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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我灵魂的根

发表时间:2020-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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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是会有很多的文章去描述情感,而每个人对情感的看法的都是不一样的,到底有哪些优质的情感美文呢?下面是小编收集整理的母亲,我灵魂的根,欢迎阅读与收藏。

母亲,我灵魂的根

在我结婚之前,我从未做过家务,更不用说是洗衣服做饭之类的活计,都不曾做过。以至于在结婚之后竟然把猪皮冻子放在锅里热了再吃。结果皮冻没有了,只剩下一盘水。

记得结婚后的第一顿饺子是我包的,丈夫不在家,我在家里是大显身手。因为他在家是从不用我做饭。当我把肉,白菜剁碎之后,里面放上盐,油,辣椒面,食醋,还有胡椒粉,酱油反正家里的所有可以放的材料我都放在里面了。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稀汤挂水的饺子馅包完。等丈夫回家吃了我的饺子,半天没说出话来,不知是气的,还是辣的,看我的眼光好像我是天外来客一样。

嘴快的丈夫把这件事情告诉了妈妈,从此以后,只要我的丈夫不在家,母亲就来我家给我做饭。

还记得那个冬天,零下四十多度的严寒,母亲一大早就把在家里蒸好的馒头给我送去,还有做好的菜,拿来热给我吃。当母亲来到我家的时候,我看到母亲带着的围巾被一层的白霜包围着。此刻的母亲就象一个会行走的雪人。还有两个会动的眼睛。

可是那时候被宠惯了的我,根本不知道心疼母亲。只记得当时我不是替母亲摘掉围巾,给母亲暖暖手。只知道接过母亲手里我最爱吃的饭菜后的兴奋。

母亲自己摘掉围巾,脱去衣服,走进厨房。俯下身去,点着柴火,锅里添上水。然后将饭菜热在锅里。

这熟悉的动作,已重复有二十多年之久。母亲俯下身去,再站起来。已经没有年轻时那么的麻利。只见母亲一只手扶着锅台,一只手放在腰部,支撑着双腿缓缓的站起来。

这二十多年里,母亲从未少过我们一顿饭菜。而母亲自己却不喜欢吃鸡鸭鱼肉。母亲说;之所以不喜欢吃,是因为这些是母亲自己喂大的,有感情而不忍心去吃。在我的记忆里,母亲最喜欢吃的是那种嚼起来很脆的咸菜条。

咸菜条在母亲的嘴里咀嚼着,那声音像音乐一样的动听,以至于我常常做在餐桌上托着下巴出神听妈妈嚼咸菜条的声音,对我来说那声音像是一首音乐那么的美妙动听。可是这么好吃的咸菜条被我放在嘴里只是咀嚼了一下,就被我吐出来。那是我吃过东西里最难吃的一种。可是母亲却偏偏喜欢他而每天都离不开它。

那时候如果说我年龄小,不懂得咸菜条与鸡鸭鱼肉的区别,可是当我步入初中,成为一名少年的时候,我仍然没有理解母亲的心。

记得是初三的时候,我去伊春参加考试。那是我第一次没有母亲的陪伴而独自出远门。那天早上。母亲早早的就起床了,不但给我做了我最爱吃的早饭,帮我收拾东西,打点一切。洗脸水为我准备好,牙膏也被挤在牙刷上,水不凉不热正好适合刷牙。我则像小公主一样,起床,伸个懒腰。然后理所当然的享受着母亲为我所作的一切。

当母亲骑着自行车,送我去车站的时候,我远远的看到同学们都在车站的外面等我呢。我不禁在车座的后面打量起母亲来,一双褪色的很旧的布鞋。衣服是那蓝色涤纶料子。虽然很干净,但是一看就是好几年的旧衣服了。裤子也是一样的旧。让外人一看就好像是乡下来的村姑一样。想着想着,我就突然从母亲的车子上跳了下来,母亲吓了一跳,还以为我不小心从车子上摔了下来。母亲惊慌失措的从车子上跳下来,回头看我安然无恙的站在那里,母亲不解的问;还没到地方,你怎么自己跳下来了呢?我说:妈,反正也不远了,这段路我自己走过去就行,不用你送了,你快回家吧。

我看着母亲那不解的目光盯着我的眼睛。在我的眼神里,母亲读懂了我的心思。于是母亲没在说什么,默默的把车子掉头,然后叮嘱我听老师的话,不要离群,不要舍不得吃

可是当时的我却是不耐烦的点着头,希望母亲快点的离开。否则让同学看到我有这样的一位土里土气的母亲而感到丢脸。

早上的露水在母亲前额的头发上积聚着,积聚着。终于顺着母亲的脸流了下来。我分明的看到,流下来的还有母亲的泪水。

这是我第一次出远门,母亲是多么的想亲自看着我做上车才放心的离去啊!

