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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康乃馨飘香了

发表时间:2020-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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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老了。论年龄,母亲并不老,老了的母亲才五十出头,仍然有健康的身体,年轻的容颜,矫健的步伐,优雅的谈吐。可母亲在我的心里,却越来越象个孩子,不是说老人越长越小吗?难道母亲返老还童了?而今,母亲在我面前愈发象个孩子,卑微、弱小且胆怯。

童年的记忆里,母亲一直是强势的、泼辣的、骄傲的。我看过母亲年轻时的照片,那时的她明眸皓齿,甚是标致,身材小巧玲珑,两条麻花辫柔柔软软地垂在胸前,无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有一种独特的韵味。

小时候,因为调皮和倔强,我没少受母亲的责备,可以说我是在母亲的棍棒之下长大的。想来,母亲是信奉棍棒之下出孝子的理念的,家里清贫如洗,作为家里的长女,即使那样的环境,我的灵魂仍不肯安份。那时的我,许是不知道母亲的为难,也不知晓疼痛的真正滋味,却也会哭得惊天动地。

这样的光阴维持了15年之久,我用沉默对抗母亲的严厉,直到我远离家乡到柳州求学。终于可以远离母亲了,终于可以呼吸着自由的空气了。离开家的时候,我毫不掩饰我的欣喜,连眉梢都挂着笑意。那个时候的我还太年少,自是不懂父母的牵念,只道是逃离了家庭的束缚,竟忽略了母亲眼里深深的不舍与留恋。

在柳州修了三年会计,学业结束的时候,长居乡下的母亲希望我回去工作,嫁一户好人家,相夫教子。19岁的我依旧不懂母亲,我叛逆地选择了与男友南下。母亲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深深的失落。

在繁华的都市里,我迷醉于灯红酒绿,竟不记着淳朴的乡村里,还有日夜牵挂我的母亲。

在广东呆了三年后,我终于思乡了,想家了。便收拾了细软,重回故里。提前致电母亲的那个夜晚,母亲的声音很平静。六年光阴,弹指一挥间,那个16岁离家求学的小姑娘,已经长成了朝气蓬勃的女子。

因汽车坏在了荒山野岭,不得不辗转换车。八小时的行程,居然走了十几个小时。透过模糊的车窗,我远远地看见一抹熟悉的身影,倚在村头那棵老槐树下,是母亲。没错,是母亲。

妈,我回来了。下了车,我奔向母亲,母亲的眼泪便如掉线的珍珠,扑簌簌地往下落。这还是我印象中坚韧而强悍的母亲吗?那一年,母亲也才40出头,银发悄然爬上了鬓角,尽管眉目之间仍然风韵犹在,然岁月在母亲的脸上开垦的道道沟壑,在阳光下,生生地刺痛了我的眼。

回来了就好,我和你爸还担心你在路上有什么事呐。

唉呀,真是的,担心什么呀,我都这么大啦,又不是小孩子,也不是头一回出远门。瞎操心。我脱口而出。

当我望向母亲的时候,我分明看到她眼里有闪烁的亮晶晶的东西。她转过背,用手抹一抹眼睛,小心翼翼地说:乡下就是沙尘多,这不,眼睛进沙了。

来,芳崽,我来提行李,回家吧。母亲伸过一双枯瘦的手便来接我的行李,我分明看到母亲的手背上有清晰的印迹,那是两道泪痕。忽然地,我就惊觉到了自己的残忍。对于母亲的关爱,我原是抱着这样一种无所谓的态度,怪她的杞人忧天,生硬冰冷的一句话,是拿着刀在刺她的心呀。

我低头不语,但喉咙里象堵塞着一块什么东西似的,欲语凝噎。沉默着跟在母亲身后,母亲性情未变,仍旧风风火火,一边走一边同村里的人打招呼,嗯,是我家芳崽回家了,算起来,快六年没回过家了。

芳丫头长大了,女大十八变,变漂亮了。

哪有,还不一样,黑不溜秋,长得跟小时候没什么区别。母亲一边谦虚着,但语气里分明是掩饰不住的骄傲与自豪。是呀,女大十八变,我已经从年少时那个少女蜕变成了青春靓丽的女子,乡村的纯朴加上城市生活的历练,让我更加从容而优雅。母亲明显是开心的,这就够了。多少年的努力,想要换取的,不就是母亲的快乐吗?

