七个孩子生活完全不能自理,他们是:大虎、小虎、偶偶、爱善、舒舒、楞楞、小旦。他们其中有的是因换重度脑瘫、有的是因肌无力病情恶化,有的是因完全丧失神经知觉或肢体畸形残障,他们全都无法正常行走。穿衣、进食、大小便要全部依赖于大叔大妈。

我想在这一刻放声大哭,但我不能这样做,咱不哭,要坚强!我又想起了回荡在我耳旁的这六个字,我压制住了自己满心的悲伤,面带微笑的看着孩子们。大妈在一旁向孩子们介绍我们,大妈说:孩子们,你们静一静,听妈妈说,这位大哥哥和叔叔,也是两位好心人,今天来看望我们,我们要欢迎叔叔和大哥哥!

大妈说完,十多个孩子紧接着用最齐、最洪亮的声音,面带微笑着说:欢迎叔叔,欢迎大哥哥来到我家,看望我们,谢谢你们了!父亲笑了,我也笑了,但那一刻我心如刀割。

孩子们全都高兴地围在了我们身边,开始聊天。孩子们争先恐后地开始向我们问问题。

孩子们一个个笑着问叔叔你们从哪里来?叔叔,你和大哥哥叫什么名字?叔叔,大哥哥他怎么了?他怎么也和我们有些一样?大哥哥,你喜欢我们吗?

孩子们对我们的热情,超过了我的想象。父亲笑着说:孩子们,你们好!我向你们自我介绍,我们来自朔州市、右玉县、右卫镇。我的名字叫王振国,你们就叫我王叔叔吧。我这时有些紧张了,我怕我讲话口齿不清晰,生怕孩子们听不懂,于是我略有准备地抿了抿嘴唇,攥紧了手里的拳头。

我说:孩子们,你,你们好。我,我叫王焰,我,我也是一个残疾人。当我知道你们的故事,我就很想来看看你们。今天,很高兴见到你们。当我说完这几句话后,孩子们渐渐都不说话了,用深情的目光注视着我。我看着孩子们的目光,我仿佛听懂了,他们幼小的心灵回荡的语音

八、爱心在相互间传递着

我,和孩子们深情凝视了一阵后,沉默的气氛最终被一个十岁的小女孩转变了。

咱们大家都让一让,快让大哥哥坐在炕上吧。大哥哥他的身体也不是很方便

说话的女孩叫偶偶,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小女孩,但她也是一个命运多舛的女孩。她的双脚完全变形,原本腰上还长着一个很大的瘤子。不过幸运的是,前年大叔大妈领着偶偶去上海做了肿瘤摘除手术,手术痊愈后,偶偶这才可以正常的坐立。由于脚的原因,偶偶至今无法站立起来。我永远不会忘记她!

我坐在了炕上,和孩子们逐个亲切握手、拥抱,我现在已经完全不紧张了,因为我们是一家人!这时,我忽然想起了我一路跋山涉水、风雨兼程费尽辛苦为孩子们带来的各种礼物,我赶快从炕上下来,到了父亲身边。

我看着父亲说:老爸,快,快把咱们给孩子们准备好的礼物都拿出来,我现在就想马上发给孩子们!父亲见我这样性子急,也着急地为我,给孩子们取礼物去了。走出了院子。

我站在孩子们面前,我笑着说:孩子们,大哥哥其实早就想来看看你们,一直苦恼于没有机会。所以大哥哥今天既然来看你们,就绝不会空手而来。我给你们每个人都准备一点小礼物,你们想知道吗,你们想要吗?孩子们听到这话,更加兴奋起来,他们异口同声的说着想要!想要!