在生活里,母亲是强者,我从未看到过母亲因生活的贫困而流过眼泪。而这一次,母亲却流泪了。

她的女儿长大了,知道什么是美,什么是丑了。

虽然这件事情已经过去很多年了,可是母亲当年的眼泪。却一直的流在我的心里。现在想起来,我的心还隐隐作痛。

如今,我也成为了孩子的母亲。我真切的体验到了一位母亲的心。

父亲的去世让母亲更加的苍老了许多。母亲独自住在一个大房子里,我和丈夫执意要将母亲接到楼上来和我们同住。我可以更好的照顾母亲。母亲为了我们操劳了一辈子,也该享享清福了。可是母亲却执意不来。为了表示我们的诚意,我让丈夫去接,可是母亲依然不来。

我只要还能动,就绝不给儿女填麻烦。这是母亲迟迟不肯去我家的最大的原因。

我的母亲,你知道吗?你是女儿灵魂的根。女儿在生活的道路上,无论遇到多大的困难,都不会屈服,不会被困难击倒。因为我还有我的母亲。生我养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我灵魂的根。只要有母亲,我的灵魂永远也不会感到孤独无助。因为我有一位伟大的母亲,一直在支撑着我的身体,支撑着我的灵魂,让我一路前行。

这就是我的母亲,我灵魂的根。 

延伸阅读

我的灵魂去了哪


我的灵魂去了哪

近来读当代作家余华的文章《只有干净的眼睛才能看见灵魂》,才知道灵魂可以有一个,可以有两个,还可以有三个。而我的灵魂呢,有吗?有几个,去了哪里,跟着谁,在干啥。带着一串问题,寻找无数昼夜,终无结果,只在昨夜,梦里依稀可见。

一片春花潮湿在故乡弯曲粗犷的毛坯公路上,湿漉漉的空气罩着鲜花与野草,长条的树枝从路旁崖缝长到了公路另一边,蓬在公路上面。我在一段绿荫下,从我视野最远的那一端走来三五两个人影,抬着一张陶瓷板,陶瓷板上是一堆骨灰,没有装盒,凝聚成一团,极像獾猪匍匐在地上的形状。骨灰三面都安置了墓碑,碑文:勿令己自私,勿令人难受!

这尊没有安放地的骨灰陶瓷板就被三个人抬着,绳系着板,木扛穿过绳扣,两人分别在木杠两端用肩抬着,另外一个人在那尊墓碑前掌握方向。他们路过那段绿荫时停歇了下来,我就在旁边,看着他们。

在那停歇的时间里,骨灰团下面渗出了亮晶晶的透明液体,缓慢地流淌开来,一直流淌到路的尽头,那些被浸染的树枝、石头、泥土却在瞬间灰飞烟灭,升腾成一团团白雾飘散在空中。我看见那抬骨灰板的三个人站在那里,不知去向,不明方向,傻傻地站着,认命般地相互抱怨,认命地等待透明液体向自己流淌过来,认命自己也终将灰飞烟灭。

其中一个说:我说不能停歇,可你们不听,现在成灾难了!

其余人都沉默,包括远远观看的我。

一场梦醒来,我还在那弯毛坯公路上惊愕,那收不回来的灵魂还在一片时光的浅滩里嬉戏寻乐。

勿令己自私,勿令人难受。碑文内容清晰简短,更不是醒来自我杜撰,一夜魂戏故乡的游历,却令我格外想念起已故多年的奶奶来。

奶奶说过,我是她种在家门前的花红树,每个阳春三月都会结一串红果果,当她笑吟吟地坐在树下晒太阳,一眼就能看见我。

那时候,奶奶老了。她的皮肤没有老年斑,也不蜡黄,白白的,只是没有弹性和水份,看上去就格外慈祥干净。她最享受我最开心的事就是给她洗脚。

找一个温暖的年后,趁太阳公公的笑脸挂在当空,奶奶从灰暗的柴火屋里抚摸着四周高低不一、远近不同的板壁或桌登缓慢地走出来,到阳光下我早已为她准备好的小木凳子上坐稳,享受我给她洗脚的幸福。那时,奶奶笑眯眯地,比太阳公公还开心地笑。边笑边说:你是个勤快娃,渐渐长大了要飞了哦!