婶婶好,我都好久不回家了,都惦记着你们的。我微笑着同婶婶们招招呼,还和小时候一般懂礼貌,讨人喜欢。

那一次在家呆了一个星期,我便又在母亲依依不舍的目光下,别离了乡村。一周的时间,短暂而愉快。和母亲未曾有过深谈,但是我却从母亲的只字片言里知道母亲这么些年,一直都放心不下我,一直记挂我。

儿行千里母担忧,在外漂泊的日子里,渐渐地,母亲便愈加关注起我所在的城市了。印象最深刻的便是非典流行时期,母亲听闻我所在的顺德市流行非典,特地从千里之外的家乡寄来一些常备药物。

收到母亲寄来的包裹,看着包裹单上母亲清秀的字迹,还有母亲夹带在包裹里简短的信:芳崽,自己在外照顾好自己,你从小身体不好,要注意,少买点衣服,多吃点饭,身体重要。

那一刻,我的心柔软,疼痛,泪水夺眶而出。忆起童年时,对于母亲的不理解,甚至于敌视,认为母亲总是偏心的,不那么疼爱我的,她所有的爱与关心都给了弟、妹,我只是站在一个安静的角落,自卑且倔强。

然而透过那一纸薄薄的信笺上轻描淡写的几句话,我却一下子读懂了母亲,读懂了母亲的爱,那种无声的、伟大的、平凡的、坚定的爱。这世间,唯有母亲,才会对子女如此默默无闻地付出,且毫不计较得失与多寡。

自那之后,与母亲之间似乎冰释前嫌,母亲就是母亲,会在今天吵架之后,明天又和好如初,完全没有任何芥蒂。我和母亲便也如此,儿时那些阴郁的记忆早已不复存在,留在记忆深处的,是母亲对于我浓浓的爱和深深的关怀。素来不懂得表达,却已经在内心里珍藏起母亲所给予的点点恩情。

2007年诞下女儿之后,母亲复又与我生活在一起,帮我做家务,带孩子,母亲仍旧喜欢絮叨,有事没事都爱拉着我坐下,都是些鸡毛蒜皮、芝麻绿豆大小的事情,母亲却看得极重,点点滴滴都喜欢说与我听。我常于工作忙时累时,便极不耐烦,有的时候,我仅仅一记冷漠的眼神,母亲便识趣地走出我的房间,一个人在客厅里,静默地看电视。

原来呀,在自己的孩子面前,一位母亲,姿态居然是卑微的,不自觉低到了尘埃里。这低,与其说是卑微,不如说是崇高。母亲的爱,无声无息,沁人心脾,浸润着我们的人生。

虽懂得母亲的良苦用心与真心疼爱,却也能够察觉到我与母亲之间那层冷漠与隔阂,我生性倔强而自我,总觉得有万般言语、千般感恩却无法与母亲倾诉。生活的苦,工作的烦都不愿一一倾诉,俨然与母亲交流沟通竟比不起一个陌生人来得自然而放心。

今年四月,母亲回乡处理家事,离开一个多月了,许久不见母亲在身边,才开始觉得母亲的可爱,那些唠叨的话题里,也有着最浓郁的亲情,是母亲为我铺就了一条轻松的路,为我搭建了一条坚固的桥,在我的人生路上,为我保驾护航,为我处理大事小事,才让我有更多的精力去做我自己喜欢做的事,心无旁鹜地工作、学习。