父亲从院子里走了进来。首先,我和天文大叔提着我刚刚购买的小食品和文具,走到了孩子们面前。我解开大塑料袋,拿出了方便面和各种小本子,我开始一个一个给孩子们发放。那一刻,我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快乐。我每每走到一个孩子面前,送给他们铅笔橡皮、作业本、方便面时,一句句的谢谢哥哥,都时刻温暖着我的心灵,给予着我无穷的力量!我也一声声地回答着:不用谢。

文具和食品都发完了,但当我看到躺在炕上的大虎、楞楞、还有舒舒因为身体不便的原因,无法打开方便面食品袋子时,我又想哭了,但我又想起了那六个字,于是把眼泪咽了回去。

我看着孩子们,赶紧说:孩子们,我们是不是应该帮一下大虎哥哥、楞楞弟弟、还有舒舒妹妹啊,他们的身体更加不方便,我们帮他们三个把方便面袋子撕开,然后慢慢的一点一点的把方便面递到他们的嘴里,好不好?

孩子们听了我的话,身体较为方便的孩子,也和我一起加入到了这次的爱心助人行动。他们有的给大虎喂方便面,有的给楞楞喂,而我和偶偶、爱善开始给舒舒喂。

舒舒,一个九岁的女孩,重度脑瘫患者,由于疾病的折磨,舒舒从出生到现在的九年时光里,不论昼夜,永远在床上呈一副睡姿,一动不动,不会说话、大小便失禁。一日三餐进食,全都依靠大叔大妈的喂送。

舒舒现在用她的小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我,冲我笑着。我也看着她,并问偶偶:偶偶,舒舒她难道从出生到现在,一直是这样的吗?偶偶回答:哥哥你说对了,舒舒妹妹的病可能永远治不好了。当偶偶给出这样的回答,我顿时真如晴天霹雳。

我想,大叔大妈这么多年来之所以无怨无悔坚持照顾这么多花儿,还有一个极为重要的原因,就是这些可怜、而又可爱的花儿太懂事了,怎能不让人为之动容!

我们大家给大虎、楞楞、舒舒喂了一些方便面后,我原本想着孩子们该自己吃自己的了。但令我做梦都无法想象到的事情发生了!在场会说话的五个孩子:偶偶、爱善、爱华、小旦、新月都手捧着一把把方便面,来到了我和父亲身边。

叔叔你吃!大哥哥你也吃这时会走路,活蹦乱跳的爱善从厨房里,拿出了两袋牛奶,塞到了我和父亲手中。那一刻,感动的之光点亮了整个花房!那一刻,爱心在相互间传递着!

(未完待续)

那些忧伤的年轻人


那天蹲在地上吃泡面觉得不舒服,起身翻了整个屋子找到了个硬纸盒,并垫着屁股坐在了地上。于是,开始心满意足地坐着吃泡面。

我扔给曹钦一根火腿,开始沾沾自喜地念叨:终于我们在大上海从蹲着吃泡面奋斗到可以坐着吃了,这是很大的进步啊。啊哈哈,哈哈啊?

我觉得很搞笑的一句话,但是说了半天那边也没反应。于是我只好带着点儿疑惑扭头看过去。

曹钦正悲伤地满世界在找东西。出趟差,他总共丢了一副耳机,一张地铁卡。

我说:年轻人就不能苦中作乐一点儿,来笑一个。

曹钦只好敷衍地露出了一个非常难看的笑容,却分外认真的跟我说:我已经被生活压的笑不出来了。

我安慰他,我大概能体会一点儿。然后,给自己泡面里加了根肠。

王齐是海南来的一哥们儿,他经常给客人讲的一个故事就是他女朋友偷偷跟别人跑了,所以他要努力挣钱。所以出来一趟不容易,各位大爷行行好,东西能买一点是一点。

全陪一路上一直以为他在开玩笑,然后在宋城的时候在一起吃饭,我也问起他那一直挂在嘴边的女朋友是什么梗。他说,真的跑了啊,我骗你们干啥,房子我都装修完了。

后来这神经病加了句,可能是因为我当时没请貔貅。

导游都是怪物。那天在灵山下了大暴雨,车上的客人哆哆嗦嗦的不想下车,我车门开后的第一脚就踩在了没了脚脖子的水坑里,然后不动声色的把另一只脚也放了进去。然后回头招呼车上的客人:你们看,也没多大雨,赶紧下车吧,出来玩嘛。

后来湿漉漉的在梵宫碰到王齐,我看他身上干干净净的,随口问:怎么你身上是干的?