我要天天伺候您!我总是这么个说法,心也这么坚定。

那哪行哟,你要去山外读书的。像你那些叔辈一样,将来找个轻松的事儿做!奶奶一边盈盈笑着一边用她那干瘦的手抚摸我的脑袋。

有时候她将两双瘦手放在膝盖上,目光柔和地落在我仰望她的脸上,平静而严肃地说:你在家要学会扫地,那地就像人的脸,得天天洗、用完物品要哪里拿就放回哪里、对人要真心实意,不说谎

我那么真实地记住了奶奶的话,记住了奶奶苛严的爱。能记得那么深刻而清楚,还因为奶奶自己的小屋里有太多我好奇的秘密。

每次给奶奶洗完脚,她都会非常神秘地从怀里掏出两片很小很小的钥匙交给我。

去吧,我屋里有个木箱子,你去看看有些什么?奶奶边说边把钥匙递给我,一脸的神秘与微笑。

从我能记事开奶就知道奶奶有个非常干净、不容其他子孙随便翻动的小屋子,屋里有几口大小不一、高矮不等的木箱子。箱子里装的是些什么,我们孙子辈儿的小孩子经常在一起猜测,非常好奇,都想去看个究竟。奶奶能将开箱的钥匙单独交给我,我的内心是多么的骄傲呀!

奶奶的屋子里最大的家具就是一张大概1米宽不足1.8米长的小木床。床的一头靠紧屋壁,另一头放着一口高过床沿的黑色木柜子,黑色的柜子上面又放了一个红色的长方形箱子,黑色柜子没有上锁,红色箱子有锁。

除了这些东西,小床另一头侧边还有一口没有上色的木箱子,那是奶奶的床头柜,也有一把小锁锁着。

我拿着钥匙,认为最宝贝的东西应该装在最好的箱子里,于是毫不犹豫地打开了红箱子。原来,那箱子里不是我想像的好吃的糖果饼干、也不是好玩的手镯耳环、更不是好看的艳丽的布皮针线,满满一箱子全是信封,堆马得整整齐齐,我那时还认不得字,但我知道那是奶奶当宝贝一样保存的她的最小儿子的个人书信。

带着失望我打开了另一个未着色的箱子,这次我很高兴也很记忆深刻。箱子里装了许多物品,衣服、袜子、布鞋、帽子、奶奶自己的寿衣、针线盒、还有未开封的罐头、饼干等等,真是个百宝箱!

这个百宝箱整齐得令我惊诧。衣服折叠成方方正正的一摞放置在箱子左上角,紧接着是裤子、帽子、寿衣、袜子等。箱子中间奶奶自己设法用厚纸板隔开来,在最右下角放着吃的东西。这样看似零乱的物品,在一口箱子里经过奶奶巧妙的安排后井然有序,看着那些摆放的物件令我心底油然生出一份崇拜与敬意来。

这些物品中间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那一双双袜子,全部干净不说,每一双袜子都用一只将另一支装着,平整地折叠后靠箱壁摆放。那份规整,远胜过今天各大超市里摆放物品的美感来。至今我还学着奶奶那样将袜子都用一只将另一支装着收纳,可惜不能像她那样依次平整的叠放了。可能是我还没有学到奶奶的平静的心态或者手法,也是我最遗憾的事。

那些合了我意的吃的东西我不乱动,我得先问问奶奶哪些东西我能据为己有。

隔着木板壁大声喊:婆婆(我们小时候对奶奶的称呼),我要吃罐头!

你能不能走到我面前来问呀?奶奶总要批评我。

一个女娃娃家,张着个大嗓门就喊,羞不羞哟!尽管是批评,奶奶也是笑着说的,我一点我也觉得是批评,反到觉得是一种甜蜜的淘气,但心里已记得下次对别人说话不能大声无礼地喊叫了。

我懂得了,这便是得法的教育。于奶奶自己不是学来的,是她骨子里与生命里自然生长出来的,也就是今天教育专家们说的最好的教育来源于生活,就在身边。

她将言传与身教完美地结合起来,施教于我这个同龄人中少有的独生子女,让我的童年长满欢笑、长出一颗颗善良饱满的花红果子。

她慈祥的面庞烙成了我一生的温暖,走到哪里都是和煦阳光。沐浴在那份阳光时,我的童年不再孤单。

那小小的箱子里装着奶奶的干净整洁,装着她对我无限的疼爱,装着一串串启迪我童年里美好未来梦想的钥匙!