五月来了,母亲节近了,康乃馨也飘香了。城市里的大街小巷到处弥漫着浓浓的花香,在花香四溢的气氛里,亲情被渲染到了极致,是这缕花香感染了我,还是我内心深处,原是喜爱母亲的?我未探究,只是当我走过一间一间花屋的时候,目光流连在盛开的康乃馨上,远远地闻着香味,心里惦念着千里之外的母亲,竟情不自禁泪眼朦胧。

我想在母亲节这天给母亲打个电话,告诉母亲,我想她了。我更希望在母亲回到广东之后,我能够鼓动勇气轻轻地拥抱一下她,就象小时候她拥抱我那样,温馨、安静且甜蜜。有的时候,爱并不需要多么热烈激情的表达方式,一个拥抱就能够代替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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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


节日后上班更是累,这是他们,我的同事们说的。二天假,似过去了许许久,久得让我忘记了卑微的微微笑。

好久没看见自己,从前那个嬉笑心中把什么事都看的比较淡的我。

不知不觉中夜已过半,无暇去看门外的霓虹灯半闪还亮,心中的那一丝丝微凉,化作了冰。很想让自己停止下来,停止现在的生活;停止呼吸。哪怕是那么仅仅的一秒也可以。我想腾飞,想早日实现我那遥远而不可及的梦!

安静的可怕的难熬的夜啊,可是我却又爱上了这种气氛。不惹尘埃,不惊动天地间的一草一木。只有自己一个人在运作。感慨着自己的人生。

苦笑着自己的三十年光阴,没能做出让自己值得骄傲的事情。想着有一天自己就加入了步入天堂的行列之中…只能是那么的无奈。诗人能用诗歌来表达他们的感情,可是我不是诗人,我只是大地中的一丝尘埃,普通到连我自己都觉得只能用两个字来形容:通俗!

忆起高考我用的那句诗: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现在想起那时的我也许还是年幼,也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形容!

也许我脑子天生欠缺一根筋,平时的活力没能用在学习上来,爸妈也许到现在也还在工作。但是我就跟一个好像是永远也不能长大的孩子一样。还想在爸妈的呵护下成长!所谓的努力也只不过是那么一会儿的尽头!

海角天涯,浪子会回头!可是,我呢?小学从很高的茶树上掉下来,摔断手臂,当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但最后还是没事,再后来六月份贪玩,为了捉池塘的鱼,也掉进了池塘(那时还不会游泳)三两次都被人救了上来!天生的欠世界一条命,但是都过了关!不知不觉就这么白忙活了三十年,如果所谓的阎王还不肯收留我的话,我想我会不会是悟空转世?唉!

落花人独立,微雨燕双飞。悲秋画眉人自知,各扫家屋各自非。问的三秋佳人在,常食野果稻花田。君若离别妾亦随,雨中孤鸿各自飞!不言悲。

五月雨


五月,雨,一阵一阵地下。

这雨来得恰好,在雨中,可以更好地寄托对奶奶的哀思。

奶奶是上个月底去世的,她死在乡下老家,了了落叶归根的心愿。儿孙们从各地赶回来,送奶奶最后一程。四月三十日,正值五一假期,我们为她老人家出殡,大家都说,老人家早安排好了,知道你们放假,不耽误工作学业。

其实,我曾不止一次设想过奶奶去世的情景,确切地说,设想奶奶去世时我会怎样地悲痛,我想我一定会痛哭,但实在想不出我会悲痛到什么程度。不过我不敢多想,因为这实在是对奶奶的大不敬。

记得那天晚上,父亲打电话来,说:奶奶没了。我乍一听,浑身有如过了电流一般,我用微颤的声音问:什么时候?刚刚,三叔打电话来。我又机械地问了几句,便挂了电话。我在沙发上呆坐了很久,我发现,我竟然没有哭。

夜深了,我上床迷迷糊糊睡了,睡梦中,奶奶的身影时时浮现,我一夜翻身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往老家赶,在车上,大家神色平静,没有人提及奶奶的去世。