然后这货抬起裤腿给我面前拧了拧,哗啦啦一阵响。然后说,我比较吸水。

王齐经常告诫我的一句话是,你出来是挣钱的,不是陪着他们玩的。

所以,王齐从海南漂泊来了上海。但是在上海并没有像想象中那般挣钱,我们似乎都高估了迪士尼。

仪伟说他们导师规定研究生一个星期要看四十小时的文献,小白的导师说每天要画十个小时的器物图。还有一些朋友是进不完的实验室,做不完的作业。这样看,你们的研究生也挺苦啊。

我那天在地铁上见一个小朋友在用iPad玩拼图,也会觉得我们每个人做一件事都像是在玩拼图,开始的时候毫无头绪,等到稍稍顺手了便是最繁重最需要努力的时候,这个过程很花费时间。真等到一件事做到炉火纯青了,像拼图的最后了,那却是最省力的时候。

大概是这么个道理,但还是抵消不了很多时候我们在前路上的孤独。

那天跟几个在上海的朋友聚了聚,感觉每个年轻人活的都不自在,还是不清楚我们现在所在忙碌的意义。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

很多朋友现在跟我偶尔聊起来都会说到的一句话是:在外面漂着好么?为什么不回家呢,最起码不用那么苦了啊。

苦倒也没有,但魔都居不易是确实的。至于为什么一定要在外面,我一直认为钱不够花的根本原因是挣得少。所以,在这边能挣的多些。还有,自己的好朋友有在上海或是杭州,有空能见见他们,让我很开心。

这几天的团因为台风的关系取消了,但是台风却在福建登陆后思考了会儿风生消失了。

人家都会安慰我说,上帝为你关上了一扇门,请不要伤心,因为上帝还会用它来夹你的脑袋。我现在就是,没有钱挣的时候,我花了两天的时间改好了一篇稿子,起了个烂俗的题目叫那年夏天发给了One一个。朋友说题目太俗了,几乎每个人都会写一篇这么俗的文章,搞到最后我也觉得它们并不会录用。

其实我自己对于文字的期望已经淡化了很多,前几天一个微博读物账号邮件我说一篇稿子要被用了。当时的第一念头是如果放在三四年前我还存着作家梦想的时候,一定会高兴得跳起来吧,对于那个爱做梦的青年,这又是一件大事。

很多年后的现在,写就像是本能,像疏食饮水,曲肱听泉,成了一种喜欢。

即使走出千万人群中继续独行,独行往柳暗花明。

有些人,遇到就好


㈠时针和分针的又一次离合,在一个不眠的夜里我又想起了曾经年少轻狂的岁月,我永远的初三。 在一个燥热的夏日我来到了我的新学校联中,一个很不靠谱的学校,有着一群不正经的学生,学习不是这个学校的主流,我就是喜欢这样的学校因为我是个坏女孩,我后来的那帮朋友也是一群坏孩子我们能拜把子就是因为臭味向投吧,但是也不可不信缘。

㈡ 教室里缓缓转动的破电扇并不能安抚我躁动的心,我想我应该做点什么,譬如找个男朋友吧。 找个什么样的男朋友?,心动就行了吧,我的要求不高。在没有约好的情况下咱们都来到了这个世间,前十几年我们都素未谋面,然后在一个不曾约好的一天遇到你,没有铭肌镂骨的景色,没有童话般浪漫的剧情,仅仅一个偶尔,就遇到了,或许这就是缘分吧,不可不信缘。现在回想起初次对他的印象能说出的只不是了了数语而已,修长的身躯,端正的五官,略长而显得颓废的头发,惺松而又明亮的双眼一幅没睡醒的样子,一看就知道是通宵玩游戏留下的。就这样很普通的一个男孩,贯穿我的整个九年级,像洪水一样淹没了我的心,我的知己,曾经爱过的人。