我能读书认字的时候,奶奶走路更加不灵便了,眼睛看不清东西。

这个时候隔三差五地有许多来看望奶奶的客人。我叫不出称呼,有的是奶奶的远处的姊妹,有的是近处的邻居,有的是曾经受过奶奶周济的陌生人。他们都和奶奶亲,都特别尊重爱戴奶奶。

这些客人中间我记忆深刻的是一位来信致谢的陌生人。中国农村的改革始于1978年,这之前的岁月里,生活困难,缺吃少穿现象普遍,奶奶却能想尽一切办法维持十多号人口的大家族的生计,同时周济邻里,善待每一个过往陌生人的讨吃讨喝。

陌生人是一位石油钻井队工人,路过我们家时,天色已晚,见到我奶奶便客气地问:老人家,我们今天想在你这里住一晚上,同时你能否给我们煮一顿饭呀?

奶奶认真地说:不知道你们是哪里的客人哟,我们这条件简陋,你不嫌弃的话就受一晚上苦哟,煮饭嘛,我们这穷人家庭没有好吃好喝,粗茶淡饭只要你们不嫌弃,我想法让你们吃饱可以哟!

奶奶煮了包谷米洗饭,手擀面条,就着奶奶自制的野菜下饭菜,客人们边吃边和奶奶拉家长:老人家,你家几口人呢,都在哪里呢?奶奶全部如实交待:我大儿子在双河公社工作,二儿子成家了就住在河对面给村上当会计,三儿子也成家,四儿子和幺儿子都在王生生那里读书

从奶奶那里了解到了信息,陌生石油工人次日带着无限感激离开。

没过多久,我的大伯周末回家来一本正经的审问奶奶:妈,你在家里给哪个过路人煮饭吃了?

奶奶如实交待情况,大伯只是简短的说那位受你招待的客人把感谢信写给我了,请我代他谢谢您。

多年后,我上中学时在大伯的办公室里读到过那封信,信里全是感谢的话,有句话至今回味无穷:吃过一回您母亲做的饭,除了饭香以外,她的言行成了我今后工作和生活的榜样!

我已记不清奶奶和那些陌生的人们是怎么拉家长的,也记不清她帮过邻里们多少困难了,但奶奶耋耄之年里那些经常来陪她摆龙门阵的人很多,这是她一生又一个重要的惦念她的群体。

奶奶的晚年不孤单。

那时的我每到周末,最想见的就奶奶。但是时间不与我同步,当我还沉浸在奶奶温暖怀抱里嬉戏好奇的时候,当我还在寻问奶奶您的手怎么全是肉皮呀?的奇怪现象时,奶奶一天比一天瘦弱,一次比一次病重。

那时我的奶奶是不会死的呀!

好几次上学前去向奶奶告别时,奶奶因胃痛,大白天里她睡在那张小床上了,低低的呻吟。我不知道怎么办,我背对大人,面向天空咻咻地喘着,泪水像加了压的水龙头里的水一样往外喷,那份伤心至今忆起来也都要流出泪来。去住学校的路就是一场又一场的思念与担心,那哭声穿透层层林海,那眼泪流经我小小的五脏,一路向苍天祈望:还我个康健的奶奶!

奶奶远去了他乡,留下一堆泥土在故乡那片氤氲的泥土上,守望复守望。

奶奶就是个勿令己自私,勿令人难受的人。

奶奶就像作家林清玄有篇《期待父亲的笑》里那位父亲一样,再坏的情况,她也喜欢平静温暖地说,从来不把痛苦给别人,只为别人带来办法或者温馨。我惊叹那梦里的勿令己自私,勿令人难受碑文是多么准确精炼地标注了奶奶的一生呀!

如今,奶奶的墓地里,立着比人高的石头碑,她的像被刻在碑上,碑文内容已记得模糊不清。

而我,把现实生活里每个遇见的老太太都当成了奶奶,这是奶奶对我的爱的教育成果。永生的成果!