两个多小时的路程,很快地,车拐进了乡下小路,老家咫尺可见了,车里一时沉默下来。望过去,家里已有不少亲朋好友在忙碌。车一停下,打开车门,不知何时,我和姐姐已泪流满面,哽咽不能语。我们没有和大家打一声招呼,呜咽着来到了奶奶的灵前,灵堂的一角,奶奶静卧着,身体被裹得很密实,在空旷的灵堂里,显得那样渺小,孤单,寂寥。我们双膝跪倒,大哭起来,一声声唤着:阿嬷,阿嬷

阿嬷听到了吗?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们每次回去看望她,她总是早早地站在庭院高处张望,一看到我们,便笑容绽放,快速迎上来,一个个叫着我们的小名,有时唤错了,引来大家一阵阵笑声,我们故意嗔怪奶奶,奶奶便忙不迭地改正,常常又引得一阵大笑。

后来奶奶腿脚不灵便了,但只要听说我们要回来了,便一样会早早拄着拐仗坐在大院门口的小凳上,全神贯注地向来处张望,她每隔三五分钟就会问:怎么还没到?快打电话问问。到后来,和她一起住的婶婶和堂兄弟们不耐烦了,都当做没听到。好不容易看到我们的车来了,她没有像以前那样走过来,还是坐着,只是依旧绽开她那灿烂的笑容,嘴里乱唤着我们的小名,我们笑笑,没再跟她计较。那时她两排假牙都弄丢了,满嘴没牙,笑容有些滑稽,却又单纯得像个小孩。

去年夏天,我们又回去看望奶奶了,那一晚,大家围坐一起吃饭,聊天,奶奶笑咪咪地念叨着:你们回来了,我比什么都高兴。我们听了,轻声地笑。过一会儿,奶奶又道:你们回来了,我比什么都高兴。我们又笑了。不到五分钟,奶奶又说了:你们回来了,我比什么都高兴。我们相视大笑起来:阿嬷,您已经说了好几遍了。你们回来了,我比什么都高兴。奶奶依旧笑咪咪地说,我们忍不住又笑了,一晚上,这句话奶奶不知说了多少遍,我们笑着笑着,后来,笑声渐渐地低下去了。当奶奶又开口你们回来了,好了,别再说了。不知怎的,我突然冲奶奶脱口而出,奶奶楞了楞神,张开的嘴硬是合上了,一丝落寞的神情迅即写在了脸上,姐姐马上小声地责备我,我低着头,又愧疚,又心酸。那一晚,奶奶再没有说那句话。

隔天,我们要回去了,一大早我们就跟奶奶一起坐在院子一头的走廊上,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哥哥一直在逗引奶奶,奶奶不怎么答腔,脸带微笑,表情平静,有时我们说什么,她似乎没有反应,眼神飘忽着,脸上仍然带着笑意。我想起小时候,哥哥喜欢逗奶奶发笑,奶奶有时听得一楞一楞的,待反应过来了,便抬手拍哥哥一两下,说:臭小子,专门说这些鬼话。哥哥笑着假装闪避,嘴里叫着:啊哟,啊哟,阿嬷,下手轻点,仔细手疼。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忍不住又抬起手来要打他,我们在一旁也常常忍俊不禁。可现在,奶奶老了,老得已经不太在意我们跟她说些什么了,而只要儿孙们围在她身边,她便感满足自在。

终于,接我们的车来了,哥哥姐姐在和奶奶告别,我忙着去提行李出来,准备放上车后备箱。奶奶没有起身,突然在身后喊我:梅,你们要回去了?我站下,回头很快地应一声:是,阿嬷,我们走了。我本想走到奶奶身边,跟她好好地道别,但手里提着行李,我不愿折回去,便不再说什么,急急地把行李放上了车。我想奶奶会跟过来,因为以前她每次都站在车旁和我们告别,每次都要掉眼泪,然后千叮万嘱路上小心,再回来等等。但这次没有,奶奶依然坐着,静静地看着我们,好像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总之,她没再说一句话。我很清楚,奶奶的腿脚已经很不灵便了,从院子那一头走过来,要花很长一段时间,也许她怕我们等而她耽误了坐车,或者她担心她还没走过来我们就开车走了,又或者,她只要远远地望着我们走就可以了。我心想,下次吧,反正还要再回来。于是,我没有再返回去跟奶奶好好地道一声别,就上车走了。