㈢早上起来穿起衣服下床走到镜子前,镜中的自己顶着一头松散凌乱的头发,苍白的脸颊红肿的双眼,像极了《聊斋》中的女鬼小玉,我不是病了是失眠了。昨晚在床上辗转难眠脑海中都是他的身影,挣扎了半夜今天决定向他表白,是的,我喜欢上他了,没有烂俗的英雄救美为前提,不像言情小说中男主角对女主角回眸一笑后女孩便为之倾倒那般浪漫,就这样简简单单的喜欢上了,我甚至不知道那个天天在班睡觉的男孩知不知道班里有我这样一个勇敢的女孩,事实证明在我追他之前他确实不知道有我这个人,哦!上帝知道我是个有魅力的女孩,只是他爱睡觉我们的座位又离得太远所以不知道也算正常吧,我当时就是这样安慰自己的。 我是个敢爱敢恨的人,面对喜欢的人不会玩一些猫腻腻的暗恋。对着镜子中因为熬夜显得有些憔悴的自己扯起嘴角美美的笑了笑就去洗刷了。走在学校的路上穿着简单的T shire,牛仔裤,帆布鞋,怀揣着少女懵懂的春心,夏日燥热的早晨并不影响我的心情,如果有人注意我的双眼可能会看出我眼中闪烁的兴奋和希望,这一幕像一张用不褪色的相片一样定格在我的记忆中。现在的自己每次出门都要精心打扮一番,没有了那时的青涩,经常对着手机各种姿势各种表情自拍,没有了那时的素面朝天和无所谓,有时候自己都搞不清楚哪一个才是最真实的自己。

㈣有些记忆是我不愿意回忆的,也记的很模糊,时光不仅冲淡了回忆,还有曾经头顶的那片阳光。现在并不是回想不起来当时是怎样追他的,方法又笨又直接,现在他还是会经常说我笨,都说胸大无脑,按理说我应该是个聪明人吧,可我貌似什么都没有。结果是他拒绝我了,他说我们还很陌生,彼此不了解。不错,我在向他表白之前我们一句话都没说过,没关系,反正都是一个班的,我们早晚会有接触的。事实证明我的想法是对的,后来我们不只是有接触,而是有了直到现在还彼此挂念的深深的感情,我们视它为友情。 表白无果的几天后我们可以接触的机会就来了同学的生日聚会,我们两人都被邀请了。这次聚会可以说有些意思非凡,是我们那帮人友情的开始,是我之后爱情的开始,因为那天有个男孩喜欢上了我,唯一的遗憾的他仍然没对我表现出多大的兴趣,但我还是会时常想起那次聚会,手夹香烟狂灌啤酒的少年,来着不拒一杯见底的我,满地的酒瓶烟头,青涩的我们那肆无忌惮的大笑,这些勾勒出一幅叫做青春的图画。

㈤贯穿我整个初三并不是只有他,还有我那几个拜把子,他也是其中之一。我们几个经常厮混在一起,又是在一个没晚自习且又自由的学校更给了我们大把的时间去玩,做的最多而又乐此不彼的事就是吃火锅喝啤酒、通宵上网、瞎逛荡,做的最放肆扯淡的事就是在公园的假山上居高邻下的对着十几米开外的南监狱放声高歌《愁啊愁》《老男孩》等歌曲,我们的鬼哭狼嚎招来了监狱里的武警把我们赶了下来。这一幕幕经常如九十年代的黑白电影般在我脑海中放映,想起时,或有些伤感,或会心一笑。 ㈥毕业后我们几个虽然不像以前那样可以天天黏在一起,但也是会经常相聚,那些相遇在花季,相约在雨季的人们,终究会在某个路口离散,以前会经常想念,现在嘛,彼此心有挂念,偶尔相聚,就够了。至于他嘛,追他无果后我便和另个男孩在一起了,也许是因为寂寞吧。后来他也有了女朋友,现在在距离我一千五百公里之外的南方某城,我们彼此挂念,偶尔通话或上网聊天,诉说一些生活小事,分享一下喜怒哀乐,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题,无关风月,无关暧昧。

有些人,能遇到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