我爱奶奶,奶奶爱我。

想念奶奶,我的灵魂去了那。

我的母亲


我的母亲

母亲18岁和父亲结婚,父亲年长母亲十五岁。

和父亲一样,母亲一家也是因老家闹灾、无法生存而逃荒到了大连。

母亲和父亲是老乡,两人的老家相距十几里地。

母亲天生性格倔强,脾气暴躁。母亲讲,之所以和父亲结婚,是因为我姥爷认为,他家三丫头脾气不好,要是嫁不到好人家,早晚得让人家砸死。我姥爷通过认真、仔细、多方打听后,了解了我父亲一家人的情况,决定将他的三丫头嫁给我父亲。

在我父母结婚的那个年代,儿女的婚事由父母做主,但我母亲并不买账。你说好就好啊,他大我那么多,还不知长个啥样。母亲偷偷地去相看父亲。这老头,岁数大了点,但长得身板健壮,鼻直口方,倒也仪表堂堂。

十八岁的大姑娘结婚了。八抬大轿抬进了门。十八岁的大姑娘成了人家的小媳妇。母亲开始了她新的人生。

你爹家有你奶奶,还有个死了媳妇的大伯头子、带着两个没娘的孩子,你爷爷到大连没多久就得病死了,你爹排行老二,下面还有两个小叔子,母亲向我讲述道。家里你奶奶当家,你大爷和你爹在小坞上班,没了你大娘,我就是大媳妇。早上天不亮就起来推碾子,摊煎饼,侍候你大爷和你爹吃饭,再把饭盒装好。哥俩走了,再侍候你奶奶和那两个没娘的孩子。你三叔身体不好没上班,你四叔跟着日本人学木匠。

日子就这么开始了。我大爷和父亲挣得钱交给我奶奶掌管,我奶奶持家有方,一大家日子过得红火起来,我三叔、四叔也都成了家。

我三叔因身体不好,在家帮着打理家务,家里还有我三婶、四婶。

在我母亲的那个年代,妇女结婚后,很少出去工作,所谓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已婚女子就是在家侍候老人,养活孩子,整天围着锅台转。母亲可不想整天过这样的日子。过去,家里除了奶奶没有别的女人,但现在有了我三婶、四婶,她想出去工作。

她跟我奶奶说:娘,我想出去干活。

奶奶同意了母亲的要求。

母亲在娘家时,就在日本人开的麻袋公司缝麻袋,现在她又回到了那里,和老姐妹们在了一起,母亲好似笼中的鸟又回到了自由的天空。

我手头快,麻袋缝的多,我可能挣钱呢。我挣得钱除交给你奶奶,我自己留几个,割几尺布,给自己添件新衣裳,再给你姥姥、姥爷买点他们爱吃的。

我能理解母亲的做法。不论什么年代,妇女要想做到男女平等,首先要在经济上独立。

后来,父亲和大爷到葫芦岛干活,母亲跟奶奶说要去葫芦岛看父亲。奶奶说,你就是离不开你男人,愿去去吧。母亲到葫芦岛后,有了我二哥。

二哥出生后,身体总闹病,彻夜哭闹,父亲烦,不怎么回家。我就自己带着你二哥。我就是要叫你爹看看,离开他,我娘俩照样过日子。

再后来,我奶奶带着三叔一家回了老家,留在大连的哥仨各自分家过日子。

1945年,中日战事吃紧,大连市民的生活苦不堪言。吃橡子面,屎都拉不出来。母亲讲,你爹中了风,脸肿的变了形,活儿也不能干了,没了生活。你大爷和四叔家日子也不好过。

母亲和父亲商量:逃荒吧。父亲说,上哪儿,兵荒马乱的。上奉天(现在的沈阳),你表叔不在奉天吗?就这样,在1945年的冬天,我父母带着我大哥、二哥、大姐、还有那早年死去的三哥,又一次踏上了他们的逃荒要饭之路。

一路上,大雪纷飞,寒风刺骨,食不果腹。你爹都不想活了。我说,你不想活,撇下我们娘们们怎么办?就这样,一家人一路要饭到了沈阳。

父亲的表叔没找到,只好白天要饭,晚上住店。父亲去要饭没人给,还放狗咬人。母亲让父亲在店里看孩子,自己带着大哥、二哥去要饭。我敢闯,帮饭店干活,人家看我们娘们们可怜,剩下的饭都让我们带走。回到店里,再把要来的饭热热,让你爹吃,我再喂孩子。