奶奶坐在那儿看着我们离开,远远望去,枯干瘦小,好像遗世独立一般。

我没有想到,那是我最后一次和奶奶说话。不久,奶奶摔了一跤,从此昏迷不醒,一直到半年后去世。

我再也没有机会跟奶奶好好道个别了。

殡仪馆的车来了,奶奶被抬进了棺材里,全家人对着奶奶的棺材跪下,霎时,哭声一片,所有人都落泪了。然后,三辆灵车坐满了奶奶的儿孙们,摇摇晃晃地向火葬场开去。一路上,一辈子和奶奶吵架最多的二婶和堂嫂这对婆媳,开始大声宣言奶奶如何聪明能干,如何照顾子孙。我沉默地听着,脑子里浮现的是奶奶昏迷后婶婶不耐的眼神和堂嫂鲜有的在奶奶床前的偶尔露脸。我不愿意多说什么。

但奶奶的一生还是如过电影般地在我眼前闪现。她出生几天就被父母送给人当童养媳,三十八岁守寡,丈夫给她留下四壁空空的一个家,种田,砍柴,挑担子,什么苦活累活没受过?独自拉扯四个儿女成人,然后拉扯孙子,重孙一直到他们上学,当了几十年的家,最终她发现管不了任何一个人了,大家都说:您坐着享福就成。奶奶感到大权旁落,在极端的失落中,渐渐老了。最后,她每天剩下的事就是不时地询问跟她一起住的儿子儿媳孙子孙媳重孙们都回家了没,大门关好了没,虽然往往换来的是不耐烦的回答,甚至是一两声喝斥,但她依然故我,日过一日,周而复始。

其实,在奶奶九十八岁时,她还能到村里的戏台前看戏,并用她特有的大嗓门和大家说话。前年我们把她接来过年,她一口气上了七楼,妈妈是歇了两三回才上来的,上来后,她喘着粗气,对奶奶由衷地叹服。后来,奶奶渐渐走不动了,活动范围小到了在自家的院子里,她的精神开始不济,思维开始衰退,她可以坐着好久不动,也不说话。即使说话,也是重复唠叨,以至于有时她自说自话,也没人答理。我不知道,在她摔倒昏迷前的那一年多的时间里,她每天都在想些什么。每一天对她来说,是不是都显得特别漫长,是不是漫长得可以让她的思绪从过去到现在到将来,弯来绕去,飘浮不息?

而我们,只在闲暇之余,有时想起了,回去看看奶奶,常常就一天半天,又匆匆走了。我们留给奶奶的是又喜又忧吧,因为每次回去,奶奶总要问,你们什么时候走?多呆几天吧?爸爸妈妈总在一旁说她:孩子们要上班呢。于是,她就不再说什么了。奶奶望穿秋水般地盼到我们来,短短的相聚后,又泪眼婆婆地看着我们走,我不知道,这对她而言是一种快乐还是一种折磨?

我只知道,在一个宁静午后,所有人都在睡午觉时,奶奶悄悄起床,走到院子里,谁也不知道她想干什么,然后,她摔倒在地上,就再也没清醒过来。

我们把奶奶的骨灰送上山上的墓地安葬,墓地是几年前奶奶亲自请人看的风水并监督人修建的。奶奶生前很怕火葬,但她后来也知道这是没办法的事了,便不再提。她生前就把自己的后事都安排好了,交待说,到了那一天,就麻烦你们把我的骨灰葬到墓地里就是了,其它的事都不用你们操心,都是现成的。的确如此,包括葬礼的所有费用奶奶都准备好了,没有花大家一分钱。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奶奶的墓地,墓地在半山腰,呈半弧形,建有精美的石雕,整个墓占地四五十平米。墓四周是密密的树木,以枇杷和油桐树为主。四五月,正是枇杷成熟的时节,金黄色的果实挂满枝头,散发着诱人的清香;油桐也正开着繁盛的花,白色的小花边开边落,地上像辅了一层雪。奶奶住在这里,真好。