后来,要的钱多了,地面也熟了,母亲找人租了间趴趴房,从店里搬了出来。那房东姓白,赌马的,抽大烟,扎吗啡,人称白吗啡,家里养着三个老婆。后来穷了,两个小老婆也跑了。解放后,白吗啡叫政府给镇压了,那大老婆因一辈子没干过活,断了生活来源。她也不管孩子,没吃的,两个孩子饿的爬到大街上喊饿,我母亲听到,拿点吃的给孩子。母亲劝白吗啡大老婆把孩子让给别人,也好救孩子一命。白吗啡大老婆张口管人要多少钱,人不给,结果活活把两个孩子饿死了。

咱家再穷,也没说饿死人,母亲说。

母亲一辈子生养了十个孩子。其中,四个孩子因病早年夭折,而最叫母亲念念不忘的是我三哥。三哥小名叫连意,人长得十分可爱,又非常懂事,深得父母喜爱。临死前,一个晚上,天下着小雨,他说,娘我要解手,回来后,鞋上粘上了泥,一个五岁的孩子,知道把鞋刷干净了,再上炕睡觉。第二天,发开烧了,被确诊为麻疹,没钱医治病死了。母亲每次讲到这里,总是一脸悲伤。

三哥死后,埋在一个乱坟岗子上,母亲想孩子,天天去哭。那天,我又去哭,天突然就黑了下来,那风刮得摇天摇地,那雨下得瓢浇瓢浇的,两个大野狗瞪着我,把我吓得撒腿就跑啊。从哪以后,母亲再也不敢去了,大病了一场,那头发都粘成了疙瘩。

1957年,四十四岁的母亲生了她一辈子的第十个孩子,那就是我。我出生后,父亲在外地工作,母亲想把我送人,可我哥哥姐姐不干。一天,母亲把我藏到邻居家,哥哥姐姐见不着我了,就问母亲,母亲说送人了。这下可炸了锅,哥哥姐姐哭着叫母亲把我要回来。母亲笑了,说哄你们呢,赶紧把我抱了回来。

在我的记忆里,母亲干活利落,心直口快,嗓门大,绝不受屈,你若惹着了她,绝跟你没完。父亲则为人忠厚老实,话语不多,显得沉稳。家里的事情基本上都是母亲做主,父亲很少插言。我从没记得父亲打过我,但我母亲就不同了,拿起笤帚就打,直到你求饶为止,但我又不愿求饶,母亲越打越生气,打得更厉害,父亲只好把我抱走,母亲就冲着父亲发火。

1957年,在我出生后不久,因我大哥调到了成都,想家,我家也到了成都。父亲退休后,因是北方人,还想回北方,大哥又通过对调,到了石家庄。父亲去世后,大哥一家因我大嫂是重庆人,又对调到了重庆;而我、我三姐和母亲则留在了石家庄。

我是老生子,母亲也娇惯,而我也粘母亲,打小和母亲一个被窝里睡,直到十五、六了,晚上睡觉还要摸着母亲的奶。母亲总说,都多大了,也不害臊,毛病。后来,我下乡,当兵,才断了这毛病。

1981年,我当兵复员,回到了石家庄。1982年开始谈恋爱,1984年初,我结了婚。婚后,我发现母亲对我的态度变了,经常没事找事,对我发火。我是莫名其妙,不知缘由,心中甚是烦闷。我搞对象时,母亲也不反对,对我爱人也是热情招待,现在是怎么啦?我记得非常清楚,结婚后没几天,我在家亲了一下我妻子,母亲上来就给了我一个嘴巴子,大声喊到:不要脸。我妻子上夜班,下班后想睡觉,老太太就闹动静,不让人睡觉,还说,现在的媳妇可不得了啦,哪有老人呀,就知道睡觉,我当媳妇的时候,挺着大肚子还得推磨做饭呢。妻子没法,就跟我诉苦。那时,我年轻,不会处理家里的事情,跟母亲说不要这样样,母亲不高兴,说:老婆娘,老婆娘,取了老婆忘了娘,我不听,别跟我说,母亲照旧行事。

由于心情郁闷,工作又累,我得了肺病,人瘦的不到100斤。我求母亲:别闹了,我死了,谁管你啊。母亲说:你死了跟我没关系,我用不着你管,我还有好几个孩子呢。

痛苦不?这就是那个养我疼我的娘吗?无奈,我只好求救于我大哥,大哥也没办法,老太太不跟他走,只好建议我搬出去住,并把我带到了他家养病。

我岳母找到厂里要人搬家,车到家门口,母亲就躺在车轱辘下面哭闹,家也没搬成。我在大哥家养病,妻子只好回了娘家。我病好点以后,我们到外面租房子住,我赌气也不回家,母亲就到处托人带话给我,说想我老儿子了,你们看见他,叫他回来看妈妈,妈妈有话跟他说。