村里的年轻人都忙着到工厂上班,山上的枇杷已没人摘取了,我们坐在枇杷树下,等工人打开墓门,安放奶奶的骨灰,然后给奶奶上香。我们吃着家乡的枇杷,平常分散各地难得一见的堂兄弟姐妹们说说笑笑的,天气既不出太阳也不下雨,是个难得的好天,我们都说奶奶疼爱我们,不让我们太辛苦。

奶奶去世了,每个人都会难过,不舍,但心里又都有一种解脱感,好像从此以后每个人身上的责任都减轻了。照顾奶奶半年多的三叔,每天给奶奶喂饭,擦身,清理大小便,用嘴对着吸管吸奶奶喉咙里的痰,他做一切时毫无怨言,特别坦然,让奶奶比较有尊严地离开。我们本来以来他会哭得很伤心,但他反而安慰我们,说,别哭,你们的奶奶走得很安心。封墓门的时候,他大声唱着临行喝妈一碗酒,我听着,想笑又想哭。

办完了奶奶的丧事,叔伯婶婶兄弟姐妹们又匆匆地道别了。不过,这次的道别略显感伤,大家知道,奶奶去世了,以后大家见面的机会更少了。而奶奶的故事结束了,其他人的故事还要继续,大家只能互道一声珍重,然后回去继续过自己的生活,继续去尽一份为人子女为人父母的责任。

年近八旬的父母,还在忙忙碌碌地料理相关事宜。这几年,他们离开自己的子女,回老家来照顾奶奶,也费尽了心力。现在奶奶去世了,他们可以更好地安享晚年了,正在生病的父亲,也可以安心治疗了,我突然为他们感到庆幸,不禁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奶奶的子女们算是比较完满地送走了他们的老母亲。而做为奶奶的孙子孙女们的我们呢,我们又该如何对待已渐渐老去的父母呢?在父母需要我们照顾的时候,我们能像他们对待老母亲一样地抛开自己的孩子去服侍他们吗?我们能做到像三叔那样在自己父母的病床前恪尽孝道吗?更重要的是,我们能在父母寂寞的时候承欢于他们膝下吗?

那种渐渐老去的悲凉,那种无人倾听的孤寂,也许是每个人都逃不开的宿命吧。

父母对孩子的爱毫不保留,子女对父母的孝则往往是浅尝辄止,这就是人性的弱点吧。也正因为此,全国乃至全世界有多少的老人最终凋零于孤寂之中?当然,我们也许不能单纯地责怪子女的不孝,观念的差异,繁累的生活让很多人无暇和无力去做到真正的孝。

可是,面对白发苍苍的父母,我们又不能要求他们不依赖我们,因为他们老了,他们已无力改变什么,至少在精神上他们需要子女的慰藉。

不过,我们可以要求我们自己,用一份坦然去面对迟早都要降临的宿命,让我们的子女充满感激甚至充满敬意地目送我们渐行渐远。我相信,只要我们努力,我们可以。

奶奶出生于1912年,生日不详,卒于2012年4月28日,享年一百周岁。身份证上,奶奶的名字叫许漏头妹,许是她的娘家姓,漏头是她娘家的村名,送到爷爷家来当童养媳后,人称漏头妹,这名字,跟随了奶奶一辈子。

五月花飘香:怀念妈妈的菜园子


踏着记忆的足音,回眸那远去的青山绿水。那时的农家人,都有自己开垦的一亩三分地,或在门前,或在不远的小溪山边,自耕自种,自给自足。四季时蔬瓜菜,可口清香,丰富了并不肥腻的餐桌。家里吃不完的青菜,妈妈也会拿到街市,半买半送给邻里街坊。妈妈的菜园子,随着岁月的流逝,那满园子的甜美芬芳,伴着童年的乐趣,飘香四季,梦里萦绕,便沁在了心魂深处。