老话说,儿不嫌母丑,狗不嫌家贫。虽说心里记恨母亲,但那母子的血缘是无法改变的,对母亲的感情也是无法割舍的。我心里恨母亲,恨她说话太狠,做事太绝,但那不是仇恨,而是一种怨恨,怨恨母亲不能体恤我有病的身体,不能体谅我痛苦的心情。

我和妻子在外租房三年,期间在家病休了一年。1987年6月,我儿子出生,母亲打听到我租住的地方,来看她的老孙子。临走,掏出五十块钱给我妻子,妈妈不上班,没有钱,这钱还是你大哥给的,留着给孩子买奶粉吧。1987年冬天,厂里从新给我分了房子,我又回到了家属大院。母亲已七十多岁了,但身体很好。我还要单干,不用你们管。

母亲一个人住着,三姐每天给她送饭,老太太没事就找人唠嗑,说她年轻时的往事,说她的痛苦,说她的不幸,说她的苦难经历,说她儿女的家事,说得别人跟着她流泪、伤心。老邻居见了我就说,你妈这辈子不容易,都这么大岁数了,还能活几年啊,好好孝敬老人。而每当此时,带给我的除了痛苦,剩下的就是一种深深的无奈。一方面,想想母亲一辈子的不易,我想做一个好儿子;一方面,我已成家,要当一个好丈夫。一个男人这辈子总要面对的这道难题,真不好解啊!

我曾对人说过,我妈嗓门大,老远听到她说话,我两腿就打哆嗦,同事说我说笑话,可这确实是我的心里话,我从心里打怵母亲。

母亲说过,她是阴历七月十五生,她出生的那天不好,是鬼节,而巧的是,母亲去世的那天也是阴历七月十五,她老人家整整活了八十五周年。

母亲是不幸的,她这辈子经受了太多的苦难与痛苦。母亲又是幸福的,她生病期间,白天我三姐照顾她,晚上有我陪着她。怕她生褥疮,我不敢深睡,一夜起来三、四趟为她翻身,换尿褯子,擦身子。

母亲走了,走在了我大哥的后面。大哥去世时,母亲已卧病在床,头脑已不清楚,她大儿子已先她离开了人世。

母亲走了,走的安详。母亲走后的第二年,二姐、三姐和我将母亲的骨灰送回了老家,与父亲的骨灰合葬在了一起。

母亲走了,却把记忆永远地留在了她儿女的心上。

母亲,我勤劳慈祥的母亲


母亲,我勤劳慈祥的母亲

母亲是一个非常勤劳的人,她的生活都与大山息息相关。从我记事的时候起,她就几乎天天上山,不是打柴,就是刨药材,要么就是采野菜和采蘑菇。母亲好像是山神,一年四季中,什么季节长什么,哪山出蕨菜、哪山长蘑菇,哪山有山梨,哪山有核桃,哪山长啥药材,她都知道。每当母亲挎筐上山采山货,她在前边走,后边总会跟着一帮人,因为跟着母亲,就会采到更多更好的山货。可我母亲腿脚快,等你在山这边刚刚追上她时,她就跑到山的那边了,尽管如此人们还是愿意跟她上山,否则你单独上山,十有八九就会空手而归,跟着母亲走总会多采一些。正因对大山的熟悉,所以,同样是上山,别人只采半筐,而我的母亲却总是满载而归。

我记得每年的清明刚过,下过两场毛毛细雨,母亲便到山坡上或沟塘野地去挖野菜,有猫耳朵、荠荠菜、柳蒿芽、大脑瓜,婆婆丁等山菜,回到家里,母亲就用这些山菜改善伙食,炒柳蒿芽,凉拌婆婆丁,水煮蕨菜,蕨菜炖粉条,刺老芽摊鸡蛋,最好吃的是母亲把大脑瓜剁碎烙成盒子,再有把荠菜熬成汤,味道很是鲜美,那种野菜的清香,再加上母亲的手艺,这野菜做出来的菜堪称美味菜肴,真的让我至今难忘。

等这些山野菜老掉,紧接着就是山上的槐花、刺玫花盛开,母亲便上山把花蕊摘下,用糖把鲜花拌匀,给我们烙成槐花饼、刺玫饼,那饼中有花的芳香好吃极了。立秋过后,母亲又去上山采来榛蘑、白蘑、松树蘑,把这些蘑菇晾干一些,也腌制一些,除掉卖钱,剩下的就是我家一冬天的珍馐美味。秋后,母亲还到野地用网兜捉蚂蚱,回到家之后用油炸,油炸的蚂蚱又酥又脆。为了让我们全家人吃的更好一些,冬天一到,母亲还拿着洋镐和网去河湾破冰捞鱼。对于捞鱼母亲很有经验,她先看看冰下面哪里有鱼在游,便在鱼多的冰面上打一个洞,久困河底的小鱼就来洞口这儿透气,母亲再在冰上咚咚的来回跑步跺脚,把河湾的小鱼都聚到一起。于是,母亲便放下网兜把鱼捞上来,鲜活跳动的小鱼挤挤插插地在网兜里乱蹦,但怎也挣脱不出去。那时我只有六七岁,每当母亲捞鱼时,我也跟着去。因为我还小,不知道母亲的艰辛,只觉得好玩,母亲跺脚我也跟着跺脚,母亲往上拽网我也跟着拽网绳,常常淋了一身的水,为此还常挨母亲的训斥。那时河套里没有污染,小鱼很多,一兜捞不净,但被惊的四下逃散,于是,母亲在冰上再来回跑步跺脚,把惊散的小鱼重新聚扰到一起,然后再下网兜捕捞,如此循环,不多时就捞一水筲。完后我就和母亲抬着回去,除掉送给邻居,剩下的还够我们家吃半个月。

那个年代,我们这里几乎没有细粮,为了给全家改善伙食,母亲还把粗粮细做,娘把玉米面、高粱面、豆面和在一块发酵,蒸成发糕,发糕里有豆子的醇香、高粱米的筋性、玉米面的香甜。每当饽饽蒸熟后,屋里的每个角落都有发糕的香气。母亲烙的煎饼、烙的锅出溜、攥的馇条,不但我们家人爱吃,邻居们也都赞赏,因为母亲心善,做了好东西都要送给邻居们尝鲜。

最使我感动的一件事,是我这辈子都不能忘记的。那是1979年那年的冬天,天冷得特别早,我们班的同学很早就穿上了棉袄,有的女同学还穿上漂亮的花袄罩。可我家穷,我不敢向家长要新衣服,我们姐几个穿的棉袄大都是母亲把穿小的接一圈变大,因此,穿到学校常常遭到同学们嘲笑。这年不光天冷,风还大雪也大,动不动就下起冒烟大雪,但母亲知道这件事后,不顾狂风怒号,顶着冒烟雪,天天上山,早出晚归,采回来很多刺玫果。几天后,母亲的手裂的跟小孩的嘴差不多,手上被刺玫果扎的都是刺。母亲把这些刺玫果放在炕头上,炕干后,就拿到供销社的收购组卖掉,半个月后,终于攒够了钱,给我买了一件浅粉碎花的新袄罩。当时,我扑到母亲怀里放声大哭,妈妈难为你了,我宁可不穿新衣,我也不让你去上山去摘刺玫果了!母亲也哭了,她说,我这身子骨是铁打的,妈没事儿,看到我的孩子穿上新衣裳,妈高兴。

如今,我已步入中年,母亲也快到了古稀之年,头发全白了,但身体还很硬朗,现在还经常上山,只不过脚步的的确确是慢了,但她还是坚持上山,采山菜、采蘑菇、有时她还打柴捡干枝。我们做儿女的怕累坏母亲,不让她上山,可她说,山上空气好,树上的绿叶养眼,我喜欢听鸟儿叫。还说大山对她有恩,是大山养育了我们全家,只要我能走,就让我上山吧。我们当儿女的也理解她对大山的情怀,面对母亲的执着,只好嘱咐她,上山可以,但要加小心,也不要太累了。母亲知道是为她好,对于儿女的嘱告,很听话,虽然照样还是上山,但回来很早。

现在,晚上母亲无事可干,也经常去大街上的秧歌队里去扭秧歌。母亲个子高,腰软,一扭秧歌就乱晃,逗得别人哈哈大笑。虽然母亲扭秧歌的姿势不好,但我支持母亲,只要母亲开心就好,让她把一生的苦辣酸甜都扭进秧歌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