春天的时候,大地像是个沉睡了许久的娃娃,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再睁开惺忪的睡眼,被第一声隆隆的春雷唤醒了,大地遍地花开,绿意盎然。沉睡了一冬的小草籽,探头探脑地钻出地面,让人不禁地吟出诗句:天街小雨润如酥,草色遥看近却无。花儿竟相地开放,打开心窗,让春花的芬芳在心的小屋徜徉。软软的春风,柔柔地吹着,柳枝儿也变软了,新鲜的绿芽儿,像一串串的春音符,随着春风春雨,唱起了春天的歌谣。这个时候,妈妈婶子们种的菜园子也热闹了,黄澄澄的菜花,引得我们像蜜蜂蝴蝶一样,在菜地花间起舞。我们追着赶着蝴蝶,笑声点亮了绿色的菜园,却也因此引来妈妈的轻斥,小丫头,看着点儿,别踩坏了菜啊。我们哪管得了那么多,像穿花蛱蝶一样,轻盈地飞走了,又到别地找乐子去了。菜地只留下轻摇着头的妈妈,微笑地望着我们远去的身影,开始埋头整理菜地,准备着种豆角和丝瓜了。

炎炎的夏日,阳光充足,雨水丰沛润泽。菜园子的苦瓜,丝瓜,豆角,茄子,比邻种植而疯长着。那竿竿的竹子插在菜地里,豆角和瓜的秧苗,叶尖儿卷起打着勾儿,顺势往上攀爬,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个个像是比赛似的,都是攀爬的好手。没过几天功夫,这竹竿架起了一排排的绿叶葱葱,粉紫色的豆角花开了,黄色的丝瓜花紫色的茄子花也不甘落后,打着朵儿,迎着微风,花姿招展着。我们小孩子,当然不会错过如此美丽的花开,整日留连菜花地,扑蝶捉蜂。此时,我看见妈妈的脸上也乐开了花,辛劳的汗水,浇灌着这片希望的菜园子,这一畦畦的瓜菜,在食物匮乏的年代,便是当时的希望之花,温暖之花。

这些瓜豆菜花,在妈妈辛劳的汗水里,在我们小孩子的欢笑里,在这个童年的乐园里盛开着。引来蝴蝶蜜蜂醉舞花间,而我们小孩子,则是为了玩乐,在菜花地里捉着漂亮的七星瓢虫,男孩子胆子大,有的竟然捉起了黄蜂。依稀记得,那时的捕捉工具是一根稻草,在稻草的两节间,抽离成一个活结,堂哥小心翼翼地凑上那正在采着瓜花蜜的黄蜂,用那稻草做成的活结,轻轻地往黄蜂身子一套,嘿嘿,一只还扇动着翅膀的黄蜂便手到擒来。堂哥把黄蜂的翅膀和脚还有会针人的尾刺剔除,竟然就往嘴里一塞,叭哒着吃了起来,乐哈哈地大笑说:爽!甜!美味!妹妹,你要不要吃啊?我一见堂哥这样,头便摇得像是拨浪鼓一样,生怕黄蜂来找我报仇呢。后来,禁不住他的诱惑,便也稍微试了试味道,果然是甜甜的香香的。堂哥他们还敢捣黄蜂窝,取那个黄蜂蛹来吃,称之为野味。现在回想,童年的天真烂漫,童年的好吃好玩,就不禁莞尔一笑。快乐的童年啊,在妈妈的菜地里,在生命的四季里飘香,怎不让人念想。

清清的小溪水,哗啦啦地流淌着,清浅的水草里,小鱼小虾儿欢快地游戏着,溪边开满了三叶草粉红娇嫩的花朵,微风过处,美极了,我们女孩子都喜欢采摘一束在手中把玩。那时的三叶草,儿时的我们管它叫老亚酸,花叶还有根部都可吃,花和叶子酸酸的,可挖出的根却如小小的白萝卜,清甜可口,也是小时候的野外美味呢。瓜果飘香满菜园,我们小孩子也不单单好吃好玩,有时,傍晚时分,也会三五结伴,肩上也学妈妈挑上木水桶,到溪边挑水浇菜。尽管小木桶的水在我们的笑闹中晃荡,走到菜地时,已是所剩不多,可我们乐意多次往返,只为了能给妈妈分担些农活,让妈妈少些田间劳作,舒缓下劳累的筋骨。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打小就培养热爱劳动的好习惯,这也是妈妈的言传身教的结果。劳动最光荣,劳动的果实最甜美,浇完菜地,我们摘了新鲜的豆角茄子还有妈妈爱吃的苦瓜,走到溪边清洗干净,放在木桶里,再把木桶灌满水,就欢欢喜喜地结伴而归。夕阳西下,照在溪水里乏着金光,不远的田埂上,老牛哞哞地叫着,阿爸叔伯们荷着锄头,正走在回家的路上。

那时的天总是很蓝,劳作了一天的农家人,夕阳下山后,就回到自己的农家院子里,生起柴火,在土灶里做着简单的晚餐菜肴。妈妈把我们摘回的瓜菜,分类切好,铁锅架在滋滋作响的柴火灶上,妈妈用小瓦瓷调羹轻轻地往烧红了铁锅放些花生油,再放豆角茄子一起清炒,顿时,瓜菜清香四溢,飘浮在袅袅升腾的炊烟里,引得还在外面游玩的我们直往家的厨房向妈妈奔去。有时妈妈还会把苦瓜和豆角茄子一起下锅清炒,这个菜还有个漂亮的名字叫客家三宝,苦瓜有清热解暑的功效,可童年的我哪里知道这是个宝,苦瓜味苦,特不爱吃,总是挑了绿豆角紫茄子吃,把清绿的苦瓜留置盘中。长大后,味觉发生了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反而喜欢上了那有着清苦味道的苦瓜了。苦瓜的味道清清地消着炎炎夏日的暑气,像极了农家人那时纯朴安然,静美知足的生活味道。古老的客家围屋,上廊串下廊,四方的屋子,中间还有天井,星子亮起来了,在夜空中闪烁着耀人的光芒。吃过晚饭的我们坐在院子的中间,围坐着听同年爷讲着精彩的故仔(故事),笑声点亮了夜的星空。欢乐美好,静谧安然在这农家院子里如田间菜地的绿苗菜花一样,纯静地生长着,绽放着。

我们的童年时代,物质不丰富,虽清苦,却不失善良纯真。那时的菜篮子是妈妈的菜园子提供的绿色健康食品,农家肥料也是天然循环利用。不像现在的这座座的钢筋水泥城,远离了大自然的青山绿水,禁锢着小孩子的童真,也扭曲了某些人的心灵。日趋严重的食品安全问题,令人忧心,令人惊愕。据新闻报道,山东潍坊神农丹事件,检出有毒生姜流入市场。居然我们餐桌最常见的生姜都有问题了,这些流向市场,流向我们餐桌的生姜,居然被那菜农打了瓜果蔬菜禁用的神农丹而进行种植。驱虫增产,利欲熏心,不管不顾人民的生命安全,社会在高速发展,人心却一落千丈。那些昧着良心,赚那黑心钱的人,当晚上夜幕降临时,在梦里,你能安然入睡么?

五月的花海里,有着劳动者汗水的浇灌,手心里盛开着一朵朵的茧花。五月的花海里,盛开着一朵朵青春的花,花季的少年,终将逝去,成为回忆。五月的花海里,盛开着一朵朵馨香的康乃馨,那是散发着母爱,浓缩着牵挂的花朵,它的香气,暖意盈怀,将萦绕一生。但愿五月的花海里,如母亲那时种的菜花一样,健康绿色,芬芳沁心,馨香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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